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斯文俊雅的白衣男子領着一隊黑衣騎士,護着兩輛馬車往北疾行,位在前面的馬車車型碩大,有着精緻的雕紋、珠寶鑲飾,讓人一見便明白這不是尋常百姓所能雕有。而現在在這輛馬車裏隱隱約約傳出了男子的笑聲,以及女子甜美的嬌慎。
「哈、哈……」
「別笑,別笑了……哎呀,你都笑這麼久了,嘴不酸嗎?不準再笑了!」
只是艾昭君說得再多次,韓邪依然很不給面子的直笑個不停。
「不準笑了,不然……不然我就不理你了,永遠都不理你!」艾昭君氣悶地說下重話。
「哈……無妨,妳不理我,我理妳就好。實在太好笑,我很難停下來,哈哈……」韓邪邊笑邊應。
艾昭君氣紅了臉,看到一旁的琵琶,心生一計:「你再笑,我就要彈琵琶了!」
她想過去拿樂器,馬上被韓邪抱入懷中制止。
「曖,不行,我現在身邊沒有耳塞,可不想像元宗一樣流鼻血呢,萬萬不行!」
「你……你怎麼還說!不準再提了,討厭、討厭!」艾昭君又氣又惱地輕睡着韓邪的胸膛。
韓邪抱着寶貝躺倒在錦墊上。「哈,要我不提真的好難,想到元宗一臉呆楞流着鼻血的模樣,哈……實在令人記憶深刻!」
艾昭君將臉埋入厚實懷裏低聲呻吟,她明白不只是韓邪,今天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很難忘記皇上那困糗嚇人的樣子。
在國師開出的嚴苛條件下,她毫無意外地被選上和親北國,合了韓邪、也合了她的心愿;然後,整個皇宮也為了她的出嫁而忙了起來,除了集合全宮的女官為她做嫁衣,也為她準備了許多的嫁妝,她還受封為永安公主,擇佳期出嫁。
她穿着精緻的宮裝,外披件紅色薄披風,以紗帽遮去臉孔,手抱琵琶來到金鑾殿外,皇上和滿朝文武百官都到場為她送行。
隔着紗帽,她能看到皇上眼裏的不舍,對於欺騙皇上,她有些內疚,只是她心裏已有所愛,不可能也不願在宮裏留下。不過看着場上這麼多人,她突然想一試自己的琴藝,她開口要求,皇上也毫不考慮便答應,還指定曲子「長相思」,她便在下人瑞上的椅子上坐下,徐徐彈了起來。
果然,她的琴藝真是「一鳴驚人」!眾人聽得個個都露出怪異神情。
皇上的表情更是複雜、驚訝,和不可思議,本就平凡的五官因此而糾結在一起。
這時一陣風拂來,掀起了她的面紗,皇上似乎看到她的真面目了,只見他膛目結舌張大嘴,接着竟在她急促的樂音里,兩管鼻血流了下來,登時嚇壞了左右的人,手忙腳亂地趕忙上前觀視,也打斷了她的演奏,讓她無法彈完整首曲子,有些遺憾地上了馬車。
在馬車離開時,皇上身前還是人頭鑽動,她從車窗看到皇上好像急着在揮開身前人,指向她這方向開口說了什麼,她聽不到,而馬車也沒停下,出了皇宮后就全力往北奔馳。
她不曉得皇上為何會流鼻血?是因為見到她的臉,還是受到琵琶樂聲的關係,不過她想自己沒丑到那麼嚇人吧?唉,艾昭君輕聲嘆息!
「我大概真不適合彈琵琶吧!」她黯然低語。
韓邪停下了笑,憐愛地抱緊她:「乖寶貝,妳終於想通了。不適合彈琵琶無妨,只要適合做我的王后,做我王兒的娘就行了!」
這話讓艾昭君心裏受用,不過仍有些不滿地嗔了眼韓邪:「油嘴滑舌!在我彈琴時,你們全部人竟然先用耳塞塞住了耳朵,就連菊兒也是,實在是太過份了!」真教她難堪。
「哈……這可是菊兒想出的好法子,我當然要跟進了,我也不忍心讓我的人受荼毒!」韓邪親親她醉人的嫣紅粉頰。
艾昭君嘟起小嘴生氣:「原來是菊兒,白費我這麼疼她了!」
「別怪她,她也是為大家的耳朵着想。不過也幸好妳彈起了琵琶,元宗那模樣像是要反悔不讓妳出嫁般,若非我們趁着騷動離開,恐怕他會當場食言了!」他隱身在侍衛群里,將元宗的神情看得一清二楚。
「可能他真看到我的其面目了,那會不會害毛畫匠、靜嬤嬤他們受累啊?」艾昭君不放心。
「小人兒,妳擔太多心了,他們久居宮裏,自然有其生存的辦法,不會有事的。」這寶貝就是愛為別人操心。
艾昭君抬頭看着韓邪,突然伸手樓住他的頸項,將臉貼緊他的肩窩,帶着輕輕地顫抖出聲:
「我們終於在一起了,這感覺好不其實,像夢一樣不踏實,我好怕一覺睡醒發現這一切全是夢,你走了沒回來,而我還留在皇宮裏,我好怕!」
韓邪收緊手臂,真想將她給揉入自己身體裏,不讓她再染上任何的恐懼。「小傻瓜,這是其實的,我以後再也不會離開妳了,妳也會永遠和我一起,不只這生這世,還有來生來世!」許下他最真誠的誓約。
「你真要下這麼重的約定嗎?你是王上,後宮不也有三千佳麗?聽說北國姑娘健美可愛,我哪比得過,或許沒過多久你就對我膩了!」艾昭君有些哀怨道。
韓邪抬起她的小臉。「小人兒,妳對自己這麼沒信心嗎?」
「喜新厭舊是人的本性啊,只是你可以這樣做,但一定不准我也如此做吧!」男人都是自私的。
韓邪斷然回答:「當然不準了!」
「不公平!」艾昭君抗議。
「小人兒,妳說的好像我一定會錯待妳般,只要妳好好伺候我,我絕對曾最疼妳的!」韓邪給她承諾。
「那我們來訂個條約,如果你變心了,我也可以喜歡別的男人好不好?」艾昭君提出。
「不好,這是不可能的!而且還有哪個男人可以比我更優秀呢?妳不會變心的。」韓邪對自己很有信心。
「也不一定會沒有啊!」艾昭君低喃,臉上有抹淡淡的嬌怯笑容。
「該死,妳說的是誰?」韓邪帶着滿臉酸意質問。
「韓邪,你別這麼凶,你嚇到我了!」艾昭君拍着胸口抱怨。
「不準給我顧左右而言它,看妳說得繪聲繪影,妳心裏應該是有這樣的人了!他是誰?快說,是誰?」妒嫉啃蝕着韓邪的心。
「我才不要,你這麼兇惡,若我說了,他一定會受到你的迫害,我才不會說呢!」艾昭君一反平時的柔順,一口拒絕。
韓邪怒紅了眼,「妳可惡,他是誰?說!」他妒嫉得想殺人了。
這時艾昭君竟然呵呵笑了起來。「騙你的,我在和你開玩笑的!」
不過韓邪可不這麼想,抓住她的小手有些粗暴地箝制在她頭上,脾里散着熾焰:
「妳說的這麼煞有其事,不可能是在開玩笑,妳別想保護那個人,他是誰?快說!」
艾昭君面對他的嚴厲,還是開心地直笑:
「傻瓜,我心裏的人除了你還會有誰?貂蟬告訴我,當一個男人愈會吃醋妒嫉,就表示他愈是愛你,現在的你滿身醋意,連我都可以聞到酸味了,可以見得你有多愛我,我好高興!」仰高小臉,她欣然地主動吻了下韓邪的唇。
韓邪睜大眼看着她美麗的笑靨。「貂蟬?這是她告訴妳的道理?」那個不懷好心的鬼靈精!
艾昭君抽回手,撫着他的臉又笑又點頭:「是啊,看你為我吃這麼大的醋,你一定是非常地愛我對不對?」
韓邪被戲弄的心裏很不是滋味,對着她的嬌顏又無法發怒,只能沒好氣地低斥:「啰嗦!」
「你沒反對就表示是了,那你親口告訴我,說你愛我好不好?」女人最喜歡聽的就是這句話了。
「男人是不會說那種肉麻的話的!」韓邪一口拒絕,敢這麼向他要求,她絕對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別的女人絕沒這種膽。
但是艾昭君不死心,磨着他撒嬌:
「才不會肉麻呢,那是世上最好聽的話了!若你要我說愛你,我也會毫不猶豫地大聲告訴你,我愛你!現在我想聽你說,一次就好。你的一句話就能換得我一輩子的安心,讓我明白你是真愛我的,說啦!」
「小人兒,與其用說的,何不用行動表示呢!」韓邪換上邪笑,改變方法應付。
「不要,那不一樣嘛,呵……你……你別亂來……吸呀……不要……呵、呵……」艾昭君邊笑邊閃躲他的不規矩。
「我說一樣就一樣,不準再問了!」用吻堵住她的多話,有行動才是真愛。
「我們是在……車……車上啊……」艾昭君羞怯地急提醒。
「那又如何?哈!」韓邪低笑,舉止更加孟浪了。
「你……但我還是想聽你說……你愛我啊!」艾昭君仍沒放棄。
「啰嗦!」不變的回答。
在氣息越見急促纏綿時,艾昭君溢出了呢喃:「如果你說了,那你就將要……愛我永生永世了!」撒下誓盟。
「煩!」韓邪不客氣地完全封住櫻唇,一起沉入歡愉的天堂。
如果她真能有辦法讓他開口,他就如她所願!
***
韓邪歸心似箭,所以車隊以最快速度趕回北國,但是這對從未坐馬車走遠途的艾昭君來說,就是件苦差事了。她雖然沒有嚴重的暈車毛病,不過整天待在馬車裏卻使得她頭腦昏沉、神色不佳,今韓邪看得心疼!
因此在車隊接近北國時,韓邪下令放慢速度,不用再急着趕路。此處地域雖是屬於天朝,不過因為靠近北國,反而深受北國影響,也有許多北國人在此定居生活,已經能算是在北國的勢力里了。
這天下午時分,車隊就入鎮找落腳處。
「我們今天這麼早休息啊?」艾昭君訝異地看着韓邪。
韓邪大手憐惜地輕撫有些蒼白的臉蛋:「再過兩天就能回到北國了,不必這麼心急,我也不想讓妳太辛苦。」
明白他是為了自己,艾昭君很感動又覺得過意不去。「對不起,我以為自己身體很健壯的,沒想到這麼沒用。」
韓邪聞言皺眉抱緊她:「不準這麼說自己,像這樣的趕路誰都會受不了的,何況妳甚少出門,會不適也是正常。」
「可能是因為悶在馬車裏的關係,若騎馬應該就不會了。韓邪,你以後有空教我騎馬好不好?」艾昭君有興趣提起。
「好,只要妳開心,想學什麼都可以,不過琵琶例外,我不準!」韓邪特別叮嚀。
「討厭,你又取笑我了!」艾昭君不依地嘟起了小嘴。
韓邪哈哈笑着親親翹高的紅唇:「好吧,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帶妳到衝上逛逛。」
「可以逛街,好啊!」艾昭君聽了好高興。
韓邪縷着她走出了客棧,當然主子出門,侍衛們也不能閑着,跟隨在後。
因近北國,這個小鎮所賣的東西都是北國人日常生活所用的物品,和天朝有很大的不同,讓艾昭君感到很新奇,拉着韓邪東看看西摸摸,玩得不亦樂乎。
而她脫俗絕美的相貌也在街上引起一陣陣的驚嘆,許多她看了喜歡的物品,店主都驚於她的美貌而願意免費相贈。
「老闆,你這要送給我?」艾昭君看中個鋼製的小巧鏡子,向攤販老闆問價格時,卻得到要送她的回答。
中年老闆忙笑着點頭:「是啊,小姐若喜歡,就送給小姐。」
「真的,謝謝!」
艾昭君高興地向老闆道謝,絕俗的容顏因為歡喜而更添麗色,讓攤子老闆都看痴了,卻令韓邪臉色沉下,忙攬着昭君離開。
他終於明白為何以前她上街要戴面紗了,若非他在身邊,登徒子早就上前騷擾了。
看她惹起的騷動,就算地方官出巡也比不上,如果她以後想上街,他想還是要她將面紗戴上吧。最重要是他不想讓別的男人對小人兒的美麗流口水,她只屬於他,她的美也該只有他能擁有。
艾昭君開心地把玩着小銅鏡:
「韓邪,你看這面鏡子很可愛吧!我本來也看中一把象牙梳子,可是不想再讓老闆破費就不好意思說了,想不到這小鎮的居民如此和善!」
韓邪苦笑,是小人兒自已太單純了。
兩人快逛到街尾時,發現路邊的一個攤子前圍了許多人,艾昭君興匆匆地想去看熱鬧,還未走到攤前,卻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各位鄉親,在下來自西域,學會許多仙法,鄉親們剛才也看到在下可以將一錠銀子變成兩錠,還能將銀子變成金子,而除了仙法外,在下還會制仙藥,就是這瓶天山雪蓮丸……」
艾昭君睜大眼。「是李三!」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韓邪冷聲一笑,大步走上前,艾昭君忙跟上。
「除了是治療內傷的良藥外,更有壯筋骨、通氣血的功效,江湖人士傳言它還有起死回生的能力……」李三還在努力地自吹自擂,突然一個冷寒的嗓音插入:
「做惡多端的人果然永遠是不知悔改的!」高大的身影鶴立雞群,讓人無法漠視。
李三一看到韓邪,登時臉色大變,本拿在手上介紹的藥瓶立刻就往韓邪身上扔去,接着急急地想逃走。
韓邪嗤鼻一笑,只見他大手輕一揮,被扔向他的藥瓶竟然硬生生地轉個力向,反而往李三身上砸去。
「哎呀!」李三被藥瓶打中背脊,整個人趴倒在地,痛得他齜牙例嘴,忍住疼他急想再爬起逃命,卻看到眼前站着一排黑衣大漢,個個長劍在手,面色冷酷地看着他。
「你以為還逃得了嗎?」韓邪雙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李三心一涼,軟了腿又跪坐回地上,慘白着臉望向韓邪,顫抖地叫喊起來:「救…‥救人啊!殺人了,救……救命啊!」他期待有人伸援手相救。
韓邪揚唇冷笑:「哈……殺人者喊救命,真是滑稽!」
「鎮民一看侍衛們手臂上的鷹形徽章,就明白他們是北國的衛兵,沒人會出手的,你認命吧!」白雲川沒表情的說明。
李三一聽更是面如死灰,全身抖得像風中殘葉。
艾昭君緩緩走到韓邪身邊,她也明白李三是罪有應得,可是看他恐懼驚駭的模樣,還是有些不忍心,而且她更不願見到韓邪的怒氣,伸手牽住他的手:
「韓邪,別生氣!」
韓邪握緊掌里滑膩的小手,看她時眼神不自覺放柔了,對她淡淡一笑,要她別擔心。
李三將這情形都看入眼裏,突然他趴在地上對韓邪急急磕頭認錯:
「大王,我錯了,我知道自己錯了,對不起、對不起,一切都怪我太貪心了,搶了您的東西,又趁您受傷挾持您,更做了那麼多可惡的事!我該死,我其是罪該萬死,求大王您大人大量,繞我一命,別殺我,別殺我啊……嗚……」他嚇得眼淚鼻涕直流,嚎陶大哭。
他這模樣讓韓邪眉頭爐緊,怕死還敢為惡,果真是卑劣無用之人。
艾昭君也看得難受,心軟地向韓邪求情:「他既然知道錯了,能不能就給他個贖罪機會,留他一命呢?」
李三趕緊點頭求饒:「我願意,我願意做任何事補償自己的錯,只要不殺我,不管再難再苦的事我都願做!艾小姐,您生得美心地又善良,一定不會見死不救的,求您幫幫我,讓大王饒我一命,我真的很怕死啊!艾小姐,求您救我,救救我,小的求您、求求您……」他轉向對着艾昭君磕頭,還仆伏到她腳邊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喊救命。
艾昭君真看不下去了,手從韓邪掌里滑開,伸出雙手示意他起身:「哎呀,你……你別這樣,起來吧,有什話起來再說。」
「謝謝艾小姐,謝謝小姐!」李三抬起手用袖子擦着臉緩緩站起,唇角卻暗露出陰沉笑容,就在他放下手的同時,罵然伸手抓住了艾昭君擋在自己身前,另一手飛快從懷中拿出匕首架在她頸上。
韓邪察覺事情有異想搶救時,卻晚了一步,他瞪着李三怒斥:
「放開她,否則我保證你會死得更難看!」
李三抓着艾昭君慢慢後退。「哈,我有王牌在手是絕不會有事的!快叫你的人退開,不準輕舉妄動,要不一不小心傷了艾小姐,我可不負責哦!」
韓邪寒着臉手一擺,「退下!」黑衣侍衛立刻退到一旁。
「很好,你真以為我會向你卑躬屈膝嗎?別夢想了,當初我該狠心點一刀殺了你,那就不會有現在的麻煩了,不過老天一直對我很好,現在不是送了個幸運之神給我?想殺我沒那麼容易!」李三得意地叫囂。
「你太卑鄙!虧我還為你求情,你竟恩將仇報,無恥!」艾昭君忿怒地責罵李三。
「小美人,注意妳的用詞,妳這張漂亮的臉上若被劃上了刀疤就不好看了!」
李三手中的匕首再貼近艾昭君。
韓邪怕李三會真失手傷了小人兒,忙提出:「只要你放了她,我就答應不殺你。」
李三狡詐地嘖嘖出聲:
「韓邪大王,你當我是笨蛋嗎?這個美人兒可是價值連城呢,你只提出一條不殺未免太小器了,至少也該附上金銀珠寶,最好要再加上房產美妾,讓我後半輩子可以好好過!」
這簡直是獅子大開口!艾昭君怕韓邪為了自己真會同意,急叫:「不可以答應,絕不能!我寧可一死也不能讓這種惡徒逍遙法外,韓邪,不能答應他!」
李三陰沉喝令:「閉嘴!小美人,別以為我真會對妳憐香惜玉,壞我的好事我照樣不會客氣!」
他再看向韓邪:「大王,我明白君無戲言的道理,身為北國的大王,你的話就是聖旨,絕對不會食言。所以現在請你提出條件,你的條件愈優惠就愈快能得回你的心肝寶貝,我想大王也不會願意美人兒讓我抱太久吧,萬一我樓上癮了,大王可能就要付出更大的代價了。快說條件!」他有自信這招一定有用的。
韓邪拳頭握緊,神情冷郁嚇人,若沒有後顧之憂,他可以保證會讓李三碎屍萬段!可是小人兒卻在他手上,可惡!
艾昭君抿緊唇,若真因為她而讓李三得以好過,她會恨死自己一輩子的!不要,不要答應,韓邪千萬不可答應!
李三沒耐性催促:「大王,你想好了沒,我可是很沒耐性的。既然大王猶豫不決,美人兒在懷要不心動也真難,那我就為大王好好疼疼你的小美人,也好滿足我一嘗芳澤的心愿啊!」說完涎着臉就想親艾昭君。
「不要!」韓邪和艾昭君同時叫出聲,韓邪一咬牙接著說道:
「我答……」
「不要!」艾昭君尖叫制止,她豁出去了,低頭就對着勒在頸上的手臂狠狠咬下去。
李三痛叫聲,另一隻手握拳就要揍向艾昭君,艾昭君再用手肘大力對着李三肚子撞去,李三疼得彎下腰,她趁機忙推開他要逃開,但是李三怎可能放開保命符,急急地抓住她的衣衫大力往回一扯;艾昭君人被拉回時身子跟搶地往李三撞去,李三忘記了自己手上有匕首,直覺伸手要扶住她,結果竟然是將匕首送入了艾昭君的胸口。
「不!」
韓邪驚叫衝上前,白雲川速度也不慢,飛身而起一掌擊向李三,李三急忙抽回匕首想迎戰,但晚了一步,白雲川巨力萬鈞的一掌不偏不倚地落在李三頭上,讓他當場腦碎而亡。
艾昭君身子像飄零的落花頹然倒下,在落地前韓邪奔上抱住了她,看着血染紅了她胸前衣衫,他心痛欲裂大吼:
「來人,快找大夫,馬上去找大夫來!小人兒,妳不會有事的,我帶妳去看大夫,妳一定不會有事的!」焦急地安撫着懷中寶貝。
艾昭君忍着痛出聲:「韓邪,你不要……」
卻被韓邪緊張地打斷:「別說話,妳不要說話,好好保存體力,我立刻抱妳給大夫看!」
想抱起艾昭君,她卻搖頭阻止。
「你……你別忙,我有話……要說,你聽我說……」
「該死的,不準說!我不準妳說那些見鬼道別的話,更不準妳交代什麼遺言,妳不準有事,妳要好好活下來,妳一定要活下來,我不能沒有妳啊!」韓邪心慟着急下,真心話脫口而出。
「韓邪,你……」艾昭君驚愕地睜大眼看着他。
韓邪大手撫着艾昭君的臉頰,悲痛訴說:「昭君,妳是我最愛的人,我不能讓妳離開我,絕不能!撐下去,妳要支撐下去,否則即便是上窮碧落下黃泉,要追到閻王殿裏,我也不計代價要追回妳!」
「你說我是你最愛的人?你愛我?」艾昭君眼裏散發出光采。
「寶貝,我愛妳,我當然愛妳了!不管幾生幾世,我只會愛妳一個人,所以妳不能放棄,妳要活下來,留在我身邊,和我永遠在一起!」韓邪堅定大聲地告訴她,她是他最愛的女人,他不能失去她。
艾昭君頓了下,回神后竟然是發出歡喜的笑叫聲:
「你說了!你愛我,你說你愛我了!我聽到,我聽到了,我聽到了,呵呵:哎呀,疼、好疼啊!」按着傷口皺緊秀眉。
韓邪愣住了,她的反應怎麼看都太怪異了,忙低頭看向她的傷口。「妳……妳的傷……」
艾昭君忍住痛楚掙出笑臉。「匕首刺下時,我胸口好像有東西擋住它,雖然痛,但是還能忍受,所以……我想自己該……不會有事的。」
韓邪趕緊拉開她的外衣觀看,見到她胸口沾着血跡的鷹鈺,他鬆口氣笑了,「是鷹鈺擋下了匕首,它救了妳,太好了!我的寶貝,其是太好了!」他狂喜地抱緊艾昭君。
「痛,好疼,你……弄痛我了!」艾昭君哀叫。
韓邪慌張地忙放開,「對……對不起,我現在就抱妳去治傷!」他高興地抱起寶貝,快步離開。
一場災劫總算以歡喜收場,惡人也終有了報應!
***
輕細的女子笑聲在房裏響着,只是聽起來有些虛弱無力,不過她卻笑得很開心。
「別笑了,妳笑了這麼久小嘴不酸嗎?況且妳還受了傷,不準笑了!」低沉的男子聲音帶着懊惱輕斥。
「這話聽起來好熟,好像不久前是我說的,沒想到風水輪流轉,換你說了!」
艾昭君嘻聲取笑,傷口敷了葯后已經不痛了,現在她又被小心地樓在溫暖厚實的懷裏,舒服得很。
「別得了便宜還賣乖,我會記下,等妳好了后再一併計算!」韓邪威脅。
艾昭君抗議:「我受傷那時一直想和你說清楚的,是你太擔心我了不斷打斷我的話,不能怪我。你真的很緊張我吧?所以才會說出真心話,你愛我,好愛我呢!不只我,連國師和所有侍衛都聽到了耶!」說到後面,又愉悅地偷笑着。
韓邪輕嘆口氣,枉他自認聰明,一次的失策就弄得人盡皆知,被這小人兒佔盡了便宜。但是說來他卻是心甘情願,沒半絲怨言,只要小人兒沒事就好。
「心滿意足了就該好好休息,才能快點好起來。」他柔聲安撫。
「我不累啊!我現在心情這麼好,怎睡得着嘛。到了北國后我一定要寫信告訴妹妹她們,你不只很會吃醋,還親口說出你愛我了,她們絕對會很驚訝的!」好事當然要告訴親人了。
「妳的妹妹們都很古靈精怪,聯絡可以,不過信要讓我看過,以免妳被她們帶壞了。」韓邪不放心規定。
「你好專制!她們都是為我好啊,才不會帶壞我呢!」艾昭君打着呵欠反駁。
「別多話了,睡覺!」韓邪調整個角度,讓懷中寶貝能更舒適。
「我還不想睡啦!我永遠都會記住今天的,我愛你,你愛我,我向月老許的願實現了,我好高興喔!」艾昭君滿足歡愉,也不斷連連打着呵欠。
「乖,妳要休息了,聽話睡覺!」韓邪愛憐地哄着。
「我……不想……睡嘛,我還想和你……說話,我……好……幸福……呢……」語氣轉小,失了不少血的艾昭君還是敵不過睡神,沉沉睡著了。
韓邪寵愛地吻吻她的俏鼻。「別急,我們會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說話,幸福當然也不止妳一個人獲得了!」
他帶着微笑也閉起眼,擁着他的愛沉入甜美的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