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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她興緻勃勃地說著,不想掃她的興,他漫不經心地附和着:“好,你說什麼都好。”
翎莙高興的喂他吃火龍果,哥今晚對她的承諾,比火龍果的滋味還甜,她要一輩子把哥今晚說的話記在心中。
八年後。
今晚,鐵家大宅內燈火通明,各個角落亮晃晃的,悠揚琴聲飄蕩,賓客雲集,為的是慶祝鐵翎莙二十歲的生日。
但今晚的主角卻一點都不快樂。
坐在房內,穿着一身公主服的鐵翎莙噘着嘴,不時地起身走到窗邊眺望。
“哥還沒到嗎?他不是早應該回來了嗎?”
“小姐,你別急,少爺他搭的班機誤點,不過他一定趕得回來幫你慶生。”楊媽拉着她。“來,先坐下,你的頭髮又亂了,讓髮型設計師幫你梳頭,要是弄不好,老爺可是會罵人的。”
乖乖的坐回椅子上,二十歲的鐵翎莙,美得讓人驚嘆,一頭黑鬒鬒的秀髮,曾獲得許多洗髮精廣告商的青睞,邀她拍廣告,無奈家規太嚴,她壓根連點頭或搖頭的權利都沒有。
就如去年她高分考上第一志願,想念財務金融學系,以便日後可以當哥的助手,但爸爸一聲令下,讓她改讀了音樂系。
爸爸希望她當一個有氣質的女孩,不要想強出頭。她向來就知道爸爸重男輕女,但爸爸的話,她不敢不聽,她也不願意哥為了她,再次和爸爸起爭執。
“哥回來了沒?”揚起水眸,鐵翎莙喃喃地問。
楊媽搖頭回應她。
鐵翎莙調整坐姿的同時,髮型設計師正拿着黑色小髮夾在幫她固定頭髮。“好痛,你夾到我的頭了!”
“對不起,小姐,很痛嗎?”
“還好啦,沒事,你繼續吧。”
低頭沉思着,翎莙想起七年前哥帶着她去偷摘水果的那個夜晚,當他們回家時,還是被爸爸發現了。爸爸劈頭就拿她開罵,哥哥維護着她,和爸爸起了好大的爭執,之後,哥好像和她漸行漸遠,雖然哥一直推說是上了大學沒時間陪她,可是等她自己上了大學才知道,大學生也不是太忙,至少沒忙到連陪她聊天的時間都沒有。
她認定是因為哥和爸起爭執之後,哥才對她疏遠的,雖然不明白真正的原因是什麼,但她決定再也不要讓哥和爸起爭執。
這些年,她也學會了把委屈藏在心裏,不去煩哥。
僕人來敲門,探頭問:“楊媽,老爺叫小姐快點出去,客人都在等着她。”
“好,我知道,告訴老爺,我們馬上出去。”楊媽回頭,對上了鐵翎莙一臉的不情願。“小姐,笑一個嘛,今天是你的生日呢!老爺還特地幫你辦了這麼大場面的生日宴,你就不能笑一笑嗎?”
“爸爸才不是為我辦生日宴,他是為他自己。”
“彆拗了,今天又不是老爺生日。”楊媽笑了笑,卻心知肚明翎莙埋怨的原因。
這些年,老爺對小姐的態度,她看在眼裏也覺得心疼,只是她一個下人也不好說什麼。
她也懂,以老爺在商界的名氣和愛面子的程度,今天為小姐辦二十歲的生日宴,充其量也只是想為他正面的形象加分,讓外人知道他是寵愛自己的女兒的。
“可以了。”髮型設計師把最後一根夾子夾定,仔細的又檢查一遍。“小姐真漂亮,看起來真的像一位公主。”
鐵翎莙苦笑着,“可是我不想當城堡里的公主。”
髮型設計師錯愕的無言以對,楊媽適時地出聲化解尷尬:“我家小姐就愛開玩笑。”
髮型設計師笑笑地點點頭,把東西收好,隨着一旁待命的小僕人,先行出去。
“我是說真的,我才不喜歡開玩笑。”
“我知道,好小姐,我們出去吧,老爺等着你呢!”楊媽好聲的哄着。“說不定等一下少爺就到家了,高興點。”
望着鏡子裏的自己,鐵翎莙做了一個鬼臉,之後,再試着拉出一個笑容。
她決定了,等一會兒哥回來時,她要給他一個特大號的笑容,這樣的表情,哥一定會喜歡的。
站在臨時搭建的台上,鐵翎莙站在父母中間,接受眾賓客的喝采,她美麗的臉蛋上,貼着一個僵到發硬的笑容,幽幽的水眸難掩失望的神色。
都要切蛋糕了,哥怎麼到現在還沒回來?
看了身邊母親一眼,她老覺得母親今晚不太對勁,似乎她的躁鬱症又發作了,但她很努力地在壓抑,因為母親和她都知道,父親是一個愛面子的男人。
母親臉上的笑容,掛的比她還牽強,她試圖握住母親的手,給母親一個安定的笑容。
父親站在麥克風前,對賓客說一些感謝辭之類的話,她聽膩了這些公式言辭,只覺得台上的燈太強,熱的讓人受不了。
母親的情緒安定了一會兒后,又開始浮躁。
生日宴的主持人請她和賓客們說幾句話,怕母親失控,她緊握着母親的手,拉着母親一起站到麥克風前。
“謝謝各位今晚特地撥空來參加翎莙的小生日宴……”翎莙輕聲地娓娓道出爸爸一定會滿意的道謝辭。
鐵風極滿意翎莙今晚的表現,他站到另一邊,輕拉着妻子的手,台上是一幅家庭和樂幸福的景象。
“……最後,我還是要感謝我的爸爸,還有,我的媽媽--”
看向母親,翎莙伸出雙臂,圈住母親的脖子,輕輕地抱住母親。在她二十歲生日這天,她真心的感謝母親給了她二十年滿滿的母愛,哥到美國攻讀博士的這段期間,她能依靠的就只有母親。
“媽,我愛您,您懷胎十月生下我,對我照顧的無微不至,有您在我身邊,我一輩子都會是個幸福的小公主。”感性的說完后,翎莙俏皮的對着眾人道:“只要我媽一直在我身邊,就算我五十歲了,我還是會覺得自己是一個幸福的小公主。”
翎莙俏皮的話語甫落,立刻博得台下賓客一陣熱烈的掌聲。
但這時,她的母親唐雪蘭卻推開她,兩眼瞪大,四處張望,嘴裏喃喃地念道:“我懷胎十月的孩子……我的孩子……”
“媽,您找哥嗎?哥他應該馬上回來了。”伸出兩手握住母親的手,翎莙心想,媽一定也很思念哥哥,加上今晚人太多,情緒顯得有些失控。
“不,不是擎軍,是我的翎莙……我的翎莙……”
唐雪蘭異常的神情,讓台下原本如雷的掌聲登時停頓了下來,大伙兒望向台上的目光,全充滿了疑惑。
“媽,我在這兒。”翎莙微笑着,心裏卻擔憂母親的病是不是愈來愈嚴重,否則她人都站在這兒,母親怎麼還在找她?
“不,你不是我的女兒……”
“雪蘭。”鐵風拉住妻子,臉色鐵青,怒看了翎莙一眼,旋即以眼神示意身後的特助,把情緒不穩的妻子帶下去。
“媽--”
“你不是我的女兒,我的翎莙死了、翎莙死了……”唐雪蘭陡地哀傷的哭了起來,鐵風的特助硬拉她下去,她哭得更傷心。
翎莙錯愕的愣站在台上,母親的異常言行把她給嚇愣了。
她不解,向來疼愛她的母親,為什麼會突然說出這種話?
台下的賓客議論紛紛;台上的主人丟盡了面子,臉色鐵青;女主角茫然的佇立垂首;生日宴的主持人也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搞得一頭霧水,支支吾吾了半天,不知這場生日宴該怎麼繼續下去……
在台上的氣氛僵凝之際,一道低沉磁嗓劃破了僵硬的氣氛,也一併終結了台下的紛亂。
“很抱歉,讓大家受驚了。”
在場所有人的目光,全聚集到擁有一副低沉磁嗓的男主人身上,一見到本尊高大壯碩的身材,年輕的女賓客顧不得禮節,尖叫連連,直往前擠,想把天上掉下來的帥男人,看個更清楚。
離他最近的翎莙,聽到熟悉的聲音,霍地抬起頭,看到熟悉的身影,陡地熱淚盈眶。
“哥……”
看到翎莙似乎被剛才的狀況給嚇壞了,鐵擎軍伸出大手,把她攬到身邊。
“謝謝大家今晚抽空來為我妹妹翎莙慶生,我似乎忘了先自我介紹一番,我是鐵家長子鐵擎軍。”
穩健的談吐,讓一些商界前輩頻頻點頭,眼光充滿讚賞,對這位鐵家未來接班人,頗為看好。
而一堆擠到前頭的女賓客更不用說了,平常的大家閨秀、傲慢的千金小姐,此刻全都媲美追星一族的小女孩,對着台上的偶像大聲尖叫歡呼。
給了台下一堆美女禮貌性的回應手勢,鐵擎軍沒忘要幫妹妹解決煩憂。
“我想,大家一定不反對我稱讚我自己的母親,還是一個年輕貌美的小婦人吧?”
他嚴肅中帶點小幽默的話語,換來台下一陣認同的掌聲,尤其是台前那一堆美人兒,賣力鼓掌的程度,已瀕臨發瘋的邊緣。
“趁着我媽不在這裏,我要偷偷告訴你們,事實上我媽母愛泛濫成災,她一直希望我妹妹翎莙永遠都是三歲的可愛小女娃,好讓她每天晚上抱着、哄着,也許我媽還想幫翎莙……包尿布。”
在眾賓客的笑聲中,鐵擎軍續道:“我媽很難接受翎莙竟然一轉眼就長這麼大了,比她高,還比她漂亮……別告訴我媽這句話是我說的。
我媽她非常溺愛翎莙,在此,我要對在場的小紳士們發出警告,別想拐走我們家翎莙--嗯,除非你有自信比我媽更會包尿布。”
一場尷尬,在笑聲中化解,沒有人會再去苛責一個母愛泛濫成災的女人失控的行為。
生日宴繼續進行,鐵擎軍的及時出現,也讓鐵風原本鐵青的臉色,出現了笑容,而在翎莙心中,她的哥哥,依舊還是她生命中最強壯的依靠。
XXXXXX
生日宴還未結束,翎莙就窩在自己房裏,到現在都過了好幾個鐘頭了,她還是睡不着。
今晚,媽媽情緒失控之後,她總覺得爸爸對她似乎懷着……恨意?
她想去看媽媽,爸爸不準,連原本她準備好要表演的鋼琴演奏,爸爸也說不用了,還叫她沒事的話,就回房裏別出來。
她真的感覺到爸爸眼裏的那股恨意,可是,她做錯了什麼?
換上一身便服,她坐在鏡子前發獃。
今晚她不是主角,哥才是。
爸爸忙着帶哥重新認識許多以前就認識的叔叔伯伯,許多的女賓客,更是像蒼蠅一樣,圍在哥身邊不散……
噘着嘴,她有些不悅,那些女人,真是討厭極了!
她殷切的期盼哥能趕在她的生日宴回來,是要他幫她慶生,可不是要讓別的女人圍着他轉。
楊媽敲門走進房,關心的問:“小姐,你想吃什麼?我幫你去端進來。”
“我不想吃。”翎莙心頭悶悶的。
“可是你晚上還沒吃……”
打斷了楊媽的話,翎莙問着:“我媽還好吧?她睡了嗎?”
“太太睡了,你不要擔心,沒事了。”楊媽笑得牽強。
翎莙垂着頭,沒看見楊媽臉上那抹帶着憂愁的笑。今晚太太失控的嚴重,回到房裏還哭了好久,沒想到過了二十年,太太還是走不出當年喪子之痛的陰影。
“那哥他……”
“少爺還在和客人聊天。”楊媽樂的轉移話題。“少爺愈來愈有老爺的架式,而且他那張英俊的臉,不知迷倒多少人……”
“哼,討厭!”
翎莙突然發出的怒氣,讓楊媽嚇了一跳。“小……小姐,怎麼了?”
“我……沒什麼。楊媽,你去忙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好。”
楊媽也知道翎莙今晚是受了委屈,生氣也是必然的,既然她不想受打擾,晚點她再繞過來看看。
“那我走了。”
“呃,楊媽……”翎莙突然回神似的,起身奔到門邊,站定在楊媽身後。“如果客人都走了,你跟哥說一聲,我找他,多晚我都等他。”
翎莙殷切期盼的眼神,叫楊媽看的愣了一下。為什麼她在小姐眼裏看見的,是等待情人的殷盼眼神?可這不可能啊!小姐還不知道她不是鐵家孩子……也許是她判斷錯了,小姐向來就依賴少爺,隔了一段時間不見,自然會有很多話想和少爺單獨說。
“好……我知道。”
“你一定要跟哥說喔!”
“放心,我會的。”
關上房門,翎莙窩在房裏的沙發上,摟着抱枕,她又進入第二段等待哥哥的時間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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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宴的賓客走了大半,但還有些人纏着鐵擎軍不願走。
楓葉酒店的千金小姐邱雅珊,就是其中一名。
“擎軍哥哥,你好帥喔,你一定交了很多女朋友吧?”蓄着俏麗短髮,挑染幾撮金髮的邱雅珊,一身勁辣裝扮,擠開眾多美女,大剌剌的挽着鐵擎軍的手。
“沒有。”鐵擎軍露出一個公式笑容。他之所以願意讓她挽着手,完全是看在她母親的面子上,或者應該說是看在他爸的面子上。
在所有來參加生日宴的賓客中,他能感覺到他爸對邱雅珊的母親,也就是楓葉酒店的負責人秦若梅,特別的……有好感。
“那我當你的女朋友。”
“雅珊。”秦若梅瞥了一眼自己的女兒,示意她矜持些。
“我又沒說錯話,擎軍哥哥他又沒女朋友,那我就當他的女朋友啊!”活潑大方的邱雅珊,毫不掩飾自己對鐵擎軍的超好感。
“你……”
“沒關係,我倒覺得雅珊和擎軍挺相配的。”
鐵風的話,讓邱雅珊更加有恃無恐。
“Uncle,您真是英明。”轉身,邱雅珊給了鐵風一個大大的擁抱。
或許是愛屋及烏,鐵風極欣賞秦若梅,對她女兒誇張的舉止行為,自然是給了最大的包容。
“擎軍哥哥,那等一下我們開車去兜風。”
“很抱歉,我還有點事,不能陪你去兜風。”鐵擎軍當下婉拒。
“走嘛!”
“雅珊,別鬧了,很晚了,我們也該走了。”秦若梅出聲制止女兒的胡鬧行為。
“擎軍今晚剛從美國回來,今晚他幫我招呼客人,太概也累了,改天吧!”鐵風笑道:“找一天空擋,我叫擎軍陪你去玩。”
“真的?Uncle,這是您說的,說話得算話。”
鐵風點點頭,鐵擎軍則是勉強擠出一抹笑容虛應。
“那我們不打擾了,告辭。”
“我送你們。”
“不用了,不敢勞煩鐵總。”秦若梅淡然一笑婉拒。
“有什麼關係?Uncle是主人,他本來就該送我們。”邱雅珊當然也知道鐵風喜歡她母親,她樂得替他製造機會。“擎軍哥哥你也要送我們……”
邱雅珊想拉鐵擎軍的手,鐵擎軍適時地避開。
“讓我爸送你們,我去招呼其它客人,請慢走。”禮貌的頷首,鐵擎軍轉身就走。
“擎軍哥哥……討厭,也不送人家。”
午夜十二點過後,好不容易等到所有的客人都走了,聽楊媽說翎莙在等他,去房裏拿了東西后,鐵擎軍正想往翎莙的房間走去,卻被父親喚住。
“到書房去,我有話和你說。”
鐵風一臉肅穆,先行走進書房,鐵擎軍跟在父親身後,尾隨進入。
“爸,您要和我說什麼?”在書房站了好一會兒,一直沒等到父親出聲,心繫着翎莙還在等他,鐵擎軍焦急的問。
“你很急嗎?”轉身,鐵風一臉不悅,剛才他不是沒看見兒子要去哪裏。“我們父子好一段時間沒見了,難道你連和我聊天說話的時間都沒有?”
“我不是這個意思,爸。”
鐵風把怒氣往下壓后,才開口說話,可是話語又是冒着怒氣白煙,“你……你剛才在秦董面前,太不給我面子了。”
“爸說的秦董,是指楓葉酒店的秦若梅?”正好,他也想和父親談這事。“爸很欣賞她,是吧?”
“你這是什麼口氣?你在質問我?”怒氣沖沖的跨前一步,逼近到兒子面前,盛氣凌人的鐵風,站在比自己高出許多的兒子面前,登時氣勢大減。
早幾年前,兒子就長得比他高,但他從未像現在一樣,覺得自己氣勢比兒子弱--
擎軍不嚴而威的氣勢,連他這個叱吒商場的強者父親,見了都倍感壓力。
他本該為有這個能力強大的接班人感到驕傲,但,他也擔心,有些事若是不儘快處理,日後,他恐怕再也干預不了。
“我不是。”鐵擎軍面無表情。“我只是以我媽兒子的身份,提醒您,您還有個需要您陪伴的妻子。”
“你媽的兒子?難道你就不是我的兒子?”
“如果今天換成我媽有欣賞的對象,我也會同樣的提醒她。”
“我還是愛你媽的,只是你媽……二十多年了,我疼惜她,她要什麼,我都答應,連她想收養一個來歷不明的小孩,我都沒反對--我這樣對她還不夠好嗎?”
“可是您從來沒有把翎莙當成是您的女兒。”頓了下,鐵擎軍續道:“我看您對秦若梅的女兒,比對翎莙還好。”
“你……”
“爸,我知道您很愛媽,我也知道您對秦若梅僅止於普通朋友關係。但有些事,不能不防。”鐵擎軍語重心長的道:“媽的情況您比我清楚,她失去一個孩子,二十年了,她心頭的創傷還是沒辦法痊癒,如果她又失去您……她不能沒有您。”
父子倆,一東一西的對峙着。
半晌,在口袋裏的禮物提醒下,鐵擎軍出聲,打破了僵局。
“如果沒事,我先出去了,您請早點休息。”
“站住!我要說的話還沒說。”鐵風嚴厲的聲音,阻斷兒子離去的腳步。“我打算幫翎莙申請國外的音樂學院……”
“您要把她送走?”
鐵擎軍在父親的語氣中,聽不到一絲為女兒好的語意,反倒覺得父親像是要把翎莙“丟”到國外去。
“你要這麼說也可以。”鐵風沒有推翻兒子下的定論。“爸,就算翎莙不是您親生的,但她當了您二十年的女兒,還不比親生的親嗎?為什麼您……”
“不管她在鐵家住了多少年,她永遠都不是我親生的。”
深吸了一口氣,鐵擎軍不想再和父親討論這個老問題。
“我反對把翎莙送到國外去。”鐵擎軍極力反對。
從八年前他陪着翎莙去偷摘水果回來的那個夜晚,父親大怒,聲稱要把翎莙送走,他為了保住翎莙,便答應父親不再和翎莙太親近。
但父親對翎莙的厭惡,連他都看不下去了。
“爸,翎莙向來都很聽您的話,她想念財務金融學系,您一句話,她不也放棄了?”
“翎莙的野心太大,我擔心她學成后,想掌控的是整個鐵氏集團。”
“爸,您想太多了!”
轉身,鐵擎軍大步走離,他沒有辦法再待下去,他擔心他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和父親起爭執。
“擎軍……”
重重的關門聲,把怒氣沖沖的鐵風一個人關在書房裏,兒子不聽勸,讓他心頭對翎莙的怒氣更旺。
把翎莙留在他妻子身邊,就像一顆定時炸彈,今晚只是造成一場小爆炸,日後,難保不會炸毀他們全家--
不行,他絕不能讓翎君毀了鐵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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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翎莙的房前,鐵擎軍敲了幾次門,沒有回應,他輕推開門,房裏的燈亮着,翎莙摟着抱枕,斜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翎莙--”
喚了一聲,她沒醒來,似乎是等他太久,困的睡沉了。
彎身,幫她撥開垂落在她臉頰的髮絲,眼下這張雪白透着紅潤的臉,令他一時間望呆了。
這些年,他人在國外讀書,來來去去,和翎君私下單獨說話的機會,愈來愈少,但他呵護她的那顆心,一直沒變過。
輕撫着她的臉,她熟睡的模樣,美得像一個寧靜可人的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