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集英山莊是位於擎天崖的菁龍社總舵，一共有二樓二園四苑。位於前方的二樓分別為接見外賓的禮樓，以及菁龍社主要成員處理幫務及議事之處的義樓；總舵內部分為四家族以外成員之居所的廉園，以及專門招待賓客居住的恥園。
位於後方則為四家族的居所，一共分為四苑，分別是歐陽家的櫻苑、公孫家的荷苑，慕容家的菊苑，以及澹臺家的梅苑。
此刻，歐陽軒正在義樓內。
“魁首，庄外一男二女硬闖上山，其中一男一女輕功過人，已經過了四道關卡。”掌管總舵內部的林總管恭敬地向歐陽軒報告。
“有多少人受傷?”歐陽軒問道。
“至今沒有任何傷亡。”這點才教林總管擔心，那三人居然不傷一人就能闖過四道關卡，若是出手，後果必定不堪設想。
“哦?”會是什麼人硬闖擎天崖卻不傷一人?他倒想會會這三人。歐陽軒不待思及答案，便推開門前往山莊門口。
來到山莊門口，只見山莊內外已有許多人嚴陣以待，準備應付那三位少見的強敵。歐陽軒站在高處，遠遠就看到有三人正踏着輕快的步伐走向山莊。
倏地，一條白色的人影以極快的速度朝他奔來，他正凝聚真氣準備出手，耳畔卻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響——
“軒大哥!”
這聲音、這語調，天底下會這麼叫他的只有一人——就是他朝思暮想的嵐兒!然而擊出的掌勢已難收回，他手掌一翻，掌風直直劈向十步外的一棵大樹。
他輕輕一拉，便將琦紫嵐拉進懷中，深怕傷了她一絲一毫。
“嵐兒，真是你?你沒受傷吧?”
他說話時的溫柔口氣，令集英山莊裏在場的所有人都嚇了一跳。他們的魁首一向埋首公事，對女人從不多看一眼，如今竟摟着這麼一位小姑娘，說話的語調還溫柔得嚇死人，教他們嘴巴張得一個比一個大。
“沒有啊!你瞧我不是好端端地站在你面前嗎?”真是奇怪，那麼久沒見面，重逢的第一句話竟是問她受傷了沒有?“軒大哥你最過分了啦!說好了要再來找人家玩的，結果我左盼右等的，才讓我等到兩封信。我不管，這次我來找你，要是你不讓我留下來玩個幾個月，我就跟我爹娘去雲遊四海，讓你找不到我，看看以後還有誰陪你玩!”琦紫嵐揪抓着歐陽軒的衣襟嘟嘴威脅道。
“嵐兒，你又小孩子氣啦!”此時，走在後頭的琦飛鵬開口道。不過他的眼神卻是向歐陽軒示意讓她留下，因為若是讓這個小搗蛋鬼跟着他們夫妻倆去雲遊四海，不知道她會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來!
他可不想冒險，想來想去，治得了她的好像就只有歐陽軒一人了。
“才沒有呢!軒大哥，你說我的功夫有沒有比上回你見到我的時候好?”琦紫嵐無視於他人驚訝的眼光，依舊賴在歐陽軒懷裏。
“有，又進步了不少。瞧你流汗流成這樣，當心吹了風着涼!”歐陽軒就着衣袖替她拭去汗水。
“琦前輩，琦夫人，歡迎到集英山莊，若有冒犯之處，還請海涵。”歐陽軒牽着琦紫嵐，領着琦飛鵬夫婦走向禮樓。
“我們冒犯了貴庄才是真的!這丫頭堅持不肯通報上山，硬是要用闖的。”
“軒大哥，人家是想要給你一個驚喜嘛!你見到我高不高興?”琦紫嵐抬頭問。
“當然高興!這樣吧，一直到前輩遊玩回來前，你都住在集英山莊好了。琦前輩，您同意嗎?”歐陽軒提議道。
歐陽軒這麼一說，正好稱了琦飛鵬的心。一來歐陽軒對嵐兒的愛意是一清二楚地寫在臉上，他根本沒什麼好擔心的，他只要等嵐兒這丫頭開竅后，回來準備嫁妝就成了。二來把這丫頭留在這兒，正好讓他們培養感情，省得她到四川把唐門搞得天翻地覆。嗯!就這麼辦!
“如果你不嫌這丫頭煩，肯讓她留下，我們夫婦倆當然沒異議。”
“太好了，軒大哥，我是頭一次到北方來，你可得帶我四處玩玩!”琦紫嵐聞言，興奮得不得了，完全不擔心自己將在一個全然陌生的地方住下來。
“等我這一陣子忙完，一定帶你去。”歐陽軒拍拍她的肩膀，寵愛地道。接着又看向琦飛鵬，“琦前輩，如果方便的話，不如今晚就在敝庄留宿一宿吧!”
“不了，老夫與內人這就要下山了，至於小女，若是她太頑劣，還請代為管教!老夫就此別過。”琦飛鵬說完便挽着唐心蝶起身。
“晚輩送你們出去。”
於是，琦飛鵬和唐心蝶將琦紫嵐托給歐陽軒后，便放心地雲遊四海去了。
***
集英山莊櫻苑的涼亭中，一對夫婦正在交談。
“老伴，咱們的兒子今年都已經二十有四了，到現在都還沒討老婆，你說會不會太晚了呀?”涼亭中那位婦人率先開口。
“怎麼會呢?男人嘛!總是比較留心於事業，所以他才沒心思成親的嘛!過幾年他就會想討個老婆來暖床的，你看着好了。”涼亭中那位中年男子則閑閑地答道。
“你不是男人嗎?怎麼我不見你留心過事業?當年你還沒娶我的時候，早已處處留情，怎麼不見你像兒子那樣，都二十好幾了連脂粉味是什麼都不知道!還有，你的意思是你娶我是專門給你暖床的是吧?”那婦人一掃原先擔心的神色，一臉絕不善罷甘休的表情。
“老婆，我的意思是說……說……呃，咱們原先不是在討論兒子的事嗎?怎麼話題扯到我身上來了。”中年男子一見嬌妻板起臉孔，趕緊求饒，以免晚上得去睡恥園的廂房。
為了轉移老婆的注意力，他只得趕緊將話題回到兒子身上。
這一對夫婦正是歐陽軒的父母親——歐陽華和洪玉嬌。
洪玉嬌睨了歐陽華一眼，沒答腔。
歐陽華見狀，趕緊補了一句：“老婆，別生氣，氣壞了身子我可是會心疼的，兒子的事比較重要，那些陳年往事就甭提啦!”
洪玉嬌被他的話給逗笑了。
“對了，老伴，說正經的，咱們兒子會不會有斷袖之癖啊?”她這個做娘的不禁要往這方面想，否則怎麼從沒聽說過他喜歡哪家的姑娘，或是見到他和澹臺霆及公孫煜那兩個渾小子上鎮上的百花坊呢?
“你別胡思亂想了，咱們兒子可正常得很!我看——”
歐陽華的話突然被一個自櫻苑外奔進的女孩打斷。
“爹，娘，你們一定不相信，大哥、大哥他……”那女孩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鞣鞣，什麼事?你大哥怎麼了?”
這女孩正是歐陽軒的妹妹——歐陽鞣。
“大哥他摟着一個自庄外闖入的姑娘耶!”歐陽鞣的語氣充分地顯示出這件事的嚴重性。
因為集英山莊上至上一代魁首，下至廚房的小廝都知道歐陽軒一向是不近女色的，就連借住在集英山莊的邵琳——歐陽軒的表妹，多次有意無意地對他表示愛慕之意，他都仍抱以兄妹的態度相待，如今他竟然在眾人面前摟着一個姑娘，也難怪歐陽鞣會如此驚訝。
“鞣鞣，你確定那個人是你大哥嗎?”洪玉嬌一臉的不相信。
“沒錯啊!不論是衣着、長相，都是大哥本人沒錯啊!大哥還叫葉風和葉雨別跟着他呢!哎呀，爹娘，你們自己去瞧一瞧不就得了!”語畢，歐陽鞣不等父母親回答，便拉起他們往禮樓方向而去。
***
很快的，三人便來到禮樓。不過，當他們到達禮樓時，歐陽軒和琦紫嵐正好送琦飛鵬夫婦倆離開集英山莊，因此沒有照面。
“人呢?”洪玉嬌瞧了老半天，哪裏有她兒子的影子，更別說是鞣鞣口中的那個姑娘了。
“咦?剛才明明還在的呀!”歐陽鞣一臉疑惑，懷疑剛才是否只是一場夢。
“啊，有了，有了!”歐陽鞣突然大叫。
“你有了?幾個月了?孩子的爹是誰?娘一定幫你做主!”洪玉嬌緊張兮兮地抓着歐陽鞣問道。
站在一旁的歐陽華不禁嘆了一口氣。他這個寶貝老婆都已經年過四十了，心性還是定不下來，老要像個小女孩似的，不過他就是喜歡她這點。
“娘，您說到哪裏去了!我是說大哥和那位姑娘來了!”歐陽鞣指着正前方向他們走來的兩個人。
歐陽華和洪玉嬌順着女兒指的方面看去，果然看到自己的兒子正牽着一個姑娘的手。
“軒兒，你怎麼沒有在義樓?這位姑娘是——”洪玉嬌見狀趕忙上前去和兒子假裝來個“巧遇”。
“爹，娘，我來給您們介紹，這位姑娘叫琦紫嵐，六年前就是她和琦飛鵬前輩救了我的。嵐兒，這是我爹和我娘。”
“伯父，伯母，您們好!”琦紫嵐向歐陽華夫婦倆點頭示意。當她一瞧見歐陽軒的父母時，眼睛倏地亮了起來。心想軒大哥的爹娘長得真好看，難怪軒大哥也長得這般俊逸!
而洪玉嬌看到琦紫嵐時，Jb中可是喜歡得不得了，恨不得軒兒能把她討回家當老婆。
“琦紫嵐?你就是琦飛鵬失蹤十年的女兒?”歐陽華一臉疑惑。
“是的。”琦紫嵐恭敬地回這。
“那十年時間你到哪兒去了?”
琦紫嵐抬起頭，用求救的眼神看着歐陽軒。
“爹，那是她的私事，達她爹娘都不知道，我們就別為難她了。”歐陽軒不喜歡父親一直逼問嵐兒。
“是呀，老伴，這不關咱們的事，你問那麼多做什麼呢?”洪玉嬌也跟着幫腔。
“對嘛!爹，您就別管那麼多啦!”歐陽鞣突然瞥見邵琳的隨身丫環正攙着她朝這兒走來，“咦，琳表姐也來了耶!”
“那你們年輕人聊聊吧!我們這兩個老的不在一旁礙眼了。”洪玉嬌拉着丈夫一同離開。
“軒表哥——”邵淋嬌細的聲音隨着她的接近而越來越清晰。
“邵琳，這是嵐兒。嵐兒，這是我的表妹邵琳；這是我妹妹鞣鞣，我跟你提過她的，記得嗎?”歐陽軒簡單地介紹。
“是鞣姐姐，我記得!軒大哥同我說了好多你的事呢!”琦紫嵐興奮地道，“淋表姐，我可以這麼叫你嗎?”琦紫嵐一雙大眼睛望着邵琳，友善地問道。
“當然可以。”邵淋面帶微笑，溫柔地回道。“哇，琳表姐笑起來好美!我爹常說女孩子家就要有女孩子家的模樣，他老罵我不懂規矩，我想我爹說的女孩子家的模樣一定是像淋表姐這樣子。幸好沒讓我爹瞧見，不然他又要趁機訓我一頓了。”琦紫嵐吐吐舌頭，一臉崇拜他看着邵琳。
“那我呢?嵐兒怎麼就不說我，難道我沒女孩子家的模樣嗎?”歐陽鞣不甘心地問。
“你喔，恐怕難噦!”不等琦紫嵐回答，歐陽軒立即搶白道。
“大哥，你怎麼這麼說，好歹我也是你的親妹妹耶!”歐陽鞣噘起嘴，不滿地說。
“就因為你是我的親妹妹，我才對你說真話呀!換作是別人，我可懶得開口。”歐陽軒露出難得的笑容。
“那我呢?我是不是像我爹說的那樣糟?”琦紫嵐皺着眉，一臉擔憂地望着他。
“傻瓜，你呀，只要當你自己，快快樂樂的就好，別瞎操心啦!”歐陽軒拍拍她的頭。他就是愛她這個模樣，可不希望她為此傷神。
被冷落在一旁的邵琳故意咳了幾聲，才喚起他對她的注意。
“邵琳，你身體不好，怎麼出來吹風，快回房裏休息吧!”歐陽軒擔心她的病又犯了，擔心地勸道。
“軒表哥，琳淋是聽說有人硬闖上山，所以才出來看看的。”邵琳從剛才開始，一雙眼睛就不曾離開過歐陽軒，而她也期望他的眼睛能落在她身上，好好地看看她，但令她訝異的是，軒表哥的眼光自始至終一直落在那個喚作嵐兒的女孩身上，而且他居然笑了。
來到擎天崖這幾年，軒表哥笑的次數屈指可數，但今天的軒表哥，臉上卻是一直帶着笑容。難道自己不夠好嗎?那個嵐兒，到底哪裏比她好?
“沒事的，別擔心。杏兒，送小姐回房。”歐陽軒對邵琳的隨身丫環交代完，隨即又轉身對琦紫嵐說道：“來吧，我再帶你到別處看看。”
“琳表姐的身體不好嗎?嵐兒略通醫術，不如讓嵐兒替你看看吧!”說著，琦紫嵐便伸手要替邵淋把脈。
孰料她才剛碰到邵琳的手腕時，邵淋就嫌惡地揮開她的手，“別碰我!”
雖然才相處一會兒，她立即感覺到琦紫嵐對她的威脅性，她一定是來搶走表哥的，她是敵人，她才不會讓她碰自己。更何況她才幾歲，怎麼可能懂得醫術?
“我……我不是有心的，我只是想幫忙……”琦紫嵐手足無措地看着歐陽軒。
“杏兒，送小姐回房。”歐陽軒沉聲命令。沒有人可以這麼對待嵐兒，即使是他的表妹也不能這麼做!
邵淋一聽到歐陽軒驅逐似的語氣，雙眼立即蒙上一層薄霧，眼眶已蓄滿了淚水，但歐陽軒仍是不為所動。她不敢相信軒表哥竟會如此待她，霎時她就這麼愣住了，只能由着杏兒扶她回房。
“軒大哥，琳表姐是被我氣哭的嗎?”琦紫嵐看得一頭霧水。
“沒有的事，你別放在心上。來吧!”看着琦紫嵐受傷的神情，歐陽軒是無比的愛憐。
“我也要去!”歐陽鞣如大夢初醒般的叫道。方才她所受的驚嚇，一點也不少於邵淋。她還是頭一回見到大哥為公事以外的事發脾氣呢!看來，這個嵐兒在大哥心中肯定佔了很大的分量。只是可憐了淋表姐，等了那麼多年，還是沒法讓大哥為她心動!
“你快去培養氣質吧!省得嫁不出去。”歐陽軒頭也不回地說道。
“大哥!”歐陽鞣氣得在原地跺腳。
***
“哇——好大，這裏比煙嵐山莊還大耶!”琦紫嵐口中讚歎聲連連。
此刻的歐陽軒不在義樓處理幫務，卻陪着一位小姑娘在各苑中閑逛，這等事在各樓各苑內成了天大的奇聞．但是大家連大氣都不敢哼一聲。可是這其中就有人不怕大當家會發標，偏偏上前去攔住歐陽軒和琦紫嵐二人。
“呵呵呵，好漂亮的小姑娘呀!打哪兒來的呀?”公孫煜笑得別有深意。
“我漂亮還用得着你說嗎？大家可是有目共睹，何須你來誇讚，你算哪根蔥啊!”琦紫嵐整人的興緻又來了，沒辦法，誰讓“那根蔥”笑得那麼奸詐!
“我不是蔥!”公孫煜沒好氣地大叫。
“那就是蒜噦!”琦紫嵐拿出她的看家本事自裝出一臉天真無邪的樣子。
公孫煜被琦紫嵐整得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站在一旁的歐陽軒拚命忍住笑意，不讓自己爆笑出聲，和公孫煜同行的慕容傲則是面無表情地打量着歐陽軒身邊這個鬼靈精似的小姑娘。
“軒大哥，沒關係啦!你笑出來沒有人會介意的，憋久了可是會得內傷的!雖然嵐兒略通醫術，但醫治內傷我可還不成火候哩!”琦紫嵐很豪邁地拍拍歐陽軒的肩膀。
歐陽軒此刻再也忍不住，頓時爆笑出聲，他平日冷靜、嚴肅的形象全部毀於一旦。
“咦?這位面無表情的大哥是誰呀?你好，我叫琦紫嵐，今日初至貴寶地，請問這位大哥尊姓大名?”眼前這個面無表情的人倒勾起了琦紫嵐的興趣，人家軒大哥都笑得前翻後仰的，他的嘴角卻連動一下都沒有，真是怪異!
“慕容傲。”他簡單地回答。
“小氣!”琦紫嵐不滿意地道，“軒大哥，你會不會覺得這個人好小氣喲!”琦紫嵐扯了扯歐陽軒的衣袖。
“為什麼?”本來氣得不想再說話的公孫煜好奇地問。向來只有人說慕容傲人如其名，非常傲，但卻從來沒有人說過他小氣，而且還是一個頭一次見面的小姑娘!
原本笑得無法遏抑的歐陽軒也停了下來，準備聽琦紫嵐發表她偉大的感言；而話題的主角慕容傲也揚了揚眉，等着聽琦紫嵐的解釋。
琦紫嵐清了清喉嚨，大聲地宣佈——
“因為我一共說了二十三個字，而他竟然小氣得只回答我三個字!拜託，他好歹也回答：你好，我叫慕容傲；或是說：很高興認識你，我是慕容傲；再不然也可以說：我是慕容傲，你到這裏還習慣嗎?要不然他也可以說……”
琦紫嵐還有一大堆可能的台詞沒出口，公孫煜和歐陽軒已經不客氣地大笑了起來。
“所以我說你的個性跟名字一點也不搭，不過是小氣鬼一個!算了，不跟你們瞎扯了，軒大哥，咱們再到別處逛逛，別理他們了，我們走吧!”琦紫嵐拉着歐陽軒離開，“後會有期啦!那顆蒜和小氣鬼。”琦紫嵐頭也沒回，只是抬起手朝後擺了擺，算是道別。
“看來咱們擎天崖會有一場大災難，而老大未來的老婆就是那個大災星。”慕容傲搖搖頭，舉步往菊苑方向而去。
“我……我有同感，小……氣鬼，哈哈哈——”公孫煜捧着肚子在原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