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白早兒懷中抱着愛貓咪咪,和往常一樣,在午後

時分由麋秋陪同,悠哉地走向涼亭。

看到杵在涼亭中的人影時,白早兒不覺頓了——下,才繼續行進。

金釧芝早就等不及了,她從一睜眼就忙着注意湟居是否有異常的狀況,但等了半天,卻什麼動靜也沒有,因此她不待白早兒主動來尋,看準時間便迫不及待地來探聽消息。

“你可來了。”金釧芝對她仍不掩不耐煩的神情。

白早兒對不請自來的金釧芝淡淡地笑了笑,“表妹,這麼急着找我,有什麼事嗎?”

金釧芝的表情一凝,“裝傻?你該不會忘了我昨天與你打的賭吧?”

“喔,你說的是那件事啊。”白早兒故作恍然。

她本沒打算這麼快就把這個打擊傳遞給金釧芝知道的,不過,既然她已經等不及,她也只有讓她得償所願了。

“怎麼?難道你沒照我的話去做嗎?”金釧芝眯着眼道:“莫非你要反悔?”

“那倒不是。”白早兒聳聳肩,“雖然這事對我實在沒好處,不過既然做了承諾,我就會貫徹到底。”

金釧芝沒聽出她的弦外之音,急問着,“你問了?那湟哥怎麼說?”

“他什麼也沒說。”

白早兒說的也算是事實,昨夜玉湟從頭到尾未曾對她的提議表示接受與否,只是非常用力地給了她一個再也不敢擅提此種事情的“教訓”,現在一想起來,還覺得兩腳發軟呢。

“什麼意思?”金釧芝不解,卻直覺地不喜歡白早兒那種雙頰微紅、眼角含春的神態,讓人很想撕掉她嘴邊那神秘且意味不明的微笑。

她怎麼可以笑得那麼幸福?難道自己所促使的打賭沒有造成她與湟哥之間的齟齬嗎?

“意思就是,湟不打算接受你,雖然很遺憾,但還是必須請你遵照約定,從此不再提起此事了。”白早兒簡略地道,因為她相信“親愛的表妹”不會想聽她重述昨夜的“盛況”的。

“你……你胡說!”

金釧芝不願意接受她的一面之辭,不願承認玉湟不但不接受她,甚至對白早兒也沒有任何處置,這完全不是她預先設定的結果啊。

白早兒看着她,好笑地說:“如果你不相信我所說的話,又何必跟我打這個賭呢?”

“你……”金釧芝惱怒地瞪着她,“你一定是沒有照我的條件去做對吧?若真是如此,那我也沒必要遵守什麼約定了。”

白早兒見她有意耍賴,不悅地道:“既然我說的話你不相信,又何必打這個賭呢?豈不是多此一舉嗎?”

“哼!誰知道你到底有沒有照約定去做,又沒有證人,隨你怎麼說都可以。”金釧芝也不怎麼高興。

白早兒揚了揚眉,點點頭,“你說得也對,這麼說,如果湟來跟你說,你就會相信了吧?”

金釧芝心中一驚,“這跟湟哥有什麼關係?”

白早兒理所當然地睜大眼睛,“他是證人啊!你不是想要個能證實我的說辭的人嗎?”

“我……”金釧芝無言以對,若是讓湟哥知道了她所做的事,她會有什麼下場?

“怎麼樣?”白早兒一雙大眼無辜地看着她,“或者,你還有別的辦法?”她是不會讓她就這麼混過去的。

對於妄想分享她夫婿的女人,她當然要想盡辦法驅逐。

“沒有又怎麼樣?!”金釧芝惱羞成怒地道:“湟哥的妻子本就應該是我,現在我願意和你共侍一夫,已經是很寬容了,別因為我沒表示什麼,就以為我好欺負,玉莊主母的位責還輪不到你來坐!”

“果然是你。”

玉湟的聲音突然傳出,白早兒與金釧芝兩人分別一喜一驚。

驚的當然是心虛的金釧芝,而喜悅的白早兒則飛也似的投入他的懷中。

“湟,你怎麼來了?”白早兒問話的笑顏燦爛得有如陽光一般。

“我的夫人都要把我讓給別的女人了,我能不來嗎?”玉湟一手摟着她,意有所指地道。

“人家沒有啦!”白早兒撒嬌地抗議,接着又小小聲地補充,“我哪還敢啊。”

“不敢就好。”他也滿意地附在她耳邊,輕囈着她細嫩的耳垂。

“哎呀!你……”白早兒搗着耳朵,不悅地瞪了他一眼,“這裏還有別人啊。”

“那又怎麼樣?”玉湟才不在乎這些,“如果是識相的人,在這個時候就應該知道要問遠一點,別凈做些惹人嫌的事。”

玉湟的眼神很明顯地透露,金釧芝就是那個不識相的人。

“湟哥……”金釧芝顯然還是不打算退讓,在人家擺明了不歡迎的時候,依舊一副想糾纏到底的模樣。

玉湟握着白早兒的手,冷冷地看着她,“我早就說過,我只會有一個妻子,就是早兒,你用不着再多費心思想搞怪,我絕對不可能接受你的。”

“搞怪……”金釧芝臉上一副深受打擊的神情,她的愛戀全被視作別有用心,這讓她怎麼也無法釋懷。

“湟,”白早兒扯了扯玉湟的衣袖,金釧芝的表情讓她覺得有些不忍,“你別這麼說嘛。”

玉湟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柔聲道:“有些人如果不對她嚴厲一點,就不會明白自己的本份,我這麼說也是對她好,若她不能早些醒悟,光是妄想着不該屬於她的,是無法得到幸福的。”

看着兩人相對微笑時的柔情蜜意,金釧芝雙手緊握,幾乎刺痛了掌心,怒恨滿滿地射向白早兒,那帶着惡意的眼神,讓後者不覺偎向了玉湟。

“我們不是說好,不能告訴湟哥的嗎?”金釧芝指控地道:“你不守信用!”

“我沒有啊!”白早兒不堪誤解,反駁她,“我真的沒有告訴湟,是……是他自己猜到的。”

“胡說!你胡說!”金釧芝厲聲大喊。

“我從不信口胡言的。”白早兒摟着玉湟的手臂,“不信你可以問湟啊!現在我可有證人了。”

再抬頭望着玉湟,她問:“湟,我說得沒錯吧?”

玉湟看着她的眼眸中有着淡淡的笑意,“當然了,你說過我很聰明的,這麼簡單的事,我怎麼會猜不到呢?”

再看向金釧芝時,他眼中的暖意盡數消退,“我已受夠了你的興風作浪,若不是看在你是我娘的遠親,我是不會收留你這麼些年,甚至任你自以為是主人地任性妄為,不過現在看來,你似乎不太想再待下去,王莊也不歡迎你,我更沒有必要再忍受你。”

“不……”金釧芝發現玉湟有意將她驅逐出庄,驚得全身顫抖,“你不能趕我走!”

“不能?”玉湟嘴角勾起一抹會讓人全身發涼的微笑,“我保證可以,你要不要試試?”

“湟,你別這樣,”白早兒不忍見金釧芝就這麼被趕出玉庄,勸解地道:“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你不用因此就把她趕出去啊。”

玉湟冷淡的態度在轉向白早兒時,盡數轉存溫柔,“早兒,對於會對玉庄構成傷害的人,我有儘早除去的義務,否則,若是等到真的發生什麼事,那就來不及了。”

“可是……”白早兒還是希望他能改變主意。

“不用你多管閑事!”金釧芝不願接受白早兒的同情,但讓玉湟無情地橫了眼,便心虛地把其他的話咽了回去。

玉湟明白妻子的善良,因而道:“好吧,我暫時還是讓她留在莊裏,並且儘快為她找個婆家嫁過去,這樣你總可以放心了吧?”

他從來不因任何人改變決定的原則,輕易地被白早兒推翻掉。

“嗯,謝謝你,湟,你真好。”白早兒開心地對着他笑。

“不用謝我,我這麼做,不光是為你。”不過能看到她這樣的笑容,卻是他最大的收穫。

玉湟對金釧芝說:“看在早兒和小妹的份上,我暫時不處置你,不過你最好安份守己一點,別再想興風作浪,否則,下回我絕不會這麼簡單就放過你。”

說完,一手攬着白早兒離開。

而佇立在原處的金釧芝,則兩眼透着陰狠的神采。

“白早兒,我不會放過你的!”

ZZZZZZ

白早兒踩着輕快的腳步走向湟居的書房。

今天麋秋拉着弋羅的手來到她的面前,說他們已決定要成親,身為主母的她,自然該為他們作主,立即迫不待時地來找還忙着公務的玉湟。

算一算,廣青與玉研這一對,應該也進展得差不多了,說不定她可以從旁稍微推一把,乾脆讓兩對一起行禮,也會熱鬧一點。

急着尋求支持者的白早兒,匆匆忙忙地快步走向目的地,卻沒有注意身後跟了一道鬼祟的身影。

來到書房門外的白早兒,正想抬手敲門,但門內隱約傳出的談話聲,讓她遲疑了一下,熟悉的聲音讓她意識到內容似乎與她有切身的關係。

“廣青,白氏布莊現在的情形怎麼樣?”

“爺請放心,自從我們派去的掌柜接手掌控營運的方式之後,現在一切都進行得十分順利,沒什麼好擔心的。”

“那就好。我岳父他們對這樣的安排有沒有什麼意見?”

“目前的狀況形同架空白老丈人的權力,不過,他倒是沒有表現什麼不滿……其實,他也應該了解現在這樣的安排,對他、對白家都是最好的,只要他夠明智的話,是不會多說些什麼的。”

“只不過,這樣對爺可能會有些不利,如今外界盛傳咱們玉庄用以大吃小的方式,兼并了不少商家,認為對方的經營不善是我們擴張勢力的手段,若是這樣的話傳到夫人的耳中……”

“無所謂,我想她應該會明白的。清者自清,外人愛怎麼說就怎麼說,我也管不了那麼多……”

架空?

為什麼會這樣?

白早兒只聽到他們前半段的談話,過度的震驚讓其後的對話都無法進入她的意識中。

她一直以為爹爹的布莊在湟的協助下,早巳恢復至以往的營運,但若依她方才所聽到的片段,布莊似乎並不在爹爹的掌握之中,而是完全由王莊來操控。

白早兒完全亂了心緒,她雖然不懂那些商場上的爾虞我詐,但光就常識來判斷,布莊在玉湟派人監控之下,爹爹是無法掌權的。

那麼,這代表什麼呢?

玉湟雖說將布莊交還給爹爹當作她的聘禮,卻還是落入了玉湟的控制中,等於不費吹灰之力,就人財兩得了。

不,她不該這麼想他的。

白早兒惶惶然地抱着自己,如果她這麼想,等於否定了他們之間所有的情感,湟對她無微不至的呵護,是每個人都親眼目睹的,若這只是他在演戲,她也

願受騙上當,而不要揭開事情的真相。

她想進去把整件事問個清楚,卻又有些害怕,怕事情真如她所想像的,也怕湟連騙她都不願。

她該怎麼辦?——

就在遲疑躊躇之間,白早兒沒有發現原本隱藏在

暗處的金釧芝,已漸漸接近了她。

“白早兒,我要你死!”

突來的叫喊聲,讓白早兒受驚地回首,眼看着金

釧芝手持匕首,快速地衝到她面前,銀光一閃,一股涼

意逼上心頭,伴隨而來的是刺骨的劇痛!

“啊——”

“對了,廣青,我前幾天要你去辦的事,怎麼樣

了?”玉湟在得知白氏布莊的現況后又問。

“已經上路了。”廣青答道:“爺下令之後,我便立

即以飛備傳書,將這個訊息送過去,安排兼程趕路,大約再兩、三天的時間就會到了。”

玉湟滿意地點了點頭,“你做得很好。”

“爺吩咐下來的事,屬下自然必須全力以赴。”廣青瞧着他,曖昧地道:“待夫人知道爺為她這麼用心的話,一定會很感動。”

玉湟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他的笑容只為白早兒而展現,“我只是想讓她開心而已。”

簡單的一句話,已說盡了他的心情。

“啊——”

突然的一聲驚叫,讓書房內的兩人立即站起。

“這是……”廣青還在遲疑,玉湟卻已沖向書房門口。

“是早兒!”

他絕對不會聽錯她的聲音,而叫聲中夾雜的驚恐,更緊緊地揪住他的心。

倉卒地把門打開,映人眼中的是一幕讓他幾近瘋狂的景象。

白早兒勉強閃過了第一擊,卻因分毫之差,而被划傷了左上臂,鮮紅的血泊泊地流出傷口,染紅了她身上潔白的綢衣。

“住手!”

玉湟怒吼着,沖向已搖搖欲墜的白早兒,牢牢地

將她護人懷中,一面毫不留情地一腳踹開還想進擊的

金釧芝。

“你做什麼?”他雙目泛紅地怒視着她,恨不得將

膽敢傷害白早兒的她殺死。

“哈哈哈!”已陷入瘋狂狀態的金釧芝,披頭散髮

地大笑着,手裏抓着染上鮮血的匕首,漫無目標地揮

舞着,一面大喊,“這還用說嗎?我要殺了她!我得不

到的人,任何人也別想得到!她敢拍我的男人,就要

有付出代價的心理準備!我要殺了她、殺了她……”

“這個瘋女人!”

玉湟現在非常後悔當初他為什麼要顧及白早兒

的心情,一念之仁地留下金釧芝,若他當時堅持二見,

馬上把這個女人趕出玉庄,今天早兒也不會因此而受

傷了。

“唔湟……好痛……”白早兒喘着氣,低喃着。

玉湟立即低頭探視她的情況,他小心翼翼地摟着

她,生怕不小心碰着了她的傷處。

“早兒,你還好吧?傷着了哪裏?”他一臉憂心地

望着她。

“我……我的手……好痛喔……”

此時廣青已擒住半瘋狂的金釧芝,並奪下她手中的匕首。

“爺,該怎麼處理她?”廣青請示道。

玉湟憤恨地瞪了金釧芝一眼,“把她關到柴房去!快請大夫來!”

“是。”廣青立刻帶着金釧芝離開,但她卻拖着腳步不願離去。

她一面高聲喊道:“湟哥,我是愛你的啊!不要趕我走!我要留在你身邊,我不要離開你!都是那個女人!都是她害的!都是她……”

金釧芝無法掙脫廣青的箝制,喊聲愈來愈遠、愈來愈遠……

玉湟則根本不理會半瘋的金釧芝,緊急處理着白早兒手臂上的傷,”面柔聲安撫,“別緊張,大夫馬上就來了,你一定不會有事的。”

因為失血而有些恍惚的白早兒,覺得應該是他比較緊張,想安慰他,右手卻沉重得完全無法動彈。

“湟…”

玉湟馬上握住她的手,“放輕鬆點,不會有事、不會有事的…”

他不斷地重複同一句話,也不知是在安慰她,還

是安慰自己。

“湟,她……她好可怕……”

她縮在他的懷抱中,讓他的溫暖消除因金釧芝揮

舞着匕首向她衝來的那一幕所帶來的寒意。

“別怕,我在這裏,她傷不了你的。我不會讓她再

出現在你面前了。”玉湟向她保證。

白早兒這次沒有再為金釧芝求情了,一個不懂得

感謝的人,是不值得她”再地以德報怨的。

“湟,我好冷……好冷……”白早兒覺得眼前一片

黑霧逐漸籠罩她的視線,讓她快要看不清心愛男子的

容顏,並不由自主地打起冷顫。

“早兒,會冷嗎?”玉湟將她摟在懷中,想以自己的

身體為她取暖。

大夫怎麼還不來?極度的擔憂,讓他全身也幾乎

無法自制地顫抖起來。

她已握不住他的手,沉重的身體好像正將她不斷

地往下拉,好怕再也看不到他,在這個時候,她才知

道,不管他究竟有沒有做什麼對不起她的事,她都同

樣深戀着他,如此深摯的情感,世人曾賦予它一個美

麗的名字,就是——愛。

她愛他。

“湟,我……”領悟的瞬間,她知道必須告訴他這份感情,卻已沒有足夠的氣力,她陷入了昏迷。

“早兒,不——”悲愴的呼喊由王湟的口中傳遍了整座玉庄,那極度的悲與痛,讓聽聞者都不禁為之震撼。

在陷入黑暗之際,白早兒也看到他痛不欲生的神情,該滿足了,如果他會對她如此在乎,那麼,他一定是愛她的。

一定是的……

ZZZZZZ

“早兒怎麼樣了?為什麼還不醒過來?!”玉湟坐在床沿,緊緊握着白早兒的右手,頭也不回地質詢玉庄的專屬大夫。

章大夫向他稟告,“爺,夫人只是受到一點皮肉之傷,沒有大礙,主要是因為受了驚嚇,只要讓夫人好好休息”晚,應該就會沒事了……”

“應該?”玉湟打斷他的話,怒聲說:“我不要應該!我只想知道,早兒什麼時候會醒過來。”

玉湟的吼聲已經嚇壞了不少人,通常只要他一個眼神,就能讓旁人噤若寒蟬,因此,根本沒有人見過他這麼氣急敗壞的模樣,也不曾見識他大吼大叫,可以肯定的是,他們的莊主絕對非常、非常地在乎他們的莊主夫人。

廣青在驚恐的章大夫肩上安撫地拍了拍,道:“說話直接一點,明確地把夫人的情況說清楚就好,爺現在的心情非常不好,我可不想看到你因為說錯幾句話,就被趕出庄去。”

他也知道啊!章大夫懊惱着自己的倒霉,平時待在莊裏大概是太輕鬆了,所以老天看不過去,才會給他安排這個可怕的狀況。

“爺,我認為夫人可能是因為有了身孕,所以有些體力不濟……”章大夫剛把話說了一牛,又被玉湟打斷。

“你說什麼?!”玉湟驚嚇地瞪着沉睡中的白早兒,“早兒……她……她有身孕了?”

“是啊!”章大夫有些訝異地道:“爺,您不知道嗎?夫人已有一個半月的身孕,可能是懷孕的徵兆還不太明顯,所以夫人也沒有注意到吧。”

“早兒……懷孕了……”玉湟就這麼發起了愣,這個過於意外的驚喜,竟讓他不知道該做出什麼樣的反應。

“爺,恭喜您了!”廣青立即祝賀道。

“啊……我……”玉湟愣愣地握着白早兒的手,“早兒,我們有孩子了……你知道嗎?這麼一個好消息,你應該要和我一起分享的,快醒來吧。”

廣青拉着章大夫走了出去,將這裏留給他們夫妻兩人。

玉湟不斷地在白早兒的耳邊低語着,希望能讓她快些清醒;

“嗯……”不知過了多久,白早兒終於有些反應了。

“早兒!早兒!”他輕喚着她的名字,“你醒了嗎?”

“湟…”微眯着眼,她似乎接收到他的焦慮,但此時她心頭回蕩的,卻是她在意外發生之前,於書房外所聽到的那件事。

“早兒,還有哪裏覺得不舒服嗎?”玉湟關切地問。

“我要爹……還有娘……”她無法直接問他,只有轉而向爹娘求證,若不把這件事弄明白,她實在是無法安心啊。

而玉湟卻誤以為她是因為金釧芝帶來的衝擊,才想尋求雙親的安慰,因而將她穩穩地摟在懷中,“放心吧!岳父、岳母馬上就到了,而且,還有我在你身邊啊,不用害怕,沒有人能再傷害你了。”

“嗯。”白早兒沒有解釋他的誤會,只是依偎在她最熟悉的胸膛,再次沉沉睡去。而他沒有放鬆環着她的雙臂,只要能讓她開心的事,他都會義無反顧地去做。因為,這是他表達情感的唯一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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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君憐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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