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確定身上的迷藥完全褪去之後,又聽他的話在客棧里乖乖休養了一天,現在雷玦準備要去替自己報仇了。

“娘子,你冷靜一點。”

“我很冷靜。”

“可是你一個人去,太危險了。”石無過拉住她。

“他們兩個才不是我的對手。”

“可是你這一去,他們又不知道會使出什麼伎倆,你一定會吃虧的。”

“我不會給他們這種機會。”

“等一下。”兩個人拉來扯去,石無過一用力,雷玦一時不防的就往後向他懷裏倒去。“先告訴我,你打算怎麼報仇?”

“我……”

“砍他們一人一劍?還是送他們兩個回老家賣鴨蛋?”他戲謔地提出兩個選擇。

雷玦閉嘴不語。

“我不反對你去找盧家父子的麻煩,因為我也不想我的娘子受委屈。可是、你就這麼貿貿然跑去,就算你武功再好,也很難不吃虧。”

雷玦悶悶的看着他。“那要怎麼辦?”

“會有機會的。”石元過安慰着她。“而且,就算你不想為自己討回公道。我也不會放過那兩個敢設計我娘子的人。”

基本上,君子報仇,三年不晚。這筆帳先記着,到時候他會要盧家父子一次付清本息。

“那要等到什麼時候?”她看着他。

雷玦的原則一向是自己的事自己解決,不討回公道,她就不甘願回雲流宮。可是她也不能在這裏耽誤大久。

“不會很久的。”石無過頓了一頓。“現在,我先帶你回我家。”

“你家!?”她怪異的叫。他什麼時候蹦出了個家來?

“我們要成親了,總要先回家拜祖先吧。”他有家這麼奇怪嗎?她幹嘛那麼驚訝?

“可是……你都沒提過!”

“我都沒提過嗎?”他抱着她很認真的回想,嗯,好像真的沒說過。“那好吧,我現在補說,我姓石,跟你比過劍法的石鈞是我弟弟……”

“你是石家的人!?”

“對啊。”

“那你還讓我贏走劍譜。”據她所知,他們兩家都很重視那本劍譜的,不是嗎?

“反正劍譜放着也是放着,換個地方擺也好。”他像是會重視那種身外之物的人嗎?

“你一點都不擔心石鈞會被我打傷嗎?”

他直接搖搖頭。“不擔心,我知道你不會隨便出手傷人。再說,安適太久的人,總是需要給他一點憂患意識。”

這是什麼意思?她一臉問號的斜睨着他,石無過只是逕自皮皮的笑。

“有競爭才有進步嘛,給他一點適當的刺激也是不錯的。”他對自己的弟弟夠關心吧。

這算是哪門子的關心?不過雷玦也不打算說他什麼,反正不管怎麼做,他都有一大堆理由,她哪裏辯得過他。

“我要出去走走。”

“好呀。”他同意的很快樂。

“那你還不放開我?”她瞄了瞄他那還困着她的雙臂。

“抱着你走不好嗎?”他很可惡的笑的像偷腥的貓。

她直接瞪他,連回答都省了。

“好、好。”他不敢造次。連忙放她下來。但是卻牢牢握住她的手。老實說,娘子瞪人的模樣還蠻令人害怕的。“娘子,我們走吧。”他緊握的程度像是永遠也不再放開。

雷玦低垂着臉隨他去,不過,唇角卻偷偷往上揚。

奇怪,記得宮主說過,她的個性偏屬正直,不善與人談笑。那她為什麼會和這個愛笑鬧的男人牽扯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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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江西還蠻熱鬧的。一出客棧門口,石無過就拉着她到處閑逛,她的手上不時會多出一些小玩意兒,或者一些零嘴什麼的,在她還看得眼花撩亂時,他已經帶她走完了一條街。

“好玩吧!?”對他來說,在這種擁擠的街上穿梭只是家常便飯,如何往來自如而不撞到人,他可明白得很。

“被你拉着走來走去,我根本什麼都沒看到。”她抱怨地道,然後走到一旁坐着。

這麼多人,她能走出來還真是不容易。

“啊,太快了嗎?”石無過也在她身邊坐下。“我想你一定很少在市街上走動。”

“是呀。”雷玦點點頭。“我從小就在宮裏長大,從來沒有出過宮。”

“從來沒出過宮!?那你還敢單獨一個人走這麼遠,不怕迷路嗎?”

“不會的,在離官之前,我已經記熟地圖,何況一路上如果遇到問題,還有西門大哥可以幫忙,要平安走到江西絕不是問題。”

“西門大哥?”他眼一眯,好親熱的喚法。

“是西門不回。”雷玦沒發覺他怪異的語氣。“雲流宮下有四方堂主,西門大哥是白虎堂的堂主。”

呢,等一下,西門不回,依時間上算來,雷玦不會就是西門不回口中要去見的人吧?

“你跟西門不回很熟?”

“其實,我們四姐妹都和四個堂主大哥很熟,四方堂主也負責教導我們。每次他們回宮的時候,都會帶給我們一些驚奇的東西,有時候也會說一些江湖上的事,所以我對江湖並不是完全無知的。”

“就算你完全不僅人心險惡也沒關係,反正有我會保護你嘛。”他拍拍胸脯道。

“靠你!?”她的表情里只寫着一種肯定的回答--“你不可靠”。

“娘子,你怎麼可以對我一點信心都沒有!?別忘了你遇到的兩次危難,都是我救你的耶!”他哇哇叫。

雷玦拍了拍他的肩,一臉遺憾。

“誰叫你看起來不夠強壯,沒有安全感。而且你長得太過桃花,隨隨便便都會有女孩子喜歡你。

“可是我有武功,可以保護你呀。”

娘子實在太瞧扁他了,竟然對他一點信心也沒有,害他真不知道該不該懺悔自己的無辜長相。難道長得英俊,看起來不像是粗壯大漢也是一種錯?

“我也會呀。”論武功,她絕對足夠自保了。

“我比你有警覺心,不會獃獃被下了葯還不知道。

“你說我呆?”她瞪大眼。

石無過仔細瞧了呢她、“其實,你看起來很聰明,而且也很美。”

“這還差不多。”她才說完,他又接了下去。

“可是,人真的不可貌相。”他還一臉惋惜狀。

事實證明,外表果然是會騙人的,不然娘子不會連着兩次都着了別人的道。

“石無過!”他拐着彎還是說她笨,以為她聽不出來嗎!?

“很好的名字。”他拿來根糖葫蘆,在她抗議前塞了一顆進她嘴裏。“適合當你的相公。”

嘴裏一再被塞進食物,害雷玦連抗議都很困難,還差點哽住。

“小心一點吃。”他眼明手快的拍拍她後背。

“誰……誰叫你一直塞東西給我吃!”終於吞咽完,可以講話了。

“不用太感謝我,有事‘相公’服務。”他一副寬宏大量狀。

“論要謝你,我還想罵你,你剛剛說我呆。”別以為這樣就想轉移她的注意力。

哼,相處了好幾天,多少也知道這無賴顧左右而言他、轉移目標的本事一流,她才不會再被騙。

“哇,”他瞪大眼,一副驚奇狀。“娘子好記性。”

“少來,快點說對不起,不然我不理你。”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與石無過這個無賴相處久了,她居然也學會威脅人了。

“對不起,娘子。”他從善如流。退一步,海闊天空,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要是為了這種小事和娘子鬧翻了,那他才虧大了哩。

結果他道歉的太過乾脆,教雷玦有點反應不過來。

“你真的道歉了?”

“對啊,娘子的話,我當然會聽咯!”他一副忠實樣。

“我以為大部分的男人都不喜歡道歉,也不會隨便讓女人牽着鼻子走。”石無過又打破一項她對男人的認知。

男人不都把尊嚴、自尊和而子,看的很重要嗎?

“顧面子,也是要看時候的,如果真的有錯,為什麼要鐵齒的不肯承認?那又改變不了事實,再說,我不是別的男人,我是石無過;最重要的是,娘子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我個人偏愛看你的笑容多過於你生氣。”

“你總是這樣,讓我根本無法真正了解你。”她抱怨道。

他說的很認真,可是表情又像是開玩笑,讓雷玦塊都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

她覺得看似平和無心機的石無過,其實才是最難懂的人。

“那沒關係,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讓你來了解我,不急。”他執起她的手,在光天化日兼大庭廣眾之下,就親了她的臉頰。“你只要記住,你是我最重視的人就夠了。”

她在他心裏,比他自己重要多了。很奇怪,當他真正會喜歡她之後,那種喜歡只有不斷增加,然後累積成一種他無法忽視的感覺。他真的、真的很在乎她。

“你!?”雷玦的臉瞬間紅成一片。

看見她臉紅,石無過就忍不住又想逗她。可惜現在好像不是時候,因為他已經感覺到,似乎有兩道噴火目光快把他給燒了。

“你是誰?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調戲良家婦女?”才剛從石家出來,盧劍一遠遠就看見有個男人抱者雷玦,還來不及走近,這男人居然做出更過分的舉動,當街抱着雷玦就親!

雷玦塊聽見這個聲音,渾身立刻一僵,抱着她的石無過當然察覺到了。不過他對盧劍一卻是連看也不看。

“喂,你這個路人甲,別人夫妻恩愛關你什麼事,沒事跑來攪什麼局?”毫不客氣地直接叫他滾,石無過還想與雷玦好好親熱呢。

夫妻!?盧劍--一聽怒火更熾。

“就憑你這個窮酸的流浪漢,也想高攀雷玦?”瞧他一身布衣,身上連個值得的東西都沒有,怎麼能和自己相比!?“真是癩蛤蟆妄想吃天鵝肉。”

雷玦一聽,差點就忍不住的想直接動手教訓盧劍一,可是石無過卻緊緊抱着她,不讓她輕舉妄動。

“當只老實的癩蛤蟆,也比當個狼心狗肺,人見人厭的禽獸好呀。”對他的貶抑,石無過一點都不以為意,還鬧鬧的回嘴道:“我娘子就是慧眼識英雄的看上我的老實,看穿你就像只披了羊皮的狼,一肚子沒安好心眼。”

“你說什麼?”盧劍一怒揚着劍。“你可知道我是誰?”

“你是誰都跟我無關,別來打擾我和我娘子的恩愛就好。”像揮蒼蠅似的,石無過就是在打發他。“我娘子可不想看見你。”

左一句娘子、右一句娘子,分明就是存心挑釁他,盧劍一恨不得把這個輕鄙的男人碎屍萬段,但是他緊緊靠着雷玦,盧劍一有所顧慮着不敢輕易動手,就怕一不小心會傷到雷玦。

“雷玦,你別跟這個只會要嘴皮子的騙徒在一起,跟我回去吧。”

“跟你回去?”雷玦塊總算有機會說話了,她輕蔑地看着他:“然後再讓你們父子設計害我嗎?”

“這……”盧劍一呆住。“雷玦,這我可以解釋的…”

“解釋?”她反飢道:“說的再好聽,還不是謊言。盧劍一,我不會再相信你了。”

“雷玦,我不是存心的……”

“如果沒有人及時救走我,現在我豈不是成了你的禁蠻?枉費盧家在江西有名有望,結果卻專做一些下三濫的事!”雷玦塊氣呼呼的。

“雷玦,事情不是這樣的。”盧劍一急忙道:“一定是有人故意在你而前說我的壞話,我是真心喜歡你的。而他……”他看了那男人一眼。“是不是他告訴你的?他的話無憑無據,你怎麼能信?”

“至少他從沒有騙過我,”雷玦望了石無過一眼,神情里有抹罕見的溫柔。“也從不會在我面前做假。”

“你終於相信我了。”石無過很高興,兩人再度將閑雜人等視如無物。

雷玦皺了皺鼻子,附註道:“除了你很皮、老愛占我便宜外。”

“我喜歡你,才會想時時刻刻碰你呀。”他賴皮的一笑,為自己終於得到雷玦的信任自豪不已。

“在眾目睽睽下?”雷玦一臉的不敢苟同,“我可沒有你的厚臉皮。”

“你那麼會躲,不厚臉皮怎麼追得到你當娘子嘛!”

“也只有你會把這種缺點講成一種美德。”敢情當牛皮糖還是件值得推崇的事?真服了他。

“能夠讓我追得上你最重要啦!”

“你羞羞臉。”

“有你陪我,丟臉也沒關係啦!”反正他輕薄的對象是她,他丟臉,她也躲不掉。

還真敢說,雷玦差點翻白眼。

“我怎麼會答應嫁給你呢?”是她眼光太差了嗎?

“因為你喜歡我。在河邊就對我一見鍾情了嘛!”

“你又說!”怕他又提起他們第一次見而的事,她連忙捂住他的嘴。

結果石無過居然趁機親了她的掌心一下。

“你!”

雷玦差點又被他親膩的舉動嚇的跳起來,幸虧石無過抱得緊。

他們兩個旁若無人的打情罵俏,盧劍一看的臉都黑了。

“雷玦,你出身高貴,不應該跟這種男人有任何牽扯,他根本配不上你。”盧劍一大吼。

看着他們兩個旁若無人的說笑,那個男人的手還緊緊抱着雷玦,盧劍一不由得又怒又氣。

雷玦單純正直,都是這個男人的錯,一定是!

“高貴?”雷玦聽的好笑。“我有什麼高貴的?”

“你是堂堂雲流宮主身邊的人,你跟他在一起,會破壞雲流宮的名聲。”

“宮主說過,為人只要心性純正,任何人都是上等。”雷玦凜然的眼看着他,“宮主待人,不會只看對方的家世。”

“雷玦,你完全被他迷惑住了。”盧劍一心痛的搖頭。

“人被騙一次就夠慘了,我不會再相信你第二次。”她是不會舉一反三,但可不會連上一次當、學一次乖都不懂。

見說不動雷玦,盧劍一的目標轉向石無過。

“你立刻離開,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不客氣?”石無過大笑。“我都不知道你哪時候對我客氣過,再說,盧大公子的‘客氣’,敝人在下我自認無福消受。”

“如果你還算是男人,就別躲在雷玦身邊。”

石無過轉頭看着雷玦。“娘子,如果我為了你和別人拼生拚死,你會不會為我擔心?”

“才不會。”雷玦一臉肯定。

“真的嗎!?”石無過好哀怨地道。他努力了這麼久,娘子居然一點都不關心他,他好命苦。

“因為我不會讓你有事的。”看着他哀怨的臉孔,雷玦笑的好開心。總算該她整他了。

“娘子!”石無過好感動。“我就知道,娘子對我還是有心的。”

“你……你有種就給我站出來!”可惜旁邊的人不太配合這種浪漫的氣氛,偏偏在一旁大吼大叫。

“那你是不是沒種才不敢自己過來?”動嘴皮子,石無過哪會輸人!?

“你!”

盧劍一激憤的向前兩步,石無過卻涼涼的又開口了。“再說,我又不是你家養的狗,憑什麼你說的話我就得照辦?”

盧劍一赤手就要揮出拳,然後立刻想到不對。

“你……你暗示我是狗?”

“我可什麼都沒說,那是你自己說的。”石無過好無辜的撇的老遠。

“你……我殺了你!”

口舌說不過別人,盧劍一乾脆直接動起手,石無過抱着雷玦閃開戰區,然後自己再左閃右閃的躲避盧劍一的攻擊。明明他是可憐的被攻擊者,偏偏盧劍一怎麼打就是打不中他。

“喂,你出拳偏了。盧太偏。”

“喂,你跑太慢了。盧太慢。”

“喂,你這招上下夾擊根本不合格。盧太差。”

他躲也就算了,盧劍一每落空一招,他就說一句批評表取一個綽號,存心讓盧劍一更加火大。

“你住口!”

招招落空,他與他之間總是隔着一段距離,盧劍一心念立轉的拔出劍,當場將兩人的距離化為零。

“哇晤!”石無過險險地閃過第一招,但在一旁的雷玦卻被他的驚險模樣嚇白了臉。

“無過,接住!”她毫不遲疑的拋出手中的劍。

石無過配合的接住,沒有拔劍的就以創鞘擋了盧劍一好幾招。

“無過?”盧劍一突地頓住,好熟的名字。“石無過!?”盧劍一幾乎尖叫出聲。

石無過一臉同情的看着他。“怎麼你年紀沒多大,記憶力卻這麼差?”

盧劍一太震驚了。失蹤八年的石無過突然出現,而且居然還與他心儀的女子如此接近,新仇舊怨,盧劍一簡直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心裏的感覺。

“你……你……”他震驚的說不出話。

“我……我……”石元過扮了個鬼臉。“我什麼呀!人笨已經夠可憐了,現在連講話也結巴了,唉,就叫你虧心事別做太多,否則遲早會有報應。”

“你胡說什麼!”盧劍一總算回神了。“石無過,我正愁找不到你,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他放聲大笑,石家已經是他的囊中物,現在石無過自動出現,也省得他還得費工夫去找。真是天佑盧家。

石無過跳回雷玦身邊,一手搭上她的肩。

“這傢伙是不是瘋了?”石無過斜睨着他。一個人笑的那麼開心,是想展現他的狗嘴有多大嗎?

“你沒事吧?”雷玦才不管盧劍一變成怎麼樣。

“對你相公有點信心,你看我像是有事的樣子嗎?”

“那就好。”她以自負掩飾方才的擔心。“如果你連他都打不過,就配不上我了。”

“若是我真的打不過他呢?”石無過含笑的問。

雷玦聳了聳肩。“頂多我幫你打贏他,不讓他有機會打敗你就是咯。”

石無過大笑的摟緊她。“娘子,你愈來愈坦白了,我也愈來愈喜歡你咯。”

雷玦不會說什麼擔心他、害怕他受傷之類的肉麻話。她重視他,就是以最直接的方式表達--幫他。

劍就等於一名用劍者的生命,然而雷玦方才卻毫不猶豫的將劍拋給了他,這已經很明白的表示雷玦塊對他的重視。

“石無過,雷玦是我的人,我絕不會把她讓給你。”盧劍一看向雷玦,眼裏有着誓在必得的決心。

雷玦聽得皺起眉。

“什麼讓不讓,你以為我是可以任人交換的商品嗎?”她揚起眉做然道。

盧劍一盯着她。“我要你,就一定會得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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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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