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天微亮,紛落不斷的雨在半夜停歇,清晨曙光穿透雲幕,映照人桃林,林梢灑上一片淡金晨光,林葉綴着朝露,令人望之,不住想一掬清新。
天空中傳來一聲溫潤女聲,似嘆氣又似羨慕地說著:“今日這雙小兒女才教本仙子識得人間情愛之動人,心之交付,情之相系,都是清心寡欲的修行者一生無法領受的。莫怪如歡當年一窺仙湖水鏡,便私動兒心!莫說千年桃仙如歡,連我這修行兩千年的菊花仙見了都為之心羨呢!”
菊花仙抬頭仰望天色,知任務完成,返天庭時刻已至。“該走了,元紹真這人的深情打動我,讓我又破了一次例。唉,我可不能動凡心啊!”
口中催動咒語,素手輕指,只見小屋外一道金光便被收攏,成束飛來,落到菊花仙掌心變成一個小巧的金賬,她笑了笑,一個翩然轉身,消失在桃花林里。
昨日元紹真與柳成音訴情交心,教菊花仙既羨慕又感動,因此她破例又施法,以一帳菊花天幕罩住小屋,阻隔屋外的冷風驟雨,讓這雙身心互許的人兒在溫暖的室內盡情共度鴛鴦夢。
那番旖旎情思溫柔纏綿,醉人心懷,連神仙都無法抗拒,莫怪人界有言:“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一趟人間任務之行,破例施法,提前玉成一對佳偶,加之又動兒心,菊花仙即便有兩千年的道行,日後亦難逃天界法令之約束……
窗口停了幾隻雀鳥,迎着晨曦,輕盈婉轉吟唱着。
元紹真醒來好一會兒了,但他就這麼靜靜躺着,深達眸光愛戀地在他懷中的人兒身上流連;久久不舍移開。
白玉般細膩的身子佈滿多處印痕,是昨夜兩人狂野歡愛的證明。元紹真見狀,俊臉倏地一紅,他實在太糟糕了。激情之下,無法控制自我,昨夜的一切對還是處子的她而言着實“熱情”了些,纖秀如她可能承受?
此刻寧靜沉睡的柳成音猶如像是溫順的貓兒一般,甜蜜的淺笑里透着滿足。她大刺刺地窩在元紹真懷裏舒服睡着,纖細手臂靠着他的胸膛,就像是宣告元紹真是她的所有。
鳥啼婉轉,她輕輕一個翻身,身子更加貼緊元紹真,嗅着她身上的清新香氣,看着她純凈無暇的睡顏,令人忍不住又想一親芳澤。
“我真是個渾蛋,成音還累着,我怎麼能再起這種念頭……”語未竟,元紹真便對上一雙微微張開的凝黑水瞳。
他的聲音喚醒了她。
柳成音剛清醒意識渾飩,四目相對,有那麼一會兒的沉默,隨後記憶逐漸清晰,昨夜的柔情緩緩躍人腦海,柳成音俏臉頓時燒灼,螓首低垂,羞得說不出話。
“成音,你醒了,怎不多睡會兒?昨夜怕你累壞了。”他愛憐說道。
“你……你哪壺不開提哪壺!”柳成音嬌嗔道,語氣卻是軟甜,柔情似水。
“成音,昨晚我不該對你這麼……”話未說完,便瞧見柳成音羞得滿臉通紅,又將小臉埋在他的胸膛,讓他忍不住輕笑出聲,他的成音更是害羞哪!
元紹真柔聲對她說著:“告訴我有沒有傷了你?以後我會更溫柔待你的。”
感受到胸膛前的螓首輕搖,隨後又點了頭。
“你的意思是我沒傷你,而你也喜歡我對待你的方式?”元紹真明知故問。
‘你,討厭啦!”粉拳輕捶,薄嗔抗議,卻被一雙大掌覆住,移至唇邊輕吻,元紹真笑着對柳成音說道:
“成音,那昨晚我待你的方式,你究竟是喜歡多一點,還是討厭多一些?”
“不跟你說。”柳成音嬌笑道。
“你不跟我說,那跟誰說?”
“我只跟我未來的夫君說。”
“哈哈哈,多謝妹子暗示,那我得快點帶你回家,跟兩位老人家稟明,風風光光地討你回家做娘子。”
柳成音聽了心裏一甜,嘴角是止不住的溫柔笑意。
“成音,我好愛你,好愛你!像你這般真性情的女子,是老天賜給我的珍寶,我要放在掌心,細心呵護,絕不讓你受一絲一毫的委屈。咱們晨昏相伴,守在這紫霞山恩愛到老。”柔聲訴情,是真心,亦是承諾。
柳成音笑着回應,一雙水膜定定凝望着心上人。
“成音,別再用這種眼神看我,不然…·我可沒把握能繼續當個君子了。”元紹真取笑道,半暗示性的言語讓柳成音臉兒瞬間酡紅。
“別害臊了,我的嬌羞娘子,夫妻相親本就天經地義。咱們真心喜愛對方,渴望親近彼此是再自然不過,沒什麼好難為情的。來,天亮了,我們快些回去,讓柳叔放心,我已經迫不及待想向柳叔提親,娶你回家當娘子,一輩子煮飯給我吃。”
溫柔的情話聽在心裏備黨軟甜,元紹真起身拾起兩人散落在地面的衣裳,思及昨夜火熱,與柳成音相視,互換一個會心微笑。
心許、身許,兩人之間的親密互動發展神速,元紹真輕手替柳成音着裝,為她梳整頭髮時,不忘在她耳邊低語訴情,偷她一個香吻,惹得佳人又笑又窘,那種親呢氣息令人沉醉嚮往。
兩人又笑又鬧了大半個時辰,“總算”整裝完畢,元紹真背起柳成音離開桃花林,踩着輕快的腳步回桃花村去。
柳成音靠在元紹真背上,開懷地唱着小曲,將滿腔的情意透過歌聲傳遞。
白雲飄呀飄,走過桃林,穿過小徑,哥背着妹,笑容滿面,溫柔情意拋。
含羞一笑,哥的心意婊知道,共許三月桃紅時,與哥相守直到老,情意永不消。
賣菜郎與挑花女喲,相守紫霞山,情意永不消。
柳成音清亮的歌聲回蕩在風裏,桃樹隨風輕拂搖曳,輕柔優雅的姿態彷彿也在為這雙有情人而祝福。
昨日午後柳成音上桃林未歸,下起大雨後,元紹真上山尋人,也跟着沒了消息,急壞了柳淳安與元榮。一夜風雨,彷彿天地怒吼,柳家屋裏,兩名惦念孩子安危的父親徹夜守候,直至天明。
“元老,再這麼等下去不是辦法,我看你在家裏等着,我上山找人,不快些找到兩個孩子,我實在不放心。”柳淳安對着來回踱步、焦急不安的元榮說著。
‘也好,天雨過後,泥地濕滑,你上山要小心點。希望阿莫已經找到成音,兩人平安無事,不然昨夜的風雨那麼大,成音自個兒一人危險得很哪!”
就在柳淳安準備出門之時,屋外不遠處傳來熟悉清亮的歌聲,隨着風拂,愈來愈近,愈來愈清晰。
“是成音!”聽聞歌聲,柳淳安與元榮欣喜不已,兩人一前一後奔出。
“元老,丫頭平安回來了,還是跟紹真一起的哪!”
他的丫頭讓元紹真背着,正高興地唱着曲兒,元紹真不時回望她,兩人相視而笑,眼波里流轉的可都是醉人的情意哪!
“爹,柳叔,我們平安回來了!昨天因為風雨太大,成音又受了傷,行動不便,我跟她被困在山裏,直到早上才能離開,一夜未歸,害你們擔心了。”元紹真對元榮及柳淳安說明。
提起昨天,背上的柳成音莫名地臉紅,元榮與柳淳安見了心底約略有譜,兩老互換一個會心微笑,赴忙招呼這對小兒女進屋。
“好好,你們平安回來就好,先進屋裏去讓丫頭休息,其他的事兒再說。”
進了屋內,元紹真先讓柳成音坐在一旁歇息,而不是背她人房休息,隨後又請元榮與柳淳安雙雙人座,一臉正經慎重,讓兩老一時迷糊了。
“阿真哪!你不先帶成音進去休息,反而一本正經讓我跟淳安坐在這兒,是要做什麼?”元榮忍不住發問。
元紹真笑着回答:“爹請稍安勿躁,等會兒您就知道了。”
“你這小子,什麼時候也學會喜歡賣起關子來了!”元榮故意抱怨道。
聞言,元紹真對柳成音眨眼,做了個俏皮的表情,柳成音明白他接下來要說的事情,臉上嬌羞更甚,女兒嬌態畢現,更添幾分溫柔風情。
“爹,柳叔,昨夜的風雨結情緣,我與成音情投意合,決定廝守一生。紹真在此正式向柳叔請求,請柳叔答應將成音許配給我,皇天后土為證,我元紹真一定真心對待成音,一生一世,不離不棄。”
柳淳安與元榮聽完元紹真所言,兩人相互對望,臉上浮現驚喜的神情。
“太好了,紹真哪!我早就中意你當我的女婿,這樁親事我答應,我答應!哈哈哈。”
“這真是個天大的好消息,阿真哪!你總算開竅了!淳安,咱們兩家合作一家的心愿終於可以實現了。”元榮說著,喜上眉梢。
“是啊!不過……這另一個當事人怎麼一句話都不說,女兒的終身大事可關係到她的後半輩子,不能我這個當爹的一頭熱說了就算,當事人也該點頭同意,這件喜事兒才能算數。”柳淳安瞧見柳成音害羞,故意取笑女兒。
“爹,你……你明知道我的個性嘛!你還故意取笑我!”柳成音嬌嗅抗議。
“哎哎哎,就是明白你這丫頭的拗脾氣,我才詢問你意見的呀!要不然你一句話都不說,事後反悔,怪爹多事,亂作主張,爹豈不冤枉!”
“爹,您說了就是了,成音……願意。哎呀!你們都欺負我,紹真,你還不幫我!”屋裏三人六日全定地瞧着柳成音,她羞得說不上話,只好轉求救兵。
“是,謹遵娘子之令!岳父大人在上,請受小婿一拜。”元紹真笑着為心上人解圍,恭恭敬敬地向柳淳安行了個大禮。
“哈哈哈,好好好,紹真,我的好女婿,快起來。元老,你瞧瞧,紹真以後一定是個疼妻子的好丈夫。那這件親事可就這麼定了!我趕緊找人合合紹真跟成音的八字,挑個好日子好辦喜事了。”
“一切有勞了,親家。”元榮笑道。
“親家,親家,哈哈哈,好,咱們倆就是親家了、”
元紹真輕握柳成音柔美,對望的眼神里是對彼此深切的依戀,在紫霞山這個美麗的清晨,他倆真心交付,許下了將來……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生生世世,不離不棄。
晨起,該是出門於活的時候了。
柳淳安與元榮帶着乾糧、備妥農具便要往山上而去,元紹真本欲跟去,卻被柳淳安擋下來。
“傻紹真,你跟去幹啥?丫頭受傷需要人陪,昨天你折騰了一天也該休息,去去去,陪着丫頭待在家裏,小倆口好好聊聊,山上有我跟元老就夠了。”
元榮笑着幫腔,說完兩人就出門去了,將屋內清靜的空間留給元紹真與柳成音這雙小兒女。
屋外旭日初升,映得屋裏清新中透着暖意,令人聞之心曠神怡。
元紹真對柳成音說道:“成音,時候還早,我抱你進去休息,順便幫你的傷口換藥。”
厚實大掌輕柔地環上她的柳腰,柳成音亦勾上他的頸項,兩人的動作幾乎是同時,無須言喻的默契讓他倆相視而笑。
人了柳成音房裏,元紹真輕輕將她放下,並取來枕頭立起,讓她能舒服靠着。
一個隨手的動作,卻是細心體貼,令人心底一陣軟甜,柳成音盈盈淺笑,燦若春花,元紹真一見,眼底亦染上笑意。“想到什麼事嗎?瞧你笑得這樣開心?”
“想你的體貼,想你對我的好。”
“你是我未來的娘子,我不對你好,要對誰好呢?”元紹真走近床邊,撫上她的發,溫柔說道。
“你對我這麼好,該給你個獎賞。”水瞳一轉,眼光瞟到了桌上的綉籃。
“妹子既然這麼說,那我不客氣,自己來討賞唆!”元紹真臉上橫過一抹促狹的笑容,接着便印上那片嫣紅。柳成音察覺他的意圖時已來不及,嬌嚷聲吞沒在他轉轉纏綿的柔情里。
好大半晌,兩人氣息紊亂,情慾幾要翻騰之時,元紹真才趕忙踩剎車,依依不捨地離開令他眷戀的紅唇,而懷中的柳成音俏臉早已是紅霞片片。
“人家不依你了!哪有人問都不問,就自己討賞的。討厭!”她嬌羞抗議。
“討厭?可我怎麼看你都是一點也不討厭,還陶醉不已的樣子呢!”
“啊……”被元紹真反將一軍,點出了心思,柳成音臉兒更熱,只好故作惱羞成怒狀,來扳回頹勢。“‘你取笑我,若不跟我道歉,那獎賞就不給你了!”
“啊I妹子當更要我道歉嗎?”
“當真!你從是不從?”她一派認真的模樣。
“好好好,妹子在上,是我錯了,不該自作主張用‘相德已沫’的方式跟妹討賞,請妹子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我一次吧!”元紹真半蹲道歉,語氣輕鬆俏皮,說完對望的兩人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妹子,這番誠懇的道歉,你總該接受了吧?”
“好啦!好啦!看在你誠心道歉的分上,我就將這獎賞給你。親愛的阿真哥,請你幫成音將桌上的綉籃取來好嗎?”
“是!”元紹真朗聲喊道,腳步一跨,便將綉籃取來遞給柳成音。
她將籃子放在身上,翻開上頭所覆的綉巾,取出一雙黑鞋放在掌心,笑盈盈地交給元紹真。
元紹真接過鞋子,一臉驚喜,趕忙仔細端詳,只見鞋面素雅大方,手工縫得紮實牢固,比起市面上賣的鞋子可精緻多了。
“成音,這是你為我做的?”他受寵若驚地詢問。其實看見鞋子的尺寸,心底便有譜了,這鞋的大小正合他的腳啊!
“嗯。”柳成音輕點頭。
“什麼時候做的?”他再問。
“前晚趕工做的。因為是臨時趕的,怕有些不合適,你穿穿看,有不合腳的地方我立刻幫你改。”
‘為什麼?”他又問,瞧她的目光又添了幾分深濃的情意。
柳成音輕聲說道:“前兩天清晨看你幫我挑水,腳下的鞋穿得側邊都穿孔了還不自知,讓人看了好生不舍呀!所以我就決定幫你做一雙新鞋,讓你走得穩穩噹噹的,”
元紹真聽了心房一暖,望着鞋子竟有些怔然,這雙鞋可不止是一雙鞋,裏頭還包含着柳成音對他的關懷與情意。
看出元紹真的怔忡與感動,柳成音欣喜不已,笑着催促他趕快試鞋。
鞋子套上腳,大小適中,鞋底尤其柔軟厚實,元紹真來來回回走上幾回,眉眼笑意不停,口中直說著舒服好穿,看得出來對這雙新鞋滿意極了。
“看來我的手藝受到肯定,那改天我就多做幾雙,留着給你備用。”
柳成音笑着說完,身子便被摟人元紹真懷中,她自然靠上他的胸膛,他的下頷抵着她的額首說著:“別忙,這雙鞋有着你的關心與情意,又縫得如此紮實,我會小心穿,珍惜着穿。你還受着傷,別挂念我,好好休養,等傷好了,也為你自己縫雙紅緞鞋,嫁給我當新娘子,好不?”
“嗯。”柳成音輕輕點頭,抬首望進他含笑的眼底。“我會做一雙紅緞的新娘鞋,還有一雙新郎鞋,讓我們鞋成雙、心成雙,影也成雙。”
“成雙,多好的字眼,那我們以後的孩子小名就喚‘雙兒’如何?”
“雙兒,雙兒……就叫雙兒。啊……紹真,你快放我下來!呵呵……你轉得我頭暈了呀!”
從窗欞望去,只見元紹真俊顏映滿柔情,抱着柳成音開心地轉圈,偎在他懷中的她嬌聲輕呼,心平甜孜孜,是情醉,還是微暈,她已分不清。
不過,這亦無妨,只要和他相互依偎,再平凡的事都是人間至喜。
紫霞山一雙有情人心許緣定,即將攜手共度此生,然他倆命里註定的一場劫難,因着臨祈縣城裏一紙公告而起了開端。
那日紫霞山下出現的黑衣道人住進縣城裏的客悅來酒樓,住了三日,如他預期地,石板大街上果然貼出了他等待的公告。
大街上,兩名官差貼出佈告之後,好奇心重的百姓們便一涌而上,聚集在告示板前,圍住一高一矮的兩名官差,你一句我一句地發問。
“差爺,知縣大人這次這麼慎重貼公告,是宣佈什麼大事啊?”
高個子的官差向百姓說明:“因為知縣大人的母親金老夫人從去年冬天卧病以來,遲遲未能痊癒,最近幾個月病情加重,看遍江南名醫,卻都束手元策。大人事母至孝,不忍老夫人長期受病痛折磨,因此今日特貼出公告,公開徵求名醫,能治癒老夫人者,大人將以千兩白銀酬謝。這件事還有勞各位鄉親父老多多幫忙,將消息散播出去。”
“會的,會的,金大人是孝子,又是好的父母官,咱們一定幫!”
“對、對、對!我們一定幫忙!”百姓們群聲附和。
就在眾人談論間,一襲黑衣身影穿過重重人群,信步走到告示板前撕下公告。這名中年道人,身形瘦長,目光凌厲,眼光掃及處氣勢逼人,讓人望之生畏。
‘這位道長,敢問您撕下公告的用意是……”矮個子官差敬畏地詢問道。
“我有辦法醫治金老夫人的病。”黑衣道人自信回答。
官差一聽,面露喜色,趕忙好禮詢問:“請問道長貴姓大名,仙鄉何處?”
“山人姓王,師承黃山太虛老君,修道近四十載,對道術、歧黃之術鑽研很深。前日來到臨祈縣,山人夜觀天象得知金老夫人有此一劫,又聞金知縣事母至孝,所以山人情地停留在此,要為金老夫人化解此劫。”
“是!是!道長慈悲,我們先代大人致謝;請道長跟隨我們來。”兩名官差恭恭敬敬地回話,將王老道清仕府衙去。
人了府衙,高個兒官差陪王老道在大廳等候,矮個兒官差連忙進去通報,將好消息告訴金知縣。未久,王老道便見一名面容溫文,身着朝服的官吏快步走來。
“閣下可是王道長?”金知縣詢問道。
“正是山人,參見知縣大人。”
“道長快請免禮,請您隨下官人內探視家母情況。”
‘大人稍安勿躁,山人觀天象識得天機,關於令堂的病……”王老道左一句天機、右一句天命,吸引金知縣全部的注意力。
他專心聽着王老道說明,眼神專註不移,一心掛慮母親病情的他根本沒注意到王老道眼中閃過的精光,那是一道懾人心魂的眸光,在四目對望間,金知縣不知不覺中了王老道的“懾心術”,成為王老道手中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