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給你三個願望,我會實現它。”
一個低沉富有磁性的男聲在秦苜苜耳邊響了起來。
“喝!”她嚇得往後跳了一步,定睛一看,一個與磁性嗓音一樣迷人的帥哥站在她面前。
“你是誰?”她拍拍胸脯問道。
“我是茶壺裏的精靈。”
“啊?”他在說什麼?她可能聽錯了。
“我是茶壺裏的精靈。”帥哥重複先前的話。
她眨眨眼,喃喃自語,“我在做夢嗎?”
精靈?那不是專騙小孩子的童話故事裏的人物嗎?怎麼可能會出現在現實生活中嘛!
帥哥突然伸手捏了她的臉頰。
“好痛!”她伸手撫着發疼的臉頰,不悅地瞪着他,“你幹嘛捏我?”
“證明你不是在做夢。”
這人真是可惡!應該她捏他才對耶。
“麻煩這位先生再重複一次你是誰好嗎?”秦苜苜相信自己的聽力很好,不至於出現幻聽的現象。
“我是茶壺裏的精靈。”
“見鬼了,你這麼大一個人,哪裝得進去啊!”她指着高度約莫二十公分的銅製茶壺說。
“我可以示範一次給你看。”
帥哥淺淺地笑着,一時迷惑了她的心,片刻后才回過神,只見帥哥變成一陣白煙,竄進茶壺裏。
不走夜路,也會遇到鬼嗎?秦苜苜納悶地暗忖。
答案是會,此刻她不正是親身遭遇了嗎?
不信邪!
她再次磨擦壺身,下一瞬間,那位帥哥再次出現在她面前。
“你是鬼還是人?”
“都不是,我是精靈。”帥哥耐心地解釋。從他平靜的語氣聽來,這種情形他見多了,所以一點也不以為意。
“哈,難不成你是阿拉丁神燈里那位替人實現三個願望的精靈?”
“那是我的祖師爺。恭喜你恢復神志了。”
聽出他話中的嘲諷,秦苜苜不悅地瞪他一眼。原來古人並不是得了幻想症,而是真有精靈這回事。
“你還沒有回答我。”
“咦,你剛剛有問我什麼問題嗎?”她納悶不已。
“你的願望,我會幫你實現三個願望。”帥哥提醒。
聞言,秦苜苜不假思索地說出心裏的願望——
“第一個願望就是……再給我三個願望。”
帥哥當場雙眼大睜,下巴差點掉在地上。
“沒見過像你這麼貪心的人。”他搖頭道。
“那是因為別人不懂得‘人盡其材,物盡其用’的緣故。”秦苜苜絲毫不認為她的貪心有何不妥。
帥哥不語地沉思着,這麼貪心的女人他該如何應付呢?
如果不答應她,那就是違背了魔王交給他的任務;若是答應她,她貪得無厭地要求個不停,又該怎麼辦?
他進退兩難地搔了搔頭,唉,翰中為難呀!
考慮了半響,他終於做出決定。
“好吧。”女人嘛,頂多就是要白馬王子、珠寶什麼的,很好打發的。
“第一個願望,我叫你做什麼就做什麼。”秦苜苜更進一步地貪心要求。其實,她並不相信面前這位帥男真有法力實現她的願望,也許他不過是無法投胎的孤魂罷了。
“不行。”這次不用考慮,他立刻開口拒絕了。
“怎麼,做不到?”她眼神輕蔑地打量他。
“誰說的,我只是不想淪為幫你填滿無限慾望的奴才。”
哇塞!還挺有格的嘛!
“做不到?那就算了,你不必幫我實現願望了。”她說過完便轉身離去。
口是心非的女人!
嘴上說不必幫她實現願望,手裏卻還抱着銅壺,這不是擺明着服得跟着她嗎?他在心裏暗自批評。
“好,我答應你,算我倒霉,遇到你這個貪心的傢伙。這樣行了吧?”他看着她的背影,無奈的答應了。大不了就是給她金山銀山罷了,除了財富與權力,生性貪婪的人類還會要求什麼?
唉,魔王給的可真不是個好差事!
一聽見他的答案,秦苜苜立刻回過身,笑看着眼他。
“這是你自己說的喲,我可沒威脅你,強迫你喔!”
“是,都沒有,是我自己活該倒霉遇上你。”
“嘿,別這麼說嘛,其實我很容易滿足的。”秦苜苜反倒安慰起他來了,忘了是誰帶給他沮喪的。
“真是這樣嗎?”他挑眉質疑地問。
“真的,接下來第一之第二個願望是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我總不能一直叫你喂=嘿什麼的吧。”
“堤克。”
他暗自提高警覺,從先前與她的談話看來,他才不相信她會這麼輕易就滿足了,她一定還有什麼驚人之語。
“堤克,這名字挺不錯的。嗯,那麼,我第一之第三個願望,幫我找出這張藏寶圖的入口。”若不‘物盡其用’,實在是浪費了這個天賜的機會。
果然!
“我還是回老家修身養性算了。”堤克決定放棄這位幸運者。他寧願多服侍三個人,也不願降低自己的格調來滿足她似無底洞,怎麼也填不滿的慾望。再說,他已經答應過上一個主人,要替他守護這份寶藏,除了黑家的接班人可以進去之外,絕不可讓外人進去。
“喂,這樣很沒有職業道德喔!”秦苜苜笑眯眯地提醒他。
“什麼職業首先?我不懂。”
“簡言之,就是在工崗位上盡自己的本分。你既身為替人實現願望的精靈。就該替我完成心愿,而不是回老家修身養性,做一個沒有職業道德的精靈。”再說,她這個願望對他而言又不是什麼多難的事。
違背自己的職業道德?聽起來有理。
但是,對得起自己卻違背了上一個主人的心愿啊!
他該怎麼做才能兩全其美?
“等我想好再告訴你。”堤克採取拖延戰術,“第二個願望呢?”
“等我想好再告訴你。”秦苜苜依樣畫葫蘆地回答。
“好吧,那你慢慢想,想到了,再叫我吧,奴才先補眠去了。”
話聲方落,陣白煙鑽進銅壺裏,不見堤克人影。
秦苜苜揉揉眼睛,再用力捏捏自己臉頰。
喔,好痛!
哈!剛才真的不是做夢!
☆☆☆
雖然堤克並未答應秦苜苜的第一之第三個願望,她仍是不肯放棄。
不尋獲寶物誓不回!
秦苜苜在山坡附近來來回回的尋找,她相信寶庫的入口是在此處沒錯,只是被某種障礙給阻擋了。
“啊,有了。”
銅壺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裏,肯定是要守護寶庫,也許挖開這堆土就是了。
說做就做,她拿着鏟子開始動手挖土。
嘿咻!嘿咻!秦苜苜一下又一下賣力地鏟着土。
直到無色漸暗,她挖了一個大坑,但仍是一無所獲。她直起身體丟下手上的鐵鏟子,捶捶酸痛的肩膀、手臂,只覺得又累又餓。
“試試他有何能耐吧!”她拿起銅壺,磨擦着壺身。
“想到第二個願望了嗎?”堤克橫躺在半空中,一副慷懶姿態。
“沒有。”
“那你叫我出來又是想幹嘛?”顯然這位老兄太久沒有服侍人了,尋主人竟是這種態度。
“我肚子餓了。”
“你想吃什麼?”堤克面無表情地問。
“麥當勞。”
“麥當勞?那是什麼鬼玩意?”
“你不知道?”秦苜苜顯得很驚訝,連三歲小孩都知道麥當勞,他竟然不知道,“那算了,給我弄點吃得飽的食物就行了。”
“成。”
彈指間,一桌豐富的餐點便出現在她面前。
不用他招呼,她逕自坐了下來大快朵頤起來,一絲淑女形象也沒有。
她把桌上大半食物掃入胃裏,這才感覺倒堤克盯着她瞧的目光,“咦,你不吃嗎?”難不成他要等主人下令允許才可以吃?
堤克輕哼一聲,“我又不是人類,不需要和你們一樣靠着食物才能活下去,我只要睡飽就行了。”
“光睡就好?真是羨慕你。”秦苜苜口齒不清地說。
“我沒見過像你這麼貪心又貪吃的女人。”
“你現在看到啦。”秦苜苜才不在乎別人怎麼看她呢,只要自己過得快活就好了,管別人怎麼想。
“你似乎餓壞了。”只有餓死鬼才會有這種吃相。
“午餐沒吃,加上勞動了一下午,我餓得可以吃下一頭牛。”
“勞動?”
“嗯,看看你身後。”
堤克依言轉過身,看清面前景象,不禁吃了一驚。
哇!這女人不是人,是土撥鼠!
“幹嘛?挖防空洞嗎?”
“不是,我在找寶庫的入口,既然你幫我實現願望,我只好自己來羅!”秦苜苜滿嘴的食物,含糊的說著。
“為什麼這麼想找到寶藏或許裏頭的東西根本不值幾個錢。”堤克納悶地問。
他以前所遇過的女人,都是直接向他要求金銀珠寶或者是情人,從沒人像她這樣大費周章的。
“尋寶是我從小的願望,我一直努力要實現這個願望。”
“要真讓你找到寶藏,你會如何處置那些寶物?”
“帶走本樣我喜歡的東西。”
“鬼才信你,像你這樣貪心的女人怎麼可能只拿走三樣?”
堤克嗤鼻道,壓根不相信她的話。
秦苜苜沒好氣地瞪他一眼,“我是有所貪,有所不貪。而且我對珠寶沒什麼研究,拿太多也沒什麼也處,反而累贅。”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大費周章地尋寶呢?”
這女人挺矛盾的,一心一意要尋寶,卻又不想拿太多寶物,真不明白她心裏究竟在想什麼。
“我只是喜歡享受冒險的過程,而不在於想得到豐盛的寶物。那些東西多了,只會讓人失去靈魂。”秦苜苜向來這麼認為,雖愛貪小便宜,但她並不妄想擁有金山銀山,做人還是腳踏實地好。
“怪女人。”話聲方落,堤克一溜煙的消失,睡覺去了。
☆☆☆
穿着似流浪漢的男子,再度出現在秦家的古玩店裏。
秦樂一眼便認出他,立刻笑着迎他入座。
“先生是來取那隻齋藍釉白鳳梅瓶的是吧?”
“嗯。”男子神色緊張地環視四周,確定無人跟蹤后,才安心下來。
秦樂小心翼翼地把古董梅瓶放在桌上,好讓男從仔細檢查,等他確定沒問題之後才要裝箱。
“這一星期來有什麼異狀嗎?”
“沒有。”秦樂搖搖頭,心裏開始擔心女兒了。
男子似乎鬆了一口氣,“那就好,要是有任何人問起,你什麼都不知道,懂了嗎?”
“啊……懂,懂。”老天保佑女兒平安歸來呀,瞧這個貌似流浪漢的客人,似乎不好招惹。
“請你檢查一下瓶子。”
男子當著他的面從瓶子裏取出琥珀戒指,滿意地笑了。
“瓶子我不要了,二十萬訂金就當作是封口費,不準讓任何人知道懂嗎?”
男子目光銳利逼人,秦樂只有猛點頭的份。
封口費?他從頭到尾什麼都不清楚啊!又有什麼好封口的?
“記住不準讓任何人知道,否則,我不會放過你。”男子再一次警告着。
“是,我什麼都不知道。”
“什麼都不知道最好。”男子收好戒指,拉低帽子離去。
待男子一走,秦樂馬上拉下鐵門,今兒個不做生意了。
唉,平白賺到二十萬的封口費,真不知道是禍還是福呢?
這筆錢算得上是不義之財嗎?秦樂搔着頭暗忖。
不過,目前最重要的是趕快把寶貝女兒找回來,別再玩什麼尋寶遊戲了。
秦樂擔心女兒寶藏沒找到,反倒招惹來一堆麻煩。
☆☆☆
“老大,今天早上陳老頭已經取走琥珀戒指了。”玄武向主子稟報監視情況。
“嗯,那家古玩店的資料我都看過了,只是單純的生意人,與這件事無關,安排人手在暗中保護他們,別讓陳老頭濫傷無辜。”黑鷹指示道。
“我知道。”
誰作的孽,就由誰來承擔後果。黑鷹的雙親是被陳老頭及一干黨羽所謀殺,早在幾年前,黑鷹回台灣接管神鷹集團時,將他們的權力一一削減,到目前為止,他們老的老,病的病,死的死。就剩下不死心的陳老頭還妄想能東山再起。
既然陳老頭想玩,他就陪他玩,就算玩到陳老頭老死那一天為止也無所謂。
反正黑鷹的年紀不及陳老頭的三分之一。
時間是黑鷹最大的本錢。
“當年的血債,就快要償還了。”
“想好要去哪裏度假了嗎?”
“怎麼,你想跟我一起去嗎?”黑鷹挑眉笑看着玄武,這幾年來,他不時提醒自己度假一事。
“不敢,我想去湊熱鬧。”
黑鷹笑了笑,接着像是想到什麼的說:“這不太像陳老頭的行事作風……”
“可能是陳老頭年紀真的大了,行動變得緩慢,我的手下守了一個星期,才見他有所行動。”玄武說出心裏的想法。
“他的黨羽已經被我削權了,他無法單靠自己的人脈迅速行動,但也不可大意,或許他這麼做,只是不想引起注意。”黑鷹提醒他。
“也對。”
“對了,聽說你這回改進了不少,沒有因為美女而誤了正事。”黑鷹話峰一轉達,笑話玄武。
玄武聞言,頓時跨下臉,“唉!我的一世英名就這麼全毀了。”
“是你眼睛出了毛病,看不見美女,還是台中的美女不合你意?”
“老大,拜託別說了。”
黑鷹不顧他的哀求,又道:“真難得沒傳出像以往一樣的事情,嘖嘖,真是稀奇哪!”
“老大,你的猜測金錯了,古玩店附近根本沒幾個美女。”玄武從實招來。
“哈哈,就說嘛,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我是線純欣賞,別把我說的像好色之徒似的。”玄武咕噥地抱怨,再一次怨嘆名聲都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