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在兩人出發去度蜜月前，司仲邦已在龐博旭的安排下很快地進入醫學中心接受各項精密檢查，也積極地安排物理治療。
而龐博旭也特別請了兩位專業的看護二十四小時輪流照顧丈人，並協助復健，使他的病情好轉了許多。
現在，司婕芸每天到珠寶店上班前都會去醫學中心探視父親，向他報告一天發生的事情，刺激他腦部的活動，現在他的狀況雖還達不到正常的健康標準，但溝通上已經沒問題了。
“最近聽了小姐的話，換了主治大夫后，先生的狀況真的好了許多。”吳嫂報告病況。
“嗯，太好了。”她幫父親按摩背部，可以感覺到他的意識明顯地恢復，連說話也鏗鏘有力，清楚許多。“爸，我跟博旭要去澳洲度兩個禮拜的蜜月，你要吃飯，要按時吃藥，要乖噢。”
“好！你去，”司仲邦轉身看着她，表情像個孩子，充滿期待。“記得幫我帶禮物回來……”
司婕芸笑問：“沒問題，爸你想要什麼禮物？”
“不必太多，只要給我一個小孫子就好了。”
乍聽到這句話，司婕芸突然臉紅了起來。“爸……”
“不行嗎？”司仲邦生氣地瞪着她。
司婕芸快搞不清楚爸到底是跟她鬧着玩，還是認真的。她試着哄他。“等你把病養好……”
“你不要任性，芸芸。”司仲邦握住她的手，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結婚那麼久了，沒給龐家生個孫子說不過去。”
“什麼？！唉呀，爸，我知道了啦，這種事也不是我一個人想生就能生的啊。”呼，老爸是怎麼了，病況一好起來就對她說教，突然讓她備感壓力。
“那你要想辦法啊！”司仲邦盧了起來。
“爸，人家是來看你的，不是來聽你說這些……”
“是你答應要給我禮物的嘛！”
“好好好……”司婕芸只好順着他，哄哄他，敷衍一下。“我答應你，會給你帶金孫回來。”
“這才對嘛！”他總算眉開眼笑了。
“那我走嘍！”司婕芸搖了搖頭，笑着走出病房。這時，她看見一個穿着套裝，年約四十的中年女子正要進來。
“你好，請問司仲邦董事長住在這間病房嗎？”
“是的，請問你是……”司婕芸客氣地問道。
“我是公司財務部的協理，郭明芳。”她看着美麗優雅的司婕芸，心裏猜她一定是司董的千金。
“喔，你好，你來看我爸嗎？”
果然如此。“不好意思，因為司小姐長年在國外讀書，所以我沒見過你……”郭協理靦覥一笑。“不知道司董的狀況如何？”郭明芳關心的問着。
“已經好很多了，謝謝你的關心。”
“哪裏，司董以前也很照顧我們一家子，記得有一次我先生發生車禍住院，他也曾經到醫院探望，私下還給我一筆醫藥費救急，我到現在還感念他的恩情，噢，對不起，”她拿起一份紙袋。“說了那麼多，我可以……”
婕芸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對不起，我接個電話……”司婕芸接起手機。“喔，陳小姐到了？好，我馬上回去店裏。”說完，她轉向財務協理。“呃，對不起，有客人找我，我得走了。”
“好的，請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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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馮橋光突然來到珠寶店找司婕芸。
“馮哥，你今天怎麼有空來？”司婕芸一見他來，欣喜地迎上前。
“唉呀！實在是公事繁忙，抽不出空，要不早就該來了，我想來幫我媽媽挑個禮物。”
“馮哥真孝順，以後誰嫁了你一定幸福。”
馮橋光笑呵呵，戴上和善的面具。“對媽媽好，是應該的。”
“喔，那麼你要戒指、項煉還是耳環……”
“都可以。”
“那……這款珍珠項煉喜歡嗎？”司婕芸想了一下，指着玻璃櫃裏一條珠圓玉潤的珍珠問着。
“好啊，只要是你挑的，我都喜歡。”馮橋光不在意地一笑。
本來老頭子中風后病情加重，他在心裏暗喜不已，暗中進行他的吸金計劃，但龐博旭竟然逕自幫老頭換了主治醫生，令他再忙也不得不來探探口風。既然主要是想采查老頭子病情是否有起色，又怎麼會在意她挑了什麼樣式。
“那我包起來嘍。”
“好。”馮橋光突然探問。“對了，司董換了主治大夫后，情況有比較好轉嗎？”
“有的。不過跟以前比起來，精神狀況有時候卻像個小孩子，時好時壞。”
“這樣啊……”馮橋光暗鬆一口氣。要是司仲邦好太快，那才教他擔心啊！他突然假意一笑。“那真是太好了。要是司董可以早日康復，那麼就可以回公司了，全公司都為他祈福。”
司婕芸泛起感激的笑意。“爸爸不在公司的這段時間，真的辛苦您了。”
“應該的。”
“這條珍珠項煉，就送給馮媽媽吧！”
“不，不行。”
司婕芸硬是塞給他。“你幫我和爸爸很多忙，沒有你在，公司恐怕無法好好運作呢。這是我一點心意，你就不要再推辭。”
說得是，還是婕芸比司老頭識相，了解員工多年為公司賣命的辛苦。
那他就不客氣了。“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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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沒有愛情基礎下結婚的兩人，從未想過會有這麼一天——
他們橫越了半個地球，一起在黃金海岸潛水，享受陽光與湛藍海岸的洗禮，在雪梨的藝廊和市集裏尋找寶物，在墨爾本的甜點聖地品嘗美食……
龐博旭牽着司婕芸的手，走在墨爾本以蛋糕點心著名的艾藍街上，嘗遍各種琳琅滿目的蛋糕，品味香醇的咖啡。
“好久沒那麼悠閑度日了。”對長時間埋首工作的龐博旭來說，能夠好好地放假，是一種奢侈。
“嗯，這麼說，你是托我的福嘍！”她睇他一記，唇邊揚起笑意。
“是啊！”他掐了掐她柔嫩的臉頰。“和你在一起，才讓我發現人生原來可以那麼幸福。”
這趟兩人一同出國，旅途上他們不但聊得盡興愉快，並且互相照顧、互相依賴，感情建立得更加深厚了。
從敵視的關係變成挂名夫妻，再從挂名夫妻轉變為戀人，又是無話不聊的好朋友，這樁非自願的婚姻轉變得出乎意料，卻也讓兩人獲益不少。
“以後還會讓你發現更多不同的樂趣呢！”司婕芸舀起一口東歐風味的甜品入嘴裏，又舀了一匙給他。“你也吃一口。”
他乖乖張嘴。“啊……”
她看着他不顧形象地張大嘴巴，享受被餵食的樂趣，唇邊還沾着白色的鮮奶油，看起來像個天真的小男孩。仔細跟以前認識的他比對，簡直有如閻羅王與觀世音的分別啊！
他銳眸中的冷漠淡去，取而代之的是迷人和善的笑意，這代表着他已經不再是個凡事以利為先的人，也會為別人設想，最重要的是——他完全臣服於她了。
“在想什麼？”見她停下動作，他反問。
“在想……你變得……可愛又和藹可親了。”他連鼻頭都沾到奶油了，看起來滑稽又可愛。
“喔，是嗎？”可愛這兩個字，根本不適合冠在他身上。“不過，我很贊同和藹可親這點，可以讓老婆大人親一下。”他忍不住俯首靠近她柔嫩的臉頰，想一親芳澤，豈知還未得逞，鼻頭卻被調皮的她塗上一坨鮮奶油。
“呵～～”她眉眼彎彎，唇辦揚起了滿足笑意。“這樣你就變得平易近人了。”
他們兩人的關係從一開始的相敬如冰到現在慢慢加入溫暖，滲入熱情，有了明顯的進展，她感覺幸福極了，如果這是夢，千萬不要醒啊！
很快地，她銀鈴般的笑聲被他封緘了，取而代之的是甜蜜的耳鬢廝磨，接着她的鼻頭也無可倖免地被沾上鮮奶油，成為最佳的愛情潤滑劑。
瀰漫在彼此口裏的香甜味不斷蔓延，幸福的美妙升溫，兩顆心緊緊地貼在一塊。
這是龐博旭最難能可貴的悠閑時光，也是他這輩子享受到最快樂的幸福。
他會好好拴緊她，絕不讓她離開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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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倆住在雪梨一家五星級可以遠眺海岸的飯店裏，璀璨的燈光將這棟建築妝點得既藝術又華麗。
“這家飯店好漂亮！又可以欣賞美麗的夜景，還可以看到海洋。”她立在窗口，呼吸着空氣中飄來的海水氣息。
龐博旭站在她身後，雙臂輕輕摟住她的腰。“回台灣以後，我會再蓋一間飯店，也像這樣可以遠眺海岸線。”
“真的？”
“嗯，開發案已經開始着手進行了，飯店一邊面海，一邊靠山，不是商務型態，是提供給想到海邊度假的人盡情地放鬆，享受娛樂……”
司婕芸仰頭看着他，在他溫暖的懷裏，聽着他訴說著飯店王國的夢想，感覺到他不但貼心細膩、做事有計劃、有效率，同時也為她建立起厚厚的防護網，給她滿滿的支持和安全的依靠。
他的懷抱好溫暖，聽着他規律的心跳，她眼睛突然半合，睡意襲來。
“芸，睡著了嗎？”他低頭，輕問。
“沒有……”但她卻睏乏地打一個哈欠。“呵啊……”
“玩了一天，累了吧？”
“嗯……”她回眸，嬌慵地對他笑笑。
他抱起她，往床上走去。她躺在床上，美眸半眯，看起來更誘人。
他等這刻好久了，他想親親他迷人的妻子，感受她的每一寸肌膚在他的愛撫下顫慄，這次絕不能錯過了。
意識迷濛的她，感覺唇瓣被他溫熱的唇吮吻，微微睜開雙眼，她望着他溫柔又情慾深蘊的黑眸，突然心跳加速起來，但他也沒讓她有多餘的時間緊張，他俯首覆住她誘人的唇、珠圓玉潤的耳垂、弧度完美雪白的香肩……
她輕吟一聲，不安地扭動嬌軀，更是鼓舞他的情慾不斷高漲。
接着，她身上的水晶頸圈、圓形美鑽耳環、絲絨外、裙子全被一一卸下，落在床邊；：只留下一件半透明薄紗的小可愛，包覆著她充滿誘惑煽情的嬌軀，他再難克制積壓已久的情慾，埋進她香頸里，落下雨點般的吻，最後停在她渾圓雪白的胸……
他是多麼迷戀她身上迷人的香氣，多麼喜歡她的嬌艷美麗。
這場意外的結合，也意外的讓兩顆心緊密交融在一起。
隨着情慾被挑起，她伸手攀住他的肩頸，跌入他的溫柔情海中。
初經人事的她，完全放鬆地把自己交給他，享受他的大掌帶給她的美妙歡愉，一次次地逸出柔聲嬌吟。
他摟緊她雪白癱軟的嬌軀，俯首一遍又一遍地品嘗她的美麗，烙下他愛的印記。
在這美麗的夜裏，兩人沉浸在愛的世界中，緊密地結合在一起，舞出最美的動人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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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愛的人最美，這句話一點也沒說錯。
兩人度了一趟蜜月回來，龐博旭變得容光煥發，司婕芸更像一朵綻放的嬌艷玫瑰，甜甜蜜蜜地羨煞旁人。
“我去上班了，老婆。”他開車送她到珠寶店，摟着她吻別。
“嗯。”司婕芸下車后，漾起笑容跟他道別。“開車小心喔。”
龐博旭驅車離開后，她笑咪咪走進珠寶店。
已經休了好多天，客人不知道會不會跑光光？
“哇～～婕芸，你去度蜜月回來，變得更嫵媚了！”顧菁儀見她身穿一件土耳其藍的洋裝，不禁眼睛一亮。
“真的嗎？”
“是啊！這件雪紡紗洋裝好漂亮、好飄逸，好浪漫，有戀愛的味道喔。”
“這件衣服是他在雪梨買的。”
“眼光真好。”顧菁儀目光掩不住羨慕地說。“你現在不必天天穿黑衣服了。”
“嗯，他希望我換點別的顏色……”他說喜歡看她散發嬌美的氣息，她也就不再固定穿黑色衣服。
“早該這樣了，看你那麼幸福，我也跟着開心。”
“你們家阿Ken也對你不錯啊！”
“唉，我哪有那麼好的福氣，阿Ken從來不擔心我餓肚子，更不會幫我送下午茶，都嘛是我煮給他吃，要等他帶我吃宵夜，我早就先餓死了！”顧菁儀半嘆氣地念着。
經她這麼一說，司婕芸突然覺得自己真的太幸福了，結婚好幾個月了，她從來沒煮一餐飯給他吃過，反倒都是他張羅給她吃。
“對耶，博旭喜歡美食，我卻對烹飪一竅不通……”
“厚！這樣不行喔！人家說要抓住老公的心，要先抓住他的胃！”
司婕芸點頭，頗為認同菁儀的說法。
總不能老是讓丈夫在飯店吃飯吧，偶爾她也該盡一下做妻子的責任。“菁儀，下次有機會你教我煮幾道拿手小菜，我要做菜給他吃。”
“喔，好啊！那有什麼問題，讓他知道你不只是個嬌滴滴的千金小姐，還是賢慧嬌妻，這樣一來，他肯定更加倍愛你。”
司婕芸心口冒出甜滋滋的喜悅，一想到他吃着她做的菜，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她已經迫不及待要下廚了。
愛情真是奇妙的東西，只要他喜歡，她願意為他學習、改變一切，變成一個賢慧的妻子。
這一次，一定要他對她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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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龐博旭還開着車子往公司的路上時，就接到了岳父大人的電話。
“博旭……”
“怎麼了，爸？”龐博旭心裏一急，下意識地猜着。“你身體不舒服嗎？”
“快，快……來醫院。我需要你！”司仲邦沒明說，沙啞的聲音發出無助的要求。
“好，我馬上過去。”掛上電話后，龐博旭的車子立刻掉頭，開往醫學中心。
還以為岳父的身體出現緊急狀況，沒想到，他一走進病房，卻看見岳父安然無恙地坐在病床上。
“爸，你的身體……怎麼樣？”
“博旭……你來了！我很好，沒事。”司仲邦看見他，安心地輕嘆了一口氣。“我要先謝謝你給我找的醫生，他幫我找回健康。”
雖然他的狀況要很久之後才有可能再回復正常，但是現下表達能力好很多，意識也非常清楚，這樣的進步已經很驚人。
“太好了。”看得出岳父病況已好了大半，但他怎麼會突然找他呢？
“你跟芸芸……的感情好嗎？”司仲邦探問。
“非常好。”提到愛妻，他連眼睛都會笑。
“呵呵……那太好了。”司仲邦放心了。“芸芸是我的女兒，她的脾氣有時候拗了點，不過其實她有可愛的一面。”
“我知道，跟她相處得越久，越發現她很多迷人之處。”
“既然你跟我們芸芸的感情很好，那麼我就直接講重點了。”司仲邦輕嘆一口氣。“唉……我的公司出了一點狀況，今天叫你來，就是想拜託你幫忙。”
“爸的公司不是有經營團隊在管理，怎麼會出狀況？”
結婚前，他大略知道巨邦近幾年獲利下滑，岳父是有提過希望由他接管，但之後他就中風，沒來得及交代一切，而他飯店這邊也忙碌，也從未再有進一步的交涉。
“這是我公司的財務報表，你先過目一下。”司仲邦遞出財務報表。
龐博旭接過報表，銳目仔細的盯着上頭的數字。“這些帳面數字看起來……呆帳不少，而且有逐月增加的趨勢，確實潛藏着經營不善的危機。”
“呵呵，我果然沒有看錯人，博旭，你一看就知道有問題，我也懷疑有人猜我已經半痴獃，所以動了點手腳。”
“您最近都住在醫院，怎麼知道這件事？”
“幸好我平日待下屬不薄，財務協理髮現越來越不對勁，偷偷把這件事情告訴我。”恰巧他的病情已經改善許多，判斷是非對錯沒有問題。
“那麼誰是你懷疑的對象？”
“這就是我找你來的原因。”
他一把年紀，有病在身，隨時都有可能蒙主寵召，再不趁現在人還清醒時交代女婿查清楚帳務，他辛苦建立的事業王國遲早會被小人給瓦解。
龐博旭點頭，了解他的心思，而他也沒有理由拒絕岳父。
這事情處理起來可能會很棘手，但他愛婕芸，也敬重他的岳父，要不是他執意要婕芸嫁給他，他到現在都遺是個沒血沒淚的男人，無法體會到愛情的美好。
“我該怎麼做？”
“我會請公司的總經理發佈我已經指派你為巨邦接班人的消息……下周一開始請你到公司坐鎮督察，公司的財務協理會暗中協助你。”他本來就想把公司交給龐博旭，現在正是個好時機。
“好。”
“另外先別把我病情轉好的事泄漏出去，包括芸芸，要不然我怕有心人對她不利。”
“好的。”
龐博旭點頭，答應了丈人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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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不宜遲，當龐博旭答應岳父的要求后，晚上回到家就將這件事轉告婕芸，當然必須省略他要查帳的重點。
“你是說……下禮拜就要接管爸爸的公司？”司婕芸的表情盛滿疑惑。
“嗯。”
龐博旭沒有多作解釋，反而引來她的懷疑。
“你公司那邊飯店開發案在進行不也很忙嗎？”她睇向他，又問：“為什麼突然要接管爸爸的公司？”
“不是突然，結婚前，岳父確實有跟我提起這件事，其實這事情已經懸在我心中很久了。”只不過他當初並沒有正面答應岳父，現在事出突然，他仍表現得很平常，不敢泄漏半點消息，就怕她也跟着操心。
畢竟婕芸涉世未深，基於保護她，加上不希望查呆帳的消息傳到有心人耳里，打草驚蛇也不好，所以他只能草草交代。
“是爸爸叫你過去的嗎？”沒想到她還是很關心，繼續問他。
“嗯。”他點頭，不多說。
不是她愛管閑事，也不是她不信任自己的老公。“可是，我每次去看爸爸，他都像個孩子糊裏糊塗的，實在是……”
“是啊，就是因為他知道自己的病況時好時壞，獲利又持續下滑，才會交代我好好管理公司。”說完，他俯首親吻她的臉頰。“不用懷疑。”
“好吧！”他說得對，爸爸確實一心希望公司能交給他，這是遲早的事。“你不要太累了。”
“我知道。”他攬住她的腰，再給她一記長吻。
他寧可自己一肩扛下所有難搞的重責大任，也不要她跟着憂心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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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儘快進入狀況，龐博旭在進入巨邦之前，已找了巨邦財務協理在他的飯店裏秘密協商，花點時間消化公司的運作流程，並且開始做財務健檢的動作。
花了半天的時間，龐博旭終於看出一點端倪。
“不對勁，這家‘宜亞’的信用有問題，為什麼還可以貸放五百萬出去？還有這家‘新雨’不是才剛貸不久，怎麼又超貸三百萬給他們？最離譜的是‘艾西’，他們的貸款資格不符，為什麼還借了兩億元給他們？”龐博旭撫頷沉思。“如此龐大的金額要貸放以前，不用經過公司高層的同意嗎？”
“有的，只要是大筆融資金額，都一定要經過執行長和董事長的同意。”財務協理郭明芳拿支出申請單。“您看，這兩張單子都是經過董事長蓋章同意的，所以我們沒有懷疑，很快地撥放兩億出去。”
“還是不對，這上面押的日期，是司董事長生病的時間。”龐博旭很快地發現不對勁。
“是啊，我就是覺得這地方奇怪，才會在去探望司董時問他。”郭明芳進一步解釋。
“公司里董事長不在時，由誰代理？”龐博旭問着協理。
“是馮執行長。”
“喔，那麼司董住院時，也是由他使用董事長的印章？”龐博旭又問。
郭明芳想了一下。“因為馮執行長是董事長最信任的人，也是代理人，所以需要董事長的簽名或蓋章時，都是由馮執行長親自送去給司董，啊……”說到這裏，她倒抽了一口氣，不敢再猜下去。
“好，這事暫時別說出去，我會暗中調查。”龐博旭指示她如何暗中調查，並且絕對不得對外散播財務出現瑕疵的事情，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騷動。“這件事情，只有你和我知道。”
“是，我知道了。我一定會配合龐董，找出吸金的真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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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龐博旭正式入主巨邦，來到公司的第一天，他開了冗長的會議，並要求各主管向他報告公司營運的方針，雷厲風行地健檢公司財務動向。
他凌銳的眼神，嚴謹心細的態度、以及整頓聯廣集團創下的商業奇迹，都教員工聞風喪膽，就連歷經大風大浪的馮橋光，也隱隱約約地“挫咧蛋”。
當大家“虛累累”地走出會議室后，龐博旭則一臉冷肅地來到馮橋光的辦公室，只見他正壓低聲音講電話。“在忙嗎？馮執行長。”
馮橋光一見到他，神色驚慌，倉促地掛上電話，上前迎接。“喔，沒有，我正好要去辦公室拜見您。”
自從龐博旭接管公司后，只要他一出現，辦公室里就散發一股窒人的氣氛，令人渾身陷入緊繃狀態。
他定了定神。嗟！驚啥？想想他也不過是個空降部隊，比起他馮橋光豐富完整的資歷，對於金融業還一竅不通的龐博旭也不過是幼稚園階段，想整頓公司，哼！沒有五年，也要十年。
“馮執行長。”
“是。”狡猾的馮橋光，老神在在地回應。
“你在這行做多久了？”
“喔，十七年了。”
“那麼說扣除在巨邦八年，你在其他金融業也有九年了？”
問那麼多幹麼？“是。”
“公司融資的客戶，你都掌握得很清楚嗎？”龐博旭的聲音森冷到不用開冷氣，都會讓人覺得不寒而慄。
“……當然。”馮橋光的額際突然冒出冷汗。“龐董怎麼會突然問這個呢？”
龐博旭不動聲色地揚起嘴角。“喔，金融業我第一次接觸，很多相關內容不是很了解，光是財報就讓我看得眼花撩亂，到時我可能需要藉助你的專業來提點我。”
“是，龐董，要是有任何需要我的幫忙，請不要客氣。”
“有需要的話我一定會找你的。”
馮橋光一對上他凌銳的雙眸，趕緊收回目光，送他走出辦公室。
他發現什麼不對勁了嗎？萬一被他抓到把柄……不，不可能！他的吸金計劃縝密而周詳，他不可能找出什麼缺失。
況且，龐博旭也不是天天在巨邦坐鎮，他還有聯廣集團要管理，在短時間內，他不可能有這種“神力”能找出什麼財務漏洞的。
不過，為了防止他暗中進行的計劃會被龐博旭拆穿，他還是得想法子，先下手為強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