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呂希磊趴在床上昏睡,阮顏則伏在床沿邊,臉上有剛乾的淚痕。

“阮姑娘,快去歇息吧,二爺沒事了,我看着就行了。”大海再次開口催道。

沒想到二爺中的飛鏢還有毒,真是惡毒的狗官!

大海將呂希磊的飛鏢拔出來后,還與他一起運功將毒逼了出來。幸虧呂希磊的內功夠強,否則就要送命了,但他也消耗了大量的內力;直到他們連夜趕到驛站,在驛站客棧住下,呂希磊還沒有醒過來。

“不,大海,我要在這裏等他醒來。”阮顏的眼淚又流了下來,如果不是因為她,他才不會受傷。

“阮姑娘,你也很累了,如果你不好好歇息,等二爺醒來看到你憔悴的模樣,他會生氣的。”

阮顏站起來,看着雙眼通紅、滿臉疲憊的大海,“大海,你去歇息,你比我更累。二爺現在受傷了,你可不能也累倒。”

“阮姑娘,我乃習武之人,怎麼能說倒下就倒下?好了,你趕緊去歇息。”大海口氣強硬起來。

“你和三兒去歇息好嗎?讓我留下來陪希磊吧!我保證一有什麼事就喊你們。”阮顏哀求地看着他。

大海想了想,那幾個壞蛋全被殺死了,屍體也被丟進河裏,就連他們的馬兒也被放到野地里去了,這荒山野嶺的,應該沒有人看到而去通風報信的;就算有,估計尋仇的人也不會來得這麼快。

於是他便說道:“那好,我和三兒先去歇息,你有事就喊,我們馬上過來!不過你不用擔心,應該不會有什麼事的,你要是困了就躺會兒。”

阮顏應了一句:“嗯,我知道了。”

大海又檢查了一遍窗戶,才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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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顏伏在床沿,桌子上的油燈輕輕地跳躍着,照得呂希磊趴在枕上的側臉忽明忽暗。

“希磊,你不要一睡不醒,大海說你內功消耗太多所以會昏睡,可是他也說了,你用不了幾個時辰就會醒來的,為什麼你睡了這麼久還沒醒來?天都快亮了……”

“你是不是很痛,你有沒有別的事?對不起,都是我害你的……”

阮顏看着呂希磊沉靜的側臉,十分心痛。她不禁伸出手去輕輕地撫摸他堅毅的下巴、挺直的鼻子與濃密的眉毛……

沉睡中的呂希磊聽到模糊的、細小的說話聲,慢慢地又感到臉上有痒痒的感覺,他的意識漸漸地清醒起來。

“希磊,你快點醒來……”

是阮顏的聲音,他聽出來了,但他睜不開眼睛。

“你知道嗎?那隻螢火蟲還活着,但是剛剛被我放走了,我要你快點醒來,我要你醒過來,再去給我捉螢火蟲。你答應過我的。”

“你還答應我讓我教你玩“嬤溺竹”的,你都要實現這些承諾;而且,你還說你會娶我的……你一定要好好地醒過來。”

“快點醒來,希磊,天要亮了,不要睡了。”

小手停在他眼皮上的阮顏突然感到他眼睫毛的顫動,她一把移開手,就見到呂希磊慢慢地睜開眼睛。

“你醒了,你沒事了!”阮顏驚喜得眼淚涌了上來。

“阮顏……”呂希磊開口,他第一次喊她的名字,“不要哭……”這個傻瓜在自己的床前守了一夜嗎?

阮顏的淚珠突地流了下來,“你沒事,對不對?你沒事?”

“嗯,我沒事,我沒事。”呂希磊扯開嘴角笑了一下。

雖然他感到身體疼痛,但看到她在他身邊,而且聽到了她那麼多情話,甜蜜和感動遠遠抵過疼痛。

看到他的笑容,阮顏激動緊張的情緒終於平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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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和第三天,呂希磊一行人仍停留在驛站,因為顛簸的趕路對受傷的呂希磊來說是個摧殘。

而擔心官府會來報仇的憂慮也由於一切風平浪靜而消除。

驛站里靜悄悄的,來往經過的人很少,所以裏面只住着他們。

這天中午,大海正在馬廄里喂馬,一隻信鴿落到他前面的一根木樁上。

“來來,是你!”他認出是二爺養在家裏的信鴿,急忙放下手裏的木桶,上前一把抓住它。

“二爺,來來來了!”大海喊着,推開呂希磊的房門。

呂希磊正坐在桌邊喝着粥,他已經可以起床了;阮顏則在床邊替他疊着衣服。

聽到大海的聲音,阮顏站起來,迷惑地看着大海。

她怎麼聽不懂大海的話?

呂希磊看到她疑惑的表情,將桌邊的粥稍稍挪開一點,替阮顏解疑道:“我的一隻信鴿叫來來,給我送信來了。”

阮顏微訝,但隨即笑了。來來,好可愛的名字。

呂希磊接過大海從鴿子腿上取下來的小紙條,展開,裏面有一行小字——速回,密楊事,急!

呂希磊眉頭一皺,想必大哥也知道楊狗官的事了,他對大海說:“準備一下,明天起程。”

“大爺要你趕緊回去,那你的傷?”大海是猜到這是大爺的信,因為這鴿子是他們兄弟倆通信用的。

“不礙事,時間不多了,不能再耽擱!”呂希磊淡淡地說道,“等我給他回個信。”

一旁的阮顏聽到這裏,趕忙去給他拿筆墨紙硯。

呂希磊他們剛將信鴿送定,門外突然傳來喧鬧。

砰!房門被撞開了。

一個戴着監當官帽子的中年男人來勢洶洶地踏進來,後面跟着驛站宮和一群差役。

“我倒要看看,是誰把最好的房間給住了。”他一雙鼠目盯着呂希磊。

呂希磊挺直身子,將目光越過他們放到門外去。

監當官眉頭一皺,“你們是什麼人?”他繞着呂希磊轉了一圈,又開始打量大海與阮顏。

阮顏因為已經見識過呂希磊與大海的武功,現在遇到這樣的狀況她也不那麼慌張了,只往呂希磊身邊靠了靠。

監當官惡狠狠的視線看向阮顏,突然他露出驚駭的神色,後退一步。

阮顏被他盯着,心裏想到那天要劫自己的人,不禁感到氣憤,眉頭蹙了起來。

監當官再後退,轉身朝門口匆匆地走了出去。

一室的人皆訝然,滿臉不解。

呆立一會兒后,驛站官哈哈地說:“打擾了、打擾了。”他便領着那些差役也走了出去。

“阮顏,你認識那個監當官嗎?”呂希磊深皺眉頭,他感覺到有問題。

“不認識。”阮顏一臉迷惑,“怎麼了?”

“沒事,別亂想。”呂希磊拉過她的手,拍了拍。

“二爺,要查他們嗎?”一旁的大海問。

“不,注意防範就行了。”明天就要動身了,只要他們不來找麻煩,就先放他們一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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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

呂希磊在床上打坐運功療傷。

阮顏和大海、三兒在另一個房間。

在他們斜對面的一個房間裏,鬼鬼祟祟地走出兩個提着刀的差役,他們匆匆走到呂希磊房間的窗下,其中一個差役用手指輕輕戳開一個小洞。

呂希磊在體內緩緩收回一股氣,療傷結束了。

這時他耳朵輕輕地跳了幾下,門外有人,他馬上察覺出來;但他仍閉着眼睛,故意不動聲色。

過了一會兒,那小洞慢慢伸進一個小竹筒,一股氣吹了進來。

呂希磊屏住呼吸,身子慢慢地倒下來。

一會兒,門開了,兩個差役走了進來,一個四處采視,另一個移到呂希磊的床邊,伸手去探呂希磊的氣息。

呂希磊突然睜開眼睛,伸手一抓,便把那差役胸前的衣服給抓住。

差役立刻舉起手裏拿的刀往下砍。

呂希磊舉起另一隻手一劈,差役悶哼一聲,就軟軟地跌到地上。

另一個差役馬上撲上來,呂希磊翻身坐起來,抬腿一踢。

砰!差役撞到對面的牆壁,碰到旁邊的臉盆架子,臉盆砸到他身上。

“說,為什麼要來殺人?”呂希磊走過去,跪到他面前揪住他的衣服。

“我……我們……我們不是來殺人的。”差役沒有想到房間裏的人武功這麼高強,大人說將他們毒暈后扛回去審問;沒有想到他還會武功,他一下子嚇傻了。

“不是殺人?”呂希磊濃眉一挑。

“我們是奉大人的命來抓你們回去審問的。”差役老老實實地回答,他害怕地看着呂希磊,希望自己乖乖招供能讓面前的大俠放過一命。

“審問?”

“是的,大人懷疑……懷疑……自己撞到鬼。”說到這裏,他哆嗦了一下。

這時,在隔壁聽到動靜的阮顏他們已經跑了過來。

“怎麼了?”他們看到呂希磊沒事都鬆了一口氣,圍在兩人旁邊。

呂希磊看了他們一眼,繼續問那差役:“說,怎麼回事!”

“大……大人看到你房間裏的姑娘長得、長得像一個死去的人,吩咐我們去驛站官那裏打聽她的事情,可是打聽不出什麼來,就……就讓我們來……來抓你們。”

差役說著,害怕地看了阮顏一眼。

“他說的那個死去的人可是眼前這姑娘?”呂希磊將他胸前的衣服揪得更緊。

“咳……咳咳……咳……”差役咳了起來,“是……是的。”

阮顏嚇得捂住自己的小嘴。

“阮文臣家可是他燒的?”呂希磊的眼睛眯了起來。

“是、是的……”那差役戰戰兢兢地回答。

旁邊的阮顏聽到這句話,眼淚倏地涌了上來。

喀!呂希磊將他的脖子一扭,差役的身子軟了下去。

“大海、三兒,將他們丟出去,順便去將那狗官給殺了,別驚動其他人!”呂希磊冷着聲說。

“是!”大海和三兒一人一個地將差役提了起來,扛出房門。

阮顏靜靜地流着淚,沒想到仇人在這裏相見,而且還要殺自己滅口,她感到一陣害怕和難過。

“不要哭了……”呂希磊將她擁入懷裏,“我一定不會放過兇手的!”

深夜一片靜悄悄……

天蒙蒙亮的時候,兩輛馬車悄悄地駛出驛站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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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近中午,馬車裏——

“希磊……”

阮顏抬起頭,她的小手緊緊地抓着呂希磊的衣服。

“不要擔心,大哥很好相處的。”呂希磊知道她心裏的擔憂,撫了撫她的背,又道:“等回到家,就可以給你做一些衣服了。”想到能看到她裝扮的樣子,他心裏有着期待的喜悅。

阮顏笑了。她一直都穿着他的衣服,非常寬大,行動不便,但也沒有別的選擇。她的頭髮又黑又亮,軟如綢緞,頭髮上也沒有任何的頭飾,只簡單地將前面的髮絲挽到後面,編成辮子后繞成一個圓圓的髻,後面的髮絲則輕輕地披着。

馬車外,丹棱的街道上人來人往,一派繁榮的景象。

“二爺,到了!”三兒興奮地喊道。

他們的馬車停在一家院子的大門前面。

呂希磊撩起布簾走下馬車,然後伸手去扶阮顏,三兒已經先奔去敲門了,將門上的銅鎮拍得噹噹響,大聲喊道:“二爺回來了!”

門裏響起急促的腳步聲,門立刻打開了,一名半老的老頭子站在大家的眼前。

“二爺回來啦!”他驚喜地喊道。

“嗯!”呂希磊答着,扶着阮顏走了進去。

大海和三兒,還有那老頭子隨後拎着行李也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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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座很大卻顯得樸素的宅子。從大門進去,是一個小天井,有着兩排廂房,對面的牆邊還搭着滿滿的酒缸子,空氣裏帶着淡淡的酒香。

阮顏跟着呂希磊穿過天井,又踏進一道門,眼前便是一個小巧的院子,院子四四方方,不大,卻種滿了繽紛的花草;兩邊是迴廊,對面便是正廳與兩間偏房。

左右迴廊又分別通向兩個院子,左院為呂希磊的院子,右院則是其大哥呂希元的。

他們剛踏進院子,要經過迴廊走到正廳去,便聽到右邊的院子裏傳來一道爽朗的笑聲。

一名高大魁梧的中年男子走了出來,他滿臉神采奕奕,大眼炯炯有神,“哈哈!希磊回來啦!”

呂希磊扶着阮顏站住了,“大哥。”他喊了一聲。

“唷,這就是弟妹嗎?”中年男子走過來,親切地看着阮顏。

阮顏倏地臉紅了,局促不安。

“好、好……你們先回院裏梳洗一下好好歇息歇息,等晚膳的時候再敘吧!”

呂希元注意到阮顏的窘迫,以及他們身上的風塵,便諒解地說,他的眼裏充滿了疼愛,這個弟弟終於找到自己心愛的女子了。

當他看到來來帶回來的紙條,知道弟弟要帶弟媳回來時,他就激動興奮了半天。

“嗯,那我們先回院裏去。”呂希磊說著,便和阮顏轉入左邊的院子。

呂希元看着阮顏瘦小的背影,慈愛地笑了。

原來弟弟喜歡這樣溫柔的女子,跟自己以前想為他撮合的程芳芳完全不同;確實,與潑辣明麗的程芳芳比起來,眼前的女子似乎更適合個性沉悶冷酷的希磊。

呂希元站在迴廊里歡欣地笑起來,程芳芳從一個來送酒的呂家下人處知道二爺回來了,她還沒聽那下人說到二爺還帶回一個女子,就放下手裏正給客人算着的帳,風風火火地跑來了。

“呂二哥!”她高聲地喊着,衝進呂希磊的院子。

因為明裡她是他們家一個酒鋪分店的掌柜,暗裏還是義士幫的一名重要人物,所以呂家院子她是可以隨便進出的。

呂希磊剛沐浴完,坐在小廳里喝茶。

聽到程芳芳的叫聲,他眉頭皺了起來。

這個女人,總是一廂情願地纏着自己,他的冷臉對她完全無效,也許他應該好好地勸她一回,更何況他現在又有心愛的人。

呂希磊想着,放下杯子站起來。

程芳芳已經沖了進來。“呂二哥,你可回來了!”她含情脈脈地喊着。

“嗯。”呂希磊淡漠地看着她。

“你去了好久,呂大哥早就回來了,你為什麼這麼晚才回來?”

她好想他啊!想到經常撥錯算盤珠子。

“嗯,有點別的事,耽擱了一些時日。”

程芳芳熱切地看着他,“平安回來就好,呂二哥,明天到店裏看看吧,新開的店,呂大哥交給我管帳呢,你也過來幫忙。”

正說著,一個老媽子走到門邊。

“二爺,阮小姐已經沐浴完了,現在就請她過來嗎?”

因為阮顏去沐浴的時候二爺叮囑過下人,只要她一沐浴完,就將她帶到廳上來,但程芳芳突然跑來了,下人才再請示他一遍。

“阮小姐?什麼人?”程芳芳大吃一驚。

“不用了,李嬸,一會兒我親自過去,你先給她端點點心。”呂希磊卻沒回答程芳芳。

“好的。”李嬸應聲後下去了。

程芳芳轉到呂希磊面前,“阮小姐,女的?”

“小姐還會是男的?”呂希磊不改冷淡的語氣。

“她是誰?怎麼會在這裏?”程芳芳大為吃驚。

呂希磊可是從來沒帶女人回來過,要不是因為自己有特殊的身分,恐怕也進不了他的院子。

“阮顏,我未過門的妻子。”呂希磊的眼裏流露出溫柔。

“什麼?你騙我的,這怎麼可能!”程芳芳尖叫起來,這個消息實在是太令她震驚了;她以為儘管他沒有接受她,但她也算是他最“親密”的女子。

“不,芳芳,這是真的。”呂希磊認真地看着激動的程芳芳,“你回去吧,店裏等着你忙。”

“不行,她在哪裏?我要去看看她!”程芳芳激動地往門外沖。

“芳芳,我不希望你去打擾她,如果你要看她,改天我自然會帶她去看你。阮顏剛來,她累了,需要休息;而且她是個單純的人,我不希望你嚇到她。”呂希磊抓住她的手腕。

程芳芳的心一沉,他這樣體貼入微地對待一個女子,他又曾幾何時考慮過自己對他的用心?她感到一陣悲憤,“呂希磊,你不公平!”

“怎麼了?”呂希元正好走了進來。

“呂大哥……”程芳芳看到呂希元,委屈的喊着。當初呂大哥也極力撮合過自己與呂希磊。

“怎麼了?芳芳。”呂希元一邊問一邊走到客廳里,其實他已經猜到是怎麼回事了。

“他……他竟然說要和別人成親!”程芳芳喊道。

“呵呵……原來是這個啊!不要擔心,他現在不是還沒有成親嗎?還有機會的。”呂希元笑呵呵地說,心想,這還真是考驗這三個人的感情的好時機。

“呂大哥!”程芳芳急得跳腳,“你怎麼這樣說,他都把人帶回來了,不行!

我要去看看她到底是何方神聖!”說著,程芳芳又開始往客房處走。

呂希磊又將她的手抓住。

“好了,芳芳,別鬧了,先跟我到我那邊院子去吧,人家姑娘剛來,正在歇息呢!你這樣冒冒失失跑去看她,不怕失了你的身分嗎?”呂希元拉住她,一邊對呂希磊擠眼睛。

呂希磊見了,忙放開她的手腕,讓呂希元拖着程芳芳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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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希磊,剛剛我聽到很嘈雜的說話聲。”阮顏看到呂希磊走進房,便從椅子上站起來。

“嗯,大哥和程姑娘剛剛來過。”

“程姑娘?”阮顏立刻想起曾在船上聽大海提過的名字。

“嗯,酒鋪里的掌柜。”呂希磊說著,將她按到椅子上,“她一直傾慕我。”

阮顏緊緊地盯着他的眼睛。

“我喜歡的是你。”呂希磊揉揉她的頭髮,聲音溫柔而堅定。

阮顏輕輕地牽動了嘴角,她第一次主動地抱住他的腰,“希磊,你不可以丟下我。”

“嗯。”這時呂希磊發現了桌子上的點心,“你怎麼不吃點點心?”

“我不餓。”阮顏放開他,看着這個剛沐浴過的男子,他身上散發著淡淡的檀香氣。

此刻他臉上有着溫柔的表情,放鬆的線條。

阮顏的心也跟着柔了下來,“你的傷還疼嗎?”

“不疼了,不用擔心。”呂希磊說著,坐到另一張椅子上,“我已經讓李嬸做了些吃的,一會兒就端來,吃完你好好歇息一下。晚上我們到外面正廳用膳,和大哥好好敘敘。”

“嗯,好的。”阮顏柔柔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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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上,呂希元樂呵呵地給阮顏夾菜,一邊朗聲地說:“來來帶回來的信說有個女子要和二弟一起回來,我可真是嚇了一跳,心想這是什麼女子,竟然能跟在希磊身邊,哈哈哈……希磊可是從來不跟女子打交道的,誒呀……雖然是嚇了一跳,不過,我心裏高興哪!”

阮顏不好意思地笑了,呂希磊倒坦然,竟然也沒臉紅了,大概是因為沒有外人在的緣故。

“阮姑娘是哪裏人呢?”呂希元又問。

阮顏臉上的微笑一下子僵凝住了。

她不安地看向呂希磊,儘管呂希磊說過大哥不會介意她的出身,但她還是有點擔心,她不知道要怎麼說出口。

明白她的憂慮,呂希磊開口道:“阮顏是蒲江鎮人,家裏沒人了,所以我帶她回來。”

呂希元看到阮顏把臉垂了下去,而希磊的話卻說得雲淡風輕,心裏察覺到一些端倪,明白是不便說出來,於是便笑道:“嗯,家裏沒人了?不過沒關係,這不是回我們家了嗎?這就好,阮姑娘就當這裏是自己家啊!”

阮顏抬起頭,感激地點點頭。

“希磊,你可得趕緊給阮姑娘做幾件衣裳,哪能一直讓她穿你的衣服!”

“嗯,明天就去。”呂希磊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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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過晚膳后,呂希磊將阮顏送回院子,接着去找呂希元將飯桌上未明白說的話一五一十的說了。

呂希元坐在院子裏欷吁不已,“唉……這好官難得,也難當啊!註定沒有好活路……這楊畜生是要早點把他給辦了!”

“嗯!大哥你明天召集一下各個頭兒,大家再商量商量怎麼行動。”

“那是當然!對了……現在不是討論那個的時候,別岔題了,希磊,我問你,你打算什麼時候與阮姑娘成親?”

呂希磊窒了窒,“等行動后。”

“那她下落不明的妹妹和奶媽怎麼處理?”

“我想請兄弟們注意一下。”

“那行……就這樣吧!對了,你的傷怎樣?”呂希元關心的問。

呂希磊微微一笑,“沒什麼事了。”

“那就好。好了,你趕緊回去,別讓她一個人待着。”

“嗯。”呂希磊答着,回到自己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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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漢拾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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