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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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未在課堂上點過名,但出人意料的沒有忘記我的姓。
“張有才!是今年剛分配到處里的大學生。”
金處回頭示意我坐在他的身邊,接着拍了拍我的肩:“真夠巧呀,嚴老師是張廳長的學生,小張是嚴老師的學生,哈哈,名師出高徒,小張,今晚可要好好敬老師幾杯呀!”
他們席間無拘無束的談笑風生,而我則我拘謹的坐在他們中間,雖然位置很寬敞,但全身像被夾板夾住一樣。在金處指點下,我頻頻起身敬酒。很快,頭開始暈眩,臉和脖子都有些脹起來。嚴玲也喝的雙臉腓紅,靠在張廳長的身邊,細細的小嘴角尖兒翹着,這樣的笑,彷彿是來自心靈深處的愉悅與歡快。離開北京,讓她告別了往事的困擾嗎?在晚上,再也看不到那時她身上的憂鬱與感傷。一個女人能夠呈現兩種美,一種叫憂鬱,一種叫歡快,這樣的女人隨手拎起一段往事,都是能夠觸及心靈的經歷。
嚴玲的出現有如是命運難以改變的安排,她的到來,甚至她的舉一動都給人一種感覺,她會走的更近。或許,這僅僅是一種期待,是那種在對着窗外發獃時就種在心田深處的的期待。而且,期待真的成了現實,只是以一種無法預測的方式進行而已。
在陰沉的冬雨過後,暖烘烘的太陽開始照耀着大地,我在行色匆匆的人群中又見到了嚴玲。在周日清晨的東寧醫院門口,她抱着童童,從我身邊疾步走過,幾乎是急的快要跑了起來。我輕輕的叫了聲“嚴老師”,她回頭停了下來,從口袋裏掏出一疊錢。
“小張,幫我去掛個號,我先送童童去我同學那裏看看。”
可是,嚴玲的同學沒在,她沮喪的抱着童童又跑回來,在門診量了體溫。等我從藥房拿齊葯,童童已經在掛針了。嚴玲放心了許多,她緊鎖着眉頭,牢牢的抱着童童,左右稍許搖擺着。我附下了身子,想和她們說聲再見,正猶豫着該以怎麼樣的方式道別時,童童的眼睛微微睜開了。他胖胖的臉蛋有種病中的痛苦表情,但看到我的時候,居然在一皺眉頭后鼓起兩腮來了個鬼臉,還用稚嫩的童聲說了句“謝謝叔叔!”。童童很懂事,我笑了,嚴玲也笑了。於是我沒有走,等掛好針,我叫了輛出租車,把他們送到家。直到嚴玲放下了心,舒了口氣對我說“睡著了!”之後,我才依依不捨的離開。
嚴玲要請我吃飯,或許不全是因為對我的感謝,而是認為童童和我比較合得來吧!那天,我去了。在嚴玲的家裏,她做了幾個本地的小菜,沒有酒,只有一瓶飲料。我很快吃好了,沒有和嚴玲多說幾句話,因為童童老是吃一口就跑,嚴玲就跟在他後面,一口一口耐心的喂。等她發現我一個人坐在餐桌邊默默的看着她們時,她無奈的對我笑笑:“小孩子真是的,要不你先去書房坐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