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程寒凱的身世

第二十四章 程寒凱的身世

上海的夜晚,寧靜、恬美,月光灑在下面,照亮了上海的燈紅酒綠、樹林蔭道,讓人看着十分愜意。如果沒有黑道上的幫派仇殺,此時的大街小巷兩旁通常擺滿了做各色生意的小販,衝著街上比比皆是的行人吆喝不斷,此時要是坐在小攤前來一份上海的特色夜宵,一定讓人回味無窮。

這晚,天龍家族燈火通明,賓客雲集,他們迎來了一位重要客人——耿天王,此人在賭界名氣頗高,號稱“不敗賭神”。二十年前,杜宏耀一次偶然的機會請到了他,打敗了當時坐鎮已久的“常勝賭神”袁右,從此名聲大振,一不可收拾,二十年來竟無人能動搖他“賭神”的寶座,成為名副其實的不敗賭神,聲望可以想見。杜宏耀對這樣的人自然禮待有佳,視為上賓,這些賓客今天聽聞他到此,都來一睹“賭神”風采。耿天王被杜宏耀熱情地迎請上去后,盡享四方賓客對他的各種讚譽,喜悅之情洋溢於表,孰不知,此時天龍家族門外,正殺氣騰騰,針對他的暗殺已悄然來臨。門外有兩人正窺視着這一切,一個年長,四十多歲,另一個很年輕,約摸二十來歲,兩人是師徒關係,這兩人是一路跟隨而來專程找耿天王報仇的。

他們窺視已久,見時機成熟,縱身躍過院牆進了院內,功夫可見不一般,裏面的人只顧盡情高興,絲毫沒有察覺到。師徒兩人快地幹掉了門外幾個守衛,動作乾淨利索,未弄出一點聲響,以至於滿大廳的人竟沒有一個察覺,直到他們進到大廳,突其向耿天王出手后,滿大廳的人這才尖叫着慌亂四處跑開。耿天王猝不及防,受了傷,就在師徒兩人要一起結果他時,杜宏耀父子出手了。年長的一看到杜宏耀,怒火騰地一下又上來了,憤恨地朝他撲殺了過去,杜宏耀的三個兒子預感到了危險,連同左手杜升一起攔了上來,成功救回了杜宏耀。杜宏耀和耿天王這時也看清了他,兩人大驚失色,一同叫道:“別放走了他!”

耿天王不但是個賭神,武功也極高,他雖受了傷,但他們師徒倆竟沒有一個是他的對手,加之杜宏耀父子及左手杜升,他們兩師徒完全不敵。這時,杜宏耀的人越來越多,徒弟見勢不妙要拉師傅走,怎奈師傅執意不肯走,今天拼了命也要殺耿天王和杜宏耀報仇,不想耿天王沒殺成反被他一招擊中要害,幸得徒弟拚死才救回,並殺出重圍帶着師傅逃了去。兩師徒逃出后絲毫不敢鬆懈,一路向前奔逃,眼見師傅逃不動了,徒弟趕緊背着他找了一個隱蔽的地方躲了起來,直到追他們的人過去后才鬆一口氣。師傅傷得不輕,眼看就要不行了,在臨死前,他緊緊地攥着徒弟的手,說出了一段徒弟聞所未聞的震驚往事。

原來,二十年前,他就是上海赫赫有名的常勝賭神袁右,因他每賭必勝,所以人們送了他“常勝賭神”這個稱號。本來他和妻子以及兒子一家三口過得很幸福,直到有一天,杜宏耀忽然找到了他,讓他幫其賭一場,賭的對象就是當時的文龍老爺王大群。儘管杜宏耀出的價錢很高,但他只想過平淡的生活,不想插手他們四大家族的爭鬥,故杜宏耀三次找他,他都斷然拒絕了,沒想到這一下激怒了杜宏耀,為日後的悲劇埋下了禍根。他還清楚地記得那年十二月十六號一個寒冷的晚上,他們一家三口正溫馨地圍坐在火爐旁,其樂融融,就在這時,杜宏耀帶着一幫人闖了進來,其中就有這個耿天王。他一看氣氛就知不對,他們一個個都帶着明顯的殺氣,果然,杜宏耀開門見山讓他和耿天王賭一場,如果贏了,放他們全家一條生路,如果輸了,就要他當場了斷。他當時沒有選擇,只得和耿天王賭,他當時心想,他是常勝賭神,未必會輸給這個耿天王。萬萬沒想到,他最後的底牌竟神不知鬼不覺地被耿天王給偷換了,他輸了,雖然他明知道耿天王偷換了他的底牌,但他當時沒有覺,亦沒有任何證據,願賭服輸。按照之前的約定,他要當場了斷,他雖心有不甘,但為了保全妻兒的性命,他只得無奈地拿起了刀。就在他含淚要了斷那一剎,結妻子搶先一步奪過了他手裏的刀,代替他了斷了。他痛不欲生,沒想到杜宏耀和耿天王還不放過他,要將他們父子趕盡殺絕,無奈他不是耿天王的對手,只得拚死帶著兒子逃了出來,不想最後還是被他們的人追上,六歲的兒子被他們連砍三刀,最終死在了他的懷裏。

他抱著兒子悲痛欲絕,妻兒片刻間全部喪命,當時他真想跟隨他們一起去,就在這時,一個嬰兒出世的啼哭聲打動了他,這個聲音就來自前面不足十米遠一戶人家。當他還抱着未斷氣的兒子時,這戶人家就已產下了一個女嬰,兒子斷氣那一刻,這戶人家又產下了一個男嬰,是對龍鳳胎。但他當時認為,那個男嬰就是他兒子轉的世,不然為什麼他兒子一斷氣,這戶人家就又產下一個男嬰呢,並且離得這麼近,這分明就是他兒子轉世投胎到了這戶人家。抱着這種想法,一心想着要為死去的妻兒報仇,他放下死去的兒子,徑直衝進了這戶人家,一把搶過了這個剛生下的男嬰。他們夫妻倆哭着撲了上來,要奪回孩子,被他兩掌推倒在地,望着淚流滿面,同樣傷心悲痛的他們夫妻倆,他猛然想到了剛才的自己,但僅一瞬間,他又想到了妻兒的慘死,這個血海深仇一定要報!於是,他抓過這個女人梳妝枱上的一面鏡子,猛地用力折成兩半,拿着手中的一半對他們夫妻倆道:“二十年後,破鏡重圓的一天,就是你們父子相聚之時!”揣起那半面鏡子,抱着那個男嬰大步走了,背後只剩他們夫妻哭聲一片。

說到這,袁右從懷中拿出了那半面鏡子,以及當時抱走那個男嬰時他身上包裹着的一塊繡花棉布片,他將這兩樣東西鄭重地遞到了徒弟手上。徒弟望着他愣住了,從師傅滿含熱淚看他的眼神里,他似乎已猜測到了什麼,果然,師傅道:“後來我悄悄去打聽過,那是程家村,那戶人家姓程,因為那是一個寒冷的晚上,所以我就給他取名叫‘程寒凱’,意思是希望他有朝一日替我報完仇后凱旋迴去。”徒弟聽后癱坐在了地上,那個男嬰果真是他,他的名字就叫程寒凱。從小到大,他只聽師傅說他是撿來的,父母早亡了,沒想到今日得知並非如此,他有父母,還有一個孿生姐姐,也不是師傅所說的撿來的,而是從自己親生父母手中搶來的,這叫他怎能不震驚?怎能不傷痛?

但很快,他就原諒了師傅,畢竟是師傅將他養大**,教他一身本事,師傅當初也是悲痛過度,報仇心切,這二十年來,他從沒把自己當徒弟,而是親生兒子一般,他們之間早已有了深厚的父子情,這叫他今日怎能怪得起來?看着大仇未報,奄奄一息的師傅,他反而淚流滿面、難過萬分,心中沒了絲毫怨恨,他一把抱着師傅,滿含熱淚道:“師傅,我不怪您。”師傅再次淚流滿面,但這次臉上明顯有了一絲寬慰的笑容,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他道:“我的本事有限,你雖學了我全部的本身,甚至過了我,但不論武功和賭術都不是耿天王的對手。我有一個哥哥,叫袁左,我聽說他在河灘鎮,但我從未去找過他,我們兄弟之間有一些隔閡,我死後,你就去找他,就說是我要你去的,希望他看在我們兄弟一場的情份上,收你為徒,待日後為我報……”話未說完,師傅就斷了氣。從師傅死時怒睜着的雙眼,他知師傅大仇未得報,死不瞑目,他用手幫師傅合上了雙眼,含淚將師傅安葬了。跪在師傅墳前,他舉指對天誓,一定替師傅報仇雪恨!葬完了師傅,他收好了師傅交給他的那半面鏡子和那塊棉布片,這是他日後與爹媽相認的證物。

既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程寒凱猶豫起來,是先去河灘鎮拜師報仇還是先回程家村和親生父母相認?考慮了片刻,他決定還是先去河灘鎮拜師報仇。師傅大仇未得報,他怎安心先見自己親生父母?師傅給他取名“程寒凱”,是希望替他報完仇后凱旋迴去,想到這,決心已定,他即刻起身前往河灘鎮。河灘鎮不遠,隔江便是,次日一清早,他就乘船渡江,不到正午,已到河灘鎮。沿着上鎮的林蔭小路,看着一路的野花野草,聞着四處的鳥語花香,他頓覺心曠神怡,悲痛的心情頓時好了許多,看來這個地方的風景還不錯。

走了一段,不見一人,也不見村莊,四周都是這樣清風秀麗的景色,他正想着有沒有走錯路時,迎面來了一人,是個近五十的長者,他上前問道:“請問您,這是河灘鎮嗎?”長者停下看了他一眼,道:“這是河灘鎮。”繼續向前走去,他想着又問道:“再麻煩您一下,請問您認識一個叫袁左的人嗎?”長者一聽這話,立即停住腳步回過了身來,從上到下仔細打量了他一番,問道:“你找他幹什麼?”程寒凱知道問對了人,道:“是我師傅叫我來找他的。”長者問道:“你師傅是誰?”程寒凱道:“袁右。”長者愣怔了一下,二話不說衝上來朝他出手了,程寒凱見他來勢兇猛,和他交起手來,沒想到這個長者竟如此厲害,任他使出全身本事也不濟,最後被他一腿打翻在地。長者又緊跟撲了上來,情急之下程寒凱使出了師傅教他的獨門絕技,快抽出幾張牌,看準用力一把飛去,別小看這幾張牌,打在人身上當即破皮流血,擊中要害則當場喪命,就算打在樹上也能入木三分,穩立而不倒,他昨晚正是靠這個才從耿天王手上救回的師傅。程寒凱原以為這下定會打傷他,沒想到這個長者竟熟練地一個翻身一手全接住了,令他大為震驚。自師傅教他這招以來,他以其爐火純青早已過師傅,自使這招以來還從沒有人能接住過,哪怕是師傅和那麼厲害的耿天王,沒想到他竟一手全接住了,這怎能令他不震驚!

長者顯然看出了他的心思,停了手,扔掉手中的牌道:“我就是袁左。”原來如此!難怪師傅叫自己來找他,他的功夫和賭術的確不是耿天王所能及。袁左從程寒凱剛才使的這一招已確信,因為這是他們兄弟的獨門絕技,外人根本不會,他道:“他從來不收徒弟,為什麼會收你這個徒弟?還有,我們兄弟之間有些隔閡,這二十年來,他雖知道我在這,但從未來找過我,為什麼今天會忽然叫你來找我?”程寒凱道:“他是臨死前才叫我來找你的。”袁左大吃一驚:“臨死前?”顯然,他還不知兄弟已死,對兄弟的死甚為震驚。程寒凱道:“二十年前,他妻子和六歲的兒子被杜宏耀和耿天王殺害,二十年後,也就是昨天,我們師徒一起找他們報仇,不想他又慘遭耿天王毒手。”

袁左驚得倒退了兩步,眼淚隨之流了下來,他們兄弟雖有隔閡,但手足之情還是不能淡忘的。他定過神來,自語道:“耿天王?不敗賭神耿天王。”同為賭界之人,耿天王的名字他自聽過,也知其人。程寒凱點頭,袁左淚流滿面,仰天悲號道:“你為什麼直到今時今日才叫人來找我?你我兄弟一場,你妻兒無辜慘死,我做大哥的能不幫你報這血海深仇嗎?你早點來,也不至妄死……”已泣不成聲,程寒凱又想起師傅,傷心的淚水也止不住流。末了,袁左仰天悲憤道:“耿天王,你殺我兄弟全家,這筆血債我一定要你用血來償還!”猛然回過頭來,看得程寒凱全身一顫,他道:“你的功夫還太差,不是耿天王的對手,從現在起,你就留在這,我自會教你本事。”話鋒一轉:“我教徒弟相當嚴格,並且我只教有出息的徒弟,前面有兩排紅屋,你想我教你本身,就先在那裏立穩腳根,要是立不住以後就別來找我了,我兄弟的仇我自會替他報!”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程寒凱爬起身來,想着他的話,向前面他所說的紅屋走去。

果然,沒走多久,前面真有兩排紅磚砌的房子,這應該就是袁左所說的紅屋了。裏面早住滿了人,看他們蹲坐在門口一個個面露兇相的樣子,就知不是善類,此時見他到來,都用一種兇惡的眼光看着他這個突然闖入的不之客。程寒凱心中雖疑惑,但也顧不了那麼多,既然袁左讓他在這裏立穩腳根,那他就先找個地方住下來再說。他放慢腳步邊走邊看,看左右兩邊哪間還有空位置,在左邊的一個近中門前,他停了下來,他看到這裏面還有一個空位置,猶豫了一下,他走了過去。坐在門口的正是大毛,最愛仗勢欺人,也是個欺軟怕硬的小人,和王文空兄弟當初來時一樣,他朝程寒凱兇惡道:“滾到一邊去!”程寒凱停住看了他一眼,沒有理會,繼續往裏走。這無疑激怒了大毛,既然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裏,當即跳起來就動手了,程寒凱既然敢往裏走,就作好了準備,兩人在門前大打了起來。大毛仗着自己強壯,以為穩勝不起眼的程寒凱,沒想到程寒凱並非等閑之輩,他跟師傅學的那身本事雖打不過耿天王,但收拾他還是綽綽有餘的,沒幾下,就將大毛打翻在地。程寒凱繼續往裏走,孰不知裏面全是大毛一伙人,這時都跳起來一起上了。這倒是程寒凱沒想到的,又放開手和他們大打了起來,但寡不敵眾,畢竟雙拳難敵四手,四周又都是一些小人,一起落井下石從背後偷襲,都來欺負他這個外來的,程寒凱腹背受敵,身上挨了他們數拳腳。眼見他們愈來愈凶,人越來越多,一副要致他於死地的架勢,危急之下,程寒凱又使出了師傅教他的絕招,快抽出幾張牌,瞅准幾個朝他惡撲上來的人一把飛去,霎時,立竿見影,他們應聲倒地,張張要命。

殺雞儆猴奏了效,他們大吃一驚,個個嚇得面如土色,程寒凱又不失時機從懷裏再抽出幾張,他們本如驚弓之鳥,這時一個個全嚇退了。大毛本就是仗勢欺人,見同夥全退了,自己也怕得要命,趕緊退了。雖打退了他們一夥,但程寒凱卻再不敢進了,現在知道了裏面全是他們一伙人,他單身一人,住進去后說不準什麼時候就被他們給謀害了,還是走為上,惹不起,還躲不起?他警惕地走開了。還是得找個地方住進去,他又繼續往前走,經過這次教訓,他長了一智,凡是看上去對他不友善的他堅決不進去,哪怕裏面有再多的空位置,可是一直走到頭,也沒找到合適的。是有幾間看上去對他友善,可裏面都已住滿了,人滿為患,擁擠不堪,一看就知道是受剛才那一夥欺壓的老實人,否則不會有的還空着而他們卻寧可這樣擠在一塊。一直走完他也沒找到一間,現在他終於明白袁左那句話的含義了。想到袁左的話,他又下定決心要回頭住進去,可剛轉身又縮住了腳步,那些人分明對他存有敵意,他現在又受了傷,再打起來無疑兇多吉少了,還是先保住命再說。最終他還是沒有住進去,徑直向前走了,他想先隨便找個落腳的地方再說,哪怕是樹林野外,也總比這樣擔驚受怕、提心弔膽強。

走過樹林,前面就是湖,看來今晚他只能在樹林裏過夜了,也好,總算落個心裏踏實。他剛選好一個棲身的地方,忽然感到身上一陣疼痛,剛才受的傷了作,他捂着傷處強忍着來到湖邊,想捧點水喝。就在這時,王文安來到了湖邊,他本在樹林裏教白雲鳳練功,這時渴了來打點水喝,順便給白雲鳳帶一點。他一眼看到了岸邊的程寒凱,只一眼他就愣住了,他竟現程寒凱跟一個人長得非常像,可以說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而那個人正巧以前拜託他找過他,兩者聯繫起來他腦子飛一轉:莫非就是他?此時他不敢完全肯定,不妨先問問再說,於是他問道:“你叫什麼名字?”程寒凱見他問自己,看上去也並無惡意,如實報道:“程寒凱。”王文安驚着一喜,接着問道:“是禾字‘程’,還是耳字‘陳’?”程寒凱納悶,他不明白眼前這個人為什麼問這,但還是如實告道:“是禾字‘程’。”王文安又道:“你的生日是不是十二月十六日?”程寒凱大驚道:“你怎麼知道?”王文安喜道:“果真是你!我還知道你有一個孿生姐姐。”

程寒凱愈吃驚了,這件事他昨晚才剛從師傅那知道,他連忙問道:“你怎麼知道這些,你是誰?”王文安道:“我是你姐姐的同學,她曾經拜託我找過你,你和她長得非常像。”程寒凱這才明白,想着驚喜道:“我姐在找我?”王文安點頭:“你姐一直在找你,她說你爸媽非常想念你,讓她一定把你找回來,她現在幸許還在四處找你呢。”程寒凱眼眶濕潤了,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來自親人的關心和溫暖,那是至親的父母和孿生的姐姐,那感覺真的好溫暖,**,二十年來他第一次有這樣溫暖舒服的感覺,甚至完全撫平了他此時身上的疼痛。末了,他抬起頭問道王文安:“你一定知道我姐的名字了?”王文安道:“當然,她叫程甜。”就是老豆腐李佑天的妻子。這個名字真是甜美好聽,程寒凱當即記住了,自己的親姐姐叫程甜。聽他剛才這句話,讓王文安知道他還沒和自己親人相認,換句話說,程甜一家還沒找到他,不然他不會連自己親姐姐的名字都不知道,想到這,王文安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裏?”程寒凱抬頭看了他一眼,道:“我是來找袁左拜師學藝,替我師傅報仇的。”

袁左這個名字王文安自然再熟悉不過了,他和譚伯光正是趙碧的左右手,不過袁左的為人王文安也略知一二,他道:“他肯收你做徒弟嗎?”程寒凱道:“他應該會,我師傅叫袁右,是他親弟弟,我替他親弟弟報仇,我想他會。”王文安恍然大悟:“原來如此。”聽他這番話,再看他肩上的包袱,王文安已知他剛到此地,道:“你現在找到住的地方了嗎?”程寒凱臉紅道:“還沒有。”不出他所料,看他那身傷王文安已猜知**,道:“你跟我來吧。”帶着走在了前面,程寒凱得知他是姐姐的同學,姐姐還曾拜託他找過自己,就知他定不是壞人,再看他一臉和善真誠,頓時倍感親切,故放心地跟在他後面走來。路上,程寒凱問道:“還不知道你的名字?”王文安如實告知了他。王文安將他帶到了和那些囚犯一起的住處,這裏程寒凱自不陌生,他剛從這裏打出去,才到湖邊碰到的王文安,王文安將他帶進了他們兄弟單獨住的那一間,程寒凱仍心存芥蒂,警惕地看着四周那些囚犯,看得出他對剛才的事仍心有餘悸。王文安一眼看了出來,笑着對他道:“放心吧,你就安心住在這裏,不會有事的。”伸手接過了他肩上的包袱,放在了一旁一個空床上。程寒凱注意到那些囚犯這時再看他沒那麼凶了,確切地說,自從他們看到他和王文安在一起后,就明顯蔫了,他不明白其中原由,但他知道一定是因為王文安,遂忍不住問道:“你和他們是一起的?”王文安笑着反問道:“你看像嗎?”程寒凱認真看了一下,又仔細想了想,搖頭道:“不像。”王文安一笑帶過,不再說話,程寒凱也不好再多追問。

替程寒凱鋪好床鋪,王文安道:“我帶你再去認識幾個人吧。”程寒凱又跟隨他走來。王文安帶着他進了樹林,向其中一片深處走去,還不到,就已聽到練功聲,待走近,果見有兩個人正在那練功,身旁還有兩個貌美的姑娘在比試,程寒凱一看他們的身手就暗地叫好,尤其是那兩個男的,更不簡單,一看就知功夫在他之上,可以和袁左媲美。看着他已隨王文安到了跟前,他們四個見王文安來了,都停了手歇息,王文安來一一給他們介紹認識了,后道:“他是我一個好同學失散多年的弟弟,沒想到今天竟在這裏碰到了,真是緣分,他此次來是找袁左拜師學藝為師報仇的。”一聽這話,張良達和王文空竟相視了一眼,顯然,來找袁左拜師學藝,一定跟賭有關,張良達問道:“你的仇人是誰?”程寒凱道:“耿天王。”果不出所料,他和王文空幾乎異口同聲道:“不敗賭神耿天王。”程寒凱沒想到他們也知道,王文空道:“你師傅是誰?”程寒凱道:“袁右。”不用說,常勝賭神袁右他們也聽過。王文安在一旁補充道:“他也就是袁左的親弟弟。”王文空和張良達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程寒凱聽他們適才的話也觀出來了,道:“我看你們的來歷也都不簡單吧?”王文空只是笑,張良達道:“上海四大家族知道嗎?”程寒凱點頭:“當然知道,我師傅的仇還跟他們有關。”王文空來了興趣,道:“說來聽聽。”程寒凱就將師傅那段沉年往事說了出來,王文空和王文安聽后都陷入了沉思中,如此說來,這段仇還跟他文龍家族有關。張良達這時也就如實對程寒凱說了,指王文空和王文安道:“他們兩個就是文龍家族的大少爺和五少爺。”程寒凱大吃一驚,原來如此。末了,王文空對他道:“既然如此,你師傅的仇算我們文龍家族一份。”一旁王文安也點了點頭。既然得知程寒凱的仇人是耿天王和天龍家族,那他就和王文空三人是一路的了,他還是程甜的弟弟,王文安更照顧他了。程寒凱也暗自欣喜慶幸,又交了他們這三個,報仇有望了。從此,他們由原來的三個變成了四個,再加上白雲鳳和洪秋月,已是六個人,那些囚犯再不敢冒犯程寒凱,對他們更畏懼了。袁左也履行了他的諾言,每晚教程寒凱武功和賭術,程寒凱晚上跟袁左學藝,白天則與王文空兄弟和張良達比試切磋。

時光飛逝,一晃幾個月過去了,他們的武功都有了不小的進步,尤其是白雲鳳和洪秋月,已漸漸都成了厲害角色,王文空兄弟覺得有必要讓她們倆來個比試了,一則互相取長補短,二則也是為了兌現當初的約定,看他們兩兄弟誰教的好,她們倆誰的進步大。白雲鳳和洪秋月一致贊同,她們倆早有此意了,於是,王文空兄弟選了一個時候,再拉上張良達和程寒凱一起做裁判,她們倆的比試正式開始了。一連打了幾十個回合,她們倆竟出奇地平,也難怪,兩師傅的武功不相上下,徒弟的實力也旗鼓相當,都一樣努力,所以功夫自然相差無幾了。但性格不一樣,學起武來終究會有一些不同,白雲鳳穩妥,善攻又善防,不給對方可趁之機,但又決不放過任何一個可攻的機會;而洪秋月性格大大咧咧,善攻不善防,攻擊起來急風暴雨一般,不給人喘息的機會,但防守相比就差得多,沒有白雲鳳那樣穩妥,所以如果能夠堅持抵擋住她的攻擊,而抓住她一絲破綻趁機給其一擊,那她就必敗無疑了。最終白雲鳳靜待時機,抓住一絲破綻艱難地贏了洪秋月一回。

看着她們倆分出勝負,張良達和程寒凱笑着對王文空調侃道:“看來你的功夫不如你兄弟。”王文空只是笑,洪秋月忙搶過道:“那不一定,這次是我的疏忽,不干他的事,下次我一定贏回來。”他們聽后都大笑不止。當日正好是八月十五——中秋佳節,到了晚上,他們打了些野味聚在一起好好熱鬧了一番,酒足飯飽后,他們圍坐在一起互相討論她們白天的比試,洪秋月剛開始還搶着和他們說得津津樂道,但一陣過後,就不見了人影,王文安納悶找了出來,現她正坐在樹下仰望着天空獨自賞月。王文安抬頭望去,見一輪明月高掛在天空,皎潔的月光灑向地面,照亮了秋收季節的一切,讓人看着十分愜意,他走過去挨在洪秋月身邊坐了下來,道:“怎麼一個人在這裏獨自欣賞?”洪秋月道:“今天是我的生日。”王文安驚訝道:“今天是你的生日?”見王文安那麼驚訝的神情,洪秋月道:“別告訴我今天也是你的生日?”王文安道:“那倒不是。”洪秋月道:“那你為什麼那麼驚訝?”王文安道:“我只是驚訝你名字的來歷,為什麼叫‘秋月’呢?”洪秋月望着他眨着兩隻明亮的大眼睛道:“秋天的月亮呀!”王文安恍然大悟,他怎麼就沒想到呢?這晚,他們聊了很久,直至半夜,最後都困了,方才回去休息。

翌日,他們起來照樣加緊練功,洪秋月因昨日比賽輸了,愈努力了,白雲鳳看到她如此努力,自然不想落後輸給她,也愈加緊了。王文空兩兄弟看着笑了,這也是他們安排這場比賽的真正目的,如今終於收到了這個意想不到的效果,他們兄弟倆在教她們兩個的同時,自己也加緊了練習。與此同時,程劍及那些囚犯也沒有閑着,看到王文空一行人如此勤奮努力,他們好像也感到了危機感,各自加緊了練習。又是兩三個月過去了,他們各自的武功都有了突飛猛進的進步,張良達的武功較之前有了大幅提升;程寒凱的武功和賭術已漸爐火純青,並青出於籃而勝於籃;白雲鳳和洪秋月已都成了厲害角色,一般那些囚犯再不是她們的對手,就連楊定恐怕也不在她們話下了;而王文安,經過這半年的苦練,終於越了牛二,一拳將那棵樹打斷了,這連牛二當初也做不到。這期間,惟一沒有進步的就只有趙四傑,後來他也自覺放棄了,這正好,張良達也實在沒那個耐性了。相反,與趙四傑形成鮮明對比的鄭森,如今與白雲鳳和洪秋月一樣,已成了他們當中一個相當厲害的角色,今天的鄭森已不再是半年前的鄭森,今天的他甚至可以和張良達、程寒凱一決高下了,不過這件事王文安一直替他保守着秘密,除了他們一起的幾個人,再沒其他人知道。

這晚,王文安又來到了樹林,見鄭森一拳打斷了一棵樹,他的拳已練到和自己一樣了。王文安一直未試過他的身手,今天突然想試試,看他究竟學得怎樣了,上去與他打了起來,結果他竟可與自己對打,絲毫不輸王文安了,他的功夫竟與王文安不相上下了。王文安稱讚了他,以後的日子裏,王文安已沒什麼可再教他的了,但每晚這個時候,王文安仍會去樹林,兩人就在樹林裏互相對打練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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