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輝輝的表白

第五十一章 輝輝的表白

我氣咻咻地一甩手扔掉手裏的煙,沒好氣地吼:“你幼不幼稚啊董娟,以前女朋友的名字能說明什麼?你總不能指望他一把年紀了還沒有對誰動過心吧?我一個朋友整個後背都刺的他女朋友的肖像,要遇上你,你是不是準備把人的皮給剝了!“董娟被我吼懵了,杵在哪裏癟着嘴望着我。然後我忽然想起了什麼,問她:“不會吧,你和他一起那麼久了,最近才知道他身上有刺青?”董娟怕怕地回答我,說,不是你以前碰到的胖的哪個,是另外一個……我愣了一會兒,忽然吐口氣嘿嘿地冷笑起來,說既然如此你就更沒有必要生氣了,“反正你對他的所謂愛也維持不了多久,反正他也不會是你最後一個愛的人,你還何必為他的刺青生氣。”董娟定定地望着我,臉色越來越難看,我埋頭繼續冷笑着抽煙,然後董娟忽地站起身拎起包就走,走到門口的時候轉回頭來恨恨地甩給我一句:“楊木前幾天還給我說你們分手了,喊我有時間來看看你陪陪你……早知道你現在說話是這個樣子,我真不該來!”說完啪地摔上門走了。

我在屋子裏哈哈大笑起來,笑的陰森恐怖。我心想日你媽董娟,原來你知道我和楊木分手了,要不是你自己遇上感情問題需要個聽眾,還不知道你何時才想得起來看我呢。我環顧了一下自己的小屋,萬分凄涼地想,我就是醉死在這個屋子裏,估計都要等臭了讓人給抬出來,你董娟才能知道吧?

我又惱又氣,抓起旁邊的酒瓶子狠狠地朝牆摔了過去,摔完了覺得不過癮,又爬起來操起煙灰缸朝牆上砸去,砸完了還是不過癮,順手揀起地上的打火機又往牆上砸,“啪”的一聲巨響,幾縷嗆鼻的煙霧瀰漫開來,我終於安靜了下來,頹然跌坐在地上,看着眼前這個髒亂的小屋,它就像我一個人的戰場,任憑我在這裏怎麼勇猛神武,怎麼往死里鬧,我都只是在自己跟自己較勁兒,和任何人無關。

我去見輝輝的時候,離我喝醉已經過了好幾天了。這幾天我天天從半夜昏睡到黃昏,醒來就抽煙,白酒是喝不下去了,一聞到就想吐,想喝酒的時候就買啤酒喝。東西幾乎沒有怎麼吃,有一天覺得好久沒有吃東西了,嘴裏寡淡寡淡的,想吃點味兒重的,於是買了一份牛肉米線回來,卻只挑了幾口就吃不下去了,讓我懷疑自己是不是得了厭食症。要是真這樣得了厭食症,那我的臉可就丟大了。我想我非得讓自己開始慢慢吃點兒東西。然後一個傍晚,我忽然又想到了玉蘭街的魚火鍋,就像撈到了救命稻草似地,因為剛一開始想到魚火鍋,我的味蕾就有反應了,肚子也有點餓了起來。

我給輝輝打了電話,說我準備出關了,我們去魚二娃哪裏吃魚火鍋吧。其實我在見董娟的那一天就已經給輝輝打過傳呼了,很負責任地告訴他,我老人家還沒有死,依舊活板板的,只是暫時閉關。但是我始終不肯答應他出去找他,也不告訴他我的住址,因為他的一句話把我給嚇住了,他說:“你到底住哪裏?我帶你幾個哥哥過來看你。”嚇得我只說了一句“等我想出來玩了我會找你”就匆匆掛了電話。我可不願意我這小屋搞得人來人往的跟住院部似的。

那天輝輝很興奮,顛顛地跑去通知了胖魁,一副要慶祝我重生的樣子,我表面上嘲笑他,心裏卻很溫暖,心想真是好同志啊!那頓魚火鍋我吃的很開心,積累幾天的食慾一下子爆了出來,我呼哧呼哧地吃了不少,輝輝在一邊舉着筷子獃獃地看着我,好像看到了一個吃火鍋的外星人似的。

那天魚二娃的藕片被我吃了個精光,其實主要是他剩得本來就不多,我們去的時候只剩下三份了,我們拿了兩份,輝輝和胖魁一片兒沒吃,全留給我了,還巴巴地和胖魁一起輪流着幫我關注鍋里的藕片什麼時候該撈了。等兩份全被我吃完了,我嚷着還要吃,輝輝大聲地問魚二娃還有藕片沒有,魚二娃搓着手說哎呀今天沒有了,今天市場上不知為什麼賣藕的就很少。我一聽急忙說那算了算了,胖魁不依,非讓魚二娃去旁邊火鍋店借一份過來,還鼓起眼睛問魚二娃:“你曉不曉得我么妹幾天沒有吃東西了咹?”弄得我的臉噌地就紅了起來,感覺自己被胖魁說得跟個非洲難民一樣,趕緊死命地勸老闆不要去借了。

這頓飽飽的魚火鍋讓我感覺自己又活過來了似的,輝輝和胖魁也依然是那樣溫暖貼心,我都是火鍋吃了一半兒了,問起胖魁的女朋友的時候才知道,胖魁和他女朋友已經準備結婚了,兩人現在去哪裏都是出雙入對的,但是今天,胖魁卻不讓他女朋友來。輝輝說,胖魁和他一起還在路上的時候,胖魁的女朋友就打來了無數個傳呼。胖魁在電話里義正言辭地對他女朋友說,我么妹今天心情不好,我們兩個當哥子的肯定要陪她,平時沒什麼,今天你來了她肯定不自在……掛了電話之後怕她再打還乾脆就把傳呼關了。我當時聽輝輝這樣一說,眼淚馬上就來了,瘋瘋癲癲地嚷着執意要打傳呼叫胖魁的女朋友過來,要和她聊聊,要充分地給她表達一下胖魁是怎樣的一個好同志,不過最終還是被輝輝和胖魁勸住了。

吃完魚火鍋我本來是想再像平常那樣去河邊坐坐的,輝輝卻說去他家算了,他家有剛泡好的楊梅酒,我們三兄弟再喝點。我一聽說有楊梅酒巴巴地就去了,差點沒一路小跑。輝輝家的楊梅酒特別好喝,據說是他媽自己泡的,我逢喝必醉,那玩意兒喝着順口,後勁兒太大了。

躡手躡腳地回了輝輝家,我和胖魁跐溜竄進輝輝屋裏。雖然輝輝的媽媽很是和藹可親,但是我們畢竟是男男女女的混在一起喝酒,還是有點不好意思。我進去一**就把輝輝大床上最舒服的那個位子搶佔了,晃着雙腿眯着眼睛等待楊梅酒。輝輝的床是很古老的那種,又高又大,還雕着花,曾經有一次我們都喝多了,又玩的太晚,大家都決定就睡在輝輝家了,明天一早再回去。因為被子只有一床,輝輝、桿桿、胖魁都叫我和他們一起睡那個古老的大床,反正大冬天的,都穿着厚衣服睡。我死活不依,心想和男的同床共枕的,還一下就三個,這叫什麼事兒啊。最後他們都不管我了,說等會兒你冷了自己爬上來啊,就齊聲呼呼睡去。他們三個人就那樣舒舒服服地排列在那張美麗的大床上,我一個人瑟瑟抖地靠在旁邊一個又硬又窄的木沙上,盯着那大床上精美的雕花圖案恨得牙癢。後來第二天他們起床了看見我黑着眼圈兒木着臉坐在木沙上抽煙,都驚得不得了,說我們還以為你冷了自己會爬上來呢。後來回到家我就毫無懸念地燒了,我媽說我燒說胡話還在叨叨:幾爺子,沒得良心的……

現在想起以前當學生時多快樂啊,簡簡單單的,永遠被幾個比我大很多的男孩子寵着,天天一幫人混在一起笑着鬧着,完全不知道憂傷為何物。可是才這麼短短的幾年,一切都變了,我們這夥人現在是很少能全部聚在一起了,我們都有了各自的忙碌,各自的喜怒哀樂,各自的困惑和惶恐,偶爾聚在一起的時候,竟然也多了些許的沉默,或者眼淚。

而在這個我出關第一天的大好日子,我全然沒有預感到,我們之間,還會多出那些意想不到的尷尬。

我在那天喝醉之後自然而然地講到了楊木,在他們追問我為什麼閉關的時候。我說我和楊木分手了,我說我不能接受楊木現在正在做的事兒,然後我眼圈兒就紅了起來,任憑他們怎麼問我再不肯講話,我知道我一講話眼淚就得掉下來。輝輝是照例的生氣,說我總是不聽勸,說他早知道我和楊木會分的,說著說著忽然冒出來一句:“蔣芸你為什麼就死盯着楊木?你身邊就沒有一個比他更好的男人嗎?”我抬起頭來看他,心裏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我拿起一根煙說好不要說楊木了,反正已經分了,胖魁你說說你的事兒吧,好久結婚呀……我的話還沒有說完輝輝忽然很用力地一揮手臂,氣急敗壞地嚷:“蔣芸你以為我天天守着你是在幹什麼呢?我又不是你爹!”我跳起來一下子把電視的聲音開大了好幾格,然後轉回頭木木地看着輝輝。胖魁在一邊大張着嘴巴,拿着酒杯的手定定地懸在空中。

房間裏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只有電視裏傳來的咿咿呀呀的說唱聲。此刻窗外是一輪明亮的圓月,窗檯下的草叢裏有小蟲子此起彼伏吱吱的叫聲。一個原本多麼迷人寧靜的夜晚。

我呆立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泄完的輝輝頹然地垂着頭坐在沙上。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抓起我的包說胖魁我要回去,送我出去。輝輝的家在河邊一個很僻靜的巷子子深處,先要經過一大段山路十八彎的陰森森的林蔭小道才能到巷子,巷子走完了才是馬路,而且靠近河的地方總會有一些鬧鬼之類的詭異故事流傳,沒人送我我還真不敢走。胖魁剛要起身,被輝輝一把按下,我惡狠狠地盯着輝輝,輝輝拿眼睛看着地面說,大晚上的出去幹什麼?好歹睡一會兒,明天早上我送你出去。我想了想,沒敢再鬧,我感覺今天晚上輝輝像忽然失控了一樣,隨時會瘋,他要起瘋來就麻煩了,非得把他們一家子都驚動了不可。算球,我還是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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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屁滾尿流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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