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羅芸菲!」迪斯從窗口跳了進來!

是迪斯?怎麼會是他?羅芸菲開心極了,心頭的大石頭落了下來。他來救她了,他沒有辜負她的期望。

「你還好吧?他們有沒有對你怎麼樣?」迪斯焦灼的問,而狄絲則嫌惡的撇撇嘴道:

「她不是好好的待在這,沒傷沒痛的嗎?」

羅芸菲看嘴臉不對,想必不是迪斯所說,她伸長了脖子,發出嗚嗚的聲音,而迪斯不曉得她的意思,還在問道: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次綁你的人,跟上次好像是同一伙人。當時我不是不救你,而是……哎哎!這要怎麼說呢?如果沒有那隻狗的話,我決不會讓那些人碰你一根寒毛!」說時還氣憤填膺。

「……嗚嗚……」

「什麼?你說什麼?」

「……嗚……嗚嗚……」

「我聽不懂,你可不可以說清楚一點?」

羅芸菲快被氣死了!他沒有看到她的嘴巴被綁了起來嗎?她氣得想踹他一腳,卻發現歹徒乙從前門回來,她連忙出聲想要警告迪斯:

「嗚嗚……」

「什麼?你說什麼?」

「嗚嗚……」有人在你後面呀!笨蛋!

「她這麼煩人,你要救她把她帶走就好,省得她在那兒唔唔啊啊的,聽不清楚。」狄絲冷冷的道,卻遭迪斯的責罵:

「少廢話!這兒沒你的事!」

「我根本不想來的。」

「不想來你就給我進去乖乖待着。」

見迪斯還在跟狄絲爭吵,而歹徒已經走到迪斯身後,並且拿出亮晃晃的刀刀,她一驚,拚命的示意,可迪斯卻偏偏搞不懂,還在問道:

「你在幹什麼?」

終於在背後感到壓迫感的時候,迪斯發現身後有人,他正準備採取行動,刀子已經刺了下來--

「啊!」

看到迪斯倒在面前,羅芸菲大驚,而迪斯臉露痛苦,更令她怵目驚心,她又驚又慌,不知道如何是好?她爬到迪斯身邊,想看看他怎麼樣了?只看到綠色的血液從他背後不斷的湧出……

「哇啊!」

第二聲尖叫是歹徒乙的聲音,在歹徒乙倒下之後,羅芸菲看到霍弘平和小咪站在他身後,而霍弘平手上還拿着塊大石頭。

小咪趕緊上前將她的繩索及手帕解開,而霍弘平在看到迪斯的血液時,楞住了!

「他的血……怎麼是綠色的?」

羅芸菲在掙脫出束縛后,衝到迪斯面前,不懂心中為什麼這麼痛心?她輕觸他的傷口,想將血止住,可是她止不住啊!

「迪斯……你怎麼樣了?迪斯?」

「好痛……」

他的背……像在燒似的,刺激着他的痛楚神經,而那燒灼的痛楚蔓延到全身,他的頭髮、他的指甲,全部感到痛楚!

「忍忍,我馬上救你!」羅芸菲抬起頭大喊:

「快叫救護車!」

「喔……喔!」霍弘平如大夢初醒,趕緊跑了出去找電話。

綠色的血液不斷的湧出,小咪沒看過這種情況,有點嚇呆了,僅剩羅芸菲想辦法幫他止血!

迪斯感到痛楚嚙食着他,咬着他的每個細胞,他被痛暈過去又痛醒過來!

「救我……救救我……啊!」

「再撐一下,迪斯,再撐一下!」

一群人愉悅的跳入了廢棄的工廠,得意的獻寶:

「霍弘平,我們照你的計劃,裝神弄鬼把那兩個歹徒抓住了,現在他們被綁在外面,是不是該抓到警察局?這是怎麼回事?」

在看到綠色的血液后,所有人的反應如出一轍!瞠目結舌加目瞪口呆…

*****

「狄絲,你千萬不可以有事,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該怎麼辦?」李吉爾在迪斯被推進手術室前,抓着他的手嚷着。

他也不知道現在到底是迪斯還是狄絲?可是他是不容許狄絲出現的身子有任何損傷的。

羅芸菲已經夠煩了,再看到李吉爾耽誤迪斯的救治,她忍不住吼道:

「你不要害了迪斯好不好?」

「我怎麼會害狄絲?迪斯如果出事,我的狄絲怎麼辦?」

「如果你要救迪斯,拜託你放開他好不好?」他的手抓着迪斯,醫生和護士根本沒辦法將迪斯推進手術室里。

「哦!」李吉爾終於警覺到自己做了什麼?連忙放了手。

不過就算醫護人員將迪斯推到手術室里,也不知道該怎麼輸血?迪斯失血過多,可是綠色的血液?從哪去找?

老天!千萬保佑迪斯沒事。羅芸菲在手術房外合掌祈禱着。

不過……迪斯是魔界的人,上帝會聽她的話嗎?羅芸菲想來就煩惱。可是現在她該怎麼辦?求撒旦嗎?

她不要他死,她不要他棄她而去……

「啊!」

從手術房內傳出尖叫!

羅芸菲已經夠緊張了,現在又聽到手術房內傳出叫聲,她實在忍不住,沖了進去!

同樣衝進去的不只羅芸菲,李吉爾也沖了進門,而他們眼前所視,更是前所未見!

迪斯背後的傷口在沒有外力的侵襲下,裂開了!

光是傷口裂開,還不足以為奇,更恐怖的是裏頭竟然出現了一顆頭顱、一雙手、……一個女人的身體!

羅芸菲和李吉爾兩個人看得嘴巴都快掉下來,也不曉得恐懼,他們身子因為驚訝過度而不能動彈,只能無能為力看着事情的發生。

迪斯忍着極大的痛苦,感到他的身子被撕裂成一半!

從迪斯體內出現的女人和迪斯長得一摸一樣,她臉露痛苦,分裂之後掉到地上呻吟……

*****

一道交錯的光網灑落下來,銀白色的光芒所照之處奇異的毫無陰影,更詭異的是手術房裏的動作都停止了,不過手術台上還在進行分裂的動作。

羅芸菲眯着眼,因這異象而駭然,她出聲呼喚:

「迪斯?」

「羅芸菲?」他的聲音顯得相當憔悴。

羅芸菲走了上前,看到迪斯的面容枯槁,心中一酸,她心疼的撫着他的臉,不舍的問道:

「你覺得怎麼樣?」

「好痛……」他的背傷口仍在,汨汨的血從裏頭流出來。

一隻意外降臨的手伸了出來,把羅芸菲嚇了一跳!待她發現索亞竟然出現在地面前,她驚問: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她不記得他什麼時候來到這裏呀?

「有人通知我迪斯受了傷,我利用空間移動進來的。」索亞邊說話邊以掌撫着迪斯的傷口,奇異的現象發生了!

在索亞的手所經過之處,迪斯的傷口癒合,就像是從來沒受過傷似的。

羅芸菲驚訝的伸手出去,真的耶!迪斯的傷口完全消失了。

「迪斯?」

「我……沒事。」雖然如此,他的聲音仍虛弱不堪。

羅芸菲突然好想哭,她俯在他的身上啜泣:

「你很討厭耶!害我還以為你要死掉了!不知道該怎麼辦?你的傷口那麼奇怪,又流綠色的血,我就算想捐血給你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別哭嘛!我又還沒死,愛哭鬼。」

「還不是你害我哭的!你還敢說?」忘了他現在是病人,羅芸菲狠狠打了他一掌,打得他哭喊了起來:

「哎喲!」傷口癒合了,但流失的血液與氣力可沒補充回來。

「哇哇!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焦急的輕撫着她剛揍他的地方。

「你想謀殺我啊?」

「人家又不是故意的……」她委屈極了。

羅芸菲扶着迪斯站了起來,看着地上和迪斯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她驚訝的摸着自己的頭髮、自己的身子,再向迪斯望來,伸手不知有什麼意圖?

「你想幹什麼?」羅芸菲把他帶開,討厭她碰到他。

「我只是在看我和他……是不是分離了?」

「-?你又是誰?」

女人笑了起來,她向李吉爾望去,熱切的道:

「李吉爾,我終於有自己的身子了耶!我不用再和他共用一副身子,可以自由行動了!快恭喜我吧!」

「你……是狄絲?」

「是啊!我總算可以不用再受到束縛了。」

「哦!狄絲!」顧不得從迪斯體內出來的狄絲是裸體,李吉爾激動的擁抱住她,感動的熱淚盈眶。

迪斯摸着肩膀,心中陡的一亮--

「難道是因為那一刀?」他自言自語。

「什麼?」

「難道是因為那一刀,將她從我體內分化了出來?這樣也好,免得她老是惹禍。」迪斯倒是挺開心的。

羅芸菲才不在乎狄絲,她擔心的是他。

「哪有人被刺了一刀還那麼高興?要不是你不是人,流那麼多血,不早就回蘇川賣鴨蛋了?」

「什麼蛋?」迪斯聽得迷迷糊糊的,他不懂諺語。

「管它什麼蛋,反正你只要好好顧好你自己就行了,不要再讓人家擔心了。」羅芸菲看着他的背後,好奇的摸來摸去。

奇怪,明明那一刀刺得那麼深,現在卻像沒事,是因為他是魔界的人,所以有這樣的體質嗎?不過也好,要是他一直沒辦法復元的話,她會很傷心的。

「喂!喂!你在幹什麼?」迪斯被她摸得怪怪的。

「我只是想知道你為什麼會這麼快痊癒?」

「有事你擔心,沒事你也好奇,你到底想怎麼樣?」迪斯心直口快,惹來羅芸菲的不悅:

「你很討厭耶!」語氣卻沒字眼所表現出來的那麼無禮,更多了些溺寵。

她不想再跟他吵了,他好不容易從鬼門關回來,她就多讓讓他吧!

而迪斯也知道她並不像她的話表現出來的那麼無禮,他知道她在關心他、在疼惜他,他的心中泛起蜜漾……

「咳咳!」索亞試圖引起眼前兩對人影的注意,他們顯然沉醉於自我的世界,而忘了還有其他事情尚未解決:

「各位,我們先離開這個地方吧!」

*****

利用魔界的高級魔力,索亞消除了人界對迪斯的部分記億,除了當事人之外,綠色血液的秘密將無法泄漏出去。

至於那幾個歹徒,早被社團的成員逮住,交到警察局去。

想到迪斯為了救她,還遭歹徒砍傷,羅芸菲就感到難過,也不知道合不合他的胃口,天天叫家裏的僕人燉補品,然後親自往迪斯家裏送,貼心的程度讓迪斯也感到人界女孩的可人。

看來他對人界要改觀了。

「這個雞湯聽說很滋補的,來,再多喝一點。」她還親自喂他。

「嗯,好喝;」

「嘴巴油油的,我幫你擦-擦。」

「好。」

羅芸菲拿了面紙擦拭他的嘴角,不意看到他瞅着眼睛在看她,像在探索什麼似的,她被他看得心頭亂晃晃的,又無法逃避,嘟囔了起來:

「你別用那種眼神看人,會嚇人的啦!」

「你怎麼對我這麼好?我現在已經不是貴族了,又被流放到人間,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去?你這樣對我,有什麼好處?」

羅芸菲奇怪的瞪他一眼。

「你不說我怎麼知道你是貴族?也不知道你到人界的原因,不過我對你好,一定要從你身上撈到什麼好處嗎?你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吧?」

「我以為你們女人都是這樣的。」

「什麼我們女人都是這樣的?你以偏概全哦!既然這樣子的話,那我不要請你喝雞湯了!吐出來還我!」說時還作勢掐他的脖子。

迪斯將碗端了過來,故意要作嘔,羅芸菲將碗奪走,嚷着:

「還真的要吐呀?很噁心耶!」

「你不是要我還你嗎?我剛吃下去還沒消化,趕快還給你。」

「好了啦!不逗你了,快把湯喝完啦!」羅芸菲不再跟他逗嘴,不過她倒是很好奇他為什麼會來到人界:

「你剛剛說你被流放到人間,是什麼意思啊?」

「這個……那個……」這種事怎麼好說出來?丟人現臉嘛!迪斯-哩呼嚕將補品吞了下肚,拒絕回答問題。

羅芸菲搶下了他的碗,抓着他問:

「你到底回不回答?」

「那是因為……」叫他承認自己的失敗,很丟人耶!

「說呀!每次問到這裏,你都不回答我。」她抗議。

「你們在做什麼呀?」

文尚琪和索亞從外面回來,看到羅芸菲抓着迪斯,而迪斯被壓在她身子底下,面容嚴重扭曲表現出無奈,情況曖昧得讓人不得不偏往邪惡處想。

羅芸菲看到有外人回來,想要坐正身子,不過已經來不及了,剛才那一幕還是被他們看到了。

「要進來之前不會按門鈴嗎?」迪斯教訓他們起來。

「我進自己的家裏還要按門鈴嗎?」索亞將鑰匙在他眼前晃呀晃的。

「悶聲不響的走進來,像小偷一樣。」

「閣下做了什麼事,怕別人知道嗎?」

同樣都是女孩子的文尚琪看羅芸菲坐立不安,窘迫萬分,她拉着索亞往後面走。「走吧!別在這惹人厭了。」

索亞聽她的話,溫順的跟着她離開客廳。

「真是煩人。」迪斯在索亞離開之後,嘴裏嘀咕着。

而羅芸菲則針對剛才的問題,繼續追問:

「對了,你還沒說為什麼會到人界來啦!」

「換個新鮮的話題好不好?聽都聽膩了。」

「你還沒告訴我答案哩!」

「那是因為……為了來遇見你呀!」

羅芸菲一楞,鬼才相信哩!不過這話還是很有用,她的心甜孜孜的,眉都笑開了,而口頭上仍拒絕承認:

「胡說八道。」

「我說真的呀!要不是為了你,我怎麼會被刺一刀?好痛的咧!所以我會在人界,其實都是為了你。」剛開始只是要躲閃她的話題,說到最後,連他自己也感到似乎是這麼一回事。

其實人界.....也不像他所想像的那麼惡劣,起碼有她在。

「講那麼委屈,又不是我刺的。」

「我知道不是-呀!我的意思是……為了你挨那一刀,我也無怨無悔。」

「不要這樣說,我會很難過的。你知不知道我看到你受傷時,都快哭了,以後你要好好保護自己,不可以再受傷了哦!」

「我知道了。」說著便以手指輕輕撫上她的臉,那種前所未有的柔軟感覺澎湃於胸,他順着心中的慾望,朝她的唇封了上去--

****

「啊!我的愛人!我的妻子!死雖然吸去了你呼吸中的芳蜜,卻沒有力量摧殘你的美貌,你還沒有被它征服,你的嘴唇上、面龐上,依然顯著紅艷,不曾讓灰白的死亡進佔。」

羅密歐悲傷而溫柔的對着茱麗葉說話,並向茱麗葉留下深情的一吻。難分難捨,綿綿密密……

在台下的羅芸菲計算着時間,說道:

「李吉爾吻得太久了吧?」

「管他吻多久,反正又沒人限制。」迪斯不在乎的說道。

沒錯,在台下的正是迪斯和羅芸菲,而在校慶中演出羅密歐與菜麗葉的卻是李吉爾和狄絲。

霍弘平在幕後,見最後一幕完美的結束,終於鬆了一口氣。

他所安排的男女主角,到最後都沒有照他的意思上台,他感到很無奈,不過戲總算落幕了。

當戲結束時,衝上台上送花的人數不少,羅芸菲和迪斯則溜到外麵攤位上去吃東西,等校慶結束后,才要到社團和大夥會面,去慶賀-番。

「被李吉爾和狄絲擠下主角位置,你不在意嗎?」

羅芸菲喝了一口奶茶,聳聳肩道:

「反正我也不是頭一次當主角,這次就讓他們上台過過癮吧!看李吉爾和狄絲那樣,如果不讓他們上台的話,恐怕會被搞得不得安寧。」

話說迪斯因傷在床后,霍弘平就陷入了恐怖的低潮,適時自迪斯體內分化出來的狄絲出現在他眼前自願當女主角,唯一的條件是要李言爾當男主角,在經過一陣混亂后,大局定了下來,便是目前所見到的狀況。

這齣戲總算圓滿的落幕了。

「芸菲!」

羅芸菲驚訝的望着眼前出現的一對中年男女,她開心的跑了上去,抱着他們開心的道:

「爸、媽,你們怎麼會回來?」

「我們把事情早點辦完,早點回來啊!」羅母笑吟吟的道,而羅父目光深沉的望着剛中和羅芸菲手牽手的男孩子,問道:

「這位是你的朋友嗎?」

「嗯。」

羅父還想再說什麼,不過遠處的一團混亂,挾帶着喧囂,向這邊奔了過來,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狄絲小姐,請你跟我去喝咖啡。」

「狄絲小姐,我請你去看電影好不好?」

「狄絲小姐,請你再看我一眼!」

幾個人的注意力被一群男孩子所圍着的女人吸引住了,那美麗的女郎綠髮綠眸,旁邊跟着嗡嗡叫的蒼蠅,而在這之後的是羅芸菲和迪斯所熟悉的李吉爾,他在後面追趕:

「你們統統滾開!她是我的。」

不過沒有人理他,照樣追着狄絲不舍。

李吉爾經過羅芸菲和迪斯身邊時,向他們求救:

「羅芸菲、迪斯,幫幫我,狄絲快要彼人家追走了。」

「怎麼回事啊?」羅芸菲忍不住問道。

「狄絲太受歡迎了,太多男的要追求她,她不理我了。啊.....不能跟你們說了,狄絲快離開了。」說著便向那團混亂跑去。

羅芸菲和迪斯互望了一眼,不覺好笑起來。

儘管狄絲將校園炒的熱鬧滾滾,迪斯卻伸手將羅芸菲的手捉住,注視她的眼眸認真的道:

「她並不能代表我哦!」

羅芸菲滿足的笑了,她攬着迪斯,向她的父母紹:

「爸、媽,這是我的男朋友……」

校慶的氣氛在年輕活力的恣意下,就像飛上天空的五彩汽球,充滿着洋溢的青春,以及熱鬧的氣息。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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謎樣情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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