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明天晚上有空嗎?”一個低沉且強小的聲音由圖書館後方傳來,“我們一起去聽演唱會。”
“對不起,我……我有事。”呂翠桐怯生生的回答。
“聽一場演唱會花不了多少時間的,而且由我負責接送。”江治明一逕的要求。
“不行,晚上我不能出門,況且我哥回……”
“既然你明天沒有空,那麼總可以陪我喝個咖啡吧!”他態度強硬起來。
“不……我不想去,你別動手動腳。”她有些害怕的說著。
“別這樣嘛!翠桐,其實我們都同學好幾年了,你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他伸出手攬着她的肩。
“江治明,你上輩子是豬八戒?”李向曦走近他,然後伸出右手握住他的手往上一扳。
“啊……啊……李向曦,你這個小太妹快放手。”江治明痛得大叫。
“要我放手可以,以後別讓我看見你這副色迷迷的樣子。”李向曦右手往後一拋將他甩到一旁。
每次只要一看到男人仗着自己身強體壯欺負弱小的人就令她火冒三丈,忍不住想教訓他,而眼前這個花花公子是中榮制衣公司的二公子,也是惡名昭彰的雜碎,他常仗着家裏有錢,四處招搖撞騙欺負女孩;更糟的是他和外面的流氓有來往,常常有一些校外的不良分子來校內挑釁找麻煩,這些事她清楚。同時也想教訓教訓他。今天正好讓她撞見他在欺負女孩子,而且是乖巧的小桐,這股氣她再也忍不下去了。
李向曦輕輕的將呂翠桐推到一邊,口氣溫和的說:“小心一點。”
“你這個男人婆自以為是校內的老大?竟敢對我動手動腳。”江治明惱羞成怒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並出手攻擊她。
“嘿!”李向曦身子輕靈的往旁邊一閃,臉上掛着笑容道:“校內的老大是我們的企鵝校長,至於動手動腳的人,是你這隻不要臉的色狼。”
“李向曦,你這個小太妹,大流氓的女兒,你不配到這裏上學。”江治明譏諷的說。是該分出勝負了,自從進到這所五專以後,他和李向曦一直處於敵對的一狀態,雖然她一直口口聲聲不參加任何派別,但她卻控制了校內所有的幫派,而他也曾加人這些團體,不過卻被她以品行不佳給剔除在外。後來他也曾找校外的人來幫忙,但總是鞭長莫及。像現在……
李向曦快速的揮出兩拳送給他一副太陽眼鏡戴,“我是不配,不過……很抱歉,我在‘林肯’讀了快五年的書了,而且再兩個月就畢業了。”
啊!好痛,這女人果然毒辣。江治明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陰狠的警告道:“我不會讓你順利畢業的。”
“這句話我已經聽了五年了。”李向曦調皮的扣着耳朵說道,“你能不能換點新鮮的話?大色狼。”
“可惡。”他憤怒的將厚重的背包甩向她。
呂翠桐大叫,“小曦!”
“啊!”李向曦一時疏忽被他的大背包砸中額頭,額頭迅速的紅腫了起來。
“嘿!沒想到你也有今天?”終於找到攻擊的武器了。江治明開心的甩動手中的背包。
“別這樣!江治明,你這樣做只會讓我更討厭你。”呂翠桐緊挨着李向曦身邊。
“快走開,這是我跟她的私人恩怨。”他一直揮舞着手中的背包。
“哦!總裁。我看不下去了,哪有這麼不要臉的男人。”一個男人由後方走過來伸出手扯下江治明的背包.
呂翠桐高興的說:“是余大哥。”
余大哥是她大哥的貼身保鏢和司機,既然余大哥來了,那……她開心的問:“大哥也來了嗎?”
“是呂……呂澤迅嗎?”李向曦身子微微一震。現在可不是見他的好時機,上次那樣捉弄他,現在他看到自己出糗了,一定會幸災樂禍的。
“你認識我大哥?”呂翠桐訝異的問。小曦和其他同學不同,她出身黑社會家族,不像商人子女一樣崇拜虛名和市儈,辦事豁達的她既不自卑也不愛攀龍附鳳,但是她特立獨行的作風不但沒有引起同學的反感,反而大家更喜歡她,把她視為女英雄,現在小曦竟然知道自己的大哥是誰,這件事教人怎能不懷疑。
“何止認識,還促膝長談過哩!”終於找到她了,讓阿迅吃癟的女孩。周德霖笑嘻嘻的看着眼前高姚俏麗的女孩。
前幾天阿迅突然失蹤了半個小時,差點把他急死了,最後聽警衛說阿迅被一個小姐自電梯內摔了出來,這可是大新聞耶!一向高高在上的阿迅竟然被整了,這件事讓他燃起一絲希望,也許阿迅的心會被她給奪走,那麼他對大老闆、夫人也有交代了。
“哼!”呂澤迅不自然的哼着。這件事被周德霖知道了恐怕無法善終。
“大哥。”呂翠桐關心的摟着他。
“以後沒事不要在學校逗留太久,免得被有心人士利用。”呂澤迅眼光冷漠的掃過江治明狼狽的臉后,停留在李向曦清麗的臉上,“你接近小桐的目的是什麼?”“大哥,小曦是我同學,她好心幫我解危,你別誤會。”呂翠桐焦急的解釋。
“是嘛!阿迅,這位小曦……小姐是個見義勇為的女英雄,你別搞錯對象了。”周德霖附和着。
太好了,這位小姐既然是翠桐的同學,那可以肯定她家世一定不錯,因為阿迅是未來歐亞集團的掌舵人,所以他未來的另一半要能上得了抬面,最好是門當戶對。周德霖開心的盤算着。
“周經理,你未卜先知的能力不錯嘛!”這個多事的老傢伙又在打什麼主意?呂澤迅陰鬱的看着他。
“你指桑罵槐的本事也不差。”可惡!竟然暗諷她居心叵測。李向曦站在呂澤迅面前表情不悅的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塵。
“阿迅,這位小姐救了翠桐,你應該向她道謝。”嗯!有氣魄,和阿迅有得拚。周德霖愈看愈覺得他們兩人很登對。
“謝倒不用謝了,反正我早就看那傢伙不順眼了,更何況小桐是我的朋友。”這老頭子猛獻殷勤到底在打什麼主意?李向曦有些胡塗了。
“小曦……我好感動哦!”呂翠桐激動的差一點掉淚。
“嘿!傻瓜,哭什麼?你不把我當朋友啊!”李向曦逗她笑。
呂翠桐不好意思的拭淚,“你當然是我的好朋友。”
“何止是好朋友,你們很快就成為親戚了。”周德霖一時興奮的說漏嘴。
“周經理!”
“老頭子!”
呂澤訊和李向曦兩人齊聲一吼把周德霖嚇了一跳。他頓了三十秒後放聲大笑,“你們兩個愈來愈有默契了。”
“周經理,你別亂說。”這個老傢伙被媽逼瘋了,見到女人就胡扯。呂澤訊板起面孔瞪他。
“喂!老頭子,‘歐亞’沒派工作給你嗎?還是‘歐亞’又成立了什麼特殊的部門?讓你像皮條客一樣見到人就抓着不放。”發什麼神經,她和呂澤訊有默契……李向曦表情不屑的瞄了呂澤訊一眼,“我的胃口沒那麼好,吃不下一隻狂妄的沙豬。”
“李向曦。”該死!這個口無遮攔的女人竟敢如此取笑‘歐亞’和他。呂澤訊動作粗暴的抓着她的頸后,將她拉到他面前道:“如果你的目的是想引起我的注意的話,你成功了。不過我鄭重告訴你:我對伶牙俐齒的九宮鳥也沒興趣。”
“我是九官……”猛然煞住針鋒相對的話語,李向曦用力扭動身軀企圖擺脫劣勢,“你暗中調查我?”
沒想到他竟然會記恨的調查她是誰?記得那一天她很小心的離開,根本沒留下任何蛛絲馬跡,除了……項鏈。這下子她更加確定--項鏈是呂澤訊拿走的。
“那又如何?”呂澤訊傲慢的反問。他可不是吃了大虧而悶不吭聲的人,更何況想知道她是誰還不簡單,余大龍多得是消息靈通的道上朋友。
“你……你……卑鄙……”李向曦被他的狂妄氣得說不出話,偏偏自己的脖子掌控在他手中,再好的武技也施展不開。
“那你呢?四處打聽我家的目的是什麼?”呂澤迅近近的睇着她動彈不得的俏臉,“由此看來你居心叵測。”
“我……我……只是想要回自己的東西。”李向曦被他說中要害,心虛又尷尬的應着。
“什麼東西?我可不記得跟你有任何財物上的往來。”呂澤迅望着她漸漸泛紅的臉,他有些不悅的別開頭。她和其他女孩又有什麼不同,初時趾高氣昂、不可一世,後來又用嬌媚動人的姿態試圖勾引他,唉!女人嘛,頭腦簡單的蠢生物。
“你還狡辯!我明明記得我將你摔出電梯後項鏈就不見了,除了你還有誰會拿走我的項鏈。”李向曦用力的格開緊握着脖子的大手,氣憤的指控。
她竟然又提起那件他有生以來最大的恥唇。呂澤迅也生氣了,“那天我恨不得把你揪出來修理一頓。”
“你敢?”李向曦霸道的跨上前。憑他一個軟弱的富家子弟也想動她,她自傲又自豪的說:“下輩子吧!”
“哦!是嗎?”他早就想修理這個野蠻的女人了。呂澤迅伸出手拉着她。
“喂!等一等。”兩個人都這麼衝動,而且脾氣也一樣壞,這一對鐵定是相配。周德霖擋在中間勸架,“有話好說。”
“除了他還我項鏈外,沒什麼好說的。”李向曦固執的說。
“項鏈?”這女人在羅唆什麼?那一天就為了幾句“請”、“謝謝”、“對不起”煩了半天,現在她又扯出什麼項鏈來糾纏不清了。為了擺脫她,呂澤迅斷然的說:“沒有。”
“沒……有。”李向曦瞪大眼睛恨不得把他撕成碎片,看看他身上有沒有自己的項鏈。
“別急,我……我們可以再仔細找一找。”原來是為了這個……周德霖握緊手中的東西,現在不能還她,這項鏈可是重要的關鍵。
這老傢伙打什麼主意還以為他不知道。為了不讓周德霖籍機興風作浪,呂澤迅武斷的說:“不用找了。”
不用找了?難道他想據為己有以示懲罰?李向曦表情嚴肅的問:“你到底還不還?”“我沒有這種東西怎麼還?’這女人真煩。他反駁道。
“好。”她堅決的說:“我一定會找出來叫你心服口服。”
“你別再來煩我了。”呂澤迅一想到還要和她牽扯不清就心煩起來。
“有希望了……”周德霖躲在一旁呵呵的笑。
***
呂澤迅腳步有些踉蹌的走出商務中心。
“總裁,宴會才正要開始哩!你怎麼就醉成這樣?”他又來了。楊品泛關心的追上前扶着他。
“阿迅,這場宴會是幾位大老闆特地為你辦的歡迎宴耶!你就這麼走了,太沒禮貌了。”周德霖焦急的說,“如果你真的不能再喝了,我和品泛會幫你擋酒,你只要在一旁休息就行了。”
“我不行了,嘔……”呂澤迅表情痛苦,一副隨時隨地會吐出來的樣子。再多看那些濃妝艷抹的女人搔首弄姿的話,他真的會吐出來。
“那怎麼辦?”周德霖擔憂的問。
“沒辦法了,只好拜託周經理和品泛代我向各位一大老解釋一下。”他裝出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
“你沒問題吧?”周德霖不放心的問。
“謝謝你,周經理。”他微低着頭,嘴角泛着笑意,“品泛,你留下來幫周經理的忙。”
“是。”楊品泛無奈的回答。這種苦差事又落到他頭上。
“大龍,扶阿迅回去。”周德霖告訴在一旁待命的余大龍。
“再見了,周經理。”呂澤迅小聲的笑着。
周德霖和楊品泛和他們道別後就走進去繼續努力了。
“總裁,你是裝的,對不對?”總裁的酒量好得很哩!余大龍好笑的說,“周德霖老愛玩這種變相的相親,讓他自己去吃一吃苦頭,你何必讓品泛也跟着受苦受難?”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今晚的宴會是經過精心設計的。參與晚會的女孩每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活像選美大會那些任人評頭論足的女人。
“大龍,你也留下來幫忙,我可不希望那老傢伙因為喝酒過量而中風,那樣對我老爸無法交代。”呂澤迅冷冷的笑了笑。
“你一個人回去恐怕有麻煩。”余大龍提醒他。
呂澤迅瞄了角落一眼,竟看到李向曦的蹤影。是她,太好了,今晚被那些扭怩作態的女孩煩透了,找個固執的女人捉弄一番好消氣。
“鑰匙給我。”他冷峻的臉閃着一絲促狹的笑意。
“有好戲可看了。”總裁很久沒整人了。余大龍很期待的望着愈走愈踉蹌的呂澤迅。
呂澤迅步履不穩的走進停車場,他幾乎快走不動了。
“別動。”李向曦由後方竄出,她警告他說:“我手上有刀,你最好乖乖跟我走。”
“是你。”他眯着眼問:“你想做什麼?”
“我只是要拿回自己的項鏈,我不想傷害你。”他喝酒?李向曦聞到他身上散發的酒氣,不禁微皺着眉。
“可是我……身上沒……沒你的……項鏈。”呂澤迅搖晃得更厲害了,好像隨時都會倒下去一樣。
“帶我去找。”她小心的將手推向前。不能讓他發現她拿的只是一枝筆。
“在……公司,你開……車。”呂澤迅眯着眼笑了。這個野丫頭竟然用枝筆威脅他。
“真的?”李向曦不禁懷疑的問。他喝醉了,否則事情怎麼會如此順利。
“拿……去……”呂澤迅將手中的鑰匙高高舉起,然後突然轉身往她丟去。
“別過來。”她被他突兀的舉動嚇了一跳,整個人往後退了好幾步。
她討厭喝酒的男人,從小她一直無法擺脫的一個惡夢:就是喝醉酒回家的爸爸一進門便將家人全叫起來,一下子要媽媽做這個,一下子要姊姊做那個,如果稍有延誤就打罵起來。而媽媽怕她和姊姊受傷,往往一聽到爸爸進門的聲音就把她們藏了起來,躲在衣櫃中的兩姊妹總是渾身發抖的聽着外頭傳來媽媽陣陣的哀號聲……
她在怕什麼?呂澤迅原本想趁她不注意時給她個過肩摔,以雪當日之恥,不過看了她的表現他決定暫時按兵不動先來逗逗她。
“你來開車。”他搖搖手上的鑰匙
“喔!”原來是要她開車。李向曦鬆了口氣,笑了笑走近他。
“呃!拿……”他突然腳步不穩的倒在她身上。
“你……你想……做什麼?”她死命的想推開他龐大的身軀,“你站好嘛!”
“我走不動了。”呂澤迅耍賴的靠在她身上,“你扶我。”
“你怎麼……”看着他如小孩般單純的表情,李向曦稍稍放下心。他應該不會有像爸爸那樣殘暴的行為。
呂澤迅偷偷瞥了她一眼。她竟然沒懷疑他的動機,甚至真的想扶他回去,這丫頭是太單純了?還是仗勢着自己的功夫不錯?他忽然想嚇嚇她。
“你快上車坐好。”他重死了。她使盡吃奶的力氣將他推進車內。
正當李向曦慶幸自己卸下重擔時,有一雙手由車內伸出來將她扯了進去,龐大的身軀突然罩了下來將她壓倒在座椅上。
“走開啦!惡魔。”她緊閉着眼,雙手不住的揮舞着,“別碰我媽媽。”
她是怎麼了?這種軟弱的行為根本不像有功夫底子的人該有的反應。呂澤迅不敢再惡作劇的放開她,“喂!李向曦別害怕,是我啦!呂澤迅。”
“是……呂澤迅?”她一個不小心讓自己跌進過去的惡夢中,當她聽見他清楚的話后,頓時清醒而惱羞成怒的攻擊他,“你耍我。”
車內狹小的空間原本就對身材高大的呂澤迅不利,再加上李向曦在惱怒中出手難免會重了些,呂澤迅在連吃了她兩拳后出手制伏她招招要人命的手,將她壓在椅背上。
“放開我,小人。”李向曦咬牙切齒的說。
“不行,我的手一放,你會要我的命。”呂澤迅笑嘻嘻的說。他總算見識到台灣第一大幫的實力了,他們連小小女娃都調教得身手加此了得,難怪青龍幫能在台灣稱霸。
“快放開我,否則我要你好看。”她威脅道。
“只要你保證以後別再來找我,我就放了你。”他神情愉快的和她談起條件來了。
“好。”李向曦乾脆的回答道。
她的保證一說出口,呂澤迅隨即放手,他可不想占女人的便宜,而且現在正是多事之秋,只要他和哪個女人多聊了兩句都會惹出一大堆是非的。
李向曦的手一獲得自由,馬上就發動了第二次攻擊。剛才是她一時失神才被制伏,這一次不會了,這個富家子弟能有多大本事?她毫不留情的擊出一拳。
“你說話不算話。”呂澤迅側身靠向椅背避過她的襲擊,李向曦起身再攻擊,發拳想攻向他的臉,可是如此一來,卻令她整個人騰空跪在椅子上面向著他,這一招使得她的破綻百出。
“野丫頭你想打死人啊!”他笑嘻嘻的說,雙手抱住她的腰將她拉進懷裏。
“哎呀!”原先要擊向他顏面的拳頭,她迫於無奈只能雙手抵着他的胸膛以免被他佔了便宜。
“你是黃牛啊!說話不算話。”呂澤迅捺着性子問。
“你剛才只說‘以後’別再煩你,又沒說‘現在’。”李向曦一臉坦然的回答。只要媽媽的項鏈找到了,她才懶得理他。
“還辯?”呂澤迅氣惱得雙手用力的摟緊她的腰。
“放手啦!我快沒氣了。”她咬着牙嚷着。他的力氣大得驚人,幾乎將她整個人都揉進他懷裏,而他身上傳來的陣陣酒氣將滴酒不沾的她熏得滿臉通紅。
“為什麼對我緊追不捨?”呂澤迅很有風度的放開手,不敢看她白晰的臉變得嬌紅粉嫩。
李向曦見他口氣和緩也不好意思再怒目相向,便訕訕的說:“我真的丟了一條很重要的項鏈。”
“我沒拿。”他不知道自己該解釋幾遍她才會相信。
她見他坦誠的表情后,失望又尷尬的說:“也許我誤會你了,我保證以後不會再來找你了。”
“你……我會派人到會場幫你找找看。”他並沒有因她的話而鬆了一口氣,反倒覺得自己虧欠她什麼似的,尤其是在剛才那麼捉弄她之後,他更加愧疚了。
“不用了,謝謝。”李向曦嘆息一聲,輕輕轉身離開。
“再見了。”既然她決心不再糾纏了,他也只好道別了。
但當她的手打開車門的一剎那——“咔擦!咔擦!”車外門動着兩道強光。
“是誰?”她本能的遮住自己的臉。
“快躲起來。”呂澤迅反身將她抱了進來,並且機警的關上門。
“是什……么人?”李向曦攀着他的手偷偷的往外看。
“別動,他們會照到你。”他馬上拉起車內的窗帘。
呂澤迅的警告嚇得李向曦連忙躲進他懷裏,她好奇的問,“他們是記者?”
“有可能。”呂澤迅低下頭看着懷中的女孩那忍不住好奇想偷看的表情。唉!還是小女孩嘛!她根本對兩人當前過分親呢的動作毫不在意,現在她腦子裏裝的恐怕是如何去對付外頭那些記者吧!而他前一陣子還多心的懷疑她接近自己的動機,真可笑,他竟然被自己的多慮整慘了。
“我們整整那些記者好不好?”她問道。在這個失物再也尋不回的悲傷夜裏,捉弄人是最好的排遣方法。
“怎麼做?”果然……被他料種了,他不僅神經線特別大條外還很單純,單純得不懂男女之事。
裝鬼嚇他們,我背包里有一些口紅……”李向曦伸出手摸索着自己帶來的皮包,她笑着說:“這些是我專程帶來整你的,沒想到現在可以派上用場了。”
呂澤訊感受到身下柔軟的軀體和那雙不懂事的小手正不斷摧毀他的意志,而原本輕鬆的情緒變得焦躁起來,身體也僵硬得不聽使喚了。
“別動……”他大手握住她那對惹禍的小手,頭抵着椅子微弓着身以隔開令他痛苦不已的身體。
“你怎麼了?臉一陣紅、一陣白的?”幾分鐘前還生龍活虎的人,現在突然變成這樣,還冒冷汗耶!李向曦好奇的問:“你該不會得了什麼有錢人的富貴病吧?”
她無知的話把他給逗笑了,使他原本僵硬的肌肉頓時得到解放,“這是男人的通病。”
“喔!”她似懂非懂的應着。誰管他什麼病?反正學校那些笨蛋想做壞事時也拿這話當藉口。
望着她單純毫無心機的表情,呂澤迅有些迷亂的低頭吻了她紅潤的臉頰。
“別碰我。”這個大色狼。李向曦惱怒的撇開頭,並且警告着他,“小心我修理你。”
“對不起。”他道歉着。
幸好她還知道拒絕,否則他會懊惱自己情不自禁的吻了一個木頭人,不過她仍單純得令人疼愛。呂澤迅忍不住笑了。
“你到底要笑到什麼時候?”她不耐煩的問。
也許是他身上的酒氣,或是剛才的一吻讓她心跳加速,她整個人好像也醉得有些昏昏欲睡,她頭昏腦脹的說:“我想回家睡覺了。”
睡?呂澤迅訝異的看着她漲紅的臉和窗上凝結的水氣……糟了!他們待在密閉的車內太久了。
“小曦,別睡。”他毫不遲疑的發動車子打開空調。
突然闖進鼻腔的冷氣激醒了李向曦,她有些茫然的問:“我怎麼了?”
“我們差一點就攜手共赴黃泉。”她沒事就好了。呂澤迅移動身體坐到駕駛座。
“誰要跟你一起……”她忽然想起剛才那一幕,大聲哼着,“你過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是,女俠。我們先衝過記者這一關再說了。”他有些意外,自己怎麼會想和她攜手……唉!一定是腦子缺氧的關係,才會胡思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