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唔……」呻吟,全身都痛得不得了,特別是她的頭。

「你醒了?」溫雅的男性嗓音帶着點不確定。

睜眼,陌生的環境讓問題脫口而出:「這裏……?」

「是醫院。」答案立現。

頭昏腦脹的人愣了下,因為這答案。

「醫院?」

「你撞到頭了。」

「撞到頭?」

「嗯,你意外撞到頭,昏了過去。」

眼前溫和又斯文的男人如同她肚中的蛔蟲,每每她才剛冒出一個疑惑,他總能很精準無誤的抓住她的疑問,在第一時間給予她答案。

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孫笑珍總覺得那俊逸的面容底下,隱含着一股複雜的情緒在。

是她多心了嗎?

一顆頭既痛又暈,孫笑珍只覺得茫然。

對於男人的說法,她很認真的搜尋所有的記憶,但是——空白,對怎麼撞到頭、甚至……她從中午吃過飯之後的記憶,一片的空白,她什麼印象也沒有。

而且真古怪,這位先生怎麼都知道她想問什麼?

還有……他誰啊?

「請問你是?」

「我是你未婚夫。」羅川德脫口而出,在第六次回應這問題的時候。

「耶?」

對着她的訝異,羅川德嘆了口氣,抹了抹臉,英俊的臉上流露出些些的疲色。

「第六次回答這個問題,我想,換個俏皮一點的答案,也許能振奮一下彼此的精神。」歷經五次同樣的問答后,不找點樂趣讓自己自得其樂一下,羅川德恐怕很難維持住他的好脾氣跟耐性。

孫笑珍面對他的說明,一頭霧水的看着他:「第六次?」

「從我送你到醫院后,你每醒來一次,就問我一樣的問題。」羅川德嘆氣,真的只能嘆氣了。

孫笑珍睜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無辜的表情有如一隻困惑的小兔子,擺明在懷疑他所說的話。

「從你第一次醒來,你第一個問的問題,一定是『這裏是哪裏』,再來就問『為什麼在醫院』,等我解釋是因為你撞到頭,你很懷疑,接着一定會問我是誰,隨着一次、兩次、三次,到第四次后,你又加了一個問題:為什麼我都知道你想問什麼……」一口氣說完,羅川德的無奈更為明顯,又是一嘆。「其實答案就是這麼簡單,因為你已經問第六次了。」

黑黝黝的眼睛瞪着他,長長的睫毛輕眨了幾下,因為聽到的事情太過離奇,驚得她不小心張開了嘴巴……%孫笑珍要是有所意識,發覺自己現在的表情很痴獃,肯定會因為不好意思,而恨不得挖一個坑把自己埋起來。

但人生就是這個樣子。

魚與熊掌難以兼得,加上她一顆腦袋又昏又痛,這會兒光顧着消化聽來的離奇說明,都讓她有些吃力了,哪還有心力去管現在表情是不是很白痴,是不是應該要很害羞還怎樣的。

他說她一樣的問題,已經問了六次,這是開玩笑的吧?

怎麼可能?

因為她一點印象都沒有,怎麼可能有這種事?

「醫生說你腦震蕩,有喪失片段記憶的傾向。」彷彿知道她在想什麼,羅川德主動說明她的情況。

雖然,羅川德不確定她下一次醒來時還記不記得他說的這段話,但體諒傷者也不是自願要遺失記憶,只能盡人事的一再說明,直到她能吸收這些訊息為止。

「現在還在觀察期當中,醫生說等觀察期滿,沒有其它問題的話,就可以讓你辦理出院了。」

「……」

「有問題嗎?」羅川德發現她欲言又止的遲疑。

「請問……」開口,孫笑珍遲疑着,但又不得不問,只能硬着頭皮問:「我為什麼會把自己撞到腦震蕩?」

這下子,換羅川德遲疑了。

想起事故的那一幕,關於撞到腦震蕩的真相,他不確定是不是該告訴她?

「是車禍嗎?」並不是想像力豐富的人,既然他不開口,孫笑珍只能自己亂猜。

「呃……」猶豫了好一下,羅川德正面答覆:「勉強……算是吧。」

什麼叫勉強算是?

孫笑珍讓這模稜兩可的答案給弄迷糊了。

而且,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那……」遲疑好久,她不安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最終,鼓起勇氣問:「你到底是誰?」

這真是個好問題。

因為羅川德也無法很精準的給予答案。

他是誰?

總不能跟她說,他是近距離目擊她耍笨,把自己摔到腦震蕩的目擊者吧?

不能說是目擊者,但也確實不是他的車撞到她,造成她現今一件事問五遍的秀逗模樣,那麼……

他該怎麼解釋自己的身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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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川德。

他說,他叫羅川德……雖然她還是想不起來那天午餐過後的記憶,可至少,那功能一度損壞,無法正確寫上記憶的記憶能力總算恢復了正常。

所以,歷經她毫無記憶的「五」次問答后,孫笑珍記下了第「六」次的互動,也記下了那位送她到醫院、還留下來照顧她、足以擔任好人好事代表的男子姓名

羅川德。

她猜想,他應該真的是一個好人吧!

依他的說明,是她自己沒注意到交通號誌,衝出路口時讓他的車嚇到,結果絆倒了自己、撞上路邊的紅綠燈,造成現在躺在醫院的慘劇。

至於他,基於道義的責任,加上她身上又只有一隻小錢包,也找不到可聯絡通知的親友家屬,於是他只能留下,擔負起看顧的責任。

當然,對於上述的說法,她大可以懷疑,畢竟她什麼都不記得了。

但是他表現出良好教養的談吐舉止,以及流露出誠懇的懇切態度,在在讓她很難不相信他說的話,幾乎是立即的,就下了「他是好人」的判定。

這讓孫笑珍感到相當的不好意思。

不論是意外的原因,還是麻煩他花時間看顧她,都讓她很不好意思,所以電話那頭的人遲遲不接電話,讓她有點緊張。

真奇怪,這種大颱風天,誠誠為什麼不接電話呢?

啊!啊!

又看着她了,那雙溫柔的眼睛又在看着她了啦。

誠誠……你快接電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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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笑珍。

她說,她叫孫笑珍……羅川德幾乎不用什麼力氣,三言兩語就問出小兔子的個人基本資料。

她無父無母、沒有家人,目前以「代為看家」的名義暫住在朋友家。

除了表面上的資料,也不難理解她的個性。

她很害羞,這是顯而易見的事,同樣讓人迅速掌握到的,是她怯生生的、讓人保護欲油然而生的羞怯之下,其實有着怕麻煩到旁人的個性。

她竟然想一個人回去那個空無一人的家?

羅川德的騎士精神當然不能放任這種事發生!

之後又問了下,她退了一步,才說其實有男友,她可以請男友來接她,不用再麻煩他了。

二話不說,羅川德拿出電話請她聯絡,私心裏卻是怎麼也想不通,是怎樣的男人,竟會讓女友,特別是像她這樣嬌嬌弱弱、明顯需要人呵護的女孩子,在這種颱風天裏一個人出門買防颱物資?

見她撥打着電話,等半天卻沒任河聲息,羅川德揚眉,看着她改撥另一組號碼——

「您播的這個電話,暫停通話……嘟……您播的這個電話,暫停通話……」

掛掉電話,孫笑珍一臉困惑。

男友沒接電話也就算了,為什麼阿凱的行動電話停用,她卻不知道?

雖然名義上誠誠才是她的男友,可是阿凱也是她的朋友,一直就是,為什麼阿凱停了行動電話卻沒讓她知道?

「怎麼了?」見她表情委屈,有些些受傷的神色,羅川德感到不放心。

「停用了。」

「你男友電話停用?」

「不是,是阿凱的電話,誠誠的沒人接。」她解釋。

「阿凱?誠誠?」突來的兩個人名,羅川德試着要進入狀況。

「他們跟我是孤兒院一起長大的朋友,只是誠誠現在是我男友,但他們兩個感情很好,就像親兄弟一樣。」孫笑珍下意識的解釋着,用着那顆腦震蕩中的腦袋瓜子,試着要幫電話停用找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決定跳過她的交友情況,羅川德只想趕快結束這場意外事件帶來的牽扯。

截至日前為止,雖然是道義問題跟騎士精神作祟,但他也發現到,他對這個小兔子似的女孩子,着實過分關心了些。

「不管怎樣,我先送你回家好了。」他說道,果決明快,完全不拖泥帶水。

面對他的提議,孫笑珍知道那是出自於他的好意,因為觀察期滿,醫生說她的情況良好,並沒有其它併發症,只需花時間休養就好,再加上現在颱風也停了,醫院也不可能讓她一個好手好腳的人佔着病床,所以不久前就有護士通知,請她先辦出院。

他的用心跟好意,她都明白,但,她怎麼好意思呢?

先前都已經那麼麻煩他,佔用他這麼多時間,要再麻煩他開車送她回家,這根本就是得寸進尺了吧?

「我、我自己回去好了。」她局促道。

私心裏,她不想再多麻煩他,一方面,也是想早點結束這意外的牽連……雖然對方是好人,但終究還是陌生人,跟陌生人相處,那真是讓她感到不自在。

所以要是可以的話,她不想再多延續這樣四目相對的情況。

在沒人點破的情況下,雙方原因不同,但目的是一樣的。

但,就算羅川德也想趕緊分道揚鑣,他的騎士精神卻不允許,在明知她一個弱女子無人護送的情況下,由得她一個人自行出院。

「別跟我客氣,颱風剛走,現在要叫車也不方便,既然你找不到人來接你,還是我送你吧。」羅川德溫和卻堅持着。

孫笑珍向來就不擅長拒絕,就算這時真試着想說不,羅川德也不是那麼好打發的角色。

所以她就算很不想,最終還是只能上了他的車,而且沒多久,開始慶幸有他願意送她回家。

滿路的殘磚破瓦,還有那種倒在路中間的大樹……看着這些,孫笑珍只能白着臉,任由羅川德繞選可以通行的道路,多方嘗試的找條可以回家的路。

這種鬼天氣,如果沒有他,她想叫車恐怕也不容易。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又一次看見這種災難片才會有的街景,在她的內心中……總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因為病房剛好在背風的那一頭,加上颱風登陸發威時,她又昏沉沉當中,可以說,整個颱風就在她昏昏又醒醒的過程中,不知不覺呼呼吹過了。

因為並沒有特別感受到它的威力,現在從醫院出來,接觸到現實之後,當中的落差大到讓她驚得只想倒退三步,直擔心起住的地方不知道有沒有怎麼樣?

同樣面對現實,即使是有心理準備的羅川德也是詫異的。

對於台灣,特別是颱風的印象,他的記憶其實還停留在九歲舉家移民前,大概就是刮大風下大雨、學生可以放颱風假之類的天災。

先前看了新聞報導跟防颱呼籲,他自認已經更正些許錯誤認知,做好心態上的調整了,倒沒想到……他的心理調適跟現實還有這麼一大段的差距,即使是他,看見路中間攔腰倒下的大樹,也不得不感到吃驚了。

車上的兩人都因為路況而歸心似箭,但因為繞路的關係,先行經過的,是羅川德一日前還精緻華美的渡假小屋……

「啊!」車子突然停下,但先發出驚呼聲的,卻是副駕駛座上的人。

孫笑珍瞪着那破碎的二樓暖房,在不久前,那座由白色鋼架跟玻璃打造出來的空中暖房,小巧精緻得像是圖畫中的一部分。但現在,它的玻璃破了好幾塊,裏頭布署懸挂的綠色盆栽倒的倒、掉的掉,從外觀上,很難看出實際慘況,但用想像的,完全不難理解它受災之慘烈。

「怎麼會這樣?」她喃喃自語,雖然不關她的事,可這楝洋房堂堂排列她心目中夢幻小屋的第一名,現在在她眼前受到損壞,讓她覺得很捨不得。

面對她的疑問,羅川德才是臉色要發青的那一個。

按照設計師的說法,二樓陽台打造出的日光室兼溫室花園,採用的玻璃可是強化破璃界中的第一把交椅,但瞧瞧他現在看見了什麼?

不過,看看卡在白色鋼骨間的那塊門板。

雖然不知道它是哪來的,但再強的強化玻璃,讓吹來的這塊門板給撞上,重力加速度,玻璃要不破,那才真是邪門了。

「咦?」孫笑珍發出驚呼,在她也看見那塊卡在白色鋼骨之間、顯然有些變形的鋁門之時。

是錯覺嗎?

她怎麼……覺得……這塊鋁門有點眼熟?

說真的,那個門面上有點扭曲的俗麗花朵雕紋,真是太像她沒兩個禮拜前才剛裝好的那一扇了。

她還記得鋁門窗師傅說那塊門是特別訂作的,在客戶沒來取貨,聯絡不到人的情況下,為了不賠本,所以用成本價出清,便宜算她一萬五幫她安裝上去。

據說這門的重量跟材質都是上選,會這樣出清,而且那時要裝門補窗的那麼多,竟然還能讓她撿到這個便宜,原因很簡單……

不知道原先訂製的那個人到底在想什麼,竟指定門面要雕塑上一大團一大團看起來就很俗麗的大花?

那是一般正常人絕不會覺得有美感的圖案跟造型,但那位原訂製人當初指定訂製時,可是響噹噹的留下兩萬元訂金,指定這樣的一扇門。

只是等到門做好,那人別說是來交尾款了,整個人就如同蒸發一樣的消失了,直到半年過去,老闆找不到人付尾款,手邊多了一扇賣不出去的大花鋁門,就算想推銷,客人一見到上頭的雕花就直接拒絕了。

孫笑珍記得她剛看見這門時,也忍不住抖了一下。

她想不通……為什麼一扇正正常常的鋁門門板要搞成這樣呢?

門就是門,讓它好好的、單純的當一扇門,不是挺好的嗎?

弄朵牡丹還喇叭花的上去,真的比較好看?

那時老闆因為她的困惑還認真解釋了下,說上頭的花是薔薇啦!只不過她看不出來,再怎麼看半天,也只看見一大團的花團錦簇在門板上,配着鋁色,那感覺說有多奇怪就有多奇怪。

不過看在價錢上的優惠,再回頭想想……反正只是要擋風遮雨用。

所以,就算她也覺得那門板長得很奇妙,但能用就好了,抱着這種心情,她還是請老闆幫她裝上去了。

由於老闆說了,這門是特別訂製的,不但全花蓮、甚至全台灣都找不到第二個,要說它是全世界獨家也不過分,全世界就這麼Onlyone,所以……

應該不是錯覺吧?

不祥的預感越來越濃烈,孫笑珍也沒時間跟精神問開車的人為何停下,車門一開,就慌張的往街尾的住所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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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哪裏來的神力,應該要頭昏腦脹感到不適的人,一鼓作氣的直奔上四樓。

很好,並不像她想像的那麼糟,門一開,並沒有可怕的洪水朝她洶湧而來,但其實也沒有好很多。

她不到一個月前,累得要死不活才剛打掃好的家,再一次的以滿目瘡痍的慘狀呈現在她面前。

青着臉,孫笑珍小心翼翼的踩上泡過水的木地板,避開噴散在樓梯間的碎玻璃,往上爬……

飛走了,她才剛砸錢做好的門板,真的飛走了。

瞪着空無一物的天台出入口,孫笑珍怎麼也沒想到,才相隔沒多久的時間,上天竟然再一次的讓她體驗窗破、門飛的慘劇。

這現實,苦澀得讓她差點軟腳,只覺得整個腦袋像是被炸彈給打到,轟然一下的,讓她感到暈眩又無力,只能瞪着所有的混亂髮呆……

上一次暴雨帶來的雨水瀑布狂流時,還有她即時的手動吸水擦拭,讓她在累斷腰之前,險險的避免水患成災,泡壞了家裏的木地板。

但這回她人不在家,又一次的窗破門飛,這下可好了,什麼髒的、破的都先不談,光是泡過水的木地板該怎麼善後處理才不會龜裂、發霉還長香菇的,就讓她有種想哭的感覺。

災難!

這根本就是一場災難!

「你……」跟隨而來的羅川德,看着她萎靡青白的小臉,有些的擔心。

他當然不知道她怎麼了,他只知道將她親自送回到家是他的責任,所以當她突然拔腿狂奔,他也只能先把車子停了,接着便跟着追了過來。

對着那一屋子的凌亂,他只分神看了一眼,而後目光全集中在她身上……

「沒事吧?」他問道。

「我……我不久前才打掃好的。」恍惚,她失神的低語着,隔了一、兩秒才想起他不是該出現在這裏的人,才問道:「你怎麼跟上來了?」

羅川德看着她強撐起精神,試着要露出合宜的社交笑容,但結果明顯失敗,那笑比哭還要難看,讓人不用費力也知道她的心情有多糟。

「有你的信。」他拿出樓下鄰居轉交的信,看她困惑,解釋道:「我剛經過二樓時,二樓的人在你後面喊你,你沒聽見,他們請我轉交給你,說這是前幾天郵差送的挂號信,那時你不在,他們幫你收了,之前一直要拿卻總是錯過,所以拖到今天才給你。」

信?

接過他手中的信箋,寄件人的署名讓她愣了下。

江友誠?

怪了,誠誠寫信給她做什麼?

有事的話,用電話跟她說一聲不就好了?

男友怪異的來信讓孫笑珍不自覺的動手拆信……

珍珍:

對不起,千言萬語,我只能跟你說對不起。

你跟阿凱都是我最重要的人,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們都能幸福。

但阿凱說的對,我不能再自欺欺人下去,因為那只是在害你。

阿凱說:幸福,是不可能同時降臨在三個人身上。

他不想傷害你,所以他走了。

而我,我不能放任他不管,所以我去找他了。

我知道這個決定會傷你的心,但原諒我,我只能請你,請你原諒我。

欠你的情,今生今世,只怕我是還不了了。

但請放心,你的錢,以後我會想辦法還你的。

誠誠

除了這張字條,信封內還附有孫笑珍存有結婚跟買屋基金的存摺一本、印章一個。

為了強迫自己儲蓄,一直以來她都把儲存所有積蓄的帳戶存簿跟印章,一起放在男友那邊,交由男友保管。

結果,現在寄回來的存摺,存款數只秀出一個大大的0,配着字條上直叫人冷到心底的道歉跟說明……表示什麼?

一顆心,急速降溫,冷到了極點。

孫笑珍唯一能做的,就是逃避現實,不敢去想……

這封信,到底代表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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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撿到小白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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