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葉彤是被半拖半拉着進賓館的，當房門被沉重地關上時，前所未有的害怕猛浪般地襲上心頭。

“不要這樣——我不想——”她的手剛觸及門把時，人忽然被整個托起，接着被拋向圓形的床上。

在試圖掙紮起身時，又被邵愷粗猛地推倒在床，眼鏡也隨之掉落。

邵愷昂然地立於她面前，嘲謔地看着困獸般的她。

“你有雙美麗的眼睛。”

葉彤不戴眼鏡的雙眼是深邃、幽柔如夢的，看來也不再那麼冷漠而高不可攀，眼鏡似乎是她的保護色。

她強自鎮定，壓抑胸口劇烈的起伏，眼前的他已成模糊一片，但隱約能瞧見嘴角是嘲諷地勾起的，她要立刻解釋，在一切都還來得及之前。

“聽我說——”她伸手做阻止手勢，“這全都是我的錯！我跟同學約定好，如果能成功的拒絕你，我就可以不必償還欠她們的三萬塊錢，所以我真的無意與你發生一夜情，請你原諒我，並且讓我走。”

葉彤一口氣說完，屏息看着陡然僵住的他。他能了解的，他畢竟是個高級知識份子啊！她在心裏祈禱着。

他斂起笑，迅速地消化她的話，並且很快地做出反應。

“你認為你很有把握拒絕我？”他冷冷地問。從來沒有一個女孩子拒絕得了他，從來沒有！

她挺直背，身體卻往後挪，“是的！”

葉彤根本就不可能跟一個陌生男子發生一夜情，縱使他貌若潘安，魔羯座的她對於愛情是既保守又謹慎的。

從她眼裏，邵愷看到的是一抹淡淡的輕蔑，輕蔑中又帶着不容置疑的堅決。

第一次他有了被拒絕的挫敗感，這種感覺是他從來沒有過的。打從他進小學開始，從女孩子眼裏看到的從來就都是既傾慕又崇拜的眼光，從那時開始，拒絕別人成為他獨享的權利。

這個女孩……邵愷凝眸重新仔細審視着她。

開始玩一夜情的遊戲之後，他從來沒有好好看過女孩子的臉，因為那不重要，往床上一躺，每個人都是一樣的。

而現在縮在床邊看來有些瘦弱膽小的女孩，縱使一開始沒打算跟他上床，然而在見過他的模樣之後，居然也能對他無動於衷嗎？剛剛的擁吻，竟然也沒能使她意亂情迷嗎？這種質疑等於是間接否定自己！

他腹部一緊，腦海里掀起前所未有的挑戰慾望。

眼前的女孩姿色雖也極佳，但絕不是上等，憑什麼拒絕他？又憑什麼在她顯得害怕的眼中露出不屑之色？葉彤無法看清他的臉部表情，卻可以從他不穩定的氣息中尋出端倪。他從憤怒轉而平靜，而那平靜卻是有如鉛塊般的低沉，帶着讓人透不過氣來的壓力，教她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眼鏡呢？手指在床上謹慎地摸索，好像掉到床下了……感覺到他的逼視，她不敢妄動，但這種看不清楚的感覺，更加深她心中的恐懼。他在考慮什麼？他又在想些什麼？她抓起被子拉至胸前，似乎這是她唯一的屏障。

極優雅也極緩慢的，邵愷自床底俯身接近她，以盯住獵物般的眼神看着更加緊縮的她，危險的氣息毫不客氣地拂過她的臉。

“沒有人能夠拒絕我！”

他粗暴地扯住她的頭髮，在她的臉往上仰時狠狠地吻住她，一舉吞沒她所有可能的抗議，手掌同時粗魯地揉着她的胸部。

葉彤的抗拒顯得徒勞無功，她更發覺自己越抵抗就越激起他征服的慾望，於是她將身體放軟，不拒不迎。

察覺到她肩膀的鬆弛，邵愷感覺不對勁地放開她。

啪！一個清脆的巴掌落在邵愷頰上，葉彤不屑地抹着被他親吻過的嘴唇，眼底凈是屈辱。

她不敢相信一個研究所的高材生居然會表現得像個粗鄙的強暴犯，而輕蔑與唾棄毫不掩飾地出現在她眼中。

邵愷一愣，茫然地撫着辣紅的雙頰，臉色忽青忽白，那種前所未有的挫敗感嚴重地打擊了他。下一秒鐘，葉彤的雙手已被他牢牢壓制在頭頂，身體下部則被他的長腿緊緊夾住。

“你竟敢打我？”

邵愷的另一隻手則緊掐住葉彤的下巴並往上抬。

從他眼底冒出的憤怒像一團火焰般燃燒着，葉彤看着近在眼前、俊美無儔的臉猙獰地扭成一團，不願輕易低頭的她，胸前雖然急遽起伏，心中雖然極度恐懼，但一種不服輸的心態，反而使得她從容地笑了。

“沒被人打過？”

被女孩子捧在手心中的他，想是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屈辱吧？一種報復的快感使得她的笑意更深。

“不許笑——”他加重施在她腕上的力量，滿意地看着她因痛苦而稍蹙的眉頭。

“看來你很討厭我？”

他邪笑着，出其不意地將她的棉衫拉起，迅速將胸罩往下褪，兩隻潔白挺立的乳房彈跳出來。他低頭含住其中一個，戲弄地輕咬逗弄，另一手則迅速下移，直探她私處，隔着牛仔褲來回揉弄。

“不要。”她擺動起頭，恐懼地哀求着：“請你不要這樣……”

“不要？”他繼續玩弄她，訝異於她有對柔軟而富彈性的乳房。“等一下你會求我不要停止的。”

“你不要這樣……”眼淚開始奔流。“我不想要……”她還是個處女啊！自己的第一次怎麼可以這樣被強行索走呢？邵愷鬆開她的手，暫時停止動作，思索地看着梨花帶淚的她。

“求你不要這樣！”她哽聲乞求道：“我真的不想跟你發生關係，我……我很對不起……我不該存着拒絕你又讓你難堪的心態，我沒有想到你會硬來，我沒有想到，我真的不想要……請你讓我走……求求你……”到最後她已是泣不成聲。

邵愷鬆開她被制住的雙手，只見她雪白的腕上明顯地出現幾道紅痕。邵愷懊惱地略微皺眉，一面輕揉着她的手，一面不舍地撫着她的長發，感受到絲緞般的柔軟。“可是我想要你。”

那是真的！玩一夜情這麼久，對於女人他總是因為需要而需要，從沒有如此刻般的真正想要一個女人。

“什麼？”

“我真的想要你。”邵愷的話里多了份連自己也感到陌生的情感。

“不！”她害怕他眼中逐漸凝聚的堅定與炙熱，“不要……我會恨你的……”

“不許恨我。”他掐住她雙頰，狠狠地吻住她脖子，在那裏留下鮮明的記號，“只許你愛我，你必須愛我——”他不容拒絕的在她頸間來回摩挲着，享受她發間散發出的淡香。

像是認命般的，葉彤不再掙扎，只是任淚水不停地奔流。

沒了平時速戰速決的心態，也沒有想要宣洩情慾的感覺，他要好好愛她，於是用溫柔與耐心，期望能在她身上製造更多舒服的感覺。

當他愛不釋手地撫着她的全身、並褪下她的內褲時，她沒有反抗，當他赤裸的身體覆上她時，她也沒有抗拒。

邵愷心疼地吻着她不斷滾落的淚水。

“不要這樣，放輕鬆點兒，你會舒服的，好嗎？”

邵愷舔吻逗弄着，眷戀地感受她的美好。

葉彤閉上眼，壓抑着隨時會逸出口的呻吟，她絕不做出任何一個會讓他以為她很舒服的動作，她恨他……恨他……但是當他緩緩挺入時，那被撐開的痛楚逼得她不得不出聲，然而她也只是皺緊眉輕哼。

“痛嗎？”邵愷放慢速度，吻着她的雙唇，“忍着點兒，等一下會舒服的。”他極其溫柔地哄着她。

一手托着她的頭，一手撥開她耳邊的秀髮，唇舌滑入她柔軟的耳後，這是女孩子的一個敏感帶，只要輕輕一吻，她們就會立刻意亂情迷，邵愷在此處經常獲得意想不到的效果。

“啊——”才剛出口，葉彤立刻感到後悔，那無疑是在鼓舞他。

邵愷滿意地揚起一抹笑，繼續肆虐。

“舒服嗎？告訴我……”他時而在她頸間、時而在她唇邊反覆問着。

“嗯。”縱使身體已經逐漸轉為歡喜，她仍是堅持壓抑，不讓任何呢喃輕逸出口。

葉彤的不拒不迎、婉轉柔順，激起他更多的憐惜。以前那些女人總是曲意奉承，只要他肯稍微假以辭色，她們便會如烈火般熊熊燃燒，並且想從他身上獲得更多，顯得貪婪不已。

葉彤不一樣，她的柔順中隱含悲憤，那種被逼出來的柔順，使得他更加急切地想要討好她，更加眷戀地在她身上需索，他要她的回應，他要在她眼中看到同樣渴望的眼光，而不是閉着眼，逆來順受地接受這一切。

“看着我，你看着我——”他不斷吻着她緊閉的雙眼，“看清楚是誰在愛你……”

淚水再度潸潸流下，這一次卻不盡然是為了身體受辱，而是那種她從來沒有經歷過的、讓她害怕的感覺，一波又一波隨着他的進出而不斷升高的感覺，她的身體好像逐漸背叛了她，而開始迎合他。

不……她討厭他，討厭他在她的身體裏！衝擊與矛盾在心裏交戰，她只能無可奈何地流着淚。

“別哭。”霸道地吻去她的淚水，他要在她身上製造更多快感。

邵愷徹底迷亂了心智，首次失去理性，接近執拗地反覆要着她。

在到達高潮時，葉彤忍不住輕呼出聲，邵愷及時含住，將她緊緊擁在懷中，從她生澀的身子，他也獲得了前所未有的快感。

高潮漸退，葉彤縮在他懷裏，百感交集地輕泣。

“別哭！這是很美好的感覺。”是的，這一次的滋味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他莫名的對她的身體感到如痴如醉，莫名的想要佔有她。

佔有一個女人，這是以前他從來沒有過的情緒！

一半是哭累了，一半是身體的疲累，加上他不斷的輕哄，她終於縮在他懷裏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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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啦啦的沖水聲傳來，驚醒邵愷。

床邊已失去葉彤的身影，只留下一小片血漬。他複雜地看着那血漬，心情一下子變得很奇怪。過去他不是沒有遇過處女，她們總是心甘情願的將初夜奉獻給他。但昨晚葉彤的態度實在很耐人尋味，始終不拒不迎，但他又很清楚的知道她是不願意的。

他困擾地搔搔頭，想要葉彤的慾望讓他淪為強暴者，什麼時候他需要對一個女生用強的呢？從來也不需要啊！只消眼神一勾，成堆的女生就自動往他懷裏送。既然如此，昨晚他又怎麼會行為失控呢？葉彤在沖澡，浴室門微微敞開，可隱隱窺見她窈窕的身段，她柔嫩的肌膚實在令人難忘，在剩下的有限時間裏，他渴望再度感受那赤裸滑溜的肌膚，於是起身，走近浴室，推門而入。

“你？”邵愷無法解釋自己的震驚。

在嘩啦啦的水流下，他清楚地看見她的淚，那靜靜的、充滿壓抑的淚水不斷滾落。

她兩手撐着牆壁，任水流不斷衝擊頭部。震驚之後，緊隨而來的是自責與不舍，他的確傷害了她，而他也的確為昨晚的行為感到一絲後悔。他走近她，用雙臂輕輕環住她。

她沒有反抗，延續昨晚的態度，任自己陷入他懷中。

“我……”

“我恨你……永遠！”在邵愷的話還沒出口前，她猛然冷冷地打斷，並且抬起眼，怒視着他。

一股不快迅速升起，剛剛的心軟消失無蹤，他回以更冷峻的口吻：“你不能恨我，你只能喜歡我、只能愛我！”

“哼！”她露出鄙夷的笑容，“別人或許視你為珍寶，但在我心裏，你不過比強暴犯略高一級。”

邵愷聞言震怒地鬆開她，掐住她雙肩，以幾乎要揉碎她的力道握住她的雙肩，然而這次她卻咬緊牙，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邵愷將她推向磁磚壁，雙手撐住牆面，輕易地將她固定，“我是強暴犯！但你敢說昨晚你沒有一點快感嗎？嗯？”

葉彤別過頭去，這正是她引以為恥的。

他雙眼危險的眯起，嘴唇貼住她的，微喘地命令道：“看着我，用心去感受，你是喜歡我的。”

葉彤不語，淚水再次決堤。

“噢……”邵愷低咒，暗罵自己再度失控的情緒，跟着捧起她的臉，熨貼地吻着。

“別這樣，我喜歡你。”這樣的言語出口時，連他自己都感到訝異，但……他真的喜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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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們抵達校園時已近八點，許多腳踏車紛亂地進入校園。

葉彤在邵愷的堅持陪伴下，出現在王永貞她們面前。看着她們充滿疑問的目光，葉彤只丟下淡淡的一句——

“我輸了。”隨即頭也不回地往校園內走去。

背後則傳來邵愷不以為然的聲音：“不，她贏了！”

王永貞以及學妹面面相覷，怎麼會有兩種答案呢？帶着足以迷死人的笑容，邵愷意味深長地看着她冷漠的背影。“她是個非常特別的女孩……”

“那你們昨晚到底有沒有——”王永貞還是忍不住發問，這很重要！邵愷斂起笑，正色地看着她們。“這是我跟她之間的秘密，總而言之她贏了。”然後轉身往醫學部走去。

“秘密？怎麼可以……”三人嫉妒地同時哀嘆。