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新仇舊恨

第一百三十四章:新仇舊恨

鄧禹身為雲台二十八將之,乃是跟隨光武帝劉秀重振漢室江山的中興名將。他有十三個兒子,分封各地,他還有兄弟,也都被封侯,可以說是家丁興旺了,他晚年回新野居住,所以至今鄧家還是新野的大族。而鄧家宗祠還有鄧禹晚年居住時留下的堂屋。

鄧飛也是鄧家的旁系子孫,他並不是荊州定北軍的嫡系,乃是荊州兵佔領新野之後從當地提拔的。鄧飛領着我們先拜訪了鄧家族長,得到允許之後我們才被人領着進了宗祠鄧禹將軍晚年的堂屋。

屋子雖然經過了一百五十多年的風雨,但是依然還很結實,鄧家後代為了保存這裏也經常修葺。屋裏很乾凈,也很樸素,相傳鄧禹在明帝時歸家養老,從此信奉從西方傳來的佛教,生活非常簡樸。

屋裏其他地方都還好,就是有一點我感到很奇怪,那就是正堂裏面供奉着一座丈高神像。據說是鄧禹將軍晚年時燒香供奉的神明。可我卻看不出這尊神像是哪個神仙,太上老君、元始天尊都不像,佛祖釋迦摩尼更不像了。並且我覺得這神像的樣貌和鄧禹將軍的畫像非常神似,不禁把這個疑問問了出來。

那鄧飛呵呵一笑道:“這個神像並不是別人,正是先祖本人!”

我不禁有些驚訝,這哪有人自己供奉自己的?鄧禹將軍行事也太特立獨行了吧?

鄧飛解釋道:“這有一個小故事。先祖晚年結識了一位從西域來的僧人,從此迷上了佛學。於是回到新野之後在自己的家中塑造了一座佛祖釋迦牟尼像,自己也剃了光頭,穿戴僧衣僧帽,燒香點燭,誦讀經文。佛祖釋迦牟尼見他誠心,特地從西天趕來給他頭燙香洞,保他千年不死。”

我不禁瞥了瞥嘴,這也太誇張了吧,要是真能千年不死,鄧禹老將軍現在該有兩百多歲了吧,他還走的動路嗎?

鄧飛接道:“哪知此事被太上老君知道了,火冒三丈,騎鶴而來,指責先祖數典忘祖,信奉外教,而不尊重本土道教,於是施展法術,剝奪他的長生之體,並讓先祖頭痛欲裂,不得已之下,先祖只得求饒,答應蓄長頭、戴起道冠,穿上道袍,把太上老君的塑像放在大堂正中,把釋迦牟尼佛像移到東壁。”

我道:“脫下僧衣、換上道袍容易,這頭再重新長氣來恐怕得一段時間吧。”

鄧飛道:“誰說不是呢。過了一年多的時間,先祖的頭才重新長到了半尺,可以用簪戴道冠了。誰知道城裏的城隍爺聽到了消息,也來見先祖,將他吊在樑上,罵他只給大神磕頭,不給小神燒香。先祖無奈,只好答應塑一尊城隍老爺像,放在大堂正中,把太上老君像搬到西壁。”

我不禁道:“閻王好過,小鬼難纏。想不到供奉一個神仙都這麼難!”

鄧飛道:“後來玉皇大帝、土地公公、閻王老爺都來喊叫,讓他三跪九叩,燒香磕頭。先祖不勝其苦,想到自己當年天不怕,地不怕,不信神仙鬼怪,年年太平無事。現在敬神拜仙,反倒遭殃。一氣之下,他揮起木棍,把大堂上的神像全都打了個粉碎。他想,敬他們不如敬自己。於是請手藝高明的塑像師父,給自己塑了一尊像,放在大堂正中,年年供奉,反倒平平安安了。這也就是這尊先祖神像的由來!”

聽到這裏,我不禁心生敬仰,鄧禹將軍這種勇氣還真是值得我們後輩學習,只要自己正直無私、勇往直前,那麼那些邪氣歪氣就無法侵害自己;相反,若做人膽怯心虛,反而讓他們有機可乘。敬別人不如敬自己!我點上一炷香,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

從鄧家祠堂出來,我們便遇到了聞訊而來的陳到,陳到銀盔銀甲,背上背着長劍。與上次相見更加的消瘦,冷峻的臉龐上有一道恐怖的刀疤。雙眼如同冒出根根寒針的刺向我。

我也毫不示弱的回瞪他。對於這個人我心情非常的複雜,草兒的死怨他嗎?是的,若不是他領人追殺我們,草兒不會選擇自殺。可深一步講,引起陳到領人追殺的原因則是我的輕率舉動,是我的過錯對草兒的連累!恨誰?一想起他當時抱着草兒痛哭的樣子我卻怎麼也恨不起來。心裏更多的是對自己的怨恨!是嫉妒!

一時間場面上頗為尷尬,這時鄧家的族長站出來道:“既然兩位將軍都到了寒舍,那不妨一起喝一杯吧!”

陳到長吸了一口氣,收回目光道:“不必了,聽聞風將軍對新野的景緻很感興趣,那麼有一個地方就不可不去,光武台可曾聽過!”

如果我們兩人只是一介平民,那我肯定會衝上去和他拼個你死我活,證明自己才是草兒選中的丈夫。他這個混蛋不配站在我的面前!

但是現在我們兩人各自代表一方勢力,因為一時衝動而造成的後果將是兩股勢力的衝突,所以必須要剋制。我想陳到也一定在努力剋制!我點頭道:“光武帝在新野練兵時的高台自然聽過!”

陳到冷冷道:“既然聽過,那我就來做嚮導,領你去看看吧!”

雖然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葯,但我豈會怕他!於是滿口答應。

陳到向鄧家族長招呼了一聲便轉身離去,我也不示弱,緊跟其後,到了門外上馬出城,一路狂奔不久便到了一處土丘。這個土丘頂端有一塊平地,寬有四十多丈、長有五十丈左右。地勢平坦,綠樹成蔭。

土丘平地的中央位置有一處大理石堆砌的石台,四周飾以石羊、石馬、海獸、神獅,台東、西兩邊各有一個二十級的石階,高出地面一丈左右。這便是光武台了。

在土丘之下,陳到對身後士兵道:“在這裏等候!”說完一縱馬上了土丘,向著台中央的部位的光武台而去。

我也對王威他們道:“在這裏等我!”說完一拍馬也上了土丘向中央位置的光武台而去。

到了光武台下,我們都下馬,徒步登上高台。如今西邊的夕陽已經開開慢慢下沉了,在這個高處望向西方,看的更是清晰,陳到看着西邊的夕陽,任憑夕陽將他的臉色染紅,面容依然嚴肅,一語不。

我也不示弱的看了看夕陽,言道:“你帶我來光武台不會只為了看夕陽吧!”

“你不覺得它很美嗎?”陳到依然面無表情,看不出他說的時不時真心話。

我道:“如同血一般的紅!相比起來我更喜歡清晨太陽如同火一般的紅!”

“常年見血的你竟然不喜歡血的顏色!”

“見多了也就討厭了。什麼時候我不討厭了,心也就冷了!”

“你的心還不夠冷嗎?”

“至少我還喜歡火,用火來燃燒我已經慢慢變冷的心!”我頓了頓看向陳到道:“你我不是朋友,我們甚至可以說是仇人!我不相信你邀我參加中秋會是好意,我也不相信你跟我一起來光武台只是單純的看夕陽!”

陳到見我問,卻絲毫沒有回答的意思,站穩身形一動不動,繼續注視着自己喜愛的夕陽。我白白的陪他待了這麼長時間,不禁有些怒道:“不要再耍花招了,為什麼不回答我的問題?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問你!”可不論我怎麼問,陳到都沒有反應,一直看着夕陽一點點沉入西山,不見一點蹤影。

我想一氣之下離開,但是又心有不甘,一直等天色漸漸變暗,陳到才回過味來,看了看身邊的我道:“你是不是很恨我?若不是我們兩人的身份,你是不是就要直接上來和我拚命?”

我沉聲道:“當然!”

陳到冷冷道:“我也是!但是我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麼草兒妹妹選擇你,而不是我!你哪裏比我強!”

“閉嘴!”我喝道:“不許你提她的名字!”

陳到依然冷冷的看着我道:“你生氣是因為嫉妒對嗎?是因為你覺得自己無能對嗎?你再生氣也不管用,這一年來都是我在陪着她,我才是最適合她的人,你這個連她的安全都無法保障的人有什麼資格指責我!”

我大怒,背上的炎陽刀在我的憤怒之下蹭的跳出,我猛的使出了一招“立劈華山”,陳到的反應也不慢,身體一蹲,長劍出鞘迎上我的長刀,兩兵相交我們誰都沒有佔到便宜。一時的衝動也因為這一擊而冷靜下來,我們兩人勢均力敵,即使拚命百招之內恐怕也難分勝負。於是靜靜的對持着,誰也沒有再出招,只是冷冷的看着對方。

土丘之下的士兵看到這裏也都紛紛拔出兵器相對。王威他們人數雖少,但是出手較快,一出手便傷了對方几個人。眼看就要爆大對戰時,陳到將長劍收回,向下面喝道:“退下!”

我見狀也收回炎陽刀對王威他們道:“不要輕舉妄動!”

我看着陳到問道:“我一直想問草兒的香魂埋在何處?”

陳到並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向我攤出一支手掌道:“還記得我們當年在草兒妹妹面前立下的血誓嗎?”

我本來想訓斥他不許喊草兒的名字,但是卻沒有辦法像剛才一樣理直氣壯,只好忍下了。點頭道:“當然記得。我誓跟你走。你誓保護草兒的安全!”

陳到看着自己的那隻手掌道:“我們兩個都沒有能夠實現自己的誓言!就因為草兒妹妹為了你這個傢伙自願犧牲了自己!這才讓你繼續逍遙!你以為你現在的風光是誰給你的?你以為你很了不起嗎?我手上的疤痕已經消失了,所以我把它留在臉上!可你還記得嗎?你還記得曾有人為你這樣付出嗎?”

我被問的心中一驚,急忙辯解道:“當然記得!這不需要你來提醒!”看着陳到原本俊朗的臉上那道醜陋的傷疤,我心裏突然覺得很不是滋味。

我說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草兒的香魂埋在何處?你以為我跟你來這裏是陪你看夕陽的嗎?”

陳到盯了我一眼道:“你說對了!我來這裏就是看夕陽的!”說完轉身下了光武台,跨上了自己的戰馬,向土坡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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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龍三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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