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事情辦得怎麼樣了?”官彥鵬的黑眸閃着奇異的光采。
“該放的話都放出去了。”
賈天力站在官彥鵬的書房裏,向他回報這幾天來的狀況。相信現在長安城唯一的話題就是徐府丫環與小姐的事。
“很好!”官彥鵬的濃眉總算舒坦了些。“堂記那邊怎麼樣了?”
“徐小姐、馬長諾、柔柔及奶娘他們都已經搬進了何府。”
昨天他與二少爺還親自將他們送去何府。
官彥鵬笑開了。
想起前兩日,為了說服江柔搬進何府,他可是用費了九牛二虎之力……
???
“為什麼我們一定要搬進何府呢?”
江柔心裏明白,在那種大戶人家生活,連呼吸都窘迫難安……她才不要自討苦吃呢!
“何夫人們很喜歡你和徐姑娘,想讓你們過去同她們作伴。”官彥鵬單手環住她的纖腰。
“我和長諾哥已經同意當她們的義子和義女了,我們可以偶爾去探望她們。”
雖然何夫人們對她及小姐很好,可那畢竟是別人的家,怎麼住都沒有自己的家來得舒服自在。
原本馬長諾堅持不做這種攀龍附鳳的事,但是官彥鵬一句“為了江柔好”,馬長諾就不得不答應。
這是他欠江柔及官彥鵬的。
怎麼說都是他先搶了官彥鵬的未婚妻,之後又害得柔柔名譽掃地、痛不欲生。就算他有一身的傲骨,不求別人的施捨,但在這件事上他卻得非答應不可。而且禍是他和憶欣闖出來的,卻要官彥鵬及柔柔來收拾殘局,他已經良心不安了,這會又怎能不聽命行事?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在何府待太久的。”他燦笑如陽光,直視着她。
她一看見他和煦的笑容就沒法子了。如果他硬起脾氣來,她反倒可以據理力爭,現在她卻只能乖乖點頭。
“我還是不懂--”
“等下個月十二,辦完這件事後,我會親自上門向何夫人再提一次親,之後再去你家向你爹娘正式提親。我要光明正大的迎你進官家大門。”
“我已經上過花嫁,進過官家門了。”
她小小的腦袋真的不懂。
“上次我娶的是徐憶欣,入我門的是徐憶欣;但現在我要鄭重的讓所有人知道,我官彥鵬娶的人是你,我深愛的妻子是你江柔。”
他鏗鏘有力的誓言在她耳邊響着……她不敢相信自己會有這麼幸福的一天。她胸口漲滿了感激,只能無言的在他懷裏輕點着頭。
“為了讓你風風光光的出嫁,替你雪冤,只好委屈你從何府出嫁。”
“不委屈!一點都不委屈!”她長長的睫毛閃動着珍珠般的淚珠。
“真的?!”他輕吻着她盈盈淚珠。
“那小姐呢?”她閃開了他的吻。
“你放心!我會讓孟鵬帶着何夫人及奶娘回徐府正式向徐森提親。”
他就知道沒把徐憶欣安排好,她是不會安心當他的新娘子。
“徐老爺會答應嗎?”畢竟長諾哥只是個長工啊!
“他當然會答應!他平白可以得到兩次豐厚的聘禮,又可以跟名震長安城的堂記結為親家,他怎會不答應?”
一想起徐森,他的臉色就罩着寒氣。
當初要不是徐森硬套上殺人犯的罪名給柔柔,他和柔柔怎會吃盡那麼多苦頭?本來不想便宜了這個老賊,但看着柔柔的面上;如果他動了徐森,以柔柔仁慈為懷的心態,一定不會原諒他。不過,下次徐森若敢再欺負柔柔,他就不會這麼簡單再放過他。
“那你的意思是……我和小姐要在同一天出閣?!”
他點頭。
她高興的跳躍起來,在竹林里快樂的旋轉着。
她原本想,小姐這輩子都不可能會穿上鳳冠霞帔了;沒想到,她們姐妹倆卻能在同一天上花轎。
他看她開心他也跟着笑,他這才明了,兩人的心神早已合為一體……
“大少爺!”賈天力看見他莫名的失神,還痴痴的傻笑。
他拉回了神志。
“對了!你將柔柔的家人都安排好了嗎?”
“照少爺的吩咐,在柔柔老家附近買了一座四合院,這幾天就可以裝修完成。之後讓柔柔回去跟她爹娘說明白,他們一家子就可以搬進去住了。”
“很好!真不愧柔柔每天把你這個大哥喊在嘴裏。”官彥鵬略帶醋意的看着賈天力。
“那以後我就是你大舅子了,你可不能再對我頤指氣使的!”賈天力難得擺高了姿態,故意譏諷了他。
“是啊!大舅子,你有了柔柔這座靠山,我敢把你怎麼樣?”
官彥鵬故意說得咬牙切齒的。兄弟倆難得放鬆了心情,這樣你來我往的練練口舌。
???
在賈天力的陪伴下,江柔帶着她的父母親及七個弟弟妹妹搬進了一座重新裝修過的四合院。
原本江柔不肯接受這個好意,但在官彥鵬及賈天力的軟硬勸說下,為了年老的父母還有幼小弟妹的將來,她只好點頭答應。
江父江母還搞不清楚,怎會突然天降好運、富貴臨門。後來才知道他們的女兒即將嫁給長安城的富商官彥鵬,從此他們二老也不用每天日出而作、日晒雨淋的辛苦耕作。
而她的弟弟妹妹們更是高興。原本是全家人擠在一張大木板床上,現在有了許多又大又舒適的卧房,他們全都開心的跑進跑出,沒一刻安靜下來。
看見相公為她做的這一切,她內心除了感激還是感激。她也只能用她一生的承諾、不變的真心來回報他了。
???
這日,何府以堂記之名,宴請了長安城內所有的達官貴人,席開五十桌以上,何府整個熱鬧的景象,猶如大過年般的喜氣洋洋。
當然,徐森及其夫人也被奉為座上賓。他一掃女兒敗壞門風、喪德失義的屈辱,坐在廳上好不威風。這下整個長安城全一面倒的討好着官府未來的少夫人。
這全要歸功於官孟鵬在長安城內的影響力。以他極佳的人緣,不論士農工商、三教九流,全都賣足了面子給他,替他儘力宣揚這一樁盛事。
筵席進行到一半,江柔就趁着眾人不注意偷偷溜出了大廳,來到蓮花池畔的三角涼亭。
窒悶的空氣、吵雜的人聲,讓她第一次有了害喜的嘔吐不適,加上她本來就不擅於逢迎交際,站在一大群大戶富貴人家中,她越加顯得格格不入、不知所措。
感覺到有腳步聲接近,她吐完了腹中最後一點食物,才要回頭,她的背就被一隻大手輕柔的拍撫着。
“怎麼了?好多了嗎?”官彥鵬扶着她到涼亭內的石椅上坐下。
她拿出懷裏的手絹擦拭着嘴角,深吸了一口氣。
“好多了,你怎麼也出來了?”
“不放心你啊!”看她臉色如此蒼白,他早該將她帶離才是。
“早知道應該像欣兒姐一樣,躲在房裏不要出來。”她咕噥着,滿臉的不情願。
他將她抱到他大腿上,讓她側身坐着。
“何府認的是你和馬長諾當義女、義子,你當然得出席;而徐小姐只是何府未過門的義媳婦,她出不出席那就不重要。況且,這場筵席是為你而舉行的,你就多忍耐點。”
他看得出來,她處在眾人中的不自在,更無法和那些嬌貴的夫人們談笑成一片;他雖於心不忍,但為了往後着想,也得勉強捱着。
“那我可不可以不要再進去了?”她苦着一張小臉。
“嗯,你有孕在身,還是謹慎為要。等會回去,我讓天力給你送補湯來。”
“還要喝補湯啊?”想到那苦苦的葯,她皺了柳眉。
他十分堅持的點頭。
“這陣子你勞心又勞力,整個人都瘦了一圈。你總不會希望我們的孩子先天失調吧?”用孩子的健康當借口,她一定會乖乖點頭。
她果真乖乖的點頭答應,不再有任何異議。為了腹中的胎兒,無論讓她做什麼,她都願意。
???
夜幕低垂,結束了何府的筵席之後,官彥鵬帶着微醺的酒意回房。才踏進他卧房,就看見銀杏坐在他床鋪上。
他眼眸陰騖的看着僅着單衣的她,那姣好的身材完全顯露無遺。
銀杏強打起意志,不畏懼他冰冷的目光。
若是錯過了今晚,她就再也沒機會靠近他身邊一步。無論如何,她必須堅持到底。
“你在這裏做什麼?”其實不用問,看了她含羞帶笑的臉,他也能明白。
銀杏走了過來,在距離他一步之遙的地方停住。
“銀杏怕大少爺酒醉,特來服侍大少爺。”
“不用,夜已深,你下去吧!”他含着怒氣,語氣難聽至極。
“我……”她鼓起了勇氣說:“如果,大少爺不嫌棄,今晚就讓銀杏來服侍大少爺。”
她話已說得夠明白大膽。要不是憑着多年來對他默默投注的感情,硬是放手一搏,怎麼樣她也是個黃花閨女。若傳了出去,她今後怎麼見人?
官彥鵬卻反身走到了門邊,將房門打開。
“你回去吧!我不需要其他女人服侍。”為避免嫌疑,他整個人站在月光下。
之前他從沒注意過他身邊的丫環,包括銀杏。之後,因為柔柔常被銀杏言語上欺負,他才開始注意到她,也了解到她眼波間似有若無的情意。
他沒挑明了說,是為了顧全她姑娘家的顏面,希望冷言冷語的能教她知難而退;沒想到她卻把所有的怒氣轉向柔柔發泄。原本他就想把她調離官府,只因為柔柔的央求,他才耐住性子,希望她能迷途知返。
“為什麼?我和她同是丫環,為什麼你不喜歡我?!”
她梨花帶淚的看着絕情絕義的他,一點情面也不給她。
“就算你是帝王之女,我也不可能要你。”
“她的姿色哪點比我好?!”她不死心的問。
“就算你是仙女下凡,我也不可能要你,因為你不是柔柔。”
以他的個性,他本無需和她多說。但看在她一片痴念上,他希望她能明白,愛情就是這麼回事,無關容貌、地位,他就是毫無理由的愛上柔柔。
她不死心,傾身想投入他懷裏。他身子一閃,教她直挺挺的跌落門外。
忍住痛,她不敢高喊出聲,怕引來閑雜人。
沒想到,他對她真的一點邪念都沒有。她哽咽的輕泣着。
“我好恨!我在你身邊這麼多年,竟比不上一個才入官府的人。”
“感情的事沒得比較。有一天你會遇上更好的男人。”他冷冷的話比入夜的寒風更冷。他知道他不能心軟,否則勢必會讓銀杏誤會。
“江柔對你欺騙撒謊,你原本該娶的是徐府千金,她害你失去一個身份地位與你相配的妻子,你為什麼不但不恨她,還要正式迎娶她入門?!”
得不到他的人,她也總要問個明白;男人最重視不就是門當戶對,之後的事情會出乎她意外的發展,她不懂。
她千方百計的在丫環、僕人間說盡江柔的壞話。
她知道很多人都是藏不住話的,尤其她越教那些丫環、僕人不許說出去,那些人越是會到處去說。謠言就這樣一傳十、十傳百的,速度快到令她咋舌。之後無論她去哪裏,只要有機會,她必定會對這件事加油添醋的大肆渲染一番。
“徐姑娘心有所屬,我若是柔柔也會犧牲自己,成全徐姑娘的姻緣。幸好我沒娶了徐姑娘,否則我會抱憾終生。”“如果沒有江柔,你會不會多看我一眼?”她眼底依舊有怨。
“不會。”他回答得斬釘截鐵。
她爬起了身,徹底的死了心。
“你會不會將我趕出官府?”
“不會。”他斜睨她一眼后,繼續說:“你害得柔柔身敗名裂,我原本應當將你驅離官府;但柔柔交代過,不準賈總管趕你出府,只希望你能真心明白,別再為難柔柔,也別再為難你自己。”說完,他轉身關上房門。
他決不會再讓銀杏做出傷害柔柔的事;否則他一定會將她趕出長安城,讓她永遠回不了長安城。
看着那緊閉的門就如同他緊閉的心。他是為了江柔才沒有將她趕出官府,那她該感激誰?那個比她地位還不如的江柔嗎?那她留在這裏還有什麼用?只是徒增困擾與傷心罷了。
過了今夜,她還有什麼臉可以重新面對大少爺和她自己?
隔日,銀杏出走的消息傳遍了整個官府,沒有人知道原因,除了官彥鵬。
???
江柔坐在梳妝鏡前,任由何府二夫人的一雙巧手,替她梳頭抹粉。
第二次穿上大紅嫁衣,她的心情卻完全不一樣。
上一次緊張得完全沒有任何感覺,根本不知道出嫁的心情;現在等着嫁給心愛人的滋味,那種新嫁娘的羞怯,漾滿了她圓圓的小臉。
“真沒想到,才剛認了你這個女兒不久,你就要嫁人了。為娘的我可真捨不得!”二夫人說著說著就淚眼汪汪的。“乾娘,你別難過,柔柔還是會常常回來看你的!”她拿起手絹幫她擦了淚水。
“還是大姐好!不但多了個兒子,等下還要娶一個如花似玉的媳婦進門。”二夫人酸溜溜的說。
“有什麼好!昨天長諾跟我說,成親之後,他跟欣兒還是要住在他們老家那裏,不住進何府來。”大夫人也忍不住抱怨了。
她明白長諾是很有骨氣,並不因為他跟何府攀上關係,就賴上何府;更不想靠何府的關係而飛黃騰達。他甚至推拒了何堂的安排,堅持不替他管理分堂的業務。
“那好,我們扯平了!這樣我心裏才舒服些!”二夫人打趣的笑了笑。今天她艷若桃李,絲毫不遜色於新嫁娘。
“不曉得欣兒姐那邊準備得怎麼樣了?”
江柔明知徐老爺不會再刁難,但沒有看到欣兒姐平安的嫁給長諾哥,她一顆心老懸吊著。
昨天,徐憶欣在奶娘的陪伴下先行返回徐府,等今兒個馬長諾上門迎娶。
大夫人道:“放心好了!我已經派了一個丫環跟着欣兒回去。若有問題,她會回來報信的!”
她不能想那麼多,要相信相公的安排,放心的等着花轎前來迎娶。
她的親娘坐在一旁看着她。從小被賣到徐府的女兒,沒想到也有穿戴起鳳冠霞帔,風風光光出嫁的一天。
在江柔有心的隱瞞下,江父和江母從不知道她代嫁一事;更不知道她已懷有了身孕。只怕老實的父母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更怕他們會為了她的事情煩惱。
江母一個農婦,何曾見過這種大場面,加上她什麼都不懂,只能在一旁靜靜的坐着;但只要能這樣看着女兒,她眼眶就滿滿都是喜悅的淚水。
一個小丫環進來通報:“大夫人、二夫人,時辰快到了!長諾少爺的迎親隊伍快出發了,老爺請你們去前廳。”
“知道了。”大夫人回應着。
最後她們巡視四周一遍,看看都已經準備妥當之後,才相偕往前廳走去。
不久,鑼鼓喧天,鞭炮聲不絕於耳,馬長諾的迎親隊伍正式出發。
江柔的心也怦怦跳着……那相公的迎親隊伍也出發了嗎?
真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天,她能以江柔之名,正大光明的嫁入官府。以後她就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再也沒有欺瞞,可以安安心心的跟他過一輩子了。
她撫上自己的小腹,在寬大嫁衣的掩飾下,看不出她已有身孕的事實,幸好。否則她鐵定沒有勇氣跨出何府的。與娘親再閑話家常一陣子,總覺得時間過得很慢,她一顆心像飄蕩在半空中,越來越急促不安。
不知過了多久,另一波鑼鼓及鞭炮聲震動了她的心,她才從呆愣中回過神來。
江母親自為女兒蓋上紅蓋頭,並在耳邊叮嚀為人妻、為人媳應該注意的事,淚水瞬間溢滿了她的眼眶……她不知為何會哭,是氣氛使然,還是感念父母的恩情,反正她就是一片淚眼迷濛。
一個小丫環過來攙扶着她,蓮步輕移的往大廳走去。
接下來的迎娶儀式,她將自己完全交付給他。在紅彩緞的另一頭,有着她今生最愛的人;雖然她看不見他,也知道此刻的他必定是英姿煥發、神采飛揚。
???
徐憶欣端莊的坐在何府特地為她準備的新房中。
雖然她和長諾哥早已拜過天地,有了夫妻之實;但是第一次身穿鳳冠霞帔,而且還是風風光光的由徐府出嫁,她心情一直處於高亢的情緒中。
外頭熱鬧的喧嘩聲不斷,在何府兩位夫人的護持下,新郎馬長諾終於帶着微醺的酒意,踏進了新房。
看着大紅的雙喜字,沒想到他一介長工,終有一日也能娶得心愛的女子。
揭開她的紅蓋頭,燭火映照着她清雅娟秀的臉,他迷失了……今夜的她在粉妝玉琢下,更勝以往嫵媚萬分。
“欣兒。”他側身坐下,由喉頭髮出迷醉的聲音。
“長諾哥。”
他拿起她的鳳冠、解開她的發簪,讓她一頭烏黑秀髮像瀑布般垂下。
“沒想到,終有一日我也能抬着大花轎,正正式式的迎你進馬家的門。”
他心中滿溢着感動。多少年來他與她偷偷摸摸的相愛,總怕被別人發現;如今眼前的佳人,一輩子將完全歸他所有。
她淚眼盈盈的閃着光芒。
“這得感謝柔柔和官少爺,沒有他們,就沒有今日的我們。”
“也許所有的姻緣,月老早就註定好了。合該是我的,你一輩子都跑不掉!”他的大手撫上她白皙的頸項。
她側身窩進他厚實的懷裏。
“長諾哥,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愛你?”
她平平淡淡的語氣,在他聽來卻如雷響那樣震動人心。
“沒有,你不用說我也明白。”
“那你呢?”
誰教她是女人,總愛聽甜言蜜語。明知以長諾哥木訥的個性,他絕說不出口;但今夜是洞房花燭夜,就讓她任性一次吧!
馬長諾笑了笑,扯動剛毅的線條。
“我也好愛你。”
她抬頭,睜着丹鳳眼,閃着感動的淚水。
“柔柔都已經懷孕了,看來我們也該好好加油。”他黝黑的面孔卻是春風滿面。
他為她輕褪嫁衣,她為他輕解大紅長衫。不久,紗帳內儘是旖旎風光、春色無限……
???
一入官府的門,因為兩人之前已經拜過天地,這次就少了跪拜大禮,僅向官夫人行叩首禮,江柔就被官彥鵬帶回了新房。
他依然將眾人擋在新房外,不準任何人接近新房一步。
一入新房他就迫不及待的掀起蓋頭,看着她紅撲撲、欲語還羞的臉,他壓抑了幾個月的心情總算舒坦開懷。
雙燭高高燃起,映着她火紅似的雙頰,她更是嬌羞得低垂眼眸。
他體貼的先為她拿下沉重的鳳冠,怕她的身子會承受不住。接着他拿了一塊糕點,放到了她的嘴邊。
“先吃點東西,免得餓着了。”
她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兩人滿含笑意的眼神中,同時回想起第一次的洞房花燭夜。
“不吃了,我怕你用酒將我迷昏,害我昏昏沉沉的什麼都不記得。”
“我怕你噎着,好心讓你喝酒順氣;誰知道你沒有酒量,一下子就醉了。害我對一個小醉鬼,度過我人生最美好的一夜。”他故意惋惜的說。沒想到自己這麼能說笑。
“你得了便宜還賣乖!趁人家酒醉,占人家……”
她不好意思再繼續說下去。雖說兩人早已有夫妻之實,但畢竟有三個多月沒和他有肌膚之親,她那未飲酒的圓臉,照樣紅到了耳根子后。
“占人家什麼?我聽不見啊!”他笑容滿面。每次談起閨房樂事,總能逗得她嬌羞不已。
“我好熱喔!這身衣衫好重,壓得我都喘不過氣來。”她乾脆轉移話題故意嗲聲嗲氣的撒嬌着。
他沒再多說,立即替她寬衣,吻上了她酡紅的臉頰。
這下他終於確定,就算她脂粉未施,她也永遠有張白裏透紅的笑臉。
幸福由此開始,一切盡在不言中……
-本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