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章陳醉了

第四十五章 章陳醉了

章陳開口陰森森地叫我的名字時,我已經從他身邊走過去了,又折回來看,看着看着我就笑了,然後慢慢蹲下去,挑着眉毛問:“兄弟,想我了?”我把已經有些歪歪倒倒的章陳帶到了體育館,還買了好些酒和吃的,章陳居然還死活去宵夜攤炒了一份價格不菲的脆螺打包,過了那麼久了,他居然還記得我愛吃炒脆螺,這讓我很有些意外。章陳亢奮異常,說老子今天有錢,所以來找你了,請你喝酒!我問他怎麼有錢的,他驕傲地拍着腿說,昨天半夜被車撞了,開始對方說帶我去醫院檢查,我一聞見對方喝了酒就死咬着要報交警,對方嚇了,當場賠了我1ooo。我說你不會改行碰瓷了陳一本正經地甩着腦殼:“沒有沒有,是真撞的。“我說嘖,這頓酒請的悲壯。心裏酸酸的,既難受又感動,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兒。

章陳問我現在的情況,我思索了一下,情況挺多的,是先講工作呢,還是先講感情?後來想想還是先講工作吧,先事業后感情嘛!講“錦繡園”的時候章陳一直嘖嘖地搖頭,說我簡直不敢相信,你蔣芸能受這種氣,能受那幫賤人這種欺負。一句話說的我悲悲切切的。我說日媽這就是生活,哪能容你時時處處都趾高氣昂的。簡單地講了楊木之後,章陳很老練地點評:“他現在對你是真的,但是隨時能變,你信不?”我說信。好像某位偉人就說過,這世界上唯一不變的就是變化。誰能保證他哪天會不會鬼迷心竅地愛上另外一個女的,並且還相見恨晚?不過這並不影響我現在對楊木的信心。如果真變了,我也認。

我問章陳現在怎麼樣了,有沒有交新的女朋友?想起剛才他癱坐在我家樓下的樣子我心裏就酸酸的,不知道究竟要怎樣的難過才能讓一個平日裏注重儀錶的男人半夜醉倒在一個朋友的樓下。果然,我剛一開口問,他居然就啪嗒啪嗒地掉起了眼淚,一邊還口齒不清地罵:“媽的逼,感情,感情,老子是再也不信了……當時多堅決啊,非我不嫁啊,患難與共啊,同生共死啊……一瞬間就變了……女人,都他媽是物質的,冷血的,絕情的……“我越聽越不對,急忙打斷:“喂喂喂,你咋跟個婆娘伙樣,受點打擊就認定天下男人都不是好東西?你旁邊此刻就坐着一個喝醉了的好女人,只可惜不是人人都有楊木的運氣……”說完我仰天長嘆:“幸福的楊木啊!”

章陳被我鬧得樂了起來,說以後再找女朋友,一定要帶來我給她上一課,先讓我給她洗洗腦,教她如何做一個好女人。然後我們認認真真地商量憑我們的關係,培訓費應該怎麼收,打打鬧鬧地商量了半天沒有商量出個結果,然後兩個人忽然都安靜了下來,直挺挺地躺在體育館空曠寬敞的台階上,抽着煙望着天上的星星。章陳很抒情地說,蔣芸,我怎麼覺得每次想起我們曾經一起打工的日子,都跟做夢似的?當時覺得窮,覺得苦,可是現在回想起都只剩美好了。這兩年再窮也沒有在“天之涯”的時候窮,可是我卻常常懷念起“天之涯”,懷念起我們一起喝酒聊天的日子,懷念k2,懷念上班的地方有好朋友相依為命,下班回家有老婆在家等着的感覺,真美呀……

我聽聲音不對,翻身去看,章陳的眼角居然有一顆晶瑩剔透的淚在漫天星光下很煽情地閃爍。我說你幹什麼呀章陳,非得來點兒傷感……說著我的眼眶也紅了起來,鼻子一抽一抽的,跟個傻妞一樣。我想起我們了第一個月的2oo元工資興奮地躲在k2包房喝酒慶祝,想起我生氣一掌把他推到地上,想起早上起來他給我買好的熱騰騰香噴噴的包子,想起我的白面饅頭和章陳推到我面前的他的盒飯,想起那個烈日灼人的下午章陳的眼淚……那時我和章陳還真是有點相依為命的感覺,什麼事兒大家都互相幫扶着,一晃兩年就過去了,我們在經歷了各自的種種顛簸挫折之後,如今又坐在一起喝酒、聊天,一起關心着彼此的生活,忽然就覺得溫暖得不行。

我擦擦眼角伸手去拉章陳:“來,起來喝酒,高興點兒嘛!你現在怎麼變得這麼容易傷感了?”章陳慢吞吞地從地上爬起來,忽然定定地望着我身後。我說怎麼了?章陳一臉嚴肅地說,你回頭看。

6月的夜風吹在人身上就像裹了一層薄薄的有溫度的輕紗,悶熱卻也愜意。凌晨2點,寬敞的體育館早已空空蕩蕩,連那些談戀愛的和喝酒的都早已經回家,只有幾隻野貓偶爾在這一片鋪天蓋地的黑暗中飛快地竄過或是遠遠地短暫觀望。不知什麼時候在我們下方的不遠處忽然多了一個女的,年齡估計和我差不多,就那樣埋頭坐着,看樣子在低聲地哭泣。

這深更半夜的,一個女孩子來這種地方坐着肯定不對勁,一定是有什麼想不開的事。我想了想,說章陳要不你下去問問陳不幹,說我怎麼知道是個什麼東西?“你忘了你以前在‘天之涯’遇到的事兒了?”說的我心裏一毛,後背嗖地竄過一股冷氣。我又仔細地看了看,低聲說哎呀你沒見人家穿的花裙子嘛?肯定不是女鬼。章陳還在徒勞地掙扎:“我這樣去人家肯定以為我是色鬼!”我咬牙切齒地罵,說章陳你怎麼這麼不像個男人,關心一下別人怎麼了?我說你知不知道,人在極度絕望的時候,也許只需要外界給的一點點溫暖,很多事就能過去了?章陳被我逼的沒有辦法,說好吧,那我下去問什麼?我說,就問問沒事吧?勸她早點回家。對了,注意看手腕有沒有流血什麼的。

章陳忐忑着下去了,然後我看見他撅着**關切地蹲在那個女孩兒身邊問着什麼,我想我出場的時候到了。別忘了我是天生的愛管閑事兒,開始喊章陳去,不過是因為我不好意思。你說一個女人去找女人搭訕,算個什麼事兒啊,所以我極度無恥地利用了章陳去打前鋒。此刻我蹭蹭地就竄了下去,聽見章陳正在問那女孩兒:“真的沒事兒嗎?”女孩兒在輕輕地搖頭,一邊抽泣。我心想,暈,你都下來半天了怎麼還在問這句話?於是我藉著酒勁兒大咧咧對那個女孩兒說:“要是不開心就上來和我們一起喝酒吧,大家聊聊也許就沒事兒了?”章陳在一邊掐我,然後輕言細語地對那女孩兒說:“就是,如果你願意就上來和我們一起喝酒吧,我們不是壞人,真的……”勸半天那女孩兒一句話也沒有,只是哭,搖頭。我們沒有辦法,又勸了幾句“看開點兒,什麼事兒都能過去的”之類的大道理,順便再瞄了一眼她的手腕和嘴唇,沒有現什麼異樣就退上去了。

上去之後我們正襟危坐地盯着那女孩兒的背影繼續喝酒,然後章陳就說我:“你來不來就喊人家一起喝酒,人家多半還以為碰到壞人了!”我說你還好意思說我,你下去半天了怎麼還在問“真的沒事兒嗎?”你就不會說點其他的呀?章陳說快別說了,我被你逼下去了完全不知道問什麼好,只能反覆問:“你真的沒事兒嗎?”問了起碼4次,估計那女孩兒都以為我有事兒了!我撲哧一聲差點笑出來,急忙用手掩住嘴,章陳很鬱悶地看了我一眼,也忍不住笑起來,兩個人笑的吭哧吭哧的,憋得要死,生怕被那個女孩兒現我們在笑,以為是在嘲笑她。

後來我們又喝了幾瓶酒,都醉得想睡了,卻不敢走,還是覺得等那女孩兒先走了我們才放心。這夜深人靜的無人的體育館,真要割個腕吃個葯什麼的,等天亮被現死都死硬球了。等天已經快亮時那女孩兒終於起身走了,我們又等了半個小時左右估計她走遠了才搖搖晃晃地相互攙扶着站起來,拍拍褲子打着哈欠準備閃人。走出體育館分手的時候,我一本正經地對章陳說,章陳,改天我請你喝酒。章陳興奮地說好哇,什麼時候?我說等我也被車撞了之後,而且得保證沒有撞殘撞死。

這個夏天異常地熱,電視上說是什麼近十年來最熱的一個夏天,我有些擔心起在廣州的楊木來。他這種成天東飄西盪的人,連飯都不知道按時吃,就更別指望他注意防暑什麼的了。前幾天給他打傳呼,他在電話里興奮地很,說正準備和幾個朋友去游泳,租住的房子裏太熱,一個風扇根本不夠用。我在電話里千叮萬囑,讓他一定經常記得吃點十滴水、藿香正氣液什麼的,多吃西瓜,多喝水,要是感覺人不舒服就得馬上去醫院……李夢冉在一邊急得跺腳,一個勁兒地使眼色,等我掛了電話馬上就咋呼呼地數落我,說你怎麼跟他媽似的?你這個時候應該問他:“游泳?有沒有女的?有女的就不許去,管她是美女還是醜女……你盡問些十滴水什麼的,太沒有情調了,你這樣男人早晚得讓別人勾走嘍!

我說嗯,這些還真是我媽剛剛朝我嘮叨完的,全用他身上了。李夢冉朝我翻翻白眼:“你就不具備一個女人的基本素質!其實男人這時候也希望女人吃點醋的,那怕是裝出來的……”我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說喲,你個,還教起我談戀愛來了,還給我上升到“素質”的高度了,說完順手就擰她一把。李夢冉慘叫一聲乖乖閉了嘴,她大概在我的提醒下終於想起了,我和楊木已經開始談戀愛的時候,她還連男孩子的情書都不好意思回呢。這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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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屁滾尿流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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