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找我來幹什麼?”
周曜華並沒有說話，金冰只覺眼前一花，他的手就已經抓住了她，“我叫你過來。”
他什麼時候過來的?“我和你不熟。”
“需要這麼生疏嗎?”他的手直接探入，肌膚上的神經線立刻反應過來，周曜華已經脫了她的衣服。在他面前的金冰，只剩下一件內衣。此刻，金冰連緊張都忘記了。
那件純白的帶有少女味的內衣就暴露在他面前，蕾絲間可見的肌膚、裸露的手臂，手臂上有男性的平緩的熾熱的呼吸。很熱，身體的細胞膨脹發熱，空氣混重。
“想不到你喜歡這種內衣，不過，你應該穿更性感的，那樣才好看。”
“你到底找我來幹什麼。”
他邪里邪氣地笑了笑，“不會是純聊天。”
那要幹什麼?金冰還是有點兒糊塗。
“你一定很想知道吧?答案馬上就揭曉了——”
“怎樣?你不會還純情地不知我想幹什麼吧?你叫金冰是吧?真是個好名字，金冰，過來——”見金冰想逃，周曜華又喝道。
“周曜華，你以為你是誰啊?我為什麼偏要聽你的。”金冰盡量不去看他的眼，那隻眼詭波叢生，又冰霜處處，太恐怖下!令人無法直視。
“那你逃什麼?”
金冰坐定在椅子的那一頭。抬起下巴。”我不逃，你把衣服還給我。”這樣光着身體面對他，實在不妥。況且聽着這似如表哥的聲音，讓她感到羞恥。
此話一出，他居然將衣服扔到地上。手臂之長竟然可以身體不動就將金冰拉進懷裏，“既然你都不在乎和你親熱的是誰，你何必躲得這麼遠?”
“喲，話可不是那麼說的。”既然他要使壞，那麼，她就和他玩到底。他們之間的遊戲又開始了。
他靠過來，唇不重不輕地落在金冰的眸子上，“這一次，我會讓你快樂的。”
可她不想再玩了，這成人遊戲她玩不起。正所謂“人貴有自知”，他是他，他喜歡玩，不代表她要奉陪。
金冰假笑一聲，“這快樂不是你才給得起的。”聲音之嬌嗲令她自己也為之作嘔，她真的夠假!
他挑起眉，“哦?就目前而言還有誰?”
太閂信反而變成自負，而後成為自大，“你這麼肯定我沒有合適的人選?”
唇移動了，在鎖骨處隱隱約約感覺到熱度，那隻筋骨分明且有力的手臂猛地擒着她的腰，他抬起頭，“你的一切都是我教的，我難道還不知道?”
男人都這樣嗎?去，恐怖!
金冰傾身想搶衣服，“我沒心情和你玩。”
不料這個身體無法保持平衡，險些摔下長椅，下巴遭他控制，他的聲音就在耳邊：“可我只想和你玩。”
女人天生都敵不過男人嗎?金冰覺得現在這個場面她根本無法掌握無法適應。
是她太易沉淪還是他太厲害?
“你去哪裏?”慵懶沙啞的男聲嚇着了那個抱着衣服的金冰。那聲音一點兒也不嚴厲，而像是他用聲音愛撫人一樣，曖昧中帶點兒性感。
“回家。”不然他期待她有何種反應?肚子都餓扁了，如果不是貪那杯調酒，今天的一切也不會發生，明天她該用何種面目去面對他?想着就覺得尷尬。
周曜華沒有阻攔金冰，她逃似的離開這間包廂酒吧內正在狂歡，她已無力去觀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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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冰冰?”是莉香，她旁邊是周曜華，“你不是去化學準備事拿水銀嗎?”
“突然有點兒不舒服。”金冰說得有點兒勉強。
“幸好周曜華來了，不然再走上去可就很麻煩了。”莉香的聲音倒一點兒也不“麻煩”。
金冰剛想對周曜華說謝謝並接過水銀，不知為何，突然細細打培起他來。黑得均勻適中的皮膚，獨一無二的三分頭，萬中無一的丹鳳眼，笑得邪里邪氣帶着一種對女生禮貌但大膽挑逗的嘴唇，白得像鏡子似的牙齒。還有性感的聲音，且成績優秀。這種男生，只要是正常一點兒的女牛都會對他一見鍾情的。
“是嗎?”金冰裝作不經意地伸手去接，在接手的那一剎那，他突然在箱底握着她的手，並與之交纏。一陣電波穿梭而過，只是電光火石的一瞬間，但他意思十分明顯。
這個傢伙想幹什麼?追她嗎?不過，他的花心一窺可知，她會和他撇清關係的。
至於那件事只不過是一個遊戲而已，大家都不必太認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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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冰。”老師的聲音從後方傳來。風吹樹葉的沙沙聲，太陽有些刺眼地從樹葉縫隙間照下來。金冰在停住腳步的同時也反射性地抬起手擋住陽光。
她揚起無懈可擊的微笑，“老師。”
“來，跟我來一下辦公室。”老師率先走在她的前頭。
周曜華就站在老師的桌邊，彎腰在寫些什麼。
“來，從今天開始，你們兩個就負責圖書館的管理工作。金冰，你作為班長，工作經驗豐富；曜華，雖為轉校生，但工作態度非常好。金冰，這位新幹部就交給你帶了。”老師的話頗有那麼一點兒“欣慰”的感覺。
長得好看其實是一種好處，周曜華的工作態度也看不出是哪裏“非常好”了，大部分時間，是有些女生幫他做，他只需坐享其成便可以了。老師居然對他嘉獎萬分。不過他應該是宣傳部的，什麼時候變成管理部的了?
“你怎麼會在圖書館做事的?”身為學生會會長的她居然連人事調動也不知，這也太說不過去了。
“我自動請調的。如果我說，我是為了你，你信嗎?”他的頭突然傾斜四十度看着金冰。她鼻子裏吸入的都是他的氣息。
說真的，有那麼一瞬間，她兒乎要“陶醉”了。
“是嗎?那你可要好好表現了。圖書館的工作可是非常多的。”金冰冷冷地道。
身後的門突然被關上，圖書館內的光線暗了下來。背後劃過一陣風，金冰受一股力量襲擊，被推到圖書架上。周曜華的長手撐在她的頭的兩邊，他低頭用一種輕佻的眼神看着她。金冰差點兒尖叫出來。
“好好表現是嗎?要怎樣才算是好呢?”他的頭微微傾斜，呈思考狀，視線定在金冰的左頰上。
雞皮疙瘩迅速隆起。
他想幹什麼?“那你現在壓着我又想幹什麼？”
他放開她，“不是非禮你。”
有差別嗎?金冰移步離開他，圖書館裏很靜，周曜華在書架的那一邊整理書，金冰坐在桌子這邊編碼。
書有很多，但因為她本來就是做圖書管理員的，所以並不覺編碼很悶。但這裏多了個人總覺得有些不同。
周曜華到底有什麼好，那些女生為什麼全都粘上他?他帥是帥，但太具壓迫性了。她還是覺得像表哥那樣的男人才好，斯文有禮又會照顧人，以前他讀書的時候，也有那麼一兩個美眉寫情信給他啊，韓國男人都應該像表哥那樣才好。
門口處有束光線引起了金冰的注意，原來門口站了一個人。由身影來看應該是女的，長發飄飄，纖腰盈手可握，長腿在短裙下搖曳生媚，平底鞋托出她淑女可人的氣質，藕臂裹在真絲襯衫里，纖纖素手上沒有任何飾物或指甲油。好迷人的女生!原來我們學校還有淑女的。她是誰?為何從沒有聽說過?金冰的頭在編碼機后露了出來，看着那個突然進來的人，充滿讚歎之聲。
她和表哥剛好是一對……呸呸!
“家雨?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的?”周曜華的聲音響起。
“是你自己說的。”
女孩子的聲音好柔，讓金冰覺得自己像躺在母親的懷裏那樣。是陸家雨嗎?那應該還有個叫陸家虹的。身為會長的她必須對學校學生了如指掌。
“你不是不喜歡看書的嗎?為何又自動請調圖書館?”
“我不喜歡，你喜歡呀!在圖書館工作沒有什麼不好的。”周曜華的語氣里完全沒有了往口的輕佻，而是非常溺愛的口氣。
“只有你一個人嗎?為什麼關上門在裏面?這裏好暗。”
“不是，還有會長在。”
“會長?我聽說她可是韓國籍學生，她在哪裏?”
“那邊。”
他們突然談到金冰。陸家雨的視線也跟着過來金冰終於看清陸家雨的樣子了。
修長的柳眉下有雙不算大的眼睛，睫毛不特別濃密，鼻子也不是特別挺，嘴唇不是性感型的，卻非常優美好看，雙頰有些紅暈，映得她格外動人。
金冰有些不知所措，開始緊張起來，假裝在寫着什麼。什麼人都會對美女免疫的啦!金冰也不例外。
“真的很漂亮呢!”
是嗎?明知對方在說自已，但她還是想拿面鏡子來看看自己哪裏漂亮。讓人可以一眼就說“漂亮”的容顏，可能會……嗯，真的挺漂亮吧。
“好了，快點兒回去，等一下我去接你放學。”
金冰的眼抬了一下，看到眼前的畫面時，腦袋呆了一呆。
周曜華和陸家雨的頭交錯着，他正低頭對她說著什麼。她嬌俏的身體完全被他高大的身體籠罩着，門外偷跑進來的陽光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好長好長。四周似乎揚起了玫瑰花瓣，好唯美!
咦，原來周曜華和陸家雨有這樣的關係啊?那周曜華對別人也做這樣的事，是什麼意思。難道說……
“好看嗎?”
周曜華的聲音突然跑進耳朵里，嚇了金冰好大一跳。
“我又看不到。”什麼刺激呀?是好美才對吧!
金冰剛垂下的頭又被動地抬了起來，她的眼睛剛好看到他的細眸。原來他的眼睛黑得嚇人，就好像那尊只有左眼的埃及艷后的雕像上的左眼那樣黑，黑得發亮，裏面似有無盡的黑。是因為光線不足嗎?
“說謊。”
好好聽的聲青……噫，他說什麼來着?
似容不得遲疑、容不得猶豫，他的唇、他的舌，統統灌下來了。
要命!她不要!可是，她又為何抓着他的肩?
真是亂七八糟的一刻!表哥的聲音突然出現，叫着她“冰冰”，她立刻用盡全身力氣去推周曜華，並推開他後用力擦着唇，擦掉他的氣味、他的體溫。
“何必擦呢?反正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只是一個吻嘛。”
“你以為你很了不起嗎?你以為全天底下的女人都該為你傾倒嗎?呸,，我是因為……才和你……”
“哦?是因為什麼?怎麼不說了?說下去呀!我很有興趣知道你的答案。”周曜華肯定以為她在說謊?
“是因為你的聲音像極了表哥!”
他似乎一點兒也不受打擊的樣子，只是嘴角抽動了一下，“而你——喜歡他。哧，幼稚!”
“這與你無關。”
雖為同桌，但他們都很少說話；現在一起共事，但他們也不說話。感覺就好像兩個經常相逢但互不相識的陌生人，很陌生很陌生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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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你覺得王子和陸家雨怎樣?”莉香以一種少女漫畫裏經常出現的托腮凝思姿勢問金冰。
王子當然是指周曜華。
這些天，她由莉香的話中得知，周曜華的女朋友是陸家雨。所指的女朋友是正常交往，將來可能結婚的那種。
“很相配。”嗯，真的很相配。無論從身高樣貌或是成績上來看，都很相配。
“是呀，可惜陸家虹總是從中搞鬼。”
關陸家虹什麼事呢?周曜華跟那些人真是亂來一通的，真希望不認識他呢。免得某些人在談到他時，又扯上自己的名字……
她們陸家兩姐妹一點兒也不像，如果說陸家雨是百合，那陸家虹就是玫瑰。魔鬼的身材、美艷的臉龐、帶刺的性格。嘖嘖，周曜華還想來個大小通吃!不過，陸家虹倒和陸家雨蠻好的，經常照顧她，陸家雨大概還不知道自己的姐姐和自己的男朋友有什麼曖昧的關係吧。唉，真可憐!
“曜華!”
一聲尖叫差點兒刺破金冰的耳膜。去，她掏掏耳朵，痛死了!幹什麼啦!
一大群人(全都是女生)向門外涌去，大有洪水泛濫之勢。不一會兒，周曜華的左頰上便有些紅腫地走進來。
“誰做的?”莉香滿臉心疼，也跑了過去。
金冰也好奇起來了。誰這麼帶勁，打了連她也不敢打的人?應該向別人好好打聽一下。
耶，嘴角還流血呢。哇!幾乎全部的女生都跑過去了，問他怎麼了，但周曜華都沒有理會。他的目光突然轉向金冰，手並沒有去接紙巾。她有什麼值得觀看的?
他站起來，很快來到金冰的身邊．扯起她的手臂，“過來!”
那些恨恨的目光，可殺人哪!
他將她拉到教學樓的樓頂。樓高風大，吹得她的脊背涼颼颼的。
“你把我拉上來幹什麼?”不是聊天吧?
“你知道我最恨什麼。”很平淡，連個問號也沒有。
他，恨什麼?她怎麼知道?或許說，她該知道嗎?他又為什麼這樣問?但她的直覺——“你最恨別人利用你。”這就是答案。
也是她猜的。
“你說對了!所以我恨死你了。”
但金冰並不太想繼續這個話題。他頰上的五指印刺到了她的眼，“冰敷一下吧，很痛的。”
他嘲諷地看她一眼，“愛上我了?關心我——哧!”
“夠了。我利用你是我的不對。但你記住，我，金冰，不會愛上你——周曜華。”說完她轉身欲走。
他的聲音從後面無孔不入地鑽入她的腦里：“我想你愛我。”
“陸家雨很好啊。我冰冰冷冷的，抱起來像殭屍。”
“將殭屍溫暖的成就感比擁有一隻貓的成就感更大。”
幸好金冰背對着他，所以她就算是心跳加速也不會被他發現。她是不是心動了?可她愛着表哥呀!她平靜地走下樓梯。
在快要拐彎的時候，他的聲音在牆上蕩漾：“你需要我的時候來找我。”好有誘惑力，好媚惑亦好曖昧。
他非得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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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回來了。
還買一送一，多帶了一件(這樣形容她未來的嫂子，真欠揍，不是嗎?)——宇多英子。
她的頭髮呈波浪狀，眼角有顆褐色的淚痣，眼瞼也有金粉。這張臉狂野大膽前衛性感，和身上頹廢的服裝非常搭配，黑色緊身T—shi了t，低腰牛仔褲。我第一印象覺得她是野馬，不過不是《我的野蠻女友》裏的她，她是外表人格上暴力，內心還是女人的。但野馬就不一樣了，她是個女人，而且這樣打扮就是為了突出她是個女人!
金冰的臉色有些慘綠，她再看看錶哥，他們兩個簡直是兩個世界的人，而且，金冰覺得表哥頭上好像多了頂綠帽子——不，才不，表哥不會和她結婚呢!
“表哥!”她撲進表哥懷裏，還是表哥的味道好聞。
立即，后領有雙尖銳冰冷的手將她托離。宇多英子的臉都綠了起來，“安耀炫，她是誰?”
表哥一點兒都不在乎被拉開的她，他的視線終點始終在字多英子身上。眼神溫柔——好熟悉的表情，周曜華在看向陸家雨時也是這種表情。這就是戀愛中的男人。
心似乎冷卻得飛快，兩人陷在自己的世界裏，雖然沒有說話，但金冰知道他們在用心說話，而眼睛就是心的窗口——這個窗口裏沒有她的份。
原來她連掙扎或反對或抗議或爭取的機會都沒有。不要!她的初戀要說再見了嗎?
“嘻，你表妹，金冰是吧?喲，真是個美女!”宇多英子突然說道，眼神銳利，語氣似褒非貶。
“出去!你出去，安耀炫。我要和親親表妹聯絡感情。”
那也不用把手指拗得噼里啪啦啊——不知表哥是否和她一樣這樣想着——她的所有動作都容不得她繼續悲傷下去。
表哥大概已被同化了，居然真的出去了。
“你喜歡我老公。”不是問句，“老套也要說一下了。你愛他若不夠我深，又或者他根本不愛你，那麼你的感情又置於哪個位置?”
“那你愛他又有多深?”
“我可以為他死。”不知是真是假。用這種外表說這種話，不可置信。
“我也可以。”真的，她的心酸酸的。
“你不可以。”她斷然否認，“你連表白的勇氣都沒有。不過，我很欣賞你，如果你不是情敵，哼，情敵的資格太高了。”
她她她，非要在這個時候在她的傷口上灑鹽巴嗎?嗚嗚!金冰畢竟還是個孩子，被人一嚇就完了。
“你需要我的時候來找我。”
時候到了嗎?
金冰奔了出去。如果心在流淚，那就讓身體唱歌。
金冰從後面抱着周曜華，對他說：“耀，抱我，緊緊地擁抱我。”
“又把我當成別人了?”他轉身回擁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