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地處公園正對面的紅磚色十樓公寓,步行十分鐘就是熱鬧的商店街,不僅交通便利,還鄰近大學,是姜琥儀短時間內找到最好的租賃處。
“請進。”姜琥儀打開住處大門。
“哇!好大……”千伶立刻脫口道。
這裏的空間完全出乎千伶的意料之外。她以為姜琥儀頂多租個十坪以下的小套房就很了不起了,想不到他竟然租這麼大的公寓。
“別待在外頭,快進來。”姜琥儀伸手將驚嚇過度的她拉到客廳。
“這裏是幾坪啊?”她用眼睛巡視一圈,每轉換一次角度就是一聲驚嘆。
“二十五坪左右,兩房一廳。”
二十五坪!千伶伸出兩根手指輕輕顫抖。
“那、那你租一個月要多少錢?”她的聲音有些支離破碎。
“大概兩萬元左右。”他站在千伶身後,手裏拿着一袋衣物。
“一學期?”千伶一副“你再說一遍”的表情。
“一個月兩萬。”他的語氣像是丟了一塊錢在地上一樣隨便。
“什麼?!我一個月頂多賺一萬九,你竟然住一個月兩萬元的房子?!”她簡直不敢相信。
“兩萬元很貴嗎?”他覺得很便宜了。
“當然貴!光是房租就花了兩萬元!你難道不知道伯父賺錢很辛苦,身為他的獨子,你怎麼可以如此揮霍?你這個敗家子、不孝子,虧伯父伯母這麼疼你,把你養大、供你吃、供你住、還讓你讀大學,你竟然一點都不知道珍惜!”
每罵一句她就用手指戳他的胸口,像是要將他的胸口刺穿。
其實她心裏快嫉妒死了,她好希望爸媽能出錢讓她住這麼好的房子——為什麼隔壁家的兒子讀大學可以住大房子,她卻要擠四人一間的學校宿舍?老天爺真是太不公平了!
千伶戳得很過癮,眼中冒起熊熊烈火。
“誰告訴你我是花家裏的錢租房子?房租和生活費都是我自己賺的!”他大掌拍在她頭上,打消她無端冒起的烈火。
“你……”她不信!
一隻手指頭沒禮貌的點在姜琥儀鼻尖,吃定他沒這個本事。
“騙人!你哪來這麼多錢?”她都賺不到的錢,小她三歲的姜琥儀憑什麼賺到?
千伶滿臉不信任,那根手指移到胸口繼續懲罰他的好命。
為什麼她就沒有這麼好的命住大房子?
“高中的時候我和幾個朋友合作架設了一個網站,結果不小心賺了錢。”
姜琥儀雲淡風輕的描述。
“真的假的?”他在開玩笑的吧?千伶表情獃滯,好像他說的是天方夜譚。
“真的。”姜琥儀抓住胸口的柔荑,笑得好不溫柔。
“天啊!”她突然覺得眼前的人不像她所認識的姜琥儀、不是那個小她三歲的鄰家弟弟。此時的他陌生得令她震驚——他何時變得這麼有本事?而她卻從未發現……
“怎麼啦?”他忽地將臉湊到千伶面前,溫柔的笑容璀璨惑人。
姜琥儀的臉突然在她面前放大,她的心莫名地感到震撼,臉頰立刻漲紅,慌忙掙脫姜琥儀緊抓的手掌。
“沒事,我們開始整理行李吧!”她在心裏大罵自己神經,沒事幹嘛對着弟弟臉紅?!
“咦,怎麼都沒有東西?”她探頭采腦地尋找姜琥儀說過的“先運來的行李”,眼前傢具齊全的客廳就是不見半點像行李的東西。
“行李昨天就運來,我已經整理好,只剩手上這一袋。”他提着行李走進卧房。
“那我來幹嘛?”她朝卧室大喊。
“來陪我買東西。”姜琥儀放好袋子探出頭來。
“買東西?”又不是小孩子,買東西用得着人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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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需要人陪!
他哪是買東西?應該說是大搬家,兩大車的東西沒人幫是不可能搬回去的。
“你還要買多少?”她光是推着購物車都覺得重。
“不多,還有這些。”購物清單遞到千伶面前,修長食指朝四分之三的字往下滑到最底,然後點兩下。
“你要一次全部買齊?”他有沒有搞錯?!
千伶瞪大眼睛——神經病!提不回去的啦!
“不然我要你來做什麼?”他一副早就算好的狡猾表情。
原來是教她來當免費的搬運工!她還以為只要替他將衣物放進柜子裏,再稍微收拾一下,輕輕鬆鬆毫不費力,還能順便撈到一頓午餐,想不到他竟然故意教她來搬貨、做苦工!
命苦啊!千伶為自己默哀。
“你懂不懂敬老尊賢?要我替你搬貨……”她一邊搖頭,一邊嘀咕着。
“你還沒老到需要我敬老尊賢。”
“誰說的?我比你大三歲就等於是你的長輩,你當然要尊敬我。”她已經完全以長輩自居,也不想想自己才大人家三歲,沒什麼了不起。
姜琥儀剛毅的五官霎時籠罩一片殺氣,要不是他正推着購物車,恐怕現在已經捏斷千伶雪白的頸項。
“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不要把我當弟弟!”姜琥儀僵硬的自齒縫說出這句話。
他不想當她的弟弟,以前末想、現在不想、以後休想!從他開始喜歡千伶起,他就不斷努力擺脫小男孩的形象,希望有朝一日能不再是她印象中需要照顧的男孩,因此他時常對千伶催眠,偏偏她就是左耳進、右耳出,總是將她大他三歲掛在嘴邊,不管他如何努力,他在她心中永遠只是個弟弟。
千伶被他突如其來的壞臉色嚇了一跳。“隨便說說不用發脾氣吧?”
雖然他從以前就不喜歡她叫他弟弟,可是也不用擺張死人臉恐嚇她啊!她又沒做什麼,不過說說罷了,難不成她有端着長輩架子指使他,讓他不高興了?
姜琥儀依然寒着臉,無動於衷。
“好啦好啦!對不起嘛!大不了我以後不說了,你不要生氣嘛!”受不了姜琥儀板著臉不說話,千伶連忙求和。
“哼!”
見他鬆動,千伶頓時輕鬆,嘴裏又忍不住嘀咕兩句。“翻臉比翻書還快,難怪到現在都沒有女朋友。”有誰受得了他的脾氣。
“我早有喜歡的對象。”那個人就是你。
他專註的凝視着千伶,暗示他說的人就是她。
“這句話你從國中說到現在,可是連個人影也沒瞧見,誰知道你是不是在騙人。”她比了個“去”的手勢。
“啊!難道你喜歡的對象每年都不一樣?”她突然想到這個可能性。
哇!想不到他是個花心鬼。
“擦掉你的怪想法,我只喜歡過一個人,從頭自尾情有獨鍾。”姜琥儀打心裏感到無力,為何她沒發現他的眼裏只有她,再也容不下其他人,難道他表現得不夠明顯,非要挑明說她才會發現?他都邀她同居了耶!
“我看你是沒希望了,不如告訴我那個人是誰,我替你想辦法。”她在賣場角落停下推車,儼然一副打算和他促膝長談的模樣。
既然如此,姜琥儀決定乾脆將一切說清楚,表明自己的心意,讓他可以開始光明正大的追求,不用繼續拐彎暗示,還落個意中人幫他牽紅線的下場。
“我喜歡的人她有頭長發、皮膚白皙、笑時會露出虎牙。國中時她明明沒有近視卻老愛戴副眼鏡彰顯書卷氣質,說這樣會變成熟;高中時真的近視卻死都不肯戴眼鏡,說近視不嚴重戴不戴無所謂。等我升上高中后,她又到台北讀書,害我錯失接近她的機會,所以我特地追到台北找她。我已經喜歡她很久了,只是她一直沒有發現。”姜琥儀很期待她知道以後會有什麼反應。
“哈哈哈!那個女生好蠢,沒近視戴什麼眼鏡?你怎麼會喜歡上這種型的?”取笑的話語不經大腦就衝出口。
“等一下。”她突然發現姜琥儀的這番話不太對勁,仔細一想后怒道,“臭小子,你耍我!我教你說喜歡的女生,你幹嘛把我的挨事說出來?!”她生氣的用力推他一把。
她都已經忘記國中時的愚蠢,他還特地提出來笑她,簡直不把她放在眼裏!
姜琥儀跨出一大步,面無表情的臉相當認真。
“我沒耍你,我說的的確是你,從很久以前我就喜歡你,一直把你放在我心裏。”他伸手將千伶圍在貨架前,用他的氣味包圍她。
“我喜歡你。”誠摯的告白在耳邊重複,拂出一股麻癢的熱氣。
“討厭!連我都玩。”她馬上打他一掌,責備他的胡言亂語。
“走開啦!不要鬧了。”千伶鼓着腮,使力推開擋路的長臂。
“我很認真。”他鬆開一隻手,掬起她烏黑髮絲湊到鼻尖細聞。“認真喜歡你。”
姜琥儀在她的正前方緩緩低下頭,深情的眼眸映照出她的五官,眼對眼、鼻對鼻,薄唇一點點侵吞距離。
“不會吧……”虛弱的抗議喂進他微啟的唇內,她腦子糊成一團爛泥,任憑姜琥儀的唇靠近而無法做出反抗。
“羞羞臉!在親親。”淘氣的童言童語響起,倏地分開他們緊密相連的身體。
“男生愛女生!男生愛女生!”小男孩像發現新大陸一樣興奮。
千伶見狀,連忙推開姜琥儀,頭也不回的落荒而逃。
姜琥儀待在原地沒有追上去,剛毅的瞳仁緊隨她逃跑的背影移動,等她消失在視線範圍后,姜琥儀將心思拉回。
“小弟弟。”他微笑的蹲在小男孩面前,雙手抓住他的肩膀。
“你媽沒教你不要破壞人家的好事嗎?”他左右開弓用力地“疼惜”男孩的臉頰。
死小鬼破壞他的好事,現在就算他追上去也沒辦法繼續,害他好不容易得到的機會白白斷送。
姜琥儀捏得好不痛快,不甘願的情緒全發泄在小鬼身上。
臭小鬼,就讓我好好“疼愛”你吧!
“媽……”小男孩沒出息的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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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課鐘響,學生魚貫而出,千伶茫然地坐在座位上,一雙眼睛還瞪着黑板失神。
“千伶,下課了。”管棋提醒她。
“哦!下課了。”她下意識地收拾桌上的書本。
“你沒事吧?”壓下她手上的動作,管棋很擔心千伶的狀況。從昨天早上去幫忙搬家回來后,她就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沒事。”她勉強笑笑。
“昨天姜琥儀是不是把你怎麼了?”她問道。
千伶想也不想就猛搖頭。“沒有!沒有!他沒有!”她緊張的否認,宛如驚弓之鳥。
“既然這樣,為什麼他一直打電話到宿舍找你,你都不接?”還龜縮在棉被裏不敢出來。
“我……他說他喜歡我。”千伶愁苦地瞄她一眼。
“那又怎樣?”她丟給千伶一個“你才知道”的衛生眼。
“你不驚訝嗎?他竟然說喜歡我!”千伶馬上抬起頭來。
“不會啊!昨天你要去他家之前,我不是提醒過你不要被他吃掉嗎?”誰教她當耳邊風沒聽進去。
“我以為你說的是,我的錢包不要被他吃空。”她那時候趕着出門,沒有聽清楚。
“現在怎麼辦?”她揪住管棋的衣擺抬頭看她。
“無所謂吧!”
“怎麼會無所謂!他是我弟弟,不可以喜歡我!”她跳起來大叫,像是管棋說的話有多嚴重。
“又不是親姐弟,死不了。”管棋掏掏耳朵。叫得那麼大聲,害她耳膜差點震破。
“沒錯,我們不是親姐弟。”姜琥儀不知何時進了教室。
“你……”她現在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他。千伶害怕的縮回座位,直想找個洞埋掉自己。
“你在躲我。”他一臉憤怒,眼底卻有抹恐懼深埋其中。
“我沒有。”千伶心虛地撇開頭,不去看怒氣騰騰的姜琥儀。
“騙人!”他抓着她的手,提高了音量。
“我……”她低下頭去,努力盯着自己的腳。
姜琥儀的聲音引起教室內少數學生的注意,紛紛投來看戲的眼神。
“喂!你們要吵最好換個地方,教室里還有其他人。”站在好友立場,管棋勸道。她實在不希望他們成為別人製造流言的話題。
姜琥儀一把抓起千伶往教室外走去。
“兩位慢走。千伶,我會幫你把書帶回宿舍,不用擔心。”管棋對千伶的求救視若無睹,順便好心的替她善後。
“管棋救我……”她掙扎着想溜,但姜琥儀哪肯給她逃開的機會。
“你最好不要亂動,否則我就用扛的。”姜琥儀出言威脅。
“我不相信你敢。”
“試試看!”他回她一個“有膽試試”的眼神。
她屈服了,因為她真的認為姜琥儀會這麼做,他的眼神大認真。
迫於無奈,千伶只好乖乖跟着姜琥儀走,兩人前一后、一拉一拖地走到教學大樓后側的小樹林,姜琥儀將她扔在涼亭的椅子上,把她困在桌子和兩手之間,保持昨天在賣場一樣的近距離。
“你為什麼要躲我?”姜琥儀逼問。
“我沒有啊!”她低頭不敢看他。
“還說沒有!昨天我打了整晚的電話你都不接,今早到宿舍找你,你竟然還敢教人騙我你去上課了!”
“我不在,當然沒接你電話。”她找借口。
“半夜十二點,你不在宿舍?!”他大吼。
“我和朋友去狂歡,所以不在。”她理直氣壯地說明。
“一個情願睡覺也不肯參加謝師宴的女人,會在半夜十二點和朋友狂歡?”
她當他是白痴啊!
“那就是我睡著了——不然你想怎樣!”解釋不成,她乾脆耍賴。
“好,我就當你睡著了。那為什麼要騙我你去上課?”他數出她第二條罪狀。
“我是真的去上課。”他有證據說她沒去上課嗎?
“我查過你今天早上根本沒課,而且有人看到你兩點才從宿捨出來。”他知道這件事後簡直氣炸了,千伶竟然因為他的告白而躲他?!
“為什麼要躲我?”他的表情危險極了。
“因為我喜歡你嗎?”他不情願的說出唯一的原因。
“琥儀……我們是姐弟,不可以……”千伶吞吞吐吐的說著。
“不要找借口,我們根本不是真的姐弟。”他的聲音震得樹林裏的鳥兒逃離家園避難。
去他的姐弟!他恨透了千伶自以為是的關係,他們不過是鄰居,不是姐弟!
“可是我一直把你當弟弟,不可能喜歡你。”
“你是因為不喜歡我所以拒絕我,還是因為我是你弟弟所以拒絕我?!”他用力抓着她的肩膀,猛烈的力道早已抓痛她。
千伶忍着痛不出聲,她不知道該怎麼說姜琥儀才不會繼續生氣,因此只好選擇沉默。
“我可以接受你不喜歡我,但是我不能接受你因為把我當成弟弟,所以拒絕我!”
他知道愛情不能強求,但要他不戰而敗,他做不到。憑什麼小她三歲他就要當她弟弟?他都還沒有證明自己的真心,她就將他拒於門外,就因為她該死的認為弟弟不該追求姐姐?
這對他一點都不公平!他在心底吶喊。
“從我對女人開始感興趣,我的心裏就只有你。我不甘心做你弟弟,我要做你的情人、我想擁有你!”姜琥儀大聲宣佈,將埋藏在心裏許久的話都告訴她。
“可是你是我弟弟。”她無力的重複這句話。
熱情的告白砸得她詞窮,她從不知道姜琥儀對她有這麼深的感情,無關秭弟親情,而是最原始的男女之愛。可是她不能接受,她做不到……
“閉嘴!”他再也不想從她嘴裏聽到任何有關“弟弟”的話。
姜琥儀氣憤的用嘴堵住她的唇,用力吸吮她口中的甜液,懲罰性的啃咬她的上唇。
他大口喘氣退離誘人的紅唇,徂啞的嗓音說道,“我絕對不會放棄的。”
他知道自己再留下來一定會作出不可饒恕的行為,比如說失手殺了她或壓倒她——他比較想做的是後者。所以他必須趁自己還有理性時趕緊離開。
臨走前,他不忘留下一句誓言,算是給千伶一個心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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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伶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宿舍的,等她發現時,管棋已經站在她面前拍手。
“又在發獃!你下午不是和姜琥儀一對一面談嗎,結果怎麼樣?”情況一定很凄慘,否則她怎麼沒有去上下午的那兩堂課?一直到她回到房間脫光光換衣服,千伶都當她不存在。
“我……”她說不出話,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他親你?”
“你怎麼知道?!”她瞪大眼睛望着她。
“難道你嘴巴上的傷口是老鼠咬的?”去哪裏找這麼大隻老鼠?還是只色老鼠,專咬嘴巴!
“我該怎麼辦?”她除了嘆氣,也只能嘆氣。
“很簡單啊!”她真不知道千伶的煩惱從何而來。
“真的?!”千伶像抓到救命浮板一樣戚激。
“拒絕他不就得了。”這答案再簡單不過。
“我早試過了,可是他不肯聽,還說他絕不放棄。”她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做了。從來沒想過弟弟會愛上姐姐,她以為姜琥儀一定不會對她有意思,怎知她是大錯特錯。
“那是你用錯方法。沒有男人會接受‘你是我弟弟,所以我不能喜歡你’這種理由,這對他不公平。何況你和他根本沒有血緣關係,憑什麼用這種借口拒絕他?”姜琥儀被拒絕的理由簡直只有“可笑”兩個字可以形容,難怪他一聽到“弟弟”就一臉要殺人的表情。
“可是我一直把他當弟弟看待,對他根本沒有感覺。”她拒絕姜琥儀又不光是為了一個稱謂,實在是她從未把他當成男人看待,不可能對他有意思。
“真的沒有感覺?”管棋用手指抬起千伶的下巴,要她看着她再說一遍。
“當……當然沒有。”
“你回答得那麼猶豫,該不會是有考慮的空間吧?”賀管齊懷疑的低頭,尋找她是否有說謊引起的可疑紅潮。
“哪有考慮空間!你不要亂講,我只當他是弟弟。”絕不可能愛上他。
“確定?你可要想清楚了,等他不喜歡你,就來不及了。”她可不希望千伶發生“失去才懂得珍惜”的愛情悲劇。
“當然確定。”她點頭。
“那好,下次他再來,你就像拒絕其他男生一樣拒絕他,不要再把姐姐弟弟論拿出來用。”
“可是這樣不太好吧?”她有點擔心姜琥儀會沒辦法接受打擊。
“為什麼?難道你喜歡他?”
“不是。他說他喜歡我很久了,要是他受不了失戀打擊怎麼辦?”她怕姜琥儀一時受不了會作傻事,所以才會婉轉地告訴他只當他是弟。
“要是你因為同情而和他交往,他才真會受不了跑去自殺。而且我看他也不像這麼容易就打退堂鼓的人,不會有什麼問題的啦!”看到今天在教室的一幕,她就清楚姜琥儀的感情放得有多深。
“這樣不等於沒說?”要是姜琥儀不放棄,她就要頭痛了。
“沒辦法,你有拒絕他的權利,他當然也有追求你的權利,這就是愛情嘛!反正你只要不再說‘姐姐不能愛弟弟’的話來漠視他的真心,總有一天他會發現你真的不愛他,到時他自然不會為難你。我相信他懂得愛情不能強求的道理。”
“真的?”姜琥儀不會勉強她接受?
“嗯!只要你是以女人的身分回答,我想他不會為難你的。”
“我知道了,我會告訴他我不愛他,不能接受他的心意。”雖然很殘忍,但總要有個了斷。
“很好,這樣我就能放心出去了。”真是孺子可教也。
千伶這時才注意到管棋的打扮不同於平常的隨性。
“你要去哪裏?”她第一次看到管棋穿裙子。
“我約了季樂徽,他說有辦法替我找二十個新生入社。”所以她特地請季樂徽吃飯。
“他有辦法替你找到人?!”
“他說上次在餐廳講裝扮社的壞話是他不對,為了賠罪,他要想辦法替我湊人數。”季樂徽答應要替她找齊二十個新生,以通過第一個月的社團評監。
管棋在鏡子前重新檢查裝扮是否得體。
“太好了,這樣裝扮社就不用廢社了。”千伶很替她高興。
管棋看看錶,已經快接近約定的時間。“我得快點出門,不然就要遲到了。”說完她便關上門出去。
“差點忘了,還有一件事。”她再度打開門,“姜琥儀絕對不會輕易放棄,你最好有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