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朦朧中,白君佩發覺自己來到一個奇怪的空間,感覺上,她好像在水底漫遊一樣,四周有着波紋蕩漾,但又不像是在水中。她身不由已的讓一個力量牽引着往前行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她猛然發現自己正立在一扇大門之下,她驚懼的仰首凝望那高聳的門,只覺滿心懼怕與敬畏。

白君佩一驚回頭,只見一個人影從空中顯現,緩緩飄落。

“你是誰?”

“吾乃織夢林幻境的希望仙子。”

“希望仙子?幹什麼用的?”她愣愣的問。

“吾之職責,乃掌管理希望之門,在人間散佈希望。”

散佈希望?散佈恐懼還差不多!至少她就被“它”嚇個半死!白君佩苦笑,不過,希望之門倒很耳熟——希望之門……希望之門?”一陣沉吟,白君佩猛然一聲尖叫,駭然指着她,“那個……你就是在我夢裏講話的那個……仙女?”

“正是本仙。”

“你……你……這裏是哪裏?”白君佩只覺一陣頭暈。

“此處乃織夢林所屬之心之幻境,一切惟心是真,惟心是實。”

織夢林?心之幻境?

天啊?“它”在打什麼玄機啊!“它”能不能不要那麼文謅謅的,白君佩已經開始頭昏腦脹了。

白君佩似懂非懂的凝目望去,全神主在那個模糊的身影上,只見環繞在希望仙子周圍的波紋逐漸散去,波紋中心現出一名清麗無雙的佳人,美艷之色尤勝柳煙蔫,一舉一動,自見萬種風情,看得白君佩是目眩神馳。

“你……好美啊!”除了美之外,白君佩實在舉不出有什麼形容詞,可以形容她的美麗。

“吾之相貌,乃膚淺之皮相,不值一提。”

“呃?什麼?”

“希望之門將啟,汝可曾作好抉擇?”

抉擇?現在她哪管什麼抉擇,先把事情弄清楚了再說。

“對了!我正想問仙女你,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為什麼會莫名其妙的跑到宋朝來的?”白君佩興師問罪。

“汝之前來宋代,乃吾應汝之心所願,開啟希望之門讓你前來,此乃汝之願,非是莫名其妙。”希望仙子如是答。

“我的願望?”白君佩不由一愣,一時摸不着頭緒。

“然也。”

“我有說過什麼願望嗎?”她真的是搞不清楚狀況。

“在二十世紀時,你曾有過希望想前來宋朝,忘了嗎?”

“我什麼時候說要——啊?”白君佩猛然頓悟,不由大吃一驚,“不會吧?我那時只是想想而已耶!這樣也能實現?這個……希望之門很容易開嗎?”

她想起來了,當時她在房中看包青天時,的確是想過如果能到宋朝看到包公該有多好,但那是一般人都會有的突發奇想嘛,怎麼會有人……不!怎麼會有個“笨仙女”把她一時的胡思亂想當真呢?白君佩哭笑不得的猛翻白眼。

“想想而已?”希望仙子一貫淡然的嬌容一陣怔然,“但……你所祈求之希望波動非常之強烈,條件也可以,又恰逢時機,是以才能觸動希望之門啊!”

白君佩聞言一陣茫然,“是……是嗎?要開啟希望之門還要有條件啊!”“那是當然。”希望仙子絕美的臉龐一陣肅然,“希望之門一個百年僅開啟一回,但並不是說有人祈求就會開啟,除須適逢開啟時刻外,祈求者亦必須心無旁騖,據除了雜念,一心一求,堅心誠意,如此,方能使希望之門有所感應,吾亦才會引渡祈求者通過希望之門,直接達成祈求者之心愿。”

白君佩聽得是一個頭兩個大,她昏沉沉的道:“這麼麻煩?那……要萬一沒有人符合這些條件呢?那希望之門開不開?”“時機一過,自然要再等下一個百年開啟之日了。”“這麼困難的條件,怎麼我就那麼幸運能遇到?”白君佩實在是不知該自嘆倒霉,還是該讚頌蒼天有眼!“你這樣怎麼叫散佈希望?一百年才給一個希望,還不一定有人拿到,有等於沒有。”

“通過希望之門能直接讓祈求者達成願望,其餘者,一旦衷心祈求,讓吾於九就之外感應到者,吾亦會於適當時機給予機會,給予助力。幫其完成心愿,但亦僅止於有限的幫助,此外,尚須視祈求者自己的努力,凡塵有句話說得好,天下無白吃的午餐,亦無不勞而獲的事,道理就是如此?”美麗的仙子義正辭嚴的大加解釋。

“你也知道這句俗諺啊?”

“本仙采往古仿中外,世間事有哪—樣是本仙不知道的了?”

“是是,但,如果是為非作歹的事呢?你也會幫其達成嗎?”

“違反天律之念是穿不過九天的,自然不會讓吾感應到,本神想幫亦無從幫起。”希望仙子淡然回答。

“這樣啊,我明白了……”

“只是,自吾掌管希望之門以來,所接解之祈求事項,不外乎名利財富,如汝這般希望返回前代時空者,還是頭一回。”希望仙子補充道。

聽到這句話,白君佩除了苦笑外,還是只有苦笑,自己果然夠“好運。”

“那你掌管希望之門多久啦?”會不會是她剛上任?”

“這個……”希望仙子微微一怔,遲疑道:“對本仙來說,時間是沒有意義的,因為……反正說了你也不懂。”

此時,希望之門忽然發出一陣耀眼奪目的亮光,百年一開希望之門於此時緩緩開啟,希望仙子身上亦散發出迷人的七彩霞光,帶起一團彩光冉冉飄開。

白君佩正驚怔之際;希望仙子在半空中開口:“希望之門給予祈求者一個抉繹的機會,放棄希望返回原點,抑或願意照着希望保持現狀,是去是留,請汝選擇。”

白君佩脫口應道:“留下……不……我……”不行!她不能留!不能留下啊!

怔了半晌,她終於神色凄苦的仰望發出萬丈光芒,已開啟一半的希望之門,

毅然決然道,“我……放棄希望……返回……原點。”

希望仙子玉手一揚,一道線帶起白君佩,將她毫不停留的送進希望之門,通過希望之門那一刻,白君佩感到自己的心似乎碎成了一片片,隨即不省人事。

“碧竹!”你把剛剛的話再說一次!”趙蝶雙嬌美的臉上有着掩不住的震驚。

“小姐,白姑娘會離開,是因為她要成全小組和柳少爺的婚事呢!”碧竹喜孜孜的再說了一遍,她天真的腦中已經預見了小姐和柳少爺未來幸福時日子了。

“你如何知道?”趙蝶雙疑惑的瞪着碧竹,天!該不會是……

“那是因為我和碧竹姊姊去求白姑娘……”紅袖一派天真高興的回答。

“紅袖!”碧竹喊之不有,不由略顯慌亂的望着自家小姐血色盡褪的臉龐。

“放肆!你們兩個給我跪下。”趙蝶雙羞怒交集的瞪着雙雙嚇得跪在她身前的紅袖、碧竹,氣得全身發抖,“你們簡直是太亂來!你們…你們居然做出這種事?是誰讓你們這麼做的?又是誰給你們這個膽子的?你們怎能這麼做?可知道,你們這麼做是在丟我的臉。”

“小姐!碧竹是為了小姐和柳少爺着想。”碧竹不服氣的辯解,紅袖則早巳嚇得低頭不敢說話了。

“給我閉嘴!”趙蝶雙一拍桌面嬌聲怒斥。

從來也沒見趙蝶雙如此疾言厲色過,碧竹不禁嚇得跪伏在地上,再不敢作

聲。

“你們這兩個該死的奴婢!若是君兒姊姊有個萬一,看我怎麼懲治你們?”

趙蝶雙嬌麗的臉上毫無血色,她又慚又愧的怔坐桌前,不敢相信碧竹、紅袖竟然會去求白君佩要她將柳煙飛還給自己,致使君兒姐獨自出走,出了這種事,

教自己如何再面對煙飛哥哥呢?

碧竹、紅袖兩人跪在地上後悔的要死,她們一想到要讓小姐獲得幸福,壓根兒忘了小姐的個性雖然嬌柔溫順,卻也高傲無比,她怎麼能忍受求來的婚姻呢?

“小姐!你要上哪兒去?”

見趙蝶雙神色不對的往外走,紅袖、碧竹不由驚聲齊叫。

趙蝶雙凄然回首,“你們做出了這種事,我還有何面目留在柳家呢?我這就

去向伯父稟明一切后立刻離開,君兒姊姊千萬莫有不測,否則我將以死謝罪!”

“小姐。”紅袖、碧竹齊齊驚呼,連忙追了上去。

花廳里,柳天雲夫妻滿臉愕然的膛目以對,沒想到君兒的失蹤還有這麼一個隱因在內,飛兒要知道不氣瘋才怪!

“雙兒,你先起來。”柳天雲溫和的望着跪在地下的趙蝶雙主僕。

“是啊!雙兒,這也不是你的錯,你不需要感到愧疚,快起來。”水含情望着含淚帶怯的趙蝶雙,心下一陣憐惜,連忙親自將她扶了起來。

“伯母,是蝶雙不好,蝶雙管教下人不嚴,致使她們到君兒姊姊跟前亂說話。”

趙蝶雙咬着櫻唇,羞疚得幾乎要抬不起頭來了。

“不!老爺夫人,是碧竹不好,都是碧竹的錯!小姐事先完全不知情的?”

“對!老爺夫人,都是奴婢自作主張,一點也不幹小姐的事?”

“碧竹、紅袖,這裏沒你們說話的份,退下去。”趙蝶雙雖知她們是護主心切,不該責怪她們,但那種屈辱的羞恥感,卻使她始終無法釋懷。

“是——”

碧竹、紅袖雙雙忍着淚退到下堂,對自己害小姐如此難堪感到無比後悔,幾乎要怨死自己了。

“好了,好了,這沒有誰對誰不對的,雙兒,你也不用太介意,君兒那孩子看來挺有福相的,應該不會有什麼意外才對,你就不用擔心了。”水含情連忙勸解。

“伯母,紅袖、碧竹闖下這麼一個大禍,雙兒再也無法厚顏無恥的待下去,蝶雙就此拜別伯父伯母。”趙蝶雙朝柳天雲夫婦盈盈一拜。

“雙兒別這樣,聽伯父的話,你莫要想得太多,好好的在府中靜候休息,你若就此離去,待飛兒與君兒回來后,他們會感到內疚的。”柳天雲慈藹的道。

“你伯父說的沒錯,雙兒你還是留下來吧。”水含情跟着勸她。

“不。”趙蝶雙搖搖頭,凄然又堅決的望着柳天雲夫妻,“蝶雙這就返回家中,一旦得知君兒姊姊安然回府後,蝶雙再過府請罪。”

“你……唉!”見她那麼固執,柳天雲也不好再堅持。

“雙兒,是我柳家對不起你在先,如今又讓你受此委屈……”水含情執起趙蝶雙冰涼的柔黃歉然道。

“不!”趙蝶雙連忙搖頭,“你千萬別這麼說,這隻能怪蝶雙沒有福氣,蝶雙既不敢亦絕無怨恨怪罪之意。”

“唉!真是個好孩子,水含情此時除了搖頭外,也沒別的話好說了,這一切都是緣分註定,也是飛兒無緣獲此才貌雙全的好媳婦兒。

“既然如此,那麼伯父讓蔫兒送你回去吧?”柳天雲道。

水含情連忙吩咐立於一旁的丫環前去喚柳煙蔫前來,接着解釋道:“原本我和你伯父是打算和你一起走的,如今……”

“待君兒回來后,伯父會帶着飛兒前去拜訪臨軒兄,順道負荊請罪。”

“你言重了,蝶雙回去后,會稟明家父,靜待伯父光臨寒舍。

“紫竹?小姐呢?”水含情見丫環領着柳煙蔫的貼身四婢之一前來,卻不見她那寶貝女兒。

“啟稟夫人,小姐她……她出去了。”紫竹心虛的朝水含情躬身一福。

“出去?到哪兒去了?”

水含情不禁一愣,她這個女兒雖說愛四處亂跑,但對她的命令向來奉行,明明吩咐蔫兒在找回君兒之前,不許出去湊熱鬧的……啊!難不成蔫兒也跟着

“好……好像就是這樣了。”紫竹無奈的回答,心裏則一陣叫苦,小姐雖說要她想出一個藉口來搪塞,可夫人向來聰明絕頂,這會兒她連說假話的機會都沒有,夫人就已經自己找出答案來了,小姐啊,你可別怪紫竹啊!

“這個丫頭。”水含情不禁直嘀咕,“她帶了誰出去了?紫梅、紫蘭、還有紫菊?”

紫竹剛要回話,水含情已經一揮手自己講出來了,“算了,她肯定是一個也沒帶,是不是?”

紫竹在水含情面前,就只有點頭的份。

“既然蔫姊姊不在,那麼蝶雙自行回去就行了。”趙蝶雙插口道。

“那怎麼行。”水含情想也不想就一口否決掉,“你這麼一個千嬌百媚的美人兒獨自出門,我可放心不下。”

碧竹、紅袖在一旁聽得直點頭,趙蝶雙狠狠的瞪了她們一眼,嚇得她們連忙低頭。

“我看,還是由伯父送你回去好了。”柳天雲微微一笑道。

“怎麼敢勞煩伯父呢?”趙蝶雙惶恐的大播螓首。

“沒什麼……”

“趙小姐就由小的負責護送好了。”齊忻威清朗的話聲,隨着他的進門面送到每一個人的耳朵里:“請恕小的不請自人。”他向柳天雲夫婦雙雙一抱拳。

“賢侄何出此言?”柳天雲不贊同他的說辭。

“就是說,忻威啊,你是飛兒的好兄弟,雙兒有你護送是最好不過了!這樣我就放心了。”水含情連忙贊同,這個齊忻威人品可不下自家的兒子,有他護送,她可是百分之百同意,搞不好路上能發展新情勢來呢!

“雙兒,你的意思呢?”柳天雲朝妻子無奈的瞥了一眼,她的心思他又怎麼會不明白呢?只是,總要問人家姑娘的意思啊!

“這……”趙蝶雙嬌羞無限的垂下頭,一顆心怦怦亂跳,讓一個可說陌生的男子護送,教她猜何以堪呢?可是她又不能真的讓柳天雲送她回去,這……”

“哎呀!不反對就是同意了。我說忻威,雙兒就交給你了。”這叫打鐵趁熱。

趙蝶雙不解的望了一眼異常熱心的水含情,再一咬牙,羞怯的望了齊忻威一眼,朝他微一施禮道:“那就有勞齊公子了。”

“好說。”齊忻威淡淡一笑,有趣的看着她略帶淚痕卻面紅如夕陽的嫩臉。

風烈焰一掌往柳煙飛頸項劈了下去,再將軟軟倒下的柳煙飛扶到一旁安置。

“風少爺,現在要怎麼辦?”

廣文華一面指示眾人繼續搜尋,一面同情的看着狼狽無比的少爺,他雖然是滿心不舍,卻也無計可施了,這三天來,在柳煙飛逼迫下,他帶頭把“刀劍盟”總部從裏到外,從頭到尾,以地毯式的方式,整整搜了三遍了,就只差沒翻過來了,但還是連一隻蟑螂螞蟻也沒找着,更別說是人了。

就連提起來的那堆人也用盡方法,不管是嚴刑逼供也好,還是好言相勸也

好,甚至威協利誘,得到的答案還是只有一個——君兒小姐就這麼平空消失不見了。

風烈焰緊蹙劍眉,緩緩一掃被柳煙飛破壞殆盡的“刀劍盟”總部,無奈的微嘆口氣,轉頭看着讓他打昏的柳煙飛,眼裏有着無比的關切與無奈。

將柳煙飛打昏也是迫不得巳的,在瘋狂的找了君兒三天後,他已經陷入半狂亂狀態了,他再不稍事歇息,身體會吃不消的。

不過,事情也真怪,洪霸天既然承認君兒是讓他們給擄了來,在受了這麼多折磨后,沒理由會不將人交出來啊!但是,他們的說詞又不成道理,君兒怎麼會無緣無故就消失無蹤的?而依地牢的地勢與防守上來看,在他勘察過後,他也不認為君兒有能力自行逃脫困,尤其是她被洪霸天綁成那樣……

風烈焰沉思一陣毫無所得后,只好再到地牢重複問問那些“囚犯”了,希望能從他們的說詞中,找出些蛛絲馬跡來。

“廣兄,請你好好看着柳,短時間內他是不會醒來的,我到下面去看一看。”

“我知道了。”廣文華點點頭,乘機喘一口氣。

步下地牢的台階時,風烈焰隱隱約約中似乎聞到一個熟悉的清香,搖了搖

頭,風烈焰淡然一笑,只當是自己多心。

地牢裏,以洪露天為首的一干人,一看到他下來,個個殺豬似的鬼叫起來。

“天啊!怎麼馬上又來了?”

“你乾脆殺了我吧!不要再折磨我了!”

“饒了我吧,該說的我們都已經說了,再問也是一樣。”

風烈焰寂然不動的任他們去鬼吼鬼叫,等他們叫得聲嘶力竭后,他才若有所思慢條斯理的開口,“剛剛有人在這裏嗎?”

看他們個個頹靡不振的凄慘樣於,顯然是剛被狠狠修理了一頓。

洪霸天等人個個面面相覷,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問,那個女人不是他派來的嗎?

“哼!那個女人……不是!”想起叫她女人的後果,胡英華立時改口,“那個姑娘不是你們的同黨嗎?”胡英華恨恨的道。

那個穿紫衣的女人,一連三天,每到半夜就無聲無息的溜進地牢,對他們嚴施酷刑,問的還是那個不見的女人的事!最可惡的是,她都是事先點了他們的啞穴,讓他們有苦叫不出,害得他們痛苦得幾乎想一頭撞死算了!

姑娘?這麼說,方才他聞到的那一縷清香,不是他的錯覺嘍這件事他早晚會查清楚。

“我再問你們一次,你們到底把君兒……”

“再問幾次都一樣。”洪霸天不等他說完就一口吼回去。

“沒錯!就算你殺了我們。答案永遠一樣。”胡英華無力的接口,“如果那個女人還在我們手中的話,現在我們怎麼會落到這個地步?”

風烈焰眼神一閃,倒也讓胡英華說得無言以對。

“要不是因為那個女人莫名其妙的不見,我們也不至於一敗塗地,最起碼也還有個護身。”六護法之一不由大嘆,其餘幾個也一致點頭同意。

“這是你們綹由自取,怨不得別人。”風烈焰冷冽道:“你們的話雖然有道理,但是我無法接受,一個人怎麼可能無緣無故的消失不見?”

“這我們怎麼知道?”胡英華忍不住大叫,“當我們的人一發現柳煙飛往總部來的時候,我就來到這個牢房想押那個女人出去,好用來壓制柳煙飛,誰知道當我下來時。已經沒看到那個女人,牢房裏就只剩下一堆帶着血跡的繩於而已了。”

“沒錯!在你和柳煙飛攻進來前,我們也已經找過一遍了,就是沒找着,這才迫不得巳硬着頭皮跟你們硬拼!”洪霸天老老實實的講,雖然他已經講過好幾遭了。

“要不是因為把肉票弄丟了,我們會吃飽撐着去跟你們兩個硬碰硬嗎?我們又不是不知道你們的能耐。”六護法個個心有餘悸的道。

“喂,風烈焰知道的我們都講完了,你到底想怎麼樣?何不給我們一個痛快!”胡英華已經快撐不下去了,其他人也開始鼓燥起來。

風烈焰冷冷的掃他們一眼,洪霸天等人登時氣焰全消,個個噤若寒蟬不敢吭聲。

“君兒!”

風烈焰正要開口,只聽得一聲凄厲的叫聲傳來,他不禁臉色大變,連忙趕去柳煙飛那裏。

才一出地牢,風烈焰就與柳煙飛擦身而過,嚇得風烈焰連忙又回頭追柳煙飛,後面廣文華也氣急敗壞的追了過來,他實在制不住他家少爺。

“君兒呢?君兒在哪裏?你把君兒還給我!”柳煙飛抓着倒霉到了極點的胡英華狂亂的怒吼,其他人個個連滾帶爬的縮在角落裏。

胡英華讓他掐得舌頭伸得老長,幾乎喘不過氣來,更別說是開口講話了。

“柳煙飛放開他。”風烈焰一看大驚,生怕柳煙飛一個不小心殺了胡英華,連忙一個箭步搶近,將胡英華從他的手中救了下來,然後順手丟在一旁,“柳,冷靜點。”

見他還是神色狂亂的想衝過去,風烈焰凝聚丹田之力,配合擊掌之勢大喝一聲,地牢裏霎時有若春雷猛然乍響,聲音之大,震得在場所有人個個耳膜生病,而除了廣文華勉強支持住外,“刀劍盟”的一干匪更是被震得一個個昏死過去。

要死了!要死了!沒事叫那麼大聲幹什麼?

躲在外面的柳煙蔫很倒霉的枉受池魚之殃,不由苦着俏臉捂着耳朵且抱怨。

柳煙飛經此一喝,立時安靜了下來,他怔怔的看着一臉憂急的風烈焰,星目中再也忍不住流下英雄情淚,這幾天他飽受痛苦侵襲的心,終於在這一刻崩潰了。

風烈焰心神大震,這二天來,他早已明白柳煙飛對君兒的用情之深,卻沒料到竟到了這種不可自拔的地步,他不禁痛心的抱着柳煙飛,說著一些連他也沒把握的安慰之語,“賢弟,你先別急,別慌,君兒只是不在這裏而已,也許她已經回去了,也或許君兒讓高人救走了,總之,君兒一定沒事的,只要繼續找,總會找得到的。”

“可是。那些繩子上有血,那是君兒的血啊!”柳煙飛像一個無助的孩子般,緊緊的摟着風烈焰。

“君兒的性情你也知道,她怎麼可能甘心就那麼被人綁住呢?所以她肯定會掙扎的,你說是不是?”

柳煙飛默默的點點頭。

“這就是了,君兒的個性那麼堅韌,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的……”風烈焰扶着柳煙飛正視着他,一字一句的道:“無論如何,我們都不能放棄。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柳煙飛早已六神無主了,他實在不敢想像,萬一要發現君兒的……他要怎麼承受!

“別想得太多。”看出了柳煙飛的驚懼,風烈焰堅定的看着他,“只要一日投見到君兒,我們就還有希望,相信大哥,嗯?我有感覺君兒一定會回到你身邊的。”

“真的?”

“當然是真的,大哥說的話哪一次不準了?”大概就只有這一次。

聽見他的話,柳煙飛總算露出久違的乙絲笑意。

風烈焰看得暗嘆於心,為了讓他有信心支持下去,也顧不了空口說白話了。

“廣兄,麻煩你將這些人送到宮府,我先帶柳回去了。”

我知道了,風少爺。”廣文華有氣無力的揮了揮手,到現在他的耳朵還嗡嗡作響呢!

煩悶的氣息,燥熱的天氣,各種機械的文明噪音,這是她向來所熟悉的世界,為什麼如今看起來,卻是這麼的令她感到陌生而不能適應?

呆坐在窗邊,白君佩愣愣望着晦暗不明的天際,心中不由想起宋期那片湛藍的天空與清新香甜的空氣,當然,最想念的還是她魂牽夢縈的柳煙飛。

“我說老伴,君佩是怎麼回事?無緣無故失蹤了三個月說是去自助旅行,回來后又整個人都不對勁,一點精神都沒有,是不是旅行時發生了什麼事了?”白夫人憂心忡忡的望着窗邊滿臉憂鬱的女兒。

“唉,孩子長大了,有什麼心事都不肯對父母講,我看我們也別太緊張了,等哪天她想通了自然會恢復精神的。”白浩文嘆了口氣道。

“可是君佩這孩子向來孝順,先是沒通知一聲就跑去旅行,害我們急得去報警找人,一個禮拜前她又突然跑回來,你就不知道,那天我看到她忽然穿了一身古裝從樓上下來時,差點沒把我給嚇死,我整天在家就沒看到她是什麼時候進門的,還打扮得活像古代人似的,問她又什麼也不說,老伴,你不覺得事情不對嗎?”

白夫人仍是不能對白君佩當日突然出現的情況釋懷。

“我當然知道不對,問題是君佩如果不肯說,我們再怎麼擔心也沒用啊?”

白夫人最不滿丈夫平淡的態度,卻也無可奈何。

“我回來了!”白世勛一踏入家門,馬上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瞥了一跟白君佩,皺眉道:“媽,你又為了小妹的事心煩啊?”

“唉!你看她這個樣子,教我怎公不擔心呢?”白夫人嘆息的看着白君佩道。“媽,我看你就別瞎操心了,小妹雖然這幾天陰陽怪氣的,不過可能只是一時的反常,搞不好過幾天就沒事了!”白世勛大而化之的安慰她,唉!小妹失蹤時,老媽嚇個半死,從早到晚就是哭,這會兒小妹回來了,她又緊張兮兮的東想西想的,他雖然也擔心小妹的異樣,可是他可不敢表現出來,省得刺激得老媽更緊張。

“你這孩子!怎麼跟你爸爸一樣?”白夫人生氣的瞪着白世勛道:“你是做哥哥的,看妹妹這個樣子也不想想辦法,凈在一旁說風涼話!

“媽,你別生氣,我當然也緊張,小妹啊,只是,這是小妹自己的問題,既然她現在還不打算說,那我們也就只好當她的避風港、後援站,好好的守着她、支持她也就是了,。”白世勛緩緩的以冷靜的聲音道。

“我贊成世勛的講法,老伴,你就靜靜心吧!”白浩文贊同的勸,和兒子交換了個達成共識的眼色。“唉!”家裏僅有的兩個男人都這麼說了,她還能說什麼呢?

在柳府這一個月來;風烈焰破天荒地有種坐困愁城的感覺,他無論做什麼事,向來都能做得很好,可說是得心應手,沒有什麼難得倒他的,但是,現在面對他最重要的兩個“弟弟”的問題,他卻覺得無比棘手,簡直是幫不上什麼忙。

根據傳來的消息,楊的新婚妻子一直沒下落,楊那小子又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只在半月前捎了個訊息回去,而從信中看來,楊顯然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已經失蹤了,他又沒留下自己行蹤,想聯絡他還得費一番工夫,唉!這個楊也真的是。

不過,他是還算好,目前最重要的問題人物是柳,在遍尋不獲君兒后,柳現在根本就是抱着一絲微弱的希望,以及為了他們這些親人而活,整個人可說是毫無生氣,連帶使整個柳府陷入了愁雲慘霧裏。

柳千里才一踏人後苑,就看到風烈焰一個人坐在亭子裏發獃。

“嘿!焰小子,你居然也會發獃啊?”

“爺爺!”風烈焰站了起來,頗為憂心的朝柳千里身後張望,“柳呢?你不是跟着柳到杭州去了,為何這麼快就回來了。”他原以為沒個一、兩個月,柳是不會肯回來的!

半個月前,柳煙飛堅持要到杭州去,只為了君兒曾對他說過愛極杭州的美麗景緻,所以無論實情如何,他就是非去一趟不可,但除了他自己外,每個人都放心不下,於是,眾人商量的結果是,由柳千里跟他去,一路上才好照應着,而風烈焰則留在京城繼續找君兒的下落。

“那個小子讓我硬帶了回來,現在丟給你義父了。”柳千里重重嘆了口氣,飛兒在杭州那種不要命的找法,他要再不帶飛兒回來,早晚會把自己給累死!

風烈焰一揚劍眉,無言的望柳千里,等他進一步的解釋。

柳千里只是搖了搖頭,喟嘆一聲不再說話。

風烈焰劍眉微蹙,“我去看看。”

一進入大廳里,他便見到柳天雲正和水含情苦眼相對,柳煙飛則悶悶的坐在椅子上。“義父、義母。”風烈焰朝着柳天雲夫婦行禮。

“焰兒。”柳天雲含笑點了點頭,隨即痛心的看着柳煙雲。

“焰兒,你來的正好。”水含情心疼的看着神色凄苦憔悴的兒子,“你來勸勸飛兒,才剛回採,都還沒休息呢,他又要出去找君兒了。要不是她死拖活勸的,飛兒這會兒早就又不知道到哪兒去找君兒了。

“是!”風烈焰應了一聲,轉頭面對柳煙飛柔聲道:“柳,隨為兄到‘香煙閣’一趟可好?我有些話要和你說。”

柳煙飛抬頭看了他一眼,默默的站起身朝“香煙閣”走去。

“請義父、義母不用擔心烈焰會看着賢弟的。”

臨走時,風烈焰不忘回頭朝柳天雲夫婦示意。

“唉!多虧了焰兒這孩子,要不然我還真不知該拿飛兒怎麼辦?”水含情難掩憂慮之色的微嘆。

“兒孫自有兒孫福,你也別太操心了!”柳天雲輕輕的摟着水含情,希望給她一些安慰。

“可是,君兒一直毫無消息,我既怕君兒會有意外,又怕飛兒會想不開……”水含情只覺悲從中來,忍不住鼻頭直發酸。

“不會的,君兒那孩子我也見過,我瞅她眼神靈動,雙頰豐盈,應該不會短命之相,飛兒是個懂事又孝順的孩子。他不會做出什麼傻事的,況且,飛兒向來聰明又堅強,該怎麼做,他會有斟酌的。”

不過,那孩子有時也挺死心眼兒的就是了!柳天雲在心裏忐忑不安的補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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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煞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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