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當!當!”學校低沉的鐘聲響起,是下課的時間到了。
“呼,終於考完了。”李向曦早已不耐煩的跨出教室。
“等一等嘛!小曦。”兩位女孩氣喘吁吁的追了上來。
“有什麼事?小蕊、安萍。”李向曦停下腳步回頭看着兩位同學。
陶馨蕊感激的說:“謝謝你的考前預習,沒有你我們可能連一次也過不了。”
“有什麼好謝的,只不過考前互相討論罷了。”李向曦輕鬆的笑了笑。
“不,太感謝你了,這一次我們能順利的申請到美國的學校就讀全靠你幫忙,五年來你幫我們做複習、考前猜題,我們才能每次考試都在八十分以上,否則……”林安萍慚愧的說,“以我們的實力根本無法申請任何學校。”
“瞧你說得像明天就要畢業似的。”李向曦裝出一副哭喪的表情說,“我會捨不得你們的。”
“討厭,你想甩掉我們還沒那麼容易哩!老公。”兩人異口同聲撒嬌的摟着她。
“怎麼?捨不得我啊?”李向曦怪異的看着兩人,“你們來這間貴族學校上學的目的就是為了出國念書嗎?”
“沒錯啦!可是……”陶馨蕊不好意思的垂下頭。
她隨口問道:“看你們扭扭怩怩的樣子,想嫁人啦?”
“不、不、不是啦……”林安萍一臉崇拜的表情回答,“是……是爸爸說……難得一個好對象,所以…”
“小蕊,你也是?”李向曦無法置信的睜大眼,“你們同時查找對象了?未免太巧了吧?”
“不是……”陶馨蕊急忙擺擺手,“八字還沒一撇,而且想……爭取他的人有……有一大堆。”
“你……你……”她吃驚的指着兩人,“你們說的是同一個男人?”這兩個死黨打從一進五專開始就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難不成她們……李向曦驚栗的說:“台灣可不流行一屋二妻。”
“不是啦!我不是說想嫁給他的人還有一大堆嘛!”陶馨蕊訝異的問道:“這個消息登得這麼大你都不知道?”
“什麼消息?”李向曦更迷糊了。她從不忽略每條新聞。
“就是歐亞集團的徵婚啟事啊!”林安萍說。
“喔!”又是那些有錢人在玩砸錢遊戲,無聊。李向曦意興闌珊的說:“你們想拋棄我了?”
這兩個眼界頗高的女孩從不把男人放在眼裏,又擔心被其他男同學騷擾,所以打從專一開始,她們就老公長、老公短的叫她,害得學校一度以為她們是同性戀,這些事她也懶得解釋,反正她也不打算談戀愛或結婚。
“我們才捨不得你,所以才會找你一起去參加說明會。”兩人齊聲道。
“你們不怕我搶了你們的乘龍快婿?”李向曦不敢恭維的說。
“嘿!好男人又不只呂澤迅一個。”林安萍笑了。
“是啊!好男人是不少,不過能讓兩位大美女看上眼的人就不多了。”她打趣道,“我可不想陶叔和林叔把我當成千古罪人。”
“只不過是參加一場說明會罷了。”林安萍苦笑道,“也許我們連呂先生的面也見不到。”
“是啊!”陶馨蕊酸酸的說,“想倒追他的人都從東南亞排回台灣了呢。”
“就為了那個天之驕子?”李向曦不以為然的哼着。
那則徵婚啟事太狂妄了,歐亞集團未免太瞧不起人了,他們以為錢就是萬能,為了一個總裁夫人寶座,所有的女人就該像奴隸似的供他們挑選,這種人最差勁了。她決心整整他。
“小曦,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們很市儈?”林安萍羞愧的說,“其實我們也很訪惶,只是爸爸說他是個好男人,所以……"
“別多心。”她不忍苛責的安慰道,“他們也是為你們的將來打算。”
唉!盲從的女孩何其多,自古以來書上不斷教女人以夫為貴,丈夫是女人頭頂上的一片天,這個可笑的說法殘害了多少可憐的女子,造就了多少自以為是的霸道男人。就像家裏那個老頭子,他自以為是一家之主,所有人的喜怒哀樂全掌控在他手裏,所以他可以不高興就打人,或獨斷的替姊姊決定婚事,還逼得媽媽忍痛拋棄她和姊姊離家出走,也害得姊姊因顏大哥的拒婚而鬱鬱寡歡。現在顏大哥娶了別人了,她還得擔心姊姊想不開。李向曦不禁暗自唾罵那該死的父親。
“那我們一起去參加說明會,我爸也想謝謝你。”小曦沒有瞧不起她們就好了。陶馨蕊鬆了口氣。
“不了,我去恐怕會破壞氣氛。”她可是流氓的女兒。李向曦瀟洒的揮揮手。
“大家沒這麼想。”林安萍趕緊說,“我爸也說你是個好孩子。”
小曦是個特別的女孩,她爸爸李偉漢雖然是黑社會的,不過她卻極端厭惡幫派或參加任何小團體。記得她專一剛人學時,就有校內幾個小團體想拉攏她藉以壯大自己的聲勢,不過全被她拒絕了;她甚至因此而飽受其他壞學生的迫害。有一次她被人陷害說她是小偷,還差一點被退學,連李爸爸都趕到學校對她拳打腳踢,好可怕哦!林安萍回想起來還有點餘悸猶存。
而且訓導處的老師們被李爸爸嚇死了,更怕小曦因此被打死,所以網開一面讓她繼續讀下去。不過小曦卻變了,變得以當壞孩子為樂,她遊走於各小團體之間,從不加人任何團體或幫派,但卻儼然成為他們的領袖。
她很聰明,任何考試都難不倒她,不過她卻不屑當個好學生,每次考試都以六十分為標準,寧可坐着發獃也不願多得一分。而這種散漫的作法把所有老師都氣死了,可是偏偏又整不倒她,因為她並非不懂而是蓄意不寫。就這樣小曦成了父母、老師心目中的問題學生,卻是同學眼中的女英雄。
“既然你們不怕丟臉的話,我就陪你們去吧!”李向曦詭異的笑了。她心裏暗忖,自大的男人你慘了。
***
大飯店國際廳
“品泛,我先離開了。”呂澤迅拎起公文包走出會議地點。
“可……可是……總裁……這個說明會是台灣商業總會為外資舉辦的投資說明會,如果不參加會議的話太可惜了。”楊品泛焦急的說。
大老闆將總裁這一軍把公司投資台灣的計劃全打亂了,這項計劃是歐亞集團和東南亞的經濟合作案以後最大的投資案,而總裁正是規劃此案的重要關鍵人物,現在如果總裁將它交給別人的話一定會一團亂。他不敢再想下去了。
“我只說不參加說明會可沒說放棄投資台灣。”呂澤迅冷冷的笑了笑,“現在我成了眾人矚目的焦點了,太早現身可就不好玩了。”
楊品泛暼了一眼佔了一半篇幅的報導,“大老闆還真有耐心,這則徵婚啟事從東南亞跟隨你的行蹤一路刊登到台灣來。”
多虧總裁的耐心和置身事外的本事高人一等,否則早被一波波不厭其煩的記者和不識趣的女人煩死了。他心裏偷笑着。
“哼!會出這種餿主意的人恐怕是我媽。”呂澤迅一手支額口氣溫和的說:“真受不了她,年紀一大把了,還像小孩子一樣玩這種強迫中獎的遊戲。”
“如果總裁遲遲不結婚,這個遊戲恐怕會一直玩下去。”楊品泛擔心的說。
“這一點我倒不擔心,我只怕因此而影響你。”他坦然的說,“因為我公開自己只愛同性的話已經引起不必要的聯想,先前大家把目標指向雨朴,現在恐怕是你了。”
並非他的喜好與常人有異,只是看膩了商界那些爾虞我詐一點也不坦白的女孩和權貴的第二代愛慕虛榮的作法讓他生厭,他才會想出這個計策來阻擋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雨朴現在是樂不思蜀了,大老闆將他留在總公司,還特地幫他安排了一位美艷動人的女助理。”楊品泛一副欣羨的表情。
“那你呢?品泛,你忘得了青梧嗎?”呂澤迅一針見血的問,“如果我老爸也幫你安排美艷的助理,你就會忘了青梧?”
呂承豪有四名子女,除了當前被逼婚的呂澤迅外,還有在總公司幫忙的老二呂擇捷,以及為愛而遠走天涯的老三呂青梧,和正在就讀的老四呂翠桐。
“我和青梧的事……”楊品泛苦澀的笑了笑,“只要大老闆依舊有門當戶對的觀念,我和青梧就沒有將來。”
愛上老闆的女兒是他的錯,最讓他無法原諒自己的是他放任青梧愛上自己,最後大老闆一聲令下將青梧送到遙遠的澳洲不讓他們相見。楊品泛痛苦的回想着。
“與其被動的等待老爸知錯能改,不如你主動出擊。”呂澤迅忿忿不平的說。
“我們的事不急,倒是你……現在怎麼辦?”楊品泛不願再想起那件令人心痛的往事而改口反問,“你如何主動出擊?外面的女孩已經等很久了。”
“那些女孩和會議的事就交給周德霖處理。”呂澤迅嘴角泛着自信的笑容。他不會一直處於挨打的局面,也許台灣就是他和老爸的戰場。
“把會議交給周經理?那會把他老人家嚇死。”楊品泛忍不住笑了出來。
並不是周經理無用,而是他剛從總公司調派到總裁身邊,對亞洲的一切投資計劃完全陌生,再加上他此行的目的是監視總裁的行動,所以難免有忽略公事的時候。就像現在他還得一邊忙着幫總裁物色女孩,一邊在飯店四周布署安全警衛以防止總裁逃跑。楊品泛的嘴角不斷的上揚。
“我是故意的。”呂澤迅惡作劇的笑道,“不讓他忙着應付眾人,我怎麼離開?”
總裁被逼瘋了嗎?楊品泛憂心仲仲的看着他過分自信的表情。責任心重的總裁想把這麼重要的會議交給還沒進人狀況的周經理?這個投資案可是“歐亞”打人台灣這個新興市場與否的指針光標。
“這麼做妥當嗎?今天的說明會有許多我們所沒有的信息。”楊品泛提醒他道。
“周德霖一個人去當然不行。”呂澤迅精明的眼看向楊品泛,“有你在,一切就搞定了。”他只想嚇嚇那個欽命大臣,可不想毀了公司。
“那你怎麼離開?飯店四周都是警衛。”他一個人怎麼可能辦得到。楊品泛很不放心的問。
“你忘了余大龍了嗎?”品泛什麼都好,就是缺少冒險精神。呂澤迅氣定神閑看了外頭一眼,“也該來了。”
“這就是你堅持用余大龍當安全室主任的原因?”楊品泛意外又佩服的問。
余大龍曾經因為殺人而逃往東南亞一段日子,在他流落異地窮途末路時他曾試圖挾持總裁以換取贖金,就在眾人忙着準備贖金之時,總裁平安回來了,而且身邊也多了一個唯命是從的保鏢,最後總裁還親自送余大龍回台灣投案,並在他出獄后給他這個安全室主任的工作。
“叩……叩……叩。”門外有人打着暗號。
“進來吧!大龍。”呂澤迅問道:“外面的情形如何?”
“沒問題,所有人全擠進會議室了。”余大龍露出牙齒笑道,“沒想到總裁你的人氣這麼旺,來這裏的年輕女孩子比那些大老闆還多耶!”
呂澤迅冷冷的回答,“哼!她們喜歡的恐怕不是素未謀面的我,而是歐亞集團的錢財和地位。”
“不過那些女孩子都是富家千金,怎麼會厚臉皮的自己跑來這裏?”余大龍不解的說,“這個好像‘菜店’查某隨人挑,有錢人也會這麼沒品?”
“就是有錢人才貪婪,所以才會有官商勾結、黑金政治,一切都是‘錢’出了問題。”呂澤迅直率的回答。
“真的嗎?”余大龍有些茫然的說,“可是總裁你就不會這樣。”
“唉!大龍別把我想得太好,至少我老爸就是一直打這個主意。”呂澤迅有些無奈,“這次的事全因為我拒絕和東南亞某政要的女兒結婚所引起的。”
政商勾結固然可惡,因為他們利用錢和權來滿足自己的貪慾,而最令人不齒的是這種政商聯姻的方式,他們竟然把錢和愛畫上等號?呂澤迅為他老爸的舉動感到失望。
“這麼複雜……”余大龍接着頭說:“總裁等一下你從第八部電梯下去,那裏可以直達停車場,然後你開着我的車離開就沒問題了。”
“等一等。”楊品泛覺得有些問題,“總裁是一個人離開這裏?這樣太危險了。”他沒忘了余大龍挾持總裁那件事。
“品泛,我到翠桐的學校接她回家如此而已,我不希望太招搖。”呂澤迅要楊品泛放心。
事實上他快煩透了,當太久的公眾人物讓他窒息,他的四周全是虎視眈眈的媒體等着寫下他另一篇聳動的新聞,現在好不容易有個自由的時間他不允許有人干擾。
“可是……這裏的治安……”前幾天才看到一則綁架商人的新聞,楊品泛的不安擴大了起來,他總覺得此行會發生些什麼事。
“品泛,如果我栽在那些學生手上的話,我就回亞柏島隱居。”呂澤迅放聲大笑。
“阿迅……”竟敢取笑他和青梧……楊品泛氣得忘記身分。
“嗯!這才有魄力。”呂澤迅笑着走出房間。
***
李向曦坐在窗檯旁冷眼看着鬧烘烘的會場。有誰真正關心這場名為一一邁向二十一世紀,台灣企業的發展前景?沒想到主辦單位的苦心竟然被那則低級的徵婚啟事給破壞了。她放眼會場內看熱鬧的人比專心聽講的人多,爭奇鬥豔的女人比認真討論的企業家多。
“哼!這一趟恐怕是白來了。”她哼了一聲冷漠的退出會場。
雖然她早知道會有這種表面寒暄,私底下暗中較勁的場面,但當她一進到會場時才知道自己多麼無法忍受這種虛情假意的相處方式。
“小曦,你要走了?”陶馨蕊眼尖的追了上來。
“唉!”看着盛裝打扮的同學搖曳生姿的走來,李向曦突然不忍再看下去,她愈走愈快到最後幾乎是用跑的離開會場。
倉卒間她看見角落的電梯門“刷!”的打開,“太好了。”她興奮的叫了一聲衝過去。
“哎喲!”李向曦像撞到一堵牆般慘叫了一聲飛彈出去。正當她頭昏腦脹來不及站起來時,眼看電梯門即將關上,她想也不想的撲上前用手擋住電梯門。
“好險……咦!”一襲黑影由她頭頂飛過,李向曦抬起頭看着那影子。他……他竟然從她身上跨過去?她火冒三丈的瞪着已進人電梯內的男人。
“喂!你很沒禮貌耶!”她暴跳起來雙手抵住電梯門。而他竟然是那個自以為天之驕子的男人,哼!這下子不用她存心找碴就有藉口修理他了。
“地下二樓。”倒霉!遇到女人。呂澤迅暼了她一眼。
“我說的話你沒聽見嗎?”李向曦瞪視着他。歐亞集團的總裁是聾子嗎?難怪要砸下大把銀子替他找老婆,可憐哦!她同情的看了他一眼。
“聽見了。”她想做什麼?呂澤迅口氣散漫的回答。
“那你還不說?”李向曦被他高傲的態度給激怒。
“說什麼?”他心想,只會傻乎乎跑來湊熱鬧的女人不值得他尊敬。
“說‘對不起’、說‘謝謝’、說‘借過’、說‘請’。”李向曦一句一句的教他。沒人教他禮儀嗎?還是出生富豪家庭讓他目空一切不懂得尊重,她被他傲慢的態度激怒了。
“你很羅唆。”呂澤迅冷峻的眼光射向她稚氣的臉龐。她才多大?竟然學人家攀龍附鳳。
“你很沒禮貌。”李向曦不客氣的回敬他。
“讓開。”時間拖延太久了。他厭煩的說。
她固執的要求,“不,除非你說。”
“為什麼要說?”這女人很煩,他鄙夷的扯動嘴角。
他在急什麼?難道……李向曦看向人聲鼎沸的會場。他想逃跑?太好了,她賊賊的笑了。
“你到底要不要下去?”呂澤迅原有的好脾氣都被她磨出火氣來了。
“要。”他愈急着離開,她愈不讓。李向曦開心的笑了,“等你說完再走。”
她笑了?原本怒火衝冠的女孩突然笑得如此嬌媚,她果然是有備而來的,呂澤迅的不屑已隱約可見。
“你是故意的。”他板起面孔問。
“對。”他生氣了。李向曦的心情隨着他的不悅而愈來愈興奮,最後乾脆放聲大笑。
這個舉止粗魯的女孩竟敢如此對他?呂澤迅生氣的說:“如果你再這麼糾纏不清的話,只會讓我更討厭你。”
“我不在乎。”李向曦直直的看向他,“你好可憐。”
“我?”他被她悲憫的眼光看得渾身不舒服。
“對,因為你如果不頂着歐亞集團總裁的光環就找不到女朋友,或者說如果沒有那一百萬美金過夜費就沒有女孩百分之百願意跟你上床,這樣子還不可憐?”她反唇相稽。
“你說什麼?”從沒有人敢如此大膽的冒犯他。呂澤迅憤怒的沖向前伸出手叉腰一扯將她拉進電梯內。
“你……你……”李向曦正當得意忘形之際,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怔住了,而完全沒有抵抗的摔進他懷裏。
“當!”電梯門瞬間關了起來。
“你想做什麼?”他……他的力量好大。她心驚的看着他。
“知道怕了?”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孩是該受點教訓。她的慌張無措讓呂澤迅速開心。
“怕……怕?笑話。”李向曦死不承認。剛才是怎麼回事?一接近他的身體,她竟然有些茫然無措。她恨死自己剛才的軟弱。
“嗯!也許你溫柔一點會引起我的注意。”終於出了一口怨氣,呂澤迅心情好極了。
“你不往自己的臉上貼金會死嗎?”她不悅的說,“我對你一點興趣也沒有。”
“哦!”他語帶嘲諷的哼着,“那你來這裏做什麼?這層樓全被台灣商業總會包下了,你一個女孩子年紀輕輕的跑來這裏湊熱鬧,不是為了吸引我的注意,是為了什麼?”
“我……我來陪朋友不行嗎?”她心虛的回答。
其實她是專程來找麻煩的,她想教訓一下這些把女性尊嚴踩在腳底的臭男人,不過這些話現在不能說,免得她被眾人追打。
“是嗎?”呂澤迅睥睨着她因狡辯而泛紅的臉龐。
“當然。”那是什麼態度啊!她火大的回答。“那你在這裏羅唆個沒完是為了什麼?”
“我羅唆?”李向曦又想起他從她頭頂跨過的事,“我等你說‘抱歉’。”
“我又沒做錯事,為什麼要道歉?”呂澤迅無法置信,怎麼會有這麼固執的女人。
“怎麼沒有。”她捺下心一條一條列舉他的罪證,“第一個,你撞倒我,應該說‘對不起!’第二個,我幫你攔下電梯,你應該說‘謝謝!’還有……”
“等一等。”她真的很煩。呂澤迅伸出手阻止她的長篇大論,“你說我撞倒你,可是我卻認為你是故意跑來撞我的,所以這句‘對不起’說不說還沒有個定論;另外如果你沒有擋在電梯口,我可以從容的走進電梯,所以‘謝謝’這句話可以免了。”
“你……你瞎講。”從沒見過這麼死不認錯的男人。李向曦恨恨的說:“你從我頭頂跨過的事怎麼說?”
“哦!”拜……什麼叫蝦拜?呂澤迅茫然的應着。
“哦什麼哦?”這句話都不懂,笨蛋!她氣惱的說,“我媽說,被人從頭頂跨過會長不大。”
“喔!”她還要多高?呂澤迅打量着眼前身材高挑的女孩,“我媽也說,長得太高大的女孩沒人要。”
“這……這就是你的回答?”這個死沙豬、臭男人,什麼男尊女卑的老舊思想,她心中咒罵著。
“你的所有問題都有滿意的答覆了,我可以離開了。”浪費太多時間在這女人身上,恐怕翠桐早已等得不耐煩了。呂澤迅望了望手腕上的表,會議開始了。
“可以了。”李向曦笑容可掬的按下電梯“開門”的按鍵,並朝外頭大喊,“呂總裁在這裏。”
“你在做什麼?”他料想不到她會這麼做而衝上前阻止。
“再見了。”李向曦伸手接住他由上襲來的手,右腳一拐快速的使出一記過肩摔將他摔出電梯。
呂澤迅反手想將她拉出電梯卻被她緊接而來的一拳逼得不得不鬆手作罷,只能低吼了一聲,“該死!”
“嘿!嘿!活該。”李向曦俐落的拍拍手,低頭卻看到自己光潔的頸子,“咦!我的項鏈呢?”什麼時候被他拿走的?為什麼她完全沒發覺?還有她剛才明明使出過肩摔將他摔出電梯了,為什麼他還能筆直的站着?他會功……不對,一定是他長得太高了才……哎呀!不管了,找項鏈要緊。
李向曦原本愉快的心情因丟了東西而沮喪起來。
***
林肯專校的校園內
“喂!塑膠,伍述嘉快出來。”李向曦將伍述嘉自大樹后拉了出來,“學人家抽什麼煙,臭死了。”她霸道的丟掉他手中的煙。
“啊!”可惜,伍述嘉意猶未盡的看了地上的煙蒂一眼問道:“大姊大,有什麼事?”
“不想挨揍就別再叫大姊大。”李向曦微眯着眼警告道。
她痛恨幫派,更恨只會用拳頭解決事情的人,就像家裏頭那個動不動只會打人的臭老頭,他只要心情不好就打媽媽,結果媽媽被他打跑了,他竟然矛頭轉向,連自己的女兒也打。
“哼!有拳頭了不起啊!”她低吼着。
“啊!什麼?大姊……小曦,你在說誰?”伍述嘉被她嚇了一跳。大姊大知道他派人修理那個草包了?
“沒有。”不想煩人的家事能說嗎?她故作輕鬆的說道:“塑膠,幫我打聽一個人的住處。”
“沒問題。”伍達嘉拍拍胸脯保證,“我的消息最靈通了,你要打聽什麼人都沒問題。”
“他不是本校的學生。”愛說大話,她瞥了他一眼。
“啊!”校外人士?大姊大真的把他當成包打聽了。伍述嘉的臉迅速垮了下來。
“有問題嗎?”唉!就知道他只會說大話。她嘆了口氣。
“沒……沒有。”大姊大想修理的人一定是那些小混混。他故作成熟的問:“叫什麼名字?哪一幫?哪一派的?”
“去你的,開口閉口幫派,你不想活了?”李向曦瞪了他一眼,“無幫無派,是個華僑。”
“華……華僑……”伍述嘉表情尷尬的搔着頭。
“他是個很有錢的華僑,你回去問問你那個開雜誌的老爸就知道了。”她白了他一眼。真是一堆笨蛋。
有錢?那好辦了,老爸的雜誌社最喜歡寫有錢人和明星的緋聞了。他笑嘻嘻的問:“什麼人?”
“歐亞集團的呂澤迅。”李向曦咬牙切齒的說。
“歐……咳!咳……歐亞集團?”他被她的話嚇了一跳。大姊大轉性了?怎麼也跟那些騷包一樣打聽呂澤迅的事?唉!好失望哦!
“有什麼問題嗎?”她不自然的吼着。
她知道現在不管是誰問起歐亞集團的事,都會讓人想人非非。不過她不能不問,因為媽媽送給她做紀念的項鏈丟了,那是她的寶貝,每當遇到困難、挫折時,她只能對着項鏈訴苦。
“沒……沒有。”男歡女愛有什麼好尷尬的?大姊大何必惱羞成怒,反正她也年紀不小了,人又長得漂亮,交男朋友也是應該的。伍述嘉暗暗數落她道。
“你肯不肯幫忙?”她不應該把遺失項鏈的怒氣發在他身上。李向曦不好意思的笑道:“這件事對我很重要。”
“肯。只要你開口,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為大姊大服務是他的榮幸。伍述嘉開心的說:“歐亞集團的辦事處設在寰宇大樓。”
“這個我知道啦!我問的是他住的地方。”現在呂澤迅是當紅炸子雞,如果跑到公司去我他,一定會被媒體記者發現,她可不想被當成愚蠢的拜金女郎。
“住?這有點……困難,不過……”包打聽的名號可不能被砸了,他想了一想道:“你可以找呂翠桐幫忙。”
“小桐?”李向曦好奇的問:“小桐知道他的住處?”
“大……小曦,你對同學的家世都不清楚啊!呂翠桐是呂澤迅的妹妹。”他簡直無法置信。
“我又不開雜誌社,幹麼打聽同學的祖宗八代。”她瀟洒的說。
原來那個臭男人是小桐的哥哥,看來她不用拉下臉去找他要回項鏈了。李向曦開心的走向最具有書香氣息的圖書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