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唉!一個微不足道的事務所小職員,果真是敵不過人家大公司的總經理。

不過和賀勛吃了一頓午餐,劉韻如就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下了。想當然耳,她還是同意了他的提議,準備進行賀勛所謂的實驗。

“我看你下午就別上班了,我們去逛一逛吧!”賀勛提議。

“這……”

“反正阿祺都蹺班了,你蹺班又怎麼樣呢?”

劉韻如躊躇了一會兒,想想也對,“好吧!”

於是,賀勛便開着深藍色的積架跑車,載着劉韻如來到碼頭。

“這裏風景不錯吧?”賀勛把車停在路邊,拉着她下車,欣賞眼前海天一色的景象。

“嗯。”其實,劉韻如並沒有欣賞眼前美景的心情。她心中不停地猜測着巴薩祺和那個叫桑妮的女人現在會在哪裏,又在做些什麼。

“小如,在一個英俊瀟洒的男人面前想其他男人,可是不道德的哦!你就當陪我這個快被公事壓死的可憐蟲出來散散心,不想別的,可以嗎?”瞧她想得眉頭都快打死結了,實在有損他男性的自尊。

劉韻如聽了賀勛逗趣的口氣和話語,忍不住笑了。

“這就對了嘛!漂亮的女孩失去了笑容,可就不美啰!”賀勛挽着她的手,緩緩地步上一旁的階梯。

“你可真懂得說些甜言蜜語來哄人。光憑這張嘴,你就騙過不少女人了吧?”劉韻如笑着說,暫時將巴薩祺的事拋在腦後。

“這一點你就說錯了,正好相反,我一向都讓女人騙的。”

“是嗎?”劉韻如挑眉,口氣是百分之百的不相信。

“不說這個了,我們來比賽吧!先到那個路燈的人可以要求對方做任何事!”賀勛突然玩心大起,指着數十公尺外的路燈說道。

“好!”劉韻如才一說完,就拔腿向前沖。

賀勛見狀,也趕緊追上去。不一會兒,兩人幾乎同時到達路燈前。

“不好意思,我先到。”賀勛得意地說。

“才怪,明明是一起到的!”劉韻如氣喘吁吁,不服氣地反駁。

“好,那一人要求一件事!你先說。”

“還是你先吧!年輕人該讓老年人。”劉韻如趁機挖苦他。

“好,那我先說我的要求,我要你的一個吻。”賀勛的眼神忽然轉為認真。

“我不要給你,這就是我的要求。”劉韻如並沒有任何不悅。她相信,即使是賀勛贏了,他也不會真那麼做。雖然他們真正相處的時間不長,但她對賀勛的感覺已從先前的反感漸漸轉好,發現他其實是一個幽默的男人。

“如果是阿祺這麼說呢?”

“他不會這麼說的,他甚至不會玩這種無聊的遊戲。”她太了解巴薩祺那個人了。

“你是在影射我無聊嗎?”

“嘿嘿,被你發現了!”劉韻如乾笑了幾聲,拔腿便跑。

一直到太陽西下,兩人才結束這個偷得浮生半日閑的極短假期。

回到巴家,賀姨和巴爺爺都坐在客廳里。兩位長輩對於賀勛與劉韻如兩人的同時歸來,臉上都沒有一絲驚訝的表情,彷彿一切早在預料之中。

“你們回來啦!阿祺也才剛進門,他還帶了個客人回來呢!”賀姨說話時,眼神還不時瞄向劉韻如,不放過她臉上的絲毫變化。

“喔。”劉韻如不動聲色地瞄了樓上一眼。他還是把那個叫桑妮的女人帶回來了,那她是不是該自動搬出巴薩祺的房間了?

劉韻如平淡的反應,教賀姨難以看出她的真正想法和心情。

“小如,‘喔’是什麼意思啊?”賀姨忍不住問道。

“沒……沒什麼意思,我……我先上去了。”劉韻如不想再待在客廳面對賀姨審視的目光。

“小如,那你待會兒順便叫阿祺和桑妮下來,你也一起來哦!”賀姨在她身後喊道。

留在客廳的三人賊兮兮地對看了一眼,目送着劉韻如上樓。

劉韻如一上樓就看到桑妮提着行李,站在巴薩祺的房門前。而巴薩祺則杵在門口,兩人不知在說些什麼。

“咳咳!”劉韻如輕咳幾聲,讓他們發現她的存在。

“你是早上的那個小妹妹。”桑妮首先發現劉韻如的存在。

“你好。”劉韻如冷淡地禮尚往來。不知怎麼的,一向愛交朋友的她競沒辦法以平常和善的口氣跟她打招呼。

“你今天下午跑到哪兒去了?找你一個下午,連Call機也不回。”巴薩祺的口氣略顯不滿。

他還會想到她呀?!真是難得。“我下午出去了,沒帶call機。”她簡短地回答。

“甜心,你不替我介紹呀?”桑妮放下行李,推了推巴薩祺。

“劉韻如,桑妮。”巴薩祺被動地開口,為兩人介紹彼此。

“這是哪一國的介紹法啊?”桑妮不滿意地嬌嗔道,“不過呢,這個待會兒再討論,我們先來討論我睡哪兒的問題。為什麼我不能和你同睡一間?在L.A.就可以,為什麼在這裏不行?”

“桑妮,現在和那時候不同。”巴薩祺快要失去耐性了。

“有什麼不同?”桑妮就是不死心。

劉韻如聽了桑妮的話,心裏突然覺得很不是滋味。他們在美國曾睡在同一個房間……雖然看他們那副親昵的模樣,她也早猜想有這個可能,但親口聽到這樣的話,她還是覺得很不舒服。而巴薩祺所說的不同,是指自己的存在吧!

“賀姨請你們下去,有什麼問題,請待會兒再討論吧!”劉韻如語氣僵硬地說完便轉身下樓,也忘了自己本來是為了避開賀姨才上樓來的。

巴薩祺立刻將桑妮拋在身後,追下樓去。

“你做什麼?”巴薩祺在樓梯間拉住劉韻如,目光炯炯地盯住她。她竟然在生氣?!該生氣的人是他吧!她也不想想自己現在扮演的是什麼角色,就算是假的也不能將他推給另一個女人呀!

“我正在下樓,看不出來嗎?”劉韻如噴聽切齒地回道。

“我問你在生什麼氣?”巴薩祺氣急敗壞地低吼。

“生氣?我哪敢!更何況你哪隻眼睛看到我生氣了?左眼?還是右眼?”劉韻如故作輕鬆地說道。

“你……今天晚上你非得解釋清楚,包括早上的事。”巴薩祺看到賀姨已經走向樓梯口,便湊在劉韻如耳邊說道。

劉韻如抬頭想看巴薩祺,卻看到來自他後方的桑妮一雙打量的眼睛。她沒有回答他的話,反而若無其事地下樓。

巴薩祺也只好悶着一肚子氣跟着下樓。

待大家都坐定,賀姨清了清喉嚨說道:“是這樣的,明天是爺爺的生日,所以我想在家裏開個小小的派對,替爺爺慶祝一下,所以希望大家把明晚空下來,全部都得參加。有意見嗎?”

“我沒問題。”賀勛首先發言。

“我有問題。”桑妮突然說道。

“桑妮,有什麼問題你儘管提出來,沒關係。”賀姨熱絡地說。

“明天的派對上會有個小舞會吧!我要甜心當我的舞伴。”桑妮直截了當地要求,眼神曖昧地盯着巴薩祺。

“那有什麼問題?只要阿祺答應就行了。”賀姨說著將眼光移到巴薩祺和劉韻如的身上。

桑妮馬上狀似親昵地挽着巴薩祺,撒嬌地說道:“甜心,你明天一定要當我的舞伴喔!”

巴薩祺沒回答,反而望向劉韻如。但她卻別過頭,拒絕看他。

“你不說話就是答應啰!太好了!”桑妮熱情地在巴薩祺頰上親了一下。

劉韻如一看,心裏頗不是滋味地翻攪着。

巴薩祺惱怒地看了劉韻如一眼,隨即低吼:“桑妮——”他回瞪着桑妮,任誰都看得出來他在生氣,而且是相當氣。

“好嘛!”桑妮見巴薩祺一臉嚴肅,趕緊乖乖地收回手,正襟危坐。

“那麼小如的護花使者我是當定噦!”

賀勛的話突然冒了出來,教巴薩祺和劉韻如同時將目光移到他身上。但兩人的眼神卻是迥然不同,巴薩祺是兩道寒光直射賀勛。而劉韻如則是以了解的眼神取代了一閃即逝的驚訝。

“那是我的榮幸。”劉韻如的這句話無疑如同一鍋熱油澆在火上,教巴薩祺的怒火愈燒愈旺。

“既然大家都找到伴,那就沒事了。你們可以上去梳洗一下,待會兒就可以吃晚飯了。”賀姨相當滿意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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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晚餐,桑妮和巴薩祺先後上樓。

劉韻如帶着一肚子氣地爬上二樓,就看見與飯前相同的一幕——桑妮和巴薩祺還是站在他房門前僵持不下。

“他們倆在幹嗎?”走在劉韻如身後的賀勛低聲問她。

劉韻如被嚇了一跳,不過她還是回答道:“討論床位的問題。”沒想到在這個節骨眼上,她還能說笑。

“你有什麼看法?”賀勛頗感興趣地問。

“床有很多張,我不一定得睡阿祺那一張091她的意思表達得相當明白。人家正主兒都遠渡重洋從美國到這裏來了,她這個冒牌貨是該下場了,不是嗎?

“說得也沒錯,我的床怎麼樣?”賀勛似笑非笑地提議。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相信這兒還有其他很多空床位。”劉韻如加快腳步地走向巴薩祺的房間。

“借過。”她從杵在門前的兩人之間穿過,進入巴薩祺的房間。

“為什麼她可以進去,而我卻不可以?”桑妮見狀可不服氣了,立刻尖聲說道。

“因為她睡這裏。”巴薩祺很快地回道。

“從今晚開始不是了!”劉韻如提着行李袋,在巴薩祺身後平靜地說。

“誰說的?!你哪兒也不準去,更何況你不睡這裏,想睡哪?”巴薩祺慍怒地瞪着劉韻如。她今天做的“好事”已經夠多了,不需要再加一樁。今晚,他就算犧牲睡眠時間也要和她討論這個問題。

“我可以去睡賀勛房裏。”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說出違心之論,但她就是忍不住。

“我說不準,你不想睡這裏可以,我們一起到客房去!”巴薩祺一把抓住劉韻如的手,不讓她離開。

“桑妮,你是客人,若你堅持要睡這裏,請便!我們到客房去。”巴薩祺讓出了一條路。

“算了,我一個人睡客房就是了。”桑妮故作一副喪氣的樣子。

唉!這年頭媒人真難當啊!不僅要賣弄風騷,還會遭人怨恨。瞧,她不就是一個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桑妮在心中感嘆着。要不是看在和巴薩祺有交情,她何必受賀勛之託來淌這渾水呢!果真是個吃力不討好的工作。

“晚安。”盛怒下的巴薩祺努力地剋制自己,吐出一句彷彿在咒人般的晚安,然後便位着劉韻如進入房間,關上了房門。

“你在搞什麼鬼?”巴薩祺雖然壓低了音量,但其中的怒氣卻是絲毫未減。

巴薩祺的質問,換來的是一片沉默。

“說話啊!”巴薩祺快氣瘋了,但劉韻如卻自顧自地從行李袋裏不知要拿出什麼東西。

“我要洗澡。”劉韻如對他憤怒的質問置若罔聞,拿着一套換洗衣物便直接進入浴室,關上門。

“你……”巴薩祺瞪着門板,氣得說不出話。

聽着從浴室傳來的水聲,巴薩祺告訴自己,這樣下去他們之間的關係是無法改善的,他必須先靜下心來。

待劉韻如走出浴室時,巴薩祺已平復憤怒的情緒,恢復往常的理智。

“我們需要好好溝通。”巴薩祺斬釘截鐵地說。

“晚安。”劉韻如根本不想理他,話一說完,便鑽進被窩裏,背對着他。

“你到底是怎麼搞的?這不是我請你來的目的。你究竟在生什麼氣?”也不管劉韻如是否在聽,巴薩祺繼續說道。

但回應他的仍是一片靜默。

巴薩祺嘆了一口氣才說:“你不說出來,問題就沒辦法解決。”除了工作,他極少對其他的人事物有耐心,但獨獨對她,他也不得不豎起白旗宣告投降。

半晌,劉韻如仍是沒有說話。

“你睡吧!我不吵你了,希望明天我們能好好談談。”巴薩祺明知道她沒睡,也只能沒轍地走出房間。

巴薩祺走後,劉韻如剋制不住地哭出聲來。巴薩祺難得的溫柔教她受寵若驚,卻也教她沒來由地害怕,彷彿有什麼東西正掙破她的心房而滋長中……

當晚,巴薩祺並沒有再回到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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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劉韻如就帶着一雙腫得像核桃似的眼到事務所上班。只是,巴薩祺並不在事務所,而桑妮也不見人影,很顯然他們是重溫舊情去了。不過她已無力多想,也不敢多想。

傍晚,賀勛打電話提醒她晚上派對的事,她才想起要穿得正式一點,至少別穿着一條破破爛爛的牛仔褲參加派對。

於是,她匆匆忙忙地騎車回到她和鄒詩琦合租的公寓,換上一套連身洋裝,並通知賀勛來接她。

當劉韻如和賀勛一同回到巴家,一進門,迎接他們的就是巴薩祺那張寒氣逼人的臉。

劉韻如別開眼神,望向也刻意打扮過的賀姨。

“大家都回來啦!那洗個手先吃飯吧!’‘賀姨招呼道。

此時,桑妮正緩緩地步下樓梯。原本就有着一張開麥拉Face和模特兒身材的她,晚上穿了一套細肩絲帶的綠色絨面小洋裝,一雙長腿在剪裁成花瓣狀的繡花裙擺下顯得更加修長,全身上下散發出典雅的氣息。讓劉韻如身上的白色洋裝在相形之下,顯得遜色了不少。

所有人一一入席后,由巴爺爺宣佈開動,眾人才拿起刀叉,開始這頓氣氛悶得嚇人的晚餐。

飯後,所有人移向客廳,此時,客廳中心的桌椅已被安置在兩旁,空出一個小小的舞池。第一支舞,在巴爺爺和賀姨精湛的舞技下結束。接着的第二支舞,賀勛和巴薩祺才在賀姨的催促之下各自帶着女伴上場。

賀勛輕輕擁着劉韻如,帶着她翩翩起舞,而巴薩祺則是在桑妮的半拖半拉下,有點不情願地移動腳步。

忽然間,桑妮將臉湊近巴薩祺,在他抿成一直線的雙唇上烙下一個吻。就在旁邊的劉韻如清楚地看到這一幕,她很快地低下頭,掩飾突如其來的心傷,以至於沒發現巴薩祺僵硬的表情。

劉韻如一個失神,踩到了賀勛的腳——

“對不起,我……”她趕忙道歉,心裏則難過極了。

他們怎麼可以這樣對她?即使她只是個冒牌女友,他們也不能在大家面前做這種事啊!劉韻如幾乎要哭出來了。

“我說過了,別騙自己!”賀勛低下頭,在她耳邊說道。

賀勛這一個動作,在巴薩祺眼中看來,像極了正在吻劉韻如的臉頰,他一氣,便不自覺地加重握住桑妮手的力道。

“甜心,你弄痛我了!”桑妮輕呼出聲。

她的這句話聽在劉韻如的耳中,再曖昧不過了。她心一橫,將自己偎向賀勛,咬牙說道:“我不過是受雇於他,再沒有其他的關係了。”說著她雙手攀上賀勛的脖子,與他之間幾乎沒有距離。

第二支舞,便在四個人有意無意製造出的低氣壓下結束。

想當然耳,今晚巴爺爺的慶生會,是在一種相當詭異的氣氛下落幕。但原先十分消沉的劉韻如似是尚未盡興,一直拉着賀勛和巴爺爺跳舞,還一連喝了好幾杯雞尾酒,甚至還嚷着要出去繼續喝。最後是在賀姨和賀勛的攙扶下,才將她送回房間。原本他們還以為她會吵鬧一陣,卻沒想到她一躺到床上便睡著了。

“她喝了那麼多,難怪會醉了。”賀姨說道。

賀勛若有所思地望了沉睡中的劉韻如一眼,才與母親一道走出房間。

待門關上后,劉韻如才睜開眼。她怎麼可能會因為幾杯雞尾酒就醉倒呢?太可笑了!雖然她不常喝酒,但她的酒量可不比阿詩差呀!她只是不想清醒罷了。

這時候又有人開門進來,她立即閉上眼睛。

巴薩祺站在床旁盯着她,看她醉成這樣,他眼底卻隱約浮現一抹少見的柔情。他伸手想輕撫她的臉龐,手卻停在半空中。

他縮回手輕抹一下自己的臉,他是怎麼了?他一向不是都很冷靜的嗎?為何最近他的情緒會那麼容易受到波動?他凝視着劉韻如,這小鬼究竟有何魔力,競能逼使他如此失控?難道他真的對她……

巴薩祺輕嘆了口氣,轉身離開房間。

他離開后,劉韻如起身坐在床沿,她確信巴薩祺今晚不會再回來了,因為她知道剛才進來的人就是他。雖然她的行為像極了鴕鳥,但她就是不想看到巴薩祺。不想和他共處一室,不想聽到他的聲音,不想聽到他的呼吸,不想感覺他的存在。是,她是氣他,但她也氣自己。

她氣他對她的忽略,氣他自桑妮來后,就把她丟在一旁。即使她只是受雇於他,他也不能如此對她呀!頓時,她如遭電殛般猛然一驚,發現自己不知從何時開始,競讓巴薩祺輕易地牽動她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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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劉韻如醒來時,並沒有眾人以為會有的宿醉。換好衣服,便如往常準時下樓吃早餐。看到端坐在餐桌前的人,她鬆了一口氣。巴薩祺並不在其中,那表示她不用擔心自己必須面對他。

用過早餐,賀勛便開車送她到事務所。

“中午一起吃飯怎麼樣?”賀勛坐在駕駛座上,問着已下車、正要進入公寓的劉韻如。

“嗯。”劉韻如點頭答應。其實賀勛人也不錯,至少他比巴薩祺體貼多了。

“那我中午過來接你。”語畢,賀勛便踩了油門離開。

十一點多時,巴薩祺才進事務所的辦公室,不過他才踏入辦公室不到五分鐘,桑妮也跟着出現了。但她的出現卻像一陣風似的,又不見了人影,但與來時不同的是,她捲走了巴薩祺。

辦公室里,又是劉韻如獨自一人坐鎮。想到巴薩祺和桑妮的親昵狀,她的心就莫名地一陣酸澀。

中午十二點,賀勛準時出現在事務所。劉韻如在賀勛的慫恿下,又蹺了半天的班,和他一起上明山。

“嘿,出來玩開心一點嘛!”賀勛用手肘碰了碰劉韻如,她雖然答應和他出來透透氣,但仍是一副心事重重的表情。

“這樣可以嗎?”劉韻如擺出一個十分誇張的笑容。

“這還差不多!”賀勛滿意地說。

“今天我們要玩個痛快。”劉韻如放聲大叫,決定放鬆心情,將那些煩人的事暫時忘記。

“沒問題。”賀勛也大聲回道。

兩人走了一段路后,坐在樹陰下休息。

“其實我也不錯吧!你考慮看看。”賀勛突然冒出這句話。

劉韻如聞言愣了一下,但她很快地回道:“不必,你太老了!”她促狹地說道。

“我也不過快三十,你就說我老?這是什麼世界啊?你不知道我這種而立之年的男人最迷人、最搶手嗎?’’賀勛一副深受打擊的模樣。

“那又怎麼樣?人家說三年一個代溝,這麼算起來,我們就有兩個代溝了,說什麼我也不要。”劉韻如煞有其事地回道,彷彿已經看見她和賀勛之間有兩道鴻溝似的。

“天啊!”賀勛慘叫一聲。

“別這樣嘛!去找個二十七歲以上的女人,這樣就跟你沒代溝了嘛!”劉韻如拍拍他的肩膀說道,臉上滿是笑意。

“劉韻如——”

“別這樣嘛!不過開個小玩笑而已,老人家動氣對身體不太好哦!”話一說完,劉韻如便拔腿開溜。

兩人就這樣笑笑鬧鬧,互相追逐,玩得不亦樂乎,卻沒注意到附近有一雙冒火的眼睛從頭到尾直盯着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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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勛和劉韻如一回到家,賀姨便熱切地問道:“你們倆吃過晚飯沒?”

“還沒。”

“那先去洗個手,張嫂馬上就弄好了!對了,阿祺呢?他跟我說要到事務所去,怎麼沒跟小如一起回來?”賀姨又問。

“他跟桑妮出去了,晚上大概不回來吃了。”劉韻如酸溜溜地說道,對自己醋味十足的口氣渾然未覺。

“看來有人不歡迎我,我還是別回來的好。”這時門邊傳來一個不帶任何溫度的聲音。

眾人皆把眼光轉向聲音來源。只見巴薩祺寒着一張臉站在門邊,冰冷的眼神直直落在劉韻如臉上。

“身為一個客人,我可是不敢道主人的不是,更不片說是主人的去留了。”劉韻如的心裏原本還為他的歸來而有一絲絲的雀躍,然而在接觸到他冰冷的眼神以及他身後那雙明眸,她只剩下一肚子的怒氣了。

“我只是覺得奇怪,身為一個職員,竟敢隨意蹺班,不知道這樣的職員是抱着什麼心態在工作。”巴薩祺冷冷地說道,彷彿無視於他人的存在。

“上樑不正下樑歪,有一個不負責任的老闆,我這個下屬當然也不可能太盡責。不過,我想這樣的工作環境,也不值得再待下去。”劉韻如賭氣說完話,便氣呼呼地轉身上樓。

這時,針鋒相對的兩人似乎都忘了彼此的立場,兩人合演的一齣戲正式曝光了。

約莫五分鐘后,劉韻如又出現在一樓,手中已多了一個行李袋。

“感謝各位多日來的照顧,我想我不便再打擾了。”劉韻如提着行李,毫不猶豫地走出巴家大門。

“阿祺,你還愣在那裏幹嗎?還不快追!”賀姨焦急地催促着。

巴薩祺並沒有對貿姨的話作出任何回應,只是對身後的桑妮說:“明天別再到事務所去了,我有我的工作。”說完,他也轉身離開。

“你去哪?”桑妮焦急地問道。今天早上她硬把他拉走時,他的情緒就不怎麼好了,下午在明山看見賀勛和劉韻如在一起后,他的情緒就只能用“糟透了”來形容。她和他相識好幾年了,從沒見過他這副模樣,這不禁令她有些擔心。

“回事務所。”他背對着所有人,簡短地回道。

“他們倆沒事吧?”雖然這是賀姨原本就計劃好的,但她卻開始擔心起來,因為她沒想到劉韻如的脾氣也是那麼烈,更沒想到阿祺會有這麼劇烈的反應。

“應該吧!”這下,沒人敢確定了。

“吃飯了!”

張嫂的叫喚聲將所有人的注意力拉了過去,所有人都決定先將肚子填飽再來考慮其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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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愛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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