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賓館外。

徐代絹佇立了好久仍裹足不前。

她下定決心和那個下流無恥的男人同歸於盡,但現在她卻怕了!

她怕她勇氣不足,怕她力道不夠。

但最後,她還是拖着步伐進了賓館。

“我還以為你老公不在乎有個紅杏出牆的老婆呢!”男子開了門,依在門口笑道。

“你不用在那邊說風涼話!”

“呵,很拽嘛!”男子冷笑着。

“你不是想要錢?”

徐代絹越過他走進房裏。

男子隨意關上了門,轉身面對她說:

“要不要考慮跟着我?我也不錯的啊,何況是你第一個男人!”

“沒錢你也要嗎?”

“以你的條件,要賺一筆錢也不是大問題,我可以拉幾個好朋友來……”

“你還真不是普通的齷齪!”徐代絹冷嘲道。

“操!你廢話真多,快把錢拿出來!”

男子開始不耐煩的口出穢言。

“好……”

徐代絹邊靠向他邊打開背包,在抵達他身旁時,她突然取出一把水果刀往男子胸口刺去,但男子比她俐落了些,身體一閃,她的刀只輕劃過他的手臂。

“操!你這臭婆娘,居然敢跟老子玩這一套!”

徐代絹發瘋似的朝他揮刀,但仍沒一次得逞,結果反而被他奪走了小刀,他惱羞成怒的拿刀欲往她殺過去。

突然門“砰!”一聲被推開了!

門外除了紀揚之外,還有兩個警員和一群人。

“就是他恐嚇我太太!”紀揚指着男子說。

男子聞言馬上丟下刀子,慌張失措的解釋道:

“不是的……不是這樣……刀子是她的,是她要殺我……”

警員已把手銬銬在男子手上,還冷哼說:

“到警局再辯吧!”

“紀揚,你太太也要走一趟。”一個警官說。

他是紀揚的朋友,是紀揚得到徐代絹母親的消息,十萬火急的把他找來的。

徐代絹跟着警員走出房間,卻又回頭說:

“謝謝你來救我,但一切到此為止吧,讓我留點自尊,在你面前。”

“我從沒看輕過你!”

“我卻看輕我自己,我心術不正算計了你,這是報應……”她頓了頓又說:“其實你從沒對我做過什麼!是我趁你酒醉製造出那一場騙局的,一切都是我自導自演,所以,今天發生的一切我全怨不得人,是我咎由自取。”

“我陪你去。”

“不,就此留步吧!等這事情一過,我就回南部去,你不用再為我費心了!”

“我很抱歉!明知你用情之深……”

“不是你的錯,再見!”

看着徐代絹遠去的背影,他明白徐代絹是成長了!

但,成長的代價卻是如此痛楚,叫人不禁感嘆!

轉眼走過了秋,冬已然逼近而來。

得知徐代絹已安然回到南台灣去,紀揚才放心辭去手邊的工作,着手辦理赴美的手續。

“哥,你一定要帶穎青姊回來哦!”如敏叮嚀又叮嚀。

她的行徑惹笑了紀揚。

“你是怕我不回來,你就嫁不了穎華,是吧?”他取笑着問。

如敏嘟着嘴瞪着大眼嗔道:

“你胡扯什麼嘛!人家只是說你若帶穎青姊回來我才考慮嫁他,誰說我非嫁他不可了?”

“你沒意思嫁給我嗎?那我可要再另尋對象,娶別人去了哦!”何穎華故意捉弄起她。

“你敢的話就趁早!”

“不敢、不敢……”

何穎華馬上舉起雙手投降。

認識她、愛上她,他是認栽了!

“看來,你被我老妹吃得死死了!”紀揚取笑道。

“哈哈!彼此彼此而已,你還不是栽在我老妹手裏!”何穎華反揶揄他一番。

“男人命苦哦!”

“可沒人拿刀子架在你們頭頸上,也許我該打通電話叫穎青躲得遠遠的,免得上你這男人的當!”

如敏威脅着。

但,她是存心開玩笑的,她哪會那麼壞心腸,她巴不得每對有情人皆能終成眷屬。

“她翻臉可比翻書快,我真同情你!”紀揚拍拍何穎華的肩,同情得很。

“同情你自己吧!我那個寶貝妹妹找麻煩可也是一流的。”

兩個男人互相取笑一番。

愛情路上,酸甜苦辣,看來四味皆有,只憑各人選擇了!

波特蘭的十二月天還開着美麗的玫瑰花。

一地的青草可容人仰躺,看一看天空白雲悠悠。

穎青在溫哥華開設了艾裴專門店,白天她送小如上學后就到店裏看看,下了班和小如共享一頓晚餐。

假日裏小如到附近上語文課,而她就在庭院草坪上躺着看天空。

在白雲那端總會奇怪的拼湊着紀揚的臉。

她知道是她自己的幻想。

但,這一刻他的臉卻如此清晰,大過清晰得不似假象、不似幻想。

“別整我了,老天爺。”

她閉眼喃喃自語着,頭還左右、左右的搖動着,想努力把幻影甩開。

想像已造成她的心理壓力。

明知不該想卻不能忘,她想起紀揚告訴她的一首詩:

相思緣於相識

相識才相思

偏偏上帝懲罰我……

是羅!一定是上天在懲罰她,才會叫她想忘不能忘。

再度睜開雙眼,同樣清晰的臉又出現在她眼前。

“我在猜,你需要多久才會睜開眼看我!”紀揚笑道。

作夢嗎?居然還有對白!她又閉上雙眼。

穎青用力捏了自己一把。

“哇!”會痛耶!那這不是白日夢了?

半信半疑的,她又睜開雙眼看他。

“你到底要想多久才願正眼看我呢?”

“吻我……”

紀揚被她突來的要求嚇了一跳。

“不能吻我嗎?那是假的嘍?完了!我要看心理大夫了!我的視覺、聽覺都出問題了!”穎青喃喃道。

紀揚俯下頭,將唇印上她的兩片紅唇,一記火辣辣的吻灼燙着穎青的唇。

她一驚呼,紀揚的舌就順勢探進她的唇齒之間,用他的舌去品嘗吸吮她的齒香。

這一記長吻,在兩人都快透不過氣時才宣告結束。

當抬起頭時,他笑說:

“真的是我來了!我來看你了!”

“真的是你?真的嗎?”

穎青拉扯着他急問着。

淚水早滑落在她的雙頰,沾濕了衣襟。

但,那是喜悅的淚。

“真的是我呀,小傻瓜。”

頭一俯,他的唇又印上她的紅唇。

這一吻,他恨不得能和她天長地久,再也不分離。

“你快說你為什麼會來?”

晚餐后,穎青纏着他直追問。

紀揚笑說:“好小姐,好歹你讓我睡個覺,明天再告訴你好嗎?”

“不行、不行!現在說,事關重大。”

“我可看不出來,你不知道吃飯、睡覺皇帝大嗎?”

“鬼扯!少教壞了孩子,讓小如聽到怎麼辦?”

“小孩子想像力強,她想的大概是她乾爹窩在她媽咪房裏幹嘛?”

“出去、出去!沒一句正經的,該讓你睡客廳的。”穎青嘟起小嘴嗔道。

“這麼壞心啊?我可類者是客耶!哪有教客人睡地板的道理?”

“那我去和小如擠一間。”

穎青說著就起身往外走。

紀揚馬上把她又一把拉回床上。

“你哥說的沒錯,你惹麻煩的功夫也是一流的。”

“紀大夫,你到底說不說正經事?”

“我和代絹離婚了!”

“你逼她?”

穎青瞠大眼問,她不希望紀揚為了她而傷害另一個女人,那她就太罪過了!

“不是,我是那種人嗎?”紀揚故作生氣狀。

“不是。”

“這還差不多。”紀揚笑了笑又接口說:“其實感情這種事本來就沒個准,不是兩廂情願就一定會傷到另一個人;再說,代絹並不是真的愛我,她只是在追求她的夢想,現在夢想幻滅了,我其實沒她想像中的好,所以,她也就不再執拗那場婚姻的存在。”

“真是這樣?”

“不然你以為呢?”

“你沒刻意隱瞞什麼?”穎青似笑非笑的問。

“其實當年我根本沒碰過她,是她說的,她趁我酒醉時製造假象,讓我不得不娶她。”

“到底什麼女人可以讓你失控呢?”

穎青快要以為他是柳下惠了!居然也能坐懷而不亂。

紀揚雙手一圈,把她環抱在懷裏。

“你說你自己是怎樣一個女人呢?”他抱緊了她,笑說:“你已經讓我失控了!”

穎青當然能感覺到他的生理反應,那像要爆炸開來的觸感叫她羞紅了雙頰。

“夜深了!咱們還要討論誰睡客廳嗎?”

夜是深了!

穎青無語的任由他去。

燈熄了!

情慾燃燒着兩具火熱般的軀體,陌生卻又深刻的刻入他們彼此的靈魂之中。

想當然是,夜已深,卻未眠。

他們同樣深信深繫着彼此的緣分。

他們不是白馬王子和白雪公主,但他們會彼此鍾愛一生,他們會過着比王子和公主更快樂幸福的日子。

因為,他們的緣分得來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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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兩相依此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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