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這就是皇宮啊？」錢晶晶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殿閣，金碧輝煌的五鳳朝陽天花頂，梁枋、斗栱彩繪艷麗，大門兩側的琉璃影壁上，那對鴛鴦栩栩如生，鮮紅的紗燈將室內照耀得熠熠生輝，巨大的青花瓶就擺在精雕細琢的桌子上，房裏還瀰漫著一股淡淡的優雅香味，聞得出來那是上好的紫檀。
真是奢華啊！錢晶晶在心中暗自嘀咕，城裏的那些大老爺們，非常喜愛收購來自皇宮的東西，想必這皇宮內的東西特別值錢。
眼珠子一轉，心中盤算着，出宮的時候，若帶些東西出去賣，應該可以賣到好價錢！
說也奇怪，錢家雖然反對乞討的動作，但卻不在意偷竊的行為，只要靠自己的本事，偷得的東西也可以納入「業績」，所以她打算偷點皇宮內的東西變賣，反正拿走幾樣東西應該不會被發覺，若不是怕連累到宮女和太監，她還想將所有看得見的值錢貨全部一掃而空呢！
「陳秀女，妳在發什麼呆呀？」錢晶晶猛一回神，就看到負責教育她們的資深老宮女武夫人站在眼前瞪着她。
「請問有什麼事嗎？」她眨着無辜的水眸詢問道。
「我剛才說的妳可有聽進耳？」武夫人瞇起眼眸，目光銳利，令錢晶晶忍不住打個哆嗦。
「對不起，我太專心打量四周環境，所以沒有注意到妳在說些什麼。」
聞言，不僅武夫人眉頭緊皺，就連一旁的其它秀女也傳來陣陣的笑聲與竊竊私語。
「吵什麼吵？」武夫人低聲喝斥，嚇得這群少女們通通閉上嘴巴。「或許妳們以後會成為嬪妃或貴人，但到目前為止，妳們都還只是個秀女，在沒有得到皇上的冊封前，我的地位遠比妳們高，今後妳們都必須聽從我說的話。」
武夫人目光冷冷的掃過眾人，最後停在錢晶晶身上。「陳秀女，我希望妳能專心一點，在這段日子，我會教導妳們宮廷禮節，直到皇上決定召見妳們為止。」
「是……」錢晶晶低頭應了聲，但暗地裏卻有了另外的打算。
眼前的老宮女，口口聲聲說要訓練她們宮廷禮儀，這讓錢晶晶不禁頭皮發麻起來。
她想到之前家中的長老們要她學習在商場上的應對進退，不僅要做到舌粲蓮花、能言善辯，必要時還要逢迎諂媚，甚至口是心非。為了學會長老們口中的「生意經」，她可是吃了不少苦頭，如今好不容易學成，她可不想再掉進那個惡夢中。
只要再忍耐幾天，等到老宮女不再注意她時，她就走為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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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真是受不了！」錢晶晶嘟着小嘴，哀聲連連。
這是什麼任務，簡直是自討苦吃！
她懶洋洋趴在桌上，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讓跟隨在她身邊的小宮女連忙提醒道：「陳秀女，若被武夫人看到妳現在這個樣子，肯定又要被罵慘了。」
「放心好了，她正忙着調教其它人，沒時間理我。」她有氣無力道，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她本以為學習宮廷禮儀應該沒什麼大不了的，卻沒想到，光是一個請安的動作，武夫人就要她們蹲上半個時辰以上，害得她一雙腿都失去知覺，走起路來還一拐一拐的。
錢晶晶累得差點想大喊：我不玩了！但是想到後果又沒有勇氣現在就落跑。
今天她是趁着武夫人在緊盯着別人時，偷偷溜回自己的寢宮，說不定待會兒她就會發現，錢晶晶決定先溜再說。
「陳秀女，妳要上哪兒去呀？」小宮女瞧她往外走，在身後亦步亦趨詢問。
「妳為什麼要跟着我？」錢晶晶停下腳步，轉過身，微嘟起紅唇。
她一直跟在身後，要她如何能逛遍整座皇宮呢？
「陳秀女，這皇宮內苑是不能亂闖的，況且妳若迷了路，回不來怎麼辦？」陳秀女若走到不該去的地方，也會連累到她被懲罰的。
「我不會這麼笨啦！」若讓小宮女寸步不離的跟在自己的身後，她根本無法做自己想做的事。不行！一定要想辦法將她拐離身邊。
眼兒一轉，錢晶晶臉上揚起虛假的笑靨。「我要回去接受武夫人的訓練了，免得被她發現我中途不見，又要被罵慘了。」
「真的嗎？」小宮女一臉懷疑。
「妳敢質疑我？」錢晶晶故意板起臉孔，沉聲斥責。
「奴婢不敢。」小宮女被嚇得花容失色，跪趴在地。
她可憐的模樣險些讓錢晶晶破功，她只不過是臉色難看了些、聲音大了些，怎麼就嚇成這副德性呢？
「不敢就下去，不要再惹我生氣了。」
小宮女的臉上雖然還是有些遲疑，但面對一臉怒色的主子，只好乖乖的把勸戒的話語咽回去。
「是。」她雖然感到無奈，卻又不得不遵守命令。
等到小宮女退下去，錢晶晶露出開心的笑容，她終於擺脫所有人的監控，可以趁機好好逛遍整座皇宮。
錢晶晶不是傻瓜，當然知道皇宮內戒備森嚴。
憑着她別腳的輕功沒兩下就會被人逮住，不過她早就想到方法……
她悄悄跑到一旁的花園內，在一顆大樹的樹洞中取出一個包袱，看到裏面的宮女服裝，錢晶晶露出得意的笑容。
「這樣應該就不會有人起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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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侍衛喊住鬼鬼祟祟的嬌小身影。
錢晶晶立刻停住腳步，回過頭，臉上帶着無辜，眼中充滿恐懼。
「請問……有……什麼事？」她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樣，讓侍衛的臉色不由自主放緩，但銳利目光仍是打量着她。
「妳是哪一宮的宮女？」
「是朝陽宮……」她輕聲囁嚅道，低着頭，不敢抬起，但眼角餘光卻看向另一側的殿閣，不時有侍衛來回巡邏，看來那個地方一定有「寶」可尋！
想到這，錢晶晶躍躍欲試，但她沒忘了自己現在扮演的可是楚楚可憐的角色。
「我不記得朝陽宮有妳這名小宮女，妳看起來相當面生。」
「我是新來的……」錢晶晶語帶哽咽，試圖鬆懈侍衛的心防。
「難道沒有人告訴妳，在宮裏是不能隨便亂走動的嗎？尤其是這裏，更不能隨意靠近。」侍衛盡職的板起臉孔，臉上露出一絲殺氣，錢晶晶馬上抬起頭，眼中閃爍着淚光，似乎被嚇得不輕。
「我……我迷路了，不……不知道該怎麼走回去……」她的身子抖個不停，我見猶憐，讓人心生不舍。
見狀，侍衛心生不忍，但只能冷聲斥喝：「往回走，再隨便找個人問路，不要再靠近這裏，要不然殺無赦。」
「是。」錢晶晶猛點頭，轉過身拔腿就跑，侍衛看着她的背影心生好笑，但他絕對沒想到，這名膽小的小宮女不但沒有被嚇跑，反而膽大包天，想盡辦法要進入防守重地。
錢晶晶消失在侍衛眼裏之後，小心翼翼繞着圍牆走，在這其中她避開不少來回巡邏的侍衛。她大略算了一下時間，每隔一盞茶的時間，就會有侍衛交班來回巡邏，要想循正常管道混進去恐怕有點困難，看來她得學梁上君子，翻牆而入了。
只是眼前高聳的圍牆，憑她三腳貓的輕功只能躍上一半，另外一大半還沒攀上去，大概就掉下來了，那還有什麼辦法呢？
想來想去，錢晶晶知道，這次非得動用「秘密武器」了。
她拉開袖口，裏面藏着一個黑色的長方形小鐵盒，盒子的側身有個栓鎖，只要觸動栓鎖，就會啟動鐵盒內的機關，射出後端綁有細繩的銳利箭頭，她就能藉此輕而易舉攀上圍牆，而且聲音微弱，不會引起侍衛的注意。
但這個機關只能使用一次，用過後就不能再用了，錢晶晶覺得有點心疼，這個秘密武器可是花費不少銀兩打造的。
不管了，瞧這裏戒備這麼森嚴，一定有好東西藏在裏面，她一定要潛進去偷幾樣寶貝出來，才不枉此行啊！
不過還是要等到晚一點，要不然光天化日下，所有行跡全都曝露出來，等於在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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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一暗，錢晶晶馬上採取行動。
她知道再晚一點，被小宮女發現她人不見，肯定會引起軒然大波，到時一堆人提着燈籠尋找，對她可是相當不利。
現在是晚膳時刻，大部分的人都在用餐，警戒應該沒這麼森嚴。
錢晶晶確定了一下巡邏的時間，很明顯從一盞茶變成二盞茶，雖然不到一柱香的時間，但也夠充裕了。
拉開袖子，拿出鐵盒子，啟動栓鎖，一條繩索隨之拋向上空，確定箭頭已經固定在牆上，她馬上施展輕功，並藉由繩子輕而易舉攀過圍牆。
圍牆的另一邊沒有半個人，看來是採取外緊內松，不過錢晶晶並不敢就此大意，躡手躡腳的走向入口，發現這裏雖然不像外面這麼森嚴，但門前還是站着兩個大門神。
既然前方無路，她只好另尋方法。錢晶晶從腰間掏出一把匕首，無聲無息的撬開窗閂，從窗縫觀察房內的狀況。
裏面寂靜無聲，她將窗戶再推開一點點，一雙大眼迅速掃射，確定裏頭沒有人影，她立刻翻身進入，再把窗戶關上。
進入房間后，一張金光閃閃的蟠龍寶座，立刻吸引錢晶晶的目光。
這該不會是皇帝老子的書房吧！？
錢晶晶眼睛頓時一亮，臉上堆滿無比的興奮與期待。
「太好了，皇帝的書房肯定有不少好東西！」
一雙大眼先鎖定書桌上的物品，玉雕龍管的湖筆、香徹肌骨的徽墨、細膩平滑的宣紙，就連硯台也是師出有名，綠如藍，潤如玉的洮硯，讓錢晶晶好不羨慕，身為錢家的第十二代家主，她也沒用過這麼好的東西，還要為了錢東奔西跑，真是自嘆不如啊！
若不是拿走這些文房四寶太過明顯，她肯定會全部搜刮。
最後眼睛一轉，停留在一旁書架角落上的玉雕駿馬，她露出笑容。
就是這個！無瑕晶瑩、剔透光亮的玉石，肯定價值連城，伸出手正想將玉馬收入懷中，門外卻突然傳來女人的嬌嗲聲，讓她慌了手腳。
「皇上，多陪陪臣妾嘛。」
皇上！？錢晶晶忙着找躲藏的地方，但房間采開放式空間，根本沒有地方可以躲藏，最後只能躲在桌案下。
才剛躲好，她就聽到房門被推開的聲音，女人甜膩的嗓音沒有中斷。
「皇上，臣妾好不容易能與您一塊用膳，您就不能多陪陪臣妾嗎？皇上已經很久沒到臣妾的寢宮了，臣妾真的好寂寞喔……」話才說完，女人已經低頭掩泣起來。
這一聲聲的泣訴，聽在錢晶晶耳里，卻怎麼都覺得是虛情假意。
不過這不關她的事，現在她只求別被人發覺就行了。
她在心裏祈禱，卻又好奇皇上到底長得什麼模樣。
聽說新皇相當年輕，二十有六，尚未立后，所有皇親貴族、高官富賈都想盡辦法將自己的閨女送進宮，無疑不是覬覦皇后的寶位，想必這個女人也是想綁住皇上的心，但皇上似乎不怎麼領情。
她悄悄探出頭，看到一名美麗艷絕的女子，一雙星子般的黑眸氤氳上了一層淡淡的水霧，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別說男人抗拒不了，就連身為女人的她也為之心疼。
「蘭貴人，妳若是覺得待在宮中寂寞無聊的話，朕可以下旨將妳送回府。」後宮佳麗三千，他可是一點都不在意少了一個。
「回府！？」蘭貴人臉色在瞬間刷白，原本還噙在眼眶裏的淚水無預警的滑落臉頰，「皇上的意思是……是要將臣妾趕出宮嗎？」
「妳不是嫌在宮中寂寞無聊嗎？」李震天勾起唇角，露出一抹詭譎的笑容。
蘭貴人連忙搖頭，「臣妾知錯，請皇上饒恕，臣妾一點都不覺得寂寞，能陪在皇上身邊，臣妾已經心滿意足了。」
「朕沒有怪妳，朕只是不想強人所難。」男人嘴裏說沒怪她，但趕她走的意味相當明顯。
聞言，蘭貴人立刻跪伏下來，苦苦哀求。「皇上，臣妾想一輩子伺候皇上，請皇上別將臣妾送出宮啊！」
「君無戲言，難不成妳要朕自打嘴巴嗎？」李震天的語氣驟然變冷，嚇得蘭貴人臉色蒼白，身子顫抖不停。
「臣妾不敢，請皇上饒恕。」皇上這幾個月來對自己寵愛有加，本以為能藉機坐上皇后的位置，沒想到會弄巧成拙，現在她終於體悟到何謂伴君如伴虎。
「不敢就趕緊退下，別再這裏礙了朕的眼。」男人的大掌突然落在案桌上，嚇得錢晶晶正襟危坐，屏住氣息。
他沒發現自己吧？心跳撲通撲通直跳，臉兒青白交錯。
「臣、臣妾告退。」看到龍顏大怒，蘭貴人也被嚇得驚慌失措，連忙跪安離去。
頓時，御書房內只剩下她與李震天。
看到那雙明黃彩綉金龍的靴子逐漸朝自己逼近，錢晶晶屏氣斂息，不敢移動分毫。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讓錢晶晶以為皇上沒有發覺自己的存在，正要放鬆身子時，卻聽到上面傳來懶洋洋的聲音。
「妳還要在下面待多久？」
錢晶晶渾身一僵，以為是自己的耳朵聽錯了，他怎麼會知道她躲在這裏呢？
正當她感到疑惑不已時，上面又傳來慵懶卻極具威脅性的話語。
「妳是要朕找人把妳抓出來嗎？」
香肩頓時垮下，錢晶晶不得不面對現實，慢慢從桌案下爬出來，站直身子，低着頭。
「妳可知道，站在妳面前的人是誰？」冰冷的聲音驟然響起，但錢晶晶似乎不為所動。
「知道，你是皇上嘛！」反正都被活逮了，錢晶晶也不敢奢望會有好下場。
「既然知道，還不跪下！」緊盯着眼前的小宮女，李震天不禁懷疑，她是真的膽大包天，還是被嚇傻了？
「為什麼我要跪下？」錢晶晶沒好氣的抬頭質詢，可是當她看到那張熟悉的臉龐時，她怔愣了一下，趕忙又低下頭去。
即使是一瞬間，但李震天還是看清楚小宮女的長相，那張深深烙印在腦海里的俏顏，他這輩子都忘不掉，只是沒想到，她的膽子可真大，連皇宮也敢闖！
怎麼可能是他！？錢晶晶一臉的不可思議，才事隔一年多不見，趙霸天這個卑鄙無恥、骯髒齟齬的該死無賴，怎麼可能搖身一變成了當今聖上！？
錢晶晶感覺自己彷佛從天堂瞬間掉進地獄，一顆心忐忑難安，額頭也覆上了薄薄一層冷汗。
不知道他有沒有認出她？如果他真的是皇上，那麼她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妳叫什麼名字？」看到她被嚇得目瞪口呆，李震天的薄唇往上彎起，露出譏諷的淺笑。
「我、我叫小晶。」錢晶晶囁嚅道，瞧他一步步逼近自己，一顆心難以控制的狂跳起來。
「小晶是嗎？」瞧她像只縮頭烏龜一樣不敢直視他，李震天的嘴角幅度不自覺的更加上揚了。
「是……」她低着頭，隱約感覺到男人的氣息不斷向她逼近，讓她更加緊張。
「妳怎麼會躲在桌案下？錢晶晶姑娘。」強而有力的指掌扣住小巧的下巴，不允許她再避開視線。
聽到他喊出自己的名字，錢晶晶知道自己的身分已經曝了光，既然這樣，她也無須掩飾，反正伸頭一刀，縮頭還是一刀，總而言之是逃不了了。
「姓趙的，你為什麼會變成皇上？」錢晶晶目光瞪着他，反問道。
「因為朕姓李，不姓趙，這理由妳滿意嗎？」李震天發現又隔一年不見，她全身的青澀已經完全褪去，變成更加嫵媚成熟，唯有那眉宇間的固執一點都沒變。
「從頭到尾，你都在騙我！」她指控，一雙怒眸緊盯着他。「難怪我怎麼找都找不到你。」
原來是躲在皇宮內，做皇上。
「妳找朕！？」聞言，李震天的黑眼陡然變得深邃難測，「為什麼？」灼熱氣息輕吐在她耳畔邊，令她下意識的縮了縮身子。
陌生又熟悉的男性氣息充盈了她的感官，雖然想要忽略他的存在，但當他的牙齒輕咬她的耳垂時，一陣顫慄突然襲卷全身，讓她驚慌的想閃躲。
「我警告你，別再對我毛手毛腳的，否則……」發現自己已經完全被他壓在書案上，根本退無可退，那親密的距離讓錢晶晶雙頰驀地轉為嫣紅。
「否則怎樣？」瞧她極力維持着鎮定，不泄漏驚慌，讓他更興緻盎然。故意用身子壓着她，讓兩人之間嵌合得不剩半點空隙，讓她意識到他的存在。
一股曖昧的氣息瞬間漫彌開來，李震天的黑眼變得更加深邃，一股慾望湧上，讓他幾乎要剋制不住想要品嘗她的柔嫩，可惜的是，這隻小貓的利爪不容小覷。
「放開我，你壓着我幹嘛？」她的全身上下都被他的炙熱烘得暖燙起來，甚至有些喘不過氣了。
貝齒咬着紅唇，不想承認他對她的影響力，但失控的心跳，輕顫不已的身子，掩飾不了她焦躁的心思。
討厭！為什麼他的貼近，會讓她臉紅心跳，整個身子甚至躁熱難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