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集(3)江平精神分裂
第二十一集(3)江平精神分裂
21―11時間:當日晚上。地點:四樓林海潮新辦公室。
林海潮提着包,用鑰匙開門走了進來。
這是一間3o多平米的貴賓室套間,用隔斷區分成裡外間。營業二部撤銷后,現龔秘書又囑人基本恢復了原樣,外間是一長沙、兩單沙,及茶几、飲水機等;裏間是一深咖啡色大班桌,及兩個書櫥。
原林海潮辦公室牆上掛將竹雕、牛頭等,白天龔秘書已帶人搬過來,掛好。只是兩台已黃的舊電腦,似乎與這房間有點不協調。
21―12時間:1o月24日上午。地點:四樓走道上。
林海潮上完衛生間,正走到辦公室門口,開門時似想起了什麼,便來到了對面的營銷部。
營銷部里只有兩位外聘的營銷員小夥子,均很年輕;見林海潮走進,兩人都站了起來。
林海潮:“怎麼樣,小夥子,最近客戶開有進展嗎?我搬到你們營銷部對面,可就是想促進你們的工作哦。”
營銷員甲:“太好了,靠近林老師,不,靠近林總,我們開客戶更有信心了。我們一定努力去開……”。
林海潮:“鄭經理不在?”
營銷員乙:“她說她出去開客戶了。”
林海潮:“哦。通知一下她,下午下班前,大家留一下,我到你們營銷部開個會。咦,對了,江平怎麼好長時間沒見到呵?”
營銷員甲:“林總,江哥他……他生病了。”
小夥子說著,似有點傷心的樣子。
林海潮:“生病了?請假了嗎?”
營銷員甲:“上次開會被黃總嚴厲訓斥后,他節后就沒來上班了,上周他爸爸打電話來請病假,說是…得了精神病住院了”。
林海潮:“這事鄭曉風怎麼沒有彙報?鄭曉鳳去醫院看望了嗎?”
營銷員乙:“沒有,可能是鄭姐和我們江哥有矛盾吧……”。
林海潮:“你們知道在那個醫院嗎?”
營銷員甲:“我知道,我那天接電話記在本子上了。”
小夥子邊說邊打開筆記本。
營銷員甲:“是位於市東郊的市精神病康復醫院。”
21―13時間:隨後。地點:四樓林海潮新辦公室。
林海潮快步走進辦公室,他關掉電腦,抓起了電話。
林海潮:“小龔,我去趟醫院,看望一下江平,我剛聽說他出院了。你去?不行,他住院都十幾、二十天了,並且可能精神上出了問題,還是我去吧。營業部有什麼事,打我手機,就這樣。”
林海潮匆匆關門下樓。
21―14時間:隨後。地點:某鮮花店。
店內各種鮮花爭奇鬥豔,琳琅滿目。
林海潮:“營業員小姐,勞駕您幫我參謀參謀,我到醫院去看個病人?”
女營業員:“是男的還是女的?是老的還是少的?”
林海潮:“男士,3o歲。給我送一個大點的花籃。”
女營業員:“要不要開票?”
林海潮:“不用了,私人看望。”
21―15時間:隨後。地點:公交車及路上。
林海潮捧着花籃坐在公交車上,眼睛凝視着窗外。
林海潮轉車坐在另一輛較舊的公交車上,窗外已是城鄉集合部景觀。
林海潮提着花籃走在路上,遠處是一片農田。
一陣大風刮過,將花籃和林海潮西服吹起,林海潮為護花籃,反身倒走。
21―16時間:隨後。地點:精神病醫院病區、病房。
林海潮從敞開式的護士值班區離開,腳步沉重地行走在長長灰色走道里。
林海潮還未走進小江病房,就看見裏面一個坐着和一個躺着的病人,不停地伸着長長的舌頭。林海潮探視過不少醫院,但走進這座醫院,不由有一種驚異聳人的感覺,並令他有置身於當年日本電影《追捕》中“橫路京二”的情景。
林海潮看清門口牆上的“117―119病床”字樣,探頭走了進去。
這是一間約2o平米左右的病房,不規則地放着四張病床,除了林海潮剛才看見的一坐一躺兩病人外,一張床空着,墊被捲起,裸露出下面的鋼絲床架;左側一張床上,因被子蓋着,看不清躺着人的面容,一位長女子伏床抽泣,另一位近6o歲的胖男子(江父)憂鬱的站在一旁。
林海潮:“請問,江平是住這房間嗎?”
江父:“是呵,你是……?”
林海潮:“您是小江父親吧,小江長得挺象您。我是小江的同事,代表營業部先來看看他。這花和5oo元錢,是送給小江的,祝他早日康復!”
兩人握手,江平父親將花籃接過去,放在病床旁的床頭柜上。
江父:“謝謝你。唉―好好一個孩子,成這樣了。”
小江父親長嘆一口氣,一滴老淚湧出眼框。
伏在床上的長女子(江妻),也站了起來,兩眼淚汪汪的。
林海潮從病床頭走進一步。
江平兩眼緊閉,呈熟睡狀。
從被子的一角可見,江平的手被固定在床邊上。
江妻:“剛才打了一針,現在睡了。”
林海潮:“這怎麼回事?這兒…怎麼和他們住在一起?”
林海潮說著望望病房四周。
那另外兩個病人仍不時歪着頭伸舌頭,並有大量口水淌出。
江父:“這病如不及時治好,磨人呵!這兩個現在都是請護工護理,大概現在到隔壁廚房燒飯去了。”
林海潮:“江先生,我們到外面去說吧,我要抽煙,在病房裏不放便。”
兩人穿過一個迴廊,站在一個通道口,外面是一個天井式的小花園,還建有微型假石景觀。
江父:“國慶節前,並沒有什麼徵兆,只是有時聽他說股市不好,而上面壓的任務挺重。但這孩子自信心、自尊心都還挺強,去年自已貨款買了一輛中檔車,他還常跟我講,將來客戶開多了,他要買別墅請我和他媽住,唉,他自已現在自已還是租房呢。”
林海潮:“他病到什麼程度?非得住到這種醫院嗎?您看,剛才那同病房的人,都…那樣…”。
江父:“實在沒辦法呵,9月底那天晚上開過會回來,就……”。
閃切。
江平家中客廳。
入夜,窗外樓景燈光漸熄,牆上時鐘指向深夜12點。
江平打開電視機,放進Vcd碟片,把音箱開得震耳欲聾,表情認真地放聲高歌《感恩的心》。
本已燈光熄滅的整幢樓的窗口,隨着嘹亮的歌聲,又一個個亮起(重複三次)。
閃出。
江父:“連着三個晚上,半夜雞叫似的,一到12點就鬧騰,就唱那什麼《感恩的心》,鄰居把物業、派出所的人都叫來了,說怎麼小區里上演《夜半歌聲》了。沒辦法,搬回我那住,還是這樣,他還說只有這樣放聲高唱,才能表達他對黃海證券有一顆真正的感恩之心,並說要搶在第一時間告訴蒼天,他不認輸。唉---林先生呵,他大概這兒(指腦袋)那根筋崩斷了!平兒是我江家三代單傳,一生下來,我就給他取名‘平’字,就是希望他平平安安,沒指望他多出人頭地呀!這種病,咋會落到他的頭上呵!”
21―17時間:中午。地點:公交車上。
林海潮坐在回來的公交車上,車上乘客不多。
林海潮緊鎖眉頭,望着窗外。
窗口吹進來的風,將他頭不停地吹飄起(白亦增多)。
在那數年漫漫的熊市裡,股市中有投資者不堪虧損而精神失常的,黃海證券古州營業部的散戶“萬花筒”就是其代表之一,“又瘋了一個”曾是股民在網絡中的常用語,也有券商高層在多重重壓之下精神崩潰的,但一個基層營業部的底層營銷人員,在市場牛市曙光已到來之即,因任務重負而致精神分裂,卻鮮為人知和報道。而僅僅不到半年後,隨着a股市場的節節攀升,市場的賺錢效益導致新入市的開戶新股民蜂擁而至,證券公司的營銷人員又迎來了職業生涯的輝煌巔峰,他們的提成收入有的甚至遠其他證券從業崗位人員工資的數倍,甚至幾十倍,不少證券公司的“經紀人”在後來o7年的大牛市中,傭金收入過百萬的可用“成批”來表述,就是上千萬的也大有人在。如有可能,筆者會在《風狂雨急》(下)中來披露展現,這裏暫且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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