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莫潔如端著茶站在岳勒的書房門口,她先大大的吐了一口氣,然後又吸了口氣后,才敲門進到書房裏。

岳勒端坐在書案前,一雙黑眸炯炯有神的盯着她,讓她的心微震了下。

“茶來了。”她將茶端放在桌上。

莫潔如才剛放下茶,手臂立刻讓岳勒緊緊地抓住,“別忘了,你現在是什麼身分,以後要記得你的禮貌和態度。”

莫潔如忽地讓岳勒這樣鉗制住小手,驚慌地掙扎著。“放開我……”若不是為了大宅院裏的人們,她一定轉頭就走。

“你沒聽懂嗎?你是下人,對我說話不可以再這麼隨便,態度更不可以這麼放肆,對我說的話,你永遠都只能點頭!”鉗制她手臂的大手,因生氣而不自覺地用力。

“為什麼?”莫潔如不解。

“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你要這樣對我趕盡殺絕?”早就知道他的無情,只是,就算沒有感情,也不用這麼冷血吧!

“我做事還要詢問你嗎?”他深望着那一雙充滿排斥與反抗的晶眸。

“你……”莫潔如再也不想待在王府,因為他根本就是為了要折磨她而留下她的。“我知道你為什麼要留下我,你根本就只想折磨我而已。我說過了,我是遭人陷害的。”不管他相不相信,她還是想要澄清。

岳勒不發一語的看着站在面前的她,凝睇著那張嬌美的臉蛋,對她的解釋他壓根兒不信,他親眼所見怎會有假?

四年來,他心心念念的全都是她,除了痛恨外,更有一股強烈到連他都感到訝異的思念。

他痛恨著自己這樣矛盾掙扎的心情,當他不斷在內心提醒自己要討厭她的同時,對她的思念卻無形的增加。

“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莫潔如問。

看着她那一張一合的紅潤小嘴,岳勒忽地親吻了下那柔軟的唇瓣。

“你做什麼?”莫潔如讓這突如其來的吻嚇了一跳,整個人往後倒退,晶眸充滿著震驚。他居然吻她!“你幹嘛這樣做?”

“讓你明白,我是你的主子,我要做什麼都可以。”岳勒話雖說得霸道,但剛剛的那一吻,連他自己也甚感訝異。

她受夠了,她就知道他留下她就是要折磨她,但不知道他居然這麼地輕視她,這教莫潔如難以接受。

“我現在就要離開這裏!”傻子才會留下來,莫潔如二話不說的就往門口跑。

“別忘了大宅院那一班人。”岳勒低柔的嗓音在她身後揚起。

聞言,莫潔如怔在原地,知道自己根本毫無退路。

“我可以將大宅院送給他們。”他撒下餌,等著魚兒上鉤。

她旋身迎視着他,“什麼意思?”

他邪氣的掀動唇辦,“他們可以擁有大宅院,端看你給不給得起代價。”

“你要什麼?如果你要的是銀子,我可以想辦法。”

“我不要你的銀子。”他淡淡的道。

銀子他從來都不缺,她身上擁有比銀子更吸引他的東西。

“不要銀子?”莫潔如有些不解。

如果他不要銀兩,那他要什麼?

難道他要她的身子?驀地掠過腦海的這個念頭,令她感到羞憤不已。

“難道你要我……用身體當、當作代價?”她憤恨的一句話說得斷斷續續,好不容易才說完整。

“呵,這倒不失為一個絕妙的還債方式,你這身子的確誘人,我還真想嘗嘗是怎樣的滋味啊!”

他說話怎麼這般粗魯直接?莫潔如憤怒得連耳根子都像是燒著的烙鐵般發燙。

她揚聲對他的無禮斥喝:“你住口!別說這種話。”如果他所說的是這種代價的話,她寧可露宿街頭。

“怎麼害羞了,你不是箇中高手嗎?還裝什麼清高。”

“我不是,我是被陷……”她焦急得想阻止他說出更多令人難堪的話,卻完全不知該如何辯駁。

見她一臉驚恐羞窘的模樣,岳勒恣狂的邪笑。

忽地,他收起笑,話峰一轉:“除了身子,你有一樣更珍貴的東西。”一樣失去了可以教她痛不欲生的寶貝。

“什麼?”明知道他說出口的定非好話,她仍是忍不住好奇心的驅使,不由自主地詢問,到底她擁有什麼珍貴的東西?

“你的一顆心。”他要掠奪她的心,然後徹底粉碎!

這無關乎愛與不愛,他只想要她受傷,瞧瞧她那雙和浪蕩本性不搭的剔透水眸失去心后,是不是還美麗依舊。

“我的心?”強烈的陽光照射在他臉上,莫潔如無法瞧見他臉上的陰邪。

“是的,你的心。”

“我以為把心交給一個人是因為愛?”他的話教她莫名心驚、不寒而慄。

愛?他不屑的暗嗤,“你要這麼說也無所謂。”反正不過是無關緊要的字眼。

“不!我不能也不會把心給你。”莫潔如驚愕得搖頭。

她是愛上他了,但她絕對不能讓他知道,因為他對愛的輕忽,令她無法想像若他知悉自己其實早已掌握她的心,將會如何對她,到時她恐怕永無翻身之日。

她甚至可以感覺到他要的絕對不只是她的心那麼簡單。

“我不會逼你。”她的拒絕在他的意料之中,“但是除了我之外,再沒任何人可以幫你和大宅院裏的那些人。”

“你在威脅我?”

“不,我只是提醒你,我,是你們唯一的生路。”他漾出一抹危險的邪笑,“慢慢想清楚,你不用急着回答我,你有一個月的時間可以好生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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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數日,莫潔如過得還算平靜,除了李嬤嬤、徐妤甄仍不時地刁難她。

而且自從那日之後,她便又多了服侍岳勒入浴的差事。

每晚岳勒房裏總有不同的女人陪寢,整個前大半夜,莫潔如都是在岳勒房門外挨餓受凍苦苦等候。

日子久了,她對房裏傳出來的嬌吟與喘氣聲漸漸地開始感到麻木,真正將自己當成一名伺候王爺的下女。

這日,她剛結束廚房的工作,累積了個把月的疲勞似乎都集中在這幾天發作,她一直覺得頭重腳輕,腳步虛浮得厲害,整個人渾渾噩噩的,身子極度不舒服。她勉強打起精神,步履搖晃地走向翔雲居。

一進門,便見徐妤甄正在裏頭和岳勒談天,她立刻退出房間,站在門外等候。

站了好一會兒之後,極度噁心的感覺聚攏在胃裏翻騰,她再也忍不住地蹲下身,抱住胃乾嘔。

“喂!我叫你進來伺候茶水,沒聽見嗎?”

房內,徐妤甄怒斥的聲音終於傳進莫潔如耳里,莫潔如連忙深吸幾口氣,咽下從胃部湧上來的酸澀。

“請問側福晉有什麼吩咐?”莫潔如低着頭詢問徐奸甄。

徐妤甄皺起眉頭,“你是第一天服侍人啊?還敢來問我有什麼吩咐,簡直是廢物一個,就知道偷懶、打混,再不給我精神些,就罰你明日一天不許吃飯!”

“是。”莫潔如低着頭,應聲離去。

“王爺,這賤婢既懶散又沒分寸,你還是早日將她趕出王府吧!”

岳勒聽了也只是淡淡地笑,沒做什麼表示。

不一會兒,莫潔如捧著茶盤走進房。

她將茶盤擱在小几上,端起茶杯放在徐妤甄桌前,就在要倒茶時卻不小心一個手不穩……

“要死了,你這個賤丫頭!”茶水傾倒在徐妤甄裙子上,她反手就甩了莫潔如重重一記耳光。

岳勒面無表情地袖手旁觀。

“對不起……”

鮮血淌下莫潔如的唇角,她掏出腰間的布帕,想為徐妤甄擦拭。

“別拿你的臟手碰我。”徐妤甄嫌惡地拍掉莫潔如的手,指着她的鼻子痛罵:“死丫頭!剛才我不過念了你幾句,你就拿茶水潑我!”

“我沒有。”莫潔如不帶感情地回道。

“住口,你還敢頂嘴!”徐妤甄揚起手,想再給莫潔如一記耳光。

眼看着莫潔如又要挨打,岳勒攔了下來。

“夠了!你先回去,晚點我再上你那兒。”

“那……好吧!”聞言,徐妤甄心底暗自竊喜,因為王爺已經有好一陣子不來找她了。

她表面裝作一副勉為其難的模樣,轉過頭又罵了莫潔如幾句。“今天的事我就不同你計較,改天要是再這麼不小心,可不是賞你幾個耳刮子便能作罷的。”

她轉過臉,嗓音又立即變得嬌嗲溫柔,在岳勒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看到岳勒同她微笑,才心滿意足地離去。

徐妤甄走後,莫潔如仍愣愣地杵在原地,唇角的鮮血掛在她蒼白慘澹的小臉上分外明顯、刺目。

岳勒冷冷地盯住她半晌,之後,不發一語地轉身進入內室。

莫潔如呆站了一會兒,才神色木然地跟在岳勒身後走進寢房。

走進內房,她看到岳勒已經坐在炕上。

“過來,伺候我脫鞋。”岳勒漠然的命令莫潔如,方才的事就像不曾發生過一般。

莫潔如走到炕邊,蹲在地上,沉默地為岳勒脫鞋。

岳勒眯起眼,盯住莫潔如蒼白的小臉,突然冷冷地開口說道:“現在你知道下人跟主子的不同了?只要你一天是下人,一旦犯了錯,要打要罵都隨主子高興。”

莫潔如沒有因岳勒這番話而有任何反應,她仍然低着頭,沉默地為他脫鞋。

岳勒突然捏住莫潔如瘦小的下巴,強迫她抬起臉。

“你心裏有恨吧?”岳勒審視她的眼眸,徐徐地問。

“沒有。”莫潔如垂下眼,避開他灼人的目光。

“是嗎?”他的拇指移到莫潔如凝著血漬的唇邊,溫柔地為她擦拭唇角的凝血。

他輕柔的輕撫震蕩了莫潔如的心,她抬起眼,一雙翦水秋眸看向他。

“交出你的心,你的待遇立刻不同。”

這幾句話,打破了眼前的迷障,莫潔如倏地掙離岳勒的手。

先是溫柔的挑情,接着開出傷人的條件,他以為這樣她就會屈服嗎?

莫潔如的默然讓岳勒冷凝著臉。

“不吭聲是嗎?”他上前一步,抓住她的玉臂,粗暴地把她從地上拽起,拖出房外。“出去!”

岳勒的俊臉明顯地扭曲,他捏緊手中纖細的柔臂,力道失控得幾乎要捏碎莫潔如的骨頭。

“來人呀!給我傳盈蓉進門伺候。”他大聲呼喝在門外等候的僕人。

看到莫潔如臉色倏地轉白,他得意地笑了。“你現在改變主意還不遲。”

回答岳勒的,依舊是莫潔如的緘默。

見她仍毫無反應,岳勒咬牙,使勁地把她拋甩在門外冷硬的地上,粗暴的程度令一旁的僕人們感到驚駭。

“你們愣在那裏做什麼?還不去召盈蓉進房伺候!”

岳勒的怒氣波及一旁的下人,嚇得大家趕緊拔腿奔逃到漣園去喚人。

“你起來,居然敢拒絕本王爺。”岳勒神情冷戾,“今晚你就在門外守夜,好好聽清楚別的女人是怎樣伺候我的。”

跌在地上的莫潔如沒有任何動靜,她僵硬的趴在地上,仍是無動於衷。

岳勒眯起眼,握緊拳頭怒聲斥暍:“我叫你起來!”

莫潔如終於動了一下,她扶著牆慢慢站起身,卻仍然背對著岳勒不肯轉身。

“誰教你背着主子的?”

岳勒上前拉住莫潔如的手臂,粗魯地把她轉向自己。

莫潔如雪白的額頭上多了一道拇指寬的傷口,正汩汩流着濃稠的鮮血,染紅了領子到前襟的部位。

“你……”

岳勒心中一緊,他探出手,下意識地想查看她額頭上的創傷,她卻轉過頭避開他的碰觸。

岳勒目光一閃,一抹慍怒掠過他眸底,他捏緊手中的柔臂,卻發現莫潔如正虛弱得不住顫抖。

不再多說,岳勒立刻打橫抱起她,走回房內將她安置在炕床上。

“王爺,您剛才吩咐過,要我守在門外。”莫潔如的視線仍落在別處,不願看他。

“閉嘴!”岳勒單手壓住欲起身的莫潔如,另一手用乾淨的白絹壓住她流血的傷口,莫潔如的推拒讓岳勒又是一陣惱怒。“你想守門,等養好傷再說。”

“我自己可以來,不必勞煩……”

岳勒兇惡地瞪了她一眼,泄恨似地用力扯開她的前襟。

“王爺,不要……”直覺他要侵犯自己,莫潔如驚恐地抓住他撕扯她衣衫的大手。

岳勒反握住她一雙冰冷的小手。

“怕什麼?今晚我沒興緻!”他冷冷地道,大手卻溫柔地搓揉莫潔如冰冷的小手,似乎試圖讓她暖和。“你身上這件沾了血的衣服看了礙眼。既然你不想讓我幫你換,那我就叫曉珊來替你更衣,今晚你就在這裏休息。”岳勒說完即匆匆地離去。

只留下一臉懷疑的莫潔如,兀自猜測岳勒在算計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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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岳勒的命令下,莫潔如硬是被強留在翔雲居,住在岳勒房裏養病,並且派了曉珊、小微照顧她。

早就明白這世間沒有所謂的依靠,唯一靠得住的人只有自己,但她卻貪戀這個男人給她的安全感,忘記教訓。

莫潔如垂下眼睫,冷然著一張小臉,沒有說話,任由岳勒將她抱起。

岳勒將她放置在床榻上,用自己結實的身子密密實實地壓住她,一對鷹眸銳利的審視着她,大手輕柔的撫着她白皙的臉頰,“這些日子你瘦了不少,侍女沒好好的照顧你?”

莫潔如蹙起眉,差點喘不過氣來,好一會兒才平順氣息,清冷的目光飄向床邊柜上的青花玉瓷,淡淡地道:“天冷,沒有食慾,不關曉珊、小微的事……咳咳,咳咳……”突地喉頭一陣騷癢,隨即重咳起來,咳得她渾身發顫,臉紅氣促,硬是開不了口。

瞧她如此,岳勒下意識地伸出手,卻在空中僵滯了好一會兒才收回手。

“你先好好靜養吧,我明兒個再來。”他壓住替她拍背止咳的念頭,僅淡淡說了句話,卻有着掩不住的關切。

在他縮回手之際,帶起的輕風拂動莫潔如的髮絲,在她平靜無痕的心湖起了淡淡波瀾。

對他,她不知該說些什麼?

或許,什麼都不必說。

他出去后,寂靜的廂房裏只聽得見她急促的心跳聲,千百種滋味湧上心頭,是悲、是苦、是傷,也是喜。

方才他的舉止意欲如何她怎麼會不知?只是這又何必?他的體貼、他的溫柔,她受不起呀!

莫潔如深吸了口氣,隱忍着即將溢出的淚水。

想着想着,她索性閉上眼,任由思緒飄散,她好似聽見窗外的幾許低微嘆息,雖然不是很清楚,可她亦無心思去弄明白,便靠着身後的軟枕,沉沉睡去。

聽著房裏的寂靜,料想她是歇息了,岳勒這才放輕腳步安心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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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日子一天一天過去,莫潔如漸漸痊癒,虛弱的身體也慢慢恢復,雖然身子還是十分纖瘦的,可是面色已紅潤許多,渾身散發出一股成熟的嫵媚。只是她很少笑,眉梢眼底也常帶著一種對日後感到惶恐的神色。

住在翔雲居,白日不需再勞動,雖可避開他人對她的冷言冷語,但是她卻覺得志忑不安。

因為岳勒忽晴忽雨的脾性,始終讓她在面對他時戰戰兢兢。

這日,鎮日足不出戶的莫潔如,終於踏出寢房,在王府綠意盎然的庭園裏流連散心。

面對眼前的一切,她只覺得恐慌和無所適從,她不認為王爺這些日子對她的照顧是一種善意與疼惜,只因他仍動不動就會拿話諷刺她,將她當成低賤的奴僕使喚。

此時正值傍晚時分,王府中的人正忙着用膳。

莫潔如獨自一人在偌大的王府里散步,時而行出柳徑,時兒步入花蔭。

慢慢地,她來到雨軒樓廢墟那個雜草叢生的小池塘畔,見著在池畔大石上坐了一個人。

莫潔如心中有些納悶,好奇地向他走近。

是他!

“康親王吉祥。”莫潔如對眼前的人福了福身,語氣難掩驚喜。

傑書聞聲抬頭,這才發現莫潔如站在自己身前。

“潔如姑娘,多年不見,你變了很多。”傑書站起身來,慈愛的摸了摸她的頭。

早在岳勒之前他便認識莫潔如,這都是因為他的福晉林雅柔的關係。

原來林雅柔曾是流浪街頭的孤女,所幸被莫潔如的娘親搭救,帶到安親王府與莫潔如作伴,兩人情同姐妹。

因緣際會下,林雅柔與傑書相戀,雖然當中也發生了一些小插曲,但有情人終成眷屬,林雅柔嫁給傑書,成了康親王的福晉。

婚後沒多久,傑書為了處理吳三桂一事,帶著新婚的妻子離開京城,定居於風光明媚的江南。

若不是為要處理禮親王叛亂一事,他不會再上京城來。

“王爺,雅柔姐姐現在可好?”莫潔如一掃多日的鬱悶,綻放出炫目的笑臉,見到故友,讓她有說不出的愉悅。

“她可好得很呢,整天跟我鬧著要上京城來看你,只是路途遙遠,她又有孕在身,我怕她吃不消才沒準她上京,她因此氣得不跟我說話。”

傑書嘴上雖抱怨著,但他的臉上卻帶著笑,看得出他極疼愛自己的妻子。

“這才像雅柔姐姐的作風。”

“說得也是。”傑書認命地點點頭。

看着傑書無奈的表情,莫潔如忍不住開懷大笑。

“發生這麼大的變故怎麼不捎信通知,還瞞着你雅柔姐姐,真是辛苦你了。”傑書指的是四年前所發生的事。

“我不想讓雅柔姐姐擔心。”莫潔如低下頭淡淡的說。

“唉!你還是這麼倔強。”傑書無奈的搖頭。

“別光顧著說我,快告訴我一些雅柔姐姐的事,”莫潔如仰起頭來,一臉期待的看着他。

兩人就這麼愉快的聊著,莫潔如感覺彷彿所有的陰霾都煙消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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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我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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