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今後你就暫時住在這裏，我就在你對面的房間，等我和師父聯絡之後再另做打算。”
趙揚悶悶的想着，她父親到底和趙揚有什麼深仇大恨？要不然為什麼要這樣趕盡殺絕？
她對趙揚而言，簡直就是個不祥的人，碰上她，趙揚就開始倒霉，難道她真的得繼續幫父親做這些泯滅人性的事情嗎？
她很怕，真的很怕，怕趙揚受到傷害，這樣一來，她就算活着也會一輩子良心不安。
“黑子，我看你去找其他的師兄弟吧，不要再管我了。”
“什麼不要管你，師父把你交給我，我就得平安的把你交還給師父。”
“可是和我在一起很危險，你也看到了，要抓我的那些人什麼殺人放火的事情都敢做，如果被他們找到我，你的處境很危險的，你沒必要和我一起冒這種險，你們為我做的已經夠了，就算趙大哥回來，我也不會繼續接受他的保護，我真的不想再連累你們了。”害趙揚的武術場被燒，這已經夠她內疚一輩子，她要去找她爸爸把話說清楚，不要繼續做這些沒天良的事情了。
黑子不贊同的說：“你錯了，那些人既然殺人放火無所不敢，那麼就算你現在離開我們的保護，他們也同樣會找我們的麻煩，我想師父就是知道這一點，才會堅持不讓你回家，而這也說明了他根本不在乎是不是會惹上什麼麻煩。”
“我知道你們都是好人，但是我真的……”
“別說了，我不會丟下你不管的，如果我那麼做，師父也一定不會讓我繼續留在趙家班，所以你就不要再說了。”
“黑子，你聽我說，那些人真的很可怕，你惹不起的，你師父那邊我自然會和他解釋，我想他會諒解你的，你就不要執拗了好不好？”
不管江若梅好說歹說，黑子就是鐵了心，他把義氣看得比生命還重，但這類人總是會吃虧，因為遇上輝哥那些心機深沉的人，他們只有挨悶棍的份。
“你為什麼不肯聽我的話呢？”江若梅萬分挫敗的嚷。
黑子笑着對她說：“我不會聽你的，你就別白費力氣了。”
“你當真不願意離開？”
“我說過了，我得要負責保護你，在師父回來之前。”
“那我走。”江若梅轉身欲離去。
“你又能夠上哪去呢？”
“天下之大，總有我可以去的地方。”只是下場不知道如何就是了，但是，比較起來，去承受懲罰或許反而可以坦蕩些呢！
“是吧，你根本沒有地方可以去，所以為什麼不等師父回來再商量對策呢？”
“黑子……”
黑子安慰她，“別想太多，我相信天無絕人之路，你應該對自己和對我們多一些信心才對。”
天真無絕人之路嗎？那為什麼好人總是多受罪，而壞人卻一直逍遙法外呢？
×××
佔地寬廣，門禁森嚴的趙宅內，予人冷漠又不近人情的印象的趙老闆——趙揚的父親趙允中握着報紙，想着，十年了，趙揚離家十年，而他就只有趙揚這麼個兒子。所以對兒子在外的一切他可是了如指掌。
不過這十年中，趙揚遇上困難竟然不回來向他求助，這一點讓他很不滿。
所以打報紙上看到趙揚的武術場被燒的消息，他一臉幸災樂禍的笑道：“總算讓他吃到苦頭了吧！他以為練一身的功夫就有用處了嗎？到頭來人家一把槍就解決他，真是不知死活的傢伙。”
“允中，你那樣笑話自己的兒子不對吧？”陳秀芬不同，她常常去探望兒子，兩人常常會相約去國外遊山玩水，才不像趙允中那麼頑固又勢利眼。
不過她那小小的把戲早就讓趙允中拆穿了，“你寵兒子我不管，但是我可不許你偷偷拿錢資助他，我要他來向我求饒，那時候他才會知道，沒有人會嫌錢多，只會感覺沒有錢很悲慘。”
“你為什麼要這麼頑固呢？我們就這個兒子，逼得他走投無路你真的那麼高興？”
“那你為什麼不勸他回來繼承公司？只要他肯向我認錯，並且回公司來，什麼苦都不必吃了。”
“我才不做那種會讓兒子討厭的事情，再說，人家很能幹，就算武術場燒了，也不見得需要回來向你低頭。”陳秀芬一臉得意的說，對趙揚這個兒子，她可是相當滿意。
趙允中氣憤的說：“你就會和你兒子一個鼻孔出氣，從沒想過如果不是我這樣拼死拼活，你們可以過着錦衣玉食的生活嗎？”
“是是是，我很感激你的努力不懈，但是為什麼你的眼光不能夠放遠一點呢？兒子上進想靠自己闖出一片天，這又有什麼不好的？”
“你這樣像個母親嗎？”趙允中火大的說：“哪戶人家的媽會喜歡自己的兒子走武行？就你最不正常。”
“那你就覺得自己像個父親？”陳秀芬不以為然的說，“沒錯，你的生意做得很好，是個稱職的生意人，但是你可不算是個稱職的丈夫以及父親，哪有人家的爸爸會趕自己兒子出去的？”
“誰讓他不聽我的安排。”
陳秀芬悶聲說：“老頑固！你兒子有的是能力養活自己，就算要白手起家也不是很困難的差事，你為什麼非得要他走你替他安排的路呢？”
他跟她根本就有理說不通，“你和你兒子一樣不知好歹，你以為每天閑閑沒事可做就可以得到眾人的尊敬嗎？”
“不受尊敬也無所謂，你別叫我去應酬更好，我樂得在家看連續劇。”
“你想都別想，總之，兒子我遲早會把他帶回來，而且我已經開始在幫他注意好人家的小姐，你最好三不五時的向你那個寶貝兒子提提。”
“人家說不定有心上人了。”
“但不是我選的就別想進我們趙家大門。”
“人家可能不領情哩！”陳秀芬壓低聲音喃喃自語着。
趙允中太專註想自己的事情，所以沒有聽清楚，“你又說了什麼？”
“我說你別做得太過火，凡事給人家留點餘地，是不是門當戶對並不是那麼重要，要緊的是咱們阿揚喜歡就好。”
“喜歡可以當飯吃嗎？”趙允中再度開罵，“你就是太過浪漫，幾乎無可救藥，才會生出那個凡事喜歡和我作對的兒子……”
但在他開罵之前，陳秀芬就溜了，依然可以聽到趙允中罵人的餘音，只不過她可不苟同趙允中的一番說詞，因為她太清楚趙揚的個性，其實兒子的脾氣通常像老爸居多，這是無法否認的事實。
×××
趙揚很快就得到了武術場失火的消息，但是第一個閃入他腦際的是江若梅以及黑子是否平安。．透過電話，他始終無法和台灣聯絡上，甚至沒有人知道他們兩人的下落，偏偏這邊兵小蝶揚言他要是敢在這節骨眼丟下工作不管，她也要一走了之，於是礙於主角的淫威，於製片也只得拉下臉不放人。
可是，這依然無法阻止趙揚回家的念頭，他發現自己情願失去一切，也必須確定江若梅平安無事。
“那我退出這場戲。”
主角缺不得，可是少了趙揚也不成，於製片急得跳腳，“趙揚，你瘋了嗎？你中途退出可是要賠一筆為數不少的違約金，那樣也無所謂嗎？’’
“無所謂，比起身外之物，人命更重要。”
“台灣那邊不也說沒有找到任何屍體的嗎？”
最不想聽的就這“屍體”兩個字，趙揚根本不願意相信江若梅和黑子會有不測，他說：“我不許任何人咒他們，我相信他們平安無事。”
“那不就對了，既然你相信他們平安，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我想台灣會很快傳來消息的，你不妨留下來等消息嘛！”
“我無法等，我得親自回去確定他們平安。”趙揚堅持着。
“你這不是讓我難做嗎？你走了，女主角也要走，這戲還怎麼拍下去呢？”
兩方都僵持不下，趙揚堅持要回台灣，兵小蝶鬧着不上工，於製片這邊頭大着戲要停擺，程風看情況不對，不得不出面打圓場。
“我說於製片，您忘記了我是我老師的第一號徒弟嗎？”
“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拍戲之餘讓我暫時頂替老師的缺應該不成問題。”
於製片眼睛亮了半晌，卻馬上又垂頭喪氣的說：“就算武術指導你行，但是你總不可能替代女主角的角色吧？”
的確，兵小蝶是整齣戲的票房保證，要說服她也不是那麼容易，但是程風決定冒險一試，“讓我去說說看。說不定她會聽我的。”
於製片望了他一眼，遂帶着嘲諷的語氣說：“不是我愛說你，你是不是把自己看得太偉大了？連我都勸不動的人你說得動她？不是我笑話你，我想你是真的太不自量力了。”
程風笑嘻嘻的說：“先別這麼看不起我嘛！好歹讓我試試也不會有什麼損失，如果真讓我做到了，你就不必繼續左右為難，這豈不是兩全其美？”
乍聽之下還有點道理，於製片愈想愈覺得程風的提議很好，是個值得一試的法子，“那你就去試試吧！”
×××
“我說我頭痛沒辦法工作，誰都不要來吵我。”對於敲門聲，兵小蝶始終回以這個吼叫。
她夠大牌，連她身邊的助理都受不了她的驕蠻個性，叫不動她。助理很無奈的聳着肩對程風說：“程先生，你也看到的，不是我不願意幫你的忙，是我根本幫不了你。”
“讓我來吧！”
“最好不要，我們兵小姐的脾氣一來，不只是你，連我都會受到波及，我想你還是不要打擾她比較妥當。”
“你不必擔心，我會好好的跟她說，絕對會讓她很開心的。”
有誰可以讓兵大小姐開心？那可算是奇人異事了！到目前為止，沒人有那種能力，兵小蝶的助理也不認為程風有。
“程先生，你勸你還是不要去自討沒趣得好。”
“放心，我臉皮厚得很，就算我逗不了兵小姐開心，也沒有什麼損失嘛！”
“我是怕她對你說難聽的話。”助理憂慮的說道。
程風笑着安撫她，“你別替我擔那個心了，我說過了。我臉皮很厚，就算她對我說什麼難聽的話，我也不會放在心上的。”
“你真的要試？”
有人這麼不怕死，她還能說什麼？最多就是祝他好運了。
“總要有人去做的嘛！對不對？”
“好吧！別說我沒提醒你，既然你堅持要找釘子碰，我也沒話可說，你自己自求多福了。”助理怕掃到颱風尾，匆忙退了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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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門板，程風已經敲門敲了不下二十分鐘，這還是他這輩子見過最大牌的女人，而且她的耳朵超厚，竟然可以任他叫了又叫。卻佯裝什麼都沒有聽見，他懷疑她的耳朵不會長蠶嗎？
終於門板拉開了，兵小蝶站在門裏，一張晚娘面孔瞪着他問：“你到底想幹麼？”
程風繼續掛着他慣有的笑容，說：“找你談談。”彷彿不曾有過剛剛叫到要倒嗓的二十分鐘。
“我們有什麼好談的？”
“有，很多，只要你願意談。”
兵小蝶冷冷的說：“那我可以告訴你，我不想談任何事情，你可以走了。”
“那可不成，我們還沒有開始談呢！”
“我已經說過不想談了，你沒聽懂嗎？”
“別那麼容易動怒，你沒聽過生氣會導致人急速老化嗎？”
兵小蝶沉下臉，瞪着他問：“你存心來和我過不去的嗎？”
程風急於撇清，“當然不是，我來只是想和你談談，沒有惹你生氣的意思。”
“我都說了，我和你沒什麼可談的。”
“你和我或許沒什麼可以談的，但是如果談的是趙揚，那就又另當別論了，是不是呢？”
兵小蝶防備的挑起眉宇，狐疑的睨着程風問：“你到底想說什麼？”
“要這樣談嗎？”
“我可不想被人和你畫上等號。”兵小蝶雙手環胸，“說吧！你的來意到底是什麼？”
“我想來勸你拍戲。”
“你？”好像他說了天大的笑話，兵小蝶誇張的大笑了起來。對她而言，程風太不自量力了。“你以為我會聽你的？”
程風早猜到會有這種結果，所以他不以為意的繼續說：“我當然不認為你會聽我的，但是，我猜想你不會想讓趙揚繼續討厭你，甚至希望趙揚更注意你，其實你喜歡他，對不對？”
兵小蝶覺得這個程風不簡單，好像他知道很多事情，她開始懷疑他的笑是一種障眼法，而其實他是個笑面虎，她無法猜透他在想些什麼。
“你到底想說什麼？”
“別擔心我會害你，我只是想要告訴你，如果你不希望趙揚繼續討厭你，那麼我勸你讓他回台灣一趟，而且乖乖的在他回台期間好好的拍戲。”
“笑話！我幹麼要聽你的？”兵小蝶嗤鼻嘲諷道。
“我不是要你聽我的，我只是給你一個良心的建議，不管你承不承認，我想很多人都看出你對趙揚有意思，我想台灣那篇報導應該和你脫不了關係對不對？你既然喜歡他，那麼聽聽旁人的意見對你絕對沒有壞處的，況且我還是趙揚的大徒弟，我知道趙揚絕對不會喜歡一個跋扈的女孩，我是為你好。”
兵小蝶聽得有些動搖了信心，畢竟他才是趙揚身邊最親近的人，他說的或許不是百分之百的可信，便是卻也值得參考。
她想了又想，不知自己到底該不該聽程風的，她是喜歡趙揚，所以對於越洋的訪問，她故意給那個採訪記者一個模稜兩可的回答，她知道那篇報導在台灣造成不小的旋風，也大大的提高了自己的知名度，但是趙揚卻為此對她更加不諒解，討厭的程度只與日俱增，未見減低。
但，點頭於否她還得想想，如果現在點頭，不等於承認自己真的喜歡趙揚？這對她而言還真有點失面子，“走了、走了，不要吵我，我得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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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在大家都以為兵小蝶還在鬧彆扭而準備先行拍別的場景時，她出現了，一改平日的跋扈，笑容滿面的對大家道歉，“真是抱歉，以前是小蝶太不懂事，請大家不要和我計較。”
這兵小蝶是轉性了不成？才一夜就有那麼大的轉變，眾人皆對她的改變抱持着懷疑的態度，想她又能夠持續多久。
更奇怪的是她竟然還替趙揚說情，“於製片，別把我之前說過的話放在心上，就請你讓趙揚放幾天假，讓他回台灣看看他的家。”
好像強被人塞了個蛋進嘴巴，於製片的嘴巴一直合不起來，他還是不相信兵小蝶會那麼好心腸，“你說真的還是鬧着玩的？”
“當然是說真的，趙揚家失火了是很嚴重的事情，讓他回去看看處理一下也是人之常情，反正他的大徒弟在這裏，工作進度應不至於落後太多，您是這裏的大家長。替人多想想，將來別人也會回報您的嘛！”
“我當然是沒問題。”
兵小蝶興奮的沖向趙揚，拉着他說：“你聽到了喔！於製片答應讓你回台灣了，你還不快點去準備行囊？’’
這似乎太不真實了，趙揚覺得兵小蝶的轉變很怪異。一個人的性情可以在一夕問有那麼大的轉變嗎？他不認為兵小蝶會那麼好心腸。
不過他沒心情去管她的轉變所為何因，可以回去才去重點。
“於製片，我真的可以回去一趟吧？”
“女主角既然沒問題了，那我也不能說什麼，不過你處理好事情還是得快點趕過來，程風是男主角，他有他自己得拍的戲。”
“我知道。”
他正想走開，兵小蝶攔住了他的去路，並問：“有沒有我幫得上忙的？”
“謝謝，不敢勞煩。”
不是他小心眼，而是他對她實在很敏感，也許他還不夠格說閱人無數，但是他卻認為兵小蝶性情會變好，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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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現在大哥大普遍流行，人手一機，在呼和浩特派不上用場，回到台灣卻可以馬了聯絡上對方，一出了機場，趙揚就迫不及待的打了通電話給黑子。
透過電話，他知道江若榆現在很安全，而他們並沒有遇上那場大火。
他在最短的時間內抵達了黑子和江若梅暫時下榻的飯店，終於在相隔半個月之後的現在看到了他日夜想念的江若梅。
幾乎是馬上的，他衝上前把江若梅擁進懷中，忘記了自己並沒有對江若梅表白過，他激動的緊擁着她，狂熱的唇立刻找到了她的。
猶如經歷過一場生死，他急欲想將她融入自己的生命，他不願意讓她再度從自己的世界中走開，即使半秒都不能夠，他透過這個纏綿的吻訴說著自己的感情，而江看梅亦司。
她知道自己一點都配不上他，他的世界離她很遠。但是她喜歡他，打從他救了她那刻開始，她就不能自已的愛上了他，甚至把他奉為自己的天。
但，這個激情很快被現實打破，理智一跳上她的腦際，她就想到自己對他而言是個不祥的人，她將可能帶給他的是無止盡的痛苦，所以她害怕。
費力的推開他，她閃躲不敢面對他地說：“不要這樣，不應該這樣的……”
“為什麼？”
“黑子在……”
但黑子根本不在，他早在趙揚吻她的時候就自動消失了。
“他不在。”他捧起她的臉蛋，深深望入她的眼，“當我聽到失火的消息，我以為……還好你沒事。”
．但他的家卻全毀了，想到這裏，江若榆就滿懷歉意，“都是我害的，如果你不是救了我，就不會變成今天這樣，我害得你損失了所有……”
自己只會帶給他厄運，如果可能，她該想辦法閃躲他，而不是接受他的愛與關注。
但是，他卻不容許她那麼做，這輩子他從沒有這麼渴望要保護一個女人，更沒有任何女人讓他這樣地牽腸掛肚，而如果任她這樣從他生命中走開，他相信往後的人生將會過得毫無意義。
“小梅，看着我。”他強迫她望着自己，“只要你平安，就算燒掉了我的所有，我也不在意。”
“可是我在意，如果沒有我這個倒霉的人，你根本不會碰上這種事情。”
“小梅，看着我。”他語調和緩，但卻容不得人拒絕。
江若梅被動的抬起視線，而在望進他那深深不見底的黑眸之後，她再也無法移開。
她從來不曾好好看過他的眼，發現他的確有雙漂亮的眼睛，對於男人這麼形容似乎不是很恰當，但是她卻認為美麗可以和他的眼睛畫上等號，從第一回看到他的照片開始，她就有這樣的感覺，他有雙攝人魂魄的眼。
光是這樣望着他，就可以讓她臉紅心跳到幾乎要亂了心神的地步。
他抬起手，捧住她的臉蛋，蠱惑地問：“你討厭我嗎？”
怎麼可能，如果他知道他去內蒙古的這些日子她都是怎麼想念着他的，大概就不會這麼詢問她了，而她自然不敢告訴他自己一開始就喜歡上他，就是因為喜歡，所以她更深信自己不可以繼續為他帶來麻煩。
“不是那個問題，我覺得自己帶給你太多麻煩了，所以……”而且當他知道她接近他的目的之後，恐怕對她只會有恨而沒有喜歡了，那時候教她怎麼辦呢？能夠的話，她寧可在他還愛她的時候悄悄的離開，保有這份愛，這樣遠勝過等他來恨她啊！
“我們不可能有好結果的，有一天你一定會討厭我……”江若榆避開他的目光。
趙揚堅持地扳過她的臉，說道：“你只要回答我的問題，你討厭我嗎？”
“不，我……這讓我怎麼說呢？”如果她和一般的女孩一樣，有個正常的家庭，她大概會欣喜的表達自己的感情，讓他知道她不但不討厭他，還深愛着他。
可是，以她這樣的身份，幸福真的會眷顧她嗎？會不會她才踏上雲端，就要跌下萬丈深淵？
“我不能喜歡你的……”
“為什麼？”
“因為我們根本就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如果和你扯上關係，會影響你的大好前途的。”她胡亂的找着藉口，希望趙揚不要繼續陷下去。
趙揚再度給她一記深吻，用這個吻告訴她，他的堅決不容忽視。
“你懷疑我對你的感情嗎？”他問。
“你知道不是那樣……”如果她可以面不改色的對他說，她不愛他、討厭他之類的話就好了。
但是被他那樣望着，江若梅硬是說不出那種話來，最後她高舉白旗投降，“好了，你贏了。”他成功地說服了她，即使有天要下地獄她也管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