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來,給你看一個地方!」
「我只想看你。」無葯嘟囔。
卓邦堰楞了一下,噗地笑了出來!
「天哪,你這好色的丫頭,我什麼時候才會習慣你?」
無葯居然紅了臉,羞澀地笑了笑,眼光相當動人。
「但我只想看你,又不想看別人。」
呃……這句話並不是全然的謊言……
「那大哥呢?九妹呢?這府里還有誰的身子沒讓你瞧過?」
無葯眨眨眼睛道:「那不一樣,我是大夫。」
「呵呵,好個大夫!快來吧,等着你呢!」
無葯慢吞吞下了床,卓邦堰自動替她穿上衣裳;她那麼嬌小,頭頂才到他下顎處。看着她慢吞吞、極為可愛的各種動作,他忍不住低下頭來吻吻她的額。「你真是可愛極了!」
君無葯抬起臉,小臉蛋泛着幸福的光芒,什麼話也沒說,只是踮起腳尖吻了吻他。
那一吻,幾乎一發不可收拾!
無葯對他有種奇異的魅力,近來無葯只要靠近他的身子,他便忍不住想抱緊她、想擁個滿懷、想永不放手。
他得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能阻止自己又把這可愛的小妻子拖回床上--
「我給你準備了大禮,你不想看嗎?」他喘息着在她耳邊低聲呢喃。
「我說了只想看你……」
無葯輕聲笑了起來,靈巧的舌尖在他唇畔來回,讓他無力抵抗、讓他銷魂蝕骨--「不過……既然你這麼說,那看看也無妨--」她說著,掙脫了他的懷抱,靈巧地鑽了出去。
「吼!」卓邦堰又好氣又好笑地追了出來。「你這鬼丫頭!別讓我逮到你!」
卓家莊院飄揚起無葯快樂的笑聲,僕役們一如往常嘆口氣、搖搖頭--外頭不知情的人可要以為這是什麼花街柳巷了!不過,能看到主子們相親相愛,他們做下人的又有什麼好不滿足的?
君無葯赤着腳奔到後院,正好看到幾名僕役從一間屋子裏走出來,他們凶砒跟她行禮,對她的衣衫不整跟光着的腳丫子倒也習以為常了。
「無葯!慢點。」卓邦堰從後頭急忙趕來。
君無葯傻傻地停下腳步問:「你要我看什麼?」
僕役們笑吟吟地看着她,卻沒人回答她的問題。
卓邦堰上前牽住她的手,示意他們離開。
「這是送你的禮物,不只是我,是所有卓家人送你的。」
無葯興奮地看着他,像個孩子似的期醋砒:「什麼禮物?」
「這裏。」卓邦堰慢條斯理地握住她的手,走到一間原本空着的房間前。「你自己抬頭看看。」
一抬頭,暗金色龍飛鳳舞的牌匾上寫着:無葯居。
君無葯楞楞地看着那牌匾,霎時說不出半句話來!
「進去看看。」
「給我的?」無葯以幾不可聞的聲音低問:「我的?」
「當然是你的,卓府還有第二個無葯?」他握住她的手,將她的手放在門上。「或者該說,這世上可還有第二個君無葯?」
她不敢動,手心微微冒着汗,卓邦堰站在她身後,溫暖的體溫柔軟了她僵硬的身子。
「推。」
「我……不敢……」
「傻丫頭,進去吧。」
他的手略略施力,門扉應聲而開--
一間偌大的丹房出現在無葯面前,與她身材等高的葯櫃井然有序地排列在牆邊,屋子最深處有張偌大的紅木大床,供她調製丹藥用的大石桌就放在屋子正中央,石桌上還放着文房四寶。
「這文房四寶是給我用的,這樣你調葯的時候我可以讀書寫字,還是一樣在一起。」卓邦堰溫柔地說著:「你不會嫌棄我吵你吧?」
「不會……當然不會……」無葯紅了眼眶,晶瑩淚水在眼中打轉。她這一生從未收過如此大禮!
「喜歡嗎?」
她說不出話來,只能轉身將臉埋進他的胸膛里,感動得哭了起來!
「傻丫頭!怎麼哭了?」卓邦堰連忙關上房門,將她像個孩子似的抱了起來。
「我是太高興了……從來……從來沒人對我這麼好……」無葯哽咽地說著。
「這是我欠你的……」卓邦堰輕輕將她放在床上,微笑着替她拭去淚水,他輕輕抬起她那張梨花帶淚的小臉,溫柔地印上深情的吻。「大哥說得對,我的確是個笨蛋……幸好你將我弄醒了,光是這一點,你已經值得世上全部。」
無葯什麼也沒說,什麼也說不出來,她迎上淚濕的唇瓣,將自己投入地火熱的燃燒之中--如果這世上真的有永遠,那麼這一刻已經永恆--
但……這世上真的有、水遠嗎?
※※※
「太子想請無葯前去看診?」
「嗯,太子的病已經讓宮裏的御醫們束手無策,放眼當今天下,還有誰更適合前去醫治太子?」王丞相鼓勵地看着無葯。「賢侄女,這次可是你重振君家聲威的好機會啊,你可得好好把握。」
「這……」無葯望向卓邦堰,只見他一瞼沉鬱,對這件事似乎不表贊同。「邦堰?」
「俗話說伴君如伴虎,無葯倘若能順利治好太子的病固然是好事一樁,但如果有個萬一……」
「這點老夫也考慮過了。原本只是想私下請賢侄女進宮去探視太子,但沒想到溫尚書卻比老夫快了一步;他在聖上面前盛讚無葯醫術天下無雙,聖上才會命老夫前來傳旨。」
「是溫尚書的主意?」
卓邦堰更加驚詫了!
以溫尚書的為人,怎麼可能「盛讚」無葯?尤其在溫學玉鎩羽而歸之後--那天他在溫學玉眼裏看到恐怖的憎恨,那不會是假的!
「怎麼?」
卓邦堰不語,但王丞相自然看得出他的顧慮,他嘆口氣道:「你也無需太過憂心,凡事還有老夫一力承擔。」
無葯迷惑地來回看着兩人。只不過是進宮去看看皇太子,為何兩人的神情如此嚴肅?難不成看病還會惹來禍端嗎?
「既然聖旨已下,賢侄女明天只能隨老夫進宮了。」
「夫君,如果你不希望我去,無葯不去就是了。」
卓邦堰微微澀笑。「傻瓜,聖旨都下了,你不去就是抗旨。」他溫柔地撫着她的發道:「別擔心,你儘管去吧,儘力而為就是了,好嗎?」
「這是當然……」無葯看着他的臉,不知怎麼地,隱約有種不祥的預感……她不由自主地握緊了丈夫的手,只不過,這次連卓邦堰的手也失去了溫度--
難道他們經歷的波折還不夠多?上蒼還要繼續作弄他們嗎?
※※※
皇宮內靜悄悄地,幾乎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可以聽到迴響。
皇太子呼吸顯得微弱而急促,伴隨着偶然的中斷,令人毛骨悚然!
君無葯細細診療,甚至在太監的默許下翻開衣服為太子診療,但她取針的手卻遲遲沒有動作。
她似乎考慮着什麼,正在下一個重要的決定--
卓邦堰等在一旁,看着無葯陰晴不定的表情,他決定打破沉默。
「稟皇上,草民想與賤內說幾句話。」
沉默坐在一旁的威嚴男子淡淡揮了揮手。
「無葯,跟我來。」
君無葯鬆口氣,將手上的金針放下,隨着丈夫走出了太子寢宮。
外面一片雲茫,漫天的大雪正覆蓋著整個皇城。刺骨寒風吹來,卓邦堰不自覺地用身體替她擋去風雪,深情地低下頭孔砒她。
「無葯,你老實告訴我,皇太子是否還有生機?」
「有……」無葯說得十分謹慎,有些無助地抬頭看他。「但我不知道他能不能熬過。」
「怎麼說?」
「皇太子得的是血毒之症,想來皇太子經常服用砒霜這一類劇毒之物吧?」
「嗯。」卓邦堰點點頭表示同意。「皇宮內院勾、心斗角甚為嚴重,為了避免被暗殺,皇子們幾乎個個都是從小就吃毒藥,好讓自己不那麼容易被毒死。」
「這就對了。太子服用的砒霜過量,已經侵入五臟六腑,全身上下都中了劇毒。」
「那豈不是……豈不是回天乏術?」
無葯嘆口氣,憂愁地望着夫君。
「相公,想救皇太子只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以毒攻毒,正是我最擅長之道;但此法甚為危險,一個不慎,皇太子就要一命嗚呼。」
卓邦堰一震!忍不住脫口而出:「那就別救他!」
無葯楞了一下。
「無葯!別救他!天底下能救她的人只有你一個,但既然連你都沒有把握能救得活,那麼又何苦為他賭上身家性命?」
「要我眼睜睜看着他死嗎?」無葯低下頭,無助地掙宰砒。「我做不到……我是大夫,救人是我的天職……」
「如果救不活呢?說不定反過來被咬一口!無葯,聽我的,稟告皇上,說你亦無能為力!」
「如果我這麼說,拿瘁『神醫國手』這招牌,就真的從此不存在這世上了。」
「難道一塊毫無生命的匾額,會比我們將來的日子重要?」
「當然不是,只不過……我……」
「無葯!」
「我做不到!」君無葯深深吸一口氣,帶着點悲傷孔砒心愛的夫君。「相公,難道你一點也不信任我的醫術?我不是把你治好了嗎?為什麼你還是不相信我?」
卓邦堰啞口無語。
他想解釋自己是為了他們的將來着想,想解釋自己只是不想冒任何可能失去她的危險,甚至想解釋這宮廷的人心是多麼的可怕險惡,但到頭來都只能化為一抹無言虧欠的眼神……
他的確無法相信她,儘管他願意將自己的性命交到她的手裏,但那是因為愛,而不是出自於信任。
君無葯看着他,眼裏充滿了受傷,只在轉瞬間便做出了決定。
「無葯!」卓邦堰幾乎懇求着喊她。「聽我的話!」
君無葯沒有回頭,她筆直地走進了皇太子寢宮,這一次,下針的手再也沒有遲疑。
※※※
「好難啊……」
他躺在床上看着她懊惱的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
「看不出來,擅長繪畫的你,居然會讓『花鈿』給難倒了。」
「我畫畫是畫在紙上,不是畫在自己臉上。」無葯苦着臉,紛砒眼睛想看看自己額頭上那扭曲的牡丹。「是不是很好笑?」
他大笑起來!
那牡丹花歪歪斜斜地躺在無葯臉上,似花非花,怪模怪樣,無葯的小臉頓時成了花臉。
「不要笑人家嘛!」無葯羞紅了臉,她很努力地想讓自己看起來夠資格當卓邦堰的夫人,但有些事……委實勉強不來。
「傻瓜,我來幫你。」
卓邦堰跳下床,先用筆簡單勾勒了張圖,那是一隻蝴蝶,彷佛即將展翅高飛一般。
「畫這個,好嗎?」
無葯開心地點點頭。
「好美!!」
他溫柔地微笑,將她的臉輕輕抬起,開始幫她細細描繪。
他的呼吸噴在無葯臉上,麻麻的,有些酥癢感,筆在她額上細細描繪着,冰冰涼涼的,像是雪花在臉上飛舞。
幸福的感覺油然而生,這珍貴的一刻,他們誰都沒有說話。
距離上次進宮替太子看病已經過了三天,他們全都絕口不提那件事;是刻意勘埽也是莫可奈何下的沉默。
他不敢問無葯,是否真的用了以毒攻毒的法子?更不敢差人詢問王丞相,太子的病情究竟如何。這三天來他們像平常一樣過着日子,但空氣中隱約的緊繃卻讓所有人都感到不自在……
「畫好了。」
他注視着無葯的瞼,那麼小的一張臉,他可以用一隻手掌完全包覆。階砒,他為她畫眉,為她點唇,裝扮之後的君無葯其實算是個美女,帶點孩子氣,古靈精怪的模樣很惹人心疼。
「相信我。」無葯突然開口,認真地看進他的眼中。「就算全天下人都不信我都沒有關係,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我。」
邦堰沉默了,他躲不開無葯那雙認真的眼,掩飾不了的憂心就寫在他眼中。
君無葯的眸子黯了下來,她推開他的身子,又是生氣又是悲傷地嚷了起來:「也許全天下的人都相信我,也許連皇上也相信我,但是卻只有你!對我而言最重要的你,卻不肯信我!」
「無葯!」
他追了出去,真的很想告訴她,他也願意相信啊。
可是他說不出口。他久戰商場,太熟悉陰謀的氣息;而現在,他們身邊充滿的,不正是令人心寒的陰謀嗎?
※※※
「二爺,溫家小姐求見。」
「溫學玉?」卓邦堰蹙起眉。無事不登三寶殿,溫學玉怎麼會突然來了?
「菊兒已經先帶她到書房候着了,正底砒二爺。」
「嗯……」
卓邦堰懷着志下心不安的心來到書房,一進門便看到溫學玉慌張地衝到他面前:「邦堰!大事不好了!」
「什麼大事不好?」
「太子恐怕不行了!這幾天太子的病症加劇,據說已經回天乏術!宮裏人人都在傳說,是卓家二夫人來看過病之後太子的病情才會加劇,聖上對這件事情大為震怒啊!」
邦堰猛一咬牙,陰冷地注視着溫學玉。。
「你這消息從何而來?」
「唉,當然是我爹說的,學玉一聽到就立刻趕來了。」她幽遠地嘆口氣道:「其實當初我爹也是一番好意,想報答舍夫人的救命之恩,誰知道會變成今天這種結局……」
她美麗的臉龐憂心地注視着他,嘆口氣續道:「邦堰,你怎麼不說話?聖上很快就會下令逮捕君無葯,是欺君罔上之罪,是毒殺皇族之罪,這是要株連九族的,難道你不怕嗎?」
「我沒什麼好說的。」
學玉嘆口氣,溫婉地走到他身邊道:「邦堰,你原本也不喜歡那鄉下丫頭的,如今又何必為了她,讓整個家族陪葬呢?」
學玉溫軟的語氣讓他更加厭惡了!他真不明白,自己當初怎麼會瞎了眼喜歡上這樣的女子?
她的外表美若天仙,心腸卻毒如蛇蠍!!她不顧無葯對尚書大人有救命之恩,反而恩將仇報,想實無葯於死地。
「邦堰,休了她,不但能保全卓家所有性命,你我也能再續前緣,難道你真的一點也不動心嗎?你難道不知道我……」她含羞帶怯地垂下眼,露出動人雪白的頸項。
卓邦堰默默注視着眼前靈秀動人的女子,這是她最美的角度,她知道。
那雪白無瑕的曲線、斂眉垂眼有如觀音一般的含笑容顏……過去曾是他最愛看的,而如今呈現在他眼前的,卻不再是溫學玉溫婉明媚的美姿,他只看到一個魔鬼般用盡心機的魔女。
一陳噁心讓他連忙別開視線。
溫學玉含笑抬起頭,卻看到他的表情。她的笑容頓時僵了!猙獰的恨意,霎時佔領了她那張動人的臉,只不過,那隻在一瞬間。
很快的,她恢復雍容端莊的模樣,悠悠嘆口氣道:「邦堰,學玉言盡於此,其它的就由你自己去想吧。是要為了君無葯犧牲卓家所有的人?還是快愉開祠堂休了她?這已不是學玉能為你決定的了。」
「竹兒,送溫姑娘。」
丫鬟竹兒登時迫不及待上前,冷冷地朝溫學玉作個手勢。
「溫姑娘,這邊請。」
溫學玉銀牙一咬,忍住氣微笑。
「學玉告辭。」
「不送。」
溫學玉一離開,卓崩雷立刻凜着臉進入書房。
「你不會真的想休了無葯吧?」
「大哥……」
「當今聖上不是昏蒙無知之輩,絕不會為溫尚書那種小人矇騙!」
「但如果會呢?!」卓邦堰慘笑着閉上眼睛。「大哥,難道你要我為了無葯,賭上卓家上下一百八十幾口?」
「你可以帶她走。」卓崩雷說道:「你帶着無葯遠走高飛,卓家掌管天下錢莊,聖上如果真要抄家減族,也不是一時半刻之事,咱們在朝中有不少朋友,最少也還有個王丞相,咱們未必鬥不過溫尚書!」
「不行……爹將卓家交給我打理,我不能為了無葯一個人賭上全部!」
「二弟!」
「別說了,讓我想想……」卓邦堰抱頭苦思。「讓我想想……」
「好。」卓崩雷嘆口氣道:「但你最好想清楚,無葯是你給發之妻,你可別做出讓自已後悔終身的蠢事。」
※※※
「竹兒,二夫人呢?」
「在丹房裏。」竹兒搖搖頭道:「夫人在裏面好久了,吩咐了不許打擾她。」
「嗯……我去看看她……方才溫姑娘來訪之事,千萬不要讓二夫人曉得,明白嗎?」
竹兒點點頭。「竹兒明白……」停了半晌,竹兒忍不住又開口:「二少爺,您該不會……該不會真的要休了二夫人吧?二夫人真是個大好人,那位溫姑娘存心不良,說不定是騙你的,二少爺--」
「行了,我自有主張。」卓邦堰嘆口氣,揮揮手示意她下去。
竹兒無奈退下,而他則是失神地漫步往丹房的方向走;短短一條路,他的腦海中凈是無葯來到卓府之後的點點滴滴--
他是如何愛上無葯的?他自己也沒有答案,或許是被無葯那不屈不撓的堅定給打動了。
也或許是無葯的天真、無葯的不計較、無葯的善良……她是那麼的純凈、毫無心機!
「休了她不但能保全卓家所有性命,你我也能再續前緣,難道你真的一點也不動心嗎?」
天哪!休了無葯?那比殺了他還要痛苦啊!
撲鼻的葯香傳來,他已經無神地站在丹房前。
「好美啊!」九妹的聲音從丹房裏傳來。「二嫂,我也想要一個,你幫我畫!」
「很痛的哩。」
「我不怕痛,我也要一個像你這麼美的圖!」
「不行哪,你是還未出嫁的姑娘--」
「二嫂二嫂!人家要嘛!」
無葯笑了,清脆可愛的笑聲,那麼動聽,拿瘁撫慰人心。
「好,你可別怕疼哪,這件事可不能讓你二哥知道,否則他又要罵我了。」
「才不會!」九妹甜甜地笑道:「二哥現在不知道有多疼你,愛你都來不及,怎麼會怪你?他才捨不得呢!」
「他要是知道我在你身上亂畫,那又另當別論了……」
無葯可愛的聲音傳來,卓邦堰的眼眶不由得一熱--
「我去拿圖啊,你等等、等等喔!我要你上次幫我畫的那枝花--咦?二哥?」門被拉開,九妹訝異地叫了起來:「你怎麼躲在這裏偷聽啊?」
「我哪裏偷聽了?」他連忙清清嗓子,笑着閃身進房,不讓九妹看出他的異樣。「我有話跟你二嫂說,你明天再來找她吧。」俗砒,連忙將門關上。
「二哥……」九妹還想說什麼,但她的聲音嘎然而止,因為她方才似乎在二哥眼裏看到淚光?
二哥哭了?
一陣不祥的預感悄然升起,卓毓兒轉身離開丹房,連忙趕向前廳。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竟能讓從來不流淚的二哥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