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麋秋因為白早兒的吩咐,為了肚子餓的咪咪到廚房找些魚乾之類的東西,好讓那隻嘴饞的貓填填肚子。
原來這些事應該是輪不到她來做,畢竟現在等着
伺候夫人的婢女多得讓她幾乎無所事事,可不知道為
什麼,夫人就是堅持要她去,不解其因的麋秋,也只好
奉命行事了。
在前往廚房的長廊間,麋秋遠遠地就看見弋羅高大的身軀杵在正當中,生怕別人看不見他似的。而要前往廚房的廣秋勢必要經過弋羅的身旁,愈接近他,她心跳就愈發怦然加快,感覺連臉頰也熱了起來。
從他隨行護送夫人回庄的那段時間起,麋秋的一顆心就悄悄地遺落在他身上,然而身為夫人的侍女,活動範圍多牛在內庄中,與護衛身份、總是在外行動的弋羅少有見面的機會,因此儘管對他系繫念念,卻連說句話也做不到。現在芳心所系的人兒就在眼前,麋秋反而沒有勇氣開口,只是略低着頭,快步走過弋羅身旁。
“麋秋姑娘,請稍等一下。”原呆立着的弋羅突然開口。
麋秋緩下腳步,沒有回頭,輕聲問:“弋羅護衛,有什麼事嗎?”
“呃——我想請問……你能不能先回頭呢?”
弋羅期盼着,他有好久不曾見到這個不知在何時已深印在他心頭的身影,如今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可不能輕易放過了。
她遲疑了一下,還是回過身子,但視線卻只是對着他的衣襟,“這樣可以了嗎?”
“可以了……呃——我是說……那個……”
平常跟隨在玉湟身邊顯得威武雄壯的弋羅,這個時候卻像是個傻大個,連想表達的意思都說不好。
瞧他那笨拙得可愛的模樣,麋秋忍不住噗嗤一笑,看他似乎比自己還不知所措,讓她原先的心慌意亂都不見了。
“你想說什麼就慢慢說吧。”至於夫人愛貓的糧食問題,在這個時候,早就被她拋到腦後去丁。
見到她的笑容,弋羅的心也穩了一點,“我只是想問一下!夫人有沒有對你交代些什麼?”
“夫人?”麋秋狐疑地看着他,夫人的愛貓該不會跟他有什麼關係吧?
“是啊!”弋羅跟着解釋,“盞茶之前,我在這裏碰到夫人,她要我待在這兒別走,等她派人過來再作吩咐,我等了好一會兒,就只見麋秋姑娘你經過這兒,夫人沒交代什麼嗎?”
麋秋突然明白了。
夫人老早就先讓弋羅這個傻子杵在這兒,然後再隨便找個理由把她拐過來,而莫名其妙地罰站半天的弋羅一看到她,當然會叫住她,然後他們兩個便有機會交談了。
很簡單的安排,卻很有效。
麋秋一時不知道該埋怨她的主子,或是要感謝玉
子的多事,但她自己心裏很清楚,其實她是很開心的。
感謝夫人的大恩大德。
“麋秋姑娘?麋秋姑娘?”弋羅見她似乎出了神,開口呼喚道。
她回過了神,對他露出笑容,“弋羅大哥,不介意我這樣叫你吧?”
弋羅搖搖頭,“當然不會!”
“那你也可以直接叫我麋秋,別每次都加個姑娘,
太見外了嘛。”她狀似無意地道,卻很緊張弋羅的回
答,若是同意,至少表示他對她還算有好感。
“也好。”弋羅點了點頭,心中暗自竊喜,麋秋會這
么說,是否表示她不把他當“外人”看呢?
“麋秋,”只是單純地叫個名字,弋羅就心跳得極
快,“呃,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問題?”麋秋差點忘了他問過什麼,“喔,夫人說不用麻煩你了,讓你在這裏等那麼久,真是不好意思。”她三言兩語解決了白早兒所設下的狀況。
“沒關係,沒事就好。”其實弋羅也有些察覺了,“麋秋,你在忙些什麼?需要我幫忙嗎?”
“也沒什麼。”她得找些藉口把握這個難得的機會,“夫人要喝茶,我得到廚房準備些茶點,其他的婢女剛好都分不開身……”
“我來幫你吧。”他自自告奮勇,雖然他這個護衛端盤子的畫面會有些不倫不類,但為了佳人,這點犧牲絕對是必要的。
“那就麻煩你了。”她也不推辭,這本就是她的目的。
就這麼地,白早兒輕易地解決了一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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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研經過湟居旁的庭院,尋覓着白早兒的身影。
今日她只在表姐那兒待了半個時辰,便找個藉口離開,接着就不知不覺地走到這兒來。其實她心裏清楚,自己是有意來見白早兒的,不管表姐多討厭她,但自己對她實在忍不住好奇心,為了不讓表姐不悅,乾脆瞞着表姐到這兒來。
然而人都到了這裏,玉研卻不知道該怎麼踏出這最後一步。從小到大,她從來都沒有主動去接近過誰,就連親生的大哥都敬而遠之,只有表姐願意與她說話,也才有了這麼唯一一個朋友。
看着白早兒與婢女們能愉快地相處,心中羨慕之情油然而生。
眼尖的白早兒早就發現了玉研。
從那纖纖的身影遠遠地接近時,就開始留意她,但等了半天,彼此卻只縮短了那麼一點點的距離,她都連灌好幾杯茶,玉研還沒動靜,為了避免撐死自己,她決定主動出擊。
搖醒窩在她腿上睡覺的咪咪,白早兒對它輕聲說:“咪咪,起來了,幫我一下,晚上再給你吃最愛的鮮魚大餐。”
也不知道貓兒是否理解她的意思,倒也真循着白早兒給它的方向,踏着輕快的腳步,一溜煙地竄過好幾個花圃。
“咪咪、咪咪!快回來呀。”白早兒裝模作樣地找着剛“走失”的愛貓,一面接近佇立在不遠處的玉研。
玉研抱起跑到她腳邊的小貓,知道這是大哥送給大嫂的。她因此更明白,大嫂在大哥心中的地位,她從未見過她大哥費心送任何人禮物,除了大嫂以外。
“啊,研妹,多謝你幫我抓住它,咪咪就是喜歡到處亂跑,真拿它沒法子。”白早兒嘴上雖然這麼說,但在抱回貓兒的時候,卻暗暗稱讚它,對彼此的默契感到開心。
“對了,一起過來喝杯茶吧,我這兒有許多好吃的茶點喔。”白早兒空出一隻手,不由分說地拉着玉研就往亭子走。
白早兒帶着玉研一落坐,旁邊的婢女立即幫着倒茶,將兩人服侍得妥妥貼貼的,玉研心中的感覺是五味雜陳的,與表姐在一起的時候,就不見這些婢女的動作這麼勤快,顯然她們的服務態度是因人而異。
“大嫂,玉研這麼慢才來拜見,請你原諒。”既然已經面對面坐下了,該有的客套話還是要說一說。
“別這麼客氣,各人有各人的立場,撇開那些不談,我們還是可以有自個兒的交情啊。”白早兒微笑地道。
“嗯。”白早兒明理的表現讓玉研鬆了口氣,臉上浮起一抹笑容,讓她略顯陰鬱的神情,像撥雲見日一般,明亮多了。
“對嘛!你實在應該多笑一笑的。”白早兒見狀說:“你們兄妹倆還真像,明明沒什麼大不了的事,臉上卻總擺着好像有人欠債不還的表情,這樣別人怎麼敢接近你們呢?”
聽到她的話,玉研略略收起笑容,“我……像大哥?”
“對啊!這有什麼好懷疑的?你們是親兄妹不是嗎?”白早兒反問她。
玉研靦靦地微微一笑,“我只是沒聽人說過我們相像,大哥是我最崇拜的人,你這麼說,我很高興。”
“哎喲!這有什麼嘛。”白早兒不以為然地看着她,喃喃地接着道:“說你的臉跟湟一樣臭也這麼高興。”
玉研驚訝地瞪着她,“大嫂!你怎麼能這麼說?!”大哥的臉臭?這好像沒錯,但通常人們都說他有威嚴,而不會用這麼直接的形容。
白早兒聳聳肩,不認為有什麼大不了的。
“這是事實啊!湟喜歡實話實說,我在他面前也是這麼說的。”
玉研覺得有此不可思議,大哥會喜歡聽這種實話嗎?她怎麼從來都不知道?
“大嫂,你跟大哥…應該處得很好吧?”她好奇地問。
“是很好啊!為什麼這麼問?”白早兒一手輕撫着貓毛,咪咪就是最好的證據了。
“沒什麼。”玉研看着她,若有所思地說:“我只是很難想像大哥溫柔的樣子,不過,跟大嫂在一起的時候,大哥總是顯得十分愉快!所以,我想他應該是很喜歡你。”
她大概可以確定這一點,否則,大哥不會以這麼縱容的態度對待大嫂,除了大嫂以外,大哥可不允許任何人那樣批評他,且還一副理所當然、完全不心虛的模樣。
“喜……喜歡?”白早兒重複這兩個字的模樣,有些呆愣愣的。
這個原本應該是很理所當然的問題,似乎是難住了她。
“大嫂?你怎麼了?”玉研疑惑地喚着。
“我……我不知道……”白早兒顯得相當困惑,“湟從來沒有跟我說過……我不知道他喜不喜歡我…”
她的反應讓玉研瞧得有些擔憂,不由得開口問:“大嫂,難道大哥沒說他為什麼要娶你為妻嗎?”
“為什麼?有啊……”白早兒有問有答地回答,“湟說……他想要我,所以我就答應嫁給他了。可是,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喜歡我?”
“這還用說嗎?”玉研連忙說:“大哥如果不喜歡你,又怎麼會急着娶你、帶你回庄,還向所有人說你是唯一的莊主夫人,這應該很明顯了嘛。”
“是這樣嗎?”白早兒的神情放鬆了一點。
“那當然了。”玉研誠懇地道。
其實她並不明白自己怎麼會這麼急着安慰她,照理來說,為了支持表姐,她應該利用這個機會,以言語對白早兒造成或多或少的打擊,可是,她非但沒有半點這樣的想法,反而像是臨陣倒戈。
玉研無心細思這種微妙的轉變,或許她只是不忍看她失魂落魄的模樣,畢竟,是白早兒先向她示好的,她無法排拒這樣的善意。
“不然,大嫂也可以直接去問大哥啊。”玉研提議道。
“也對。”
豁然開朗的笑容總算又回到白早兒臉上,“我們別說這些了,換我問你,研妹,你心裏……有人嗎?”
突然被她這麼一問,玉研的雙頰驀地紅了起來,“大……大嫂……你為什麼這麼問?”
“好奇啊!”
白早兒盯着玉研究了好半晌,“瞧你這臉紅的模樣,答案想必是肯定的了。願不願意告訴我,對方是誰?”
“我……”玉研羞得耳根子都紅了,哪還說得出口。
白早兒沒這麼簡單就放過她,“其實你不說,我也猜得到,對方是不是大伙兒都很熟悉的人啊?”
“大嫂!”玉研覺得自己深藏在心底的秘密全被人看透了。
白早兒接着又道:“會讓你擺在心裏的人,一定相當優秀,而且是莊裏舉足輕重的人物,才會有時常接觸的機會,這麼算一算,範圍就縮小了許多。我想你應該會喜歡比較斯文的人,那……是廣青嗎?”
玉研窘得連點頭的勇氣都沒有,她根本沒想到,白早兒會這麼直接,就連與她最要好的表姐都不曾問過這樣的問題,或者表姐從來就沒關心過,表姐心裏想的永遠是如何成為玉庄的女主人。
白早兒最近迷上了牽紅線,剛解決麋秋和弋羅這一對,正好又有了現成的對象!可以供她好好玩一玩。
“不是?”她非得逼得研妹親口承認不可,否則,若弄錯了對象,那才更是尷尬。“難不成是弋羅?那可就糟糕了。”
這話是真的,她才剛把弋羅配給麋秋,若玉研中意的也是他,那還不只是“麻煩”兩個字就能形容。
“才不是呢!”少女的純純之戀是容不得誤解的,對象是廣青時,可以默不作聲,若扯到錯誤的人選,哪能不快點撇清。
“那……”白早兒的擇善固執是不容忽視的。
“是……是廣青啦!”玉研的聲音比小貓叫還要小聲,不過,總算是承認了。
白早兒滿意地點了點頭,“如果我說要幫你接近他,你要不要!”
“要。”玉研已經明白沉默是無法打發白早兒,而她也無法否認心中的渴望。
以前的她沒有勇氣對自己的愛戀採取行動,如今有人自告奮勇地要幫她,感覺上像是多了一股動力,就算不勇往直前,至少也不會再原地踏步了。
“很好,那從明天開始,你每日的這個時候,就到我這裏來喝茶吧。”
玉研點頭應諾。
不能怪她這麼簡單就倒向大嫂,比起表姐已經無望的奢求,自己的幸福還是比較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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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往例,玉研在午後時分便來到湟居,在這短短的幾天之中,她已與白早兒混得十分熟悉,也真心喜歡上這個可愛的大嫂,比起表姐,大嫂對她的關心是更真誠,也別無所圖,這使她們之間的相處顯得十分自在。
也因為經過比較,以前與表姐的相處就顯得太過虛偽,只是在沒有其他的選擇之下,唯一的同伴,現在有了更值得親近的大嫂,就免不了漸漸疏遠態度變得愈來愈奇怪的表姐。
最重要的是,玉研在湟居常常可以見到心儀的廣青,白早兒更是時常幫他們製造相處的機會,兩人之間似乎也有了那麼一點微妙的發展。
對她來說萬有這樣的進展,就已經可喜可賀了。
反倒是白早兒比她更急,熱心無比地想把他們湊在一起,玉研有個感覺,其實她只要乖乖地等着大嫂作主就行了。
坐享其成的滋味還挺不錯的。
即使僅只是閑聊些不着邊際的話題,這種樂趣
是玉研過去從未享受過的。
白早兒的出現為她打開另一片天空,讓她不再只
是畏畏縮縮地躲在表姐的身後,她學會該怎麼過自己
的生活。
就在姑嫂兩人愉快地品茗暢談之時,突然傳來一
陣暴怒的吼聲。
“表妹!你為什麼會在這個地方?!”
金釧芝怒氣沖沖地沖向兩人,那氣勢簡直像是來
打架的,將原本愉快的氣氛完全破壞殆盡。
“表……表姐……”
一看到金釧芝,玉研臉上的笑容也瞬間消失,又
想起表姐想嫁給大哥的冀望,而自己本該陪在她身
邊,如今卻轉而“投靠”表姐所仇視的大嫂,心虛之餘,
神情難免有些尷尬。
“你說啊!”金釧芝沖了過來,一把將玉研從石椅
上拉了起來,“我才在奇怪,這些天你怎麼都不見人
影,原來是跑到這女人身邊來了,莫非你一看狀況不
對,想換個討好的對象了嗎?”
“表姐……我……”金釧芝的話讓玉研覺得有些難堪,與白早兒的友好被她說成了討好,為什麼就不能是家人之間正常的往來呢?
“表妹,你這麼說不覺得太過火了些嗎?”白早兒插口道:“研妹只是來陪我說說話,這應該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罪過吧?”
“誰是你表妹?你可別隨便跟我亂攀關係!”金釧芝甩開玉研的手,不屑地看着白早兒,“你倒還挺有手段的嘛,三兩下就把表妹拉到你那邊去,你以為這樣就贏得了我嗎?”
“我沒有這麼想。”白早兒淡淡地說,她向研妹示好,並非意圖孤立表妹,若她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也沒有辦法。
“你少裝蒜了!”金釧芝不相信她的話,“以你迷惑湟哥的手段,要欺騙表妹這種小女孩,還不是易如反掌。”
“我不騙人的。”白早兒只有一句話回駁她。
“你隨便說說,我就要信你嗎?”金釧芝嗤之以鼻。
“表姐……”玉研不得不介入了,“大嫂不是那樣的人……”
“不是?”金釧芝轉而看向玉研,“現在你是站在她那邊了?她給你什麼好處,讓你這樣幫她說話?”
“沒有……不是這樣的……”面對錶姐露骨的敵意,玉研不知該如何化解,她知道大嫂是個很好的人,而另一邊又是陪她一起長大的表姐,她幫哪一邊好像都不對,真是兩面為難。
“不然是怎樣?”金釧芝尖酸地道:“她不過對你略施小惠,你就黏了上去,你眼裏還有我這個表姐嗎?”
“我……可是……”玉研一臉的為難,不知道還能怎麼說。
“好了,研妹,你不必再幫我說話了。”白早兒看得出她的無奈,“反正她擺明了就是討厭我,不管你再怎麼說也不會改變,算了吧。”
“哼!你知道就好。”金釧芝仍不改高傲的態度,仰着頭回應。
“知道又怎麼樣呢?”
白早兒對她的神情只覺得好笑,湟既無意於她的自作多情,對她的態度也從來沒有絲毫改變,光是憑她一張嘴說說,就能成就一番妄想嗎?
“你……”金釧芝瞪着她看,一個念頭閃過腦際,讓她稍微放鬆了針鋒相對的神情,“白早兒,我想跟你打個賭,敢不敢?”
“打賭?”白早兒莫名其妙地道:“我為什麼要跟你打賭?”
“難道你不敢?”金釧芝挑釁地說:“還是沒好處的事你就不做了?”
白早兒聳聳肩,“你若非要這麼說也是可以。”
一場賭局能夠成立的條件,除了賭約之外,籌碼當然也是重點,她們的籌碼當然不會是金錢,而她身上又沒有任何自己想要的東西,又何必自找麻煩。·
金釧芝的嘴角微微一彎,“如果我說有好處呢?”
其實白早兒並不真想知道她口中所謂的賭局究竟為何,但看她似乎不達目的不肯放棄,只好道:“好吧,你要說就說清楚點。”
“我要你去向湟哥說,你願意與我共侍一夫。若是湟哥同意,那就是我贏了,大夫人的位置我可以不汁較,但我必須是能掌實權的二夫人,而不只是個侍妾;相反地,若是湟哥反對,那我就從此閉口;不提此事,和湟哥永遠只是表兄妹的關係。”金釧芝一口氣說了一長串。
“如何,你同意嗎?”
“這個嘛……”白早兒略微遲疑着。
比較緊張的反而是局外的玉研,她忙道:“可是人哥在介紹大嫂的時候就說過,玉庄只會有一個女主人,你這麼做……”
“別多嘴!”金釧芝沒好氣地瞪着她,“你不站在我這邊就算了,還凈幫她說話,到底還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裏?”
玉研在她惱怒的眼神下,將本來想說的話咽了回去,有點委屈。直到接觸到白早兒安撫的眼神,才舒服了一點。
“怎麼樣?你接不接受?”金釧芝又轉向白早兒催促。
白早兒想說的話其實與王研差不多,但轉念一想,如果這樣能讓她徹底打消主意,也不失是個好辦法。
“好吧!我答應就是。”
“大嫂!”玉研沒料到她會這麼乾脆,心頭浮起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表姐從來不做對她沒有好處的事,這個賭約背後,准不成藏着什麼她沒想到的詭計嗎?
金釧芝則露出一抹滿意的笑容!“很好,不過我可要把話先說清楚,如果湟哥問起來!你要說這是你的主意,不能讓他知道我們打的賭,否則,就算你輸了,知道嗎?”
聽到這個附加的條件,玉研心頭一驚,“表姐!你這是……”
白早兒輕笑一聲,“你還真會算,這麼一來,好處都在你那邊了嘛。”
“那又怎麼樣?”金釧芝不掩得意的神色,“難道你想臨陣退縮?”
“那倒不至於。”都到了這個時候,白早兒知道她是不會讓自己反悔的。
“大嫂,你不能答應啊!”
玉研想勸白早兒放棄這個賭局,雖然想不通表姐這麼做究竟有什麼打算,卻猜得到她絕對不懷好意。
“表妹,你是存心找碴嗎?”金釧芝不悅地瞪着她。
“表姐……你這麼做……”玉研實在不能坐視不管。
金釧芝白了她一眼,“她自己都不說話了,你在那着急什麼?”
“大嫂……”玉研轉向白早兒,不知道還能怎麼勸說。她不希望自己喜歡的人被傷害,卻又無力阻止。
“不要緊的。”白早兒對她露出一抹笑容,“你毋需擔憂,不會有事的。”
再向金釧芝說:“你的條件我都同意,不過你也要遵守約定,只要湟不同意,你就絕口不再提起此事,你做得到嗎?”
“當然。”金釧芝詭異地笑了笑,“這賭局是我提出來的,我當然會遵守,你放心好了。”
金釧芝沒有說出口的是,以她所知,湟哥的脾氣是絕對不容許別人對他已經作出決定的事再做建言,這也是她這段時間,一直不敢隨意接近湟哥的原因,而今有人要做替死鬼,她是再開心不過。
屆時,湟哥同意便罷,若否,一定會相當氣惱白早兒的舉動;更甚者,湟哥會以為白早兒在試探他,一怒之下,說不定就因此疏遠、冷落了她,也就達到自己的目的。
她得不到的東西,也絕對不會讓別人撿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