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粟凝與天華娛樂的合約結束了,她卻依然很忙。

「又要出去嗎?」梁沛軒頗有微辭,「去找妳妹妹?」

「不是,是去見一個新朋友,小妹說怕你不放人,所以以後周末我不用回家陪她了。」

「妳妹妹比妳要明白事理多了。」

「我哪裏做得不好嗎?」粟凝不明白梁沛軒的不滿是因為什麼。

「妳心裏挂念的事情太多了,先是妳妹妹,然後又是什麼新朋友,妳就不會想想我嗎?」他抗議的說。

「你怎麼知道我沒有呢?和小妹在一起,我也總是說起你啊!」

「是嗎?那她怎麼看我?」梁沛軒有些好奇。

「她說你啊,虛有其表。」

「虛有其表?」梁沛軒的音量不自覺地提高,「我是新音文化的總經理,管理學碩士,哪裏虛有其表了?」未免也太侮辱他的能力了。

「沒人否認你的成績啊,可是你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哪裏像是三十歲的男人?」

「這樣剛好配妳這個又瘦又小的丫頭,妳怎麼看也不像二十四歲的女人。」

「二十四歲的女人應該是怎樣的,成熟性感嗎?那是需要本錢的。」粟凝笑着看梁沛軒,「對了,我都忘了,你已經三十一歲了,我們之間有代溝了。」

「代溝?」開什麼玩笑,不到七歲的差距就有代溝?

「對呀,Generationgap,你不知道嗎?」

「不要跟我解釋,我們之間怎麼會有代溝這東西。」他有那麼老嗎?

「我二十四歲,不過是二十歲出頭,你卻過了三十,已經是年近四十歲的人了。這麼大的差距,有代溝也是正常的。」

話可以這樣講的嗎?她多四歲,就是才出頭,他不過才多了一歲,就變成年近四十歲了。

「看起來我們需要溝通了。」梁沛軒將粟凝箍在自己的懷裏。

「是啊,需要溝通,不過現在不行。」

梁沛軒有些失望,「妳到底約了誰?」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酒吧嗎?」

「記得,怎麼?」

「我跟你提起過一個女歌手。」

「妳想捧她?」

「她一定會紅的,只是缺少伯樂而已。」

「妳已經離開天華娛樂了,有沒有想過要到哪家公司?」一直不知道要如何開口,現在有機會,剛好可以說服她與新音文化簽約。

「還沒有。」

「不如,妳到新音文化來幫我吧。」不想由他來提的,可是,她似乎沒有要到新音文化的意思。

「先不急,我想趁這個機會好好的休息一下。」她微微一笑。

「那妳又想捧新人?」

「那讓你來捧她,好不好?」

「妳是為了新音文化去見她的?」

「有什麼不對?」她偏着頭反問。

「我不明白,既然妳有心讓新音文化推她,為什麼不和新音文化簽約,直接做她的經紀人不是更好嗎?」

「你真的不明白嗎?我做新音文化的簽約經紀人,即使新音文化推出再多的新人,新人再紅,外界也會認為那些都是粟凝的成績,而不是新音文化的,對你一點好處也沒有。」

「所以,妳就決定在背後幫我?」犧牲自己的事業?

「只要不在娛樂圈工作,粟凝這個名字就沒有任何的意義了。」

因為愛他就可以犧牲自己,以他的成功為成功。愛情的力量真的可以讓一個人變得如此無私嗎?

梁沛軒深吸一口氣,「我應該拿妳怎麼辦?」

「養我啊,我已經沒有工作了。」粟凝笑答。

應該拿她怎麼辦?他應該讓她與公司簽約的,可是,她的犧牲又讓他感動,他又有什麼理由要她簽約?他應該怎麼辦?好混亂啊!

粟凝推薦的歌手叫顧盈心,英文名字是Cindy,二十歲,在各家酒吧輾轉演唱;她沒有想到會有娛樂公司找她簽約,而且一簽五年。這時,她才知道她認識的新朋友是知名的經紀人粟凝。

「盈心,妳要想好,簽了合約就意味妳最好的時光都交給了新音文化,成功與否,都只能和新音文化共命運。」粟凝在顧盈心簽約之前不忘交代。

「粟凝姐,我信妳的,妳不會害我的。」顧盈心說得認真。

「妳這句話,真是很大的壓力呢!」如果顧盈心沒有成功,豈不是她害的?

「有公司找我簽約,我已經受寵若驚了。」紅與不紅不是關鍵,至少她擺脫了酒吧歌手的身分。

「我要聲明一點,妳是與新音文化簽約。」粟凝指了一下身旁的梁沛軒,「他是新音文化的總經理梁沛軒,而我並不是新音文化的經紀人,所以,如何包裝妳、推出妳都與我無關。」為了不讓外界知道她與顧盈心的經紀約有關,她甚至將顧盈心約到梁沛軒的住處。

「為什麼?」顧盈心有些胡塗。

「總之是有原因的。我先和妳說清楚,是不希望妳誤會。」

「沒關係,粟凝姐介紹的公司一定不會錯。」

梁沛軒驚異的看着粟凝。她究竟是用什麼辦法,讓她身邊的人都這麼信任她、欣賞她?

粟凝淺淺一笑,對梁沛軒說:「你把合約給盈心看一下吧!」

顧盈心在看完合約后,毫不猶豫的簽下名字。

「好了,盈心以後就是新音文化的簽約藝人,她的成功就要拜託你了。」粟凝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的將合約書交到梁沛軒的手中。

「總經理,以後就拜託你了。」顧盈心很懂事的接道。

第一次,梁沛軒覺得自己的責任這麼重。

梁沛軒告訴顧盈心明天一早到公司,公司會給她安排造型師。

而粟凝在送走顧盈心之後,看到梁沛軒疲憊的神態。

「怎麼,很累?」

「奇怪,以前和那麼多的新人簽約,從沒有像今天這麼累。」

「因為你今天很認真啊!」

「妳的意思是我以前不認真。」梁沛軒將粟凝拉坐在沙發上,枕上她的腿。

「不是,只是今天你是不是覺得顧盈心把未來押給你,很有壓力?」

「對啊。」她知道?

粟凝為梁沛軒揉着太陽穴,「其實,所有的新人與顧盈心都是一樣的,他們把自己的未來押在某一家公司上,會不會紅只能聽天由命。」

「我以前都不覺得。」

「因為你一直以為你是老闆,你與他們之間不過是金錢交易而已。」

他不解,「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對一個新人,金錢不是最重要的。」粟凝淺笑,「做老闆不是那麼簡單的,你也要為你公司的藝人們着想。」

「妳會成功,是因為妳會為別人着想嗎?」

她聳聳肩。「為別人着想才能有朋友,在娛樂圈,有朋友才有事業啊!」

他握住粟凝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如果沒有妳,我應該怎麼辦?」

粟凝笑了,「怎麼會沒有我呢?我會一直陪着你的,直到你推開我。」

推開她?梁沛軒心裏一顫。他不想!他與她之間一直存在着一道欺騙的鴻溝,不需要他推開她,總有一天,她也會離開他。

梁沛軒翻身,將臉埋在粟凝的身上。

新音文化計畫先讓顧盈心與當紅的廖愷拍一部偶像劇,借廖愷的名氣,為顧盈心增加人氣。原本,計畫進行得很順利,劇本已經買了下來,廖愷也沒有找借口推脫;可是,好像是老天惡意的玩笑一樣,路遠突然告訴梁沛軒,他們的劇本與飛天影業的影片雷同。

無奈之下,梁沛軒只好與Carolyn聯繫,可是她表示絕對不會放棄劇本。

好吧!劇本只是一個小問題,他可以找人重新寫。然而,廖愷又給了他一個不小的打擊。廖愷與新音文化的合約已經到期,所以廖愷拒絕與顧盈心配戲,並且與天華娛樂簽了約。

這算不算是報復?他搶走天華娛樂的經紀人,他們就反過來搶走他的藝人。

總之,新音文化陷入一片愁雲慘霧。

「怎麼了?」粟凝詢問着閉目坐在沙發上的梁沛軒。

「我好累,讓我抱一下。」真奇怪,這麼瘦弱的女人,抱起來卻那麼舒服。

「公司有事,是嗎?」

「嗯。」他承認的點頭,不知道是不想隱瞞,還是已經沒有力氣隱瞞。

「說給我聽吧,就算幫不了你,至少可以有人和你分擔啊。」

「公司里現在一團糟,劇本要重寫,男主角又走人。」梁沛軒深深一嘆,「我該怎麼辦?」

「凡事總會苦盡甘來的,別擔心。」

「再讓我多抱妳一會兒。」抱着她,他才會覺得心安。

「喝杯咖啡吧。」

「妳不是不讓我喝的嗎?」

「那是因為你喝了會睡不好,不過我拜託朋友買到沒有咖啡因的咖啡,應該沒什麼問題。」

「有這種東西嗎?」他怎麼不知道?

「國內是沒有,我是拜託朋友在美國買的。」

她一直把他的事放在心裏記掛着嗎?

「現在不要喝,我只想抱着妳。」不要動、不要想,只要抱着她就好。

「我幫你吧!」粟凝似乎做了什麼決定。

「怎麼幫?」梁沛軒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準備合約吧,我與新音文化簽約。顧盈心的事,我來解決。」

梁沛軒抬頭看着粟凝,心中有些矛盾。她決定簽約,他應該高興,可是,他卻突然希望她不要簽約,至少不要這麼快。

「妳不是不想簽約了嗎?」

「沒有辦法啊,既然我要參與,就必須簽約,否則名不正言不順的。」粟凝的語氣有些無奈。

「對不起。」他輕輕的說。

「為什麼要道歉?你又沒有做錯什麼。」粟凝的聲音柔柔的。

他已經做錯太多了,只是她沒有發現而已。

她摩挲他的發,「這樣也好,至少我們可以多點相處的時間,對嗎?」

他越來越覺得自己放不開她了,可這是他佈下的愛情陷阱,他怎麼可以讓自己陷入其中?

粟凝的能力果然名不虛傳,在與新音文化簽約的第二天,她就找到熟識的編劇以及詞曲作家。工作效率之快,讓人嘆為觀止。

「你真行,真讓粟凝簽了約。」路遠趁粟凝正在與編劇們討論,溜進梁沛軒的辦公室。

「這原本就是我們的目的,不是嗎?」梁沛軒冷淡的回道。

「然後,你決定怎麼辦?與她分手嗎?」

「有沒有方法可以減少對她的傷害?」分手嗎?為什麼他會覺得不忍心?

「嗯,找一個合適的時間和借口,向她提出分手,自然一點。」

「也只能這樣了。」梁沛軒疲憊的靠在皮椅上。

「老實說,粟凝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女人。」路遠充滿讚賞的說道。

敲門聲響起,路遠立刻打住即將出口的話。

「進來。」

粟凝抱着一迭資料走進辦公室,好奇的看了一下路遠。

「他是路遠,我提起過的。」梁沛軒介紹道。

「有趣的人,我知道。」粟凝對着路遠柔和一笑。

「粟凝,我也知道。」這個粟凝果然很愛笑。

「沛軒,這是剛剛草擬好的劇情大綱。」粟凝將文件放在梁沛軒面前。

「這麼快?」路遠顯得相當驚訝。

粟凝看向路遠,不禁笑道,「有嗎?偶像劇的劇情其實不會太複雜的。」

「是嗎?」路遠頗為受教的點點頭。

「路遠,沒有什麼事,你可以出去了。」梁沛軒的語氣不是很好。

「哦!」路遠知趣的離開,不過,他又是哪裏惹得梁沛軒情緒失控了?

粟凝詫異的看着梁沛軒,「他是你的朋友,你的態度太不友善了吧。」

梁沛軒將粟凝拉坐到自己的腿上,「妳對他也未免太友善了吧!」

「他是你的朋友嘛,我與他又沒有什麼過節,對他友善很正常啊!」

「妳是我的女人,不要太關心其他的男人。」梁沛軒抑鬱的道。

「你不高興了?」粟凝笑了,「你真是孩子氣!」

「這是一個男人的正常反應,在妳的男朋友面前對其他男人表現得那麼友好,妳希望妳男朋友有什麼反應?」

粟凝微微一笑,靠在梁沛軒的身上,「說說路遠的故事吧!他看起來是一個快樂的人,可是眼睛裏卻有很深的憂鬱。」

「那是因為一個女孩。」這故事已經很久了,路遠不願再提起,他也就不說。

「什麼樣的女孩?」

「是路遠的青梅竹馬,她叫秦依依,是路遠父母朋友的女兒,比路遠小八歲。路遠一直把她當作妹妹,沒有想過依依會喜歡他。」

「八歲而已,也不是差很多。」

「還不多嗎?路遠開始交女朋友,依依還在上小學,一直到依依十六歲,路遠才意識到依依黏他是因為喜歡他。他逃避,甚至故意傷害依依,可是沒有用,依依比他想像的固執;最後路遠認輸了,因為他知道,儘管他不願承認,他是在意依依的,那種對妹妹的喜歡已經變質了。」

「那不是很好嗎?」為什麼路遠的眼中還會有憂鬱?

「是很好,可是,好景不長。」梁沛軒一嘆,「依依高中畢業后隨父母到歐洲旅行,結果火車脫軌……」

粟凝默然了,原來這就是原因。是啊,當身邊的幸福突然消失,誰能夠泰然自若?

「後來路遠再也沒有交過女朋友,在他的心中,依依是不可替代的。」

粟凝窩在梁沛軒的懷裏,「沛軒,不要離開我。」

「路遠的故事太傷感了,是嗎?」或許他不應該講給她聽。

「傷感,卻很美麗。路遠是一個深情的人,依依是幸福的。」被這樣愛着、想着,即使天上人間也不曾相忘,擁有這樣的愛情,應該是最大的幸福了。

梁沛軒扳正粟凝的臉,「妳的注意力又放錯地方了。」

粟凝皺了皺鼻子,「你在想什麼啊?不說路遠了,說說盈心的事吧。」

「好。」這樣的話題比較安全。

「我剛才看了一下公司藝人的資料,發現一個叫邵崢的,是半年前與公司簽約的,公司似乎一直沒有計畫推他。」

「妳不是要說顧盈心的事嗎?怎麼又說到邵崢?」梁沛軒有些不滿意,她的話題怎麼總是圍繞着其他男人?

「是要說盈心啊!新劇需要男主角,這個叫邵崢的很適合。」

「是嗎?」哪裏適合?

「對啊!他很酷,而且身材很棒。」

「喂!」太過分了吧!居然跟他討論其他男人的身材。

「我是實事求是,他以前是模特兒,身材當然好了。」粟凝將劇情大綱放到梁沛軒的手裏,「我覺得盈心適合走性感路線,所以給她設定的角色是富家干金,而邵崢那麼酷,應該比較像黑道份子吧!」

「富家千金與小流氓?」

「不,是天使與惡魔,而且準備讓天使墜入地獄失去記憶。」

有些不同,的確值得考慮。

「盈心有一副好嗓子,所以會安排她唱歌的情節。至於歌曲,由季然和Dennis一起創作。」

「季然?怎麼又是他?」梁沛軒皺起眉頭。

粟凝反問:「季然很有天分,為什麼不用他?」

「妳明知道我介意的是什麼。」

「季然不會喜歡我的。」粟凝笑道。

「妳確定?」

「沒錯,我確定。」

她確定有什麼意義,問題是那個季然怎麼想。

粟凝徵詢梁沛軒的意見:「我的計畫怎麼樣?」

「當然沒有問題。」有她出馬,還會有什麼問題?

「那麼我去通知他們加緊寫劇本,你這邊也可以開始準備開拍了。」

他一怔,「可是,劇本都沒有準備好……」

「沒關係,邊拍邊寫。現在該讓盈心去試一下造型。」粟凝起身,準備去工作了。

她的效率當真是特別高。

「謝謝妳。」

粟凝一笑,「你還真見外。」

不需見外的,是嗎?她是他的女朋友,她愛他,所以一切的付出都是心甘情願的;可是,他要怎樣回報,讓她傷心嗎?

梁沛軒整個人陷在椅子裏,心裏發苦。

新音文化開始忙碌起來,只有梁沛軒是清閑的,因為一切都有粟凝在打理,他根本不用費什麼心。不過,清閑也未必是什麼好事,因為人一旦清閑下來,很容易發現許多平日不會注意的事。

路遠輕拍粟凝的肩,「小凝,酒店那邊已經訂好了,租了兩天。」

「哦,你直接告訴導演就好。」粟凝忙得焦頭爛額。

「好。」路遠一回身,卻發現梁沛軒正以不悅的目光注視着他。

路遠有些不解。「沛軒,有什麼問題嗎?」

「你叫她什麼?」

「小凝,有什麼不對?」

「她的英文名字是Eileen。」梁沛軒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

「我知道,可是我不習慣叫別人的英文名字。」

「總之,不準再叫她小凝了。」小凝?未免也太親熱了吧!

路遠怔了一下,「我明白了。」

「粟粟,這是剛定好的宣傳計畫。」路遠一轉頭又叫住粟凝。

粟粟?這一次比小凝還誇張!梁沛軒不悅的橫他一眼。

「盈心的腿真的很漂亮呢!」粟凝兀自讚歎。

「對呀,讓她走性感路線真的沒錯。」路遠附和。

看來,他真的有必要和路遠好好的談一談了。

「又有事?」路遠懷疑他是不是忘記燒香了,為什麼梁沛軒總是看他不順眼?

「你對粟凝的稱呼,只有Eileen或粟凝,沒有第三種選擇。」

「為什麼這麼生氣?」路遠挑高了眉,「你是不是對粟凝認真了?」

「你的聯想不是很高明。」

路遠一笑,「不是嗎?」

「我比你更清楚自己的事。」

「沒錯,你應該清楚,就看你肯不肯面對。」

「路遠,不要自作聰明。」梁沛軒的口氣越來越差。

路遠苦笑,「知道嗎?我和你都不是聰明的人。」

「我和你不一樣。」梁沛軒知道他說的是什麼。

「是嗎?但願吧。」路遠聳聳肩。

他與路遠不同,他絕對不是不肯面對自己的感情:他對粟凝,只是一場欺騙。他是個感情淡漠的人,愛之於他可有可無,所以真正適合他的是Carolyn,她不會因為他的不付出而傷心。

那個季然究竟想幹什麼?好吧,他不否認,季然在音樂方面的確有才華,可他沒必要整天拉着粟凝一起寫歌吧!孤男寡女的……雖然還有一個編曲的Dennis,這總是不象話。

「妳和季然究竟在做什麼?」梁沛軒抱着粟凝問。

「寫歌啊!」

「寫歌與妳有什麼關係?」經紀人的工作不包括寫歌這一項吧?

「你又來了!我不是說過,季然不會喜歡我的。」

「妳怎麼那麼確定?」男人的心思她會那麼了解嗎?

粟凝翻翻白眼,「我不是他喜歡的類型。」

「妳知道他喜歡什麼類型嗎?」

「我知道。」就是因為知道,所以她才會成為季然的朋友。

「什麼類型?」他追問。

「秘密。」

「哼!」梁沛軒對粟凝回答相當不滿意。

「我真的不能說。」粟凝很是為難。

「很重要的秘密?」梁沛軒有些懷疑。

她點點頭,「對啊,很重要,至少對季然是。」

「對他的聲譽很重要?」梁沛軒明白了。

「你猜到了,是不是?」

「他和Dennis一直是搭檔?」

「你猜到了。」粟凝有些無奈的一嘆,她答應季然不會告訴別人的。

「他不喜歡女人,所以妳不是他喜歡的類型。」梁沛軒恍然大悟。

「是啊。季然已經很慘了,你實在不應該懷疑我和他。」

「妳又沒有對我說清楚,我怎麼能不亂想?」

「你呀,真是愛計較。」粟凝笑得無奈。

梁沛軒反駁,「不是計較,是在意。」

「是嗎?你真的在意我嗎?」粟凝笑着問。

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對她說在意,是不是謊話說太多,連自己也相信了?

「妳說呢?」梁沛軒不答反問。

「送你一樣禮物。」粟凝起身,找出一張紙。

「什麼?」梁沛軒拿過來看。

「新歌啊!你不是問我和季然在一起做什麼嗎?我在寫這個。」

「妳寫的?」梁沛軒有些吃驚。

「對啊,送給你的,曲子是我寫的,訶是我和季然一起寫的。」

遇到了你,忘記了離去

愛上了你,忘記了逃避

天空不再陰鬱

世界不再孤寂

所有風景變得那麼絢麗

離開了你,只剩下記憶

失去了你,只剩下哭泣

哪裏還有勇氣

哪裏還有力氣

t路走到底,還有什麼意義……

「寫得好嗎?」粟凝笑問。

「為什麼要寫離開和失去?」

「只是為了情節需要嘛!」

這樣,他哪裏還有勇氣向她提出分手?她那麼好,他有什麼理由和她分手,或許再等一等吧!等他找到適合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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詐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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