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二次，她進到“王朝”畫廊，她還是哭。
“哭夠了沒有？”韋同坐在辦公室的地板上看着她哭。
“我只是覺得好奇怪，事情結束得太順利了。”她揉揉紅透了的鼻子。
“這樣也哭？”
“而且你竟然看出我假冒了可瑄姐。”她還以為自己演得很好呢。
“還叫她可瑄姐？！她想要你的命啊！”他不以為然的說。
“再怎麼說，她死了啊。”
“你被我看出的破綻就是這個原因，你會替別人着想，而可瑄呢？太把自己當皇后了。”
“在她的影迷心中，她的確是個皇后。”這幾天，報紙和電視上都是夏可瑄的新聞和紀念專輯。
他替她倒了一杯水。
皇后又怎麼樣？都過去了，他不想再提了。
“我問你……”她接過杯子，只看沒喝，“這幾天你跟我在一起是把我當作誰啊？”
“我還能把你當作誰，不就是宋小雅。”
“真的？”
“我承認我有試探你的意思，但是那天和你發生關係，我確定了你就是宋小雅。”他坐下，和她肩靠着肩。“那天可晴告訴我，可瑄自殺了，我感到震驚，但是又聽到她們竟然想用借屍還魂這種荒謬的方法取代你，我感到好無奈也好自責，我惱很為什麼不帶走你也害怕萬一你真的就這麼死了，我再也沒有機會讓你知道我心裏有你的存在了。”
“我也是，”她將頭靠在他肩膀上，知道他的心意跟她一樣，她覺得踏實多了。“我以為我、永遠不可能……讓你知道我有多……喜歡你。”
“我本來也不打算說，幸好我還有機會說。”他笑着說。
“如果可瑄姐沒死，你會不會再回到她身邊？”她問了一個假設性的問題。
他很肯定的搖搖頭。
“不會了，我們的想法越來越不相同，我們之間的距離越走越遠，這樣的兩個人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所以，你……不是我偷來的？”小聲的告訴自己，也告訴他她心中的擔憂。
傻氣呵！她就算偷了他又如何？總比那些光明正大的搶人心、搶人所愛、搶人努力換來的一切的人來得好吧？
“是你的就是你的，沒有所謂偷不偷。我懶得理。”他扳過她的身子，揉揉她的頭髮，“別再模仿可瑄了，她的一切不見得適合你，做回你自己吧。”
他要她做回自己，以前那個宋小雅真的比較好嗎？
“我不要。以前的那個我好嗎？只要我知道我是誰就行了。”她搖搖頭，回絕了他的提議。
他認認真真的看着她那張酷似夏可瑄的臉，擔心她也跟夏可瑄一樣有很大的野心。
“你還想出唱片嗎？”他問。
她的眼睛眨了隨，眨出滿眼希望的美麗。
“當然啦！出唱片是我從小到大的夢想，我努力到現在，就是為了有一天能夠站上舞台唱歌給許許多多人聽。”
“就算沒有人幫你，你還是不放棄？”他腦中出現了一個畫面，那是夏可瑄拉着他的手撒嬌的談起她的夢想，充滿年輕的光采，就跟眼前的宋小雅一樣。
“不管有多困難，我都不會放棄！”她想着她的夢想，充滿了鬥志。“當歌星是我最大的夢想。”
她的臉和夏可瑄的臉不斷重疊，重疊成一張臉。
“你會的，你會出唱片的。”
“啊？”她才想問他為什麼這麼肯定，他已將她擁在懷裏，以吻封住她想說的話。
※※※※
是她自己做的決定，怨不得別人。
夢想跟現實之間總有一條鴻溝橫在中間。
三個月前，她還只是個默默無聞的女孩；三個月後，她變成一個跨上星途、即將發行唱片的新人歌手。
這三個月來，她還是會懷疑自己所做的決定到底是不是正確的。
韋同幫她完成了夢想，而當她還沉醉在夢想即將達成的喜悅中時，韋同卻離開了她，只留下了一張紙條。
每回她看着紙條上頭短短的幾行字，她的心痛就加深一分。
夢想跟愛情，你選擇了夢想。我呢？選擇了給你夢想，放棄了愛情，兩個我只能選擇一個，所以，再見了。
他就這樣為他們曇花一現的愛情劃下句點，甚至連給她辯解的機會都沒有。她知道他害怕會再受一次傷害，但這樣對她卻是極不公平的；她找過他，但一點消息都沒有，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裏，就連唱片公的老闆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他只是將她推薦給唱片公司，然後就什麼事都不管了。
他怕自己受傷害，難道就不怕她受傷嗎？
“我一定要做給你看，沒有你，我一樣可以做到我想做的事！”她將小心保留的紙條收進抽屜，換好衣服準備出門。
“要出去了？”宋明城在客廳坐着見她出來，叫着她。
“爸，沒出去啊？”上次他們父女倆一塊到母親墳前，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了感觸，那天開始，爸爸對她的態度就好多了。
“不想出去，我在聽你的歌。”
她的專輯昨天發行，她先帶給父親試聽，她不認為父親真的會聽，不過聽他這麼說，顯然是她想太多了。
“唱得挺好聽的。”
父親難得的讚賞令她嚇了一跳，這可是鼓勵！
“爸……”
“是不難聽，哪天我要拿去放給你媽聽，她一定也會很高興的，她的女兒是歌星了。”
父親興高采烈的樣子好像真的很以她為榮，她想哭了，但她只是抿抿嘴。
“我要出去了，會遲到的。”
“你去吧，晚上……沒事早點回家，我想跟你吃頓晚飯，你當歌星了，以後會很忙的。”說完，似乎覺得自己說的是多難堪的話，便趕緊轉過頭盯着手中的CD封面看。
“我會回來跟你吃晚餐的。”她應允，然後帶着一身的輕鬆出門。
好運並沒有跟着她多久的時間，她的輕鬆到她到了唱片公司樓下便不見了。
有好多記者守在樓下，她不認為那些記者是來訪問她的，公司里的大牌多得很，排隊搶着訪問的事還輸不到她。
“借過一下。”
“宋小雅在這裏！”
正傷腦筋該怎麼樣才能進公司，忽然旁邊有記者發現了她，然後就是一陣推擠，她被一群記者團團圍住。
她沒有遇過這種陣仗，當場嚇白了臉，她發著抖，沒有力氣去回答記者所提出來的問題。
“你出道前是不是當過跑場的歌舞女郎？”
“從一個穿得少少的歌舞女郎變成一個清純玉女．你的感覺如何？”
“你之前是不是當過已故明星夏可瑄的助理？”
“你跟夏可瑄長得這麼相似，是不是去整容的？”
“夏可瑄過世后，你才有機會出唱片，這是你之前就想過的嗎？”
“請回答我們，你是不是趁着近水樓台之便搶了夏可瑄的男朋友，夏可瑄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自殺的？”
“你不覺得這種行為很要不得？你認為還有人會支持你嗎？”
老天！誰來救她逃開這種莫名其妙的指控，
她早有心理準備，大家一定會針對她的長相提出疑問，但是其它的罪名不是她擔得起的。
間接的殺人兇手，她……不是吧？
她不是吧……
波波她回答不出來的質問讓她對自己也產生了懷疑，她的罪孽竟是這麼重！
“我們走！”
在她被逼到崩潰邊緣的當兒，聽到風聲的公司人員立即衝下樓來，四名大漢將她架離了風暴中心。
她臉上的慘白一直到她坐在唱片公司老闆面前才慢慢恢復。
“你什麼都沒說吧？”
她驚魂未定的搖搖頭，到現在她都還不知道為什麼她會變成記者追逐的目標。
“以一個剛出道的新人而言，被捲入了這樣的事，未來的路肯定不好走。”
她納悶的望着半頭白髮的老闆，她是捲入了什麼事件啊？
真假公主。
她接過封面印着斗大字樣的書。
“這本書在今天出版，作者是夏可晴，她以夏可瑄的妹妹兼助理的身份寫了這本人物傳記，當然寫的都是夏可瑄的事，而你也被寫了進去；對一個新人而言，大家對你的過去是陌生的，所以這本傳記一出，一定會影響你的形象，不管你有沒有歌唱實力，大家都會把焦點放在這個話題上，所以我要提醒你要有心理準備。”
她翻着他遞過來的書，在翻到提到她的書頁時，她的手停了下來。
那黑色的字串連起來的敘述，沒錯！寫的是她在夏可瑄家的情形；但讀起來卻是令人極不舒服的，原因就在於她寫得太少，卻渲染得太多，不是當事人很難弄明白書中所寫的是真是假。
“完全不是這樣的。”她沮喪的合上書。
“我知道不是這樣，可歌迷並不知道啊！尤其夏可瑄已經過世，當初說的是她因為氣喘病發作過世，現在又變成她是服藥自殺，我擔心你會被她的影迷封殺。”
她明白那種感受；如果在以前，她還不更正認識夏可瑄，她一定會恨死那個害她自殺的人，但現在情況不同，她遇上了那麼多事，卻沒有辦法告訴別人事情的真相。先下手為強，她已經和第三者的名號劃上等號，而且誰又會相信借屍還魂怪力亂神的事情是真有其事，只是沒成功而已？
“那現在該怎麼辦？”
“我需要一點時間來重新評估你的案子。”
“最壞的打算是什麼？”
“很有可能，這是你的第一張唱片，也是最後一張。”
晴天霹靂的一個結論狠狠砸中她的腦門。
夢想跟現實之間總有一條鴻溝橫在中間。
她悲哀的想起擱放在抽屜的紙條。她犧牲了愛情，卻換來這種下場，這些人當真這麼狠，連她要為他努力的機會都要奪去？
※※※※
感受不到一絲感覺，他該感到痛苦的，但一點也沒有，他摸着心臟。
沒有跳動的感覺。
電視熒幕上被一群記者追問，又被一堆不懷好意的群眾追逐的女孩，年輕的臉龐失去了該有的青春光采，一張小臉上有的只是驚恐。
小雅，存在他心中的女孩變成了人人喊打的喪家之犬，罪魁禍首就是這本傳記。
“真假公主？哼！”他悶悶的丟下這本傳記，“這些盲目無知的人，真以為寫出來的事就是真相嗎！”
他翻到書中提到宋小雅搶了夏可瑄男朋友的那一頁。
寫得多逼真啊！好像夏可晴本人就在現場似的。
她敢寫這本書八成是知道他並沒有留在小雅身邊，以為他也敵不過嘗鮮的心態，最後還是甩了宋小雅。只不過，她沒想到她以為正在異國的他其實兩天前就回到了台灣。
沒錯，他是離開了台灣，這三個多月來，他都待在國外過着放逐自己的生活，他要找回最初他對畫畫的熱愛，他甚至時常待在異國的街道上，就這樣觀察着來來往往的人，想着他們正要去哪裏，猜測什麼才是他們努力的目標。
他將小雅留在台灣，為她的夢想做最大的努力，但這並不代表他不關心她、不注意她、不愛她，她的一切他都知道、都放在心裏。
本來打定主意對她的愛在他替她實現夢想后就打住，沒想到自己並不是那麼的意志堅定；她所遭受的困難，看在他眼裏，心卻不會痛，因為放着心的地方已經被掏空了。
再賭一次吧。
遇上一個夏可瑄讓他從天堂掉落幾間，再遇上一個宋小雅，難不成要他直接落人十八層地獄？
“請告訴大家，做為一個害死人的第三者，難道你一點罪惡感都沒有嗎？”
他轉頭，落入他眼底的是宋小雅那張受傷卻不知該如何為自己辯解的臉。
他胸腔的位置，空空蕩蕩的。
她把他的心帶走了。
拿起電話，他按了一組號碼。
“喂，是李委員嗎？是我，韋同，我有點事想請你幫忙……”
※※※※
“他們怎麼可以這樣欺負我女兒！”坐在台下的來明城看到來小雅被圍剿得如此凄慘，再也看不下去了。
“你不欺負小雅就不錯了，還敢說別人。”旁邊的范媽媽回了一句。
“媽，別說了。”范修文拉拉母親的衣袖，示意她別在此時又挑起事端。
“怎麼，我有說錯嗎？以前他還不是一天到晚欺負小雅。”范媽媽瞪了兒子一眼，生氣的撇過頭。
宋明城被說得啞口無言，他是虧欠女兒太多了。
“不知道小雅叫我們來做什麼，看這些人把小雅罵成這樣，我真的好難過。”范媽媽眼眶都紅了。
“我也不知道，小雅只告訴我說，她有很重要的事要宣佈。”看到這個會議廳擁進了那麼多記者和舉着抗議布條的夏可瑄的影迷，他真替小雅擔心。
“修文，你有沒有聽小雅提過她在夏可瑄那裏發生了什麼事？”宋明城打死都不相信自己的女兒是一個不要臉的第三者。
范修文搖搖頭，“我問過，她不願意說，她跟我說過，她一定要在演藝圈闖出一番成就，她說她要做給一個人看。”
在三人心中都產生一個疑問，他們都在想小雅口中的這個人是誰？難道真的是夏可瑄的男朋友嗎？
這時，安靜的會議廳中鼓噪了起來，因為這些日子的折磨，明顯憔悴的宋小雅在唱片公司人員的簇擁下進到會議廳。
記者的照相機拍個不停，連那些抗議部隊也開始發出干擾。
她被帶到一個簡陋的小舞台，幾次想用麥克風說話，可她一出聲，她的聲音馬上就被台下的聲音掩蓋住了。
在台上，她是孤立無援的；她看向台下，想尋找支持她的眼神，卻只讓她找到三對——爸爸、范媽媽和修文哥；她看到的是更多對看好戲的眼神，當然也有惡毒的鄙視。
她也看到了兩對得意洋洋的眼神，夏可晴和白瑞哲站在人群中間等着看她崩潰，而會讓她充滿信心的眼神還是沒出現。
夢想是美麗的，現實是殘忍的。
她作夢也沒想到會有那麼多人討厭她、不想聽她唱歌，而她甚至還沒有機會在公開場合演唱她的歌便慘遭全面封殺。
網路上一面倒的輿論指責着她，她的海報被人破壞，電視台接到大批傳真抵制讓她出現，只有少數人肯聽她的歌，因為有更多的人咬定她的人格有問題，拒絕給她機會。
經過幾天來的考慮，她跟公司做下的決定即將在待會兒發表。
“請大家聽我說幾句話……”她勉強的擠出幾個字，然後就被另一波聲音蓋過。
她頹喪的低着頭，握着麥克風的手顫抖個不停。
她最引以為傲的唱歌天分在這裏完全派不上用場，她好想就此逃開，一個人逃得遠遠的，逃到沒有人指着罵她的地方。
“想落荒而逃的話就說一聲。”
一個熟悉的聲音說出了一句讓她好懷念的話。
眼眸一抬，她不費吹灰之力便找到了聲音的來源。
或許真的是韋同的出現帶給她力量，宋小雅拿着麥克風的手漸漸不再抖了，她盡量用平穩的音量說道：“不管如何，請聽我唱一首歌。”
“一定是對嘴的啦！”
“她的聲音那麼難聽，還敢模仿夏可瑄，真是噁心！”
“不準唱不準唱不準唱不準唱……”
“唱吧！證明給我們看，你到底有多好。”
她聽到這個獨排眾議的聲音后信心大增，不管台下抗議的音浪有多大，她都要唱，只要還有一個人願意聽她唱歌，她就唱，高高興興的唱。
她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清楚的唱出屬於她的歌——愛上你的日子。
甜美、富有感情的聲音一字一句飄蕩在會議廳的各個角落，她以她的歌聲證明她跟夏可瑄的不同，她唱着，然後台下的聲浪逐漸變小，逐漸被她的聲音吸引住。
“韋大哥……”夏可晴看到韋同突然現身，嚇了一跳。
“以為我不在台灣？”他悄悄走近夏可晴和白瑞哲，不過他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過台上的宋小雅。
“你為什麼會來？”
“來找回我失去的心，也來阻止你們，可晴，住手吧。”
“我不要！為什麼是她？！你可以跟任何人在一起，就是不能是她！”夏可晴恨恨的說。
“不為什麼，而且我打算跟她在一起一輩子，所以別再搞把戲了，否則我會生氣的。”他越過她，在白瑞哲面前停下來，“我承認你有才華有頭腦，可惜你的居心不良。再說一次，別讓我生氣，否則到時候會不會有人來追問你銀行的三千萬是不是夏可瑄給你的，以及你跟夏可瑄之間真的只有朋友關係嗎？別讓我生氣，連我都不知道我發起脾氣來會變成多麼可怕。”
本來不發一語瞪着他的白瑞哲聽他這麼一說，臉色都變了，難道他知道什麼了嗎？
“我討厭死她了！如果那時候死的是她就好了，一切都會跟以前一樣！”夏可晴望着他的背影低吼。
回到以前？不了。
那樣的日子，他放棄了。
“幸好我不會再那麼糊塗了。”
他說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正當他們猜得頭疼時，舞台上的宋小雅也唱完了一首歌，原本質疑她歌唱實力的人在聽到她的歌聲后紛紛閉上了嘴。
“曾經，唱歌是我最大的夢想，我也一直朝着這個目標前進，而夏可瑄更是我的偶像……”台下的噓聲打斷了她想說的話。
“讓她說完嘛！你們這些人是怎麼了？！”舞台下的宋明城忽然激動的站起來，他的女兒竟然被這樣欺負，他怎麼對得起她死去的媽啊！
被他這一吼，全場竟戲劇性的靜了下來。
“小雅，你說，把你的委屈說給他們聽！”宋明城說完便坐下了。
“你終於像個父親了。”眼淚掉了滿臉的范媽媽輕聲跟他說。
得到父親的鼓勵，她才又說下去：
“為了夢想，我放棄了愛情，放棄了我最喜歡的人；而現在，我明白了夢想跟現實有着很大的差距。為了找回我失去的東西，也為了不讓我的唱片公司為難，我決定了，這張專輯是我第一張、也是最後一張專輯，謝謝大家剛才聽我唱完歌、完成我夢想的一部分。”
她的公開宣佈一說出，只見唱片公司的人個個表情凝重，而全場更是嘩然。
我大概是演藝生命最短的歌星吧？
她為自己超短暫的演藝生命露出苦笑，視線不覺移到站在角落看着她的韋同；他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給了她一個無聲的鼓掌，她這才放寬心。他的存在讓她覺得至少她還有個安全的胸懷可以依靠。
“我帶你走吧。”在眾人的訝異聲中，他跳上舞台，拉住她的手，將她帶走。
現場的人當中最驚訝的莫過於夏可晴了。
“他竟然當眾承認他跟宋小雅之間的關係，”難道在他心中，來小雅的重要性大過姐姐？那就更別提她了。讓嫉妒沖昏頭的夏可晴竟然對着他們大喊：“就是你們兩個對不起我姐姐！你們不要臉！”她豁出去了，不甩白瑞哲的暗示，她執意要他們一塊下地獄。
傳聞的男主角出現了，有些記者認出了他。
“大新聞，是韋同！”
“我們走。”他早料到一定會有這種情形出現，也做好了心理準備，在一群記者對着他們衝過來時，他拉住了她閃來躲去的溜出去。
“給我們一個交代好嗎？”
“不必了。”他藝術家的脾氣一來，甩頭留下一句，然後便帶着她跑了出去。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白瑞哲低頭自言自語。
“韋大哥……”夏可晴注視着兩人的身影，明白他的心她是永遠也得不到了，只是，她不甘心啊！
※※※※
跑出了飯店的會議廳，宋小雅被韋同帶着躲過記者的瘋狂追逐，這相似的情景又出現了，只是這一次，她不再心存懷疑。
她安心的隨着他的腳步一步一步跑。
她往後看去，看見那些記者還是沒打算放過他們。
“真傷腦筋，躲一下吧！”他將她推進一條小巷子裏。
“好像往事重現。”她小小聲的說，沒讓他聽見。
一陣腳步聲逐漸接近，她的心也提得高高的。
“他們往那邊去了。”
得到錯誤訊息的眾人往反方向追了過去，腳步聲漸息，他們才從小巷子中走了出來。
“爸爸……”她頭一抬，這才知道放出錯誤訊息的人是父親，他站在街頭，沒有走過來，只是輕輕跟他們揮了揮手。
“我們快走吧。”他趁機又拉住她開始跑。
“我們要去哪裏？”
“去一個安靜的地方。”他抓緊她的手，不會再讓她從他手中溜走了。“我們去談戀愛。”
得到他的答案，她愣了一下，才笑着道：“好哇！我們去談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