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真的是好累啊!好想躺在床上睡覺。
可她已然說了要去道謝的嘛,怎麼可以不去?寧可累死也不能失信於人哪。
在小雲睡着以後,宋語桐無語的跟在王總管後面來到鍾君逸的房門口,替她敲了敲門以後王總管就離開了,說是去給小雲煎藥。
深深地吸了口氣,宋語桐在心裏給自已打氣,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不過去道謝嘛,最多人家不領情而已,有什麼可怕的,她是古代美少女戰士,要是他太過分她就代表月亮消滅他。看誰比較歷害,哼!
宋語桐在門口等了一會,見沒人出來給她開門,只好自已推開門走進去。
怎麼回事?連燈都不點,是在洗澡嗎?這麼多的熱氣,害得她什麼也看不見,只能學盲人一樣摸索着往前走去。一路上她碰倒了不少東西,又因為地上濕濕的還差點摔倒,慌亂中及時拉住了屏風才沒有摔倒。
突然她的手碰到了一個濕漉漉的東西,嚇了好大一跳之後又大着膽子摸了摸,才終於鬆了口氣。
“是誰?”坐在浴桶里正閉目養神的鐘君逸大聲喝道。
起初聽到輕輕的腳步聲,他以為是小偷進來偷東西,正準備起身穿衣服抓人,可接下來聽到的聲音又讓他懷疑的停下了動作。
這個好像不是小偷,哪有小偷作案這麼大張其鼓的,也不怕吵醒人。緊接着摸上他頭的小手更讓他驚訝,原來這大膽的小偷是個女子。
“幹嘛?想嚇死人也不是這種嚇法吧?”剛喘口氣的宋語桐又被嚇得跳起來,火氣十足地說。
聽出她的聲音后,鍾君逸放下心裏的戒備,卻又不解她這麼晚來他房裏做什麼?想了想還是決定不管她來做什麼,他得先起來穿衣服。浴桶里的水早就涼了,再泡下去就算他是個練武之人明天也要去看大夫了。
“你先去外面坐一下吧,有什麼事等我起來再說。”鍾君逸替她着想地說。
而已摸索到床柱的她想都沒想就開口拒絕了他的提議:“我不要再走出去。”
想了想又補充道:“這樣好了,我坐在床上轉過身,再閉上眼睛。你呢愛怎麼樣穿就怎麼樣穿,我不會偷看的。好不好?”怎麼樣?她夠聰明吧?
好不容易才走進來,現在因為他要起來穿衣服,又要她再走出去,門都沒有,她舉雙手雙腳反對。
鍾君逸有種被她打敗的感覺,按了按頭兩側的太陽穴,覺得自已枉做小人了。
既然她都不介意了,他也沒什麼好計較的,再說兩人已經拜過一次堂了,就算現在兩人同住一個房間也沒人敢說閑話。於是乎他毫不遲疑的站起來點燈,開始着衣。
等他穿好衣服走過來,卻發現她靠着床柱已經睡著了。
他蹲在地上抬頭看着她已經睡着的小臉,伸出手替她把臉上頑皮的髮絲架到耳朵後面。不想卻驚醒了睡得不是很安穩的她,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看看他身上的衣服和還濕濕的頭髮,她開口道:“啊!你終於好了嗎?”
鍾君逸直起身坐到她旁邊,看着她輕輕地說:“看你都累成這樣了,還是先去睡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好不好?”
“不好。我困得要死還拚命忍着等你,好不容易你終於好了,卻對我說又要明天再說。哪有人這樣子的嘛?”宋語桐激動得臉都紅了,握緊拳頭一副不肯罷休的樣子。
鍾君逸好笑的看着她生氣的樣子,逗着她說:“剛才不知道是誰睡得像只小豬一樣,就差流下口水來了。”
“哪有口水?”聽見他低沉的笑聲,宋語桐才發現自已竟然被他給捉弄了,忙放下在臉上尋找口水的小手。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你是那個冰塊臉的雙胞胎兄弟嗎?”
鍾君逸笑着搖搖頭。
“那就是你有雙重性格。”宋語桐很肯定的看着他。
心想真是太佩服自已了,連這個都讓她想到了。
“那雙重性格是什麼樣的呢?”“就是你這樣的啊!”
“哦,那請問:我是什麼樣的呢?”
“就是別人身體裏都只有一個靈魂,而你的身體裏卻住着兩個長得一模一樣,性格卻是南轅北轍的你啊。白天是那個冰塊臉出來,到了晚上就是你出來了。”要是這樣說他還不明白,她也沒辦法了。
鍾君逸受教的點點頭:“那你肯定是比較喜歡我現在這個樣子,對不對?”
“沒錯啊,晚上的你是比較好相處嘛!”她認同的點點頭。
“那我以後都這樣對你好不好,桐兒?”聽着他親昵地叫着她的小名,宋語桐怎麼覺得自已反過來被他牽着鼻子走了?算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ok,沒問題。”說完還做了個手勢。看他一臉不解的樣子,就知道他不會明白的。
“這是暗號知道不知道,意思是說好的,同意的表示。有的時候說話不方便,或兩個人相隔很遠,聽不到對方在講什麼,就可以用這手勢來表示了嘛!”
他聽完思索了一下說:“那不懂的人就不會了解這是什麼意思,可以很好的避開敵人的耳目,就算讓他們看見也沒有什麼關係。”
她讚賞的點點頭,真是個好學生,還會舉一反三。“以後有機會你可以試試看嘛。我走了,拜拜!”說著站起來邊走邊對着他揮揮手。
走到門口又轉過頭來對他說:“對了,今天謝謝你為小雲請大夫,我來就是為了說這個,沒別的事兒。”說完後轉過頭走了出去。
鍾君逸不緊不慢地跟了出來,一直看着她進了房間才收回目光。
不知道為什麼,看她的樣子一點也沒有江南大家閨秀的風範,可是他卻一點也不介意,而且再也沒法像當初想的那樣對她相敬如賓了。
“小姐,你回來啦?”才剛關上門的宋語桐拍着胸口轉過身:“小雲,我快要被你給嚇死了。”
小雲走到她旁邊興緻勃勃地說:“小姐,我聽王總管說,你去給姑爺道謝去了。”
“是啊。你的氣色看起來好多了,還有沒有不舒服?”宋語桐拉着小雲在椅子上坐下。
小雲感激地說:“我喝過葯后已經好多了。小姐,你沒在姑爺面前失態吧?”要是以前的小姐,小雲一定不會這樣子的擔心。
宋語桐打了個呵欠說:“沒有。我們相處得很好。”除了她困得睡着以外,當然這個絕不能告訴她。
“真的嗎?”看小雲一副不問出答案勢不罷休的樣子,眼皮直打架的宋語桐決定速戰速決:“小雲,你知道貓是怎麼死的嗎?”
“不知道。”小雲認真的搖了搖頭。“我告訴你好了,貓是被它的好奇心給害死的。”宋語桐看着她說。
“小姐,你又挖苦我。”小雲紅了臉,“我不問就是了嘛。”
“那我就休息了。你也快睡吧!不用服侍我了。晚安!”
在阻止小雲起身後,宋語桐走到床邊自已寬衣躺下來。躺在床上的感覺真是好舒服啊!她感動得吸了口氣,舒展了一下全身的筋骨后,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小雲看小姐睡著了,吹滅蠟燭後跟着走到另一張床上寬衣就寢。
第二天早上,樓下指揮着眾人的王總管忙裏偷閑的看了眼鍾君逸,心裏覺着少爺今天的心情好像特別好。簡直像變了個人似的,開始有了他這個年紀應有的活力。
一大早就坐在那張桌子旁,一直坐到現在也沒看見他有不高興的表情。要不是桌子上那兩人份的早點提醒了他,他還以為是少爺被什麼髒東西給附身了。
是不是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麽他不知道的事情?少爺現在這樣,等於是在告訴眾人,少奶奶在堡里的地位。
看少奶奶到現在還沒出現,王總管猜想以少爺的個性,一定是沒知會過少奶奶。他決定多事的跑一趟,免得少爺又變成原來那樣。做主子的高興,他們當下人的日子自然就好過。
樓上,宋語桐托着腮看着鏡子裏的自已,覺得做古人真的是很麻煩!
衣服一件加一件難穿不說,連梳個頭都要半天,好像梳得越複雜,頭上的飾物越多就越能顯示出身份。
在以前她隨便扎個馬尾就對付了,哪像現在這樣!
“好了小姐,今天你穿的這件白色衣服邊上綉了兩朵蘭花,所以我就選了一隻碧綠的玉簪。小姐看起來就像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小雲站到一旁滿意的看着自已的傑作。
宋語桐感動地看着小云:“小雲,我真的是不敢想像沒有你的日子該怎麼過。”
“小姐,你又來了。我不是說過會一輩子侍候你的嗎?”她已經沒有親人在這個世上了,再說小姐對她真的是很好,她是心甘情願的要跟着小姐的。
宋語桐搖搖頭說:“這怎麼行,我一定給你找個稱心如意的好相公,然後把你當妹妹一樣的嫁出去。”
小雲正想說她才不要,門口卻傳來王總管溫和的聲音:“少奶奶,您好了嗎?少爺在下面等您用早點呢!吃完早點我們就該出發啦。”
小雲走過去拉開門,對着門外說:“王總管,對不起。您要怪就怪我吧,是我笨手笨腳的,才會害姑爺久等。”
王總管看了眼站在小雲後面的少奶奶,笑着說:“沒人說要怪你啊,我是來請少奶奶用早點的。好了我們走吧!”說完讓出一條路讓她們先行通過,自已跟在後面下了樓。
下了樓就看見鍾君逸獨自一人坐在那兒喝茶。
看他悠閑的樣子,根本不像是在等人嘛!害她以為是王總管騙她,腳步很自然就停了下來。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突然沒有了,鍾君逸奇怪的轉過頭,看到站在不遠處猶如仙子的她后,愉悅地站起來說:“桐兒,昨晚睡得好嗎?過來吃早點吧。”
“很好啊!我不認床的,要是累極了哪兒都能睡着。”
宋語桐看他真的是在等她,於是邊說邊走到他右手邊的位子坐下,在看見桌上的飯菜以後不得不說:“哇!才早上就吃這麼多肉,肚子會消化不了的。你知不知道,早上喝粥再配點小菜也很好吃的?而且容易消化。”
聽見少奶奶的話后,王總管茅塞頓開。原來自已最近上茅房拉不出來是這個原因。
不過事出有因,他得為少爺解釋清楚:“少奶奶您不知道,我們之所以會這樣吃,是因為這一路往北中間有些地方有點荒涼,甚至連茶棚都沒有。路上要是餓了連吃東西的地方都沒有,所以我們還帶了乾糧和水上路。”看少爺的臉上開始出現不悅,王總管忙閉嘴站到一旁。心裏卻是很開心,老太太可以放心了。
在知道原因后,宋語桐紅着臉不好意思的說:“對不起!我太不懂事了。”
鍾君逸寵溺的笑了笑說:“不關你的事,是我想的不周到,沒顧及你的感覺。我讓人煮點粥來好不好?”
看他非但沒怪自已還這樣護着,宋語桐開始覺得其實嫁給他好像也不是太糟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