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傅愷寧以優異的成績考入了她理想中的醫科大學,而陸毓琛也“如願”的考到了與傅愷寧同一座城市的一所二流大學自動化管理系。
有時候,傅愷寧會想,她與陸毓琛之間的緣分,與其說是上天安排的,不如說是她和陸毓琛一手創造的。如果不轉學,就不會有他們的相識;如果陸毓琛乖乖的出國,也就不會有他們兩個共同度過的五年異鄉生活;如果她肯任由兩個人斷了聯絡,也就不會有兩個人後來的點點滴滴。
像陸毓琛這種懶人是絕對不會主動找別人的,所以,如果聯繫,一定是傅愷寧找上陸毓琛。其實,傅愷寧真的很忙的。一上大學,好多事情都要自己去處理,傅愷寧已經是忙得手忙腳亂了,可是,聽說陸毓琛在校外租了公寓——所謂的聽說,自然是在給陸毓琛打電話時“聽”他“說”的了,她對陸毓琛的公寓很是好奇,所以,她一定要去看一看。
“哇!上大學而已,你不用這麼囂張的吧?”傅愷寧驚異的看着騎摩托來接她的陸毓琛。
“囂張?”陸毓琛挑了一下眉毛,顯然對傅愷寧的評價不是很滿意。
“還不夠囂張嗎?在校外租公寓已經不是普通學生能負擔得起的了,你又買車?聽沒有聽過‘人怕出名豬怕壯’?小心被搶。”
“哼!”
“哼什麼?你這樣真的是太特別了。”哪有人像他這樣的?
“不會。”陸毓琛無所謂的答。
“怎麼不會?”
“學校公寓翻新,不能住。車是二手的。”
“那你不早說?”這人,為什麼不能自己說明,永遠都是她來問,他才會答?
“哼!”陸毓琛將頭盔遞給傅愷寧,跨上了摩托。
又扮“酷”是不是?她才懶得理他呢!
陸毓琛的公寓不算很大,總共不過四十平米的樣子,不過,在普通學生看來,已經是夠奢侈了,這種卧房、客廳、廚房、衛生間一應俱全的公寓,租金想來是不便宜的。
“你的廚房好乾凈呢!”這是傅愷寧進屋之後發出的第一聲感慨。
“哼。”陸毓琛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笑什麼?我注意廚房有什麼錯?‘民以食為天’嘛!”傅愷寧為自己辯解,“不過,我懷疑你的廚房之所以會這麼乾淨,是因為你根本就沒有用。”
“我有用。”陸毓琛乾脆推翻了傅愷寧的想法。
“你有用?騙人!”
陸毓琛皺起了眉。
“你若是用過,怎麼連廚具和調味品都沒有?”
“我有泡過面。”
是啊,泡麵是既不用廚具,也不用調味品,有開水就行了。
“你就只吃泡麵?為什麼不去食堂吃?”泡麵既沒有營養又傷胃,他可是得過胃潰瘍的,不怕舊病複發嗎?
“周末去,太麻煩。”陸毓琛說得理所當然。
“誰讓你租的公寓離學校那麼遠?”就知道他是怕麻煩。他真的是懶得驚天地泣鬼神了。
“哼!”
“走吧。”傅愷寧有些無奈的說道。
“去哪裏?”陸毓琛不解。
“超級市場啊!”
“幹什麼?”還是不解。
“買菜給你做飯。別說你已經吃過了,現在還不到中午十一點。”
“哼。”
陸毓琛“哼”歸“哼”,還是很盡職的帶傅愷寧去了附近的超級市場。不過,他始終站在收銀台哪裏,根本沒有幫傅愷寧的意思。傅愷寧認命的撿了幾樣菜,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收銀台結賬。
“大爺,結賬了。”傅愷寧當然不會傻得自己付賬。反正陸毓琛是不懂得節儉的人,用不着給他省錢。
下午一點鐘準時開飯。
“我這是第一次獨立做菜,如果不好吃,你也只有認命了。”傅愷寧事先提醒陸毓琛道。
陸毓琛夾了一塊麻婆豆腐,小心翼翼的嘗着。
去!就算她是第一次下廚,他也不用吃得這麼小心吧?怕被她毒死嗎?
“怎麼樣?”傅愷寧充滿期待的問道。
“哼!”
“哼什麼?究竟是怎麼樣嘛!”
“我認命。”陸毓琛酷酷的答。
“喂!”會那麼難吃嗎?傅愷寧不相信的自己嘗了一口,“去!明明很好吃嘛!”
“不夠辣。”陸毓琛挑剔的說道。
“還不夠辣?先生,你有胃潰瘍耶,吃太多辣的對你沒有好處的。”
“已經好了。”
“那也要預防複發。”傅愷寧乾脆把麻婆豆腐從陸毓琛的眼前端開。
“你幹嘛?”
“反正也不好吃,眼不見為凈,你吃其它的菜好了。”
陸毓琛有些忿忿不平的看着傅愷寧,傅愷寧得意的一笑。
“再嘗一嘗糖醋排骨。”傅愷寧笑容可掬的建議。
“哼!”陸毓琛不客氣的嘗了一塊。
“怎麼樣?”
“哼!”
“不好吃?”傅愷寧笑問道。
“好吃。”陸毓琛答得不甘心。
就知道他不敢說不好吃,她做的全是他喜歡吃的菜,他說一道不好吃,她就撤一道,他怎麼會不怕?雖然這麼做是有一點點陰險,可是,誰讓他的嘴巴那麼挑剔呢?
傅愷寧滿意的坐下來與陸毓琛一起吃午飯。
“陸毓琛,不如,我教你做菜吧!”這樣他就不必在懶得去食堂的時候,只能吃泡麵了。
“太麻煩。”
“麻煩?麻煩總比吃壞了胃好吧?”說他懶,他就真的將“懶”的精髓發揮到及至。
“不會。”陸毓琛篤定的答。
“怎麼不會?不說別的,單就是泡麵里的防腐劑已經對身體有害了,而且缺乏維生素和……”
“有你在。”陸毓琛突然插話。
“我又不是維生素。”傅愷寧一怔,才明白陸毓琛話里的意思,“你以為我是你的專職廚師嗎?”
“哼!”陸毓琛的表情就像在反問“你不是嗎?”一樣。
和陸毓琛是根本沒有道理可講的!爭論也是徒勞,解決問題的辦法只有兩個:要麼,乾脆不理他,由着他自生自滅;要麼認命,從此以後負責他假日的伙食。傅愷寧自認還沒有練出鐵石心腸,沒有辦法任陸毓琛糟蹋自己的胃卻無動於衷,只能選擇後者。
“唉!”傅愷寧深深一嘆。
陸毓琛疑惑的抬眼看她。
“怎麼,我哀悼一下自己的悲慘命運也不行嗎?”
陸毓琛無所謂的聳聳肩。
他當然是無所謂了,命苦的那個又不是他。
陸毓琛吃完飯,將筷子一放,就去看電視了。
“喂,陸毓琛,收拾桌子。”傅愷寧“提醒”道。
陸毓琛表情怪異的看着傅愷寧,彷彿她說的是一種不知名的語言。
“我已經做飯了,你總不會讓我洗碗吧?”
陸毓琛丟給傅愷寧一個“你答對了”的表情。
“喂,我是客人耶!”傅愷寧嚷道。
“哼!”
“哈!你倒是不見外。”什麼嘛!不是說好心有好報嗎?為什麼她每次好心,到最後都是她遭殃?
“去!早知如此,誰管你是不是吃防腐劑變成木乃伊?”傅愷寧尤自咕喃着,“你是不是胃潰瘍關我什麼事?”
傅愷寧將菜端到廚房,不經意的看了陸毓琛一眼。他在笑。他竟然在笑?很得意是不是?終於奴役她成功了,當然得意了。哼,沒有人性的傢伙!
可是……她的嘴角幹嘛也要上揚?中邪了不成?
周末,陸毓琛很準時的來接傅愷寧。當然了,為了他的胃,他是不會耽誤的。
“咦?陸毓琛,你似乎走錯方向了,你的公寓不是向這邊走。”傅愷寧大聲的問。她是只去過他的公寓幾次而已,可是,大致的方向她還是記得的。
“不去我那裏。”
“那要去那裏?”
“坐好了,別問那麼多。”
“哼!”傅愷寧用力的抱緊陸毓琛的腰,以防真的被他甩下去。
不去他的公寓?難道他已經學會做飯了嗎?她才不信呢!這傢伙不知道在搞什麼古怪。
搞什麼古怪呢?在西餐廳里能搞什麼古怪?
沒錯,陸毓琛把傅愷寧帶到了一家西餐廳。
“陸毓琛,你到底在玩什麼?西餐廳的東西很貴的。”
“不用你付賬。”陸毓琛漠然道。
當然不會是她付賬,因為就算拿出她身上所有的錢,也不夠他們兩個喝咖啡的。
“我警告你哦!如果你一會兒沒有錢付賬,我可不會留下來和你一起洗盤子。”
“羅嗦。”
她哪裏羅嗦了?她不過是在提醒他而已。不過……
“為什麼要請我吃西餐?”很奇怪哦!“今天是你的生日?”
“我的生日是十月二十一日。”
好啦!就算她猜錯好了,幹嘛那麼費心的解釋清楚?
“那又是因為什麼?”傅愷寧不解的看着陸毓琛。
“哼!”
“今天是十一月十四日……”傅愷寧笑了。是她與陸毓琛相識一年的日子。會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笑什麼?”陸毓琛的表情有些尷尬。
“是為了慶祝國際糖尿病日嗎?”傅愷寧故作不解。
“哼!”
“你有糖尿病嗎?我是沒有的。因為這個理由請我吃西餐,實在是太牽強了。”
“哼!”
“陸毓琛?”
“哼!”
“謝謝你。”傅愷寧微笑着,“原來你還記得和我相識的日子。”
“哼!”
“我都不知道你這麼細心的。”一個什麼都不在乎的人,怎麼會去記這種事呢?
“我才不記得。不過是想吃西餐,一個人又太無聊,才會想到找你一起來,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陸毓琛也不抬頭,逕自吃着他的豬排。
不知道她在說什麼?不知道還解釋那麼多?相處一年了,如果還不了解他,她也不必上大學了,直接挖地活埋自己算了。和陸毓琛說話,還真要有一些分析能力才行,否則,你永遠你不會知道他的話是不是出於真心,永遠也不會知道他並不是真的冷漠的令人討厭。
傅愷寧笑着吃了一塊牛排。
“你笑得很奇怪。”陸毓琛彆扭的說道。
“是嗎?”傅愷寧還是在笑。
“為什麼?”
“因為牛排很好吃啊!”傅愷寧亂說道。
“哼!”
“真的耶!要不要嘗一嘗?”傅愷寧叉了一小塊牛排遞到陸毓琛的嘴邊。
陸毓琛皺着眉,看着傅愷寧手中的牛排,表現的極其厭惡。
“對哦!你不喜歡牛肉的。不吃就算了,反正也不衛生,叉子我已經用過了,感覺起來怪怪的。”傅愷寧聳肩一笑,“就好像是……間接接吻一樣。”
陸毓琛詫異的看着傅愷寧。
老天,間接接吻?虧她說得出口。
傅愷寧連忙擺手,“我就是這樣口無遮攔的,你就當作什麼都沒有聽到好了。”
“哼。”陸毓琛順手拿過傅愷寧的叉子,吃掉上面的牛排。
“喂!你……”她才剛剛說完啊,他是什麼意思嘛!有心糗她是不是?爛人一個!
“怎麼,改了口味,吃牛肉了?”
“哼!”
又哼她?她又哪裏作錯了?讓他發出這種聲音?
“哼!”傅愷寧皺着鼻子哼了回去。
陸毓琛有一個富有的老爸,那是他的幸運,可是,傅愷寧不一樣,她的老爸只是一個普通的工人,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一點點薪水維持生計還可以,如果再負擔她的學費,就有一點吃力了,何況,讀醫科的學費又高得驚人。所以,在適應了大學生活之後,傅愷寧找到了一份家教的工作,收入不多,但聊勝於無嘛!
其實,她教的小男生還是蠻可愛的,是一個在日本長大的男孩,對中文一知半解,而她的任務,就是輔導他中文。猶記得她第一次去上課,準備考察一下他的中文水平究竟有多高,所以就出了幾道題,結果卻差點讓她笑到休克。
考他反義詞,美,他答不美;善,他答不善。不善?難道是黑社會嗎?
考他古文,“有朋自遠方來”的下一句,他竟然說是“尚能飯否?”。他倒是很懂得應酬,有朋友來了,他就問人家“尚能飯否”。如果回答“否。”,豈不是成了來蹭飯的?擺明了不想請人家吃飯嘛!
讓他寫作文,他寫“小猴子有一雙又大又圓的大眼睛”,告訴他“又大又圓”與“大”是重複,他倒是只錯就改,立刻改成“又大又圓的小眼睛”。
教這樣的學生也算是樂事一件吧?可是,問題出現了。幾天前,一個女大學生在做完家教,返校的途中,被人先奸后殺,據說死狀極其恐怖。
傅愷寧不禁打了一個寒戰。
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看天色也不過是有“一點”黑,至少還有月光嘛!而且,她又不是很招搖的女生,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的。唉!幹嘛自己嚇自己?天下的女大學生那麼多?怎麼會找到她的頭上來?何況,現在警方察得正緊,那兇手不會傻得連續作案吧?
傅愷寧拉緊了大衣,快走了幾步。
“喂!”冷不防有人叫她。
“啊——”傅愷寧驚得大叫。
“你鬼叫什麼?”陸毓琛皺着眉問道。
“是你?”傅愷寧瞪着陸毓琛,“你是從哪裏冒出來的?你知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搞什麼啊!她正想像着那個女生凄慘的死狀,他就跑出來嚇她?
“你也會怕?”陸毓琛懷疑的問。
“我為什麼不會怕?難道我多長了一隻膽不成?”傅愷寧白了陸毓琛一眼。討厭鬼,害得她到現在還心跳加快呢!
“怕還出來?”
“我要作家教嘛!何況,會有什麼問題?就算有人打劫,也不會挑上我吧?要錢,一看我就知道我有多寒酸了;要色,呵呵,我恐怕也屬於很‘寒酸’的那一種。”傅愷寧看了看陸毓琛,“你怎麼在這裏?”
“哼。”
“等我?”有可能哦!不然這裏離他的學校那麼遠,他跑來做什麼?
“哼。”
“有事?”
“沒有。”
“沒有?沒有你怎麼會出現?”傅愷寧轉念一想,不禁笑了,“你是來接我的?”
“哼。”
“怕我出事,對不對?”
“哼。”
“謝謝你。”這一刻,傅愷寧也不去想陸毓琛把她嚇得有多嚴重了,有人陪是最重要的。
“哼!”陸毓琛把頭盔丟給傅愷寧。
傅愷寧忙戴上,“怎麼辦,我忘記帶手套了。”天好冷的,又要抱住他,她的手豈不是很慘?
“麻煩。”陸毓琛脫下手套丟給傅愷寧。
“那你怎麼辦?”
“哼!”
“算了。”傅愷寧把手套還給陸毓琛,坐在陸毓琛的身後,雙手叉在陸毓琛的棉衣里,“這樣就好了。”
陸毓琛錯愕的回頭看了傅愷寧一眼。
“快點走了。”傅愷寧當然知道這樣的動作很曖昧,可是,總不能要陸毓琛把手套讓給她啊!其實,無所謂的吧!她和陸毓琛那麼熟,陸毓琛應該不會介意的。
陸毓琛啟動了摩托,急速而行。
騎那麼快做什麼?趕着投胎嗎?傅愷寧更緊的靠上陸毓琛的背。
平時看陸毓琛瘦瘦的,沒想到他的背這麼寬呢!奇怪,以前也被他載過,為什麼沒有注意到?一定是月光的問題,對不對?尤其今天這麼冷,而他又這麼溫暖,心理因素使然,她自然會覺得他高大威猛了。
她終於明白為什麼情侶們總喜歡在月光下散步了,因為月光可以模糊視線。朦朧的東西永遠是比較美的,對不對?
呵呵!這麼想來,她和陸毓琛倒是有些像一對情侶哦!本來嘛!她家教晚歸,陸毓琛就來接她,多體貼,多恩愛,是不是?可惜,這都是假象。她和陸毓琛根本就沒有可能的。為什麼?因為她太了解陸毓琛了,他或許細心,但是他永遠也不會說出什麼甜言蜜語,作他的女朋友有多慘?有了這樣的認知之後,她怎麼還會自己往火坑裏跳?而陸毓琛也太了解她了,她的所有缺點都逃不過他的眼。不是說相愛的人要保留一點幻想嗎?她與陸毓琛之間沒有幻想,所以,他們不可能。
只是,為什麼她的臉這麼燙?會不會是陸毓琛的體溫太高?
“陸毓琛,我很好奇,你的女朋友會是怎麼樣的人呢?”傅愷寧突然問道。
陸毓琛默默的沒有做聲。
“陸毓琛?”
“什麼?”
“你忘記‘哼’了。”
“哼!”
“真聽話。”傅愷寧笑開了。
“這是什麼?”
周末,傅愷寧又去陸毓琛的公寓給他解決生計問題。在茶几上看到了一個小巧的盒子。
“手錶。”陸毓琛沒什麼表情的回答。
“手錶?”傅愷寧打開盒子,裏面是一隻精緻的女士表,“你的表?”女士表耶!他變態嗎?
“買一贈一。”
買一贈一?誰信啊?傅愷寧拉過陸毓琛的手腕,不禁笑了,“真的是買一贈一哦!”什麼嘛,明明就是情侶表,說成是買一贈一,情侶表的製造商若是知道了,還不被他氣死?
“哼!”
“準備送給誰?”既然買的是情侶表,自然是要送給心上人的吧。
“你如果喜歡,就拿去戴好了。”陸毓琛說得無所謂。
“我?”他在說什麼?嚇死人了!
“反正是贈品嘛!”
這就是陸毓琛的理論嗎?把情侶表說成是“買一贈一”?因為是所謂的“贈品”,就不去計較到底有什麼意義?
“我不要。”傅愷寧將表放好。
“為什麼?我又不能戴。”陸毓琛的表情頗為質疑。
他不能戴,她就可以嗎?情侶表耶!她戴算什麼?何況?他那叫什麼語氣?“反正是贈品”。因為是贈品,所以才送給她,對不對?她才不稀罕。
去!她到底在想些什麼?
“你送給其他人好了。”
“你這個女人真是奇怪,我哪有其他的人可以送?你如果不戴,我買它做什麼?”
咦?話里有玄機哦!聽他的意思,好像是專門為她買的哦!怎麼可能嘛!她又開始胡思亂想了。可是,她還是忍不住會好奇,“陸毓琛,這表不是專門買給我的吧?”
“我買給你做什麼?”陸毓琛的語氣有些不屑。
“不是就不是嘛!”傅愷寧表現得無所謂,可是心裏還是有一點失望。不過,只是“一點”哦!她早就知道她和陸毓琛之間根本就不可能發展的。陸毓琛幹嘛要送她情侶表?庸人自擾!
“你到底要不要?”陸毓琛再一次問道。
“不要。”他可以不在意表的意義,她卻不能不在意啊!
陸毓琛“呼”的站起身,抓起表盒。
“你要幹嘛?”傅愷寧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陸毓琛手一揚,把表從窗口丟了出去。
“喂!”傅愷寧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難以置信的瞪着陸毓琛,“你是怎麼回事?好好的表,丟掉做什麼?”只是看也知道表的價值不菲了。有錢也不能這樣揮霍吧?
“沒人戴,留下做什麼?”陸毓琛反問。
“現在沒人戴,以後會有啊!我最討厭有錢人的這種習慣了。”
“你怎麼不幹脆說你討厭有錢人?”陸毓琛語氣不善。
“是啊!我就是討厭有錢人,尤其是你這種自以為是的有錢人。”傅愷寧氣呼呼的回道。
“討厭我?那有什麼問題?你大可以以後都不要見我。”
“很好,我們想法一致。”去!他以為他是誰?既不是恐龍化石,又不是火星人,看到他,她又不會一夜成名,永載史冊,誰稀罕見他啊!
傅愷寧大步走出陸毓琛的公寓,用力的甩上門,聽見身後傳來硬物砸到門的聲音。不用問,一定是陸毓琛在發脾氣。
去!她才不要管他。
傅愷寧毫不猶豫的下樓離開。
習慣是一種很討厭的東西。至少,傅愷寧是這麼認為的。她在和陸毓琛生氣耶!為什麼還要去給他做飯?可是,正如她所討厭的,習慣了。沒錯,就是習慣,畢竟她已經為陸毓琛義務服務太久了,到了周末她會習慣的想準備什麼給他吃,會情不自禁的往陸毓琛公寓的方向走。所以,習慣是不是很討厭?
其實,傅愷寧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麼。回想那一天的吵架,還真是幼稚。究竟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嘛!一隻表而已,戴就戴嘍,又不會有什麼損失。所以,那天在下樓之後,她又拾回了那隻表,而表竟然一點都沒有摔壞,陸毓琛的公寓可是在七樓耶!這麼看來,表的價值一定是不菲嘍!
走到了陸毓琛公寓的樓下,正在考慮要怎樣開口與陸毓琛和解,卻看見陸毓琛從樓上走下來。
“喂!”傅愷寧叫住陸毓琛。這人,走路都不看人的嗎?如果不叫住他,她敢保證,他絕對看不見她。
“你?”陸毓琛的眉鎖了起來。
“你那是什麼表情啊?不歡迎?”什麼啊!她已經主動來講和了,他幹嘛還擺出那種臭臉來?
“哼!”
“喂,你不是真的有心要和我吵吧?別那麼幼稚好不好?”
“哼!”
“哼什麼?你究竟還要不要吃飯了?”
“哼。”陸毓琛轉身上樓。
“喂!你……”
“還不上來?”陸毓琛似乎不滿意傅愷寧的遲鈍。
“什麼啊!你不能幫我拿一下東西嗎?有點風度好不好?”
“麻煩!”陸毓琛不耐的接過傅愷寧手中的東西。
“喂,那是給你吃的,你還嫌麻煩?”哪有這麼不講道理的人?
可是,陸毓琛根本沒去注意傅愷寧的話,只是盯着傅愷寧的手腕看。
“看什麼?”傅愷寧索性把手腕抬到陸毓琛的面前,“你丟掉的那隻表啊!”
“你肯戴?”陸毓琛悶悶的問道。
“白給的,我為什麼不要?我又不傻。”傅愷寧說得理所應當。
“哼!”
“那,我已經戴上表了,別再和我賭氣了。”老天,她根本就像是在哄孩子。
“你在意?”
“怎麼不在意?從小到大,從沒有人會趕我走耶!誰不知道我是乖巧懂事的好女孩?”傅愷寧有些自戀的說道。
“乖巧懂事?”陸毓琛頗為懷疑的看着傅愷寧。
“喂!你那是什麼意思?你敢說我不乖巧,不懂事嗎?”
“哼。”
“你要想好哦!我還在考慮要不要給你做飯。”傅愷寧威脅道。
“趁人之危不是君子行徑。”陸毓琛酷酷的抗議道。
“我本來就不是什麼君子。”傅愷寧有些得意道。呵!知道別人弱點的感覺真好。
“哼!”
“你也承認我乖巧懂事,是不是?”傅愷寧笑得賊賊的。就知道他不敢否認的!
“哼!”
“我當你的意思是肯定嘍。”
唉!為什麼要吵架?不吵架的感覺多好?而且,她感覺得出來,陸毓琛今天的心情不錯哦!
“陸毓琛?”
“什麼?”
“我們以後不要吵架,好不好?”
“哼!”
“我當你是答應嘍!不準反悔。”
“哼!”
“呵。”傅愷寧得意的笑着。不吵架就什麼都好,畢竟,吵架是一件那麼孩子氣的事,而她和陸毓琛怎麼說也是成人了吧?玩那種遊戲,實在是太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