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只要一通電話，只要是龍兒找他，排除任何困難他一定會飛趕到她身邊，但是十天了，龍兒連這個權利都不給他。

看來他還是適合在一旁默默守護着她，像公主旁邊的侍衛一樣。

如一個忠心的侍衛守着他的公主已經三年了，他的心在他深沉個性的掩飾下絕不可能讓別人知道，三年來的感情也許就得一輩子永遠藏起來別讓其它人知道，尤其是龍兒。

展少曄知道的，三年來他利用各種管道獲知龍兒的消息，他知道的，她的追求者眾多，追求她的多半是政商名流的第二代甚至是第三代，想也是，他們的出生背但他父親開出租車維生，母親擺麵攤貼補家用，沒有耀眼的光環繞着他，他今天的一切全靠自己的努力得來，一路讀書念到大學，大學畢業后他本來是想考研究所或是出國深造，但是小康家庭哪來那麼多閑錢供他再繼續念書，何況他底下還有一個弟弟一個妹妹，為了減輕父母的壓力，他選擇一畢業就入伍當兵，退伍后他憑着在校優異的成績順利通過安揚集團的人才招考，進入安揚集團他從基層業務做起，憑着實力和努力一步一步爬上業務經理的位置，也是他的表現出色纔會讓膝下無子的老總裁特別拔擢他當上安揚集團的總經理。

但他因為他不是那種不懂人間疾苦的公子哥兒，所以就算有人在他背後說長道短，認為他這個總經理頭街是老總裁對他的關愛而得來，他仍然不為所動的克眼種種難關、在經濟不景氣的今天替安揚集團賺進不少錢，那些以前等着看他被踢出安揚集團的人也就不再吭聲了。

他的努力造就了今天的他，他的出生背景讓他學會就算眼前不論有多麼大的難關也得想辦法闖一闖，但龍兒呢！地跟那些一出生就穿金戴銀、吃香喝辣沒吃過苦的有錢人家小孩一樣，該是個中看不中用的草莓族，遇到壓力一壓就扁，他實在很替她的未來擔心，但她不主動打電話給他，他也不敢跟她聯絡，實在是因為在他心中，他遠遠配不上龍兒，只敢遠觀而不可褻玩焉就是他對龍兒的觀念。

他跟龍兒，一個在天一個在地，他們之間的差距在三年前他就很清楚的知道，而也因為那一天，讓他見到龍兒因此讓他着魔了……

※※※

三年前

「展經理，我們已經遲到了。」宋靜亞看看手錶。

「不過遲了十幾分鐘，應該沒關係。」展少曄將車子駛進寬大的庭院，找了個空位停好車子。

「可是總裁對這次的宴會很注重，我們遲到了總對主人不太好意思。」盡職的宋靜亞提醒着上司。

「我們並不是故意遲到，公司出了事當然得先處理妥善，我想龍董事長會諒解的，再說今天的宴會是為了龍董事長的掌上明珠辦的生日宴會，氣氛不會太嚴肅，妳可以放輕鬆一點。」

被上司這樣一說，宋靜亞微紅了臉，她當然可以輕鬆一點，她也知道今天的宴會並不是正武的社交宴會，否則總裁不會要展經理代替他參加並且送上禮物，但她這麼緊張的原因是因為雖說今晚的宴會只是龍家千金的生日宴會，但以龍董事長寵愛女兒的程度看來，今晚參加宴會的賓客人數絕對不會少，當然也是拓展人際關係的大好時刻。

而總裁讓展經理代替他參加宴會也是想讓他多加強人脈，總裁的用意已經很明顯了，展經理已是總裁接班人的人選之一，於公她是他的秘書，於私她傾心展經理多年，不管怎麼說，她都希望他可以站穩腳步，所以她纔會那麼緊張。

「是的，展經理。」宋靜亞在他停好了車後跟着下車。

展少曄從西裝口袋拿出邀請函，「送給龍小姐的生日禮物呢！」

「我準備好了，是一條鑲着玫瑰花碎鑽墜飾的項鏈，展經理要不要過目一下？」

他瞄着宋靜亞手上以精美包裝紙包裹的禮物，「都弄好了就別拆了，我相信妳的眼光。」

宋靜亞跟着展少曄並肩往燈火通明的大廳走去，「我想選這個禮物應該不會太失禮，價格上過得去，而龍小姐纔十八歲正值青春年華，太老氣的禮物她可能不會喜歡。」

展少曄笑道：「真不愧是我的超級秘書，妳想得挺周到的，沒錯，這份禮物代表的可是我們安揚集團。」上了台階，只聽到一陣鋼琴聲傳來，他將邀請函交給門口的安全人員順利進屋。

「這位龍小姐的命可真好，不過是十八歲生日就請了那麼多人來替她慶生，真不知道她長得怎麼樣……咦！展經理……」發覺展少曄好一會兒沒吭聲了，宋靜亞停了下來不解的望着他，她越看越覺得他的樣子很奇怪，尤其是他的眼神着了魔似的眨也不眨的停留在某一個定點上，呼吸失了規律的急促，嘴角還有隱約的笑。

宋靜亞悶悶的胡亂猜測他的反常，他今天能以二十六歲的年紀便爬上業務經理的位置有大半的原因要歸功於他處事的穩健，相對於他乎日的穩重，他此刻的行為舉止完全像一個正在思春期的毛頭小夥子，她尋找着讓他着魔的原因，不消一分鐘，她便看到了那個有本事讓安揚集團最有前途的菁英份子完全失控的原因。

展少曄的視線落在坐在白色鋼琴前演奏的妙齡少女身上，在少女手指下流泄而出的鋼琴樂聲的確美妙，而身着一襲純白輕紗的少女不食人間煙火般的飄逸柔美也的確令人捨不得移開視線。

他到底是被哪一項吸引？

宋靜亞由衷的希望千萬別是後者，否則她偷偷愛了他這麼多年不就白費了。

「看，那就是龍家小姐龍兒，人長得美又有氣質，鋼琴也彈得這麼好。」

「要不是女兒長得漂亮，龍董事長哪會砸下這麼多錢替女兒辦生日宴會。」

「龍董事長根本就是藉此讓女兒露臉，今天她一出現，社交界之花又要多了一個，那些二世祖還不卯足勁獻殷勤。」

「我看這就是龍董事長真正的用意吧！待會我們也過去看看能不能認識一下龍小姐，雖然我兒子不怎麼英俊，但好歹他老爸也是公司老闆，應該有資格當龍小姐的朋友吧！」

身邊幾個貴婦人喳喳呼呼的說完便往前方擠去，被一陣混合著不同香水味的香氣熏回心神的展少曄，眼睛仍然離不開在彈琴的龍兒身上，但心神卻紛亂得像春日的落花繽紛，怎麼想怎麼亂。

「展經理……」宋靜亞再三叫他。

「啊！妳叫我，什麼事？」他好不容易纔將注意力放回身邊的宋靜亞身上。

就算她覺得展少曄的反應令她不安，但多年的秘書專業訓練讓她學會了不把情緒表現在臉上，宋靜亞面帶微笑的對他說：「我想你也聽到了剛纔那些夫人們的話，我倒認為展經理也很有希望追上龍小姐。」

「我沒那個意思，再說以龍小姐這樣的身分未必看得上我這種平凡人。」他收回心神，穩建沉穩再度回到他臉上，「走吧！這份禮物還得送到呢！」他望了望宋靜亞手上包得精美的禮物。

「展經理，想什麼？」宋靜亞再次問道，自從進到龍家后，他發愣的次數太多了，真是奇怪。

「我們把禮物送過去，別忘了此行的目的可是要替公司做好公關關係。」他看到有一個專門負責收禮的人，也就是說，這份禮物不見得會交到龍小姐手上，也罷！人家有人家的做法，他無權過問。

用力甩個頭，他轉過頭往另一個方向走去，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龍小姐對他的影響竟然那麼大，他們甚至都還沒說上一句話，他的表現就越來越反常，而他最傲人的不就是那種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沉穩嗎？

幸好他從來都奉行三思而後行的做事原則，再怎麼亂了心神，他還是能夠及時懸崖勒馬，沒讓一顆心全被龍小姐吸引過去，他此行前來可不是欣賞美人而已。

拉了拉西裝，他對宋靜亞說：「走了，該辦正事了。」

接下來的時間，他領着宋靜亞穿梭着，忙着與相識的人寒暄、忙着與不相識的人互遞名片介紹自己，在空閑時候，他偷偷的看了龍兒好幾次，她被一群愛慕者包圍着，她的父母興高采烈的分站在她兩旁嚴守把關，他知道只憑一個業務經理的頭街是不配介紹給她認識的。

他輕嘆着，從經過的眼務生手上的托盤中拿了一杯香檳，搖搖頭後繼續執行他此行被交付的任務」

這種人前笑得都快僵了的宴會，他已經開始出現臉皮麻痹的危險訊號，再往龍小姐那邊瞧過去，唉！公主就是公主，天生就是社交高手，瞧她跟着父母周旋在各方賓客當中，那一臉笑容依然比玫瑰嬌艷，想來她早習慣這樣熱鬧的場合。

哪像他一介凡夫俗子要能做到輕鬆自得的與他人應對，還得學好些年呢！

與迎面一個中年男子微笑致意，他終於受不了眼前的人來了又走、走了又來卻不見得記得誰是誰的窒息感，他輕聲的對宋靜亞說：「靜亞，妳先替我撐一下，我去外面透個氣再進來。」交代完畢，他不忘擠出笑容走出大廳。

他定到車子旁邊，倚着車門休息着，他的道行的確不夠深，只是帶着笑容與人交換名片順便聊一些不痛不癢的話題，這樣他竟然也會弄得一身汗。

展少曄扯扯嘴角笑着，上流社會的生活還真不是他這個一般人家出身的人過得慣的，對於總裁的一番美意他也只能警惕自己加強學習。

口袋的手機響起，他連忙掏了出來。

「喂！你好，我是展少曄。」脫口便是職業性的問候語。

「哥，你也太誇張了，連你妹都認不出來，還喂！你好。真是的，你都不看一下手機上的來電號碼嗎？」那端傳來咯咯笑聲的是他的小妹，展少妍。

「習慣了嘛！」聽到妹妹的聲音，他的神情輕鬆了不少，「找我什麼事？」

「媽叫我打電話問你，你不是去應酬嗎？會不會很晚回來，要不要留宵夜給你。」

他看了看錶，「我待會就要離開了，不過我還得送同事回家，回到家也很晚了，宵夜你們吃就好，不必替我留了。」

「好，我知道了，還有媽要我跟你講開車小心點。」

「知道了。」結束通話，他將手機收好，忽然有人輕輕拍着他的肩，他不覺得奇怪，只當宋靜亞溜出來找他了，「靜亞……」他一回頭，臉上淺淺的笑容瞬間凝住。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偷聽你講電話，但你剛纔說了待會就要離開，我想你可不可以載我溜出去。」

再一次，他的行為又無法剋制，他表情獃滯的望着眼前卸了濃妝換上輕便眼裝的龍兒，他們剛纔一句話也沒說過，他也只是遠遠的看着她，現在他們距離這麼近，他更可以肯定，打扮過的龍兒固然美麗動人，只上淡淡薄妝的龍兒卻也俏麗出塵。

「不行嗎？那算了。」沒得到正面的答覆，龍兒轉身想找其它人幫忙。

見她掉頭離開，展少曄也沒多想一把便抓住她的手，「妳不是……」

龍兒眨了眨明亮大眼，歪着頭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這個男人挺有趣的，看起來一副正氣凜然精明幹練的模樣，怎麼一講起話來還結結巴巴的呢！

「沒錯，我就是今天的壽星，」見他張嘴想說什麼卻什麼也沒說的窘樣，她逕自替他接下去，「想問我怎麼溜出來了！因為我的任務完成了，亮個相應酬打招呼，壽星該做的事我都做完了，剩下就是我自己的時間了，但我又不能光明正大的溜出門，所以想請你幫個忙，如果你不肯我也不會為難你，畢竟我們也不認識。」

「等等，我並沒說我不答應妳啊！」

雖然這是既定的結果，她也沒想過會被拒絕，但是她的笑容在他點頭的那一剎那綻放得更耀眼更引人心馳蕩漾。

而他被她的笑靨所迷惑，直到她又哼了兩聲，他纔想到下一步要做什麼。

「這是我的車。」

「我知道。」沒等他開車門她便自個鑽了進去，「千萬別讓守在門口的人看到我。」她叮嚀着駕駛座上的他。

「那妳把頭低下去一點。」展少曄從小就是老師眼中的頭號模範生，做事也總是遵循規則來辦，現在他頭一遭嘗到幹壞事的滋味。

她聽他的意見，盡量把頭壓低以躲過門口守衛的注意。

「可以抬起頭了。」

龍兒抬起頭髮現他已成功的將車子開出龍家。「終於溜出來了。」她一生只有一回的十八歲生日終於不必終結在那些不認識的人手上。

「妳還沒告訴我妳要去哪裏？」

龍兒隨口跟他說了個地點，「時間不多了，你可不可以開快一點，我朋友還在等我呢！」

他微微皺了皺眉，她說的那家PUB他知道，是一家很受年輕人喜歡的PUB，新潮流行但隱藏的危險也不算少，他替她擔心起來。

「那個地方……」

「我朋友訂了那裏的包廂替我慶生，再過三個多小時，我的生日就過了，慶祝也沒意思了。」

「但是龍董事長替妳辦了生日宴會。」

「我的生日，來的都是我不認識的人，這樣的生日會好玩嗎？」她懶懶的靠着椅背，這是她的幸福也是她的不幸，生長在上流社會的家庭，有很多事是不能跟一般尋常百姓人家相提並論的，「我也不認識你啊！可是你竟然來替我慶生，其實你的目的是我爹地而不是我。」

他沒辦法反駁，因為她說的的確是事實，社交圈就是這樣，想要辦派對，什麼名目都可以用得上。

「不認識我，又怎麼知道我喜歡什麼，送我的那些生日禮物其實也是送給我父母親看的，你送了我什麼？」她轉過頭問他。

「我沒送妳，那禮物是用公司名義送的。」他不想瞞她。

她挑高眉，「看吧！我就說嘛！」

「妳想要什麼禮物？我送妳。」他不忍看到她眼底流過的那一絲寂寞。

「你要送我……」她一雙眼睛溜溜的轉，「以你私人名義，你想送我什麼？」

他邊開車邊想，該送她什麼纔配得上她的身分又不顯得失禮，有了……也許那個可以。

他單手扶着方向盤，用另一隻手拉開前座的小置物箱翻出一個還沒包裝好的物品，纔拿在手上，卻馬上覺得不妥，這份禮物太寒酸了，她一定不會喜歡，想着他又打算將東西塞回去。

「ㄟ！我看到了，那個你不是要送我的，怎麼又塞回去了。」她眼明手快的奪下他不想讓她看見的東西。

「妳不可能會喜歡的……」

不管他，龍兒打開盒子，一隻造型別緻的手錶映進她眼中，「好可愛，我就是想要一支這種表，我就要它了，謝謝你。」她興高采烈的將表戴上，東看西看滿意得很。

「妳……那個……」

「我從來就不曾擁有這種表，看到別人有我也好想要，現在終於有了，太好了。」又是有錢人的另一種悲哀，身上穿的戴的都得明明白白的告訴別人他們的身價有多高，又怎麼能隨隨便便穿什麼戴什麼呢！「這個你本來要送誰的？」

「那個……本來是打算送給我小妹的，她跟妳同年，手錶是慶祝她今年考上大學的禮物。」他差點連小妹考上什麼學校全說給她聽了。

「那你送我可以嗎？」她亮了亮手錶，雖然喜歡這隻表，但奪人所好她可不想。

「行，我再買一支送她就行了。」

「這是我今天收到最喜歡的禮物，謝了。」

瞧她歡喜的將表戴在手上，他也覺得高興，但快樂總是消失得那樣快，她說的那家PUB已經出現在眼前。

「我看到我朋友了，」她指着前方，「就停那邊好了。」在她的指揮下，車子緩緩駛近，正想打開車門時，她又轉過頭，「謝謝你的幫忙還有你的手錶，你的名字呢？」

呵！她問了他的名字，他連忙拿出自己的名片遞上去。

「這是我的名片。」

「展少曄。」她看了看名片上的頭銜，「我記住你了，回頭我會跟我爹地提起你的。」她隨手將名片塞進皮包便下了車與那群等她的男女會合。

直到她身影消失在PUB門口，他的視線纔依依不捨的轉離，「妳真的會記住我嗎？」他自問。

車子裏還殘留屬於她的玫瑰香，蠱惑了他的心智，在他的神智逐漸獃滯之際，他的手機再度響起將他從龍兒對他撒下的迷瘴拉回來。

「展經理，你不是說要出去透個氣，怎麼一出去就不見了。」手機那端是口氣緊張的宋靜亞。

「我有點事，我現在回去接妳，對了，宴會結束了嗎？」

「人走得差不多了，剛纔龍小姐因為身體不舒服上樓休息，她一上樓，對她有意思的人也意興闌珊待不下去了。」雖然對他莫名其妙的失蹤感到納悶，但宋靜亞聰明的不過問，除非他願意主動跟她說。

「知道了，妳再等我一下。」他收好手機將車子往龍宅方向駛去。

他的失蹤原因他並不想說出來，就當是一個值得珍藏的秘密，他也希望龍兒真的會記住他。

※※※

她沒記得他。

為了那一句話，他將龍兒這個名字這個人整整記在心裏頭三年了，三年後，他再度出現在她面前，她竟然給了他一拳。

摸着那日被她擊中的下巴，展少曄的思緒飛到三年前又繞回三年後的今天。

她，可好？

如果他的個性再狂放一點，他不會在這裏苦苦等龍兒的電話，他早趕到她家去替她處理龍董事長留下的爛攤子，但，他以什麼身分去啊！她忘了他是誰，甚至他也沒忘了這些年她的身邊不乏追求者，據聞她的男朋友是一個叫葉玉書的貴公子，他應該會幫她走出這個突然的巨變。

他發著呆，右手不停的摸着下巴，當宋靜亞在門外敲了好幾下都沒得到他響應便擅自推門而入時，她看到的就是這個情形。

「總經理、總經理……」宋靜亞擔心的問，「總經理，你沒事吧！」三年來，他從業務經理高升到總經理，她也跟着從業務經理秘書變成總經理秘書，他們的關係還是停留在上司下屬的身分，偶爾兩人也會一塊去吃頓飯，在公事同事眼裏，他們是未公開的情侶，只有她知道他們的感情進展有如牛步緩慢，但她已經很滿足了，因為她自信這個世上知他最深的也唯有她了，所以連他心底珍藏那個人她也知道。

兩年多前在喝了點酒的情形下，半醉的他一直說著他們代替總裁一塊參加生日宴會的事，那時之前他們一塊參加的生日宴會也只有那一次，加上她還記得他曾在宴會中半途失蹤的事，終於讓她得到答案，讓他念念不忘的佳人便是龍兒。

龍兒很美，他會喜歡上她很正常，很多人都喜歡她，但不是喜歡她的都能得到她，據她所知，龍兒交往的對象都是政商名流的後代，雖然他也很優秀，但總跟她的交往範圍沾不到邊，白手起家的青年才俊總是比不上含着金湯匙出生的貴公子那樣顯眼。

這一直是宋靜亞深深慶幸的原因，喜歡龍兒卻碰不到她，只能擱在心裏思念，這樣的感情不夠實際，腳踏實地相信一份耕耘一份收穫的展少曄是不可能因為這樣近乎迷戀的感情而陷進去。

「總經理，累了嗎？要不要幫你泡一杯咖啡。」她走近他特意放大聲量。

「妳進來了啊！」他回過神來，抬頭對她感激的笑笑，她一定看到他發愣的樣子卻體貼的沒點破，真不愧是他的好幫手，「有事嗎？」

「新來的小妹不懂規矩擅自將一些寄給總經理的廣告信函扔掉，幸好我今早先要她將這些天收集的信函拿給我看，結果被我發現了這封信，沒有署名，只寫了公司地址和總經理的名字，我不敢大意還是請你先過目一下，是不是垃圾信或者是恐嚇信。」她交上一個白色信封。

他的眉頭緊皺，宋靜亞考慮的不無道理，像他們這樣的大公司是有可能遭人恐嚇勒索，也許這樣未署名的信就是一個勒索事件的開端。

他拿起拆信刀打開信封，抽出一張信紙，他聚精會神的看着信上的每一個字，表情從嚴肅慢慢放鬆。

「這不是恐嚇信。」看完，他又將信紙塞進信封內。

「謝天謝地，那是……」她很想知道那封信寫的是什麼，但是他似乎不想讓人看到。

「沒什麼，妳記得跟新來的小妹提醒一下別亂做主張。」打開抽屜，他將信封放進抽屜夾層。

「我知道了。」她難掩失望的抿了抿唇，見他沒再跟她說話，她打算退出去。

「對了，靜亞……」

「總經理有何吩咐？」她的高興全寫在臉上，就說吧！他的事她都會知道。

「幫我煮一杯咖啡進來，越濃越好。」他抬頭看了她一眼又低下頭。

她盯着他半晌，他還是沒打算讓她知道那封信的內容，從剛纔的失神不振到現在的發奮積極，短短的幾分鐘內，他的轉變很極端，而他的轉變似乎是因為那封信而起。

那封信到底寫了什麼？是誰寫的？

她好奇的想知道，但看這情形，他是不會告訴她了，小心的不讓他聽到她發出的輕嘆，她轉身走出總經理辦公室替他煮一杯又香又濃的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