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水桃花

碧水桃花

“小姐,君老闆求見。”幾個人正在說話,護衛進來通報。

唯我剛才就直至在等君不器來找她去見那位神秘的公子,但是等了這麼久也沒等到消息,正在心裏納悶,看她總算來了,馬上起身。推門而出。“君老闆。”

“讓許大人等候多時了。”

“沒有,君老闆這是要帶我去見那位神秘的公子吧,請代路吧。”

“許大人,這邊請。”君不器點了點頭,側身一讓,往目的地迅而毫不遲疑地走去,直到到達一廂房門前才停住,輕輕敲了敲門:“薛公子?許大人來了。”

唯我聽到“薛公子”時愣了一下,她一直以為是李沁心托君不器來找她,但怎麼變成了“薛公子”了呢?沒來得及細想,只能先進去再說。

“許大人,我就不打擾了,你和薛公子慢慢談吧。”沒有跟着進來,唯我進來后,君不器就笑眯眯地在外面關上了門。

事情和唯我預料的不同,但料想君不器不敢做什麼出格的事,唯我又放下心。請了清嗓子,在外間裏,唯我問:“薛公子?不知你約在下有什麼事?”

但是,除了微弱的呻吟聲,並沒有人回答。

想了想,唯我開始往裏面走,“薛公子?你在哪?我還不知道你是哪位呢……”

走到一掛着細密珠簾的隔間前,透過間隙可以看見裏面的床榻上有人在扭動,並不時出微弱的呼救:“救我……”

“公子你沒事吧?”氣氛有些怪異,唯我又不敢擅闖進去,唐突了美人。

“夫人……救……”仔細聽來這個聲音十分熟悉的,想了想似乎是薛平煙。想到這,唯我不再顧慮,馬上進去。

走進一看,薛平煙衣冠不整地鋪伏在床上,臉上是不尋常的紅色,呼吸也有些急促。

薛平煙看到唯我,一下子撲過來,力道之下不像他看起來那麼虛弱:“夫人……”

“你怎麼……誰把你弄成這個樣子的?你別……”薛平煙十分焦躁的在唯我的懷裏掙扎,對唯我的疑問根本不作回應,使出蠻力一下壓在唯我身上,開始紅着眼睛不斷地撕扯唯我的衣裳,儼然已經失去了理智。

唯我看根本不能和他溝通,而這樣的情形不宜獨處,想到外面找郎中來給他解藥性,顧不上憐香惜玉,一用力推開他,趕快往外走。

但是薛平煙卻不放棄,踉踉蹌蹌地追上來,從後面緊緊的抱住唯我,迷亂地念:“別走……求你……夫人,救我,我要死了……”

“平煙,你冷靜一點,放開我。”掙開圍在自己身上的雙臂,唯我轉身,抓着他的手臂,對他說,希望可以喚回他的理智。

但薛平煙根本沒有聽唯我說什麼,順勢一下倒在唯我身上,唯我承受不住他全身猛烈的衝勁,一下子倒在地上。

失去理智的男人緊抱着唯我,開始瘋狂地親吻唯我脖頸和撕扯時露出的一小片胸膛,他已經完全被藥物控制,像着了魔的一樣,如果再猶豫不決手下留情必定會鬧得不可收拾。

當即立斷,唯我轉身將男人壓在身下,用力壓住他的雙手,組織他繼續動作。

“夫人,夫人!放開,求你,放開我!”男人哀聲求着,不安地掙扎,啟圖再抓住唯我。

“平煙,你別急,我找人來救你。”

“不!不!放開我!不!放開!”唯我的話激化了薛平煙的情緒,他開始凄厲地高聲哭求。這樣的尖叫聲隨時可能把一些無關的人吸引過來,唯我嚇得唯我頓時手足無措,正要伸手去捂男子的嘴。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地敲門聲,沒等唯我來得及反應,門就被撞開,有人急匆匆地沖了進來。

唯我大驚,一抬頭竟然是錦月。錦月一臉的驚慌擔心在看到唯我之後變成震驚和不敢置信。為什麼會這麼巧?已經沒時間留給唯我思考。

“錦月。”唯我愣了下,馬上送開壓制薛平煙的手,“你聽我解釋,有誤會。”

可是錦月只是獃獃地後退了兩步,低着頭一言不,突然又轉身急步向外走去。

“錦月!”站起身唯我想去追錦月,但薛平煙還是不鬆手,拉的唯我一個踉蹌。

這時,錦月跑出去之後,武重重探頭進來,一臉不解指着錦月離開的方向:“他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有什麼讓他這麼難受的事?”

“你快幫我把他抓住。”一把拉過武重重,唯我急說。

“哦,好。”武重重過來輕輕幾下就把男人控制住。

“你看好他,我一會兒就回來。”丟下兩個人,唯我也顧不上衣冠不整,急匆匆地從廂房跑出來,向男人離開的方向追去。

全樂坊外車水馬龍,人頭攛動,錦月的身影稍閃即逝,唯我只能趕緊加快腳步往剛剛看到的方向找去。

“錦月!錦月你停下。”終於看到錦月的身影,快跑幾步擋在男人面前:“錦月,這是個誤會。我和他沒什麼的,他被人下藥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幹什麼。”唯我雙手緊緊抓住男人的手臂,不讓他迴避。

“妻主……”抬起頭錦月咬着下唇,眼淚含在水眸里,不斷閃爍着控訴他的委屈和難過,

“相信我,我也不知道怎麼會是這樣。錦月,我從來都沒有欺瞞過你,我,我不是還告訴過你,今天有人找我嗎?我都告訴你了,怎麼可能再做什麼壞事?”至少,錦月還願聽自己解釋,唯我焦急地有些語無倫次。

“妻主……”男人一下子投入唯我的懷抱,緊緊抱着她,一邊吻着她的臉頰,一邊有些委屈地說:“錦月知道,我相信妻主,可是……怎麼會這樣,為什麼變成這樣……”

“有人給薛平煙下了葯,他根本就失去理智,我怎麼跟他說,他都聽不進去。我只是不讓他繼續失控下去才壓住他,我……”話被熱烈地吻吞噬。

錦月在害怕,在逃避,他不敢面對那個不好的答案,唯我感到他強烈的顫抖的手,這樣不安。她只能緊緊地扶着他的臉頰,用深情地吻代替言語給他一個確定無疑的答案。

一吻結束,靜了片刻,等他的心情可以稍稍平復,看着錦月的眼睛,唯我說:“錦月跟我回去。”

點了點頭,手被唯我穩穩地握住,錦月靜靜地跟在唯我身後,兩個人回到了全樂坊。

剛進廂房,秋兒和榮姿就趕快迎上來,看唯我和錦月兩個人氣氛不對,對視一眼有默契地安安靜靜地什麼也不問。

“武重重和薛平煙,還在另一個廂房,把他們請過來吧。”領着錦月坐下,唯我吩咐,榮姿領令出去之後,梨雙秋兒也跟着出去,合上門。

“妻主,錦月沒事了,不用把薛平煙叫過來了。”緊緊握了握唯我的手,錦月說。

唯我搖搖頭:“還是說明白的好。”

錦月還想說什麼,想了想終於還沒有開口。

沒一會兒,兩個人就進來了,武重重笑眯眯地靠到唯我身邊坐下,說:“這個人被下了不少葯,難怪剛剛跟瘋子似的,不過現在好了。”

薛平煙此時已經恢復了常態,看見了錦月只是故作鎮定的點頭示意,然後,就只盯着唯我。“薛公子,剛才的事到底是怎麼回事?”微頷,唯我迴避着那灼人的視線。

薛平煙微皺了下眉,似乎想起了讓他無法解決的事情,幾不可聞的嘆息了聲,低聲訴:“平煙仰慕夫人。”

“什麼?”唯我不禁反問。

“平煙想和夫人在一起。”這次的聲音多了份堅定。

“這……”看了一眼錦月不自覺用力握住的她的手,唯我毫不留情了:“薛公子,我想這不行。”

“為什麼?”

“我對薛公子沒有男女之情。”

“那只是現在。”

“將來也不可能的,薛公子你年青貌美,應該找更適合你的人。”

“將來的事怎麼說得准呢?而且,我只喜歡夫人。”薛平煙的聲音漸漸低下去,跟老闆搶妻主,怎麼可能不心虛,但是,他一臉地倔強,卻是寫着絕不輕言放棄。

“你不該在我身上浪費時間,無論如何,請你打消念頭。我可以介紹一些好人家給你。”

“不!我不要別人!為什麼夫人不能愛我,我哪裏比別人差,我哪裏不好?夫人不喜歡哪裏,我都可以改。”薛平煙的情又有些激動,上前兩步,幾乎要來到唯我身邊,但經武重重的阻攔,只能恨恨地盯着唯我和錦月緊緊交握的手。

“這個並不是改不改的問題,薛公子你只是一時迷惑。我們跟本不熟悉,你又怎麼能斷言你的感情不是一時衝動。”

“不是的,夫人。”搖搖頭,薛平煙深受打擊地退了幾步,失魂落魄的低聲喃喃了一會。轉身突然沖向探在樓外的欄杆,爬了上去。

“你做什麼?”唯我始料不及,不禁驚慌起身追上去。

“夫人,平煙絕不是一時衝動,如果夫人不相信平煙,我願意以死明志。”站在欄杆邊,薛平煙的身體搖搖晃晃,隨時都有可能一腳踩空而跌下兩層高樓。

“平煙,我相信你,你快下來。”給武重重一個眼神,但看他毫無緊張感,唯我只能先靠自己安撫男人。

“夫人真的相信我?”薛平煙還要問一遍確認。

“當然,薛公子你快下來,我相信你。”

“不!你不相信我,你敷衍我。”也許是唯我的回答太迅到不經思考,薛平煙搖搖頭,說著他身子晃悠悠地就往外傾斜,唯我驚慌不已,向前一躍,伸手去拉。

但是,衣角只是在她手上一下滑過,唯我不僅驚呼。

這時武重重終於出動,生生勾住欄杆,把墜落的男人拉住,再一用力,兩個人就落到欄杆裏面。

唯我狂跳的心,此時更是沒有了節奏,看着薛平煙跪坐在地上無措地流淚,而唯我卻什麼也不能做。

傷害已經太多了,還是讓他一個人好好靜一靜吧。

坐在車裏,車外繁華喧鬧依舊,更襯出車廂里無言沉默的壓抑。

總是不習慣冷場的女人,這次也不想再費心思化解沉默。情緒在心裏滿滿糾結,說不清,道不明,和她只隔着幾寸距離的人卻像是已經隔了一座山。忍不住也想鬧彆扭,明明她什麼錯都沒有,卻連辯別的話都乏力和無聊。能說什麼?可以不負責任地說別人的仰慕只是他自己自作自受?還是一再地不厭其煩地解釋表明自己不曾動心絲毫的立場?

不想說,什麼也不想說,說出來的話本來就十分蒼白,再誠懇地自肺腑的話如果不被相信也沒有任何意義,這樣想通了些,反而只想安安靜靜的。

討厭對方以“女人就是這樣,我能理解”的意識來判斷她的行動,好像斷定了她的沾花惹草,好像是寬宏大量的原諒她的風流。女人突然感覺好像全心的真摯奉獻而出,卻被無情地絕之門外一樣令人沮喪,所以,懶得再費心辯解。

“小姐,到了。”榮姿停下馬。

“好。”深吸一口氣,唯我躬着身,撩開帘子下馬車,依舊風度翩翩地扶着錦月下來。

站定身,等秋兒從另一輛車上下來走到身邊后,對這男人淺笑道:“錦月回去吧。”說完轉身要走,

“妻主。”錦月拉住唯我。

“怎麼?”轉回身,唯我顯露難掩地疲憊,錦月看着她,卻一言不。

“快回去吧,我累了,就不陪你了。”想拿開錦月的手,但是。

“妻主,我想陪着妻主。”男人這樣執着。

唯我看着他,沉默了片刻,最後終於鬆口:“那一起來吧。”

回蘊慧苑的路上,錦月一直緊緊抓着唯我的手,讓秋兒都不禁要讓出些位置,不敢靠近。

唯我上前把秋兒拉過來,她有些累了,想找個可以安心對待得人,所以還是秋兒讓她安心。但這樣的安適感沒有持續太久,等秋兒收拾妥當,讓光鮮整潔的唯我再一次坐在自己的屋子裏,一個人面對錦月時,這种放松的感覺又輕易地消失不見了。

錦月剛才一直靜靜地坐在屋子的一角,看着秋兒為唯我十分熟悉地服侍着,等秋兒離開了才起身來到唯我身邊坐下,“妻主,我……”話哽在喉里。

唯我抬起頭,微微一笑,她知道自己的情緒一定讓這個人不安,但是她這次不能面不改色地再安慰他。搖搖頭她現在什麼也不想聽。

到底是一個誤會,還是別人下的圈套都不那麼重要?現在感情戰勝了她的理智,她只想讓感情變得簡單,只希望相互的信任不要被現實輕易打敗。但為什麼只是一個想起來再拙劣不過的挑撥就讓唯我感到無力,

這個世界的女人可以隨心所欲地花天酒地,可以想愛誰就愛誰。唯我知道,但她不喜歡濫情,不是刻意標榜自己的清高,只是無法接受不夠真誠的遊戲式感情。對自己的夫君,她竭力地尊重,坦誠,並學着為他們着想,除了不能逃避的責任,最重要的是還有一份深刻的歸屬感。但這種真摯的感情付出卻屢屢地被傷害,得不到同等的回報,得不到對方的理解,即使有滿腔的熱情也有疲憊的時候,這樣的她,不禁就沮喪,感到寂寞不堪。

“妻主為什麼不開心?是因為錦月嗎?”錦月靠過來小心翼翼地試探。

“不是只是突然心情不太好,不是錦月的錯。”

“妻主不要介意今天的事好嗎?把今天的事忘了吧。我知道妻主心裏不好受,所以別再難受了,平煙他已經回去了,已經沒事了。錦月也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妻主不要再難過了好嗎,這本來就沒什麼的。”錦月小聲安慰,

唯我不禁苦笑:“錦怎麼反過來安慰我?”停了片刻她又說:“我的確不開心,只是和今天的事沒有絕對的關係。”

“那是為什麼?”

“我想你們應該和曉風一塊上一上我教的情感課。”笑了笑,唯我含蓄地表達了她的不滿。“或者,是我太敏感,太理想化了。”

“理想化?”

“就是我把感情看得太簡單了,我小看了你們的思想慣性。”

“錦月不懂。”搖搖頭,錦月越聽越迷惑,唯我那現代氣息濃厚的情感理論,他怎麼可能輕而易舉地領會。

“我知道你們不懂,你們越不懂,我就越難過。”

“我……錦月怎樣做才能不讓妻主難過,錦月一定會儘力做到。”

唯我再次搖頭,“不用勉強自己,是我太心急了,這些勉強不來的。我只希望你能用心體會。”一指點中錦月的左胸,放平手掌貼着他的胸膛,在單薄的皮膚之下的那顆心,究竟怎樣才能迅的沒有阻礙地到達。

男人抬起頭,看着唯我的眼還是有深深的迷惘。

“什麼時候你才能明白呢?”一手抱住男人的肩,讓他確實地靠近自己,而不是在迷惘中焦急不已。

唯我不禁嘆息,自己還是狠不下心,除了手把手地教習愛的課程,她真的不在乎在感情博弈里吃點虧。

一直都是這樣,她覺得吃虧也沒什麼,反正讓她吃虧的都是她一心愛護的人,所有的這些都是她心甘情願的承受的,感情路上的酸澀和偶爾的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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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我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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