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半年後。

一道纖細的身影,正躡手躡腳地往坐在石案前的男子走去;她屏氣凝神,連呼吸也不敢,因為任何輕微的聲響,皆能引起他的注意。

男子單手交額,雙眸緊閉,,似乎正在假寐,而這正是她出手的大好機會。

她迅捷如電地出手往男子腰側探去,當纖指即將觸及那隻晶瑩溫潤的王佩時,被握人一雙溫厚的大掌中。

“噢……又失敗了。”舞影挫敗地嘟囔“你不是睡著了嗎?”詢問的語氣里有一絲指責的意味。

冷單-好笑地揚眉,將她的身子帶人懷中。“習武之人若毫無警覺地入眠,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是,冷爺教訓的是,舞影受教了。”舞影親見地在他額上下一吻,雙手接上他的頸項。

“還在研習醫理嗎?你已經將我的病根治了,放心,我好得很。”舞影心疼地撫上他略顯疲憊的俊顏。她不忍見他如此傷神。

冷單-拉下她的手,放置唇邊輕吻着。“那些葯雖治好了你的病,卻也使你的身子非常容易疲倦;真正的病癒,並非如此,我……”

“單-。”舞影阻止他的自責。“從遇上你那天開始,你一直都是我的貴人,不斷地幫助我、保護我,甚至完成了我想成為正常人的夢想;你為我做的已經夠多了,你知道嗎?”她的嗓音好細、好柔,蠱惑着冷單-。

情不自禁地品嘗了她口中的津蜜,冷單-輕輕嘆息道:“治好你的人不是我,而是寫下這本醫經的人。”

“而那位前輩不折不扣是你冷家的第三代祖先,意思不是一樣?反正都是‘冷家’的人將我治好的。”舞影拿起案桌上那本歷時久遠紙張已泛黃的醫經,指着上頭的人名,對着冷單-微笑。“況且,我覺得冥冥之中似乎早有安排,你的祖先一定是想藉由你,將他的畢生研究發揚光大。所以咱們才會‘湊巧’掉入絕命崖,又‘湊巧’發現這隱密的居穴,而後‘湊巧’地找着治病的藥方。

你的祖先可真是神機妙算耶!”

“胡說,我的祖先可不是算命師。”冷單-被她的話語逗笑了。

他環視穴內的一切,或許真的是命中注定,讓他因為這一連串的巧合而受益無窮;若非發現這個居穴,幫他倆度過嚴冬,以他當時的傷勢與單薄的衣物,鐵定是凶多吉少。

幸好他的命硬,閻羅王仍不敢收他。

“-,你有沒有想過,你的祖先為什麼會隱居於此呢?難道也如同咱們一般,被逼落崖的?”

他抱起她走出洞外,與她和衣隨意躺在綠草上。“先祖的確是落崖的,但卻是為了摘採藥材而失足落崖的。

不過比咱們幸運的是,他是背着所有家當一同落崖的,所以短時間內不至於餓死或凍死,而此洞穴也是他無意間發現的,據說是某位前輩高人的靜修之地。”

“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舞影好奇地撐起身子盯着他瞧。

他壞壞地笑道:“之前你不是說咱們冷家的祖先神機妙嗎?身為第八代傳人,怎麼能不學點皮毛呢?”

舞影瞪大美眸,而後玉手圍上他的頸項。“好呀,你取笑我!說不說?不說我就掐死你!”她作勢地稍稍用了點勁,當然不會來真的。

“想謀害親夫嗎?”

“少來,人家還未嫁給你!”舞影不加思索道。

“是嗎?你的身子早已被我看過、摸過,甚至佔有過了,還不是我的妻子嗎?”

“你……”他露骨的言辭讓她臉頰燒燙,這魔魅的男子,她認栽了。

“討厭……討厭啦!”她羞惱地捶着他的胸膛,俏臉緊緊埋入他的肩窩。

“哈哈……”冷單-縱聲大笑,翻身將她壓制在身下,熱烈索求她柔嫩的紅唇。

他霸道卻不失溫柔的吻,輕易地勾走了她的理智,她開啟牙關,引他做更深入的糾纏,直到他喘息地放開她,並在她的唇灑下一連串細碎的吻。

“你把我帶壞了。”舞影撫着有些腫脹的唇瓣,半嗔道。

他明白她的意思,和他相處的日子愈長,她與昔日那靜沉的殺手形象便漸行漸遠,她幾乎不認得現在的自己,喜歡上現在的自己。

“我喜歡帶壞你。”他深情款款地低語。

伸手撥開他垂落額際的髮絲。“-,謝謝你。”

“要謝我,得用別的法子。”

他再度俯首截住她的唇,這次他會以他的標準,要足這個令人銷魂的謝禮……

**********

“咦?那是什麼!”陪同冷單-在崖谷底尋訪名花異草的舞影,眼尖地發現原不屬於這兒的東西。

拿起鑲有銀質金屬邊的木牌,將之正反面打量之際,不由得噗嗤一笑。

“笑什麼?”冷單-自背後圈上她的腰肢,他喜歡這清凈自然的兩人世界。

“哪,你瞧……”舞影將手中質地上好的木牌舉高,讓他能清楚看見上頭刻的字。

詐死逾半年,實屬過分,再不現身,魅影自理!

看完,冷單-搖頭輕嘆:“唉,什麼生死至交嘛,才半年而已便按捺不住性子了,真是交友不慎啊!”

“你的朋友怎麼知道你沒有葬身崖底呢?萬一你真的死了,那怎麼辦!”

冷單-無畏地聳肩。“他們知道我不會這麼容易就死的;就算真的死了,我也不會吃虧,因為他們會幫我報仇的。這個木牌是后戮留下來的,表示之前他已帶人下來搜巡過了,既然沒找着屍首,表示我正活得好好的;只是他沒料到我會拖他半年的時間,這是他下的最後通牒了。”

“那怎麼辦?他們真的會對魅影門撒手不管嗎?”思及此,讓舞影有些着急,她不知道執義山莊的人,會耍什麼陰狠的手段。

“或許吧!冥岳的人行事風格,也是讓人摸不着、料不準的。”所以才對極了他的。

“那……”舞影美麗的臉龐,頓時被滿滿的憂愁所取代。

之前因為有冥岳在暗中保護魅影門,所以她並不感到驚慌;如今,魅影門的處境堪憂,她如何能像往常一般,心滿足地和冷單做在此過生活呢?

她想回去,不論結果如何,她想回去為魅影門盡一份心力。

“做……我……”她心虛地垂下眼,不敢面對他。

“我……想回去幫助門主,可以嗎?”

“若我說不行呢?”他捉弄地反問。心有些氣她並不將他看成自己人,才會想一個人回去。

“啊……”他的答案,今她一時來不及反應,愁得瞬間紅了眼眶。“傲,我求你,我一定要回去的,門主他們仍無法見光,這樣對他們非常不利的,我……”

冷單-將食指壓在她嫣紅的唇瓣上,阻斷她的話。

‘你你你!說來說去都只是‘你’,你一直都沒有將我放在心上,對不對?”

“不,不是的,你對我而言,比什麼都重要。只是我不能看他們陷入危險之中,而見死不救呀!”舞影沒有聽出冷單-話中直正的含意,可見她的心亂了。

她慌亂的模樣,讓他心軟了。雙手捧住她凄楚絕美的臉蛋,眼眸帶笑道:“既然我對你如此重要,你怎麼忍心舍我而去?你不知道我離不開你嗎?再說,你認為我放心讓你一個人回去?你太傷我的心了。”

舞影愣住了,因為他的話,也因為他臉上的笑;和他相處這麼久,她能分辨出這種笑,是發怒的前兆。

“對不起。”她踮起腳尖吻上他微涼的薄唇。

她明白她耍賴,但這是她知道唯一能平息他怒火的方法。

他懲罰性地啃咬她的紅唇。“下不為例。”

舞影柔順地點頭:“下不為例。”她允諾着,並展顏一笑,為著自己的受寵而笑。

憐愛地再次輕啄了下她的唇,他拿起原本系在腰側的玉佩,系在她的纖頸上。

“傲,我還沒搶到手呢,怎麼送給我了?”舞影將玉佩端放在手掌心上,笑問着。

拉過她的柔荑,一同往居穴而去。“本來就是要給你的,為了怕你問,才讓你來。當作是我給你的定情物吧!”

“哪有人定情物這麼晚才給的?”

“嫌?那我收回嘍。”冷單-作勢要取回。

舞影向後躍開一步。“休想!”

冷單-雙手環胸倚在洞口。“原來你那麼想當我的妻子呀,你應該早點告訴我的。”

“我……”舞影的臉蛋慢慢染紅了。“是怎麼樣?你後悔也來下及了。”睨了洞口邊的他一眼,快步轉入洞。

冷單-伸手一攬,毫不費力地將她攬入懷中。“急着進房等我嗎?可惜咱們現在得離開這兒了,雖然我挺懷念咱們在這兒的初夜……”

“冷單-!”舞影羞紅了臉,大叫,並捂上他的嘴。

他總是我行我素,永遠都有驚人之語。

他眼底明顯的笑意,讓她明白她“又”被他捉弄了。

她承認,她永遠也斗下過這像惡魔一般邪魅的男於。

“走吧!”他決定不逗她了,免得她真的生氣了。拉着她,在山洞裏鑽來鑽去。

陌生的路徑,讓舞影困惑。“-,咱們不是該利用后戮留下的繩索爬上崖嗎?怎麼反而往山洞裏走!”

神秘一笑,冷單-輕鬆道:“因為我知道一條密道。”

*********

人來人往,客源複雜的客棧,永遠是消息交流與散播最快的場所;若你想知道江湖近來發生哪些大事,找間客棧坐坐,包你知道得一清二楚。

“喂.你聽說了沒有,鼎鼎有名的笑閻羅死啦。”男人甲一臉不可思議道。

“早就聽說了,而且還是被執義山莊的俞烈,打落絕命崖死的。”男人乙補充着。

“奇怪,笑閻羅與執義山莊應該沒有過節才是,怎麼會回……”

“那是因為笑閻羅揭發了執義山莊一個見不得人的秘密,所以才會被滅口的。”男人丙適時插口,解了甲的疑惑。

“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啊?”這種事大家最好奇了。

男人丙喝口茶順順氣,壓低音量道:“據說執義山莊多年來,皆一直利用魅影門暗地為他剷除異己、借刀殺人,而這件事正巧讓笑閻羅發現,就……呃!”他用手比了一個抹頸的動作。

“嘩!魅影門不就是那個神秘的殺人組織嗎?既然消息曝光了,難道不會也遭滅口,來個死無對證嗎?”男人乙縮縮脖子,感到不寒而慄。

“我原本也是這麼想,可是後來又聽說山莊的人失口否認這件事,說是有心人士故造的謠,要大夥千萬別相信,並表明會好好守護魅影門,以便儘早將欲殺人嫁禍之徒繩之以法,以示清白。”

所有對話皆一字不露地落入角落一對默默用膳的男女耳里,這樣的結果,出乎人的意料,對於某些人而言,是好消息。

“這樣子,你放心了吧?”冷單-笑着將一粒花生米拋入口中。

坦白說,這樣的江湖流言,乍聞之下也讓他頗感驚訝,但只要一想,不難明白是誰的功勞。

“我不知道。傲,你覺得這些傳言是真的嗎?”舞影悶悶地開口,她不知道這些聞是否能採信。

“還是不放心?”

“嗯。”她誠實地點頭,她的內心確實仍感不安。

“那咱們明日就回魅影門一趟,嗯!”修長的手指,撫上她矇著黑紗的面頰。漆黑的瞳眸中,有明顯的體諒與關懷。

“可以嗎?”她開心地握上他的手。

不在意的笑在他的唇角泛開。“在別人心裏,我早已死在絕命崖下了,應該不至於還有人想取我的命,小心躲過山莊的人所安排的眼線,就沒問題了。你累了,先回房休息吧,我隨後到。”冷單-銳利的眼神,冷冷掃向舞影身後因覬覦舞影而蠢蠢欲動的幾名漢子。

感受到他冷冽的氣息,欲回頭看的舞影,尚來不及動作,便把冷單-溫柔地制止。

“好,我先回房去。”舞影不再堅持,站起身子登上樓梯,消失在轉角處。

她知道他行事向來有分寸,而且自己真的累了。

剛步入房門,一抹靈巧的身影尾隨而人。

“誰?”舞影連忙回過身子,對於對方能如此近她的身而不被發覺,詫異不已。

眼前是一名臉上矇著一層白紗的纖柔女子,漆黑如緞的秀髮,靜靜披散在身後,沉靜柔美的氣質,讓舞影不由得瞧痴了。

她下曾見過那麼美麗的女子,即使無法見着女子的全貌,但在白紗下那若隱若現的美顏,仍讓她驚嘆萬分。

“舞影姑娘嗎?”女子柔亮的嗓音中,有着淡淡的笑意。

“是的,請問……”

“得罪了。”不待舞影說完,女子突然對她出手,迅速的身法與絕妙的招式,讓她左支右拙。

過不了幾招,舞影便制住了穴道,動彈不得;美眸則一瞬不瞬地盯着女子。

“你到是誰?”自女子的出招中,舞影明白她並不想傷害自己,那她到底是什麼身分?

“對不起,委屈你了。我現在無法向你說明。”女子道歉般向舞影眨眨眼。隨即背起舞影穿窗而出,獨留下方趕至的冷單-,若有所思地望着漆黑的窗外……

********

幽暗的密林,夜風陣陣襲來,驅除了白天的懊熱,讓人的心相對地靜了下來。

“涼涼的晚風,吹起悄然站立於林間的白衣女子的衣裙;那衣袂飄飄,巧笑情兮的模樣,像極了凌波微步中的仙子,讓人失神、迷醉。

“這麼快就追來啦?可見她在你的心目中,分量不輕哦!”女子輕聲調侃道,不慍不火的口吻,聽不出她真正的心緒。

“是你!”突然出現的頎長身子,對這孰悉的聲音感到詫異。

“是我你覺得訝異嗎?這也難怪,有了新人的你,會忘了‘舊人’也是應該的。”女子朝着端坐在樹下的舞影望了眼,話語中有明顯的暗示。

故意不理會女子的話;他只關心舞影的情況。

“她怎麼樣了?”不動也不語的舞影,令他頗擔心。

“她是你的心肝寶貝,我怎麼敢動她呢?只不過是點了穴罷了,瞧你緊張的;不過話說回來,你對她的心意,可真是令人嫉妒耶。我認識你這麼久,從未見你對任何女子真心或動心過,她真的有這麼不同嗎?”

“所以你把舞影擄走,只是想見見她有什麼不同?”

冷單-揚揚眉,臉上出現一抹無奈的笑。

“這只是原因之一,最主要的還是想親自先會一會我的好妹子,我這個做姐姐的,得主動些不是嗎?”女子走近舞影,伸手解開她的啞穴。“舞影妹子,你放心,以後單-若敢欺負你,儘管跟姐姐說,姐姐我一定會替你討回公道的。來,喚我一聲姐姐吧,包有你的好處的。”女子笑着蹲下身子與舞影平視,自舞影眼中,見着了意料中的猶豫。

舞影臉色有些蒼白地來回望着冷單-與眼前的美麗女子,聽他倆之間的對話,似乎關係匪淺。加上冷單-對她的態度,也與一般人不同,有着某種度的敬意。

姐姐?要她喚女子為姐姐?難道女子和冷單-的關係是……夫妻?否則怎麼會認她當妹子?

一股酸溜溜的醋意直竄舞影心房,不加思索的話衝口而出:“你是誰?你和-是什麼關係?我不想當你的妹子,和你共同分享他!”

待舞影察覺自己說了什麼之後,縮口已不及了,她只能硬着頭皮與女子對視,因為她不想放棄他,也不能。

“我也不想和你分享他。”女子眼中精光閃現。舞影對於愛的勇敢爭取,讓她頗讚賞。

你---,你怎麼說?”舞影將問題丟給冷單-,雖然她好恨他之前竟然欺騙她,但她仍是好愛他。

若他真的選擇了眼前的女子,她會成全他的,畢竟眼前的她是這麼美好,令她自嘆弗如。

事情的演變,讓冷單-感到好笑,原來這才是舞影被擄,引他現身的真正目的。

“傻瓜!我當然選你了,我說過你是我的妻子,我也只有你。”他的話其實也是故意說給女子聽的,因為這是女子想聽的答案。

‘啪啪啪!”歡欣的掌聲,不預期地自林間傳出,在寧靜的夜裏,顯得特別響亮。

女子聞聲,纖細的身子乳燕投林般的朝一抹白色身影而去,依偎在一副偉岸英挺的男子身上。

“合你意了吧?”男子略顯平淡的語氣中,隱含無限驕寵。

女子靠在他的懷中點點頭,但笑不語。

“傲,怎麼回事?”讓冷單-解開其它受制穴道的舞影,滿臉疑惑地問。

“舞影姑娘,之前向你開了一個玩笑,水凝在此向你道歉,請你見諒。”女子向舞影盈盈一福,表示歉意。

“舞影姑娘,這是我們家少主與少主夫人,因為你們倆讓冥岳擔心了半年,故向你們開個小玩笑,請你別介。”隨後現身的后戮,作了補充說明。

冷單-笑道:“別這麼說,的確是單-與舞影的不是,只是開個玩笑,算便宜咱們倆了。”

“冥岳的鬼魁少主與水凝夫人!”舞影驚呼。

她沒想到雄霸一方的男子會如此年輕俊美,不僅外貌與冷單做不分軒輕,甚至多了一股渾然天成的威儀與貴氣。而江湖中盛傳的第一美人--水凝,更是美得令人驚嘆,令人屏息。

舞影驚訝的神情讓水凝起疑:“是不是單-向你說了咱們什麼壞話!”

舞影臉一紅,方掉開不自覺盯着對方的雙眸。“不是的,是舞影沒想到少主與夫人竟此英俊、貌美。”

“舞妹子很會說話。”水凝深情地望了自己的夫君一眼,他的確是俊美無儔。

鬼魅亦回以同樣深情的眼眸。若不是有這麼多人在場,他會給心愛的妻子更多的回報。

“這樣的安排不負重託吧?”后戮導入今日會面的主要目的。

“的確高招,不愧是躋身四大護衛的后護衛。”冷單傲真心地誇讚,如此安排的確為他省下不少麻煩。

“這個馬屁你可拍錯對象了,能有這樣的結果全是少主一手安排的,我只負責跑腿罷了。”

“少主……”冷單-向鬼魅拱手,欲親自致謝。

鬼魅揮手擋下他未出口的話,搶先道:“若當我是朋友,就收回你的話。”

“好,我收回,但會找機會還你的。”

鬼魅微微搖首,不想再與他爭,改口道:“接下來就交由你處理。”

“這是當然。”

鬼魅仰首看了看天色。“該走了。”他對着水凝低語,是提醒也是詢問。

“等等。”忽然思及什麼似的,水凝走向舞影,拉着她到一旁,輕聲附耳說了一些話。

只見舞影臉頰又浮現紅暈,水凝才笑着走回鬼魅身畔,親呢地勾着他的手臂,偎在他身上。

“可以走了?”鬼魅自然地替她攏過長發。

“嗯。”她想說的、想做的,全都辦好了。

“等你。”鬼魅這句話是對着冷單-說的,意指他的喜事。

“一定。”冷單-有默契地回答。他相信不會讓大家等太久的。

淡淡的笑意浮現在鬼魅眉宇之間,微一頷首,便帶着水凝消失在林間。

“想不到你這邪門的傢伙也能找着美嬌娘,這月老未免太不公平了。真是的,又少了一位可以夜不歸營的同伴。先走了,有事你知道上哪可以找到我。”話落的當下,后戮修長的身影已不復見。

“他們……”舞影對冥岳說來就來、說走便走的率直行徑,錯愕不已。

冷單-低頭含住她微啟的紅唇,他明白她現在在想什麼。“以後你會習慣的,只要是冥岳的人,一向如此。”

而他也覺得,這樣挺好的。

“他倆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除了彼此,再也找不出足以和他們匹配的人了。”

“咱們不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嗎!”冷單-捧住她的臉,半認真半玩笑道。

“不害臊。”白玉般的手指輕輕刮過他的臉龐取笑着。

抓過她的手貼上唇輕嚙,溫柔的眸光綻出濃濃情,他的舉動引得舞影體內一陣輕顫,氣息也漸漸不穩。

“方才少主夫人同你說些什麼?”他的唇來到她白嫩的頸上,熱氣拂亂了她的呼吸。

“沒……沒什麼。”她想推開他,不知怎麼回事,竟使不上力。

“沒有嗎?”他的唇,向下移至她微敞的胸口,他想以這甜蜜的折磨方式,磨出她的話。

舞影倒抽一口冷氣,明白他的意圖后,身子更加發燙與酥麻。

天啊!他們竟然在外頭……

“夫人說……”她投降了。“說……我是唯一能抓住你的……心的人,要我……好好抓住你,不能放……手……”嬌喘着把話說完,她偎人他懷裏,不讓他有吻她的機會。

“你怎麼?”

“我說你並不愛我。”悶悶的嗓音飄進他耳里。

“胡說,我明明很愛……”冷單-倏然住口。“你戲弄我?”

迎上舞影盈滿笑意的臉,他恍然大悟。

“我愛你。”舞影仰首封住他的唇,試圖消除他的怒氣。

“你……”未盡的言語又再度封住。

“生氣啦?”舞影撒嬌地揉揉他的臉。

“要讓我不生氣只有一個法子。”

“什麼法子?”她沒發覺自己正慢慢掉入陷井中。

“嫁給我。”

這回換他封住她的唇,他有把握不讓她開口說出任何拒絕的話,他全吻到她點頭為止。

然後陪同她去與她有眼疾的妹子相認,他想將治好她的眼當成謝禮;因為她的眼疾才讓他有機會認識這輩子唯一愛的女子。

呵--他的寵妾。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戀舞閻羅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台言古言 戀舞閻羅
上一章下一章

第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