第十一章 一個好漢三個幫
慢悠悠地換上衣衫,慢悠悠地邁出大殿,適應了門外的明亮,田軍信心飽滿的沖在門外候了一宿的五行精英招了一下手,心裏大喊:同志們辛苦了!從口裏說出的則是:“七天前,我教遭受了自本教祖師立教以來最為慘重的恐怖襲擊,四百九十位前輩集體殉職,現在就讓我們給他們敬上一杯水酒,以告慰他們的在天之靈。”說著從站在他身後客串後勤人員的海粟手中接過一個裝滿了酒大號酒杯,朝天一舉,然後緩緩將酒灑在腳下,台階下整齊的站着的五百精英也有學有樣的把酒潑掉。沉默片刻,田軍繼續深沉得說道:“七天前,四百九十位前輩一致公推我為我五行教第七任教主,而我又何德何能能擔起這等重任?”
說到這,台下一陣低語,最後李鐵牛站起來嚷道:“教主,這位子除了您,我鐵牛誰也不服!你不做,大家散夥算了。”說著看了眼四周的兄弟,就聽一陣聒噪,“就是,如果您不做怎麼對得起那些以身殉職的前輩?”
太給面子了,田軍激動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好不容易擠出點眼淚,哽咽道:“好,為了那些不惜以生命為代價也要把擔子交到我手中的前輩們,我田軍豁出去了。”
言罷就聽到台下一片叫好聲,這才是男人。躲在大殿內不曾出來的龍衣衛衛士一陣惡寒,四俠則互相瞪着大小眼,四俠之一的老二,別號落日的中年漢子好不容易吞了口唾沫,對其他人道:“這就是昨晚這小子說得‘托兒’得威力?太肉麻了。”
“不過這也是目前空手拉攏這些人的最佳方法,畢竟我們不好插手江湖幫派的事。”蕭定國看了一眼外面已有些瘋狂的人群說道。昨日田軍同這些自己的“後台”討論好利益分配問題就拉來已傾向於他李鐵牛,小心教授了他明日訓話的事,李鐵牛也是久經會場,再憨厚也磨出來一點小聰明,一經提示就明白了,立刻把胸脯拍得邦邦響:放心,這是就交給俺鐵牛。於是,今日就上演了一場熱鬧非凡的動員大會。
“七天前,”田軍似是意猶未盡,隨後一聲響比一聲的吼道:“死者已矣,但我們還活着,五行教的精英還活着,你們就是五行教的希望,我田軍一無所有的來到這個世間,無所憑依,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你們!這就是上天的眷顧,天不讓我等滅亡,誰能滅我?”
現在也不用那些暗中聯絡的“托兒”了,一句豪氣干雲的話足以讓這些男爺們瘋狂了,“誰能滅我?”五百人喊着同一句話,聲傳數里,經久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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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五行教內部管理很是混亂,教規上早就規定一切權力歸教主和長老會,但現在長老會已名存實亡,近年來五行護法又借教規中規定當長老會不能履行職責時護法就有督察之權;借這個名義地方堂主經歷了大換血,北方各堂主都成了護法的家奴。”劉貓看着眼前這位剛上任的教主小心的說著五行教的內部事,他搞不明白為什麼李鐵牛他們要效忠這個年輕人,在他心目中教主不一定都得是古稀老者,但至少也要是長着銅鈴般大眼的中年人,可面前這位...年紀這麼輕就沒一點精神,睡著了?劉貓兒湊近看了看從他說話開始就一直躺在椅子裏眯着眼睛的教主。
田軍感覺到劉貓兒在窺看他,倏的睜開眼睛抬起頭笑道:“貓兒,看什麼,怎麼不說了?北方各堂主都成了五位護法的應聲蟲,這麼說南方各堂不聽他們的命令?”
劉貓兒沒想到這個剛才似要睡着的教主竟一直都在聽,趕忙一個激靈坐直了身子,接著說道:“南方當然不服他們,因為南方有聖使坐鎮。”“聖使?”田軍腦海中立刻閃過那個差點要了自己命的白蓮教女子的身影,她好像就是聖使吧。
看到教主一臉疑惑,劉貓兒賣弄道:“這就是我剛才說的管理混亂之處了,聖使有代表教主巡視各堂的職權,有先斬後奏權力,五位護法整肅北方各堂時,聖使苑松正在南方,他派人攔截了五行護法派往南方的傳令使,並嚴令南方各堂不得接待北方來人。因為權責出現了重疊,五行護法也不敢同聖使翻臉,於是事情就不了了之,形成了如今江湖人戲稱的五行教南北對峙局面。”
又是南北之爭,估計這苑松是個南方人,心底里對北方人沒好感,作為北方人,田軍在心裏也把苑松誹謗了幾句。
看來北方雖混亂,但卻好收服,有了官府造勢,明天就讓我的精英團隊帶了教主信物分批到北方各堂去接管;南方么,需要我親自跑一趟了。田軍心下打定注意,告訴劉貓兒讓他通知李鐵牛和幾個剛上任的精英團隊長來見他,就讓劉貓兒退下了。
“你這個教主不怎麼清閑啊。”
聽聲音田軍就知道是海粟到了,起身笑道:“海大哥又不願留下來幫我,我怎麼能清閑的下來。真懷念以前無憂無慮的日子。”自從晚上聊了一宿,都是憤世嫉俗的熱血青年,罵天罵地罵社會,兩人很有相見恨晚之意,受欽封四俠的蠱惑,立刻就拜了把子。不過話說回來,田軍目前是利用的心態佔了上風,沒有個拿得出門面的大哥以後怎麼出來混啊。
“打住,”海粟抬手阻止了田軍繼續說下去,看怪物般得打量了一下正懷念舊日子的田教主,道:“難道整日看人臉色得乞討很有趣味?”我們現在不得不佩服已故的金護法和他的領導班子的辦事效率,僅用一個晚上就為田軍辦好了戶口:田軍,男,現年一十八歲,自幼被丐幫長老禪功無敵風正清收容教導,如今長大**被五行教慧眼識真金,尊為第七任教主。也就是說田軍的官方經歷就是這麼樣了,乞丐出身。也難怪海粟會當他是怪物。
田軍當然不會告訴好奇心比他還重的海粟他在懷念高中讀書時的緊張但有趣的生活,這個西域人不怎麼地道,天魔的事還沒了吶,這傢伙拐着彎兒地打聽他的出身的事是那個劉半仙厚道,懂得幫我遮掩。“有沒有趣味,你得親自去體會了才知道,我說好可算不得准。”田軍含糊的回答,然後話題一轉,有些諂媚的問道:“海大哥,那個...那個柳小姐叫什麼名字啊。”
粟聽后立刻長大了嘴,清俊的臉上寫滿了“佩服”,“人家都幫了你三天了,不會你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吧?”
田軍有些不好意思了,原準備等着有人再給他重新介紹一下的,可就是沒人再搭理他,一天到晚都是這些五行教的瑣事,拉攏人心,分封職位,他要在最短的時間內牢牢掌握這股無主的力量。
“哈哈,二弟莫非瞧着人家漂亮動了歪念頭了吧?不過你現在未免晚了點,柳鳳儀小姐已經準備南下了。”海粟開起了田軍的玩笑。
“大哥怎會這樣想?我好歹也是一個很有魅力的男人,追女孩可不是我的強項。”田軍“**”一收一臉正色道。
“追?二弟這個字用的新鮮,不過倒很貼切。”海粟似有所悟,又恢復了那副田軍初見他時的冷峻表情,嘆口氣,口中喃喃道:“我不也在‘追’么?漠鴻,你到底在哪裏?”
對於海粟不時作出憂愁悵然的神色,田軍經歷了兩次就習慣了,反正得到自己要的信息,他也就走出了門,海粟一呆,沒個半個時辰是不會醒過來的。
走到殿外(嗯,應該是廟外。),這座山神廟背光是建在半山腰上的,一連晴了三日,不過對這是沒什麼影響,白雪一直鋪到山腳,根本就沒有融化。白頭的松柏緊湊的爬山而上,從高處望去,那感覺就像身處雲端一般,不過這雲是實得。
“嗯?”感覺到有人靠近,回頭看時見是李鐵牛和另外兩個身着五彩斑斕怪異服裝的張多福和張多祿兩兄弟令主。李鐵牛本來就是這支隊伍的直轄統領,可惜因為田軍見他被自己算不上陰謀的小詭計就給套住了,對他的智商給了很大懷疑,於是就拉了兩個精明點的做鐵牛的下屬。雖然在別人眼中很有分權的意思,但李鐵牛早就厭煩了手下唯唯諾諾的樣子,見忽然來了兩個能同自己說話的人高興還來不及呢,管你分不分權,估計也正因為他的這種沒有野心的性格才讓五行教的五位護法達成一致意見,把全由五行高手組成的隊伍交給李鐵牛。
三人見田軍回過頭,納頭拜道:“見過教主。”
呀,田軍吃了一驚,心道:“這也太怪異了,有人個我叩頭應該是很爽的一件事,我怎麼會這麼緊張,不行,這規矩得改了,如果天天受良心的煎熬,還不如辭職不幹。”想到這,趕緊走上前將他們扶起,拿起教主的派頭說道:“諸位快快起來,以後不許這樣了。”看到三人大眼瞪小眼不明白自己說的話,於是解釋道:“從現在起,本教主要對本教進行改革,廢除一些過時的規矩,並制定新教規。”
張多福和張多祿互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訝,這位新任教主魄力不一般啊,要改傳了千多年的教規。兩人果然都是夠聰明,連忙勸阻道:“教主,制定新教規這等大事,屬下本插不上嘴,但這事未免大了些,祖宗定下的規矩不能隨便改動啊。”
“什麼?”一聽“祖宗之法不可改”,立刻就想起了清朝末年那些頑固派們大罵維新派時的場面,田軍有些來氣了,哼哼道,“原以為你們會比常人開明些,沒想到也是這般守舊,只說要改良就慌了神。”
張氏兄弟一愣,再看站在自己面前的年輕人臉上竟現出只在金仙人這種久居上位者才會有的冷酷表情,不禁顫抖了一下。“怪了,都說這新教主原本只是個小乞丐,哪來的這種氣質。...莫非傳言是真的,他是皇上派來掌管我五行教的。”人總是這樣,都說不該以貌取人,但能真正做到的就少的可憐了,一個無知的“小乞丐”恍惚間成了“皇室代表”,張氏兄弟神色就立刻恭謹起來,二人早就想和朝廷直接搭上線,但五行教一直只准許護法一級之上的人才可以主動和朝廷中人接觸。他們再厲害也不過是朝廷嘴裏的江湖草莽。現在好不容易有了機會,還讓自己魯莽的“拒絕”了。可惜可惜...
田軍還不明白自己在這倆人的心目中自己的身份已經有了天地般的變化,剛才還擔心這些手握大權的大俠會跟自己翻臉,現在見他們聽了自己的話反而變得恭順,才放下心來。想破了腦袋也沒想到其中原因。這時李鐵牛粗聲粗氣的說道:“教主莫急,俺鐵牛在教里也是呆了有十幾年了,教規俺背不下來,不過俺也知道制定教規需要教主和長老會一起商議,但長老會長老都死光了,不過我們還有教主啊,教主說什麼那就是什麼了。制定新教規,我們聽您的。”
“咦---”田軍象現新大6一般盯着李鐵牛看了半晌,這傢伙智商也不低啊。
聽到上司如此說,張氏兄弟也看準時機的大表忠心,隻字不提“祖宗之法”的事,自認為變法不會使他們損失什麼,反而可以藉機向“皇家”示好,何樂而不為?
田軍滿意的點點頭,從懷裏掏出早就讓劉半仙寫好的三封慰問信,說道:“今天叫你們來,還有另外一件事要擺脫各位。”
“教主只管吩咐,屬下一定完成任務”三人異口同聲的說道,實際上他們這句話原本是“護法只管吩咐,”如今護法沒了,換成了來頭更大的教主,說話時不免露了不少自豪之氣。田軍要的就是這樣,微微一笑,把信分交他們三人,交待道:“這是本教主寫給北方各堂兄弟的信,你們立刻帶人分頭行事,越快越好。”
“遵命”三人恭敬的雙手接過。
“好了,你們都下去吧。”田軍揮了揮手。
剛轉過身,李鐵牛就又轉回去,問道:“教主要留多少人護衛?今次前往各堂要帶走不少兄弟。”
“一個也不留下,你們走後我會前往南方一趟。”田軍輕描淡寫道。看到三位下屬有些焦急的神色,又咬了咬牙,“我要去會會那個不聽話的聖使。人多了反而不便,北方也需要你們照拂,對於那些趁我教混亂而渾水摸魚的傢伙絕不容情。”
“得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