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 小二
國的王城巴圖，雖不如越國的京都陽城那般繁華熱次櫛比的異域建築和粗獷豪放的異國風情還是十分新鮮特別的。掌燈時分，酒樓食肆的生意十分火爆，莫小蕊來到了最為繁華的街頭，看着對面一座燈火通明的酒樓大為感嘆。
悅來客棧！傳說中的悅來客棧！令天下英雄豪傑們趨之若騖的江湖第一大連鎖酒店，此刻，正以一種無比奢華豪氣的形象矗立在王城巴圖的心臟地帶。
走近客棧，那些有關江湖的傳說紛至沓來；她彷彿看見客棧旁邊那個白鬍子老漢正帶着破舊的斗笠，搖着從不離手的酒葫蘆朝她高深莫測地笑：歡迎來到悅來客棧！悅來客棧就是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悅來客棧……
但是，這裏是巴圖，是夏國的京都王城，怎麼會有江湖客棧出現在此呢？
她帶着七分激動三分惑，穿過馬路來到客棧大門口。
見到有客人上，店小二立刻帶着十二分的諂媚熱情迎上前來；待看清眼前的客人只不過是個十六、七歲、打扮普通的鄉下小子后，臉上便帶了幾分不耐的神色。
他堵在門口居高臨下，用種一眼便能看出嫌惡的偽禮貌口吻向莫小蕊問道：“這位客官，可有預約呀？”
此時的莫小戴着面具，身上穿着一套從尚西包袱里找出來的普通牧民男裝。
“預約？”她愣了一下——敢情這悅來客棧吃飯還要提前打電話訂位子呀？好像印象中並不是這樣的！記得以前在電視和，悅來客棧即使是在旅遊旺季（通常是武林大會召開的時候），也不會提供預訂服務；因此也導致了多次出現與戴斗笠圍黑紗巾的俠客拼桌，或是男女少俠共用一個房間的情況……
看來這個時空裏的悅來客棧，服務水平有很大提高呀！
“是啊！我們來客棧是巴圖城裏最豪華、最高檔地客棧。平日裏來這吃飯住店地都是些達官貴人。所以無論是用餐還是住宿都需要提前預約地！”店小二看到客人一臉吃驚地樣子。更加確定了這小子是個沒見過世面地鄉巴佬。臉上地得意更深了。
“去去！叫花子一邊去！”他轉身又對着旁邊一位衣衫襤褸地老者粗魯地呼喝。那老者正是方才莫小蕊在對面見着地那白鬍子老漢。原來他手中拿地並不是酒葫蘆。而一個破碗——他是一個流浪漢。
老者舉起手中地破碗。蒼老地面容堆起了謙卑地笑：“這位小哥。你行行好。給點剩飯剩菜吧。我已經餓了好幾天沒吃東西了……”
“滾滾滾！”小二立刻下了台階猛地推搡他。喝道：“給我滾遠點！叫花子。瞧你一身臭味影響我們做生意！”
“我是來投親地。我不是叫花子……”老者喃喃地反駁了一句。然後中他滿臉愁苦、眼巴巴地望了一眼熱鬧地酒樓——裏面珍羞佳肴、豪客如雲；紅男綠女、歌舞昇平……
他無奈地轉身離去。
“等等！”莫小蕊趕上前喊住了老者，自懷裏掏出一包銀子遞給他道：“老伯，這裏有點錢，你到街對面買點吃的吧！不要跟這種狗眼看人低的傢伙一般見識！”
店小二在後頭狠狠啐了一口。
“多謝小哥！”老者滿臉感激地接過銀子。當他打開錢袋，現裏面的銀子竟然有好幾十兩時時激動得手足無措！幾十兩啊！這可是普通人家一整年的收入！
“這這，這如何使得！小哥竟然給我這麼多銀子……”他結結巴巴、濁眼放光。
那站在門口的店小二也驚訝得張大了嘴巴。
“不要緊的，你拿着錢先到城中租個房子住下，再慢慢地尋你的親人；要是找不到親人，就在城裏做點小本買賣吧！”小蕊同情地說道：“現在到處兵荒馬亂，你一個人出了城不安全的！”
“多謝恩人！多謝恩人！”老者連連作揖，激動得老淚縱橫。
莫小蕊擺擺手要離去，忽又想起一件事情問老者道：“不知道老伯是打哪裏來？路上可遇到越國的軍隊？”
“我是打南邊的阿木爾城來的……”
“阿木爾？！”她心裏猛地一跳——阿木爾城，自己當日負氣離去的地方。
“是啊！小哥有親人在那兒嗎？”老者看了她一眼憂地搖搖頭，道：“慘啊！整座城都被燒毀了也被殺光了……他們真是一群魔鬼啊！”
說著，淚流滿面。
“可是阿木爾城的百姓不是在越
到達之前就搬走了嗎？為何後來又遭此大劫呢？”
“哎！”老者重重嘆了口氣，說道：“原以為搬到鄉野里，便能避過這場災難……越軍撤走後，我們就返回了城裏；可沒想到後來又來了一批人，他們比第一次來的越人更野蠻，見人就殺，見東西就搶，還把帶不走的東西全部焚毀了……我的三個兒子、兩個媳婦都被他們殺死，他們還搶走了我十二歲的小孫女，嗚嗚……”
說到這裏，老者再也不能抑制悲痛，掩面大哭起來。
莫小蕊怔在原地，腦子裏一陣轟鳴。
第二支軍隊，原來屠城的是第二支軍隊！他們是誰呢？
“老伯，你知道殺兒子的人是哪個國家的嗎？他們是越國人嗎？”她緊張地問。
“不知道。”老者搖了搖頭，抹把眼淚：“我也不知道。當時我正出城辦事，見到軍隊就嚇得躲了起來，沒看清他們的打扮……”
老者走後很，莫小蕊仍沉浸在震驚當中，直到那店小二諂媚地湊到跟前，賠着小心殷切問道：“客官，客官！現在店裏有空桌了，客官您是用飯還是住店啊？”
“本大爺要吃飯！”莫小蕊冷地瞪他一眼，昂踏了進去。
一進，管弦之音夾着飯菜香氣迎面而來。
她四下一，暗暗吃驚——這可真是史上最強最豪華的悅來客棧呀！且不說那金碧輝煌的裝潢，別具匠心的設計，光是大堂兩側擺着的一溜沉水香黑檀木飯桌，每一張都價比百金哪！而且，正中牆壁上掛着的那副大型牡丹富貴圖，一看就是出自名家手筆；而二樓雅間裏傳來的靡靡之音，真令人懷這到底是家酒樓還是座歌劇院！
“客官，請！這邊請！”店小二引着她上樓，輕車熟路地將她帶到臨街的一個小小雅間。那雅間靠過道的一側，用繪了松綉蘭花的薄薄綉簾隔開，竹簾上有些鏤空小孔，既透氣，又可欣賞外面大堂的表演，設計十分巧妙。
“請問客官想吃點什麼？”小二雙手奉上製作精美的菜單。
莫小蕊拿過來隨便一翻，只見印花撒金的絲帛紙上寫着一個個錦繡優雅的菜名，如祥龍**、玉掌獻壽、三仙丸子之類的，下面還附有菜肴的手繪圖片。
“翻來覆去的就這麼幾個菜，都膩味死了！來點清淡的吧！”她故作挑剔地皺了皺眉頭，問道：“有沒有雪山飛狐、絕代雙驕、母子相會啊？”
“啊？”小二瞪大了眼睛，微微一愣。
“啊什麼啊！一看你就沒見識！”莫小蕊撇撇嘴，心中偷偷一樂。
“那一國兩制、波黑戰爭、關公戰秦瓊總有的吧？！”她板著臉繼續問。
“這這這……”店小二大汗，明知道莫小蕊是在故意找茬，但面子上終有點掛不住了！他們悅來客棧號稱巴圖第一客棧，平日裏什麼菜沒做過？可偏偏這個不起眼的鄉下小子卻報了這麼多菜名，都是自己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想他縱橫巴圖服務界這麼多年，前後在悅來客棧、龍門客棧等眾多知名酒樓干過，今日好不容易混到了客棧總店小二的金牌位置，倘若栽在一個臭小子的手裏，叫他以後如何面對小三、小四們呢……
想到這，他滿頭大汗，說話都有些結結巴巴的了。
小二正窘着，隔壁突然傳來“撲哧”一笑，接着一個爽朗的聲音傳了過來：“小二，你先下去備菜，我來替你招待這位公子吧！”
話音未落，帘子一動，一位玉冠錦衣的公子自門口踱了進來。
“是是！多謝皇甫公子！小的這就去準備！”小二如蒙大赦，點頭哈腰地了。
“這位小兄弟，在下皇甫冉，是這店裏的常客。今日客多沒有位子，我與你拼一桌可好？”他彬彬有禮地朝小蕊雙手抱拳，打了個招呼。
皇甫冉？小蕊心中微微一動——莫非他是外公家族皇甫世家的子弟？再看他修眉鳳目，氣質儒雅，心中頓時有幾分好感。
“好啊！有道是‘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悅乎’！既然你我相逢在這悅來客棧，當然不能辜負了這店名的好意，皇甫兄請坐！”她笑着拍了拍椅子，道：“在下姚碧彤，今日結識皇甫兄，實在是三生有幸！”
“幸會！幸會！”錦衣公子也不客氣，拉過椅子坐下。他舉手投足皆有一股不拘小節的豪氣，但又沒有江湖中人的草莽，頗顯大家風範。
“敢問公子尊府可是巴圖赫赫有名的醫學世家皇甫氏？”她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