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要打你!”幸福半是認真、半是賭氣的嚷着。
“你還真敢說,這可是大不敬哦!”他輕拍她鼓脹的臉龐,心裏很清楚他的幸福這回直是氣壞了!
“我知道,所以我要和你‘切磋武藝’。”幸福轉身由衣櫥中取出運動服。
“好吧!”宮主好整以暇的單手支着臉,側卧在床上,雙眼一瞬也不瞬地追隨幸福的身影移動。
“你出去啦。”
“為什麼?”他明知故問地瞅着她玲瓏的曲線。
“不為什麼,反正你出去就是了。”她嬌嗔地睨他一眼。
“不。”他閉上眼,仰躺在床上。“我怕一會兒有人找不着我又惱了。”
“你在這兒教人家怎麼換衣服嘛!”她靠近他,試圖將他推下床,他卻如山般,怎麼誰都徒勞無功。
“大力點,你的按摩力道小了點。”宮主先調侃了句才接著說:“你全身上下我哪兒沒見過?所以如果你不會換衣服,我倒不介意幫你脫,畢竟這點小事我還會,可幫人穿衣服,我就沒學過了,所以等我幫你脫完后,你可得喚小翎進來幫你羅。”他邪氣的揚揚眉,“怎麼樣?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了。”她惱羞成怒的推他一把,轉過身準備動手更衣。
“真的不用嗎?”他長手一句,一把環住她的纖腰。
“真的啦。”她拉開他的手,順手勾起地上的運動服,當下躲得遠遠的,直到離他最遠的角落才背過身,開始脫衣服。
“我有告訴過你,我的視力是一點五嗎?”
言下之意是笑她躲得再遠都是多餘。
“早知道了。”她加快速度的更好衣服,“好了,開始吧!”她走回床邊,拉扯他強健的臂膀。
“你打算從哪兒開始切磋起?”懶得動的宮主悠哉游哉地問着。他宛如一隻慵懶的豹,優雅的盤據在床上。
“這裏。”她靈巧的飛腿不留情地襲上他的腰。
“哇!你謀殺親夫呀!”宮主隨意一翻,一坐,非但輕易的閃過幸福的攻擊,還用雙手緊緊鎖住了她的身,讓她動彈不得。
“不算,重來!”幸福耍賴地在他懷中扭動。
“OK。”宮主爽快的放開箝制她身子的雙臂,重新躺回床上。“你這會兒又打算從哪兒開始切磋呢?”
“還是這裏!”這回幸福的速度更快了。
“唉……我連躺着讓你打,你都打不到,你還想打我嗎?”他再一次地將她鎖在雙臂中。
“還是不算,你怎麼可以用同一招呢?!”幸福嘟嘴抗議。
“好吧,那重來好了。”宮主無所謂的聳聳肩。他再一次的躺回床上就定位。“再來吧。”
“小心了。”幸福再一次的飛腿而出,只不過她這回攻擊的目標不再是宮主的腰,而是他的胸部。
“唉……你該去檢查一下視力了。”宮主寵膩的沒戳破幸福的小人伎倆,仍是慢條斯理的將她困在雙臂之中。“還要打嗎?”
“當然,我一時偏了力道,沒瞄準,當然還要再來!”宮主不拆穿,幸福也樂得順勢耍賴。
“你注意了!”可這回幸福的飛腿沒隨話掃出。
因為她要看清楚他到底如何躲開她的攻勢,進而牽制她的。
可她再一次失敗了,因為她沒動,所以宮主也仍直挺挺的躺在床上,但他的雙眼卻盛滿了戲謔光芒。
“你要我注意什麼?”他再一次裝傻的問道。
“注意我還沒出腿前,你不準動啦!”幸福被迫再一次的睜眼說瞎話。
“我知道,所以我沒動。你要開始了嗎?”
“當然!你留意了。”幸福一說完,身子即刻向前,腿仍未好出,因為她這回出手攻擊了。
“這麼迫不及待呀?!”宮主不閃不避的捉住幸福握拳的雙手,順勢將她抱個滿懷,“天還亮得很,離夜晚還有一段時間呢!”
“我是問你還要繼續打嗎?”宮主好笑的拍拍幸福的悄臉,提醒她兩人未完的“武藝切磋”。
“啊……”幸福眨眨眼,望着宮主戲謔的眼,她猛然清醒。“要,當然要,我還沒打到你呢!”
“那開始吧!”宮主強忍笑意,滿臉正經的看着幸福手忙腳亂的爬下床,滿臉通紅的理着凌亂的衣服。
“這回你真的要小心了。”幸福探吸了一口氣。“哎呀……”她忽然左腳絆右腳的筆直捧向床去。“哎喲!”整張臉陷進被海中的幸福哀叫出聲。
完了啦!她的鼻子這回真的壓扁了啦!幸福雖然在心中如此哀號,可她卻仍繼續面朝下趴着。
接連幾次打不着宮主,幸福心灰意冷的決定賴在床上裝死,等他自投羅網。
“怎麼?真的摔暈了嗎?”宮主敏捷的從後面困住幸福的身子,俊帥的臉龐貼覆在她的耳畔戲謔問道。
她的把戲變來變去都是那幾套,最要不得的是還單純到心裏想什麼,臉上就浮現什麼,哪拐得到他呢?
“真的啦!”幸福孩子氣的答腔。
“真的還能說話,真是了不起。”唯恐她憋壞身子,也怕壓壞了她,宮主巧勁一使,他們兩人的位置立刻對掉,她上他下,但她的身子仍被他緊緊困在懷中。“如果真想打我,勸你換點新把戲。”
“譬如呢?”她眨着眼,虛心求教。
“你覺得我會笨到教你方法來打我自己嗎?”
“你會,可不是因為你笨。”她自信滿滿的回視他的眼。
“哦?怎麼說?”
“因為你心疼我,因為你不要我沮喪,因為你要我幸福,這些理由夠了嗎?如果不夠,我還可以再說。”她淘氣的伸出舌頭舔他。
其實別看她蹩腳,連他的衣角都碰不着,其實認真說來,以她目前的武術修為,可能連金、木、水、土都很難輕易制伏她,因為她一身的本事全是宮主親自調教出來的,所以絕非等閑之輩。
可偏偏一遇上宮主,她的功夫就全派不上用場了,因為她除了缺少實際的臨陣經驗外,連腦子裏在想些什麼招數都瞞不過他那雙銳利的豹眼,所以除非宮主放水,否則她是休想沾到他的身。
而幸福會武功這件事,除了宮主之外,根本沒人知道。
因為他們每次對招,一定都選在兩人獨處寢宮內時;加上身處寢宮外時,幸福絕對都被保護得滴水不漏,絲毫沒有動武的機會,所以不用刻意隱瞞就都沒人知道。
“如果我認同你的看法,一個理由就夠了;要是我不認同你的看法,你就是說到嘴干也沒用。”他寵溺的在她唇上印下屬於自己的記號。
“那你說,人家分析得有理還是沒理?”她撒嬌的對他露齒一笑。
“有。你說得當然都有理!因為我還不想讓人‘無理’取鬧。”宮主暗嘲她先前幼稚的耍賴行徑。
“你嘲笑人家!”幸福羞惱的嘟高了嘴。“不理你了啦!”她撇過臉。
“瞧你這樣子,八成是不想知道怎麼打到我了。’他對着她的耳垂吹氣,逗弄着她。
“哪有!”她心不甘情不願的與他面對面。
“非打到你不可!”
四年的相處,讓幸福深諳對他人一向軟硬不吃的宮主雖然對她尚有轉寰的餘地,可也吃軟不吃硬,所以她不得不放軟身段。
“其實你想打我是件輕而易舉的事。”他吊她胃口的頓了一下,“只要你善用自己的身體,何患打不到我?”他撩起她的髮絲輕刷她蘋果似的小臉和小巧的鼻頭。“想打人,首要就是得近那人的身,否則一切都不用說了。所以以你這種破爛的身手想打我,唯一的方式就只有先賴到我身上,再伺機而動了。”
“是不是就像現在這樣?”幸福倏地曲起被鬆開的腳,不留情地往上一頂。
“噢!”完全沒料到她會攻擊他那話兒的宮主因為防備不及而着了道,狼狽的痛呼一聲,隨即背着她,蜷曲起身子。
雖然他受過魔鬼訓練的身體一遇上攻擊就主動閃避,使得她的膝蓋沒能正面憧上他的要害,威力也因此減了三、四分,可餘威仍令宮主難以承受,因此可見幸福那一腳有多快、狠、准了。
“你少裝了,我才不會受騙呢!”幸福以為宮主義在逗她玩,遂朝他猛扮鬼臉。
可過了一分鐘,宮主依舊維持那蜷曲的姿勢不動,幸福才半是懷疑、半是慌張地越過他的身軀看向他的臉。
“宮,你怎麼了?別嚇幸福呀!”當幸福看見宮主臉色、唇色皆泛白,額上還不斷冒出冷汗,一向剛硬如鐵的身子也微微地顫抖着,她就知道自己闖大禍了,不禁急白了臉。
自顧不暇的宮主不斷地深呼吸,企圖緩和下體的疼痛,所以根本無法分神安撫驚慌的幸福。
足足愣了三分鐘,依舊不知如何是好的幸福不知所措的爬向床柱,準備按喚人鈴時,一隻大掌忽然覆在她的小手上。
開玩笑!讓她按下去還得了!
這件事要是傳出去,他還有臉見人嗎?!
她犯上事小,他顏面盡失才事大!
為此宮主再也顧不得下體那要人命的巨痛,忍痛翻身制止幸福召人前來。
“我沒事了。”宮主又連續深呼吸了兩下,才得以開口安撫嚇傻了的幸福。
“真的嗎?”望着宮主依舊難看的臉色和不斷冒出冷汗的額際,幸福第一次對宮主說出口的話產生懷疑。
“我說沒事就沒事!”宮主羞惱的大喝。該死!
他怎麼會讓自己陷進這種窘境之中!
“喔。”自知理虧的幸福咬着下唇,拿起手巾幫宮主拭去滿頭的汗。“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說得心虛極了。因為她原以為他又會輕易躲過,所以便盡了全身的力道集中攻擊。
“我知道。”宮主又深吸了一口氣,感覺下體的痛楚終於減緩了后才又說:“你又不是想斷送下半輩子的幸福,當然不會存心那麼做。”
他的身體要是沒主動閃避攻擊,還是閃得慢一點,那就難說了!宮主沒好氣的睨着仍不知所以的幸福一眼。“記住!下回不論你想攻擊哪兒都行,就是不準再攻擊我那裏!”他咬牙切齒的警告着。
“那是你唯一的弱點嗎?”幸福獃獃的問着。
“那不是我的弱點,是全天下所有男人的弱點,你要是不想守活寡,就別再輕易招惹它!”“清楚了嗎?”
“清楚了。”幸福這下子終於明白自己闖了什麼禍了。“還很痛嗎?”
“廢話!”
“要不要我拿冰塊幫你冰敷呀?”幸福天真的問着。
“你那麼巴不得提早守活寡呀!”明知幸福不是故意的,宮主仍忍不住氣悶。
他現在是皮肉痛,可不是生理痛,消什麼火呀!
“那我能幫你什麼忙嗎?”幸福內疚極了。
“吻我。”或許激情有助他忽略那兒的痛。
“吻那裏呀?!”幸福登時臉如火燒,無措的咬着下唇。
“你願意的話,我也不介意!”宮主沒好氣的賞她一記白眼。
Oh!shit!
下體再次傳來的陣痛感讓宮主忍不住低咒一聲。
她還真是哪壺不開偏提哪壺!他才想轉移注意力,她偏偏就將話題繞着那兒猛轉,分明整他嘛!
他這下子可是皮肉痛,生理更痛了!
“宮,你最近到底都在忙些什麼呀?為什麼總三天兩頭就不見人影呢?”內心泛着不安的幸福仰頭問着一邊摟着她,一邊研究新研發出來的設備設計圖,那項新設備有助於行宮的行蹤可以更隱密、更難追蹤。
“你的法語學得如何了?”宮主牛頭不對馬嘴的問着,注意力仍集中在手上的設計圖上。
“還好。你還回答人家,你最近到底都在忙些什麼?為什麼總不見人影?”幸福噘着嘴,不死心的追問着。
“還能忙些什麼?當然是陸上的生意了。”
海上行宮在全球各地皆有資產,在金侍衛精明的手腕下,資產每年不斷激增,相對的,宮主所必須過目的公文也每年倍增。
“以前你總是在海上遙控一切,沒道理現在就必須親自到陸上處理呀。”幸福雖然天真,卻不笨。“更何況以前就算你非到陸上處理不可,你也會帶着我,可是這陣子你總丟下我,是我惹你厭了嗎?”其實她並不是真計較他有無帶着她,可不知為何,自從來到法國后,她總感到莫名的不安,好似有什麼不好的事將要發生了,所以她才會忍不住追根究柢。
“傻瓜,你又胡思亂想了!如果我真厭了你,哪能容許你在我耳邊羅唆個沒完?”宮主安撫的吻上幸福的唇。“不許再胡思亂想了。你該是個幸福的女人,煩惱不該出現在你的小腦袋瓜里。”他霸道的說著。“記住,只要有我存在,你就只能幸福。”
“如果……如果……”幸福低垂下頭,掩藏自己內心的不安。
“如果什麼?”他挑起她的下巴,不讓她有閃躲的餘地。
“如果……”她欲言又止的望着他,過了好半晌才鼓起勇氣斷續地問着:“如果哪一天…
…你不再……存在我的世界裏呢?”
不知為何,自從自己將心託付給他后,她就一直感到很不安,隱約感覺自己將失心度日,加上這些日子宮主似乎刻意隱瞞她一些事,更加深了她靈魂深處的不安。
她有種非常不祥的預感,幸福似乎即將離她遠去!
“那你也該幸福,因為你是個天生幸福的女人。”他溫柔的吻上她的唇。
嚴重的不安更加侵蝕着幸福的靈魂,讓她漢能怔怔出神,絲毫感受不到他雙唇上的溫暖。
為什麼他的回答不再是他絕不會讓她離開地?
也不是她絕對沒機會體驗到沒他的世界?
更不是怒斥她詛咒他?
而是這句默認他可能會不存在她生命中的安撫話語?
為什麼?!
“怎麼?被我吻傻了嗎?”宮主輕拍幸福發怔的臉。
“是啊,我是個天生幸福的女人。”他是她的天,有他,她註定一輩子幸福,可萬--……沒他呢?幸福不敢想。
“幸福?”宮主呵憐的吻着幸福莫名盈上淚珠的眼,“好了,我答應你,明天帶你一起到陸上逛逛。”見她依舊不見歡顏,他只得繼續許下承諾,“好,好,我答應以後出門一定帶着你。若真的不方便,也一定告訴你我上哪兒去了,好讓你隨時找得到我,這樣總成了吧!”她的淚註定是他一輩子的弱點。
“不許哄我哦!”有了他的承諾,幸福才終於重展幸福笑顏。
“君子一言……”宮主寵溺的點點幸福的鼻頭。
“駟船難追。”幸福甜蜜蜜的側着頭接話。
凡居住在行宮裏的人總習慣將陸上的人、事、物轉換為海上的,所以幸福也被傳染了這種說話方式。
三天後。
這是幸福最永生難忘的一天!
也是她永遠遠離幸福的一天!
這日……
“后,不好了,不好了……”小翎急匆匆的奔到正在花園賞花的幸福跟前,大聲叫嚷着。
“不急,慢慢說。”幸福體貼的幫小翎拍背順氣。
這些天她又恢復了幸福,覺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因為宮主天天陪着她,無論出官也好,留在宮裏也罷,他總小心翼翼的將她擁在懷裏疼惜,不讓任何不該屬於她的情緒再襲上她的身與心,就差沒為她摘下天上的星罷了。
這會兒還是她見外頭風光明媚,趁他全神貫注的在評估各地傳送過來的重要計劃書,無暇分神顧及她,她才偷空溜出來的。
“急,當然急,主子出事了,哪能不急?”小翎顧不得換氣,連忙將口中的大事急急喊出。
“出事?出了什麼事?宮主現在又在哪兒?”幸福神魂俱裂的緊捉着小翎的手慌亂地問着。
“寢官,所有人都圍攏到主子寢官去了。”
幸福聞言立刻撩起衣擺準備飛奔,卻被小翎一把拉住了。“后,等等。小翎還有事沒說完……”
“有話等我見到宮主后再說。’辛福用力一揮,企圖擺脫小翎的拉扯。
“不行,您一定得先聽我說完……”小翎堅持不放手。
“你要說就趕快說,別延誤了我去見宮主的時間。”幸福一心全挂念着宮主的安危,根本無心聽小翎說話。
“據說后弟涉有重嫌,已被總管押至水牢了。”
水牢位於行宮底部,既陰暗又狹小,只能站不能坐,水深還足足有一尺高,也就是膝蓋以下幾乎都泡在水裏,一向是關重嫌或被判極刑的人所居住的地方。
由於行宮的居民多年來都安居樂業,所以水牢已經多年不曾有人被囚,因此可以想見缺少人氣的水車如今有多麼的陰森可怕了。
“不會的,柏堯一定是被冤枉的,我相信他絕對不會這麼做。”幸福反捉住小翎的手,極力為唯一的弟弟辯白。
“小翎相信沒用呀,要族長們和總管相信才行啊!先告知后,是希望後有心裏準備。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先去探望主子要緊。”
“是啊,先去探望宮主要緊。”幸福含着淚,死命的往寢官飛奔而去。
“宮,你醒醒啊,你別嚇幸福呀!”幸福緊緊握住宮主逐漸冰冷的手。
所有的證據都指向後弟是謀殺宮主的兇嫌,所以任幸福怎麼哀求,總管依舊不願釋放他,所以她現在只能將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宮主身上,期盼他醒來說明一切。
可他胸前那致命的一刀,讓他在她趕來時就僅剩微薄的一口氣了,當她的手握住他的剎那,他剛好咽下那最後一口氣。
不信他已咽氣的幸福不顧眾人的安慰,堅持守在宮主身邊,期待奇迹的出現。
可望着、盼着,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宮主始終沒有轉醒的跡象,體溫漸漸轉冷,身體也逐漸僵直。
“宮,幸福好怕,你會不得幸福怕的,是不是?求你……求你趕快醒來安撫幸福,讓幸福不再受驚害怕,求你……求你……醒來!
“你忘了嗎?你說幸福合該是個天生幸福的女人呀!如果真是這樣,你怎忍心拋下幸福,讓幸福沒了天!”幸福悲戚的趴在宮主胸膛。
“你在逗着我玩,對不對?”她捧着他的臉,“你是不是好冷?幸福溫暖你。”她脫下外衣,企圖用自己的體溫溫暖他益發寒冷的身體。“你怎麼凍僵了?”幸福慌亂的用手揉搓宮主的肌膚,不停地幫他按摩,試圖幫他活絡筋脈。可她一切一切的努力終究徒勞無功,宮主的身體依舊冰冷,持續僵硬。
無助的幸福終於放棄的淌下了淚。
“嗚……宮,你好殘忍,你為什麼丟下幸福?你教幸福以後怎麼辦?嗚……幸福好想跟着你,可是……可是……我不能丟下柏堯不管,因為我在死去的爸媽面前發過誓,今生對他不離不棄,所以……所以……我根本就沒有選擇的權利。”她語不成聲的悲泣着。“可是……可是我真的……真的……好想……好想……跟着你,當你永生永世的幸福……”
“他們說明天就要拍堯陪葬,再過五分鐘,鍾一響,明天就到了。所以……所以……我不能再陪你了,我必須先去救柏堯,帶他逃離這裏……”
“宮……我不要離開你,可是我真的必須走了,要不然遲了,就救不了柏堯了。雖然那樣我就可以陪你下黃泉,可是……可是我將無顏面對死去的爸媽,他們也一定不會祝福我們的,所以請你原諒我,我真的得走了……”幸福依依不捨的執起宮主失溫的手貼放在自己滿是淚水的臉頰上。
“我愛你,生生世世。”她以吻在他唇上印下誓言。
“我甘願生生世世承受失心之苦,但求我的心陪着你,讓你永不孤單,生生世世擁有幸福。”她將雙掌貼放他的心口,用淚立誓,最後在他的掌心留戀的一吻后,才戀戀不捨的將他的手置回原處,謹慎地幫他蓋上被子,當他是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