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他要追,她就跑給他追,哼,誰怕誰啊,什麼特別護士,天天到他家報到,她田謐棠又不是笨蛋,怎麼可能乖乖的當小綿羊的來個“羊入虎口”。

瀟洒的遞出假條,背起可愛的小行囊,田謐棠拎着回去宜蘭的火車票,開心的準備度假。

踏上旅途,她為自己的假期感到無比喜悅,甚至還開心的忍不住呵呵笑。

“小姐,放假很愉快吧?”一聲熟悉的男音在她身邊響起,嚇得她當場跳起來,整個人向後彈起,可憐的腦袋撞上後頭的座椅。

“你……你怎會在這裏……”莫非她眼睛真的出了問題?要不剛剛她旁邊明明坐的是一位老婆婆,怎會突然變成齊納迪呢?

嗚嗚,她的後腦好痛,這該死的傢伙,沒事幹嘛出現嚇人啊!

“有錢,沒什麼事做不到。”他賊笑的說。

齊納迪攬過她的腦袋,小心的替她搓揉已經形成的腫包。

“喂,會痛耶。”她唉唉叫的喊,這人八成是她的剋星,要不然為何她怎樣也擺脫不了他。

“當然會痛,你那麼用力的撞到,不痛才有鬼。”他心疼的親親她的臉,動作就像習慣性的自然,惹得她又是一記白眼直殺過去。

“還不是你害的,”說的好像她自己願意讓腦袋撞到一樣,天知道人的腦袋可是很脆弱,“沒事幹嘛莫名其妙的出現在火車上。”

“有人不負責任的落跑,為了我將來的幸福,我只好跟隨她的腳步來啦。”他捏捏她的鼻尖,意有所指的說。

“哼哼,維心多的是願意照顧你的護士,少了我,還是有人可以接替我的工作。”她就不相信自己那不可或缺,做他的特別護士,充其量不過天天替他擦藥罷了,甚至那種工作他自己做也行。

“你就這願意和別人分享我?”齊納迪突然正色的間。

“我……”田謐棠一時間被他間住,無法回答他的問題。

嘟着嘴,她揮開他的手,把臉轉向玻璃窗。

她是不願意和其他人分享他啊,一想到別人能和她一樣看到他那裏,心頭就開始悶悶的有股說不出的酸味泡泡不斷竄出,但這種感覺又很莫名其妙,他和她不過是病人與護士關係,不該摻進其他的情緒才對。

“如果你坦自告訴我,你根本不在乎我,那我可以在下一站下車。”齊納迪狠心的逼迫她面對自己的心。

“我跟你……跟你本來就沒什麼!”她煩躁的低語,“我只是照顧你的護士,病人和護士之間本來就不該牽扯太多。”

但她的話居然連自己都無法說服,她從未愛過人,不懂什麼叫情愛的滋味,更不懂別人的追求該怎樣才是正常的。

“你真的這麼認為嗎?”他苦笑的間。

“我……”玻璃反射出他的苦澀與她的煩躁,她啞口無語:心跟着他難過的表情而抽搐。

“算了,”第一次認真的追女孩就慘遭滑鐵盧,看來他還真的得向苗后麒拜師學藝。“我不該逼你。”

“我又沒說討厭你,”看到他難過的模樣,她也於心不忍的衝口而出。“反正我不討厭你就是了。”

她的宣言又急又快,讓他瞬間又重燃喜悅。

瞧見他的喜悅,她在心裏嘆氣自己幹嘛對他心軟呢?對未來她開始猶豫。

不過既來之則安之的個性,讓她決定隨遇了安,反正她是要回家,才不怕被他怎樣。

“你要去哪裏?”他只知道她的目的地在宜蘭,其他的一概不知。

“回家。”田謐棠很自然的回答他。

“我可以拜訪你父母嗎?”他突然又笑得相當詭異。

“啊?”拜訪她父母?她突然發現自己的耳朵好像故障了。

“是啊,我跟着你走,那你要回家不就是我得拜訪你父母?”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再次讓她氣得牙痒痒。

“你又不是我的誰!去我家幹嘛!”她控制不了的拔高聲音。

“小姐,請你安靜點。”坐在後頭座位的年輕媽媽,手裏抱着小嬰兒出聲警告。

“啊,對不起。”田謐棠趕緊道歉並扔給齊納迪一記白眼,後者則以大笑回應她。

“你還笑,”她埋怨的說:“討厭。”

“不讓我回去拜訪你父母,那你想帶我去哪裏?”他攬着她的肩,讓她靠在自己胸膛上。

“到宜蘭再說吧。”她迫於無奈的說。

看來她的算盤是打錯了,在火車上被他突然出現一鬧,她都忘了自己有打電話回家告知家人自己要搭的火車班次,結果她哥哥居然等在火車站外,這下可好玩,她的行李全在霸道的齊納迪手上,讓她根本無所遁形。

她害怕的後退三步,努力想着逃離路線,誰知道她老哥的鷹眼,立刻抓住她的身影,並且高聲喊她。

“阿妹!”田大哥的聲音一響起,嚇得她馬上躲在齊納迪後頭縮着身子。

“他是?”齊納迪很自然的將她護在身後並低聲問她。

“我哥哥啦,天,我不想活了。”她躲在他背後抓緊他的衣服恐慌的低語。

他挑眉,不懂為何她見到家人會這惶恐。

“小妹,你不必躲了。”田大哥大掌揪出想逃跑的田謐棠,利眼毫不客氣的掃視保護着妹妹的齊納迪。“有膽帶男人回家,怎麼沒膽見我。”

“他才不是……我的男人!”她揚聲抗議,卻在齊納迪的怒瞪下逐漸沒了聲音。

她就是沒膽啊,被哥哥一吼,被齊納迪一瞪,她原本的膽子全都被嚇跑了。

“你好,我是棠棠的男友。”齊納迪很自然的略過田謐棠的抗議,直接和田大哥交手。

“我是這丫頭的哥哥,以後就請多擔待這莽撞的小鬼。”齊納迪穩重的氣質讓田大哥很滿意的點頭。

“喂,你們不要當我是隱形人。”她不滿的抗議,馬上被人堵住嘴巴。

“我想,棠棠還沒有心理準備帶我回去拜會令尊、令堂,”齊納迪閱人無數,怎會不懂她不斷的抗議是為了什麼。“這回我跟她到宜蘭全是意外,還請田大哥當沒見到我們。”

“沒問題,”他豈會看不出妹妹的逃避,看在這男人挺有誠意的份上,他也不勉強。“車子留給你們,需要的話叫丫頭隨時打電話回家。”

“哥?”田謐棠從不知道她哥哥這麼好商量,她訝異的眨眼。

“老媽那裏我會幫你解釋,就說你想一個人靜靜,你別忘了打電話回家報平安就好。”

“我知道了。”她終於放開握住齊納迪的手,投入兄長溫暖懷抱。“哥,謝啦。”

“鑰匙給你,”田大哥將休旅車的鑰匙交到她手上,“小心不要被吃干抹凈后回家哭。”

“哥哥!”她跺腳抗議,完全一副小女生的嬌羞。

“快去吧,不要給人家添麻煩。”他拍拍妹妹嬌麗的臉蛋慎重交代。

“我知道。”

“你們兄妹的感情不錯?”將百萬體旅車開上公路,他好奇的問她。

“還好,”她笑道:“在我到台北以前,和家人的關係不怎好,但很奇怪的是,我打算留在台北當護士后,和他們反而比以前好,後來有人說,距離也是種美。”

“很有可能,”他笑着說:“人在一起相處久了,就常會看到彼此的缺點。”

“啊,找停車位。”她拍拍他的手喊道。

“這裏是哪裏?”他好奇的將車停靠在路邊時問道。

“蘇澳啊。”她回答的理所當然,好像他不知道是種罪過。

“可以洗溫泉嗎?”他腦袋裏突然閃過她穿性感泳裝的噴火模樣。

“冷泉,”她一副“你是笨蛋”的白眼。“蘇澳冷泉是世界唯一的,終年保持在二十二度。”

“惺,我只知道義大利有。”他訕笑,對於台灣他反而沒那麼熟悉。

“哼哼,有錢人。”她調侃的說。

“別笑我,以前常要跑世界各國,對台灣難免生疏,以後就靠你多介紹我哪裏好玩噗。”

“嘿,別得寸進尺。”她下車前曾告他。

“走吧,我想了解台灣的冷泉。”他大笑的握住她的手,親密的模樣讓她有些不自在。

這裏有很多我認識的人,所以……我們還是保持點距離好。”她邊說邊僵硬的和四周的人點頭打招呼,開始懊惱自己在火車上心軟的同意讓他跟。

“我就這見不得人嗎?”她的閃避讓他有些不開心。

田謐棠來不及回應他,兩個人就已經走到公園人口。

“阿叔,我們兩個人。”別人得乖乖排隊走進冷泉公園,而她卻大大方方的晃進去。

“阿妹,你的男人長得還真俊。”被田謐棠喊阿叔的人,打量齊納迪后讚賞道。

“啊,他不是我的男人啦,唉,阿叔和哥哥一樣討厭。”她頭痛的抗議,看來她不必躲避回家,她老爸老媽恐怕等一下就會追殺到這裏。

“你的答案呢?”他向與他示好的老人點頭,隨即又轉去逼間四溢棠。

“在這裏,嘿嘿,我們還是保持點距離好,”她苦笑警告他,“要不然不出多久,你會發現有人拿着鐮刀準備砍人。”

“沒那嚴重吧?”他愛憐的捏捏她可愛的下巴,忍不住低頭吻她。

她被迫迎向他的吻,一會兒才臉紅心跳的推開他。

“阿姊,”幄,旁邊有個青少年走過,吹口哨后還讚賞的說:“阿爸待會不是腦中風的被二九送走,就是拿鐮刀砍死你。”

“小心我端扁你。”她辦牙咧嘴的怒吼。

“哈哈,端不到、端不到,小心嚇跑你的男友膽!”男孩很快的囂張走過,齊納迪則開始對她感到無比好奇。

“這裏真的都是你親人?”

“嗯啊,”她苦惱自己失策。“我在這裏長大,直到十八歲離家到台北念書,我家在這裏超過四代,附近幾乎都是叔伯阿姨,沒血緣關係也大部分是看着我長大。”

他點點頭,卻有些不敢相信樸實地方長大的女孩外表會如此艷麗,就像現在,她回到老家還是熱褲配削肩上衣,腳踩平底涼鞋,除了沒有多餘色彩的清秀乾淨臉龐外,一切與在台北沒啥兩樣。

“噴,大少爺脫下鞋襪吧!”她領着他走到公園裏冷泉旁的小階梯上,許多人都直接坐在岸邊泡腳,甚至更多人穿着泳裝在裏頭做Sbra沖涼。“來這裏沒泳裝的人只能泡泡腳。”

“你呢?也沒帶泳裝?”他聽話的脫下鞋襪,捲起褲管學她把腳放進冰涼的泉水中。

“當然有,不過今天不打算下水。”她開心的用腳踢踢水,一邊和旁邊熟識的人點頭打招呼。

“我不介意你換上泳裝,”他笑咪咪的說,但很快就推翻自己的話,“不過這裏男人太多,我們還是泡泡腳就好。”

他當然不介意,而且超想看田謐棠穿上泳裝的撩人模樣,不過隨即想到這裏這多男人,就算大部分是她認識的,但他相信觀光客更多,他才不願意和別人分享她的美艷。

“哼哼。”他最好是真心的,不然她會氣死在這裏。

“我沒想到台灣有這種好地方。”他讚歎的說。

“晚點我帶你上太平山,我家在那裏有投資,那裏更美。”她很開心他會喜歡這裏的樸實,因為她曾以為看過世界各國美景的齊納迪,會瞧不起這落後的小地與。

“嗯,有你在,我哪裏都願意去。”甜書蜜語他向來最在行,尤其面對因諾棠他更是流俐的很。

再堅強的心,早就在他的甜言蜜語中融化大半。

“阿妹!”一聲暴怒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膽子在今天突然變小的她,又被再次驚嚇到。

“我就知道。”她縮着脖子簡直想就地水遁,齊納迪在旁邊握住她的手給她支持。“我爸和我媽……”

齊納迪聽到她如蚊蠅般的呼儒時,將視線轉移到顯然怒氣沖沖的男人身上,果然,中年男人手上拎着一把鐮刀,而後頭緊跟着一個中年版的田謐棠,早先見過的田大哥也出現。

“阿……阿爸……媽……”她像小媳婦般的小聲喊人,而她哥哥則用“你真是蠢啊,躲人躲到離家二十分鐘的地方來”的眼神看她。

唉,真是的,早知道一開始就躲到太平山去,家裏唯一一輛能上山的車被她開走後,他們要追殺也殺不成。

“還知道喊人,你哥哥還沒回家,就有人打電話來給偶,說你和男人開車往這裏走!”她爸爸一罵起人來,台灣國語流暢的很。

“我又沒說不回家,”田謐棠心虛的抗議后,立刻不安的朝哥哥的方向偷望。“我們先到這裏來啊,你不是常說要介紹外地人蘇澳的美,我這樣做哪裏不對。”

她的心虛並沒有被暴怒中的父親看出,反倒其他人都嘲弄的多瞥她幾眼。

“你到台北部給我學那種沒大沒小的口氣啊?”田爸爸鐮刀扔給田大哥后,拳頭舉起來就毫不客氣的朝她頭上敲。“幾百年不回家,一回來就給我帶男人回來?”

“阿爸,他是我朋友啊,人家想來,我又不能阻止他。”她摸摸自己疼痛的腦袋,不平的抗議。

“你還狡辯?等等你和他一起回去。”唯一心愛的寶貝女兒就要被人拐跑,田爸爸努力忽視在旁邊靜默不語的齊納迪,兀自對女兒發火。

“我們要去太平山啦,過幾天再回去。”她才不要現在就帶他回家面對數不清的好奇親友,只想能逃多遠就逃多遠。

“孤男寡女的到太平山!”她不提還好,一說她老爸的火越噴越旺。

“啊反正我們家在那裏有兩棟小木屋,又不一定會發生事情。”她不怕死的頂嘴。

“你……”田爸爸簡直快被她的件逆氣到發昏,幸好田大哥及時救了她。

“阿爸,我剛好要上山去找朋友,”田大哥適時的說:“就讓我陪他們上去吧。”

“哼、記得要回家,要是你敢落跑不回來,小心我不認你這女兒。”田爸爸看在大兒子願意承擔維護女兒清白的責任,心也安了大半。

“哼。”田爸爸還是連甩都不甩一旁的齊納迪,手一擺的拿回鐮刀轉身就走,反倒是田媽媽客氣的朝他笑一笑后,也轉身緊跟着田爸爸後頭離開。

“別在意我爸的反應。”田大哥微笑的解釋,“棠棠是我們家族唯一的女孩,所以他難免會心裏不平衡。”

“我能了解。”齊納迪客氣的說。

“如果你們真的打算上太平山,那我們就得快些動身,不然晚了上山的路會起霧不好走。”

“哥。”撒嬌的抱住兄長的手,田謐棠討好的喊他。

“別喊我了,你遲早得將人帶回家去。”他是不知道寶貝妹妹和這男人是認識多久,但看他們的互動還算不錯的模樣,他也樂得將田謐棠交給他。

“幄。”失望的嘟嘴,她天不怕地下怕,就怕她哥哥而已。

深夜,太平山的氣溫驟降,她裹着棉被坐在閣樓上打開天窗,讓滿天無光害的星星全都映人眼帘。

“怎樣,山上真的不賴吧?”田澆棠得意的說,台北待久了,偶爾回到這裏來還是對的。

“咦?我哥哥呢?”她狐疑的發現,她哥哥沒跟着上閣樓來。

“他和朋友在另一間木屋談生意。”齊納迪含笑的說,其實他也明白田大哥有意無意的要讓他們獨處。

“幄,”她點點頭不以為意。“薑湯,剛剛煮的,山上的氣溫冷,我太久沒回來,都忘了這裏晚上不是人待的。”她將一旁的保溫杯遞給他后,疲倦的揉揉眼睛。

“想睡就去睡,不要硬撐。”他拉開棉被的一角,讓自己和她親密的共撥一條棉被,齊納迪順手將她攬人懷裏呵護。

“嗯,我想等哥哥來。”她嘟嘴道。

“你先眯一會兒,等你哥哥來的時候我再叫你。”他知道他們兄妹有些話想聊,但又捨不得見到她太累的模樣,於是只好如此說服她。

“也好,你要記得擦藥幄。”他的懷抱太舒服,以至於她早已陷入半睡半醒的掙扎中,卻還沒忘了自己的工作提醒他。

“知道,我剛剛洗澡時已經替他抹好葯了。”他失笑的揉揉她的頭髮。

“那就好,不擦藥好不了。”她最後這句話幾乎是耳語似的呢哺。

齊納迪親親她的臉頰,眼睛則望着滿天星斗。

要是她知道自己一直在她身邊,他的患處恐怕難痊癒時,八成又會跳起來大吼大叫一頓。

他就是愛她這般的真性情,不過她的職業病還真不是普通的嚴重。

不久,他也逐漸沉入睡夢中,緩緩的閉上眼。

兩人甜蜜擁抱的模樣,全落人在一小時后才上樓找人的田大哥眼裏。

他笑笑的搖頭離開,獨自回去另一棟小木屋。

看來他或許該提醒老媽該是準備小妹嫁妝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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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腿小護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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