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是誰?是誰用甜美的聲音一再的呼喚她?

迷茫之間,藍緋月又再一次來到了上次的夢境中。她的身邊仍舊圍繞着濃濃的白霧,眼前依舊出現了那位長着一對白翅膀、自稱是天使的女孩,而女孩身邊站立的正是上次將倒掛在樹上的她救下的男人。

這一次,藍緋月學聰明了,不再試圖出聲,只是靜靜的佇立在旁,看着這一對戀人。

“你又將那對沒任何用處的翅膀拿出來了。”男人的聲音中有着寵溺,不若前次的陌生。

“什麼沒用處!天使若沒翅膀,還叫天使嗎?”女孩嘴上雖如此說,但還是念了一串咒語,將白色的翅膀隱藏了起來。

“哦!那敢問這位天使姑娘,在後天的婚禮上,你可要將這對沒用處的翅膀拿出來?”

“我警告你喔,別口口聲聲的說我的翅膀沒用處,你再批評下去,我後天就不上禮堂了。”女孩提出威脅,但甜笑的臉蛋中卻無半絲不悅。

“你是個有懼高症的天使,翅膀對你來說,只有裝飾的用途,扣除這項用途,不就等於沒任何用處。”男人伸手摟過了女孩。“而且,你捨得讓我傷心難過嗎,我的小天使?”

原來這一對男女已經陷入愛河之中了!藍緋月羨慕的露出一笑。

“誰是你的小天使。”女孩依偎在男人的懷中,故意伸手弄亂男人的頭髮。“反正你是暗夜王,就算我不嫁你,多的是一堆想嫁你的女人,你何來傷心?”

“小笨蛋,這一生我只想娶你。”男人輕點了一下女孩的額頭。“我們費了好大一番工夫才取得長老們的同意,你捨得放棄幸福的機會?”

“怪只怪你們那八股的長老,說什麼你貴為君王,不可迎娶異界女,我們天使界都沒這麼挑剔耶。”女孩似是想到了不愉快的回憶,皺起了鼻子。“反正我還沒出嫁,當然有毀婚的機會。”

男人聞言,立刻沉下了臉,摟着女孩的手勁也加大了。

“大笨蛋,你弄得我快喘不過氣來了!好啦好啦,收回前言,我是逗你的啦!”女孩連忙回啄了一下男人,才平息了男人的不悅。“笨,我也只想和你廝守一輩子……啊,不對不對!最好連下輩子、下下輩子,以後的每一輩子都能和你相守,我們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

屬於兩個不同界元的男女,卻能相遇、相愛、相守,如何不令人感到緣分的難求!人家是一對戀人,反觀她和雷傲……簡直是格鬥最佳拍檔!自知身在夢中的藍緋月也不禁感嘆了起來。

而後場景一換,藍緋月忽然來到了婚禮的殿堂,只見兩人已舉行完婚禮,正被前來恭賀的人們團團圍住。

然而,就在眾人送走這對幸福的新人之際,晴朗的天空忽然烏雲密佈,颳起了陣陣的強風。

藍緋月擔憂的望向角落那群始終不帶祝福神色的長老,只見他們蒼老執拗的臉上露出了難看的臉色。

不祥的預感進駐藍緋月的胸口,望着眼前幸福的一對佳人,她竟有一股山雨欲來的感覺……似乎就連娘頸上那條白以長絹,亦在此時蒙了一層灰黑的噩兆。

***

是什麼東西壓住她?為何她身體左半部麻成這樣?嚶嚀了一聲,藍緋月緩緩的睜開眼。

“你……你為什麼在這裏?!”猛地轉過頭,藍緋月看近在咫尺的人後,差點昏倒。

雷傲那張刻劃分明的俊臉,兀自沉睡着。

“不要睡了!回答我!”藍緋月着急的伸手猛搖雷傲。

雷傲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看了藍緋月一眼后,又逕自閉上,彷彿懶得去搭理她的大驚小怪。

“你為什麼會睡在我的床上?”該死的!抱得這麼緊,她推也推不開!

藍眸再一次不耐煩的睜開了,他隨手指向四周,摟着藍緋月的手加重了力道,將她摟得更緊,然後又不在意的閉上了眼。

順着他的手指看去,認出了這是雷傲的卧室,藍緋月只覺得尷尬萬分,羞得只差沒挖個地洞鑽下去。

她……竟在男人的房間過夜!天哪!這下不只是被牽過、摸過、摟過,還被睡過了……喔,不對不對!應該是她睡過這個男人了!

“我要回去了,你快放開手……”

“你煩不煩!”被吵醒的人很不悅的出聲了,身子一動,反而將急欲掙脫的藍緋月更拉向他的胸膛。

“放開我!我快不能呼吸了!”似乎認識他以來,她最常說的話就是這一句。“我的清白都被你毀了,你還想怎樣?”“你的清白關我什麼事。閉上你的嘴,別吵。”抱着她的感覺真的很不錯。

昨晚,吻上了那兩片唇,他發覺他竟貪戀起那味道——那唇柔軟極了,柔軟中還帶着他從未嘗過的甜美,與他十分契合,彷彿是為他而生的一般。

“不關你的事?!”藍緋月仍在努力掙扎着。“我記得我昨晚明明是睡在地毯上,為什麼早上醒來會睡在這裏!而且,最重要的是……你幹麼隨便抱我?!”

“你真的很吵。”這個女人還是睡着時比較可愛。

“你快回答我,不然我就吵得你無法入眠。”她也只有這一點可威脅他了。

“是我抱你上來的。”煩死了!

“你幹麼抱我上來?為什麼不叫醒我,趕我回去?”

“你為什麼還不閉嘴?”

他總不能對她說,他是因為貪戀她的紅唇,而忘情的吻了她好幾回,捨不得讓她走這種肉麻話吧!

“因為你還沒放開我!”

“不放!你快閉上你的嘴。”他沒好氣的將藍緋月一再掙脫的身子拉回。“躺好,別再吵我。”

“我要走,我要走,你別拉我!”嗚……這個該死的傢伙竟翻身壓住她!藍緋月腦袋中隨即一陣空白,臉蛋立刻脹紅。

“就不信這樣你還走得了。”位居上方,雷傲笑看着藍緋月一張紅通通的小臉。

逗她真的很有趣!

“我的清白全被你毀了,你叫我以後拿什麼面對我丈夫?”

一想到這些舒服的感覺以後全必須被其他男人獨佔,雷傲心頭竟鬱悶得不得了,他皺起了眉峰。

“沒人敢娶你。”他不想她投入另一個男人的懷中!這種感覺究竟代表了什麼?難道……他已掉入一個自己不願承認的狀況中了?

“你幹麼詛咒我嫁不出去?”

“我倒要看看敢和暗夜王作對的女人,有哪個男人敢要。”

“看我孤寡而終,你很高興是不是!”

雷傲頓了頓,似是在作一番考慮,片刻后,才下定決心似的答道:

“沒人要你,我可以勉強收留你。”原本溫柔的心意,出了口卻帶着尖銳。

“你……”藍緋月意想不到雷傲的話竟急轉直下,一時揣測不出他的用意,只能愣愣的望着他。

他的話究竟是何用意?雖然他一副勉強的樣子,但為何她竟覺得話中夾帶着絲絲柔情?還是她想太多,會錯意了?

“你那是什麼表情。”說出那樣的話已經是他前所未有的極限了,她竟然還一副茫然的懷疑樣!

“我哪有什麼表情。”

說完,她用力的推開了居上方的雷傲,然後掀開了棉被,隨即驚叫了好大一聲。

“你幹麼不穿衣服?!”

被推開的雷傲悠然的將兩手撐在頭后,輕輕的揚起了薄唇。

“我有穿褲子。”

藍緋月瞠目結舌,一時之間竟說不出罵人的話。

“看呆了?”

“誰……誰看呆了,你別自作聰明。”一語驚醒木頭人,藍緋月急急撇開頭。

“可別對我流口水。”

這……這個人有病!而且是嚴重的自戀狂。

“我建議你該去看心理醫生。”

“我可不這麼想。”他伸手用力扳過她的小臉。“和我睡了一晚,有沒有什麼感想?”

“糟透了。”她根本不需要時問思考,和他抬杠,她隨時可以應答如流。

“那真可惜。”他仍是笑,似乎一點也不介意她的反擊。“幸好我們其中一人昨晚沒白過,否則豈不是糟蹋了美麗的夜晚。”

聞言,藍緋月所有神經馬上拉起了警報。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任何意思。只是覺得只有我自己獨享美麗的夜,有點替你惋惜,也有點抱歉。當然,如果昨晚沒有你的陪伴,我也不可能擁有如此美好的夜晚,多少還是要感謝一下你。”

藍緋月全身的汗毛全豎了起來,她不發一語,糾緊了眉頭。

他究竟在胡扯些什麼?那一對藍眼睛為何如此邪氣……又曖昧?

“你可別因此就愛上我,我的良心會過意不去的。”

光是看她怔愣的模樣,他就抑不住想再次掠奪她的紅唇,但為了逗弄她,他也只能努力忍下那股源源而來的慾望。因為他敢保證,如果此刻他覆上了她的唇,得到的絕對是個既辣又響的巴掌。

“雷傲,你最好把話說清楚。”這男人究竟在說什麼?為何她捕捉不到他的話意?

“還需要多說什麼,我們共處了一夜,這就是最清楚的答案。”

“我不會相信你的一派胡言。”該死的男人,竟在暗示她昨晚發生了非比尋常的事!

“相信也罷,不相信也罷,事實是改變不了的。”

“對,事實是改變不了的,而我們之間的事實就是什麼事也沒發生。”

就算她睡得再昏沉,但也還不是具死屍吧,怎麼可能一點感覺都沒有!除非他對她下了葯!但她總覺得,這個男人雖然老愛對她使壞,但並不是個小人,他的強烈自尊絕對不允許自己有這樣的行為。那她就更想不透了。為何他要扭曲他們之間的關係呢!這……究竟代表了什麼!

“總之……”雷傲更貼近了,趁着藍緋月失神,輕輕的啄上了她的額頭。“別愛上我,愛上我,你會受傷的。”

也不知是哪裏來的神力,藍緋月一慌之下,竟一把推開雷傲的挾持,紅着臉,飛也似的衝出房間。

“嘖!這女人的力氣還真不小。”在藍緋月的身影消失后,雷傲開心的大笑了起來。

記憶中,他似乎很久沒如此放懷的大笑了,不,應該是說,從小到大,只有藍緋月才能令他如此開懷的大笑,連他的父王及母后也不曾給過他這樣的感覺。

“愛”這個他一向最不屑的字眼,近日來一直浮上的他心頭。他發覺,對藍緋月所說的最後一句話,似乎是在提醒自己一般。

愛上她真的會受傷嗎?真的擺脫不了“月絹傳說”的宿命嗎?

十分有趣的賭注!雷傲揚起了一向自信的薄唇。這一場遊戲已經勾起他的興緻了,既然從未嘗試過,下場玩玩又何妨。

***

悶悶的獨自坐在橘湖岸邊,藍緋月抬頭一嘆,低頭又一嘆。

再繼續待在這裏也不是辦法,她總不能永遠都不回宮去吧。暗夜界除了皇宮願意收容她之外,還有哪裏可以是她的容身之處?

今天早上雷傲和她說了那些怪話后,她越想越不對,火速的收拾行李,就往宮外跑。結果問遍了半座城,雙腳走到快斷掉,別說請人家雇她工作了,有些人一看到她的長相,就先嚇軟了一雙腿,根本沒人敢正眼看她。想不到在人界還沒畢業就有一堆公司搶着僱用的她,到了這暗夜界,竟是英雄無用武之地……想到這裏,藍緋月忍不住又是一嘆。

她既沒勇氣回去見雷傲,又沒個棲身之所,現下該如何是好呢?

“小姐,怎麼這麼晚了,還一個人在這裏?”一個陌生男子的聲音打斷了藍緋月的唉聲嘆氣。

這個人怎麼敢接近她?藍緋月訝異的抬頭,望向不遠處面帶笑容的男子。

“你有什麼困難嗎?”

她只顧着沉思,竟沒發覺到天空己掛着藍月了……是了,天色已晚,除昏暗的月光之外,也沒其他照明,這男人肯定沒注意到她的黑髮和黑眼。

“先生,你最好別再靠近了。”藍緋月好心的提醒,怕他靠近看清楚時,會嚇得拔腿逃離,要是不慎掉進橘湖,弄出了人命,她可就罪過了。

“為什麼別靠近?小姐你的聲音很好聽,應該不會是毒蛇猛獸才對。”男子依舊一步一步的走近。

藍緋月還來不及制止,一道金色光芒忽然飛出,狠狠的打向已站到她身旁的男子。只見男子飛離了地面,然後便高高的被倒吊在樹上。

隨後,一個氣急敗壞的聲音傳來:

“藍緋月,你好大膽子!”

他怎麼這麼快就找到她?下意識的,藍緋月拔腿就跑。跑不到三步,就撞進了一個厚實的胸膛,緊接着,她的腳就離開了地面,整個人被拎了起來。

“放我下來!放我下來!”這樣很難看!

“你竟敢偷溜出宮,”他的心懸了一天,而這女人竟敢悠哉游哉的跑來這裏和別的男人廝混!

“先放我下來!你要弔死人也不是這種弔死法!”藍緋月兩隻腳丫子在半空中踢着,恨不得腳能有力一點,最好能把雷傲一腳踢進橘湖。

“這個男人是誰?”不顧藍緋月的抵抗,他拎着她,直指掛在樹上的無辜男人。

“路人甲。”

藍緋月轉頭想咬雷傲的手臂一口,但他精明至極,反伸出空着的左手,毫不客氣的往她腦門打去。

“你給我安分一點,說,這男人到底是誰?”

“路人甲不信,那就路人乙好了。”

“該死的蠢女人!”

只見金光從雷傲身上再度發出,圍繞住倒吊在樹上的男子,然後將男子卷向橘湖中央。

“救命!救命啊!”倒霉的男人驚恐的半懸在空中,完全不明白自己為何會招來橫禍。

“你這個人怎麼這樣!明明跟你說他是路人,你不信的話就算了,幹麼還要為難別人?你到底講不講理啊!”

“你該死的為一個‘路人’對我大聲,還要我相信你的鬼話!”

“我不是為他對你大聲,我是為你的蠻不講理大聲!而且我幾時沒對你大聲過了,我們從認識至今,每天不是都在吵嗎,你別‘牽拖’!”

派人尋了這女人一整天,他甚至還放心不下,親自出宮尋人,想不到她回報他的,竟是為一個野男人說話!一股連雷傲也未察覺的妒火迅速的蔓延。

“你再不招,我馬上讓他沉入湖底,永遠也浮不上來!”

“把什麼招!路人就是路人,他是哪來的阿貓阿狗,我怎麼會知道!”

“敢偷溜出宮和男人約會,就要有膽子承認。我數到三,你最好招認一切!”

神經病!這個人真的是個神經病!

“你要數儘管數,你把他弄死了,我也不知道他是誰。”

好!算她夠狠!左手一揮,金光隨即將男人吊回了樹梢,然後他放手一丟,將藍緋月狠狠的丟到地面上,在她還來不及呼痛之前,又已掠住她的手臂,將她拖往橘湖。

“喜歡和男人在這裏談情說愛,我就讓你永遠記住這個地方。”

“喂,你別亂栽贓。”這魯男子究竟在發什麼瘋?

“你可以儘管叫,趁機試試看你的男人有沒有能力來救你。”他語帶諷刺,怒目相向。

明明打算玩一場遊戲,為何他竟像被遊戲困住了?不該如此!不應該如此!他怎麼可以為這個冥頑不靈的女人像得了失心瘋一般?

“你拉痛我了!”她的手快脫臼了!好痛!

痛?!她的痛可以呼叫,那誰來在意他心底那股炙熱的憤怒?

“你如何認識這男人?”他就是要她痛,讓她一輩子記住惹怒他的後果。

“你放開我,我就告訴你。”努力忍着快溢出的眼淚,藍緋月痛得咬緊了牙根。

“跟我談條件?”挑高了眉,雷傲冷冷一笑。“你大概忘了我的身份。說!”

“王上又怎樣!王上就可以欺負人嗎?”藍緋月也火大了,不顧一切的吼了回去。

“欺負?”他倒覺得是她在折磨人。“很好,我讓你看看什麼才叫作‘欺負’!”語畢,他蠻力一拉,硬將藍緋月往橘湖中拖去。

敵不過雷傲一身蠻力,只見水一寸寸的浸濕了藍緋月的衣服,她害怕的想掙脫,但每一掙扎,手臂就傳來因拉扯而產生的火熱刺痛。她拚命忍住呼之欲出的眼淚,在恐懼與疼痛之間,支持她不致昏倒的是一顆倔強的心。

還不求饒?他就不信她嘴巴那麼硬!

回頭看見藍緋月慘白的一張容顏,雖然心底隱隱作痛,雷傲卻仍硬是壓下那股心疼,手一拉,將她拖向更深的湖心。

“你說是不說?”她竟為了一個“路人”反抗他,甚至還強忍對水的恐懼,就是不肯對他吐露他們認識的經過。一想到這,雷傲更憤怒了。

“你乾脆淹死我算了!”沒有就是沒有,她要去哪裏胡謅一套謊話?

不料賭氣的話才一說完,一個跟艙,她立刻站立不穩,賭氣的心理讓藍緋月連掙扎也不掙扎,索性閉起眼等待滅頂。

“你到底有沒有頭腦!”上方傳來怒罵,一隻強而有力的大掌急急將藍緋月抱起。

“你管我,我腿短不行嗎!”沒有預料中的滅頂,卻被緊緊的鉗制在寬闊的胸膛內,藍緋月臉一紅,急急的想推開雷傲。“離我這一點!”

她就這麼討厭他的碰觸嗎?這念頭一湧上,雷傲更是加重力道,硬是將她拖往更深的湖心,直到湖水淹到了他的胸膛。

“依照你的心愿,我現在就離你遠遠的。”他作勢要鬆開抱着她的手臂。

“等……等一下!”他是故意的!湖水都已經淹到他的胸膛了,那他一放手,她的腳肯定是踩不到湖底了!

“你不是想淹死,一了百了?”雷傲再一次做勢要鬆手,卻沒馬上放開,反而鉗着她往湖心更進了一步。

“不要再前進了!”藍緋月反射性的勾住雷傲的頸項。

剛才是賭氣,現在氣賭完了,她還是會怕死的!更何況要死在她最害怕的水裏,多恐怖的一件事啊!

“說出你們認識的經過,我就不前進。”刻意忽略胸口不斷傳來的滾燙感覺,雷傲悄悄的將手轉而勾住她的纖腰。

“你幹麼這麼好奇別人的私隱?”

“我是王上,想管什麼,就管什麼。”說著,就見藍緋月勾着他的手不斷的滑落,然後又勾上。“你別動來動去!”

“你怪我?”明知她怕水,卻又將她捉到水中的是誰!

“不怪你難道怪我,”真該死!在水中竟還可以感覺到她的體熱,他究竟是着了什麼魔,竟然剋制不住對她的情慾!“快說,我沒耐性。”

“說完馬上讓我回湖岸。”再不上岸,她懷疑自己的手還有多少力量可以攀住他。

“別想和我談條件,你最好趁我還有耐性前說完。”看着她的身體漸漸往下滑,他伸出空着的另一手,更圈緊了她的腰。

“那個在樹上的男人真的是個陌生人,你出現前,他也不過向我問了三句話,我回了他一句話,這也可以讓你那麼生氣嗎?還是你要我把剛才我們的對話內容復誦一遍嗎?”

“你不是為他偷溜出宮?”他仍懷疑。

“我幹麼為了一個陌生人溜出皇宮?”

那雙如星的眼眸不像在說謊……難道他真的錯怪她了?方才心中不斷翻湧而上的感覺究竟是什麼?為何他從前從未有過這種感覺?

“你溜出宮的原因?”

“出宮散心不行嗎,”她總不能說她是被他嚇得“跑路”吧,那多沒面子!

“我要聽實話!”

“我想保有私隱權。”

她為何要逃離他呢?就因為他警告她別愛上他嗎?還是因為他輕啄她的額頭?連她自己也尋不出答案,又要如何回答他?藍緋月越想越迷惘了。

“私隱權?在我為你擔心了老半天之後,你竟敢回我這句話!”

趕忙處理完國事後,他翻遍了整個皇宮,就是尋不到她的人影,還以為她被那群想看她於死地的老臣捉去了,害他不僅出動了大半的皇宮侍衛,甚至還親自出宮尋找,而這女人竟然連給個可以讓他安心的原因都不願意!

“你到底要和我吵幾次才甘心?”

“你再不回答,我保證讓你馬上下水。”

又威脅她,她就那麼好欺負嗎?

“你……你去死啦!”死有輕於鴻毛,有重於泰山,怕水歸怕水,但要是不罵,心裏不痛快!

她……竟叫他去死!正想狠狠的教訓她一頓時,一道藍色月光照射在橘湖之上,反射出的詭譎光芒讓雷傲忽然壓下了憤怒的心。

他將藍眸調回了橘湖之上,像是想起了何事,沉思了片刻。

金光一起,一掌將藍緋月送回岸上,雷傲高大的身影忽然潛入湖內,看得回到岸上的藍緋月嚇了好大一跳。

“雷傲!”他在做什麼?為什麼忽然潛入湖內?“雷傲,你回答我。”藍緋月擔心的對着無人的湖面大喊。

他該不會真的去死吧?不會吧!他哪有可能那麼聽話!而且他不是笨蛋啊……雖然如此安慰自己,但隨着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湖面卻仍無一點動靜,藍緋月開始慌了。

“雷傲,你別去死,我是隨口說說的,你快上來!”

再一次開口喚人之際,橘湖的中央竟捲起了漩渦,不到幾秒鐘的時間,漩渦已擴展到整面湖泊,而且越漩越大。

湖中央處,雷傲的身子浮上來片刻,又再度沉了下去。

他要被湖捲走了!不,他不能死!強烈的意識湧上藍緋月的腦海,她毫不遲疑的躍入了湖內,壓根兒忘記自己不會游泳的這件事。

原來,面對他,生命竟已不再是最重要的東西——

在被漩渦吞噬之前,藍緋月清楚的體會到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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緋月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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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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