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節 瀘州
“帥主，咱們現在馬鈴薯這麼多，堆積如山，光是修建陳放的倉庫就有數百個，每個鄉鎮都有大倉。現在麗江已經歸附了咱們，也會大量種植馬鈴薯。我看是不是讓農民可以自由種植一些桑棉瓜果之類的。現在咱們糧食太充足了，可是布匹等物卻稍顯不足，現在用的都是從羅倮人和羌藏人那裏換來的粗布。咱們可是有不少的蜀錦織工，只因桑蠶太少而無法開工。”肖宏滿抱怨道。
由於張文秀當初決定以糧為綱，對農民種植經濟作物作出了很多限制，讓農民多種植糧食。但現在看來，自己有些矯枉過正了，現在糧食充足，每年自己轄內的糧食產量可支七八百萬人一年所需。所以，現在是該做些改變了，要豐富老百姓的菜籃子，要讓農民種一些經濟作物致富，不如桑棉花生之類的。
“你說的不錯，現在糧食充足，可以讓農民種植一些經濟作物或者素菜瓜果之類的。這樣，按照四比一的比例來種植糧食與非糧食，如果家有五畝田地，四畝種糧食，另外一畝隨便種什麼，官府不管。對了，現在咱們從羅倮人、嘉絨土司、羌藏蒙古那裏買換了不少馬匹，這些馬大部分都要用作戰馬，這就需要大量的馬料了。現在咱們有戰馬一萬多匹，其中，蒙古馬、藏馬最多，有近萬匹；其次就是羅倮人的上等建昌馬，有兩千匹；最後就是河曲馬了，也有近千匹。並且，以後戰馬和挽馬越來越多，每年都要增加數千匹甚至上萬匹。馬特別是戰馬，需要有好的豆料餵養。所以，咱們需要讓農民給咱們多種些黑豆和黃豆，這可是上等的馬料。你放出點風聲，就說咱們飛虎軍需要大量的黑豆和黃豆。還要多種些苜蓿，最好在南康府那裏多種點，苜蓿這東西還能給地增肥，改善土壤，正好給南康府的那些貧瘠的耕地改良一下。”
雖然不再以糧為綱，但還需要一切以軍事為先。現在，飛虎軍的馬匹越來越多，騎兵可是個燒錢的行當，戰馬的飼養非常費錢，因為需要精料，這些馬老爺們吃的比人好。以前戰國末期趙國大將李牧的十萬鐵騎吃的都是麥苗，要知道長平之戰後，趙國的糧食可是不夠吃的。但是沒有辦法，趙國沒有了這十萬精騎，馬上就要亡國了，馬跟人搶點糧又算什麼。
“對了，現在文秀銀行應該開始營業了吧？存錢的人肯定很多，不知道來借錢的多不多？”張文秀問道。
“帥主所料不錯，存錢的人太多，主要是飛虎軍將士，還有不少老百姓，畢竟咱們飛虎軍和帥主的名聲不是吹的，由帥主替他們保管錢財還不收保管費，甚至還能得到一點利息，他們當然願意存錢了。來借錢的人現在並不多，雖然利息很低，可能是這些人不太敢向帥主借錢吧。”
“這也很正常，這麼低的利息，還是以我的名義辦的銀行，那些商人們一開始可能還不能相信有這樣的好事，但以後來銀行借錢的人會越來越多的，因為他們會看到有越來越多的人存錢，就知道咱們資金充足。”張文秀對此不以為意，就算沒有人來借錢，自己也不會虧錢。
瀘州城外，中隊長張虎子正在喝綠豆湯，十分過癮。八月初的瀘州，還是十分的炎熱，還是建昌好啊，冬暖夏涼，十分舒適。從建昌到瀘州，完全是兩個世界，一個涼爽，一個悶熱，一個繁榮富足，一個則是蕭條。
一進到瀘州城，張虎子就熱得受不了，這麼熱的天讓人怎麼過啊。不過還好，飛虎軍帶了大量的綠豆，每天中午都能喝一大碗綠豆湯解暑。但是，每天的操練卻是不能省的，越熱的天還越要練，累得另外一個大隊的羅倮兵倒下了好幾個，羅倮人受不了這麼熱的天氣。
“張大哥，瀘州到了八月怎麼還這麼熱啊，比建昌和老家峨嵋熱多了。不過每天還能喝到綠豆湯還是不錯的，更沒想到在瀘州也還每天都能吃到魚肉，我以前以為只有在建昌才能每天吃肉燉馬鈴薯呢。這要運多少豬羊和大鴨子過來啊。我最喜歡吃鴨子了。”
說話的是孫小寶，他是張虎子的同鄉鄰居，小時侯一起長大，不過晚一年才逃到建昌，所以等他入伍當兵時，張虎子已經是中隊長了，而自己碰巧分配到了張虎子所在的中隊，所以被提拔為小隊副了。
“到了飛虎軍，才知道是享福了，光是吃的伙食，比咱們村裡最大的地主孫秀才家要好。不要說咱們村了，就是咱們蛾眉縣甚至整個嘉定州，每天都能吃到魚或者肉的，又能有幾個。你在家裏一年又能吃到幾次肉？就看這伙食，這點熱又算什麼。不對啊，聽城內的老百姓說，今年瀘州好象比往年更熱，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聽說重慶那邊已經是赤地千里了。”張虎子以大哥和中隊長的姿態教訓了孫小寶，其實他比孫小寶只大一歲。
“對對，當初我跟我爹娘逃到建昌的時候，以為從此再也吃不飽飯了，誰知道卻不是這樣，竟然能吃飽。等我當上了兵，家裏的日子過得比在蛾眉縣的時候還好，飛虎軍的伙食真是好啊，我在這半年都長高了一寸呢。要是早一年跟你家一起逃到建昌就好了，不然咱就算當不了中隊長，也能當個小隊長，每個月都能多拿一個銀圓。”孫小寶現在是小隊副，每個月拿三個銀圓，其實在一個月前，他還是拿一個半銀圓，因為當時他是新兵，由於剛剛參加了進攻敘州的戰鬥，算是打過仗了，所以榮升為上士了，並且由於身兼小隊副，又比上士多拿半個銀圓。不過比起張虎子的每月六個銀圓的中隊長月餉還是相差甚多。
“瞧你那出息的樣子，就知道餉銀。你知道我剛加入飛虎軍的時候拿多少餉嗎？告訴你，才五錢銀子，你趕上了好時候，一進來就適逢飛虎軍漲了兩次餉。我問你，等不打仗了，你想幹什麼？”張瓠子繼續教訓孫小寶。
孫小寶憧憬道：“我啊，等以後不打仗了，我想退役回蛾眉縣做縣尉也不錯啊，也算是衣錦還鄉了，氣死那個瞧不起我們家的那個孫秀才。張大哥，你呢？退役后做什麼？”孫秀才就是剛才張虎子口裏那個他們村的富大地主，他也是孫小寶的一個遠支族人，不過卻從來沒有照顧過孫小寶一家，甚至有時還嘲笑窮本家。
“我啊，當然要當大將軍了，為帥主開疆拓土，怎麼能退役呢。哈哈。”張虎子耍了個滑頭，其實並沒有回答孫小寶的問題。
“對了，張大哥，咱們下一步往哪打啊？重慶還是遵義？我剛才看到了不少騎兵，那些人說寫古怪的番話，不過好象不是羅倮話。他們是什麼人啊，看樣子比那些羅倮人更怕熱，咱們飛虎軍怎麼有這麼多番人啊。”孫小寶真是個好奇寶寶，要不是張虎子對他知根知底，沒準懷疑他是敵方派來的探子呢。
“你懂什麼。往哪裏打是你這樣的小兵能知道的嗎？上官指到哪裏，咱們就打到那裏。咱們是杜大帥的人馬，到時候杜大帥到哪咱們就跟到哪。以後不要問這樣的蠢問題了。至於那些騎兵番人嘛，聽說是西邊的藏人，不過也可能是羌人。他們是騎在馬上的民族，很彪悍的。他們都生活在高原上，那地方涼快得很，沒有夏天，他們當然怕熱了。不過咱們帥主天威遠播，這些番人已經降了咱們飛虎軍。現在騎兵過來了，可能是要先打遵義那邊了。等咱們的水軍來了，就該打重慶了。”
張虎子現在是中隊長，算是飛虎軍的中堅力量了，屬於重點培養對象，每個月都會被組織起來去學習一些軍事理論和時事，所以對番人的來源一清二楚。
“我聽說帥主是菩薩下凡，所以讓建昌府的老百姓和流民能過上好日子。想不到連西邊的番人都信菩薩，所以他們就降了咱飛虎軍。”孫小寶是個虔誠的佛教徒，所以對市井裏各種關於張文秀的傳說，他只相信張文秀是菩薩下凡這種說法。
“放屁，帥主是天主教徒，怎麼可能是菩薩下凡呢？帥主是上帝派到中華的天使，來拯救我中華的。”張虎子現在已經歸依了天主教，對孫小寶所持的菩薩下凡的說法大為惱怒。
何大化一開始在飛虎軍中展教徒並不順利，因為他想從飛虎軍高層展，但屢屢碰壁，因為張文秀早就對心腹們打預防針了。何大化後來改變了傳教策略，他現飛虎軍的基層軍官如中隊長等，是非常適合展的。因為這些人基本上是能識點字又比較好忽悠，等這些人歸依天主后，再向下展手下的士兵就非常順利了。
這一招還真靈，何大化傳教的成績馬上好了起來，而張虎子自然也被何大化給攻陷了。現在聽到孫小寶把張文秀歸於佛教，當然不爽了。
孫小寶被張虎子的變臉嚇了一跳，不過他可不敢頂嘴。正不知怎麼回答的時候，聽到哨子的聲音，要集合了，中午避暑休息的半個時辰已經過了，現在又要開始訓練了。這聲哨子剛好給孫小寶解了圍，兩人趕緊跑步到大營去訓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