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眼淚不爭氣地驀地擠滿眼眶,她回頭望着他英挺的臉,無言地點頭。
嘉歆與林浩也聽見他的聲音,愉快地與他說話,然後四個人一直注意走出來的旅客,顯然航班已經到達。
嘉顏偎在他身邊,小聲在他耳邊說:“謝謝你。”除了感謝,她現在還說不出其他的話,她真的很感激他的到來。
“笑一笑。”他摟緊她的腰,“如果你想讓你母親相信我們是恩愛夫妻的話。”
她聽不出他的話里是不是有嘲諷的痕迹,只能望着他深色的襯衫領口點頭,盡量擠出一抹笑容。
“你得自然點兒。”他的俊臉轉過來面對着她,她因為他開朗的笑容而屏息,壓下自己不安穩的心跳,她嘗試着讓自己更加地放鬆。
“媽。”嘉歆熱情的聲音傳來,她猛地抬頭,乍看見母親的喜悅讓她把一切的慌亂與緊張全都拋到了腦後。
母親抬頭看見她們后,先是露出柔和的笑容,然後走上來一個個擁抱她的女兒,嘉顏覺得眼眶不自覺地濕潤。
范雪蘅看着許久未見的這兩個女兒,從來不輕易震蕩的心房也有些微的輕顫,她們是她的女兒呀!她雙手拉着她們的手,感覺到親情的力量。
兩個女兒早就熱淚盈眶,嘉歆更是把頭靠在她的肩上哭泣,而她一向比較冷靜的大女兒則靜靜地站在一旁。
“嘉歆。”看來是嘉歆丈夫的男人握住她的肩膀,把她帶進自己的懷裏,“應該高興的,你怎麼哭成這樣?”他的語氣寵溺,表情溫和。
另一個應該是他大女婿的男人走上來與她握手,
“很高興見到你,母親。”他的語氣客氣,眼眸里閃着真誠。
“你一定是嘉顏的丈夫。”她頗為滿意地點頭,這個男人成熟而沉穩,應該會給嘉顏帶來幸福。
“你叫我臣碩就好。”他很自然地環住他妻子的腰,她敏銳地發現嘉顏對他明顯的依賴,看來婚姻真的改變了這個女兒很多。
林浩也走過來向岳母介紹自己,臣碩則接過她的行李箱。
“媽,你先住到我家去吧,姐她才剛結婚。”嘉歆摟着母親的肩膀。
“不,我已訂好了酒店。”范雪蘅淡然地微笑,看着女兒女婿,“那裏比較方便。”
“什麼?”嘉歆明顯地表示失望。
“住酒店也好,媽應該有自己的空間。”嘉顏握住妹妹的手。
范雪蘅讚賞地點頭,“過不多久你邁克叔叔也要來上海,還是在酒店裏做事比較方便。”邁克是她的經理人,專門經營她的畫作。
“畫廊的事怎麼樣了?”他們一邊走向停車場,范雪蘅一邊詢問情況。嘉顏兩姐妹對望一眼,如果不是為了畫廊的事,可能母親也不會想到她們吧?
邊說邊聊走到停車場后,嘉歆拉着母親坐他們的車,嘉顏看一眼臣碩想說什麼,最後又忍住了。
臣碩回頭瞥她一眼,然後說:“媽,你訂了什麼酒店?”
“假日。”
“如果願意就去住富華酒店吧,那樣我想嘉顏會放心一點。”富華酒店是江家的產業之一。
嘉顏的目光感激地投在他身上,無言地表示感謝。他當作沒有看見她的表情,一徑看着她母親。
“對呀,媽。你住在姐夫的酒店裏,也好有個照應,而且你是他岳母,怎麼也得給自己的產業一點面子。”嘉歆很高興這樣的安排。
“媽,你就去吧。”嘉顏說。
“好吧。”猶豫了一會兒后,她看着嘉顏說。
接着,他們五個先到富華酒店,臣碩安排的房間讓大家都很滿意,一行五人又一起吃了晚餐。
然後為了讓母親好好休息,姐妹兩個才依依不捨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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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顏坐在臣碩的車上,心情有些莫名的緊張。
“今天真是太謝謝你了,如果你還有事就不用送我回家了。”看着他緊抿雙唇,似乎不太高興的樣子。
“我沒有事。”他踩下油門。
他不想和她交談?嘉顏有一肚子的話想要告訴他,卻不知道從何說起。不管他是為了什麼理由,他還是來了,而且一整天他都表現得那麼出色與和氣,大多數時候都緊摟着她,看上去就像一對恩愛夫妻。好幾次,她都希望這是真的,而不僅僅是一齣戲。
“你為什麼要來?”她忍不住想要知道答案,他上次那麼氣急敗壞地離開,難道是……
“我的理由不重要,我來了,不是嗎?”他冷淡地回答,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在最後一刻扔下一屋子的高級管理人員而趕去機場,他一定是被她給氣瘋了,要不就是最近工作壓力太大,讓他的思考能力變得紊亂。
“你不知道你的出現對我有多麼大的意義。”她垂下頭,“我希望母親以為我快樂。”
他扭頭掃過她的全身,然後繼續開車,“你母親應該很關心你們,但她可能並不知道怎樣表達。”
她吃驚地張大嘴巴,他這是在安慰她嗎?這怎麼可能?
“可能她是太過內斂的人,或者在她看來如果她表現得太過溺愛你們,會讓你們過於依賴她吧?”
“可……可能!”她結巴地睜大驚奇的眼斜睨着他,他真的是在安慰她。
汽車轉過一個彎,她發現他們已經到家。
他停好車子后,嘉顏感覺到他們之間熾熱的空氣和無法忽略的緊繃的張力在四周擴散,這個感覺強烈的讓任何人都無法忽視。他一定也感覺到了,因此她看見他的表情一僵,用力打開車門。
她無言地下車,靜靜地站在他旁邊,看他鎖上車門,一同走出車庫。
“你今天晚上還要工作嗎?”她在說些什麼?她差點被自己的話絆倒,可話已經說出了口,聽上去就像是在邀請他。
他冷硬地點頭,並沒有看她,“可能會通宵。”他真的不用向她解釋,也不想讓她知道為了幫她,他積累了一天的工作,有個合併案甚至相當緊急。
他很少通宵工作,即使他一直很忙,可他都很懂得讓自己保有充分的休息時間。嘉顏有些困惑地停下腳步,看着他繼續走進屋子的身影,難道都是為了她嗎?這可能嗎?巨大的驚訝讓她一時間無法思考,只是趕緊跟着她走進屋去。
傭人們都已經休息,客廳的燈還亮着。她看着他略顯疲憊地靠在沙發上,想要按鈴喚人。
“等一下。”她叫住他,“這麼晚了他們可能都睡了。”現在都已經過了十點,“不要把他們叫起來吧,你要什麼我去給你弄。”
他頗為驚訝地抬眉看着她,久久才說:“咖啡,麻煩你。”
又是咖啡!她輕輕感嘆,他這麼疲憊不多喝咖啡可能撐不了一夜,他這幾天都在幹嗎?雖然他這一天看起來都精力充沛,可是此刻的他看上去真的很疲倦,她都可以看見他眼睛下面的陰影。她有一絲衝動真想替他做一做簡單的按摩,可她知道他一定不會給她機會。
她站在廚房裏,想了半天還是決定給他煮一壺香濃的咖啡,如果不是重要的公事,他是不會熬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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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在沙發上的他稍稍閉上眼休息,這幾天他的確很累。昨天幾乎一晚上都沒有睡,今天又陪了她一天。他也在問自己同樣的問題,為什麼他會今天真的出現在她面前呢?他大可以甩手不管,這本來就不關他的事,如果她因此而受到窘迫或讓她母親擔心,那都是她活該承受的。
眼前閃過她那天哀求他的表情,這幾天這個表情一直在不經意間襲上他的心頭,他懊惱地把這個表情擠出他的腦海。忽然間他覺得有一雙溫柔的手正在解開他的領帶,驀地睜眼,看見一雙閃動着迷人光亮的驚慌眼眸。
嘉顏以為他睡著了,剛想讓他睡得舒服點,沒想到對上了他如鷹隼般犀利的眼眸。她立刻收回手,面頰因為羞澀而燃燒,“我只是想幫你解開領帶,你看上去很疲倦。”
他倏地拉住她的手腕,飛快地把她帶進自己的懷裏,伸手緊緊地擁住她,聲音沙啞而隱含怒氣,“他們想要我的命。”
感覺渾身無力的嘉顏被他霸道的氣息完全包圍,彷彿迷失在大海上的人忽然看見明亮的燈塔,溫暖舒適,而且安全,她喘着氣聞到獨屬於他的男性味道,整個人頭暈目眩,但還是聽見他的話,她的聲音從他懷裏含糊地傳來:“他們是誰?”
他的唇從她頭頂移到她耳邊,表情和聲音一樣的苦澀,“還會有誰?當然是那兩個老傢伙。”
嘉顏因為他的語氣而皺眉,猝然揚起頭面對着他,看見他令人心痛的表情,她衝動地伸手撫平他擰緊的濃眉,聲音更加低柔,“你祖父和你父親?”
他“呵呵”苦笑,胸膛震動,“他們也能算父親和祖父?”
她咬緊牙,對於他家族的事情她略知一二,可他從來不深入談起。她只知道他們從小就逼迫他扛起家族的重擔,他的父親從小喜歡園藝,為了躲避自己的責任,不惜將繼承的重擔壓在自己兒子的身上,而他的祖父竟然也跟着他父親一起訓練他。他一定受過許多苦,他從幾歲就就開始掌管整個聯合集團?
她記得是他20歲那年就開始在公司里做事,大學一畢業已經可以獨當一面,而他後來還拿到了企業管理的碩士學位。她一向知道他很有毅力,但她過去以為他就是這樣喜歡掌握權利與接受挑戰的男人,但再強的人依然需要溫情的滋潤呀!
“臣碩,你一直不想結婚就是想對抗他們是嗎?”
他想推開她,可這次她把他抓得牢牢的,眼神淡淡地望在他的臉上,從他的眼裏看見他的答案。
他無法凝視她澄凈的眼睛,那眼神好似可以看透整個的他,他驀地轉過臉去,自以為冷酷地說:“你無權過問。”
她這次沒有被他嚇倒,還是語氣溫柔,“以前因為你沒有力量對抗他們,所以只能被他們牽着鼻子走。可現在的你已經是個擁有巨大能力的男人,所以你不想再讓他們稱心如意。”
他全身一僵。
她繼續用溫柔的手抱住他的腰,把臉貼在他那顆頑強的心上,“就像我恨我的父親,所以寧願忍受孤單也不願意搬去和他同住一樣。可是這樣很痛苦,非常的痛苦。有的時候我會覺得自己的堅持是愚蠢的,他還是我的家人呀,和我流着同樣的血液,我和他有着永遠無法阻斷的關係。你也有同樣的感覺嗎?”
抓住她放在他腰上的手,不知道是要將她甩開,還是要握得更緊。他想起自己的恨,也想起自己的愛,愛恨交織是最痛苦的事情,就如對她!他緩緩地轉過頭去,看見她如晴天的夜空裏清澈透明的眼睛,還有她臉上純真的表情,就是這樣的臉讓他不能真正地去恨,可也不能真正地去愛!
她可以感覺出他心裏的變化,感覺到他內心的交戰,她為他流下心痛的眼淚。讓我愛你,臣碩!讓我愛你!她在心裏吶喊,無聲地祈求着。
他再次轉過頭去,她知道他又縮回到他內心的深處,藏起他真實的感受。果然,當他再回過頭來時,表情一片空白。
“我和他們的事與你無關。”語氣冷漠。
“只要是你的事都和我有關。”她咬緊牙關,堅定地不轉移視線,“因為我愛你。”她再次說。
“不要撒謊。”他的眼裏有了輕微的波動,聲音更加的壓抑與冰冷。
“你知道我沒有。”她直起身,這樣可以與他平視,讓所有的她完全暴露在他眼前。
“我的世界裏從來沒有愛,而我也不需要愛。”他看似輕描淡寫,毫不在乎。
“但我需要你的愛,我需要你來愛我。”她堅定地說。她這一生沒有需要過什麼東西,也沒有真正擁有過什麼東西,“你或者不相信,從我第一眼看見你,我就想要你。”
“所以你……”他忽然憤怒地露出瞭然的表情。
“不是。”她立刻打斷他,“所以我會把我自己給你,所有的我,還有我的心和我的未來。這麼愛你的我,不會做任何會傷害你的事。”她鎮靜的表情以他不能了解的堅韌凝視着他,如一尊美麗而不可侵犯的雕像。
他轉身離開,不願意再看見那雙明亮有如星辰的眼眸。
嘉顏希望他聽見她的話,不是聽在耳里,而是聽在心裏。她向上天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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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碩渾身散發出不讓人靠近的暴戾氣息,他剛毅的表情,堅硬的下巴還有嘴角冷硬的線條都顯示着他高漲的怒氣。這使得坐在他身邊的嘉顏大氣也不敢多喘一聲,如坐針氈地偷偷抬眼瞧着他的臉。究竟是什麼讓他可以這樣生氣呢?
今天一早他忽然出現在他已經一個星期沒有回的家,命令她立刻梳妝打扮,而且勒令她必須穿上最好的衣服,作最完美的裝扮。她顫慄地立刻照做,不敢頂撞他一句。今天的他太不一樣,以往他發怒的時候總會有所保留,但此時的他彷彿就像被激怒的野獸,雙眼噴火,而且全身都在燃燒。
她審視着自己的全身,知道自己再怎麼打扮也成不了美麗迷人的女性。所以如果他是想帶她出去,那麼他一定會感覺失望。雖然他沒有告訴她他們將到哪裏去,可女性的直覺告訴她,他將帶她去一個對他很重要的地方。重要到他希望她妻子的外表完美無缺,胸口隱隱作痛,她為自己的不美麗而感到傷心。
她從來不會感覺自卑,可她也很清楚其他人對外表的評價,人們看人的第一印象永遠是看他的外表,他就是因為她不夠美麗而生氣嗎?不,不是的。他的怒氣不是對她,而是對……對所有人。他熊熊燃燒的怒火就像是在對這個世界發出怒吼。她害怕起來,這樣的怒火會燒毀他身邊的人,更會燒毀他自己!這給了她巨大的勇氣,她聽見自己的聲音說:“出了什麼事?我們這是要去哪裏?”
“不要說話!”他的聲音戾氣十足。
“你不告訴我,我怎麼知道該怎麼應付接下來的場面呢?你知道我不善於交際。”她試圖靠近他一點。
“你只要什麼都不說就行。”他神情堅定地望着前方,車子轉入一條她不熟悉的道路。
他們正在往郊外開去!一個模糊的記憶閃過腦海,許久以前她和父親也走過這裏,四周有參天巨樹,道路筆直而看不到盡頭。
“我們要回去看望你父母嗎?”她頗為驚訝。
他咬緊牙,表情更加陰沉。
“我覺得我們早就應該去。”她一直奇怪為什麼江家大老會沒有要求他們回家一趟,哪裏像她的父親,一直催促她帶臣碩回家。但每次都被她斷然拒絕,他知道臣碩絕對不會陪她回去,她自己也不願意再看見她父親。難道他也是這樣嗎?偷眼瞧他,她決定還是噤聲的好。
他猛敲方向盤的舉動讓她驚跳起來,他倏地停車,剎車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
“怎麼了?”她問得急切,滿含關懷。
他急速喘氣,眼眸卻如狼眼般凜冽,腦海中迴響起昨天董事會的情形。那兩個老傢伙竟然以他們手裏的股票相威脅,如果他再不回去就要聯手把他踢出董事會!他再也忍受不下去了,讓他放棄工作了這麼多年的聯合集團又有什麼關係!他現在就要去和他們解除所有的關係!
“臣碩?”她看見他眼裏噬血的閃光,感覺到巨大的恐懼把她淹沒,“你到底怎麼了?”
他刷地轉頭看向她,眼神直直地望進她的靈魂深處,“我要和他們來一個徹底的了斷。”
他是認真的!她看着他下定決心的臉,不敢置信地搖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們做了什麼,讓你要作出這樣的決定?”
“他們又想威脅我,又想拿聯合集團來要挾我。這一次,我要他們後悔,他們以為我真的不敢反抗?”他沒有看她,就好像在對自己說話,“先是我的過去,再來是我的婚姻,他們還真的以為我最終都會妥協。”他的嘴角彎成一抹毀滅的微笑,“他們這次真的錯了。”
一股寒慄竄下她的背脊。她不願意他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他們是你的親人,臣碩。你不能……不能這麼做!”她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卻只知道他打算讓他自己變得更加的無情與冷酷,她必須要阻止。
“我不能?”他閃爍的黑眸籠罩着掠奪者的神情,“就連你也是他們硬塞給我的,我要一併還給他們,聯合集團和你我都不再需要!”
嘉顏捂住雙唇,無法遏制地全身顫抖,她有如身處狂濤巨浪的大海中的一葉扁舟,而他就是掀起巨濤的海神,他那如神祗般堅毅的臉上只能看見怒火,那可以燒毀一切的怒火!
他猛地發動汽車,讓它快速地向著目的地進發。怒氣漸漸聚攏到他的眉心,而他的表情也從狂怒轉為揶揄與嘲諷,這讓他看來更加的冷酷也更加的陰狠,他似乎正在把狂熾的怒氣隱藏起來,等待適當的時刻一下子全部爆發,這樣它的威力才會發揮到極至,才會有最震撼的毀滅性。而這就是最可怕的!
她的胸口像被千斤巨石壓上,壓得她喘不過氣,更加說不出話。如果狂風必然要將她捲走,她再掙扎也依然無能為力。她惟有等待,希望有一個機會可以讓他們都得到拯救,希望他心底的愛會戰勝他的恨,也希望他不要最終傷害到他自己!
許嘉顏的視線堅定地投射在她丈夫陰霾的臉上,她知道自己將永遠愛他。
“無論你做什麼,我都支持你。”她聽見自己的聲音說:“只要你覺得這樣做是對的,我就會和你站在一起,即使你並不需要我的支持。”
他們的車子穿過那一大片的田野,最後開進江家大宅前那條筆直的車道,停在歐式風格的三層樓的建筑前。管家已經站在門前迎接他們的到來,臣碩替她打開車門,他的臉上居然還帶着惡魔般的笑容,他甚至以戲謔的語氣對她說:“親愛的太太,歡迎光臨江家的監獄。你應該露出微笑,這才能表示你有多麼期待可以得到他們的接見。”
她驚訝地看着他伸過來的手臂,不自覺地挽住,內心有如擂鼓般劇烈地跳動,巨大的雙扇門已經向兩邊打開,她可以望見門裏巨大開闊的前廳,她踏上紅色的地毯,準備接受風暴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