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呂希磊現在仍記得初見阮顏着女裝時的情景。
那是一個清涼的早晨,院子裏的梔子花飄送着淡淡的香氣,白花朵朵。
一名身着淡紫衣裳的女子立在樹下,她聽到呂希磊推門出來的聲音。
“希磊。”
看她轉過身,時間彷彿就此停止。
淡紫的裙子、白底紫紋的薄紗在花霧裏輕輕地飄動,如花般的臉龐帶着點點的羞澀。頭髮從前面鬆鬆地分開了,綰成圓髻拙在腦後,兩緇青絲從後面垂過來,輕輕地搭在胸前,兩鬢的金玉珠子流蘇長長地垂下來,娉娉婷婷。
此時的阮顏如花如霧般,美得不真實。
“是你嗎?阮顏?”呂希磊的聲音飄忽。
“是我。”阮顏淺淺地笑了。
“希磊,你在想什麼?”阮顏的小手在呂希磊的眼前晃了晃。
“哦……沒有。”呂希磊將陷在回憶里的心神收回來,“你準備好了?”
“嗯。”阮顏拉了拉肩上的薄紗披肩。
今天她穿的是一條淡藍的裙子,外面披了一條藍底紅紋的薄紗披肩,仍是同樣的髮式,但是沒有插金玉珠子流蘇,只在耳垂上戴了兩枚深藍珠子的耳環,隨着步伐輕輕地搖着。
回來幾天,呂希磊忙着酒鋪和刺殺楊鎮川的事,一直沒有帶阮顏出去走走,今天他準備帶阮顏至到他們的酒鋪和街上去看看。
“怎麼未施脂粉?”呂希磊這些天已習慣她素臉的樣子,但他以為她只是在家裏不撲粉,出到外面時必定會精心打扮,千金大小姐都有這樣的習慣。
“不用,這樣就好。”阮顏微笑地道。
呂希磊也笑了,心裏又多了一分歡喜,輕扶着她的背,兩人出了屋。
剛走到前面的院子,就看到呂希元、大海、三兒以及幾個酒鋪里的夥計正在搬着酒缸。
“阮姑娘,你好漂亮,我差點就認不出你來了!”三兒先喊起來。
回來后,他與大海都回到酒鋪做事,他們也沒住在呂家,所以一直沒再與阮顏照面。
阮顏害羞地淺笑,她看到大海抱着一個酒缸,也呆站着看着自己。
“大哥。”阮顏向呂希元輕點螓首。
“哈哈……出去玩啊?”呂希元笑着回答。
“嗯。”
“哈哈……那快去吧,趁現在天早,日頭不大,中午記得回來用膳啊!”呂希元疼愛地叮囑。
“大哥,那你們忙,我們出去了。”呂希磊帶着阮顏走了。
“呀……阮姑娘穿起女裝可真漂亮,比程姑娘都漂亮!”大海這才回過神。
“是啊、是啊!”三兒附和道。
呂希元哈哈地笑,“阮姑娘的性格也比程芳芳好!哈哈……只要希磊喜歡,就什麼都好!”
“是啊、是啊,一開始二爺還很討厭阮姑娘呢!現在我看他是愛極了阮姑娘,你看二爺現在變得那麼……嗯…有點……令人肉麻的感覺。”大海哆嗦了一下。他可是一路見證了呂希磊對阮顏的柔情。
“哈哈哈……變得好、變得好!”呂希元又撫掌大笑。
“是啊!大爺,你囑咐我們要注意不讓二爺濫殺無辜,昨天我們去氣辦事”,不等我提醒二爺,他就把官府的那個可憐下人放了。”大海說道。
“嗯嗯!好……好……”呂希元心裏一陣安慰和感激,多虧了阮姑娘哪!
jjwxcjjwxcjjwxcjjwxc
“來兩口”酒鋪內,酒缸沿着靠牆的長型桌子擺得滿滿的,在另一面牆壁則擺着一些準備要賣的酒缸、酒桶、酒瓶,還有酒杓子。
門口處的櫃枱則擺着一排各種解酒藥。
櫃枱正對面有一個樓梯,從樓梯上去,便是可以喝酒吃菜的地方。
此刻,酒鋪里正傳來一個喝罵聲。
“你瞎了眼,人家要邛酒你怎麼給女兒紅?”程芳芳一手舉着酒瓶一手戳着面前小夥計的額頭。
小夥計想躲卻不能躲,拚命的想解釋,“程掌柜……”
“拿錯酒了還想辯!客人說得那麼大聲你沒聽見,人家明明說要邛酒你怎麼拿女兒紅?”程芳芳繼續戳着他的額頭。
“掌揠的、掌柜的……”旁邊的客人為難地扯程芳芳的袖子。
“怎麼了,我是為你好!要不是我發現,連你也胡裏胡塗地拿了酒走人!”程芳芳沒好氣的對那個買酒的男子說。
“掌柜的,我要的就是女兒紅呀!”那男子放開她的袖子。
“是呀、是呀,程老闆,是我要邛酒的啊。”旁邊另一位客人說道。
程芳芳愣了一下,馬上說道:“哎呀!你們怎麼不說清楚點,弄得我都搞錯了。好了、好了,結帳了。”她訕訕地回到櫃枱里。
“程掌柜這幾天吃了火藥啦。”一個小夥計看那個被罵的同伴走過來,挨到他身邊悄悄地說道。
“還不是二爺不理她!”那個小夥計抬頭不滿地看了櫃枱那邊一眼,見程芳芳抓着毛筆在一張紙上飛快地畫著什麼。
“以前也一樣不理啊,怎這次反應這麼大?”
“聽說二爺帶了個女人回來……”
啪!程芳芳手裏的筆桿折斷了,兩個夥計立刻噤了聲。
jjwxcjjwxcjjwxcjjwxc
“來兩口?”念着區上的字,阮顏笑了起來。
“怎麼了?”呂希磊看到她的笑臉,也不自覺地露出笑容,“讓我想起那隻鴿子,來來、來兩口……你們家的東西名字都起得好怪。”
阮顏笑着。
“那都是大哥起的,大哥說取這樣的名字又響亮又好記。”呂希磊揚起嘴角,其實他也覺得大哥起的這些名字很好笑,但他也懶得說什麼,這些東西隨意就好,他沒啥意見。
“大哥真是個隨和的人。”阮顏說道,這幾天在呂家,她已經漸漸和呂希元熟悉了,對隨和、親切的呂希元很是敬愛。
“嗯,不過一會兒要見的可是個潑辣的人,但你也不要擔心,她應該不會對你怎樣的。”呂希磊輕輕捏了捏她柔若無骨的手。
“嗯。”阮顏知道自己一會兒會碰到誰。
“二爺、二爺來了!”正說著,一個夥計發現站在門外的兩人。
程芳芳倏地站起來,這幾天她天天跑去他家想看那個女人,卻都被下人擋了出來。
因為知道呂希磊的個性,程芳芳也不敢硬闖;有時好不容易在大哥院裏見到他,他又總是忙着跑到外面去辦事,氣得她咬牙切齒的。
她剛轉頭看出去,就看到一身淡藍如仙子般的阮顏。
原來是這種水似的女子,原來呂希磊喜歡的是這樣的類型。
程芳芳心一沉,但不服輸的性格讓她馬上又燃起雄心鬥志。
“二爺,你來了!”程芳芳熱情地喊了一聲。
“嗯!”呂希磊應着,帶着阮顏走了進來。
還未等呂希磊介紹,程芳芳便從櫃枱里走出來,上下打量着阮顏,“這便是阮姑娘?果然是美人,難怪二爺寶貝似的藏着。”語氣泛着酸味。
“程姑娘好。”阮顏看着眼前的女子。
程芳芳大眼睛、鼻子直挺、紅唇豐潤,髮髻高束,穿着一身紅裙子,非常艷麗。
呂希磊之前便告訴過她程芳芳對他的鍥而不捨,也說過她好強的性格,此刻一見,果然如此。
“阮姑娘多禮了,我們都是直爽人,不要客氣。來,到樓上坐坐吧。”程芳芳看到阮顏謙謙有禮的樣子,心裏冒火,卻壓着故作熱情。
呂希磊輕輕地對阮顏說:“我們上去坐坐。”
“嗯。”阮顏點點頭。
三人上了樓梯,落了座。
“阮姑娘今天到我們酒鋪來,真是蓬壁生輝。來,我敬你一杯。”程芳芳起身給阮顏倒了滿滿的一杯酒,又端起自己的。
阮顏站起來,微笑地道:“阮顏從來不喝酒,真是抱歉,可否以茶代酒?”
“芳芳,我們是來隨意看看的,不用這樣。”一旁的呂希磊說道。
“那怎麼行,來者是客,客隨主便,阮姑娘一定要喝。”說著,程芳芳端着自己的酒起身,繞到阮顏身邊,正好擋住呂希磊的視線,用另一隻手端起阮顏的酒杯,舉到她面前。
阮顏為難,欲擺手推卻,啪!酒都灑到程芳芳的身上。
“哎呀!阮姑娘你怎麼這樣,你不要我敬你用說的便罷,幹嘛還將酒灑到我身上!真看不出你是這麼沒禮貌的人哪!”程芳芳破口叫起來。
“沒有……我、我不是故意的。”阮顏驚慌,她剛剛擺手只輕輕碰了程芳芳一下,酒怎會灑了呢?
“芳芳!”呂希磊走到阮顏身邊瞪着程芳芳,“好了,不要亂喊,我知道是怎麼回事。”
“你知道?好啊,大家都來見證一下,你們看,我的衣服都讓她給弄濕了!”
程芳芳無視呂希磊眼裏的火氣,更加囂張地叫起來,引得旁邊幾個酒客的側目。
“程芳芳!”呂希磊低喝,“你太過分了。”他握起拳頭,幾乎想掐過去。
“希磊……”阮顏欲泣。
“我們走。”呂希磊拉過阮顏的手,向樓下走去。
“呂希磊,就是她故意推翻酒灑在我身上的,你們怎麼可以就這樣走掉?”程芳芳追到樓梯口。
“程芳芳,你還想做掌柜的話就給我安靜點!”呂希磊站住,回過頭慢慢地說道。
“你……”程芳芳跺腳。
氣死她了!阮顏,你等着瞧吧,我不會輕易讓你得到呂希磊的!jjwxcjjwxcjjwxcjjwxc
“希磊,我不是故意的。”阮顏低聲又急切地說,她被呂希磊拉着匆匆地跟在他後面走着。
呂希磊突然停下來,讓阮顏腳下收勢不住,撞了上去。
“我不是故意的……”阮顏顧不得自己被撞痛的鼻子,可憐兮兮地望着呂希磊。
看到她發紅的鼻尖,呂希磊心疼,伸手輕摸了下她的鼻子,說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是程芳芳故意撒潑的。”
阮顏瞠大了眼睛。
“哼!沒想到她會這樣,我真高估她的氣度了!”呂希磊氣憤。
“程姑娘這麼敵視我……”阮顏感到不安,她不喜歡成為尉人的困擾。
“好了,不要管她,我跟你說過,她是個什麼都喜歡爭、性格好強的人,以後我不在,你若遇到她一定要好好防範,能避開就避開,凡事都不要與她計較。”呂希磊飲下怒氣叮囑道。
“嗯,我知道了。”阮顏點頭,心裏感到害怕。
“我們回去吧,要中午了。”呂希磊拉着阮顏,朝呂家的方向走去。
“大胡,你明天領部分兄弟去邛睞,與李幫主接上頭。”呂希元在自己院落的一間房間裏與幾個義士幫的頭頭正在會議。
“嗯。”一個滿臉鬍子的男人朝着說話的呂希元點點頭。
“呂大哥,李大哥那兒有多少人?”頭頭裏唯一的女子程芳芳開口問。
“大概有八千左右,李幫主也掌控了一些官場要員,到時候必定能發揮最大作用。”呂希元自信地說。
李幫主是州內率領最多義士的幫主,這次與他們一起行動,必能旗開得勝。
“那些無辜的官員的名單確定了嗎?可以保證不濫殺無辜,又不出現漏網之魚?”呂希磊緊鎖着眉頭。自從遇到阮顏之後,他就改變了自己對官場裏的人“天下烏鴉一般黑”的觀點,恐怕自己會誤殺好官。
聽到呂希磊的話,呂希元甚感寬慰,他果真把老毛病改了,於是他說道:“這個問題我會認真處理的,等我們去了邛崍再和李幫主他們計議。”
呂希磊點點頭。
“呂大哥,那我們剩下的人什麼時候走?”一個個子比較矮胖的人問道。
“大後天,我們大後天走。”
“恩……那回去得讓兄弟們準備一下。”
“對,大家都要好好整頓一番。”
將近中午,會議才散。
呂希元站在右院門口和他們道別,“我就不送各位了,大家慢走!”
“呂大哥不必客氣。”幾個人揮着手,相繼走出去。
“呂大哥,我可以留不用午膳嗎?”程芳芳站在兄弟倆面前開口要求道,她想抓住每個機會留在呂家與阮顏過招。
“今天不行,我一會兒和希磊還有事商量,改天吧!”呂希元笑道,這是實話,一會兒他要問一下呂希磊在他們去邛崍之時要怎麼安排阮顏。
“啊!”程芳芳沒有想到呂希元會拒絕她,當即驚呼出聲,氣呼呼地說:“呂大哥也不歡迎我來你家嗎?”最近總是被兩人趕哪!
“哈哈,不是、不是,我和希磊確實有事要商量嘛!”
“哼!”程芳芳一跺腳,走了出去。
“多謝大哥!”呂希磊說道,轉身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呂希元喊道:“喂!別走,我真的找你有事!”
“怎麼?”呂希磊停住腳步。
“來,事關阮顏的。”
jjwxcjjwxcjjwxcjjwxc
程芳芳氣沖沖地走到外面的院子,卻意外的看到阮顏,她正站在廂房的屋檐下。
原來阮顏見呂希磊開會半天也不回來,覺得有些悶,便在院子裏走走看看,走到這裏來了。
哈,真是老天助我!程芳芳在心裏哼了一聲。“阮姑娘,好久不見!”
阮顏回頭一看,見是程芳芳,心裏猛地一跳。
“程姑娘好。”阮顏說著,想走回院裏去,但程芳芳卻擋住她的路,於是她又說:“上次弄濕了程姑娘的衣服,真是抱歉。”
“那哪能怪阮姑娘呢,都怪我自己沒有端穩酒杯。”程芳芳語帶諷刺,“怎麼?呂二爺沒帶阮姑娘出去玩,自己在這裏待着無聊?”
阮顏看着她,心裏感到無奈,“沒有,是我自己不願意出去,想在這裏看看怎麼釀酒。”
“釀酒?程姑娘真會說笑話,你不是呂二哥去進酒時帶回來的嗎?怎麼,不知道二爺家的酒是買回來的?”程芳芳譏誚的說。
阮顏說不出話來,她只是看到院子裏的酒缸感到好奇,以為在釀酒,所以才這樣說的。
“也是,你這種大小姐怎麼會知道那麼多事,你知道大爺、二爺是幹什麼的嗎?你懂嗎?哼!像你們這種軟弱的人根本就不配和二爺在一起。”看阮顏一副嬌柔的樣子,程芳芳又妒又氣,恨不得把她給撕了。
阮顏被她一番話嗆得臉色蒼白,無法反駁。
“你看你,被人說幾句就受不了,真想不通二爺要你幹嘛?你對二爺有什麼好處,你不要不說話,你開口啊!你和我說你到底有什麼本事?”程芳芳越說越氣,逼上前,幾乎要抓上阮顏的胳膊。
“芳芳!”不知何時,呂希元來到這裏。“你馬上給我走!”他氣怒地喝道。
“呂大哥……”程芳芳心一驚,沒想到有人出來,而且還是大爺,她雖氣憤卻又不敢出聲,瞪了呂希元一眼就轉身跑了出去。
呂希元走到阮顏的面前,看着臉色蒼白的她,“阮姑娘,你不用理她。”
“恩,謝謝大哥。”阮顏心裏仍難過。
是啊,自己對呂家有什麼好處呢?只是一個吃白食的人,還什麼都要呂希磊照顧……想着,她幾乎要掉出眼淚來。
“不要亂想,阮顏。”呂希元伸手拍了拍她的後背,“不要聽芳芳亂說,相反的,正是因為你的出現,希磊才有那麼大的變化,大哥還要謝謝你呢。”呂希元真誠地看着阮顏。
“你一定沒有見過希磊殺人時的樣子,哈,那時候的希磊真是像個魔頭,見一個當官的殺一個,連身分最低微的下人也不放過……真是要命,哪有義士這樣的?呵呵……”看到阮顏微訝的表情,呂希元笑了起來。
“而且,你也知道,他從來不近女色,甚至連說話都不願意和女人說一句,我真擔心他這輩子會孤獨到老……”
聽到這裏,阮顏的臉微微地紅了起來。
呂希元又繼續說:“你來了這些天,我一直忙着沒時間和你好好敘敘,走,去正廳我們說說話。”
阮顏看着呂希元,“希磊……”她擔心呂希磊找不到她會着急。
“沒事,一會兒我知會他一聲,而且馬上就要用午膳了。”
兩人走進院裏,呂希元對左院喊道:“希磊,阮顏在正廳,我和她說幾句話,一會兒她就回去!”
也不聽呂希磊回應,兩人朝正廳走去。
呂希元一邊走,一邊說:“我和希磊從小無父無母,小時候做過乞兒,去官家做過小廝,受過無數的苦……後來我們有了本事,暗地裏成立這個義士幫,就是為了打擊惡勢力,讓百姓們少受些罪。
希磊很少跟你說幫派的事吧?他是怕你為他擔心,也不願你牽扯進來。”
阮顏點點頭。
兩人走到正廳的台階前,就在那兒站着說話。
“這次行動過後,希磊會淡出義士幫,他準備全心打理酒鋪,哈哈……阮顏,你的出現真讓希磊改變了很多。以前我就不大希望他跟我一樣過打打殺殺的生活,這回倒好,你一出現,讓他自動自發的淡出了。”
阮顏不好意思地笑起來,“但這不是他最重要的事嗎?”
“當然,男子漢應該以天下的憂慮為己憂,希磊他不會完全捨棄這種生活,所以阮顏,還需要你體諒他。”
“嗯。”
“剛剛芳芳的話你別聽,阮顏,你記住,你只要對他好,守在他身邊就夠了,希磊要的是……恩,關懷,女人的關懷……”
阮顏動容地看着呂希元,感激他對自己的信任,她明白自己要對呂希磊好,但是大哥呢?他也是單身一人。
“大哥,那你呢?”阮顏不禁問道。
“我?你是說我要什麼?哈哈……我有一幫子兄弟呢!你看我每天跟他們一起過得多開心,我跟希磊不同,希磊性格內向,他需要另一種陪伴。思,你能陪在他身邊是最好,記得,別亂想啊!”
呂希元又笑起來,“好了、好了,改天再敘,希磊一會兒該找來了,你先回去,一會兒跟希磊過來用午膳。”
“嗯,那我回去了。”阮顏聽了呂希元的話,走回左院。
jjwxcjjwxcjjwxcjjwxc
第二天清晨。
天剛蒙蒙亮,淺睡的阮顏就被院子裏的聲音驚醒,她起身穿上衣服,悄悄地將門打開一條縫。
院子裏還有薄薄的晨霧,一道雪白的身影在阮顏眼前靈活地跳躍着,原來是呂希磊在練劍,手裏的劍獵獵生風。
阮顏想到昨晚呂希磊對她說過,兩天後他們義士幫就要出發去邛睞,而她將被留在這裏。
她輕輕地開了門出去,往廚房方向走去。
廚房裏李嬸已經起來做早膳,看到阮顏走進來,她從灶口前站起來,“阮姑娘這麼早到這裏有什麼事?”
“李嬸,我想請教一下,強身補氣的湯有哪些,要怎麼做?”阮顏問道。
“這個呀……有很多呢,參茸牛肉湯、蘿蔔牛肚湯、銀耳鴨腎湯、甲魚清湯、人蔘烏雞湯……都很滋補的,阮姑娘要做哪個?”李嬸笑眯眯地道。
“嗯,先做一個參茸牛肉湯好了,午膳的時候端出來給大爺、二爺喝。”阮顏說道。
“行!我一會兒就做。”李嬸點頭,將阮顏送出廚房。
jjwxcjjwxcjjwxcjjwxc
吃午膳的時候,呂家兄弟倆看着桌上香氣撲鼻的湯,食指大動。
呂希元哈哈地笑着對盛飯的李嬸說:“李嬸,這可是牛肉湯?知道我們將要出遠門,專門做給我們補氣的?真是有心了。”
“大爺,不要誇我,這可是阮姑娘吩咐要我做的。”李嬸笑吟吟地將一碗飯放到呂希元的桌前。
“哦,是阮顏的意思?呵呵……那還真有心,希磊,我們可要多喝點!”呂希元大表讚許。
一邊的呂希磊感動地望向阮顏,阮顏羞澀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