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節 傅家兄弟
接到趙平的軍情報告和他搶來的一部分銀兩后，張文秀一顆心總算放下了。老張終於還是按照歷史展敗得很乾脆，現在他基本已經是窮途末路了。而楊展雖然打敗了張獻忠，但辛苦奪來的金銀卻被飛虎軍搶去大半，不過他在河裏又打撈出了十幾萬兩白銀，並不太虧。這場大仗得利最大的是是張文秀，不僅解除了張獻忠對自己的威脅，而且還得到了金銀二十萬兩，了一筆不小的財。而楊展這一戰打敗了張獻忠，應該馬上聲名雀起了，也還不錯。
趙平押送第一批白銀三萬兩到建昌府，張文秀讓趙平把剩下的留作他的軍費，讓他等張獻忠撤離成都后，要搶在楊展之前佔領成都和成都平原都江堰灌溉區。成都平原，是個大糧倉，可惜張獻忠不會治理，現在已經荒蕪得差不多了。如果自己在下半年把成都平原收拾好，可以安置現在建昌府的兩百萬流民，到明後年就可以為自己提供源源不斷的稻米小麥，可以改善一下現在飛虎軍食品比較單一的狀況。
解決了後顧之憂，張文秀馬上命令馬湖府的劉志翔突襲敘州，算是自己拉開總攻的序幕了。隨後，杜立波率領大兵三萬開赴戰場，同行的還有十來萬民夫，數百萬石馬鈴薯和活羊，以及一個水利施工大隊。現在重慶等地旱災，說到底還是水利不修種下的惡果，想那重慶，三江合流，就是三年不下雨，也能引江水灌溉啊，也不至於赤地千里啊。要救災，更需要從根源上解決，就是要修水利。
杜立波是這次行動的總指揮，這是範文光大力為這個孫姑爺爭取的。老范得知張文秀讓趙平攻佔成都后，表示願意去成都附近招撫被大西逼到深山結寨的軍民。要把躲到山林里結寨的老百姓招撫出來，可不是容易的事。雖然自己飛虎軍名聲不錯，但到底對這些百姓恩惠未施。所以範文光這樣的原明大官出來招撫，應該是比較管用的。老范然後就對張文秀說，希望讓杜立波單獨領兵去攻重慶府，也好歷練歷練。張文秀沒什麼意見，既然新兵已經訓練了半年，可以拉到戰場上作戰了，杜立波和巴來篤當然也可以重新上戰場了，在自己看來，底下的六大將軍事能力都差不多，只不過張劍和趙平的政治能力已經顯露出來，其餘幾人沒有機會顯露罷了。反正現在是用兵，派誰都可以。正好劉志翔做先鋒，等攻下了瀘州后，兵分兩路，一路攻重慶和夔州，一路攻遵義和貴州，他們兩人正好一人一路。
至於張文秀自己嘛，當然是坐鎮後方，最起碼在進攻重慶前不會去戰場的。等攻下敘州和瀘州、重慶后，自己要選用官吏到三地州府任職。所以，現在對於調誰到三地數十州縣去任職，張文秀要好好思量一番。
光是重慶就轄有二十來個縣，自己不一定有那麼多值得信任的讀書人可以去充任，要不讓自己飛虎軍軍官兼任縣令知州，實行軍事管制。不過軍事管制在前線還行得通，畢竟要打仗嘛，可在後方就不那麼適合了，畢竟軍官並不懂得怎麼做官，怎麼安置流民和治理地方，這些事還得那些讀書人來做。
看來，只要把調那些老早就投靠自己飛虎軍的讀書人去新佔領的州縣去任職了，他們大多已經在建昌府、馬湖府等縣當知縣縣丞主薄等七八品官。現在張文秀決定把這些飛虎軍老人派到最前線最關鍵的位置去，而最近投靠自己的那些四川降官和大批讀書人則一部分填補飛虎軍老人調離后的空缺，剩下的則分配到新佔領地方中那些不是最重要的州縣去當官。
這樣一來，等自己年底佔領敘州、瀘州、重慶、夔州、遵義和貴州，光是需要知縣就要四五十名，更不要說數以百計的七**品小官了，所以，這麼多官職在等人，對那些從小十年寒窗準備中舉作官的讀書人來說是個天大好消息。
誰不想作官呢，既然投靠了張文秀，不就是為了作官嘛。再說，張文秀有十五萬飛虎軍，都是精銳之師，是值得自己投靠的。
“大哥，張文秀這次真是大出血啊，一下子就任命了這麼多官職，數以百計啊，確實是飛虎軍到建昌以來的從來沒有的。連我個不中用的秀才都被任命為越西知縣。不過對大哥你的任命卻有些兒戲了，重慶還在曾英手裏，可張文秀竟然任命大哥為重慶府同知。就算他有把握輕易攻下重慶，到時候任命也不遲啊。這個張文秀到底年輕，沉不住氣啊。”傅元覽對他大哥傅元修說道。
“呵呵，這你就不懂了。張文秀這麼做，是向咱們這些讀書人宣示他有必勝的信心，讓咱們放心，跟着他，不必擔心沒有官做。你看，現在飛虎軍在七月下旬正式開赴敘州戰場，只一天，就拿下了敘州府，守將侯永錫被斬，坐鎮敘州的四川總督樊一蘅被俘虜，現在已經在押送到建昌府的途中。而瀘州守將馬應試一聽說敘州被我飛虎軍收復，心驚膽戰，竟然棄城逃跑，真是個人渣。大明有如此將軍，怎能不亡國的。誰又能想到，從出兵到攻佔敘瀘兩地，就幾天時間，且得來全不費工夫。
這樣，被張文秀任命的瀘敘兩地的府州縣官員，現在就可以去赴任了。看來張文秀還是有先見之明的，估計我這個重慶府同知也馬上就要去赴任的。二弟，當初咱們在小關山被圍困大半年，被飛虎軍抓住后，本想偽降飛虎軍然後隱居不出了。不過後來我就改變了主意，決定真心為飛虎軍做事。二弟，你既然被飛虎軍任命為知縣，就要好好做事，不要三心二意了。”傅元修教訓他的弟弟。
“知道了，大哥。我也是在建昌細心觀察過一段時間的，飛虎軍確實值得我們投靠。現在不要說在四川，就是全國，也沒有比飛虎軍治下的更好的了。百姓富足，流民有事情可做，軍威鼎盛，有這樣的力量可以依靠，我怎麼能不珍惜呢。相反，你看大明的那些軍閥，凶暴殘忍，視百姓如草芥。而在中原肆虐的韃子更是野蠻，揚州十日，嘉定三屠，無惡不作。現在只有咱們飛虎軍治下還算樂土。”
張文秀因為現在要跟大明的四川貴州軍閥開戰，到年底可能要碰上入侵四川征剿張獻忠的滿清大軍，按照歷史展，這次帶兵的應該是豪格，當然還有大名鼎鼎的敖拜。要激起軍民一心與這些軍閥和滿清為敵，當然要抹黑對手了。政治鬥爭嘛，就是要把自己神聖化，把對手妖魔化。所以張文秀早在半年前就在建昌、馬湖、雅州等地大勢宣揚大明軍閥和滿清的殘暴，不過張文秀說的基本都是事實，並沒有刻意抹黑，特別是滿清的大屠殺。張文秀所做的就是反覆宣傳，增加人們對這些軍閥和滿清的憎恨，對這些殘忍的牲畜，不殺不行，飛虎軍去打他們就是替天行道。
所以傅元覽就是聽了這些宣揚才知道外面的局勢的，加上從各地逃過來的流民口口相傳，大家都知道了撫南王治外已經變成了修羅地獄。
“想不到張文秀還是個鼓吹高手，現在飛虎軍治內民眾對這個撫南王簡直是崇拜得五體投地，恐怕張文秀讓他們去死，可能都有不少人都會照辦。現在軍民一心，只要不出混招，四川和貴州不在話下。對了，你跟曹勛很熟，現在曹勛還不鬆口投靠飛虎軍嗎？他現在怎麼樣。”傅元修問道。
“曹勛現在日子過得非常逍遙，整天跟劉道貞的兒子劉睽度整天往飛虎軍軍營里跑，現在暌度這小子已經到飛虎軍任職中隊長了，看來劉道貞也就矜持了一會，曹勛雖然沒有到飛虎軍中任職，但看樣子投靠張文秀也是早晚的事了。他跟劉道貞可能就是等張文秀再來勸降一次，給他們一個下台階罷了。劉道貞這個偽君子，最不是個東西，當初咱們跟着範文光投靠張文秀，他還破口大罵，現在他不還是把自己兒子送到軍營去了。不過他有個好兒子啊，在這亂世當中，文臣不如武夫了。看看咱們建昌府內，那些丘八們一個個驕傲的不得了，對咱們這些讀書人已經沒有了敬畏之心了。而飛虎軍的軍官們現在都是香餑餑了，好人家的女兒都想嫁給他們。連範文光這個老匹夫都把孫女嫁給了杜立波這個年紀輕輕的大帥了。聽老范吹噓，這個杜大帥也是書香門第出身，只是河南亂起才投軍的。杜立波我也見過幾次，也算是一員儒將，老范真是撿到寶了。”
所謂文人相輕，就是這個樣子。傅元覽雖然跟劉道貞、範文光等人在小關山上一起吃了大半年的苦，可是現在卻非常妒忌兩人，自己怎麼就沒有劉道貞一樣有個武將兒子，也沒有象範文光一樣有個適婚女兒呢。
“現在是亂世，武夫當然要抬頭了，撫南王還要靠他們開疆拓土呢。不過張文秀對咱們文人還真不錯。光看文官的俸祿了，就知道他對讀書人比大明要好得多。象你這個正七品的知縣每月都能拿到十元銀圓，是大明知縣俸祿的三倍了，而且夏天有高溫費，冬天有取暖費，過年過節都能得到不少禮金。聽說去年過年的時候，那些在湖廣就投靠飛虎軍的秀才童生在建昌任職的每人都得到張文秀數十銀圓的紅包呢。真不知道這個撫南王從哪裏搞到這麼多銀子。”其實傅元修這個同知月俸三十銀圓，更是大明時候的五六倍。
“這個我倒知道一點，聽程鳳翔說，張文秀在崇禎十六年的時候，攻下了廣東的韶州府和南雄府，把韶州的土豪和南雄的商人全部殺了，血流成河。據說張文秀在這兩府就搶了二三百萬兩金銀。”傅元覽趕快賣弄道。
“想不到張文秀還是個殺伐果斷之人，建昌府的老百姓還以為他是個軟心腸的菩薩呢。這件事你知道就好了，不要到處宣揚，少惹是非。張文秀可不想堅昌府百姓知道他是個爛殺無辜的人。好了，你趕快準備去越西縣赴任的事了，前任越西知縣已經去瀘州了。我也要準備到重慶去赴任了，看來攻下重慶也就是這一兩個月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