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該死！

他不應該隨便就相信那些人，就算是他的親人，他也不該失去防備，要不然也不會落得如此凄慘的下場。

李震天感到喉嚨一陣咸腥，猛咳了咳，鮮紅血液從嘴裏溢出，意識逐漸變得迷濛，但又頑強堅持下去，企圖保持一絲清明。

他不能死，他還沒有得到一切，報復那些該死的人，他不能死！

李震天試圖挪動身子，想要找尋一線生機，但他明白這很難，畢竟不會有人無聊到在這偏僻的山崖下亂晃。

只是……一道稚嫩的歌聲在綠幽幽的山崖間響起，讓他重新燃起一線希望。

「錢錢錢，我要更多的錢，誰叫我的名字叫錢晶晶，錢要多，金銀珠寶是我的……」

歌聲中夾帶着荒腔走板的詞意，但那嬌嗲稚嫩的嗓音卻讓人聽了忍不住會心一笑。

李震天目光一閃，故意發出呻吟，想要吸引小女孩的注意，怎知她竟自顧自的唱歌，根本不理會他的呻吟。

「錢呀錢，不要長了四條腿讓我追，長老要我賺足十萬兩，我要上哪兒去找錢？」這次的詞意充滿苦惱，好像在抒發她目前的困境與心情。

這次，李震天已經顧不得尊嚴，直接發出痛苦的哀嚎聲。

「哪來的野獸叫個不停，吵死人了，安靜點！」不遠處傳來小女孩的輕喝聲，卻依舊不見她的身影。

「妳……不能……過來一下嗎？」李震天咬牙切齒，自負高傲的他本來不想開口求救，但小女孩的反應讓他不得不開了口。

「長老說壞人會故意發出痛苦的求救聲，吸引落單的弱女子，這時候要當作沒聽到。」小女孩說得頭頭是道，但李震天卻聽出隱藏其中的些許促狹之意。

看來這小女孩不是什麼善男信女，而是長着尾巴的小惡魔！

「妳要什麼……才肯過來？」李震天困難擠出幾個字，眼前又是一陣頭昏目眩，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夠支持多久。

「你有什麼？」她反問。

「妳不是……要錢，我可以……給妳錢……」李震天忍着疼痛，投其所好。

霎時，小女孩歡欣雀悅的聲音立刻傳進他的耳里。

「你是說真的嗎？」才一眨眼的功夫，她就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他面前，不禁讓李震天感到詫異，是他頭昏，還是……她是名高手！？

「喂！你怎麼不回答了？」女孩癟起小嘴，一臉的悻悻然。

李震天這才回過神，看着眼前一張天真無邪的稚氣臉孔，調皮的笑容躍上嘴角，一雙圓滾滾的大眼睛眨呀眨，好像會說話。

看她的樣子，可能不到及笄之年，說是高手實在牽強。李震天放下心，認定是自己頭眼昏花。

「就算把錢給妳……妳要怎麼救……我……」李震天頑強抵抗不斷湧上的睡意，感覺到自己的生命之火正在逐漸消逝中。

「只要有錢，一切好商量。」即使面對一個生命即將走到終點的可憐人，小女孩臉上的燦笑依然不受影響，因為她根本不在乎他的生死，只希望能夠順利完成這項交易。

「妳……要多少錢……」李震天雙眉緊皺，感到無奈，明明都快斷氣了，卻還要與一名小女孩討價還價。

「你認為你的命值多少銀兩？」女孩天真又好奇的問道，一雙晶亮水眸骨碌碌地轉個不停，淘氣中帶着狡黠。

「妳要多少……不如……妳……直說……」他實在沒有力氣再與她討價還價，況且她有沒有辦法救他，還是另一回事。

「十萬兩。」她獅子大開口。

「好……」李震天苦笑，沒想到他這條命只值十萬兩。

聽到李震天的回答，女孩眼底閃過一抹異彩，其實她可不是漫天開價，畢竟能穿得起自家生產的手工訂製服──雲彩裳，絕對是非富即貴之人。

「我話還沒說完喔！」女孩笑得率真無邪。「是黃金，不是銀兩。」

聞言，李震天的黑眸閃過一道冷厲光芒，沒想到那燦爛如天使般的笑容底下，竟有顆市儈貪婪的心。

「只要妳……有辦法……救得了我……」李震天氣若遊絲，彷佛隨時準備一命歸西。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那我們就這麼說定了，你可別反悔喔。」相較於李震天的虛弱無力，女孩顯得活力十足。

她歡天喜地的從懷中掏出一支雕工精細、小巧玲瓏的玉竹笛，嗶∣∣的一聲長嘯回蕩在整座山谷內。

半晌后，李震天看到幾道黑影朝他靠近，但不等他有所反應，黑暗就吞沒了他的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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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得活嗎？」稚嫩的嗓音充滿焦慮。

「我說救得活就救得活，去去去，到旁邊去，別在這裏礙事。」一道中氣十足的嗓音，卻顯得不耐。

「我只是關心一下，哪有礙事來着。」錢晶晶嘟起小嘴，大聲向男子抗議。

「我看妳是關心妳的銀兩吧！」男子沒好氣道。

「沒錯，他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豈不是做白工了。」女孩毫不諱言、理直氣壯。

李震天覺得很吵，一男一女嘰嘰喳喳的像兩隻麻雀，吵得他不得安寧，使勁將眼睛睜開一條隙縫，看到一名老人正與小女孩鬥嘴。

「咦！？他醒了。」錢晶晶注意到他的眼睛睜開一條隙縫。

老人一邊回頭，一邊氣呼呼地回答：「怎麼可能，我估計這小子好歹也要再昏上個……」

剩下的話，看到李震天微睜的雙眼，全都咽回肚子裏，甚至還被一旁的小女孩取笑。

「陳爺爺，您還想說什麼呢？說他還要昏上個兩、三天嗎？」

老大夫一臉尷尬，看着錢晶晶臉上得意的笑容，老臉拉下。

「有什麼好得意的，這位公子的求生意志旺盛，早點清醒也是好事，要不然等等妳來幫他喂葯。」

「我才不要。」錢晶晶嘟起紅唇，嘀咕道：「我這輩子還沒服侍過人呢！」

「人好歹是妳帶回來的。」老大夫瞪了她一眼，沒好氣道：「難不成妳要扔給我照顧嗎？嘖嘖嘖，現在的年輕人一點都不懂得敬老尊賢。」

「找個人來照顧不就好了。」面對老人家的叨念，錢晶晶提出兩全其美的建議。

「錢誰付？」老大夫詢問道，錢晶晶的手指自然而然指向躺在床上的男人。

「當然是他。」她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好，那錢呢？」老大夫悠悠哉哉地再問，卻見錢晶晶身子一僵，嘴角垮了下來。

「問他呀……」相對於方才的理直氣壯，錢晶晶這次的語氣顯得相當微弱。她也曉得，要躺在床上動彈不得的男子立刻掏錢出來是不可能的。

「妳問呀！」老大夫撇撇嘴角，要她自己想辦法。

「算了、算了，我來照顧他總可以了吧！」錢晶晶嘟起紅唇，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模樣，想到如果請人照顧，白花花的銀兩就飛了……最後她惡狠狠地道：「等他完全清醒之後，我要他加倍奉還。」

「請個小丫頭也不過一兩銀，妳還真是小氣呀！」老大夫搖搖頭，縱然明白她的小氣是家族遺傳，但是眼前這名小女孩可說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

躺在床上的李震天聽到身旁的一老一小一搭一唱，嘴角不禁微微抽搐。

他們把他當成什麼了？他可是當今的皇太子，能照顧他是他們的榮幸，但他們卻有眼不識泰山，一個把他當成肥羊宰，一個則嫌他如蔽屣！

李震天想開口，但是連睜開眼的氣力都沒有，不一會兒，黑暗又吞沒他的意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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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醒醒啊！」

混沌意識中，李震天聽到有人不斷地呼喚他，那道如銀鈴般的清脆嗓音，勾起他的好奇心，想看看是誰在喚他，只是睜開沉重如鉛的眼帘，模糊的視線卻讓他看不清眼前的景象。

妳是誰？李震天想要開口詢問，但灼熱疼痛的喉嚨讓他發不出聲音。

那名女子似乎不想放棄，仍舊不斷叫着，語氣是如此焦急，讓李震天心中多了一種道不清的感覺，像是欣喜又像是渴望。

「你醒一醒呀！」

臉頰上突如其來的疼痛，讓模糊的視線終於清晰，看到那名邪惡有如長着惡魔尾巴的小女孩，正揚高小手，二話不說就甩了他一巴掌，力道雖然不太重，但這是他第一次被人甩耳光！

目光兇狠的瞪着眼前該死的小女孩，她卻置若罔聞，甩着有些泛疼的小手抱怨道：「你呀，怎麼睡得跟死豬一樣，叫都叫不醒，害我打得手都疼了！」

李震天臉頰微微抽搐，要不是傷勢沉重到動彈不得，他怎麼會落到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下場，該死的她還在埋怨自己。

「該喝葯了。」她把一碗黑漆漆的葯汁端到他面前，光聞味道就令人作嘔，更別說喝下去。

李震天攢起眉頭，重重哼一聲，把雙唇抿直，不肯開口。

瞧他不願配合，錢晶晶鼓着香腮、嘟起小嘴，威脅道：「你如果不肯乖乖張開嘴，我只好用灌的。」

生平第一次受到這樣的屈辱，對方還是個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這口氣教他如何能忍？

移動身子，想要給她一點教訓，無奈身子又痛又沒力氣，只能射出兩道森冷銳利的目光，惡狠狠的瞪着她。

「別以為用那種兇狠的眼神瞪我，我就會害怕。」她可沒那麼膽小。「麻煩你乖乖配合，這樣你的傷好得快，我也能早日脫離苦海，一舉兩得不是很好嗎？」

照顧他是苦海！？李震天氣得面目扭曲。皇宮內不知有多少宮女搶着服侍他，她卻嫌棄他，雙手忍不住縮緊，卻發現他現在連握拳的力氣也沒有，虛弱得跟嬰兒沒什麼兩樣。

「不張開是嗎？」錢晶晶眼中閃爍着促狹光芒，嘴角突然微勾，讓他感到不寒而慄。

她想做什麼？要是他能開口，李震天一定會質問她，可是現在的他只能躺在床上任由她擺佈。

「既然你不配合，那我只好使用這招。」那如銀鈴般的甜美嗓音，傳到李震天耳里，卻成了鬼哭神號，她想做什麼！？

錢晶晶的兩根小指頭，緊緊捏住他的鼻子，讓他不能呼吸。

李震天忍了好一會兒，臉色都變得有些青紫，最後終於忍受不住，張開嘴喘息，但是才一開口，已經涼了的湯藥立刻被倒進他的嘴裏。

苦澀的湯藥，滑進如火灼燒般的喉嚨，立刻引來一陣噁心，他不僅將湯藥全吐了出來，還因為拉扯到傷口，疼得他臉色發白、冷汗直流。

「你若乖乖吃藥不就沒事了嗎？何必自找罪受呢？」錢晶晶搖搖頭，彷佛這一切都不關她的事，最後還拍拍身上的衣袖抱怨道：「幸好沒吐在我身上，否則這筆帳，我一樣會記在你頭上，讓你連本帶利的一起賠償給我。」

這女孩開口閉口都是錢，難道在她的眼裏，除了錢財之外，就沒有其它東西了嗎？

「這是怎麼回事！？」老大夫一踏進房間，就看到一片狼籍。

「我在喂他吃藥啊。」錢晶晶嫣然一笑，回答得理所當然。

老大夫看到床上的病人怒氣騰騰地瞪着她，搖搖頭，想也知道錢晶晶服侍人絕對不會溫柔到哪兒去。

「我看妳還是請人服侍他吧！」老大夫很擔心，床上的人不會因為傷勢惡化而死，而是會被她活活氣死。

「不要！我沒錢。」錢晶晶毫不猶豫地拒絕，表現出她吝嗇的一面。

「妳會沒錢？」老大夫沒好氣地冷哼了哼，她有多少底，他還會不曉得嗎？

「我真的沒有錢嘛！」錢晶晶委屈地癟起小嘴，眼眶中還可以看到淚光閃閃，那模樣真是令人心疼。

「我怎麼記得妳前兩天才採到一顆上等的靈芝，賣了近百兩……」老大夫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錢晶晶摀住了嘴，回頭看到床上男人凌厲的目光，似乎想將她千刀萬剮。

「那些錢不是都付給您，為這位公子醫病了嗎？」錢晶晶連忙撇清。

「胡扯！我什麼時候收了妳的錢，就算有，也頂多是幾兩葯錢而己……」

「你的葯明明就比別人貴。」這一次錢晶晶也不客氣了，直接控訴老大夫是個黑心大夫。

「我的葯比別人有效，當然比較貴。」老大夫大聲爭論，替自己的黑心行為辯解。

躺在床上的李震天，目光漸漸變冷，他明白一件事，那就是眼前的一老一小身上都有錢，只是他們吝嗇幫他請人伺候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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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月後──

「人呢？」找不到李震天的蹤影，錢晶晶忍不住質問起老大夫。

「跑了。」老大夫隨口一句，讓錢晶晶錯愕不已。

「你說什麼！？人跑了？」錢晶晶大叫，滿臉的不可置信，他竟然跑了，半點錢都沒有付給她就……這下她不是虧大了嗎！

不甘願就此賠了夫人又折兵的錢晶晶，連忙問道：「他有沒有留下什麼東西？」

老大夫見她被「刺激」到一臉蒼白，眼中大有同情的意味，只是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他也只能據實以告。

「沒有。」怎麼也沒想到那小子會這麼沒良心，好心照顧他幾個月，他竟然一聲不吭的不告而別。

只是這樣的結果，其實從他眼裏經常露出的憤恨與不滿就可預見，那小子對於錢晶晶的「照顧」真的相當不滿。

其實老大夫很清楚，這幾個月來，那小子確實過着有如水深火熱的日子，會連個謝字也不說就不告而別，說來說去，還不是錢晶晶自己惹的禍。

一個健健康康的人，在錢晶晶這小妮子的「伺候」下，就算不死也要去掉半條命，更何況他是個一隻腳踩進鬼門關的病人。他能存活下來，甚至下床走動，連老大夫都不得不佩服他有如蟑螂般的強韌生命力。

「跑了就跑了，大不了再找一個就是了。」老大夫不以為意的安慰她，但錢晶晶卻是滿臉哀怨地瞪着他。

「再找！？再找一個賠錢嗎？我在那臭小子的身上花了多少銀兩，他竟然連個謝字都不說，拍拍屁股直接走人，根本是吃定本姑娘是名弱女子，好欺負。」錢晶晶一臉憤恨，磨牙作響，恨不得將那名該死的男人碎屍萬段，或者剝他的皮，喝他的血、啃他的骨。

「好了，別再氣了，既然人都已經跑了，妳又能如何呢？氣壞了身子，反而得不償失啊！」老大夫安慰她，但也順手抽出一張字條遞到她面前。

「這是什麼！？」她滿臉狐疑的順手接過。

老大夫笑嘻嘻，毫不客氣地在她的傷口上撒鹽。「那小子的醫藥費及住宿費，念在咱們是老交情的份上，就算妳便宜一點，扣去零頭作整數好了。」

又要她付錢！？看到字條上的數字，錢晶晶臉上的表情可精彩了。青紅交錯、怒目橫眉、嘴角邊還微微抽搐，捉着賬單的小手不停地抖呀抖，最後甚至發出憤恨的怒吼。

「該死的男人，我跟你勢不兩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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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年──

「四弟，你已經等不及了是嗎？」看着眼前的黑衣人，李震天不禁露出一抹苦笑。

這就是生在帝王家的悲哀，驚心動魄的宮廷鬥爭和波譎雲詭的政治恩怨，是每個皇子都必須面臨的，因為在這個人人稱羨的華麗世界裏，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想要活下去只能選擇剷除異己。

「皇兄，要怪就怪你阻擋了我的夢想。」被李震天稱為四弟的男子發出冷笑，他等這一天已經等很久了。

二皇兄和三皇兄早已命喪在他的劍下，現在就只剩下眼前的障礙物，只要殺了李震天，九五之尊的寶位就非他莫屬了。

「你真的以為你能得到一切？」李震天勾起唇角，彷佛在嘲笑他的天真。

四皇子看着李震天不驚不怒的神情，心裏有些不安，但隨即想到他已經被自己人團團圍住，他的小命掌控在他的手裏，他何需畏懼？

思及此，四皇子露出得意的笑容，不可一世道：「皇兄，都到這節骨眼了，你還想做困獸之鬥嗎？你看看四周都是我的人，勸你還是乖乖束手就擒吧！」

「然後呢？」李震天冷漠目光掃向他，「你想殺了我？」

「沒錯，只要你活着一天，我的夢想就無法實現，所以只好請皇兄上黃泉路。」四皇子吐出惡毒的話語，手一揮，四周的黑衣人全部湧上。

沒想到，李震天似乎不為所動，臉上不但沒有出現驚慌之色，反而笑得更加燦爛，這也是四皇子為什麼討厭他的原因。

彷佛在李震天的眼中，其它人都是一無是處的蠢才，而在父皇眼裏，也只有傑出的太子，完全不把其它兒子放在眼裏。

他恨，恨父皇為何如此不公？恨上蒼為何如此不平？

如今父皇已經陷入病危，他就沒什麼好顧忌的了，他要證明，他的能力絕對勝過李震天，他才是真正的九龍天子，皇位是屬於他的。

「四弟想送我上黃泉路，我卻擔心閻羅王不收我呢！你要不要先跟閻羅王……」李震天依舊老神在在，但話還沒說完，身後卻突然傳來女孩子的嬌斥聲。

「看招！」

話落，天上隨即掉下一顆黑色的小圓球，小圓球一落地，立刻噴出伸手不見五指的白色濃煙。

眾人被這這突如其來的濃煙給嚇住，慌亂間甚至有人大喊：「濃煙有毒」，嚇得所有人急忙屏住呼吸，不敢輕舉妄動。

李震天皺眉，精心布好的局竟然被程咬金給破壞，這時一隻小手從濃煙中探出，拉着他的手臂就跑。

「快走！」完全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她拉着他就跑。

李震天心頭一顫，感覺這隻小手、這個聲音有種莫名的熟悉感。他認識她？不可能，他不記得這次的行動有女人參與。

「快點追，別讓他們跑了！」

「快點，你怎麼那麼慢呀？」跑在前面的女子忍不住回頭抱怨。

看到她的長相，李震天的臉上出現一絲古怪，如果他沒有認錯的話，她不是一年多前救他的那名小惡魔嗎！？

「妳緊張什麼？」李震天冷笑，停下腳步，似乎不把後面的追兵放在眼裏。

「後面那麼多追兵，不緊張才怪。」錢晶晶氣得直跳腳，嘟起紅唇，二話不說拉着他的手臂又要往前跑，他卻不領情的甩開她的手。

「妳為什麼要幫我？」他冷聲質問。

「啊！？」錢晶晶愣住了，看着男人邪惡臉孔慢慢逼近。

「快說，是誰派妳來的？」他的熱氣拂過她稚嫩的臉頰，雪白肌膚白裏透紅，像顆成熟誘人的桃子，讓人想要咬上一口。

「是誰？」她滿臉疑惑，似乎不明白他口中的誰到底是誰。

「妳還想裝傻嗎？」李震天的一雙眼眸變得深邃，火光在眼底跳躍着，嘴角露出冰冷且殘酷的笑靨，氣得錢晶晶雙手扠腰，滿臉憤恨。

「裝什麼傻，早知道我就不要救你了。」

她怎麼樣也沒想到，隔了一年多會再遇到他，而且還是在這種情況下，雖然沒有聽清楚他們在交談些什麼，但瞧他被一群黑衣人團團包圍，想也知道形勢危急，所以才出手相救，沒想到她好心救了他，卻被質疑是另有目的，他把她當成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