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今晚魏家餐桌上的話題，圍繞着藍家姊妹倆大學畢業后的出路打轉。
雖然擁有身為音樂家的父母，但藍家姊妹卻沒有念音樂相關學系。她們小時候當然都學過鋼琴，雖說是學，倒不如說家境使然。
因此，她倆在國中畢業之後就沒再繼續進修音樂，反而轉向服裝設計科，這樣的逆轉，着實令父母失望了好一陣子。
貪玩好動的藍恬霏耐不住長時間練琴早在預料之中，以她的個性能撐到國中畢業已屬難得；但文靜嫻雅的藍雪惟居然也說不想繼續學琴，這可真的大出父母的意料。
不過兒孫自有兒孫福，既然女兒們不想要接受父母為她們安排好的路，甚至立定好未來的志向，也不算毫無目標，因此在最初的失望過去后，藍家雙親也很支持她們的決定。
高職畢業之後，姊妹倆居然同時保送進入大學服裝設計科系，至此，父母就更沒什麼好反對，因為事實已經證明女兒是有才華的。
既然有才華又有興趣，往服裝設計發展也不是什麼壞事。
如今大學四年即將結束，談談未來的打算也算合理。
「喔，這個啊……我和姊想出來開店，專門賣我們設計的衣服。至於店面我們想設計成一家有個人風格的小店。」說起將來的夢想，藍恬霏眉飛色舞。
「嗯嗯，有夢想很好。對了，店找到了嗎？想走限量路線，還是要量販呢？」魏母聽得津津有味，提出許多問題。
聽到魏母的提問，兩姊妹的臉色都黯了下來。
「咦？怎麼了嗎？魏媽說錯什麼了嗎？」
「其實……」見姊姊神情低迷，藍恬霏只得說明。「我們本來已經看好了一家店面，卻因為發生了點意外，所以沒來得及簽約。等我們再去找房東時，他已經租給別人了，而我們製作完成的衣服也在意外發生的時候被燒得差不多了……」
「什麼叫燒得差不多？」原本一直安靜聽着的魏子又，立刻吃驚地轉頭看向藍恬霏。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前幾日藍家姊妹搬來時，僅簡單交代說租賃的公寓需要大整修，想來暫住一、兩個月，根本沒有交代公寓為什麼需要整修。
現在對照藍恬霏的說法，事情恐怕並不單純。
魏子又突然有些自責，為什麼他沒有第一時間注意到？畢竟，只是整修水管之流的小工程，怎麼會花上一、兩個月的時間？
恐怕他之所以沒注意到不對勁，是因為他被恬霏即將搬進魏家的喜悅給沖昏頭了。
雖然魏、藍兩家時常往來，但隨着孩子日漸成長，私人時間也逐漸增加，更讓他和恬霏見面的機會大打折扣。
藍家姊妹的搬入，等於大大增加他們見面的機會，也難怪魏子又會開心得沒注意到這小小的不自然之處。
「呃……」藍恬霏終於察覺自己失言，不過已經來不及了。
她見魏父、魏母也是一臉不探真相誓不罷休的表情，簡直快哭出來了。
藍恬霏轉頭想向姊姊求救，卻見姊姊的頭垂得比先前更低，一副準備裝死到底的模樣，讓藍恬霏不由得感嘆。
自作虐不可活啊，誰教她先說漏了嘴，現在只能一肩承擔說漏嘴的責任。
「我們的公寓並不是要整修，而是有個笨蛋不小心燒了公寓！」藍恬霏癟嘴，一口氣說完最衝擊的事實。
魏子又一驚。公寓發生火災？
難不成她當時就在公寓裏？！魏子又難以置信地看着藍恬霏，擔心她是否曾出入火場、擔心她身上是否有他看不見的傷口。
見魏子又瞪着自己，藍恬霏連忙解釋道：「那晚我們六個人剛好出去慶祝即將畢業，所以都平安無事，但因為沒有人在家，加上起火點就在我們樓下，結果我們的東西都被燒光，只剩一堆黑炭。
之前我和姊收集的店面資料全沒了，大學四年累積的設計圖也燒光光，不過我們都有備檔，所以還不算慘，真正糟糕的是所有成品與半成品都毀了，必須從頭來過。扣掉這些之外，也沒什麼大問題啦。」藍恬霏聳肩，說得一派輕鬆。
人沒事就好，反正衣服可以再做，設計圖之類的東西也大多存在網路上的虛擬空間，因此損失並不大。
「什麼叫做沒有大問題？問題大得很！」魏母焦急地以指尖敲了桌面幾下，平時優雅的形象早已不復見。
「妳們明明說水管破裂，衣服全泡了水，才沒帶換洗衣物過來，結果居然是發生火災？！妳們這兩個孩子，怎麼可以瞞着魏媽呢？」
「衣服的確全泡了水啊……」藍恬霏低聲嘟囔。「因為消防隊洒水搶救，整間公寓活像從一樓淹到十樓，沒燒壞的東西也都泡壞了。」
「妳還敢說！」魏子又也擰起眉頭，不敢相信這兩個小丫頭居然瞞着他們。「發生這麼大的事，為什麼不講？」
「子又，其實不嚴重啊……連新聞都沒有報，這種小火災真的沒什麼啦，而且我和姊真正重要的東西不都寄放在這裏？」
身分證和健保卡帶在身上，至於比較重要的私章及存摺等，在父母出國之前就直接送到魏家，所以她們幾乎只有財務上的損失，可若與父母留下的儲金相較，真的只是九牛一毛！
藍恬霏早就和姊姊商量好，絕不讓魏家人擔心。結果漏了口風的居然是她，這讓藍恬霏很想打自己一拳，她居然干出這等蠢事。藍恬霏嘟着嘴，自我嫌惡着。
「誰跟妳說只是財務損失？」魏子又擰着眉，伸手毫不客氣地一左一右拉扯藍恬霏的臉頰，非要她求饒認錯不可。「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卻沒馬上告訴我，妳到底有沒有想過，我們事後發現會有多擔心？！」
「疼疼疼！」藍恬霏被捏得幾要流淚，但魏子又硬是不肯鬆手，非要她印象深刻不可，同時也警告她下次不準再隱瞞。
他一向疼她，卻不代表毫無底線的溺愛她。這一回，他非得給恬霏一個教訓，讓她知道有些事絕對不準瞞着他！
直到魏子又認為教訓夠了，才勉強鬆手。
看着被他捏得紅通通的小臉，魏子又雖然不舍，但臉上卻仍擺出不悅之色，說什麼也不能心軟。
「好痛啊……」藍恬霏用哭音裝委屈，偏偏魏子又鐵了心不上當。
她重重哼了聲，非常不甘心。「為什麼只有我一個人被捏？子又你偏心！」
說謊兩個人都有分，為什麼只有她受罰？
「想也知道，肯定是妳逼妳姊不準告訴我們，雖然妳認為是不想讓我們擔心，但我們事後知道了才更擔心！」魏子又緊擰眉頭斥道。
一想到她們幾個小女生獨自面對家園毀於祝融的慘況，魏子又就一陣心疼。為什麼不第一時間通知他？
就算只是個上不了新聞的小火災，難道她們真的一點也不害怕？魏子又才不相信，所以他既急又氣，更惱恬霏對他的不信任。
藍恬霏揉着發疼的臉龐，別過頭，賭氣不肯看魏子又。
子又好壞，居然把她的臉捏得這麼疼，他果然偏心姊姊！藍恬霏不由得嫉妒起沒有受罰的雪惟，嫉妒姊姊比自己更得魏子又的疼愛。
連捏都捨不得捏一下，不是比她更受寵？反觀她，被捏得疼死了，嗚嗚，子又不疼她了啦……正當藍恬霏覺得委屈，身旁響起嘆息聲。
「恬霏，妳們發生這麼大的事，卻沒有馬上告訴我，妳知道我有多傷心嗎？難道在妳心目中，我就這麼不可靠、不值得妳信任嗎？」
藍恬霏心軟了。感覺上似乎真是她不對，子又是因為太擔心才罵她的，而且就像子又所說的，的確是她逼姊姊不準說出去的……
她認識他一輩子了，怎會不知道他有多疼自己呢？
現在想想，她剛才的嫉妒真是孩子氣！
「子又，對不起啦。」藍恬霏含淚投入魏子又懷中，同時也感覺自己的心跳因為情緒劇烈起伏而狂跳不休。
「都是我不好，害你擔心了，對不起。我不應該擅作主張，騙你們說只是公寓水管破裂，可是人家也是希望不要造成你的困擾啊，除了金錢損失，我和姊姊都很好嘛，你多少也體諒一下人家的心情……」藍恬霏覺得好委屈。
見她認錯，魏子又這才輕拍她的背，安慰道：「我當然知道妳不想讓我擔心，但像妳說的只是一點金錢損失，為什麼不坦白告訴我呢？害我聽到是公寓發生火災，心臟差點停了，就怕妳受了什麼傷卻沒告訴我。」
藍恬霏越聽越心虛，總覺得再繼續說下去是自己理虧。
「對不起啦！」她第一千次道歉。「我下次不會再瞞着你了。」她用力抱了下魏子又，以示自己的誠意。
「……嗯。」魏子又也沒再追着這個話題，僅是微微抬起手，示意巧媽可以把飯後甜點送上來。
飯後甜點是雪糕，依各人喜好的口味而送上不同的雪糕。
沒有任何一盤雪糕是相同的，甚至連裝飾都不同，除了魏子又和藍恬霏的是藍莓口味。
魏子又把自己的雪糕推到藍恬霏面前。「我這份給妳，算是剛剛捏妳臉頰的賠禮。」
看到心愛的藍莓雪糕，藍恬霏大受感動，子又果然很疼她！
一抹甜在她心底迅速蔓延，即使雪糕還沒入口，她渾身就充斥着甜意。
她瞧了瞧魏子又那份雪糕，又瞧了瞧自己的。巧媽知道她偏好單吃雪糕，所以她這份幾乎只有雪糕，僅在邊上綴點巧克力米，以免顯得單調。
藍恬霏想了一下，把自己的那份推到魏子又眼前。「那我這份也給你，算是我害你擔心的賠禮。」
一整盤的藍莓雪糕吶，如果是平時的藍恬霏，哪可能這麼大方呢？但今天不同，因為她實在太感動了。
魏子又沒有推拒，卻拿起湯匙，將幾球雪糕撥到藍恬霏眼前的盤子裏，僅留下一球給自己。「太多我也吃不完，妳幫我吃吧。」
看到眼前突然堆積如山的藍莓雪糕，藍恬霏笑得更甜了。
子又果然最最最疼她了！
「嗯？雪糕是擔心的賠禮啊？那我們呢？我們也很擔……」魏父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迫噤了聲。
因為他的親親老婆正在桌子底下大踩他的腳，暗示他若再打擾這對小倆口培養感情，今晚就別想上床了！
藍雪惟也非常識相，打從一開始就一直低頭吃自己的，並且打死不抬頭。畢竟看着跟自己一樣的臉孔，跟視若兄長的魏子又談情說愛，那種感覺怎麼想怎麼怪！
雖然妹妹一直宣稱想找Mr.Right，但令人好奇的是，她的Mr.Right不是早在身邊了嗎？她還想去哪裏找Mr.Right？
唉，人還真是很容易忽略眼前的事物。藍雪惟一邊吃着自個兒的冰淋淇，一邊默默感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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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點剛過，魏子又大致結束今天的工作，簡單收拾好桌面，將方才整理好的文件及講稿收進公事包，關上電腦，步出書房的同時也將小燈捻熄。
他並不喜歡把工作帶回家，但今晚特別，因為明早就有場重要的視訊會議，他必須確保會議完美進行。
他走出書房后直接轉向卧室，準備睡前再看一點新聞，然後就提早休息。就在此時，一個小小的訪客翩然降臨──
叩叩！
敲門聲方歇，訪客便逕自推門入內，輕鬆自如的態度簡直把這當成自己家。
魏子又瞧清楚來人的模樣，不由得高高挑起眉頭。「真稀奇，妳居然會敲門。」
平時總是大剌剌直接登門入室的小丫頭，今天竟然敲了門，害得他一時以為來的是她姊姊。
「厚！你又取笑我了。」藍恬霏嘟着嘴，雖然有些不甘願，卻也不得不同意這個敲門的舉動還真令她有些不習慣。誰讓她從小就在魏子又的房間來去自如，從來不需要敲門。「都是姊啦，她說我們現在是在你們家做客，所以要有禮貌一點，不可以老是不敲門……」
魏子又擺擺手，示意她走近點再說。
藍恬霏嘿嘿一笑，從身後拿出一盒DVD，封面是一片血紅，一隻斷掌孤單地躺在血泊當中，不消說，這部片百分之百是恐怖片。
魏子又定定瞧着那封面一秒鐘，然後毫不猶豫地將藍恬霏推向門外。「如果想看恐怖片，去找別人陪妳看。」
他拒絕得乾脆，因為從歷來的經驗中得知，陪藍恬霏看恐怖片的下場十之八九都不怎麼好，既然如此，又何必浪費大家的時間？
明天一早還有重要的會議，他可不想浪費時間。
「不要啦──我姊也不肯陪我看，其他的室友幾乎都回老家了，除了你之外，沒有人願意陪我看啊！」藍恬霏撒嬌地撲進魏子又的懷中，還不忘把盒子推到他面前，試圖誘拐魏子又。「我朋友已經看過了，他說沒有很恐怖，只是封面做得比較血腥，絕對不會有人頭滿天飛的畫面。」藍恬霏甜甜笑着，心也因為想要拐人而怦怦跳着。
最後，再度證明了藍恬霏的磨功了得。
魏子又耐心的陪她看DVD，開演后不久，第一隻斷掌飛過他眼前，而藍恬霏的尖叫聲也跟着響起，看着眼前混亂的場面，魏子又默默嘆了口氣，決定回房睡覺，至於起居室就留給藍恬霏，隨她愛怎麼尖叫都行，反正他把卧室房門關上大概就聽不到了。
發現魏子又作勢離開，藍恬霏雖然眼睛沒離開畫面，但小手卻精準無誤地抱住他的大腿──
「不行！不行！陪我再往下看嘛！現在還沒十點，又不是小學生，幹嘛這麼早睡？」藍恬霏並不知道他明天一早得開會，只道魏子又不想理她了，便下意識拉住他不放。
她的心跳再次加速，不過，這一回藍恬霏分不出她的心跳加速是因為恐怖片的緣故，抑或者是因為魏子又想要離開的關係。
藍恬霏甩甩頭，應該是因為恐怖片吧，因為又一隻斷掌爬過，她得緊緊抱住魏子又，才能忍住再次尖叫出聲。
「明明就怕這些恐怖的玩意兒，為什麼又老愛折磨自己呢？」魏子又實在不能理解她這種又愛又怕的心態。
「不要啦……子又你就再陪我一下嘛，很快就結束了！」她的口氣簡直就像牙醫在欺騙病人說，拔牙時一點也不會痛，一聽就知道是在敷衍他。
最好是很快就結束，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部片也才播二十分鐘，而在這短短的二十分鐘裏已經有十來只斷掌在他面前爬來爬去。
如果一部電影平均兩個小時，根據這個推論，接下來他至少還得看到五十隻斷掌……魏子又實在沒興趣去驗證他的推論正確與否。
但最後，魏子又還是乖乖坐下了，因為他實在無法忍受藍恬霏一臉幾欲哭泣的模樣、可憐兮兮地望着他。
知道她最討厭孤單，所以魏子又怎麼也無法狠心舍下她。
「嘿嘿，子又最好了！」待魏子又一坐下，藍恬霏立刻得了便宜還賣乖地勾住他的左臂，螓首還歪靠在他的肩頭，這麼一來子又就不能離開她了。
一想到魏子又會一直陪着她，藍恬霏笑得幾乎忘了自己還在看恐怖片呢！
看着她像株菟蕬花般纏附着他，魏子又無奈又寵溺地笑了。
不過，由於魏子又對恐怖片不感興趣，加上這部片除了斷掌爬來爬去之外，似乎也沒別的劇情可言，所以沒一會兒他就膩了。
魏子又伸手撈來方才放在一旁的公事包，拿出講稿及資料。
明知魏子又並沒專心看片，但藍恬霏壓根兒不在乎。因為，只要子又在身邊陪着她，這就夠了！
藍恬霏開心地想着，眼前的畫面似乎也沒那麼恐怖了。
兩人各做各的事好一會兒，藍恬霏才緩緩開口道：「火災發生時，其實我真的很害怕喔，當我們回到公寓時，火已經熄得差不多了，但是，一想到自己一手佈置起來的家就這麼沒了，真的讓我好傷心。」
魏子又默默聽着，讓她盡情發泄自己的心情。
「搬進來已經好幾天了，我一直睡得不好，好擔心什麼時候又會發生火災。偏偏又不能跟你講，因為你根本不知道公寓發生火災！
所以，今天不小心透露公寓發生火災，其實我還有點偷偷高興呢，搞不好我會說溜嘴，就是因為我很想讓你知道這件事。子又，你覺得呢？我是不是下意識想讓大家知道，才會說溜嘴？」
魏子又輕拍她的頭，並不作聲。她只是想講話，並不真的想聽他的意見。
「不過，我現在有個預感，今晚我應該會睡得很好！」她笑。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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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呼……嘶……」細細的打呼聲不知從何時開始響起，當魏子又注意到時，藍恬霏早就枕着他的左臂睡得天昏地暗。
「真是的，誰才是十點不到就睡着的小學生？」魏子又以指輕戳藍恬霏熟睡的小臉，柔聲取笑道。
藍恬霏還是沉沉睡着，緊抱住魏子又的左臂不肯放，但她的表情放鬆，應該睡得很好吧！
魏子又小心翼翼地把手抽出來，睡夢中的藍恬霏微微擰起細眉，正揮着手想找回魏子又，他已經先一步將她打橫抱起。
感覺到熟悉的體溫，藍恬霏放鬆了眉頭，繼續沉睡。
魏子又小心地將藍恬霏抱回她和姊姊共用的客房，藍雪惟正坐在桌前，看樣子是在繪製新的設計圖。
「她睡著了？」藍雪惟有些訝異，因為妹妹近來一直睡不好，火災對恬霏的影響似乎比她顯著得多。
「嗯，妳在畫圖嗎？」魏子又小心地將藍恬霏放在床上，確認她不會醒來后，這才轉到藍雪惟身旁。「很有趣的設計。」
可愛活潑又帶着幾許性感的風格，加上大膽鮮艷的用色方式，讓人有些意外這會是出自文靜的藍雪惟之手。
與其說是藍雪惟的設計，倒不如說是比較像藍恬霏的思考模式。
「這不是我的設計，是恬霏的。」果不其然，藍雪惟答道。她瞧着設計圖思索了會兒，又添上兩筆。「其實火災之前，她才剛設計好幾套新裝，還沒來得及做備份，就被大火給毀了。」
這算是那場火災中最大的損失，雖然妹妹表面上不在乎，但幾天過去了，恬霏遲遲沒有重新繪製設計圖，顯見心中的在意。
雖然她表面上仍像平時一樣嘻嘻哈哈，也還是三不五時就把尋找Mr.Right掛在嘴上，但有些事似乎不一樣了。
現在她擅作主張重繪設計圖，但畢竟只看過幾次，更細部的地方仍需要靠妹妹自己整理才行。
魏子又瞧着那幾張設計圖許久，才緩緩開口道：「妳們真的很喜歡服裝設計。」
「這是當然的！」藍雪惟理所當然地答道。
魏子又沒再說些什麼，只是默默地離去，思索着自己能為她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