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哇!你怎麼變成這副鬼德行啊?”張靜予一進門立刻呆愣在原地,神情像是見到鬼似的。臉色愀然,“都是我的錯,你一定吃了不少苦吧,是不是遇上搶匪,又露宿街頭,還……”
邵文鈴趕緊打斷她的胡思亂想,“沒有的事,我過得很好。倒是你,我哥哥沒遷怒你吧?”
張靜予朝邵文培的方向一瞥,只見他手足無措猛對她使眼色。她得意洋洋的一笑,“他們對我好得很,還讓我省下一筆保全費。”
跟保全費有啥關係?邵文鈴一頭霧水,而邵文培則是如釋重負,不過這下子他可欠了她一筆大人情哩。
“你們兩個女人去房間聊天吧。”邵文熙急着趕她們回房。
“大哥?”邵文鈴問邵文瀚的意見。
“去吧。”他點點頭,放任她們。
一進卧房,張靜予便忍不住追問道:“小鈴,老實說,你怎麼會瘦成這個樣子?”
“我……”她欲言又止,無力地坐上床墊,全身力氣像是被抽幹了。
“小鈴。”張靜予口氣誠懇,“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是好朋友,有什麼不能說的呢。”
“我……我愛上了一個人……”
“真的?!”
“可他……不愛我……”邵文鈴開始娓娓道來這段時日的點點滴滴,請着講着,眼淚又不受控制的奔出眼眶。
“唉,又是一個花花公子殘害良家婦女的實例。”張靜予難過的嘆氣,“你呀,身體給了他,心又丟了,萬一被你哥他們知道,難保不會掀起一場腥風血雨。”光想像那種畫面,她全身便不自主地發寒。
“目前只有文熙哥曉得而已。”她抹去眼淚。
“對了,你們有沒有……採取保護措施?”
“什麼措施?”
“就是吃避孕藥,或戴保險套嘛。”
蒼白的臉蛋上難得溜上兩朵暈紅,原本細微的聲音顯得更小了,“我……我不知道……”
“天啊,這麼重要的事你怎麼不謹慎呢?”張靜予氣她的胡塗,“要是懷孕了怎麼辦?萬一你成了未婚媽媽,你哥他們絕不會饒過我的。”
懷孕!邵文鈴痴想:倘若她真懷了孕,寶寶會不會像路西斯呢?要是能有一個長相似他的孩子,她就心滿意足了。她開始盼望着自己的腹中已經孕育了一個小生命。
“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她見她精神恍惚,於是坐起來推了她一把。
“呃……你說什麼……一切順其自然吧。”她凄然一笑,雙手搭上腹部,一顆心再度陷入自己編織的幻想里。
張靜予搖搖頭,看樣子現在跟她說什麼,她都聽不進去吧!
x2x*0*2*0*2x2x*0*2*0*2x2x*0*2*0*2x2x*0*2*0*2x2x*0*2*0*2x2x*0*2
熾熱的陽光曬得張靜予前額、頸際滲出顆顆汗珠。可惡的夏天,沒事陽光那麼強幹什麼!她還特別選在傍晚出門,結果仍害她曬出一身汗。早知道就叫那家四兄弟來接她了。別看才近五分鐘的路程,曬起來也足以要人命。她掏出手帕擦汗,突然瞧見那家門前佇立一名身材挺拔的男子,燦爛的金髮在陽光的反射下熠熠發亮。奇怪?在她印象中從未見過這號人物,這個陌生人會是誰?
“請問……”她趨前探問,那人轉頭面向她,一雙攝人魂魄的湛藍眼眸令她心跳漏了一拍,她立刻猜出對方的身分。
“有什麼事嗎?”路西斯挑起一眉。
“你該不會是路西斯·范恩吧?”她放膽問道。
他迷人的聲音揚起,“沒錯,我是路西斯·范恩。”他眼神中透露着疑惑。
“是小鈴告訴我,就是邵文鈴啦,我們是朋友。”果然是他。奇了,他這位花花公子跑來台灣幹嘛?該不會是為了文鈴?
“她……還好嗎?”
“你自己看就知道了。”她雖有些氣他,不過看在他千里迢迢來此的份上,她就不計較了。
她抓起他手臂,拉着他進了院子,伸手按門鈴。邵文槐應聲開門。“靜予,你來啦?咦,他是你的男朋友啊?”
“小鈴的二哥。”她悄聲道。
“快進來,外面好熱。”他招呼他們。路西斯眉頭一皺,他看起來不大像查斯特描述的樣子。
“你又來啦!”邵文培坐在沙發上,迭好手中的報紙。“你真的很閑嘛。怎麼,才沒多久又釣上一個老外呀。”
張靜予不理會他的諷刺。“小鈴她三哥。”她暗地道。
他倒有幾分相似。
“小鈴,靜予來了。”邵文槐扯開喉嚨大喊。他揮手要他們坐下,“喝什麼?芭樂汁好不好?”只要陳媽去買菜,工作就落在他頭上。
邵文鈴翩然下樓。驀地,她止住腳步,目光越過張靜予,落到旁邊的路西斯身上。他……他怎麼會出現在這兒?不,不可能,一定是她的幻覺……可他卻又如此真實……他是來找她的嗎?是嗎?……邵文鈴因突來的刺激,而覺得眼前一暗,整個人昏厥過去。
“小鈴!”驚呼聲接連四起。路西斯一躍而起,以百米的速度趕到她身旁將她接個正着。張靜予不由得發起讚歎聲:真帥啊!
“放開我妹!”遲一步的邵文培充滿敵意的睨向他。
“快將她放到沙發上。”邵文槐焦急的挪出位置,“文培,去擰條冰毛巾。”
“我去。”張靜予自告奮勇。
路西斯境腰抱起邵文鈴,她好輕,輕到幾乎一點重量也無,原本圓潤的臉頰狠狠瘦了一圈。該死!她兄弟究竟怎麼虐待她的,將她折磨得不成人形。
“我叫你放開她!”邵文培開始沒耐性了。這個登徒子到底是誰?敢碰她妹妹,他死定了!
“毛巾來了。”張靜予捧若冰冷的毛巾,交給路西斯。
“靜予!”邵文槐傻了眼,而邵文培則是一肚子火。
路西斯輕柔地以毛巾擦拭她削瘦的臉蛋,眼神凌厲無比地掃視邵氏二傑。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邵文培竟感到一陣寒顫。奇怪,他在怕什麼?他根本沒錯。
“怎麼回事?”邵文瀚一進門便瞧見他們一堆人圍在長沙發周圍,其中一名看似外國人,而且他……很眼熟。
“怎麼了?”隨後進來的邵文熙探出頭越過邵文瀚一看。哇!那不是……那不是路西斯·范恩嗎?他為什麼會在這兒?糟了,萬一他與小鈴的關係被揭露……他不敢想像三位兄長的反應,恐怕非‘狂風暴雨’所能形容。
“小鈴昏倒了。”邵文槐回答道,他企圖奪走路西斯手中的毛巾,卻被他一擋,差點摔個狗吃屎。
“喂,你這個人有神經病啊!聽不懂我的話嗎?不許再碰我妹妹。”邵文培挺起胸膛站到他面前,一副想打架的樣子,“毛巾拿來!”
“他是誰?”這小子居然親昵的碰觸文鈴,邵文瀚心中開始醞釀怒氣。
“靜予的男朋友。”
“我什麼時候說他是我男友?”
“張靜予!你到底搞什麼鬼啊?他究竟是誰?!”
“我的名字是路西斯·范恩。”他擱下毛巾,態度從容而又帶點威脅的正視他們。
“路西斯·范恩!”原來他就是……
“小鈴的救命恩人嘛。”邵文槐眉開眼笑的作揖,“非常謝謝你照顧我家小鈴,晚上留下來吃個便飯吧。”
“文槐!”
“二哥!”
他真是天宇第一號大白痴。其它三人不約而同浮現這個念頭。
邵文培斜着眼,懷疑的看着他,“我大哥已經說過了改天會登門言謝,你何必特地來跑這一趟?”
邵文培是第二號!邵文瀚忍住翻眼的衝動。他,路西斯·范恩,一個擁有跨國事業,旗下包羅萬象的經營企業,每天日理萬機的商業巨子,不可能平白無故找上門。“請問范恩先生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當,我來是要帶文鈴回英國。”
“咦?”邵文槐一臉不解。
“你以為你是誰啊!憑什麼你要帶她走!”邵文培心裏一轉念,難不成他和小鈴……可惡的敗類,竟敢動他妹妹的腦筋。
完蛋了!邵文熙躲在後頭猛對他使眼色。拜託,拜託,千萬不要說出你們的關係啊。
這麼說,他的預感果然沒錯。邵文瀚眼光銳利地注視路西斯。他的么妹與他……上床了。媽的,放着那麼多美艷動人的美女不碰,偏偏動上他天真無邪的小妹……
“憑她是我的女人!”此言一出,像是一枚炸彈在這屋子裏炸開了。得到證實的邵文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掄起拳頭朝路西斯揮去。
“嗯。”邵文鈴的呻吟聲吸引了他們的注意。邵文培止住攻擊,一把推開他,蹲在沙發旁邊,而其餘人也隨後擠向前,神色緊張的瞧着她。
“小鈴!”邵文槐迭聲呼喚,他急於從她口中得到答案,告訴他她仍是純潔的。
“嗯。”只見她濃密的睫毛微微輕顫?邵文鈴迷濛地掀開眼皮。她怎麼了?腦子裏好象空了一段記憶。她記得……靜予來了,她下樓,然後……路西斯!她看見路西斯了。邵文鈴抬眼一瞧,五個腦袋擠在她上方,裏頭卻沒有路西斯的蹤影。唉,果然是她的幻覺,她閉上眼,一顆淚珠迸出她眼眶。
“小鈴,是不是很不舒服?我去請醫生。”邵文培作勢要去打電話。
她連忙搖頭,“不,不……”
“文鈴。”彷佛音樂般,低沉、溫柔的聲音響起,觸動了她悲傷的心弦。這聲音……這聲音……她頭一偏,路西斯的身影納入她視線,她顫抖地伸出手臂,在中途,他將它包入他的大手中。
“我……我不是在作夢……”至今她仍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實的。
“不,我來帶你回‘萊貝里’。”他擠開邵文培,半蹲在旁,低頭親吻她的掌心。
“放開我妹妹。”見他們那副濃情蜜意的模樣,令邵文培怒火中燒,剛才他們還有帳沒算呢。他朝他揮拳,路西斯及時躲過,並後退了幾步。
“三哥!你在做什麼?”她勉強的支起身子,邵文槐愁眉苦臉的問道:“小鈴,告訴二哥,你沒有和他有……有那種關係吧?”
邵文鈴心頭一驚,立刻轉向邵文熙,他甩頭又兼揮手的表示不是他說溜嘴。邵文瀚看在眼裏,心中更肯定幾分。
“小鈴……”
“沒有,我們是清白的。”她趕緊否認。
“文鈴,別怕。他們不能再傷害你了。”路西斯以為她是通於她哥哥的淫威之下,才矢口否認。
“你這個混蛋!”邵文培奔向他,往他腹部狠狠揍上一拳,路西斯因腳步不穩而跌坐在地。
“人渣!”邵文槐跟着撲向前加追他幾拳。
“好好教訓他。”邵文瀚聖旨一下,他們更賣力的開扁,沒想到路西斯一人抵兩人,居然還有力氣還手,甚至有佔上風的趨勢。邵文培見狀大叫,“文熙,你杵在那兒做什麼?快來幫忙!”
“我……”他瞥向邵文鈴,她哀求的眼神讓他躊躇不前,他不曉得該如何是好?
邵文瀚捲起袖子加入戰局,臨前瞪了邵文熙一眼:這個吃裏扒外的傢伙,待會兒再找你!他的加入,令路西斯招架不及,邵文鈴哭喊道:“別打了,別打了。”
她虛軟站起,想向前阻止他們,邵文熙拉住她,“別過去,小鈴。”
“可是路西斯……”再這樣下去,他會被打死的啊!“四哥,求求你!”
“不要!”他捉緊她,深怕她被捲入其中。
“不要啊!”她凄厲地哭叫。眼看路西斯臉上、身上全掛了彩,滲出血絲,她再也無法忍受下去。她膝蓋一頂,攻擊邵文熙的要害。
他痛呼一聲,彎腰捂住下半身。邵文鈴沖向他們,“大哥,住手!”
“別過來,文鈴!”路西斯喊道:“邵文熙,把她帶走。”
“二哥!”
“小鈴!”邵文熙腳步蹣跚走向她。
“文培哥哥!”她動手扯開他攻擊的手臂。
“走開!”邵文培展臂一揮,邵文鈴被他這麼一甩,整個人飛了出去,砰的一聲撞上牆壁。
“小鈴!”邵文槐急忙奔過去扶起她。
路西斯一把揪起邵文培領口,憤怒地賞他幾拳。邵文培毫無柢抗的任他槌打。他早因自己的無心之過而神志停擺,無法運作了。
“看看有沒有受傷?”邵文熙也顧不得痛了,他三步並作一步的趕到她身旁,彎身替她檢查傷勢。
“怎麼樣?”邵文瀚擔憂的盯着他的一舉一動。
“沒啥大礙,不過腫了一塊,還有輕微的擦傷,拿醫療箱來。”他抱起昏厥的她,再度安置在沙發上。
“我去。”邵文培立刻行動。
路西斯步伐沉重的走向邵文鈴,該死!他詛咒一聲,排開邵文熙,跪坐在側,憂心仲仲的凝注着她。
“藥箱來了。”邵文培一見路西斯靠小鈴那麼近,火氣又上升,“離我妹遠一點。”
“文培。”邵文瀚出聲。什麼時候了還管那些無關緊要的事。
邵文熙托起她頭部,小心地替她上藥。藥劑接觸傷口的痛楚令邵文鈴幽幽轉醒,一睜開眼,她便急着尋找路西斯的影子,他的滿臉傷痕讓她心痛的落下淚,“對不起……”
“你幹嘛跟這個王八蛋道歉啊!”邵文培吼道。
邵文瀚睨他一眼,丟給他一記暗示。邵文培瞭然的悄聲離開。
路西斯探手拭去她的淚水,“別哭,別哭,沒事了……”
突地一記悶棍襲上他後腦勺,他眼冒金星,耳畔留下邵文鈴的尖叫,“路西斯!”
www.snowus.comwww.snowus.comwww.snowus.comwww.snowus.com
邵文鈴拎着藥箱爬上三樓。來到其中一間客房前,邵文槐臉色嚴肅的把守在門外,一見到她,他表情迅速一變,滿臉笑容道:“小鈴,你怎麼上來啦?是不是怕二哥無聊,特地來陪二哥?”
她咽了一下口水,眼睛瞧着地上,“二哥,我能不能……進去看看他?”
“不成,不成。”他拒絕道:“大哥交代過不許你見他。”
“可他掛了彩,又流血,需要治療啊。”萬一傷口發炎那就糟了。
“還是不行。”邵文槐依然不為所動。
“二哥,我求求你。”她眸里盈着淚珠,可憐兮兮的哀求道:“我只是幫他治傷,擦完葯我就出來了。”
“這……我……唉……”他向來捨不得見她哭泣,她一哭,他整個方寸也亂了,反正大哥他們暫時不可能上來,通融一下也無不可。他掏出鑰匙,扭開門鎖,“進去吧!不過擦完葯就得出來喔!”
“謝謝二哥。”她親吻他臉頰表示感激之意。
邵文鈴踏入房間,看見路西斯四肢被繩索綁起躺在床上。她飛奔向前,發現他遭縛綁的部位因血液不暢而有青紫的現象,她連忙解開繩子按摩,以讓血液流通。
是她害了他!邵文鈴不禁又淚灑當場。她從藥箱拿出棉棒、碘酒,準備替他塗藥,他為什麼要來?受到這般待遇的他大概會怨她吧?是她不好,她不該因為貪戀他的溫柔而放縱自己投身於激情中,若是她堅定點,今天的事或許就不會發生了,他亦不會被揍得那麼慘,是她的錯,她的錯……
他的頭!路西斯感覺頭痛欲裂,彷佛有人拿着槌子在他腦袋裏敲打個不停。哪個混蛋居然偷襲他?!要是被他查出來,他一定要……一滴溫熱的液體掉至他臉上,他勉強撐開眼皮,邵文鈴梨花帶淚般的面容出現在他眼前,她一面啜泣,一面替他傷口上藥。他抬起手接住另一顆即將滑落的眼淚。見他清醒,邵文鈴不由得安了大半個心,“很痛吧?忍耐一下。”
“這點傷不算什麼。”他坐直身子,疼痛使得他稍微瑟縮了一下。他咬牙一忍,將她抱至膝上,審視她的頭部,“還疼嗎?”
她搖頭,他的關心令她胸口一暖。她仰頭瞅着他,問出心中的疑惑,“你為什麼要來?”
是因為他不能失去她?或是他愛她?邵文鈴腦海里閃過無數種答案,她渴望着能從他嘴裏說出她一直夢想許久的回答。
“因為你對我的承諾,你說過會一直留在我身邊。”路西斯專註地凝視地。
這答案雖讓她感到悵然,不過已經令她滿足了。這應該表示她在他心底佔有一點空間吧,否則他何必千里迢迢前來找她呢。
他低頭覆上她的唇,嘴角的傷口因牽動再度泛出血絲,使得甜蜜熱吻中參雜些許鹹味。邵文鈴連忙移開一段距離,“你又流血了。”
“別管它。”他再次攫住她。
片刻后,他喘氣抵着她的唇低語,“沒你在身旁,我總是睡不着。”
“我也是。”她害羞的承認,更加偎近他,享受着幸福的激蕩;多希望這一刻能就此停止啊,讓她能永遠陶醉在被愛的幸福里。是的,被愛;縱然它僅是個假象,但她已經心滿意足。
x2x*0*2*0*2x2x*0*2*0*2x2x*0*2*0*2x2x*0*2*0*2x2x*0*2*0*2x2x*0*2
此刻邵家其餘三人正在書房裏展開三巨頭會議,說是三巨頭,實際上根本只有邵文瀚發號施令。他首先對邵文熙開刀,“文熙,你究竟是不是邵家的一分子,共同抵外的道理你不懂嗎?”
“對呀!”一想到方才他袖手旁觀,他便一肚子火,“小鈴被人欺負了,你竟然無動於衷,你不是人!”
“既然你們看我不順眼,我去看守路西斯好了。”他才不想膛這渾水。小鈴,四哥夠義氣了吧。
“留下!”邵文瀚制止。讓他看守?哼,等於給路西斯逃脫的機會。“你給我一直待着,不準動。”
“大哥,現在怎麼辦?”邵文培問道。他玷污了小鈴,自是要付出代價,可如何做呢?
“要殺了他嗎?”
“殺了他能彌補小鈴失去的清白嗎?”邵文瀚氣他沒大腦。
“喂,你們有沒有想過小鈴也許是自願的?”邵文熙暗示道。
“不可能!”邵文培死不接受文鈴會做出這種事,“一定是他霸王硬上弓!”
“那她對路西斯那股溫柔,你又做何解釋?”
“我……呃……”
“邵文熙!”邵文瀚冰冷地瞪着他。其實他自己心裏也有數,小鈴的心思簡直昭然若揭,他可以感覺到她對他澎湃的愛意,可為何偏偏是他呢?不值得啊。
“大哥……”見他久久不語,邵文培按捺不住的開口。
“讓我想想。”邵文瀚不耐地揮一下手。他要怎麼做才恰當?讓她趁早斷念?依她死心眼的個性,恐怕很難做到。該怎麼辦才好……有了!“叫他娶小鈴。”
“什麼?!”邵文培聽了直跳腳,“我反對!小鈴不是要跟我回美國住嗎?怎麼能嫁給他?”
“大哥,你要三思啊。”當初小鈴就是不想要這樣的結果才要求他噤口。
“我心意已決,走吧。”邵文瀚邁步出了書房朝樓上前進。經由小鈴和路西斯的一舉一動,他隱約發覺路西斯那小子對待她的方式並不像外頭所流傳。他凝視她的眼神是充滿憐惜,疼愛的,或許他……如今他打算賭它一賭,倘若真如他所料想,小鈴應該會得到好歸宿才是。
邵文槐見他們三人浩浩蕩蕩前來,趕緊敲門警告房內的邵文鈴,可惜她正沉浸在路西斯溫暖安全的懷抱里,根本無暇分心旁的事。邵文瀚示意他開門,他結巴道:“明天再談,好不好?恐怕他沒醒呢。”
“開門!”他不容置疑的口氣令邵文槐連忙轉開門鎖。
一進門,就瞧見邵文鈴坐在他腿上,整個身子貼緊他,邵文培無法承受的大叫,“小鈴!”雖然這種舉動他跟別的女人做過不下百次,不過他仍不能接受自己的妹妹跟別個男人……
邵文鈴嚇了一跳,回頭一看,不得了,大哥他們怎麼來了!她趕緊跳下床,想與路西斯保持一段距離,但路西斯不允許的扣住她小手,讓她動彈不得。
“我再警告你一次,不準對我妹妹動手動腳。”他憤憤跨步向前,邵文瀚揮手阻止他,“范恩先生,我們有事想與你談談。”
“大哥,對他這種人不需要如此客氣!”
“文培。”
“有話直說。”即使他傷痕纍纍,仍不減他威嚴的氣質,不卑不亢的態度,倒教邵文瀚有些欣賞。
“大哥?”邵文鈴突有不祥的預感,他該不是要……
“你要帶我們妹妹走可以,但是要以妻子的身分。”邵文瀚提出條件。
果然……邵文鈴看向路西斯,他的眉頭深鎖,表情慍怒。在那一瞬間,她幾乎聽見自己心碎的聲音,她早就明白他是不可能娶她的。一縷痛楚自她心底泛過,痛得她臉色泛白;她掙脫了路西斯的掌握,奔向邵文瀚的面前哀求,“大哥,求求你不要……”
“小鈴!”邵文瀚轉以中文交談,“我是為你好,這件事你不要插手。”
“大哥,小鈴不能嫁他呀。”頭一次聽見這決定的邵文槐着急的開口,“小鈴要跟我一起生活到老,就像……”
“閉嘴,文槐!”邵文瀚斥責。
“大哥,你不能一意孤行,也該聽聽我們的意見……”邵文熙扶着邵文鈴顫抖的身子。
“你沒資格講話。”
“大哥,你曾說過……”邵文培又想提舊帳。
邵文瀚冷冽的掃射過他們,他們立刻噤聲不敢再搭腔。他以英文開口,“你的決定?路西斯!”
“哥!”邵文鈴悲凄的喊道,為了不讓路西斯知曉,她說中文,“不要逼他。一切……一切全是我自願的,他並沒有強迫我。求求你,大哥,事情就到此為止吧。我知道你是為我好,那麼讓我跟他走,不要硬逼他做出他不願的決定,我只是想要一個回憶,或許以後我再也遇不到這樣的經驗,所以大哥……”
經驗!邵文鈴萬萬想不到路西斯略通中文,她這番話全落入他耳中。她竟然將他們之間發生的激情視為一種經驗?!更惹人生氣的是他一想到以後她和某人有相似的經驗,他就忍不住頭頂冒火。
“小鈴……”邵文瀚為她的痴情感到又氣又憐。他輕柔的捧起她滿是淚痕的臉蛋,口氣無奈,“你真的是無可救藥了。”
“大哥。”邵文熙祈求的凝視他,希望他能答應小鈴的要求。
邵文瀚沉思了一會兒,終於做出決定。他目光炯炯望向他,聲音自他牙縫裏一宇一字地迸出,“路西斯,看在小鈴的份上,今天我不逼你作決定。小鈴可以跟你回英國,不過有期限,一個月後若你仍堅持要她留下,你就必須娶她,否則就放了她,讓她回台灣,你同意嗎?”
邵文鈴一臉驚訝的睜大眼睛,她不敢相信大哥真的讓步了。她撲進他懷抱,在她臉上印下一吻,“謝謝你,大哥。”
路西斯不動聲色的站直身子,腦子裏的思緒一剎那翻轉了千萬遍。這條件對他有利,畢竟他一向和女人交往從沒超過一個月。雖然他覺得同文鈴在一塊兒很新鮮、很有趣,甚至也想過一輩子保護她,不放她走。可真正相處后能不能辦得到呢?說不定不要一星期他就厭了、倦了。好吧,正好趁此機會測試看看她對他有多少的吸引力,反正也無所損失。
“路西斯,你還在考慮個什麼勁啊?!”邵文培按捺不住終於出聲。媽的,還要平白奉送他一個月,他想起來就嘔。
“不要答應,千萬不要答應。”邵文槐躲在後頭念念有詞。
“我同意。”路西斯頭一仰,兩眼直視着邵文瀚。
天可憐她。邵文鈴下意識地想奔入他懷裏,卻被邵文瀚及時捉住。“很好,文槐去訂機位,最好明天就能讓他們離開。走吧。”
他便將邵文鈴拖出門,其餘三人魚貫跟在後面。邵文槐一副委屈的說道:“大哥,讓小鈴多留幾天嘛。”
“笨,早走早好!一個月很快就過了。等小鈴回來,就跟我去美國住。”邵文培已經將未來設想好了。
邵文鈴完全沒聽進去他們的談話,一顆心全沉浸在她的思緒。一個月,一個月可以改太多事了。現在他不愛她,沒關係,她要趁着這一個月力挽狂瀾;或許,或許她能駐進他的心房,讓他傾心於她。這次的機會她一定要好好地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